儿子有志气当然让梁氏很高兴,可是她也不傻,虽然一直在心中觉得自己的儿子是最好的,但是自己的儿子有多大能耐,她还是了解的,再加上他们没有后台,将来如何真就不好说,这也是她这么急切的想要找一个家世显赫一些岳家的原因。
不过这话不能说出来,儿子肯定不爱听,于是她就从别的地方开始劝说,“娘知道我的儿子最厉害,可是咱们家没有背景,连个帮衬的也无,这不是怕你将来吃亏吗?娘也是为了你好啊!”
姜铭听到他娘这话也是知道他娘都是为了他好,可是也依然说道:“那也不能让夏家骑在咱们头上,一看夏盈月就么有容人的肚量,如今还没嫁进来呢就开始想要管我房里的事情,这要是等她过门,还有我的好日子过?娘,您就甘心看着儿子被人欺压一辈子?”
这话也是让梁氏忍不住皱眉,其实对于夏盈月回家告状这事儿,梁氏心中是有些不满的,她是想要巴结夏家,可是看看这几次夏家每次过来都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多多少少心中都有些埋怨,谁也不想要把自己的脸皮扯到地上被人踩。
而夏家因为本来就不满意这桩婚事,所以行事十分不客气,梁氏虽然一直都在说好话赔笑脸,其实心中也是充满郁气。
以往都是安慰自己等到夏盈月嫁进来,看他们还敢不敢再这般嚣张,才会让自己心情舒坦一些。这次听到儿子的话之后竟是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反正都已经定亲了,要是退婚的话到时候损害的还是他们女儿的名声,真的要因为她而让自己的第一个孙子都不能出世?弄的他们都多怕夏盈月似的。
这样一想竟觉得保住惜柔的这个孩子也不错,实在不行就先瞒着,等到进门拜堂之后,生米煮成了熟饭,他们就是再闹也无济于事,想到这里突然有些畅快之感,这段时日被夏家奚落指责留下的憋屈之感都散去了不少。
于是两人一拍板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把惜柔藏好不让夏盈月见到,就说是把人给送走了,夏盈月为此还挺高兴,哪怕见姜铭一直对她臭着脸也大度的没和他计较。
而梁氏也在私底下劝着姜铭,不要对夏盈月摆脸色,想想将来,也要对夏盈月好一些,最起码先哄住她再说。姜铭觉得有理,再加上惜柔还在,又怀上了他的孩子,他心情不错,于是也愿意花心思去哄夏盈月,一时间竟是甜蜜非常,再也不提退婚之事。
可惜好景不长,正应了那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惜柔的事情还是被夏盈月给知道了,这个时候恰恰是两家商定婚期的当口,夏盈月当时脸都绿了。
她一气之下直接动手把惜柔给推倒在地,当场就见了红,看见血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当时也是吓的够呛,她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性子厉害是厉害一些,可是也没有害过人,气急之下昏了头,动手之后才知道害怕。
丫鬟婆子惊慌失措的开始大喊,赶紧去请梁氏和姜铭,惜柔疼的脸都变了形,抓着自己的丫鬟让她帮她找大夫。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惜柔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没保住,姜铭气的对着夏盈月大吼大叫,若不是被人拦住还差点动了手,尤其是听着惜柔那悲痛的哭声之后,更是恨不能杀了她的样子,让夏盈月的火气也一下子窜了上来。
“你还敢对着我凶?当时是怎么说的?惜柔被送走了?孩子打掉了?屋子里的那个是谁?竟然敢这般欺骗于我,姜铭,谁给你的胆子?”
姜铭也气的不轻,他是真的喜欢惜柔,对这个孩子也是百般期待,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他都不敢想象他要怎么去面对惜柔的悲伤,他没能护住他们的孩子!
于是指着夏盈月开始骂,“我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碰上你这个毒妇,手段狠辣,心肠歹毒,连个孩子你都不放过,你杀了我的儿子,你拿什么还?”
平日里的温柔被凶狠代替,往常的甜言蜜语全都变成最恶毒的咒骂,夏盈月一时间像是刚认识这个自己的未婚夫似的,自己之前所迷恋的真的眼前这个恨不得要撕了自己的男人吗?她竟有些迷茫。
回到府中就大哭一场,此时夏府中的人也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姜铭欺骗了他们呗!
一想到差点就定下婚期把自家宝贝送到那样的火坑里,夏家人就气愤不已,而且姜铭竟然还敢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通房指责他们家的女儿,这口气如何咽的下?
夏盈月哭过之后哪还有不明白的,再没有这一刻更清楚自己这是被骗了,越想就越是难过,她当时是真的喜欢过姜铭的,可是他却总是在伤她的心。
为了姜铭她明知道爹娘和哥哥不赞同,也还是一意孤行违背他们的意愿,结果换来的是什么?一想到姜铭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恨不能杀了她的眼神,她的心就一片冰凉,又气又恨!
擦干眼泪,心中的那团火是怎么都小不下去,既然你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义,于是直接去找爹娘还有哥哥,告诉他们她要退婚,为了姜铭这个骗子搭进去自己的一生不值得。
夏家人自是没有什么意见,他们是真的疼爱夏盈月,退婚虽然于名声上有碍,却总也好过痛苦一辈子。不过退婚是退婚,却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姜铭这个骗子!
夏家大哥带着人到姜家一通打砸之后强势的把婚约给退掉之后,又把姜铭给逮着打了半死,夏家的女儿也是你能欺骗的?
夏家人来势汹汹,上来二话不说就动手的作风也是把梁氏他们吓的半死,以至于等到姜铭被打之时都没人敢上前,除了梁氏在一旁哭喊之外。
这个婚是肯定要退,否则的话谁知道还会受到什么待遇啊?梁氏这会儿是恨不能自己超能过来都没有给儿子定下这门亲事,所以赶紧把庚帖还回去,定情信物交还,就是想要让这群煞星赶紧走。
夏家大哥出了一口恶气之后就带着众人离开,临走还不忘威胁一番,若是在外面听到任何有关夏盈月不好的传言,就不能保证姜铭胳膊腿是否还能齐全!
梁氏吓的一个哆嗦,哪里敢不应下,看着他们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当真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所以等他们走后,梁氏立刻就抱着儿子大哭,“我这是倒了什么大霉了,怎么就遇上了这样一群煞星?我的儿啊,都怪娘啊!”赶紧让人把姜铭抬进屋,请大夫来给他看伤,她看着一地的狼藉痛哭出声。
姜姗姗全程躲在房间里不敢冒头,这会儿也是吓的不轻,见人走后她才壮着胆子出来,看着那狼藉的场面还有躺在床上哀哀呻吟的哥哥,眼神开始不停闪躲,心中也愈发的紧张害怕。
好在梁氏只是以为她是吓着了,而且此刻全副身心都在儿子身上倒是没有注意到女儿的情况。
而躺在另外一个房间的惜柔此刻还惨白着一张脸,小产导致元气大伤,再加上悲伤过度,此刻整个人都无比的憔悴,不过倒是给她增添了几分病弱的美感。
可是此刻她听着外面的动静却只是露出一个凉凉的笑容,双手猛然紧握,双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那天她碰到夏盈月并非巧合,她是被人引出来的!
夏家人打起来的时候没有留手,所以姜铭伤的不轻,虽然没有伤到内腑,却也要好生养一阵子。但是就在他养伤期间,夏家却把姜家骗婚一事高调的宣扬了出去,把姜铭塑造成了一个道貌岸然的斯文败类,且出尔反尔,不讲信用,惯会用甜言蜜语哄骗涉世不深的女孩子,行事十分恶劣!
姜铭在养伤期间听到这些传言,顿时气的差点吐血,直骂夏家人欺人太甚!梁氏更是焦急万分,不用查都知道是谁干的,偏偏她却毫无法子,在儿子要定亲的节骨眼上出来这事儿,将来哪家还愿意与他们定亲啊?
也之能是在心中暗恨,私底下把夏家人骂个半死,却也只能想别的法子,这个时候就又想到了柳国公府,小姑子总是要帮一下她侄子吧。
这事儿本就是姜家理亏,就算是自己娘家小姜氏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大嫂和侄子做的对,尤其是有了之前梁氏想要把柳瑾璎和姜铭凑做一堆的提议之后,小姜氏难免的就会站在女方的立场上看待这件事情。
一想到若是把夏盈月换成她的璎姐儿受到这般委屈,她都恨不能去抽姜铭一顿鞭子,谁家女孩愿意让你这般糟践?
不过知道自己嫂子的难缠,这个时候也不是讲道理的时机,说了她也不会听,于是小姜氏就坐着听完了梁氏对夏家的不满和咒骂,不反对也不应和,最后安慰她会帮忙想办法,给姜铭留意着身边的女孩子,然后让梁氏赶紧回去照顾姜铭,倒是把她给打发走。
梁氏见小姜氏态度这般友好,就觉得事情有门,也算是满意而归,回到家中还安慰姜铭,说是他姑母愿意帮他,让他安心养伤。
姜铭现在一心扑在惜柔的身上,点点头敷衍过去,心里压根就没当回事儿,他觉得他有惜柔就够了,这次惜柔受到这么大的委屈,他一定要好生补偿她。
柳瑾璎还跑到瑶光院找柳瑾瑶,十分紧张的问她,“你说我舅母不会再想着让我嫁给表哥吧?”表哥退婚之后舅母又来找母亲,让她心中很是不安。
柳瑾瑶见她吓的不轻的样子有些好笑,伸手去捏她的脸,“想什么呢?之前四婶都不愿意,出了这件事情之后四婶还能把你往火坑里推?”小姜氏庆幸还来不及呢,怎会去靠近?
想想也是,柳瑾璎觉得自己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她也是被吓怕了,有点风吹草动就开始坐立不安,颇有些草木皆兵的意思。
柳瑾瑶拍拍她的肩膀,“你太紧张了,你应该更相信四婶一些。”小姜氏那么疼柳瑾璎怎么可能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落入那样的境地。
闻言柳瑾璎点点头,“我就是有点害怕,当然是相信我娘的,就是看着舅母会想要躲着她。”
这都有心理阴影了,柳瑾瑶看着她突然有点同情,可怜的孩子!于是这次也不再故意逗她,还好生安慰了一番让她放心。
不过在见到楚君煜的时候还是把姜铭的例子拿出来当了个反面教材,“你看,做人不能太贪心,免得到头来鸡飞蛋打一场空。”
楚君煜点头,“你说的对。”
然后柳瑾瑶接着问了一句,“听说你最近与托娅公主走的很近?”
楚君煜:……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真是个醋坛子!
心中却有些小窃喜,嘴上却无奈的解释,“我那是有正事儿,再说了托娅公主身边还有一个牧仁呢,所以不要听外面的人瞎说。”
柳瑾瑶哼了一声,“我就是随便说说。”
楚君煜也不反驳她,姿容俊雅的人就那样看着她笑,笑的柳瑾瑶脸不知不觉的有点发烫,他今日穿着一身灰蓝色的锦袍,宽袍大袖,腰间一条月白宽腰带,扎出劲瘦的腰身,这一身装扮倒是把他原本冷峻的气质弱化不少,这样一笑,更是给人一种温柔缱绻的感觉。
知道柳瑾瑶喜欢浅色的服饰,楚君煜那原本单调的衣裳颜色,顿时就增加了好几样,宫中不让穿白,就选用了月白色,然后就是灰蓝,浅蓝色,他本身长相就异常俊美,常年习武也没能让他的肤色加深许多,穿上这样的衣服,顿时就有一种儒雅的感觉。
然后渐渐的也让人忘记了之前那一身血腥的画面,他倒是更受欢迎了一些。
比如柳瑾瑶比之前更容易害羞了,也更容易盯着他的脸发花痴了,对于楚君煜来说这是一个好现象,他觉得这是柳瑾瑶开窍了。
但是柳瑾瑶自己却觉得糟糕透了,像这种被人看的脸红什么的,不是应该反过来吗?就跟调戏不成反被戏似的,总有些不甘心呢!
楚君煜也是不敢逗的太狠,于是就笑着解释了一句,“托娅公主一行人应该快要离开了,他们不敢停留太久。”
柳瑾瑶点点头,别的也不多问,这种牵扯到朝堂上的事情,对方说她就听着,不说她也不强求。
她不问,楚君煜倒是主动说了起来,“皇伯父已经答应借粮,只是还未说出口而已,总是要对方拿出来一些诚意。”大楚虽然土地肥沃不比草原,但是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即使是想要扶持一方,那也是需要条件的。
这一点柳瑾瑶倒是赞同,大楚的百姓也并非全部都能够保证温饱,没道理自己勒紧裤腰带把省下来的粮食白白给别人。
想到这里就让她想起前世的华国,老百姓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国家却把粮食送给了一个邻国,结果那个邻国是头白眼狼,反过来用印有华国制造的粮食堆砌成垛,躲在后面端着枪对着华国人扫射,画面多讽刺啊!
原谅她没有那么博大的胸怀,也没有那么高的政治觉悟,一直都十分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国家还有那么多的穷人,为何还要穷大方的给别人支援这支援那的,关键时刻有个屁用!
反正她看到那一段历史的时候是十分气愤,所以也真是一点都喜欢近现代史,看的各种憋屈。
好吧,扯远了,楚君煜给她解释几句就不再提起,柳瑾瑶也不想多问,就转移了话题,“王妃还好吗?”
提起平王继妃楚君煜倒是皱起了眉头,“好似不大好。”
“嗯?”她本来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还真有事儿啊?“怎么了?”平王继妃一向乐观,她要是不大好那事情肯定不小。
楚君煜好似有些难以启齿,这更让人惊讶了,柳瑾瑶瞪大眼睛看着他,最后楚君煜还是说了出来,“我父王要再次当爹了。”
“啊?”柳瑾瑶诧异极了,“哪一位怀上了?”平王还真是老当益壮啊!
说出来之后楚君煜也就淡定了,反正平王府里闹出来的事情桩桩件件都让人不知说什么好,多这一个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他吐出来三个字,“萍侧妃。”严曼萍和严侧妃同为了侧妃,为了区别两人,于是平王就让人喊严曼萍为萍侧妃。
好吧,严曼萍本来就不大,平王就算是有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儿子,他今年也不过是刚到四十的年纪,他们能够再有孩子也没有那么好稀奇的。
不过也没见着平王继妃对平王多待见啊,怎么他再次当爹王妃却不高兴了?这话她没问出来,楚君煜去主动说了出来,“父王想让母妃回去主持大局,母妃觉得厌烦。”
自从严曼萍进入平王府之后,姑侄俩一直势如水火,严侧妃恨极了严曼萍的不检点,竟然连自己的姑父都勾引,而严曼萍觉得自己一生都毁了,就是因为严侧妃之前的骚主意惹得祸。
所以等严曼萍查出有喜的时候,严侧妃更是视其如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拔之而后快,所以从查出来怀孕之后短短的三天,严曼萍就已经经受到严侧妃的好几次威胁,简直是不能好好安胎。
平王觉得这不是个法子,平王府总是要有一个掌家的女主人,严侧妃显然不行,尤其是现在还有个严曼萍的时候,平王就更加不会把掌家权交给严侧妃,否则的话依照严侧妃和严曼萍之间的关系,他担心严曼萍会吃亏,于是这个时候就想起了平王继妃的好处来。
平王继妃才不会去管平王到底说了什么呢,她就是烦躁平王的打扰,这么多的龌龊事儿,她不愿意参与却总有人不愿意放过她,简直烦不胜烦。
而且好事儿没有她什么事儿,一旦到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时刻,平王就想起了她,平王继妃心中能舒坦才怪呢,虽然她压根就对平王的吩咐不屑一顾。
平王如今正在得意的时候,对严曼萍的宠爱就更是上了一个台阶,不管这一胎是男是女,都是王爷能力的证明啊!
柳瑾瑶嘴角抽搐,像平王这般不要脸的人也是挺少见的,难怪平王继妃会觉得烦,换谁都心烦!
于是楚君煜开口邀请柳瑾瑶没事儿去陪着王妃聊天的时候,柳瑾瑶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只是还没等她去找平王继妃呢,京城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儿,(以下看作话)
作者有话要说: 姚雪婷把宋天佑一鞭子给抽到了要害处,差点变成了废人,宋天佑就是江南都转盐运使府中的二公子,也就是姚雪婷的未婚夫。
这事儿也不知是怎么的,竟然一下子就传的到处都是,江南都转盐运使夫人十分疼爱这个小儿子,从名字就可见一斑,最疼爱的儿子竟然遭受到那样非人的待遇,一下子就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