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尚在完本[耽美]—— by:爱看天
爱看天  发于:2016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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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旭躲在角落,把指法练习了一遍,他已经很多年没碰这个了,这会儿跟一群初中生演出,总有点不太真实的感觉。
张阳在那也联系乐器,不小心吹漏了一个音,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左右,不敢再碰了。他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丁旭,就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细框眼镜,又指了下丁旭,道:“今天没戴眼镜?”
丁旭摇了摇头,道:“不太习惯。”他度数不高,一般非必要也不怎么戴。
张阳也没多说什么,瞧着还是紧张,抓紧时间又看了一遍乐谱。
丁旭收回视线,他在这个人身上感受到同类的气味,但是井水不犯河水,对方没来招惹他,他也不会去多事,当他是普通同学相处。
前面一个合唱和一个孔雀舞表演完了,下面的同学们都很热情,鼓掌十分投入,下一个就轮到丁旭他们班表演了。
丁旭排队走上台,他站在第三排靠左的位置,并不是很起眼,但是碰巧头顶上有一道灯光打下来,显得五官越发出挑,一眼扫过去,总是能先瞧见他。他身后是一个竖着马尾辫打鼓的姑娘,比他高大上一圈儿,这么一对比,丁旭更的那张俊脸更是看不出性别,漂亮的带出几分精致来。
老师在一旁幕布后握着拳头,心想自己没给这帮小孩涂上红脸蛋是对的,颜即正义啊!
丁旭他们班练习的时间短,但是里面有几个是从小学西洋乐器的,站在前排的几个演奏的不错,后面不会的就跟着滥竽充数,比划嘴型,整体演奏下来还是很整齐统一的。
演出完了,丁旭也不等最后评比,跟旁边的同学说了一声,道:“我肚子不太舒服,先去洗手间,你帮我跟老师说一声,不用等我。”
那个同学连声答应了,又道:“我帮你拿小号吧?”
丁旭吧乐器盒提了提,含糊道:“不用了,我能拿得动,先走了。”
这次不等对方说什么,就先挤出人群,从后台溜了。
丁旭从大礼堂的后门出去,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忍不住把外套紧了紧,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来准备打电话,刚播了一个号码就感觉到手上一轻,乐器盒让人拎了过去。
“刚才演出的挺好的,累了吧,我帮你拿。”肖良文帮他提着东西,另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向自己这边搂了下,扭头看他,“外面冷,你想去哪儿?”
丁旭本来是想去找个河边之类的地方,现在被冷风一吹,冻得脑仁儿生疼,哆嗦道:“回、回我家!”
肖良文答应了一声,带他去礼堂外面,那边停着一排摩托车,肖良文很快找到一辆,用钥匙打开推出来。
丁旭狐疑的看着他,又看看车,“你钥匙哪来的?”
肖良文哭笑不得,把钥匙拿给他看,道:“许工给的,他是胡老板请来的玉雕大师,过节回家探亲去了,把车留给我用。”
丁旭还是将信将疑,肖良文把安全帽给他戴上,等他上来,又叮嘱道:“抓稳了啊。”
丁旭恐高,对这种行驶不稳又快的摩托车也带着天然的抗拒,肖良文开口说话的工夫,他就下意识死死抱住了肖良文的腰,趴在他背上心跳的飞快,电光火石间忽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你——有——驾——证——吗!!”
耳边风很大,摩托车又带着噪音,肖良文只能感受到丁旭贴过来的一片火热还有那阵能刺透衣服的心跳声,他不知道怎么的,也跟着心跳加速起来,耳朵慢慢变红。听到丁旭问他,又追问道:“你说什么——”
“我问你考驾证没有!!”
“抱紧了!”
“……!”
****
等到了小院,丁旭从摩托车上下来腿都软了,摘了头盔第一句话就气的哆嗦:“肖良文你无证驾驶你……”
肖良文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笑道:“还挺热的,没冻着。”
丁旭拍开他的手,他这一路提心吊胆,浑身都快冒汗了!而且肖良文的手比他还热呢,还好意思说他。
肖良文把车停在院子里,跟着丁旭进去,瞧着房间里黑着一片,道:“丁爷爷没在家啊?”
丁旭嗯了一声,打开门的时候脸色还不太好,“他出差了,回京做报告,过两天才回来。”
丁旭换了身衣服,起身去厨房,小虎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贴着丁旭的小腿直蹭,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它一天没见着人了,这会儿正是粘人的时候,丁旭走路的时候都差点被它绊倒,肖良文过去拎着它脖子抱到自己膝盖上,戳了小东西鼻尖一下,道:“别捣乱。”
丁旭洗手开始切菜,抬头问肖良文道:“你吃饭了没?”
肖良文抱着小虎逗它玩儿,头也不抬道:“吃了。”
那边切菜的人动作顿了一下,哦了一声,道:“那再陪我吃点吧,我晚上没吃什么,有点饿了。”
肖良文这个年纪正是肚子一天七顿饭的时候,吃什么都消化的快,听到丁旭说就点了头,道:“好。”
丁旭下厨的次数不太多,做饭更像是做实验,又喜欢整洁,做一点清洗一点,忙了好半天端出来一锅面。
面是龙须面,上面放着大块的红烧排骨,肉酥汤香,青菜也烧的正好,窝在上面光泽油亮,看着就十分有食欲。
这是肖良文第二次吃丁旭给他煮的面,第一次是他们刚见面的时候,丁旭也是带着他回来,然后用冰箱里的食材随便煮了一碗面,比起第一次吃的,这次的显得更正式一些,倒像是特意做的一顿面食。
丁旭摆了两双筷子,看了肖良文一眼,道:“吃饭,别看我。”
肖良文有点尴尬,他刚才看着丁旭走神了,忙低头去吃饭。外面寒风刮的呼呼作响,有个温暖的房子,再有人给捧着一碗面出来吃了再舒服不过了,肖良文吃的开心,比丁旭吃的都多,那么大分量的龙须面,几乎是他一个人吃光的。
他看了看碗筷,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丁旭,你还吃吗,要不我……”
丁旭只略动了动筷子,并没吃多少,听见他这么说摇了头,道:“不了,你吃饱了就坐着别动。”
“我帮你洗碗吧……”
“你动一步,我让你今天晚上背20个英语单词。”
肖良文站在那不敢动了,这是丁老布置的功课,说让他和丁旭一起多学习,丁旭就挑了他最弱的一项外语来教。基本上是他单方面遭受凌虐,丁旭不是个温柔耐心的好老师,他几次发音不准,丁旭就会用手指去捏他的嘴,甚至敲着他的牙齿说什么要让舌头抵在这里……
肖良文觉得又羞愧又有些惊惶无措,丁旭的手指碰到的地方,总是变得火热,连耳朵也一起红起来。
肖良文在沙发上坐了没一会,丁旭就收拾好了。他拿着那个乐器盒走过来坐下,打开拿出小号,深吸一口气,道:“我给你吹一曲吧。”
肖良文眼睛亮了,坐直了身体,道:“好啊。是今天你们班上演奏的那个吗?”
丁旭没吭声,拿出小号开始慢慢吹奏,歌曲的调子缓和悠扬,并不是班级上台演出的哪一首乐曲,比那个还要再温柔一些。
肖良文看着他,觉得在灯光下丁旭的脸上像是镀了一层暖色,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的清楚,睫毛垂下时浓密的落下一层阴影,两颊鼓起来的样子很可爱,认真演奏的表情比什么时候都好看,不,比他看到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好看。
丁旭一曲吹完,抬头看着他道:“肖良文,生日快乐。”
肖良文愣在那好半天,忽然站起来,看了看厨房那边,又指着丁旭还握在手里的小号,结结巴巴道:“丁旭,这、这些……给我的?”
丁旭点了点头,道:“对啊,过了12点就是你生日了,我之前问过子珺姐。没记错吧?”
肖良文耳朵红的发烫,咧嘴笑了,“没有,没错。”他坐下来,又缠着丁旭道:“刚才那首曲子叫什么?真好听。”
丁旭脸皮发热,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好听不就行了。”
“可是丁旭……”
“没什么可是!”
丁旭瞪他,肖良文吓了一跳,倒不是丁旭生气的样子,而是丁旭脸上泛红还是头一次见,简直就像是害羞了一般。
丁旭起身,头也不回的道:“天太晚了,你路上回去不安全,在这住一晚吧。”
肖良文点头答应了,嘴角还带着笑,“好,都听你的。”
很多年以后,肖良文每次过生日总要缠着丁旭给他哼这首曲子,多听了几次,记住了曲谱,也找到了它的名字,它叫——《给我爱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十年之后篇:
丁旭:其实我不太会小号,钢琴可能会比较趁手一点,咳。
肖良文:其实我更想听……
丁旭:什么?
肖良文:我想听你自己告诉我,这首曲子叫什么。
丁旭(恼怒):……不知道!!

第20章 生铁

肖良文一早就醒了,他习惯早起,起来买了早点回来给丁旭放在桌上,想了想还是偷偷摸摸地推开丁旭房门,往里面看了一眼。
丁旭睡的一贯安稳,侧身躺着,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枕边,被子盖的靠上,遮住小半张脸,显得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取暖一样,想让人抱一抱。
肖良文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嘴角忍不住向上扬,低头看了看手表,见时间不多,很快出门去了。
丁旭模模糊糊听到外面摩托车的声响,打了个哈欠也没起来。
肖良文这次工作的地方跟以往有些不同,难得有固定的居所,只需要隔几个月去收一趟玉就行。老板是一个姓胡的玉石原料供应商,手里还有几家古玩店,据说家里也是做这方面生意的,行内的老资格了,为人处世都十分厚道,虽说活有些累,但给的价钱也不少。
肖良文停下车之后,就在院子里等着。
这是一个典型的北方四合院,中间的小院儿里堆放着不少大块的玉石原料,有些灰白色的石头扔在那,根本看不出来里面有玉石。这些是从腾冲运来的,光这堆石头,据说就花了将近八位数。
不多会,小院里住着的人也陆续出来了,七八个青壮年,看着五大三粗的,为首的一个脸上还有道疤,站在那吆喝了一声,道:“来来,准备干活了,胡老板打电话来,说新货到了,大家手脚麻利点,把这些挪个位置,腾到后院仓库去。”
有个懒些,不愿意一早干重活,一边和人合抬原石一边在那嘟囔:“早说啊,昨儿非让摆在院子里看成色,今天又要腾到后边仓库,啧,几吨重的破石头也不怕闪着爷的腰……”
疤脸抬脚踹了他后腰一脚,那人猛地向前一扑,“啊呀”一声就松了手,要不是对面的人闪的快,脚都要砸废了。
那人回头就要骂:“哪个不长眼的……”
疤脸个高又壮实,手里握着的那件外套一捋就兜头抽了他一脸,冷笑道:“干个活就你屁话多,不干就滚。”
那人欺软怕硬,瞧见疤脸这样,反而不敢造次了,捂了下抽疼的眼睛,哆哆嗦嗦的去搬石头,只是这次没有人敢和他搭伙,都躲的远远的。他咬了咬牙,心里把众人骂了个遍,扫了一圈把目光落在新来的肖良文身上,他欺负老人不行,对付个小崽子还是没问题的。
这么想着他眼睛都亮了,刚想开口说话,就看见那边肖良文弯下腰,独自一人扛起块上百斤的原石,一言不发的去了后院。
男人喉结滚动两下,不敢再把主意放在肖良文身上了,这个新来的小子光这身儿力气,就是个硬骨头。他要是不提前观察一下,只怕要踢在铁板上,心里忍不住有些悻悻的,自己手心搓了搓,老老实实的干活去了。
上午倒腾原料石,搬走了旧的,又弄来一批新的,码放整齐之后,也到了中午。这会儿是太阳最好的时候,胡老板和许工也来了。
许工来回围绕着那些原料石跟胡老板说着什么,两个人小声讨论着。
肖良文站在他们中间,眼睛落在许工身上,瞧着他的样子跟瞧院子里的原料石没什么区别。
胡老板是个年轻人,模样儒雅,说话也是轻声慢语,对许工带着几分客气,“您看这个用什么工比较好?这批翡翠昨天试着切了几个,出的都是糯种的,水头尚可,料也足,不知道配不配的上许家的宫灯?”
许工约莫二十几岁,看着跟胡老板年岁相当,模样忠厚,只是笑起来的时候眼神里带着点狡黠,接人待物都有几分手段,这会儿跟胡老板打起太极也不在话下,只笑着道:“这个嘛,等我师傅来了再跟您谈详细的,不瞒您说,我这次代我师傅来啊,也是想跟您做笔买卖……”
胡老板听着他言语里有些不便,带着他进了会客室,模糊听到几句,是跟“翡翠”有关。
疤脸让周围的人都散了,忙了一晌午,这会儿大家也都去吃饭休息,老板没什么活,他们平时就这么忙半天休息半天,倒是也清闲。
晚上一帮工友玩儿牌,因为赌了一点小钱,有几个玩儿红了眼,疤脸男人输了两把,把牌扔下,嚷着不玩儿了,后面的人立刻坐过来,顶替了他的位置,整个房间里闹哄哄的。
肖良文坐在他们后面翻看一本练习册——丁旭让他背单词,他还没背完。
疤脸男人过去敲了敲他身旁的小桌,转身出去了,肖良文略微等了一会,也放下书跟着出去了。
疤脸男人一直走到许工住的单间,敲门进去了,肖良文就站在门口,双手插在兜里倚在门框上替他守着。
房间里的对话断断续续传出来一两句,似乎聊的并不怎么愉快,疤脸男人压低了声音似是在替人传话,只能听到许工有些急眼的推辞声。
“……你们怎么还来找我?!钱都已经还五爷了,我也感激五爷当初的帮助,但是我已经不玩儿那些了,赌石这行当我真的不沾了。”
“接活?我这正接着胡老板的活呢,您也在这忙了不短时间了,也知道小胡老板身后是胡家吧?玉石原料商胡家算是头一份儿的,这店瞧着小,不过这就是一个分店,给小胡老板练手用……我也不敢得罪胡家,真不方便跟五爷去一趟,真的。”
“您开玩笑呢,汉八刀那是我夏师叔的绝活儿,我哪会这个!”
“仿?!不行,不行……我师傅已经金盆洗手了,您看这个是不是有点不太方便……”
“我呀,我更不行了,呵呵,这还没出师呢。”
……
最后谈了半天,听着许工的口气渐渐软下来,算是答应了,只是许工送疤脸男人出来的时候,双方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尤其是那个许工——许俊杰,都有点生气了,眉宇间皱的紧紧的,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出门的时候,瞧见旁边站着的肖良文,还在那发脾气,一抬眉毛道:“这就是你给我找的人?还跟我去南疆呢,去了谁保护谁啊,这还是个半大孩子吧?”
肖良文的身高能骗人,但是长相到底还是生涩了些。
疤脸男人咧嘴露出个笑,道:“许师傅您别生气,这孩子天生手劲儿大,也是找了好几个认识的熟人,给推荐来的,您看着啊。”他说着喊了肖良文的名字,吩咐道,“小肖,露一手给许师傅看看。”
肖良文也没吭声,低头扫了一眼,瞧见旁边院子里有放着的一根铁管,走过去拿在手里试了试分量,“咯嘣”一声给徒手掰断了。
许工起初还有些不屑,不就是个铁管,月色底下瞧着乌漆嘛黑的也不多粗,但是听着声音太过清脆,那一声脆响之后,他脸色立刻就变了,过去看了一眼,道:“生铁?”
肖良文冲他笑了笑,把手里那两节的铁管扔地上,没吭声。
许工抬头看了看他,就像是瞧一个小怪物,回头问疤脸男人的时候声音都变了调,“你这,这都是从哪找来的啊?”
疤脸男人笑了下,道:“老家的侄子,混不下去,出来讨口饭吃。”
许工听的心里憋屈,这是个人就能看出来疤脸和眼前的黑小子不是亲戚关系啊,模样在那放着呢!疤脸鼻子塌,脸盘大,眼前这个姓肖的小子除了黑了点,模样还是不错的,鼻梁也够挺……更重要的是,前几天肖良文问他借摩托车的时候,就说了自己在北方没亲人了。
许工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懒得揭穿疤脸,反正他之前赌石欠了五爷的人情,迟早要还,去一次南疆两清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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