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青年的脸显得异常狰狞。
他从来都看不起这个向来懦弱的师弟,但他竟得到了自己意中人的青睐!凭什么?漂亮的女人,应该是属于自己的!
在他所指的地方,畏惧的站着两年轻男女,其中那个美貌的女子更是害怕得将自己的脸埋在了恋人的胸前,不断的发抖。
“掌门师兄,请你放过我们吧,我跟岳儿是真心相爱的……”脸色惨白的男子抬着头看着站在台上的青年,诚恳的哀求道……
他知道青年一直都打岳儿的主意,也认定岳儿早晚会爱上他,可他失败了,所以在获得掌门之位后,他显然已打算不顾面子出手了。
“闭嘴!你这个废物,想让我再说一次吗?!!”青年不耐烦的冷喝,冰冷的双眼如同在看一个挡路的癞皮狗。
旁边的人马上附和青年,热切的拍着马屁,甚至有人狠狠的踹了男子一脚,让他快点滚上去,不要让掌门等久了!
被辱骂的男子脸部一阵抽搐,却强忍着侮辱沉默着,只是紧紧的抱着怀里的恋人,如同要将对方揉进自己身体般,那样的用力,仿佛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把他们分开。
他知道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也曾好几次尝试逃跑,但都失败了。
“你很强,我打不过你,但我跟岳儿,是死也不会分开的。”男人忽然抬起头头看着青年一字一句的说道,眼里,已满是一种决然。
对方太强,几乎达到了大剑士的实力,远不是他区区一个剑客可以匹敌的,
“不会分开是么?”青年冷笑,嘴脸越发的狰狞起来,转头看向自己的手下“把那个贱货给我带上来!”顿时,旁边待命的几个手下当即踹开男人,强行将惊恐的女人拖上了平台。
“你想干什么!不准你伤害她!”男人的眼瞬间红了,挣扎着就要冲上去,但很快被打翻在地。
“你以为我喜欢她这种烂货么,敢拒绝我的人,都得死!!”狠狠的一脚将女人踹翻在地,青年大笑,这一刻,掌控他人生死的欢愉感,让他的感到非常的痛快。
“我要杀了你!!!”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打到吐血,男子几乎疯了,素来朴质的脸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杀气,如发狂的野兽。可他实在太弱了,加上同时被几个同门殴打,再怎么反抗,再怎么挣扎,身上的伤都越来越多,眼看就要被活活打死。
“哈哈,我就当大家的面上这个骚货好了!”青年嚣狂的大笑,转身就朝已经半昏迷的女子走去。台下顿时一片叫好声,哨子声。
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没有所谓的正义,只有强者,才是真正的主宰。
“不!!!!!”男子凄厉的嘶吼着,他从没有这样一刻恨自己的无能,狠自己的弱小!!
他不是不努力练功,相反,他比任何人都来得努力!可他先天的条件有严重的缺陷, 导致一直都无法有很大的修为。
那个时候,在他的世界中,一直充斥着歧视跟侮辱!
只有岳儿!一直都鼓励他,一直都陪着他,她是他的唯一活下去的动力以及整个世界!
可现在,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凌辱,却什么也帮不了!他算什么男人,他活着,有什么意义!?
正当他绝望得几乎崩溃时,他忽然看见一道雪白身影以一种闪电般的速度,脚尖轻点着青年的头颅掠过,紧接着一条血红色的,蕴涵着几乎能扭曲空间的之力的长鞭朝青年劈来。
青年的反应也是极快,当即运行起护身斗气准备反击,可他那点能力在这红鞭的强悍攻击下,却如同蝼蚁般可笑而无力。
噗!
颅如一个被砸开的西瓜般,朝周围爆裂开来。连带他整个身子直至他脚下那坚硬的青冈石,都被狠狠的抽出了一道长达近十米的沟墼。
狰狞而惊人。
随后,一个灰发长发的成熟男人静静的落在平台上,黑色衣杉随风飞舞,如仙人般飘逸又如妖魔般慑人。
台下的人一阵窒息,那属于真正强者才有的气势让他们的心脏无法控制的颤抖,下意识的就跪了下来,再也不敢看那人一眼。
但灰发男人显然没有注意他们,包括他脚下那已经不成人形的尸体,只是抬着头冷漠的看向对面屋檐上的白衣男子。
“呵呵,你这样不觉得脏吗?”男子嘴角依然带着微笑,调侃着那始终没有表情的冷漠男人。
“……我会用你的衣服擦干净。”涯调整了下呼吸,身形陡然加速,手中的长鞭忽然幻化成为数百条残影朝男人攻击而去。
对方大笑,手中长剑隐隐发出激昂的轰鸣声,两人再度缠斗在了一起。几个回合后已经再度消失于这座建筑物后。
就当所有人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发愣时,有一个男子,乘没人注意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抱走了那躺在地上的女子。
* * * * *
城边的屋檐顶上,两道修长的身影对峙着。
长达数小时的战斗,让而立之年的涯有些体力不支,轻微低喘着。而他对面的墨溪断也同样喘息着,却依然带着笑容,心情似乎非常的好,此时两人身上都带了点伤。
墨溪断虽因为前阵子失去左手而显得有些虚弱,但如今的涯,却也不是当年那个站在整个武林巅峰的,能以一挑四剑圣的绝对强者,他那不稳的内力,已经不足以让他自由发挥实力了。
“我感觉你今天似乎并不想杀我,而是在发泄,怎么,心情不好吗?”优雅的扶了扶脸上的面具,墨溪断轻笑着问道。
涯沉默的拢着手里的血色长鞭,并没有理会对方的问题,但显然没有打下去的兴致,毕竟他们目前的状态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事实上,他今天也确实特别焦躁,总预感有极度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这种无法掌控事态发展的感觉很糟。
正在这时,道路上传来的一阵骚动,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其中某些熟悉的声音,让涯的脸色微微一变,当即转身看向了大街。
这一看,却是让涯的全身的血液都仿佛被抽离般,脸色一片青白。
石板铺垫而成的街道上,两队黑色盔甲的的侍卫走过,看服装,俨然就是严凌枫所属的近身侍卫。不出任何意外的话,严凌枫应该就在队伍中央的黑色马车里,涯还记得,今天那人会出门办一些组织内的事情,有可能会经过这里。
但让涯脸色发青的的,却不是这支队伍,而是那个拦下队伍的,满身污秽的长发男子。
那张苍白而美丽的脸蛋,即使沾满了泥沙,涯却依然能一眼认出。
那是他在几年前,亲手从严凌枫身边赶走的相恋爱人!
城水悦!
一切都来得太快,男人连阻止这一切都还没来得急,马车里的严凌枫便早已冲了出来,双眼死死的盯着那昔日的恋人,随后两人紧紧抱在了一起。
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激动。
涯僵着身体,连动一下都无法做到,只能眼睁睁得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抱着另一个人,素来冰冷得几乎没有情绪的脸上,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就连双眼,都是隐隐的发红。
仿佛只有这一刻,严凌枫,才真正的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在他面前那……
如同行尸走肉的尸体。
“呵呵。”轻佻的笑声在耳边响起,不知何时已经靠近的墨溪断凑在涯的耳边低语:“好感人的重逢场面,真正是温馨又和睦,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其中的一个,是你的那位吧?”
墨溪断的声音让涯仿佛被强行中断的思维瞬间恢复了过来,下一刻,涯已经轻轻一跃,无声息的落在了两人的身旁。
幽冷的,如同修罗般慑人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那被严凌枫紧紧抱在怀里,满是恐惧的污秽男子,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你竟能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真是难得……”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直逼城水悦。
八年不见,昔日那如粉娃娃般可爱的少年,此刻已变得成熟许多,修长而高挑。即便脸蛋隔着污秽的泥沙,也依旧是惹人怜爱的清秀跟柔美。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得仿佛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将它污染般,让涯打从心底里感到极度的厌恶。
当年,涯为了不让两人相见,便将城水悦囚禁在了一座严凌枫所不知道的岛屿上。
岛上的环境很差,除了特定的侍卫外,涯只是给他安排了一个年老的女仆,以及定期送一些简陋的食物过去,至于其他的需求,涯却是从不理会的。
毕竟,没当场杀了他,对涯来说,已经忍耐到极限的事情。
他不是不想动手,而是他已经给了严凌枫承诺。
他这个人或许卑鄙又歹毒,可唯有对那个人的承诺,却是一定会去遵守的。
“……”即便被严凌枫抱在怀里,城水悦依然控制不住浑身的颤抖。 清澈的眼睛充满了一种神经质的恐惧。他怕这个人,真的怕。
那长达八年之久的,如同地狱般的囚禁生活,几乎让他接近崩溃。
在那里,他只能呆在岛中央石窟里,不见天日,也没有自由。像一个野人般,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抓一些爬进来的蛇虫果腹……
有时,那些因为看管他而一同被困在岛上的侍卫,会虐待他的身体来出气,以至于他的身体几乎没有完好的时候,只是当严重到化脓的地步,大夫也会及时赶过来为他医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些人,对同样身为男人的他并没有兴趣。所以也仅仅只是单纯的虐待。
更多的时候 ,他只能孤单的一个人呆着,被无尽的黑暗所包裹。那种仿佛被吞噬的感觉,会让他恐惧得几乎崩溃,可他再怎么大声的喊,大声的呼唤,都不会有人理他,
他就仿佛被遗忘在世界的角落,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无边无际的孤独……
“枫……”看着涯朝他一步步走来,城水悦惊恐得眼泪几乎掉了出来,像一个害怕被再度遗弃的孩子般,死死地抓着严凌枫的衣服。
“涯。”严凌枫没有说什么,仅仅只是一个字,涯就明白他的意思。
城水悦的去留,已经不是他所能决定的了。他已经失去干涉的资格和能力。涯无声的冷笑,双眼冷意越胜。确实,现在的严凌枫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少年,他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涯副阁主,像这种红杏出墙的人,你不休了难道还留着孵蛋不成?”正当两人针锋相对之际,墨溪断戏谑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响起。
“……”
“……”
“……”
短暂的沉默后,满脸铁青的涯还没开口,墨溪断已笑容诚恳的凑到他耳边,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温柔的说道:
“要不,我爬墙进去找你可好?输人不输阵。”语毕,慵懒的眼神飘向面无表情的严凌枫,笑中带刺。而后者也冷漠的回视,隐晦的暗火在两人视线交流中暗涌。
看了一眼那紧搂着城水悦的手,懒得理会墨溪断的涯忽然轻笑出声,修长的手指更是轻佻的勾起那人的下颚,“严凌枫。”
“……”
“我要藏的人,你找不到。“瞟了一眼对方怀中的城水悦,涯脸上的冷笑越发明显,也越发阴冷:“同样,我要处置的人,你阻止不了。“
“……”不带情绪的将那獠起自己下额的手指甩开,严凌枫依旧是那万年不变的冰冷,只漠然的回了一句:“你可以试试。”
“那你可要看好你的小白兔,免得转过头,人没了。”
“多谢提醒。”
* * * *
“从那个岛上逃出来后,我一直都在偷偷的找你,因为怕那个人会发现。可你出现的时间真的太少,我整整守了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