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紧紧的握着司徒末的手,不住的搓着,“司徒末,司徒末,你醒醒,司徒末,你要醒过来。”
可是,他还是没有反应。
她直接坐到水晶床上,上面的冷让她瞬间皱了眉,但是她咬牙坚持着,将司徒末抱在怀里,任由着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
“司徒末,你说,你怎么这么傻,你干嘛要跳下来,其实,你根本不需要,你没有必要跟着我跳下来。”她低喃着,眼泪就像在下雨。
可她已经没有感觉了。
她伸手紧紧的握着司徒末的手,他的手冰凉,但是还好,是软和的,不知过了多久,她快要睡着了的时候,突然感动怀里的人动了一下,她的眼睛也立马睁开。
此刻司徒末竟然已经睁开了眼睛。
“司徒末,司徒末你醒了?”
“久久,你快离开这,这里的寒气会伤了你,放弃吧,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司徒末的声音很低,但是,袁久还是听得清楚。
“不,不要,我不要你死。”袁久又开始哭了。
司徒末苦笑了下,“人总是要死的,傻丫头不要哭了,真的很幸运,还能跟你说几句后话,你回去后请你转告我哥,让他不要再一个人了,找个过日子的女人娶了吧,把我们司徒家的血脉延续下去,还有,也不要把心思全部放到医术上去,多想想自己,过过自己想要的人生--”
“我不要带话,我要你自己去说,司徒末,我不允许你死。”袁久直接打断他,也将他抱得更紧了。
生怕下刻,他就死掉了。
“我是学医的,当然,是被我哥逼的那种,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没用的,治不了了,这只是在浪费时间,没用了。”说着司徒末便闭上了眼睛。
袁久吓,赶紧摇他,“司徒末,司徒末!”
“别叫那么大声,我这不是有点累了嘛,想睡一会。”司徒末虚弱的说道,他确实很累了。
袁久想到白逸尘离开时说的那句话,要让他有活下去的信念,她是个现代人,自然知道这一点,所以,眼下,是绝不能让司徒末睡的。
她伸手在他的脸上拍了拍,“别睡,起来。”
“我起不来,还有,我都这样了,你还欺负我,你跟我哥一样,都不是好人。”
“对,我就不是好人,我很坏的,那你为什么还跳下来护住我,我就算不问他们,都会知道肯定是你护住了我才让我受这么轻的伤,你在跳下来之时根本就是好好的,你当我傻嘛,我不要你救我,你死了,我岂不是要愧疚一辈子,你想让我这样吗?”袁久一阵的噼里啪啦,说得司徒末更加的想睡了。
在他听来,这些,都是他深深眷恋的话语,而且,还是自己喜欢的人说出来的,真好。
可是,就算他不舍,死亡之门还是越来越近了。
袁久哭得梨花带雨,她现在穿着男装,女子声音,再加上哭,在司徒末的眼里,直接是不男不女了,当下,他也笑了起来。
一开始他不知道她是女子的时候,还真以为她是男的,听到司徒拓说她是女子时,他也是惊讶了好一会才接受,当时他也是这样笑的。
袁久见他此刻竟然在笑,直接又是一巴掌拍过去,“司徒末,你笑什么,赶紧起来,我们单挑。”
“我都这样了,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司徒末被拍得龇牙咧嘴,袁久这一巴掌可真的不轻。
袁久这才想到人家可不是正伤得很严重嘛,赶紧又去道歉,“司徒末,对不起,跟你在一起说话的时候,不管什么时候总让我有想拍你的冲动。”
哎,他就是个挨打的命。
都快要死了,也不被放过。
只是,他真的好累好累。
袁久擦了下眼泪,再看司徒末又闭上了眼睛,她伸手又摇他,“司徒末,司徒末你千万别睡,给我醒过来。”
可是,司徒末这次,好像是想醒也不太容易了,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只是,真的好累好累。
“司徒末,你,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别的人都没有跳下来,可是,你却下来了,这说明了什么,司徒末难道你就想就这样的死掉吗?”
司徒末不再挣扎,只是,眼睛却猛得睁开了,他此刻,正努力的看着面前的人,已经哭红了眼睛的人。
“司徒末,司徒末你醒了,太好了,我,我现在去叫他们。”袁久一看他再次醒来,赶紧要去找白逸尘他们。
司徒末却是一把拉住了她,眼睛里满是不舍,“不,别走。”
他怕她走了,自己就再来醒不过来了。
“好,我不走,只是,你不要睡了。”袁久就这么的看着他,司徒末的脸上有红云飘过。
袁久前面是哭着的,这会,直接又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喂,想不到你也有脸红的时候。”
“我--咳咳--”司徒末已经要吐血了。
他是造了什么孽竟然会喜欢这么野蛮的女子。
“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袁久拍完后开始逗他说话。
司徒末想了下,有些开不了口,“我,我--”
“你什么你的,说啊。”
“我可以说吗?”司徒末想了下道,他都快要死了,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袁久叹了口气,“哎,不说,那就等你好了再说。”
“我恐怕好不了了,久久,我这几天半睡半醒间一直有一个问题,再不问估计就没有机会了,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没有李文之,没有唐飞,没有我大哥,你,你会不会喜欢我?”
袁久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仔细,好吧,她几乎是想出来的,“司徒末,你觉不觉得你真的是太小心了,就算是有他们,我也喜欢你啊。”
“啊--”司徒末瞪大了眼睛,“我说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哎,都成这样了,还那么小心,可眼下,她根本容得一点犹豫,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袁久便笑道:“当然是男女之间的,所以,你一定要给我活下来,听到没有?”
“咳咳--”司徒末有些不感相信,她竟然是喜欢自己的,他太过于激动,结果就咳了起来,而且,咳得很厉害,一连几声的咳嗽后,直接吐出了几口血出来。
直接把袁久吓傻了,“司徒末,你,你别啊,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我,都怪我。”
“不,不怪你,我,我只是太高兴了,我,我也喜欢你,可是,我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司徒末声音越发的弱了。
袁久直接向外大喊道:“来人,快来人。”
可是石门紧闭着,袁久急了,想要去找人,司徒末却是死死的拉住她不放手。
“久久,别走,陪我到最后,我快不行了,我--”又是一口血吐出,这一口吐出后,他直接再没有力气抓住袁久的手了,他几乎用尽最后的力道说道:“久久,这一生能遇到你真好,我好开心能够死在你的怀里。”
话刚落,他的眼睛便闭了起来,手也垂了下去。
袁久整个人都呆了,死了,死在她的怀里,不要,她不要!
“司徒末,司徒末!”她的嗓子哑了,可她还是在叫着。
“我不要你死,你给我活过来,司徒末!”
石门突然开了,白逸尘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人。
袁久看过去,直接吼道:“你们怎么才来,他都死了,你们见死不救,你们是混蛋。”
“喂,白雁,你说话客气点啊,我们三个,一个是你的师傅,两个是你的师兄,不识好人心,前面就算我们来了也没有用,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让他有活下去的信念了。”白灵说道。
白星直接抹了下眼睛,“妈呀,真是太感人了。”
白逸尘白了白星一眼,“真丢我的脸,出去千万别说是我的徒弟。”
袁久一直在哭,白灵的话她也没有怎么听进去,一直死死的抱着司徒末不放手,任由白灵怎么弄就是不放。
白逸尘叹了口气,直接向白星递了个眼神,白星手一抬,结果,结果竟然被袁久给识破了,此刻他的手竟然被袁久直接截住了。
要知道他的速度可是不慢了,这会竟然被一个刚被他师傅收入门下的女弟子给截了,这让他以后可怎么出去混。
当下,他的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了。
白逸尘则是云淡风轻,冲着袁久道:“白雁,放手,给你二师兄点面子,你再不起开,你的小情郎就真的要死了。”
小情郎?
袁久一听,想要解释,可,想到司徒末可能能听到,还是算了,赶紧从水晶床上下来,只是,她的手被司徒末死死的拉着,却是怎么弄也弄不开。
白逸尘无奈的摇了摇头,让白灵与白星两人上前将司徒末扶起来,让袁久立在一旁。
“现在也来不及了,硬拉开你们两个人可能会伤到他,这也许就是天意,白雁,你有福了。”白逸尘轻声道,不等袁久想明白,直接伸手抵在司徒末的身后,而他身旁的白灵与白星两人也在同时伸出了手,并将手抵在白逸尘的身后。
这是,袁久正要想到什么,就感觉一股热流向通过司徒末的手向自己涌来。
她想挣开都挣开不得,只得,咬着牙承受。
“你不要乱动,很容易让我们分神的。”白灵嘟喃道。
袁久不感再动,这肯定就是传说中的传内力了,她在电视有看过,这个时候要是分神的话,可是大家都要玩完的。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她的体内越发的舒适,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某种东西好像在被唤醒,身体的虚弱也在渐渐的消退。
“好了,我们一起收手。”突然耳边传来白逸尘的声音。
“收。”
他的声音刚落,手上的热流也消失了,袁久整个人也在瞬间向后退去,只是,她竟然飘了起来。
靠,不是吧。
她,她--
白逸尘收好势,并没有去看袁久,只是先把了司徒末的脉,确定已经没事后,这才松了口气。
而袁久还没有从震惊中醒悟过来,就看到面前白影一晃,自己已经被白逸尘给拉着坐到了水晶床上,她刚坐好就感觉身后有双手推了过来。
“师傅,师傅你这是--”白星急了,“师傅,你偏心。”说着白星竟然哭着跑了。
好吧,这个白星,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她刚想说什么,就感觉有更强的热流向自己的体内涌来。
不是吧,这,这就是白星说的偏心,只是,为什么?
这个白逸尘,不会真的是以为自己要以身相许吧,完了。
她还没臆想完,就听到身后之人带着笑声道:“你现在心里想什么,为师可是知道的,还有,你真的多想了,为师这只是借给你的而已,到时候可是还的,这些只是借给你疗伤所用,等你伤好了,就要还给师傅,真正的好内力是要自己练成的才好。”
嘎,他能感应到自己的所想,妈呀,好丢人,?7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从炎炎的夏日,走向深秋。
从“慢如蜗牛”到现在的瞬间移动,从借来的内力,到,如今的内力充沛,而且,该还的也还了。
白逸尘有些看不懂面前正在专心练剑的女子了,明明贵为一国公主,却能在关键的时候抛下一切在这里潜心练功,而且,说放下,就真的放下了。
从第一天开始,每一天的进步,都让他刮目。
他紧紧的凝望着她,像在看一块误落人间的宝玉,越看,越--美。
越--
他心神一动,面前的女子一套剑法已经练完,这会,正笑着向他走来。
穿上忘忧山庄的白袍,倒也像模像样,只是,这身对她来说确实有些大了。
袁久收了剑,向白逸尘跑过去,他一直在看,肯定知道自己练的优缺,秋风起,白衣胜雪的男子,被身后的红枫衬着,越发的道骨侠风了。
白逸尘,确实是个美男子,不同于李文之,不同于唐飞,更不同于司徒拓,司徒末他们,他是成熟的美男子,经过时间的沉淀,历经了世事的洗礼后,获得的浑然天成,他的身上,总有一种让人向往的神秘感,可,谁都不愿意打破这一神秘感,只想好好的守护。
“师傅,徒儿练成如何?”
白逸尘捻了下垂在耳侧的发丝,沉思了下,“有进步,但,有刻意的耍酷行为。”
“啊--耍酷?没有吧,徒儿一直在认真的练。”袁久像是在发誓一样,她也真如自己所说,确实是在认真的练,怎么就成了有刻意耍酷行为呢。
另一边的司徒末,此刻也是一身的白衣,但是,他似乎对这些并不太热衷,他更关心的是,如何离开这里,他听到两人的对话,这会,扔掉手里的树叶,直接飞身过来,在离袁久三步开外落下。
袁久见司徒末过来,赶紧笑道:“师兄,你给凭凭理。”
“哦,刚才师兄在看一片树叶,还真没有注意。”他说的话,估计鬼才信,他现在每天就两件事情,一件是发呆,其实是在想如何离开,另一件事情,也是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经常盯着袁久看。
不管,她在做什么,有几次袁久去茅房,都看到他飘来的目光,囧得袁久两天没跟他说话,不过自那次起,司徒末倒是收敛了些,但也是从表面上收敛的,私底下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他的目光几乎是不离她的。
自从醒来,他便再也没有提过关于袁久在他生死瞬间说的那些话,他知道袁久的性子的,当时肯定是出于无奈,他知道她真正喜欢的人是谁,每每袁久发着呆看着天空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在想那个人。
那些话,对他来说,就是梦一样,现在梦醒了,但,他不后悔,至少,他曾做过如此美丽的梦,梦里有她。
袁久听到他这样说,直接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那下次徒儿注意。”这话是向白逸尘说的,她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见袁久离开,司徒末直接在白逸尘的面前跪下了。
白逸尘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略显惊讶,“怎么了,小末,你这是--”
“师傅,请放我们离开吧,久久她一字未提,可小末知道她肯定很想上去,他们都以为她死了,几年的时间里,爱她的人,估计就早已经愈合好了心伤,开始喜欢别的人甚至跟别的人成亲生子,那时候她--”
白逸尘伸手止住他的忧心忡忡,还有喋喋不休,“如果只几年的功夫就会忘记她而另娶她人的男子,也配不上她,小末,此事别在说了,尤其是在她的面前,她现在每天都是一个进步,这样的练武奇才,为师活了二十八年,只遇上两个,而且,两个都是女子。”说到这,他顿了下,目光有些飘远,半晌叹息道,“希望她不要步前者的后路。”
司徒末有些疑惑道:“什么意思,什么叫希望她不要步前者的后路?”
“这样的奇才,若是没有人好好的引导,万一走上偏道,便是一条--万劫不复的路。”他的眼前现现一个绝世的容颜,还有她在最后一刻求他出手杀了她的话,可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忍心下手,还是她自己作了了断。
此时此刻,白逸尘已经恢复了正常。
但是,司徒末却是听出来了些东西,但,这些跟他都无关,他现在最想的就是如何离开,如何在那个人还没有彻底忘记袁久的时候回去,那样,也许还来得及。
白逸尘见司徒末还是没有放弃离开的想法,直接拂袖而去。
司徒末爬起来,冲着他的背影道:“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放我们离开?”
原本走得飞快的脚步陡然顿下,然后转身,目光有些沉思的看向司徒末,片刻后,“想离开,先打赢我。”
司徒末脚底一滑,差点没摔在那,而白逸尘已经大笑着飞走了。
打赢他?
司徒末咬牙,跪在地上,冲着地面就是一阵的挥挥,“啊,打赢你,怎么可能?”
他的手背上已经有些红了,可他却一点感觉不到痛。
李文之,你这个家伙,如果你敢,一定不会放过你。
而此时,原来寂静的院子里,突然传来白逸尘的声音。
“潜心练功,放下一切的去练,一切,皆有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
司徒末不断的念着这句,这句话就像是一道魔咒一般在耳边一直回荡着。
“现在就算是回去了,你也无法保证她就会没事,与其这样,倒不如暂时将一切放下,让她有自保和可以保护自己在意人的安全,你变得更强的情况下,再回去,那样,也可以看出到底谁才是她真正的良人。”白逸尘不知何时已经落在司徒末的面前,他伸手抬起司徒末的头,“看着师傅,师傅刚才说的有道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