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们一直在马车里这么长时间,很难不让人多想啊。”既然他解释了,那么就让他解释个够。
司徒拓松了口气,伸手拉住袁久的手握在掌心,袁久想甩开却没能成功,“你说就说,干嘛拉我的手。”
“我就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就是,前面田姑娘一直让我教她做水果小兔子,还有,拉着你的手,是因为怕你不听我解释就跑掉了。”
她能不能说他此举有些多余呢,可是看到司徒拓眼中的真诚,袁久还是忍住了。
两人又讲了几句后,司徒拓总算是放下心来,等袁久跑掉了,他自己才回过神来。
从被误会开始,他第一个反应便是急着要向她解释。
这是——
抬眸看向奔向李武的袁久,司徒拓目光有片刻的停滞,为什么看到她奔向别人,心里为不舒服。
他得好好想想,这是因为什么。
伸手拿出腰上的折扇,甩开,看着上面的字,眼中慢慢多了些什么,嘴角也弯了起来。
袁久奔到李武面前就哈哈大笑起来,而且一直持续了好久才停下来。
“笑死我了,李大哥,你说司徒拓他怎么就那么逗呢,两人在马车内这么久竟然就——额,你来啦。”袁久话说到一半,就见司徒拓已经到了面前,下面的话她生生的止住了,不过笑容却不减。
司徒拓点点头,扫了眼马车,又看向袁久,“你不去看看田姑娘学的怎么样了?”
“难道刚才她手里的那串串就是——哈哈,我去看看。”袁久笑着赶紧跑了。
见袁久走了,司徒拓嘴角浅弯,看向李武,见他也在看她,直到袁久上了马车,两人才收回目光。
“再走几里地便一处平地,可以停下来休息。”李武开口道。
司徒拓点点头,“好,来人,去传话。”
马车内,袁久看着手里的串串,还有田甜一脸希冀的样子,莫名的为司徒拓擦了把汗。
这得要有多大的耐心才能在这里呆上那么长时间。
还有,田甜你得有多笨才能学成这样。
哎,袁久又深深的为手里的串串难过了把。
成为水果,尤其是成为田甜手里的水果,是你们的不幸。
“怎么样,漂亮吧。”田甜托着下巴,双目中含着光芒。
袁久寐着良心的点点头,“嗯,不错。”
得到肯定,田甜立马一脸的娇羞状,“袁大哥,田甜棒不棒?”
“——”袁久愣了下,而后扯了抹双哭还难看的笑容,“棒。”
“那,袁哥哥喜不喜欢田甜呢?”
“额——”这是什么情况?
“这里没有别人,说嘛,人家承受得住的。”田甜脸更红了。
不是吧,感情她拉着司徒拓教她做东西,就是为了给自己看,还有,是因为自己?
轰——空气中什么东西炸了。
天,要不要对她这么好。
她何德何能,还有,她能不能不要。
“这个——”袁久目光移向手里的串串,再移向田甜,见她双目含光,这光,怎么看怎么都不对劲,可眼下,她还能说什么,“喜欢。”
田甜欢呼一声,然后紧紧的将她抱住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欢人家的。”田甜一脸的幸福。
袁久高呼完蛋了,“那个,我说的喜欢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不是——”
“我知道的,没有有关系,很多的喜欢一开始都是从哥哥对妹妹的喜欢转变的,这是个好现象,其实你刚才那么犹豫不决我就知道了,不过,我会等你真正的喜欢上我的。”田甜丝毫没有一点伤心的样子,反倒将袁久抱得更紧了。
要不要这么的直白,她终于是知道陈亮为什么宁愿弃风火寨于不顾也要逃跑的原因了。
如果是她,她也跑。
可是,现在她能跑掉吗?
这好不容易逃了婚,现在又掉进了这么个坑里,她不要,不要啊。
“袁哥哥,你要不要紧,看你汗都出来了。”田甜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导致袁久成这样了,立马满脸的自责,从衣袖里扯出帕子轻轻的为袁久擦了擦,“以后有谁敢欺负你就告诉我,一定会让他好看。”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这样下去的话,可能到不了边境她就要完蛋了。
等下,有了,“可是,田大人不喜欢我,他嫌我个子矮,他还说——”
“没事的,我的婚事我做主,矮个子怎么了,还有,我本来也不高嘛,这样的高度刚刚好,方便——”
“咳咳——”袁久被呛,伸手推开田甜的手,“那个,我先下去了。”
“我陪你。”田甜直接小鸟依人了,声音也更加的嗲了,听得袁久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还以为她跟过来是为了堵陈亮呢,也有想过可能是因为司徒拓,还有,连李武也有考虑过,可是,千算万算,没想到,她的目标竟然是自己。
见田甜直接掀开了帘子,要跟着她一起下车,袁久灵光一闪便说出一句,让她后面后悔整整几天的话来。
“我要去方便。”
“正好,我也要去,一起。”田甜被甩掉,李武你凑什么热闹?
袁久捂脸,哭也没地方哭,直得硬着头皮跟上李武。
☆、063 你拿水袋干嘛?
看着身后众人越来越远,袁久的心也越来越紧张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向了树林深处。
袁久真想现在就来点什么事情她好找点什么理由好离开,可是,事实上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这--
李武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望向袁久,“就在这吧。”
“那个,你先。”袁久扭过头,看向别处。
李武轻笑,“有什么害羞的,上次洗澡的时候都看过了,还有什么--”
什么,洗澡的时候?
完了,不,不对,他应该没有看到,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稳住,一定要稳住。
“过来,离那么远干嘛。”李武好笑的看着有些着急的袁久,忽然想到了什么,“你不会是要--”
“额,不是,当然不是。”后背已经满是汗水,该死的,她说什么非要说这个呢。
救命,救命,谁来救她。
可惜没有。
突然听到一阵哗哗的水声,靠,袁久想要捂脸,可是不能捂,捂了就更解释不清了。
她目光直视前方,不敢有丁点的偏移。
“我都快好了,你快点,要不然跟不上他们。”李武催促道。
袁久嗯了一声,她快个屁啊,拿什么快,伸手佯装解衣,忽然在腰间摸到了个东西,水袋?
心下一喜,不过她得要十分的小心才是,慢慢的将水袋取下拿在身侧,另一只手轻轻的拔开木塞,终于,哗哗声起。
片刻后,赶紧将木塞塞上,呼,完美。
赶紧将衣服整理了一下,欲将水袋挂到腰间时,突然头顶上传来李武的疑惑的声音。
“你拿水袋干嘛?”
袁久整个人都僵了足足几秒,奶奶的,真是衰到家了。
见李武还在看着自己,袁久拿起水袋扬了扬,“刚方便完,又口渴了,所以--你喝不喝?”
“不用了。”李武视线在袁久的面前扫了扫,又扫了扫他手里的水袋,思索了片刻后,才道:“那走吧。”
袁久点头,将水袋挂到腰间,看着李武走在前面,深呼吸了几口气才让她狂跳的心平息下来。
平静下来的她也对后面即将发生的未知感到迷茫。
今天她索性逃过了,脱了险,可是后面呢,这里才几百号人,到了边境,成千上万的男子围在自己身边,有各种的可能被发现,她该如何应付。
叹了口气,心里越发的没底了。
两人刚走出林树,就见司徒拓远远的寻了过来。
袁久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直接越过他走了。
而司徒拓隐在衣袖下紧握起的拳在看到袁久安然无恙后也渐渐松了开来。
看着李武洒脱的离开,目光又沉了下去。
看来,后面他得时刻看着她。
否则,万一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袁久没走几步就被同样寻来的田甜给缠上了,她想了好几个理由都没有甩开,可又不好明说,只得应付着跟她上了马车。
看着桌子上已经有了些形状的水果串,袁久总算缓和了许多。
田甜见袁久看着自己的成果,心下顿时一喜,殷勤的为袁久倒了杯茶。
“袁哥哥,喝茶。”
看着面前的茶,袁久便想到了刚才树林里的那一幕,赶紧摆手,“我不渴,你喝吧。”
“来嘛,这茶可是我亲手泡的。”
马车旁一名随行的丫鬟嘴角微撇,是亲眼看着自己的丫鬟泡制的吧。
袁久扭不过田甜的盛情,只得喝了一口,点头道:“嗯,不错。”
“我就说嘛,下次我再给你泡点别的茶,回头我跟小乔学学。”
小乔?
袁久眼睛一亮,“哪个小乔?”
“就是我的贴身丫鬟啊,这个名字是我取的,好记又好叫,还好听,对了她就跟在外面呢,要不叫她进来?”
“不用了,我只是问问。”田甜还真是会取名字,如果撇去胖不说,在这一点上面跟司徒拓还是蛮般配的,只是,田甜为什么会找上自己,哎。
个子矮也矮出了风度,她要不要这么命好。
还有林婉柔也是,对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离开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她,如果在的话,跟田甜可以做个伴,至少,田甜可以不用那么缠着自己了。
马车外,司徒拓不紧不慢的跟着,为了防止再出现刚才的那种事情,从袁久上马车开始,他便决定了要时刻跟在她身边,至于其他的事情已经派手下的人盯着有什么事情立马汇报。
李武则是与几个捕快商量着晚上露营的事情,毕竟这么多人,得要各方面考虑。
不过等一切安排妥当后,李武便想到之前一直疑惑的事情,就是袁久跟自己去树林的事情。
怎么想都觉得不对。
虽然袁久解释了,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对。
“李捕快,是否决定停下?”一个士兵过来禀报,眼前不远处已经出来了他们预期的那块平地。
李武点点头,“去传话吧,天已经快黑了,二十人一组,分四组轮流守卫。”
“是。”
“余下的人分成两组,一组负责晚饭,一组负责搭帐篷。”
此刻路途遥远,虽然一切准备的仓促,但该带的东西一样不少。
帐篷,粮食,武器,衣物之类的应有尽有。
看着众士兵有序的忙碌着,李武目光有些飘远,仿佛又回到了还跟随着父亲征战时的情景。
如果没有那个赐婚,他也不会跑出来,也不会去当捕快,也不会有眼下的这一切,还有,也不会遇到他。
离开几个月了,家里丁点消息都没有,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让他娶那个刁蛮公主,他宁愿一辈子在这里不回去。
握紧了衣袖下的拳头,他才意识到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的下过决心。
之前凡事他都会第一个将家里的事情考虑在内,这次,他直接撇开了所有人。
已经在不远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的袁久,好不容易脱离田甜的纠缠出来透透气,便看到某人在一旁发呆,此刻她歪着头,看着周围没有人,因为大家都在不远处忙碌着,有的忙着搭帐篷,有的忙着做晚饭,尽管李武下过令说不让风火寨的兄弟们动手,但是众兄弟哪里答应,尤其是在司徒拓的一声令下后,全部加入,场面也热闹了起来,所以此刻这里几乎没有人注意到。
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李武竟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好,很好!
☆、064 陪了夫人又折兵
预期的脚踩实物的感觉落空,直接踏在了地上,而原本应该被她踩在脚底下的脚不翼而飞,袁久抬头,见李武已经施展轻功飞出了很远,此刻正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靠,不是没有发现嘛。
奸诈,这是袁久给李武新添的印象。
“过来啊,追我啊。”李武向不远处的袁久招手,声音里满满都是笑意。
袁久气急,直接施展轻功飞去,只是,还没有追上,人家脚点树枝又飞出了很远。
更可恶的是,她竟然,竟然飞到一半的时候掉了下去。
直接从三米多的高处摔了下去,趴在地上半天没有爬起来的她,对着远处狂笑的某人,直能以眼神凌迟之。
当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人没追到,还让自己出了那么一个大洋相。
看着远处众人投来的带各种色彩的目光,袁久恨恨的直接躺在地上装死。
李武离得远,见袁久直接躺在地上不动了,刚开始还以为他是开玩笑了,结果看了好一会,人家还是没有起来的意思,这下终于是有些慌了,赶紧又从树上跳下来跑过来。
先是探了下鼻息,心下一惊,刚想要将他的衣服解开看看,就见司徒拓走了过来,赶紧向他招招手,“司徒寨主,快来看看袁久,看他怎么了。”
司徒拓也是一慌,但是当他的手探到袁久的脉搏时,紧皱的眉微微一展,冲着李武笑道:“没事,可能是有些中暑了,我一会给施几针就好了,那边有些事情要你去处理下,这里交给我好了。”
李武有些不放心,“可是——”
“司徒的医术你还不相信吗?”
“信,好吧,我去看看。”
见李武走远了,司徒拓平静的脸上舒展开来,换上笑颜,冲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人轻唤道:“李捕快已经15 走了,袁兄弟是想躺到明天早上吗?”
见袁久还是没有动,司徒拓继续,“听说几个兄弟打了些野味,此刻正在烤着呢。”
一听到野味,还在烤着,袁久肚子咕噜了一声,见装不下去了,终于是坐了起来。
“起来吧,看你的身上都脏了。”司徒拓伸手将袁久拉着站了起来,轻轻的为她把身上的泥土掸尽,复又帮她理了下头发,附耳道:“要不今晚跟我一个帐篷?”
一个帐篷?
袁久眼睛陡然睁大,轻笑道:“我想跟田——”话刚出口便顿住了,她现在可是男装,妈的,“我可不可以一个人一间,因为我不太喜欢跟别人一起挤。”
两人住一间的话,被发现的几率会高出许多。
不行,当然不行。
司徒拓想了下,“帐篷很少,他们都是十几个人一间,你想要跟他们挤吗?”
“那还有谁是一个人住的?”
“还有我。”李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起去吃饭吧。”
说到吃饭,袁久便把住的事情给放一边了,回头再见机行事吧。
野味确实是有,只是,与袁久想的一点都不一样,看着被烤得有些糊掉的几只山鸡,袁久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这么好的食材,哎,算了,凑合着吃吧。
既然走上这条路,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去讲究。
饭后,司徒拓重提一起住的事情,袁久想来想去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只是后面的事情让她越来越感到奇怪,这个司徒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还是,她多想了,这些纯属巧合?
本来一直提着的心慢慢放下,本来她只想着洗个脸就睡的,只是,没想到司徒拓竟然让人提了热水过来。
“你洗个澡,我去李捕快那说点事情。”
等她洗完了司徒拓也没有回来,将水提出去倒掉后,袁久回到帐篷里,地上搭了张简易的床,然后只有一张,见司徒拓也没有回来,袁久索性直接躺上睡了。
这一睡,便是到了早上。
她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醒来第一反应就是查看司徒拓在不在,结果显示他并不在。
复又躺下,却再也睡不着了。
这张床只够她一个人躺的,也就是说司徒拓根本就没有回来过,这——
“你醒了?”声音自帐篷外响起,袁久一惊,立马整理了下衣服走了出去。
帐篷外,司徒拓睡眼惺忪,明显的也是刚睡醒的样子,再看他旁边,竟然是李武。
此刻,正睡得香。
什么人,睡个觉也能睡出这么帅的姿态,还真是让她刮目。
目光移向司徒拓,有些抱歉道:“你昨晚就睡在这里?”
“嗯,天气太热,与李捕快把酒畅谈便睡着了。”
“原来这样的,哎,真是佩服你们,这么艰苦的环境也能活得这么潇洒,我应该好好的向你们学习。”袁久由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