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项垣本来以为对方年纪应该有些大了，没想到，看起来也就三十多的样子。
而且，对方的眼神……怎么说呢？就是那种看起来并不好惹的那种。
不过，这种不好惹跟那位王主管的油不一样。
这位管理员的眼神……让程项垣想到了当兵的，退伍兵。
退伍兵的眼神，他见过，在他们镇上，就是这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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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工追妻路 正文 015：夜有所梦
这位管理员的名字对方没有说。
这里的人都叫他老周。
程哥也是这么叫他的，虽然，程项垣觉得对方真的是一点都不老。
这老周也喜欢别人这么叫他。
老周见过了程九宵，也挺喜欢这孩子，让小孩直接叫他周叔叔。小孩照做了。
程项垣道。“那就麻烦周哥了。”
“行。”老周摆了摆手。“我也正无聊，都是大男人，唧唧歪歪的就别说了。”
程项垣真是无比庆幸，庆幸自己来的这一路碰到的如此多的好心人。
不然的话，他现在一定很不顺遂！
第二天，程项垣早早的就起来，不，应该说半夜就起来了，两点的时候，程项垣就出发了。
到达帝豪酒店那边的时候是四点十分。
李正看到程项垣准时抵达很是欣慰。
“你来了。”
“嗯，李哥，有什么事情请尽管吩咐。”
李正道。“跟我来吧，先要去换衣服，你的制服已经下来了。”
“好的。”
跟着李正，程项垣到了换衣服的地方，这里已经有许多其他人了，应该都是跟他在一个班上的人。
程项垣迅速换好了衣服，也跟其他人简单的认识了下。
都是最下层做苦力的，也没有谁看不起谁的说法。
很快的，就有一个来了好几个月的拍着程项垣的肩膀出去了。
程项垣的活是真正的苦力活，他就负责在车子来的时候把车上的蔬菜，或者其他货物从车上卸下来，然后搬到厨房。
还有一些厨房的垃圾，或者其他东西，也得搬到外头的垃圾箱去。
如果用一句话概括的话，那就是搬东西。除了搬东西还是搬东西。
从早上五点一直忙到九点多的时候，程项垣可以歇一歇。酒店会提供早餐。早餐对他来说真的是非常丰盛。
三个全肉的包子，一大碗粥，还有一根油条。
唯一可惜的是，酒店不准外带。
也就是说，程项垣想省下来给自己儿子吃都不行！
吃过早饭后，程项垣他们还能休息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然后就需要继续做搬运工。
如此，会忙到差不多十二点多的时候。
再之后，他们还能休息两个小时，随后还是搬东西，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
他们吃晚饭的时候是八点。
八点吃了晚饭，再做最后的一点整理，开个会什么的，听听上头的动向，需要他们注意什么的之类，就能下班了。
那时候是正好九点。
这一天，程项垣便是如此。
其实他并不觉得累，他觉得，那些搬运的工作还不如他在田里干活，翻地来的累，而且做的人又多，有时候一筐到他这里都不剩下多少了。
唯一比较麻烦的，也就是时间长一点而已。
但是第二天就能休息，他就能陪着儿子，还能和儿子一起找老婆，程项垣想想就会觉得开心。
九点准时下班后，程项垣就骑着他的二手老爷回去了。
到家的时候是十一点。
程项垣赶紧去了公共澡堂，把澡给洗了，然后轻手轻脚的回去了房间。
一天没见到小孩了，看到孩子窝在床上的身影，程项垣觉得无比满足。
不过同时，程项垣也决定狠狠心给儿子买一个二手的手机。买两个，他一个，儿子一个。
儿子是个能藏好东西的人，所以，只要给买了，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不会掉的。
这样的话，自己在哪里就都能联系到儿子了……
心中有了计划后，程项垣亲了亲儿子的头发，睡了……
“老婆。”喃喃的喊了声，程项垣苦笑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说的真没错。唉，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程项垣喃喃的说着，心底却是无奈的。
明明就在同一个城市，明明甚至从新闻上知道了对方的名字，知道了对方在什么地方，可是，就是不能找过去……
也找不过去……
因为，见不到。
因为，更不想因为自己和儿子的存在给对方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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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工追妻路 正文 016：失望期待
第二天清早，一早醒来的程九宵看到就睡在自己身旁的程项垣很是开心。
但他是个懂事的孩子，所以也不敢乱动，怕吵醒了对方睡觉。
不过，程项垣自己早就形成了生理闹钟，早上根本也不需要睡到多晚。
所以，小孩醒来没多会儿，程项垣便也就醒了。
程项垣亲了亲小孩的脑门。“醒了？”
“爸爸。”程九宵眼睛扑闪扑闪的，高兴的也在程项垣的脸上亲了下。
“嗯，爸爸回来了，想爸爸吗？”
“想的，好想的，爸爸，我跟你说哦，昨天我有乖乖的吃饭，有睡午觉，吃晚饭，我跟着周叔叔一起吃的哦。”
“嗯，真乖。”程项垣亲了亲小孩的脸颊。“我们起来吧。”
“好，爸爸，你今天休息了是不是？”
“是，爸爸今天休息了，我们有一天的时间可以去找你小爸爸。”
“哦也，那真是太好啦。”
程项垣父子两人笑着起身，心情都很好。
吃早饭的时候，程项垣去了一趟老周那里，感谢了一下他，老周摆了摆手。
程项垣和儿子在食堂里用了早餐，然后就骑着那辆二手自行车出发了。
小孩坐在后面，抱着程项垣的腰际，快乐的还哼起了歌。
看来，比起拥挤的公交，小孩喜欢的还是自行车。
骑了两个小时，程项垣带着孩子远远的等在了帝豪酒店门后的那个方向。
他们在的这个地方，既不会影响到帝豪酒店的门面，也能让他们看清楚有多少来人。
不过，等了一个多小时程项垣就发现自己想错了一个问题。
一些豪车过来，根本不会停在酒店的门口，都是直接停到酒店的停车场的。
而酒店的停车场是在最上面的。
他和儿子根本去不了！
“爸爸，小爸爸还没有来吗？”小孩被晒的有点热了，问道。
程项垣沉默了下，道。“我们不在这里等了，我们……去你小爸爸上班的地方。”
“小爸爸上班的地方？”小孩眼睛一亮。“好啊，那我们就能直接去找他了是不是？”
程项垣苦笑了下。“但愿吧。”
小孩隐约的看出了程项垣的苦涩，小手拉住了对方的衣袖。“爸爸不难过，我们会找到小爸爸的。”
贴心的小孩总是让大人怜惜，程项垣一个人当爹当妈的把孩子拉扯到这么大，自然更是如此。
把小孩抱了起来，程项垣使劲的亲了口小孩的脑门。“走，我们出发。”
“嗯！”
程项垣骑着自行车，带着儿子又出发了。
从帝豪酒店到路桦愓所在的荣华集团所经过的距离不是一点半点。
在途中看了地图，也问了四个人后，程项垣才找到了荣华集团的所在。
荣华集团拥有五十层的高楼。
每一个楼层都是荣华集团的，占地也非常广。
自然的，也就门卫森严。
自己这样，程项垣想，如果他去说找路桦愓肯定会被说成神经病。
深呼吸了口气，程项垣将自行车放在不影响交通的路边梧桐树旁边，然后和儿子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等待了起来。
程项垣想碰碰运气，看看路桦愓是不是会从这边外出，这样的话他就能上前……
这时，小孩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程项垣顿了顿，笑道。“小九肚子饿了？”
小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嗯，饿了。”
“小九，那跟爸爸去买吃的好不好？”
“去哪儿买？”小孩睁大了眼睛问。
程项垣笑了笑。“诺，那边有家超市，我们去超市买面包好不好？”
“好，我喜欢吃面包。”
程项垣笑着揉了揉儿子的头。
自行车是带了锁的，程项垣也不担心，和儿子去了超市。
程项垣自己买了个大的实心面包，给儿子买了个肉松的，还有一瓶矿泉水，这就是父子两人迟到的午餐了。
买了面包父子两人就出了来。
在路边，自己的自行车旁吃了起来。
父子两个也都饿了，这面包很快吃了干净，一瓶矿泉水两个人也都分食完毕了。
程项垣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小肚子。“饱了吗？”
“饱了。”小孩笑着龇牙。
“嗯。”程项垣给小孩擦了擦嘴，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快三点钟了。
“爸爸，小爸爸什么时候会出来？”
“这，我也不知道呢，我们等到他们下班好了。”
“哦。”小孩点了点头。“那，爸爸，小爸爸下班后就能出来吗？”
程项垣顿了顿，微笑道。“可能吧，我们总要等等看的。”
“哦。”
五点的的时候，荣华集团的员工正式下班了，陆陆续续的人往外走。
基本上都是汽车，机车，电动车的很少。
程项垣看的眼花缭乱，而且，车子里面根本不可能看的到人，程项垣抿了下嘴角，发现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五点半的时候，荣华集团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程项垣依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
“爸爸，小爸爸呢？”
程项垣苦笑了下。“没有看见。”
小孩非常失望，但是努力安慰程项垣。“爸爸，我们会找到小爸爸的，你别担心。”
程项垣亲了亲儿子的额头。“嗯，会找到你小爸爸的。”
程项垣没有再等下去。
他去了程哥跟他说的二手市场，买了两部很便宜的手机，加起来也就三百块钱。
这手机基本上只有两个功能，短信和电话。
不过对程项垣这种没有娱乐，不需要手机来娱乐的人来说，有这两个功能也足够了。
途中，程项垣买了三包红塔山。
回到菜园子那边的屋子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九点钟了。
程项垣和儿子洗了澡，把自己的手机号存进了小孩的手机里面，交代对方最好把号码背住，再教会对方怎么打电话，小孩睡着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了。
程项垣弄了手机闹钟，震动的，他也只能睡到两点，不过，够了。
接下来，连续一个月的时间，程项垣都在上班，休息的时候和儿子找人中度过。
但是，不管是在帝豪酒店那边等，还是在荣华集团那边等，程项垣都没有能看到路桦愓的影子。
这一天，又是休息的日子，小孩虽然连续一个月没有找到人，但是对程项垣休息的日子依然期待无比。
就算不能找到小爸爸，能跟爸爸在一起一整天，他也非常高兴。
这天，程项垣道。“小九，今天外面有雨，你在家里好不好？”
小孩眨了眨眼，有点不高兴。“不能跟爸爸一起去吗？我不怕下雨的。”
程项垣摇了摇头。“小九，你还小，爸爸淋雨没事，但是小九也不想生病是不是？小九乖，今天就别去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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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工追妻路 正文 017：刺的生疼
这一天，程项垣还是自己一个人去了。
小孩留在了家里。
程项垣直接去了荣华集团。
到达荣华集团那里已经上午的七点半。
而那边人们开始上班的时间是八点。
这一次，只有自己一个人，程项垣将车子藏好后狠狠心走到了荣华集团大门口的位置，靠近门卫那边，但是又离了距离。
门卫不至于上前驱赶，驱赶他也能跑。
而这里，所有车辆基本上都会从这里过。
程项垣盯着那车来车往的车辆，眼睛都不敢怎么眨。
终于，一辆豪华的商务车往这边开来。
那车子后面的玻璃正好是摇在下面的，程项垣心猛的跳了起来。
老婆！
他快速跑向了那车子，那车子本就要往荣华集团里面去了，到了这地自然是车速比较慢的。
程项垣这一跑还真的跑了过去。
在外面，尤其在这个城市里面，程项垣不敢乱叫什么“老婆。”
也怕给他老婆带来麻烦。
“等等！”程项垣大喊了一声，上前几乎冲到了那商务车后车厢的位置。
司机吓了一跳，本能的踩了刹车。
程项垣终于看见了那坐在后面的人，熟悉的人影，三年没有见面的人影。
“我，我找你来了。”程项垣哆嗦的道。
他的双手死死的扒着那摇下的车窗，看着车内的路桦愓，眼神热切的要把人融化一样。
路桦愓皱起了眉头。“你是谁？”
程项垣心中咯噔了下，不太好的预感浮上心头，然后，他勉强笑了笑。
“我，我是程项垣啊，老……你，你不记得我了吗？”
“程项垣？”路桦愓眉头皱的更紧。那陌生的，带着不耐与冷漠的样子跟程项垣记忆里的漂亮老婆，呆呆傻傻的老婆根本是天壤之别。
程项垣觉得自己的笑容都很难维持住了。
“你，你不记得我，那你总记得小九吧？不管怎样，小九都是你……”
“你这人是从哪儿来的！想讹人吗？光天化日之下来这里讹人，你是想钱想疯了吗？”
副驾驶座上的副司机加保镖从车上下了来，一把拎起了程项垣的衣领。
程项垣的话被打断，衣领被拎起，有点狼狈，他虽然不是练家子。但是力气却很大，所以推开了保镖。
“我没有想讹诈。”程项垣冲向了路桦愓说，咬着牙道。“你离开的时候我就想到你不会再记得我，但是不管怎么样，请你去见见小九好吗？小九很想你，他……”
“你是从哪里跑出来的疯子？胡言乱语的。”路桦愓锐利的眸光在程项垣身上扫视着。
那眸光，仿如刀锋一般，刺的程项垣生疼。
“来人，赶走。”
最终，路桦愓只说了四个字，然后就像不想看见什么病毒一样的把车窗摇了上去。
难得开窗吹了吹风，却碰到这样的事情，真是扫兴！
程项垣看着那被摇上的车窗，脸色再度变了变。
他想要再冲上去，但是人却被保镖拦下了。
很快的，发现这边动静的门卫也来了。
“我就说这小子这个把月总是出现在这里肯定不对！真的是这样！”
“什么？”保镖有点惊讶。“出现这么久了？那你们怎么办事的？疯子来这里怎么不打电话？”
门卫呐呐道。“这，这我们也不知道他是疯子啊。”
“赶走赶走！以后再来直接赶走！”
“是，是。”
就这样，程项垣被众多门卫加起来联合驱赶了。
车子早已经看不见，程项垣没有再试图闯进去，因为他知道不可能成功。
此时，他只觉得心冷。
不知何时，阵雨的天气果然下起了雨，斗大的雨滴落在了程项垣的头上，脸上，程项垣觉得身上也冷了几分。
“老婆，看，这是我们儿子哦。你看他可不可爱？”
“嗯。可爱。”
“我们给宝宝取个名字吧。”
“嗯，叫……九霄，云冲九霄，扶云直上。”
“老婆真厉害，这名字好听，那小名就叫小九好不好？”
“嗯，好。”
“哈哈，我们宝宝有名字喽，九霄，程九宵，哈哈，真好听的名字。”
“嗯，呵呵……”
你找到自己的家，找到自己的生活，你不想我打扰，你可以说不认识我。
但是，我们的儿子，是你自己亲生的，是你给取的名字，是你说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你可以不认我，但是怎么可以连见儿子一面都不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