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胤祉知道这个世界有红楼的时候便盯着这荣国府了，这贾赦没住进去的荣禧堂他可得好好逛一逛。这逛一圈下来就把荣国府揣进了兜里，顺便把宁国府也给预定了。
等胤祚出生以后他就更有理由点名要荣国府了，康熙不知道胤祚的小心思。不过宠着胤祉便委屈了他的大宝贝……好在贾赦想得开。胤祉拿人手软，在为他大姐盖公主府的时候可是没少扔进去好东西。就当是补偿给他大外甥身上了。
将府邸打通这个主意好，他正想说呢就被他三哥抢先了。胤祚心中小算盘算的清楚，比如他看出来他三哥将明显更好的宁国府给他居住。宁国府荣国府，宁国府在前自然是要比荣国府好上一截的。他三哥真的是很宠着他，把最好的都给了他。
“三哥，你为什么要住进荣国府啊，弟弟的封号是荣住进荣国府不是更好么？”胤祉没想过胤祚会问这么个问题。
日后这两座府邸可挂的就不是荣国府和宁国府了。让亲王住国公府，就算胤祉胤祚兄弟俩不嫌弃寒酸。康熙也得觉得他是丢不起那个脸，后面那一片和两边都得扩建才觉得不委屈他两个嫡子。
“你真想要？想要就来求三哥啊。对了，三哥还和你打赌来着。三哥现在就给你这么一个使用赌注的机会，要不要？”胤祉看出来了胤祚对宁国府很是满意，对荣国府没什么兴趣。这么问存心是想要逗逗这个越大越不经逗得弟弟。
胤祚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个机会还是日后留着罢。“弟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三哥把好东西给了弟弟，弟弟哪有推走不要的道理？那个机会还是等着日后好好用罢。”
胤祉被胤祚小狐狸一般的样子逗笑了。拉着胤祚的手出了荣国府的大门，指了指门上本应挂着匾额却空出来的位置。
“荣国府的牌子早就被摘下去了，日后再挂就是诚亲王府啦。日后这府里就三哥一个人住，要那么好也没用。三哥倒是想着打通了以后再划到你那边一些……”
把荣禧堂那个位置留下给他和贾琏玩儿就够了。
“得了，该回宫了。再不回宫咱哥俩就得在宫外过夜了，要不今晚咱不回去了？好在早上的时候去看了眼八弟……”胤祉瞧了眼直摇头的胤祚拍拍他的肩膀。“知道啦，回去就是了。今晚三哥给你好好讲讲火器，可不许打瞌睡。”
胤祚一听他三哥要给自己讲火器，立马摇头变点头。“三哥放心好了，弟弟保证不打瞌睡。弟弟要是打瞌睡，三哥你就打弟弟板子，抽弟弟鞭子立马精神。”
胤祉听胤祚这么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哥可舍不得打你，打坏了哥心疼不说皇额娘就得第一个冲我来抽我……”
哥俩相视一笑，各自坐上轿子回了宫。
康熙侧卧在炕床上眯着眼睛敲着床边，“白给的东西都不要，还净嚷嚷着汗阿玛没小时候那么宠他了。汗阿玛对保泰是愈发的没辙，保成你说保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胤祚可没那么多弯弯肠子，只要他三哥在身边绝对事事都听他三哥的。
康熙睁开眼瞄了眼太子，太子将笔放下有些无奈的笑笑。“三弟这是越来越规矩了。知道在宫外不比宫里面，大家都纵着他……”康熙起身将太子手中的折子拿了过来，看着太子在折子上写的批注点了点头。
太子知道这是他汗阿玛对他写的折子的肯定，关于他三弟的言论没表态就是否定了。太子也知道，规矩这种东西在他三弟的脑子里就是个摆设，尊不遵照全凭心情。习惯了不正经的样子，突然看到规规矩矩地跪下给自己请安十分地不习惯。
胤祚小的时候规矩倒是极好，估计是由他四哥带过一段时间的原因罢。但自从办了差就越发向着他三哥那样发展了。
“汗阿玛看着你三弟是打算玩欲擒故纵呢，他倒是想得美。这次汗阿玛就砸了他的小算盘，让他和汗阿玛玩心眼。”只是康熙打错算盘了。
知道他汗阿玛赏了胤祚相当丰厚的赏赐，甚至连胤禛都有份。
偏偏就是没有他胤祉的，甚至连句口头表扬都没有的时候胤祉表现的就像是一个没事人似的。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金银钱财他都看淡了。
只要他汗阿玛不把他圈了断了他的粮，爱使小性子就使罢。
康熙颇有一种一拳打在了棉花套子上，见胤祉该办差办差，回宫请完安便专心教导胤祚。康熙心中越来越画魂儿，终于忍不住把胤祉叫来了。
“看看吧，真假占几分？”康熙终于忍不住把李四儿那份在他眼中荒谬之极的“供词”拿了出来。

第137章 真真假假

胤祉看到李四儿写的那东西后真真是吓了一大跳。要不是他早有准备，这道坎他就过不去了。
想当初他汗阿玛问他想不想当皇帝的时候就够吓人的，这又来这么一会。
要是真有废太子那么一天他不得老三样挑一样？
康熙见胤祉狠劲地摇头，转着拇指上的扳指等着胤祉的回答？
“你相信多少？”胤祉反问道。他猜康熙绝对会说一个字也不信，毕竟太子如今的地位实在是太稳固了。就算不老实的大阿哥也没成气候，扑腾了半天一个水花都没有。
康熙给出的答案正是胤祉想要的，但胤祉偏偏要告诉康熙这是真的。
只是要更改一些内容罢了，他相信康熙会更相信他的内容。
“这里面大部分都是真的……但有个最大的错误，而且要比这个更加残酷。你确定你要听？保泰这孩子身子底不错，倒是能撑上大半个时辰。”自封艾三爷的胤祉又开始捡起了他的老本行，装起了神棍。呸，讲起了历史。
半个时辰纯属是他胡咧咧。之所以说大半个时辰是因为要是一个时辰以后康熙再不睡觉，他就不用睡觉直接等着天亮上朝去罢。要是说上一个时辰，胤祉觉得他嗓子就得冒烟了。
说上两个小时，要从康熙朝说到宣统么？要不要告诉他再过不到二百年大清朝就要亡啦来刺激一下康熙？
富国强军这件事儿胤祉已经悄悄地在缓慢进行了。虽说不至于一下子就让大清四个现代化，最起码日后不至于沦落到后世那副德性。
“老天爷真的挺会开玩笑的，本想下来玩玩的，却交给了我这么个任务……”胤祉做了个收为总结，刮了刮茶盏一饮而尽。“哎，做皇帝越是想的多越是想的多。原本没多大的事情越想越觉得大，这样不好不好……”
康熙略想了一下，李四儿年岁上要比保泰大上许多，这般说法还真是让人难以怀疑。“你放心，有我在怕什么？你害怕葛尔丹跑了不成？保泰这小子都算着呢，你可得对保泰好点，别总压榨人家……”
仙君在说些什么？自己对保泰还不够好么？不就前几日唯独没赏他么……
胤祉索性就以公徇私了，“保泰不管你要你就真不给了？不给也就算了，一众兄弟都赏了唯独就把保泰落下了……”胤祉说罢还揉了揉心口，装作一副心很是疼的样子。“好在保泰清楚主次，再说人家也不差钱……”
康熙听后摸着下巴连连称是，胤祉觉得自己再说下去康熙的老脸就挂不住了。于是乎换了个话题，反正时间也快到了。
“时间差不多了，你还想问些什么抓紧问。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保泰的身子远比我想的要差了许多，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爱惜身子，借我的力量都做什么了……接下来可得好好养着。”
“仙君可知保泰要在征讨葛尔丹有何计划，为何要太子求情免去朕的板子？朕赏赐还来不及呢，怎会打保泰的板子？”康熙想了想还是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他是真的舍不得责打胤祉。
自从胤祉当年罚跪昏过去以后，康熙每次都是拿打板子来吓唬胤祉。实在是气很了也只是拉过来按在大腿上象征地拍几下。
但打胤祉办差以后这种打法也消失了。
“本君也不是时时都现身，也只知道个大概。大概是保泰想将军功都留给太子，然后弄出点差错让你把他的军功免了。但是你也知道保泰怕疼，万一你真要打他板子怎么办？真到了封无可封，赏无可赏的时候你还会像现在这般信任保泰么？”
鲜花着锦，烈火亨油。
“有本仙君看着保泰呢。要是保泰真有了不该有的心思，本仙君自然会待保泰走省得你到时候两头为难。信任都是相互的，你看你前两天做的那事儿……哎，又绕回来了。得了，本仙君得走了。赶紧来扶着点啊，摔疼了保泰可不好……”
这屋里只有胤祉和康熙两人，胤祉要想装睡就只能往地上摔了。
康熙连忙起身扶着“睡着”的胤祉，想了想略俯下身子将胤祉背进了内室。“阿玛信你，不打你……”康熙将胤祉轻轻放在床榻上为胤祉脱去靴子解开衣袍又为他盖上被子。“保泰可不要说梦话哟，也不要尿在汗阿玛的龙床上，要乖乖的睡觉……”
虽然迷迷糊糊睡着之前听到了他汗阿玛说的不要说梦话，但胤祉还是不自觉的说起了梦话。他梦到了他幼时想骑的木马，但他汗阿玛怎么都不让他骑。每每当他想要坐上去他汗阿玛都拿着戒尺吓唬他。
玩木马是玩物丧志，在木马上读书是一心二用。
到他长大了真的不能再玩这类玩具的时候，他玩过的次数用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那个木马他想摆在书房，但最后还是送进了库房。
“木马，木马……保泰要玩木马，保泰乖，不完木马，保泰读书……”胤祉嘟囔的话在胤祉身边躺着的康熙听了个一清二楚。
本就无心睡觉的康熙更是睡不着了，索性便坐了起来看着胤祉熟睡的脸庞。
那剑眉丹凤眼和自己简直是如出一辙……
康熙轻轻抚着胤祉微皱的眉头，随后为胤祉掖了掖被子便披着衣服下了床榻。“小顺子，看好你主子。”李德全连忙为康熙穿好衣服跟在皇上身后猜着皇上要去哪里。
看皇上的去向应该是皇上的私库了……
“李德全，你说朕对三阿哥不好么？”康熙冷不丁的问道吓了李德全一哆嗦。皇上您要是对三阿哥还不算好，那其他阿哥听到了这话不得排队到御花园跳湖去？
能和诚亲王相比较的也就只有太子了，皇上您难不成想换太子么？李德全不禁后背冷汗连连，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康熙拿过来账册翻了翻，找到记录胤祉送给他东西的那一本账册。东西太多，但每一样他都有印象。“怎么哑巴了？”
李德全知道自己是装傻充愣是混不过去了，只好心一横将想了半天的话说了出去。“皇上对待诚亲王自然是极好的。但诚亲王毕竟长大了，不能再像幼时那样跑到皇上身边讨要金锞子了……”
康熙点了点头，将账本递给李德全。“还是亲自去看看比较好，看看朕能想起来多少。”看着库房内快摞到顶棚的箱子，康熙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这里面装的可都是实打实的金砖银砖，都是保泰孝敬他这个汗阿玛的。
“册子。”康熙说完便从李德全手中拿过一本账册，上面记录着胤祉胤祉送给康熙的每一笔的东西。看到胤祉每年孝敬上来的银子数目越来越多，康熙的嘴角更加上扬但随后便开始沉思。
似乎仙君说的对，他真的是对保泰谈不上好。
不光不好，反而还剥夺了保泰许多本应该有的东西……
有些经过深思熟虑的，但有些就是父子间的小性子了。比如不久前查抄佟府之事，保泰将全部的东西都上缴本应该表扬，但自己却认为是保泰别有用心。
现在想想，保泰根本就不缺那些东西。可能是只想要一句汗阿玛的夸奖罢，但就是这个动动嘴皮子就能完成的东西，自己都没给予保泰。
反而是不断赏赐他的兄弟，保泰怕是伤心了罢。
贾琏要在护国寺为保泰祈福九九八十一天，一直忍着没回来呢。要不然恩封贾琏让他到工部多陪陪保泰？康熙边走边想着，一抬头看到了架子上有些落了灰尘的大金寿桃。
原本是有些惊喜的，但看到上面竟然落了灰尘便有些不悦。
李德全连忙将那金寿桃取了下来并将上面的灰尘打扫干净，擦拭得一尘不染后呈了上去。康熙抱着大金寿桃笑得一脸满足，东敲敲西敲敲。
“这可是保泰第一次送朕的寿礼，把他攒的那点金锞子全融了打了这么一个空壳子金寿桃。也是难为了工部的匠人……日后保泰送朕的都是实心的金砖白银，反倒没有这个这么有意义了。”
康熙正要摆回去，突然感觉到里面似乎有异响。耳朵贴在金寿桃上晃了晃，里面哗啦哗啦响。“这里面有东西？”
李德全摇了摇头，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诚亲王当时说要给皇上一个惊喜，不让别人看着。皇上便将诚亲王身边的暗卫都撤了……所以只能问内务府当时的匠人了。”
康熙将金寿桃翻来覆去的观察，发现寿桃地步有个旋钮。康熙深吸一口气心一横转了一下，金属摩擦发出尖锐的刺耳声让康熙微微皱了皱眉头，但随后便被不可思议的神情所替代。
里面有一打纸，康熙连忙将纸小心翼翼取出来把寿桃交给李德全。看着纸边有些发黄但却完好无损便知道这定然是当年塞进去，一直被尘封到现在。
字迹有些模糊了，但依旧能看出来是保泰的字迹。
虽说有些歪斜，但当时的岁数来说能把字写成这个样子一定是及其地用心了。内容上也是让康熙觉得心中暖慰不已，这孩子给自己抄了十遍的孝经。
真是有心了。
这是惊喜之余的大惊喜。
只是这用的是什么墨竟然才过这几年便有些模糊了？康熙招来李德全让李德全过来看看这是什么墨，好寻根逐源找到当时进贡这墨的人员。他可要好好处置这人！
保泰这般用心的寿礼竟毁在了这粗劣的墨汁上。
皇上一直牢牢把着，李德全只好俯身凑过去看。这一看不要紧，似乎看出大事儿来了。“皇上这似乎不是由墨汁书写的，这字迹颜色呈褐色要比墨汁淡上上一些。上面有些细小颗粒似乎是朱砂……”
那这褐色的就应该是血咯……
李德全能想到这一点，被提点的康熙自然是也想到了这孝经是用鲜血混着朱砂誊写的。
仙君那句保泰这孩子最怕疼了，但还能放血为他这个汗阿玛用血抄写孝经。康熙心中五味杂陈，当年保泰不过是还没到自己大腿高的胖娃娃便有这份孝心了。
自己还有什么好怀疑保泰的呢？
与保泰对待他这个汗阿玛相比，自己这个汗阿玛还真是不称职啊。康熙小心翼翼地将那一打孝经装了回去，扭上盖子交给李德全。“今日之事不得和任何人提起！”
这个自然是只能烂在肚子里，李德全弓着身子跟在康熙身后回了寝殿。
康熙看着睡得香甜的胤祉叹了口气，搓了搓手后将手伸进胤祉的被窝中将胤祉的手掏了出来，细细地看着上面是否留有刀疤。
或许是时间久远伤疤变淡了，康熙一无所获。最终拉着胤祉的手和衣而卧，能养一会儿精神也是好的。
一大清早胤祉便早早地醒来，看着身边和衣而卧的康熙吓了一大跳。康熙本就没睡着，胤祉醒来胳膊动了动他便也睁开了眼睛。
“汗阿玛，儿臣……”康熙见胤祉十分精神便放下了心。“昨晚咱爷俩聊得太晚了，汗阿玛便留你在乾清宫陪汗阿玛一晚上。怎么还不高兴？你小时候可是恨不得粘在汗阿玛的龙床上……”康熙捏了捏胤祉的手，感受到胤祉指肚上厚厚的一层老茧轻轻地笑了笑。
“儿臣不敢，儿臣很高兴……”胤祉微微垂头说道。康熙看着越发拘谨的胤祉也有些不自在，“保泰用完早膳便去看看你六弟罢，昨晚没给他讲上火器他心中指不定怎么埋怨汗阿玛抢了他三哥呢。”
康熙话音刚撂魏珠儿便走了进来，“皇上，荣亲王在外求见。”
康熙瞧了眼胤祉，“老六倒是会赶时候，他三哥刚醒就到他汗阿玛这里要人来了。说不定是来蹭饭的……外面露水重，赶紧让他进来。”
说罢康熙便拉着胤祉的手让胤祉坐到梳妆镜边，解开胤祉的发辫要为胤祉通头发。
“汗阿玛，还是让小顺子来罢。”胤祉连忙说道。
康熙一愣，随后弹了胤祉一个脑瓜蹦。“臭小子敢嫌弃汗阿玛的手艺不成？你小时候汗阿玛可没少给你和你二哥俩人通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