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蔓在后面盯着二人的一举一动,不由得心中大慰,他们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伎俩,如此一来,自己马上就要成功了!这也归功于完颜长风配置的迷药太神奇了!
文蔓刚刚小小地开心了一下,石梯下面又传来了脚步声,却是乔礼群与韩琪雪赶了上来。
原来这韩琪雪见南宫靖在前面与夏含烟亲亲密密,相携同行,登山过程中,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心中有气,发誓要赛出个成绩来给南宫靖看看。
说也奇怪,平日说一不二、威严跋扈的乔礼群看韩琪雪举动优雅贵气,却是极端入了眼,韩琪雪让他做什么他都无怨无悔,小心谨慎地伺候着,只求这位贵家小姐肯给他一个笑脸。
哪知这韩琪雪一路走来却一直是隐隐怒气于胸,可怜的乔礼群跟在身边,战战兢兢,生怕不留神惹怒了她。
韩琪雪说快爬,他使劲全力也要跑到众人的前面,也亏这二人素来身体强健,竟真的把众人都比了下去,除了南宫靖他们终究没有赶上,其他人也都落了他们好远。
二人一转弯,便看见了前面隔不远坐着两对男女。下面的一对是沈清墨和文蔓,上面的自然是南宫靖与夏含烟。
☆、第九十四章 硝烟弥漫
见到四人状似悠闲地坐在路边,韩琪雪又惊又喜。奇怪得是为何四人不爬山,却坐在这里欣赏起了风景。喜得是这四人假如出了状况,自己就是登山比赛的冠军,说不定能夺得那芙蓉花魁,到时看看南宫表哥还敢不敢忽视她!
韩琪雪心里想着,脸上不禁有些喜形于色,心情逐渐有些变好。
走到沈清墨前面,笑着向他们打了招呼,听说这位青璇小姐脚扭了,假装同情了一下,便快步来到南宫靖前面。
“南哥哥,怎么不继续爬山呢?”韩琪雪仰起笑脸,柔柔地问。在看清南宫靖与夏含烟竟然挨得挺紧地坐着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阴影。
“琪雪妹妹,爬着爬着,突觉全身无力,想是近日旅途劳顿,今日接着爬山,身体有所不支,歇息一会便好。”南宫靖干笑着,不自觉挪了挪身体,自动离夏含烟远了些。
韩琪雪是他未来的妻子,也是他绝对不可得罪的人,南宫靖可没傻到为了一个美人就忘了一切。
其实两人本来没离得这么近,是南宫靖借身体乏力,故意做出恹恹状,引夏含烟来扶,借机增进一下二人的感情。
是以那夏含烟根本不觉有什么,她一向自视甚高,根本不将其她女子放在眼中,用现在的话说,是一个非常文艺范的少女。对韩琪雪这种看上去就较为浅薄的女子,夏含烟不发一言,只是对她柔柔地笑着。
她笑得越美,就越深深地激怒了韩琪雪。韩琪雪暗暗咽下怒气,指着夏含烟娇笑道:“南哥哥也不给介绍一下这位小姐是哪家大族的千金。”
其实在昨天的比赛上,两人早已互相认识,韩琪雪只是借机羞辱一下夏含烟,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琪雪妹妹,这是夏含烟小姐。”南宫靖非常尴尬地笑着。
“我是画师的女儿。”夏含烟淡淡地笑容表明生于淮南,又才艺极高的她对门第根本无所谓。
见韩琪雪有些敌视的表情,南宫靖极其担心两人入府后会变成仇敌,府中内乱总不是好事。于是赶紧说道:“含烟,这是我的表妹-你称琪雪姐姐即可。”
他的心愿是夏含烟叫一声“姐姐”,也消除一下韩琪雪的怨气,夏含烟很给南宫靖面子地叫了一声“琪雪姐姐”,愈发笑容嫣然起来。
韩琪雪心里的气无来由地愈发膨胀,不仅是因为看夏含烟不顺眼,还因为南宫靖竟然不介绍自己是未来的正牌七王妃,更让韩琪雪郁闷得心中作疼。
“表哥,我们先行一步。”韩琪雪一时找不到发泄的渠道,只有拉下脸来,与一直被众人忽视的乔礼群扬长而去。
剩下南宫靖在下面忙着殷殷嘱托:“琪雪妹妹爬山小心些!”
文蔓看见南宫靖手忙脚乱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妻妾多了不容易,硝烟不断,南宫靖同志着实辛苦啊。
此刻她倒忘了自己时刻也准备着为这硝烟加一把火。
开心过后,望着甩头而去的韩琪雪,文蔓又着急了,要让这二位夺得头名可如何是好。
自己脚已经扭伤,隔了这么远,没法动作,这可如何是好?
回头看一边的沈清墨,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搞不懂在想什么。
事情既已发展至此,文蔓决心再求他一次。
只是他们与韩琪雪之间距离太近,自然不方便大肆谈论,遂看着沈清墨,指着两人的背影,使劲向后向下把拉着。
沈清墨看着她的动作,点点头,低声道:“你不想让他们当冠军?”
文蔓点点头,欣喜地发现沈清墨还是蛮懂自己的心意。
沈清墨遂伸出一个手指头。
“什么意思?”文蔓满脸问号,她知道此人难求,是以一开始也没指望他会不提条件。
“答应我一件事。”沈清墨低低地说。
“什么事?”文蔓着急,那两人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
“还没想好。”
“那我怎么答应?!”文蔓急得瞪起了眼珠子。
沈清墨到底有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文蔓把手伸向袖筒,踌躇着要不要把迷药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住了手。
“一定是你实现起来非常容易的事。”沈清墨嘴角竟然难得的弯起来,虽然时间非常的短暂,究竟比之前文蔓捕捉到的蛛丝马迹更真实一些。
文蔓定定地瞅着沈清墨,怎么看怎么觉得像一只狡诈的狐狸。
“不涉及任何关于钱和人身自由的事情,不违反道德和良心,我可以举手之劳就可以帮忙的事情。”文蔓不傻,将定语下到极致。
“可以。假如都在这些条件之内,我让你做,你就必须去做。”
眼见韩琪雪二人越来越远,文蔓顾不得深究沈清墨话里的深意,爽快地应道:“成交!”
大不了帮忙提个包,擦擦鞋之类的有什么。
文蔓在说着“成交”,眼瞅着韩琪雪二人的背影,正着急怎么拖延二人,只见乔礼群突然“哎呦”一声,弯下了身子。
一个不大不小的石头骨碌碌从他的脚下滚下来。
却原来是乔礼群恰好踩在一快石头上,这块石头恰好就崴了他的脚!
他微胖的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额头都沁出了汗珠。
“你怎么了?”韩琪雪非常不耐烦地道。
“韩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的脚崴了!这天杀的可恶的石头!”乔礼群狠狠地诅咒着,小心地端详着韩琪雪的脸色,生怕这位韩小姐会抛下自己而去。
韩琪雪脸上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很快便恢复平静,她弯下身子,佯装关切地问道:“乔公子,伤得严重吗?”
“是呢,哎呦哎呦,疼死了。”乔礼群嚷嚷着,暗中希望韩琪雪可以扶他一下。
韩琪雪遂直起身来,迤逦地向一边行去,一下坐在石阶上,口中道:“那我们在此歇息吧,等你的脚伤好些再说。”此刻,她心里火苗乱窜,只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在和她过不去了。
于是,这段山路上现出一个有趣的景象,三对青年男女依次排坐在石阶之上,或无奈或悠闲地看着众人从他们前面行过,接受着众人或关切或假装关切的问候。
☆、第九十五章 芙蓉花魁的推崇
贺兰子轩与温如画穿着拖着花枝的华服,优雅地从他们面前行过,花映美人,人更胜花……
蓝丹与苏小小温馨地交谈着,从他们面前行过……
一众男女各种表情地从他们面前行过……
文蔓笑得含蓄却真实,连带那假面具也生动了很多。
夏含烟笑得嫣然如花,集清雅、灵气与俊美于一身,虽败犹荣。
至于韩琪雪呢,只能称作干笑了。
三位男子呢?
沈清墨永远是一幅亘古不变的表情。
南宫靖看夏含烟的表情依然款款,只是他一会关注韩琪雪,一会关注夏含烟,略略显得有些忙乱。
乔礼群假装平静,面上却时时现出几分小心与懊丧。
芙蓉花会的所有赛程就在这各种表情中落下帷幕。
最后结果,自然如文蔓所愿,贺兰子轩与温如画力拔头筹,夺得芙蓉花王与芙蓉花魁。
芙蓉园里连理湖边搭上了高高的红台,59对青年男女云集台下,期待着欣赏芙蓉花王与芙蓉花魁的风采。
历届的芙蓉花王与芙蓉花魁都会盛装登台,领取奖品。
今年的贺兰子轩与温如画才艺相貌均为俱佳,虽说今年的花会上同时出现了绝佳且不相上下的竞争者,但由二人获得此项殊荣,也绝对称得上名副其实,深得人心。
他们会穿什么衣服呢?
待主持人宣布贺兰子轩与温如画夺得头魁以后,红台后面的大幕徐徐展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红纱,温如画高挽发髻,头戴一支凤穿牡丹的紫色琉璃步摇,内着一件水墨画的改良版旗袍礼裙,外罩巨幅红纱,两个手臂上交缠翻滚着同色批帛,与贺兰子轩一同款款行至台前。贺兰子轩头戴高冠,内着水墨画衣袍,外罩浅杏色白色祥云滚边披风,贵气优雅、风流倜傥。俊男美女衣袂飘飘,相得益彰,相映生辉。
大片透明的红纱映衬得水墨旗袍裙与水墨衣袍愈发显眼,人们的目光纷纷集中到二人别出心裁的衣服上。
“温小姐的衣服好漂亮!贺兰公子的也很美!”
“这叫什么样式?让人显得气质如此优雅高贵?”
“这是什么布料,染成这种颜色不怕掉色吗?”
“看那样子,好像是棉布,前一阵貌似是瑞祥布庄有这种布料。”
“看上去光泽虽没有丝绸亮,但感觉非常舒服,这染色也是丝绸不了不可能有的。”
“棉布是什么做的?”
众人议论纷纷,焦点全部集中到二人的衣服样式及材质上。
音乐声中,有人将两顶金灿灿的芙蓉花冠戴至二人头顶,随后二人开始发表“获奖感言。”
温如画在表达感谢了一番亲人、朋友、主持人后,最后来了句:“我要特别感谢瑞祥布庄的老板、伙计们为我设计衣服付出的辛苦!感谢她们为我制作的水墨棉布旗袍裙以及其它美衣,它们给我带来了好运!”
贺兰子轩也发表了类似的感言。
于是这个芙蓉花王、芙蓉花魁授奖仪式几乎成了瑞祥布庄的新闻发布会。
于是,瑞祥布庄在沉静多年后,在今日的芙蓉花会上重新一炮打响!
……
芙蓉花会结束后,瑞祥布庄的少量棉布一天抢光,虽然没有了棉布,但布庄柜台上销售的棉枕、棉被销量大增。定制衣服的太太、小姐络绎不绝。
生意红火没有冲昏文蔓的头脑,她让郑仁厚抓紧去订货,丰富库存。正如她担心的,没出几日,不好的消息纷纷传来。
几乎所有的织布作坊都拒绝给瑞祥布庄供货。
郑仁厚急了,亲自与百年来的老供货商前去相谈,人家可怜巴巴地对他说,不是他们不想给,而是有人威胁他们,假如供货给瑞祥布庄,不仅以后不用再做生意,一家老小的性命安全要仔细考虑。
文蔓坐在瑞祥布庄二楼的办公小屋内,静静地看着琅淮河的河水泛出一圈圈的涟漪,她的手里把玩着一支笔,陷入沉思。
贺兰子轩从芙蓉花会回来便出门去了,据说要过一阵子才能回来,目前她唯一可以求助的只有沈清墨了。
沈清墨到底是何许人也?
从他的表现看,他一定是早就盯上了自己,不管他有没有认出自己,他都已经开始高度关注自己。
千方百计帮助她,让她寻找翠谷地图,他是为了自己寻找还是为了南宫靖?
从芙蓉花会上的表现看,两人似有合作,难道他是为了南宫靖工作吗?
不应该全是。否则不该表现得如此神秘,在山中专门有窝点,专门培训她,又让严格保密。
如果不是,那他也是奔着翠谷而去,他去翠谷的目的究竟何在?
翠谷的命运与锦华王朝的命运紧密相连,难道他有何谋图?
那能会有何谋图呢?以他一个商人的身份,不可能去篡位吧?
他真的是一个商人吗?
如今他要与瑞祥布庄合股是怎么回事?
就是为了投资赚钱?
文蔓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但既来之,则安之。
只要对自己无害,管他沈清墨有什么意图,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只要他的意图没有妨害道她的,自然是可以合作的。
即使沈清墨认出自己,但只要没点破她的身份,她就会继续装下去。假若被这些人认出,势必会牵扯到贺兰子轩,可能会引来一系列的麻烦。
沈清墨早就知道谁要对瑞祥布庄动手,若不出所料,当然一定是青花绸缎庄在背后捣鬼。沈清墨早已帮她们想好应对之策,也就是说沈清墨要打算扶持瑞祥,对付青花绸缎庄。
可是青花绸缎庄历来不是和南宫靖交好吗?沈清墨这样做,南宫靖会愿意吗?沈清墨究竟与南宫靖相交到什么程度?
文蔓觉得自己俨然如网中的一个小飞虫,无论如何飞,却始终在网的布局和控制之中。
不过她并不害怕,因为她正可以利用别人给自己搭好的桥,顺势而为,达到自己的目的后,一举挣脱。
想通这些后,文蔓起身下楼,正碰见又一次被拒绝回来,垂头丧气的郑仁厚。她微笑地对他说:“郑叔叔,我们商量一件事情……”
在和郑仁厚达成一致意见后,她出门叫了马车向东行去。
☆、第九十六章 困在山中
马车行至城东一处偏僻的街巷。
文蔓下了车,一个人走至巷尾,敲开了门。
沈清墨嘱她只能一人来,她就真的自己来了。
一位中年仆妇开了门,在问清文蔓的身份后,回头叫出一位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
“公子嘱托您一来,便将您送到他那里去。请姑娘坐王福的车前去吧。”
那王福向文蔓略一点头,回到院中,不一会牵出一辆马车。
“姑娘请。”王福面无表情地对着一直站在门口,连院也没有进的文蔓说道。
局势有些变换太快,文蔓脑中在经过了一番电光石火的斗争之后,抬脚上了王福的马车。
这马车看上去极为普通,进到里面发现用材用料都是极为考究,车里面散发着一种淡淡地馨香。
王福驾着马车,在淮南城里东闯西荡,起初文蔓还能分辨出事哪里,后来被王福拉得晕头转向,已经不知道身处哪里。
大约一个时辰后,也就是在正午时分,马车才拉着文蔓向东郊跑去。
文蔓此时已经是昏昏欲睡,开始还不时掀起车帘看一下,后来实在支撑不住,干脆躺在车里睡起大觉来。
直到听见外面说了一句:“姑娘,到了,请下车。”这才朦胧着双眼晕晕地下了车。
眼前是一座树木葱郁的大山。
原来沈清墨没事喜欢住在山上?
此人甚怪,做什么文蔓也不以为奇。被王福领着在山中的密林里七拐八拐,就在文蔓开始胆战心惊,怀疑这王福别有企图时,突然听到一声大喝:“什么人?”
文蔓听闻这话,倒是松了口气,终于有人的动静了。
王福一声不吭,从身上摸出一块腰牌来在身前一亮。有一短装打扮的汉子从林中跳出,细细检验一番后,语气放缓说道:“请问来此贵干?”
王福一指身后的文蔓:“公子欲见这位姑娘,麻烦将她领进去,在下告辞了。”
那汉子道:“好。”
王福遂对着文蔓一弯腰,转身走了。
文蔓跟着那汉子,冒着快要把自己烤焦的日头,又是一番攀登和七拐八拐,走了半个时辰,在累得马上就要虚脱之时,二人来到一山洞前。
那汉子道:“姑娘穿过这山洞,便到了。我等不便进入,姑娘请。”
说完人就消逝不见了。
文蔓无奈地抬着像被灌了铅的双腿,进入了山洞,心里不断诅咒着:“沈清墨你快去下地狱吧,本是你求我的事,好吧?让本姑娘跑到这里受罪,以后甭想本姑娘会给你一个好脸色!”
文蔓心里默默发着狠,但也心知目前自己已经毫无退路,可能贺兰子轩回来后可以帮他想办法,但谁知他何时回来?瑞祥布庄还有上上下下一百多口子人等着吃饭,她等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