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来,只要李秀同意回张家,李忠就算再怎么拦也没用。只是他们扑了空,李秀根本不在铺子里,只看到了李燕。于是母子俩便合起火来欺负一个小姑娘,逼迫她说出李秀的下落。
李燕恨死了张家,自然不肯说出姑姑的下落,于是双方就产生了矛盾。要不是莫颜二人及时赶到,李燕一杠子敲下去,说不定就把事情闹大了。
自始至终莫颜冷眼看着李忠对付张家的人,对付这种无耻人渣,跟他讲道理根本没用,直接毒打一顿比什么法子都有效。
如果不是在大街上,她都想冲上去狠狠地把姓张的人渣揍一顿,打的他没脸出门见人才好!
李忠捡起地上的扫把和杠子,愧疚的说道:“颜丫头,我们又给你添麻烦了。”
张家这一闹腾,肯定影响了店里的生意,再来闹腾几次,这生意也别想做了。
“李爷爷,这怎么能怪你们!”莫颜目光沉沉的盯着两个人渣离去的方向,“他们自己要作死,谁也拦不住。”
李忠心里一紧,连忙说道:“颜丫头,你可不能冲动啊!这事我会解决的,你可不要搀和进来。”
“噗嗤!李爷爷,您别紧张,触犯律法的事情我可不会做,不过是想给他们一点教训,让他们不要再来找麻烦罢了!”
知道李忠想岔了,莫颜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自然不会为了两个人渣就弄脏自己的手
个人渣就弄脏自己的手。
“那就好,那就好!说到底也是我们两家的恩怨,不该扯上你的。”李忠满脸自责。
莫颜见状,有些头疼:“李爷爷,这不光是你们两家的恩怨!即使没有你们,张家也不会甘心铺子就这么到了我的手里,他们迟早会找别的借口过来闹腾。”
当初坑了张家的事,他们指不定还在怀疑自己呢。原以为张富贵坐牢了,他们会安分下来,哪知竟然还敢来闹腾,也是她低估了张家的无耻程度,若是之前把这一家子全弄进牢里一家团聚,也不会有今天这事。
李忠只以为莫颜是在安慰他,心里的愧疚更深了。
被张家这一闹腾,这一会儿基本没什么生意。莫颜跟李忠祖孙俩交代了一声,便去了汇贤居。
“小朱哥,还在忙呐!”
一进门,就看到小朱正匆忙的从楼上跑下来,莫颜开口打了声招呼。
小朱一看到她,以为她是来找刑掌柜的,连忙说道:“刑掌柜在楼上招待贵客,要是莫姑娘有急事,我这就去叫一声。”
莫颜连忙摆手:“我是特意来找小朱哥的,不知小朱哥可有空?”
小朱一愣,抓抓头笑道:“莫姑娘稍等,容我先去厨房交代一声。”
莫颜点点头,让他先去忙。
没过一会儿,小朱就出来了,把莫颜领到了后院里,那里清静是个能说话的地方。
“小朱哥,米铺刚开张张家就跑来闹事,我想请小朱哥帮我忙找两个机灵点的人做一出戏。”莫颜也没磨叽,开门见山的说了自己的请求。
小朱一听,急道:“那张家也忒不要脸了,这铺子都卖给你了,怎么又来闹呢?”
莫颜无奈的笑了笑:“大概是心有不甘吧,他们这么闹腾下去,我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
“莫姑娘你说,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这人我肯定能给你找到。”小朱拍着胸脯保证。
“那就先谢谢小朱哥了。”莫颜福了福,真诚的向他道谢。因为铺子的事,的确麻烦了他不少。
小朱连忙退开一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莫姑娘来找我是看的起我,帮点小忙哪里值得你谢!”
莫颜没再跟他客气,接着就把自己要做的事情详细的交代了一遍。事情不难办,她不过是想给张家找点麻烦,让他们没空再来闹事。若是这样还不行,她就只能另想法子彻底解决这一家子。
小朱听完,也觉得这事很容易,便笑道:“莫姑娘放心,不出一天,这张家肯定没空再去找你的麻烦。”
莫颜再次向他道谢,从荷包里拿出了五两银子:“这些银子就由小朱哥出面,请他们喝杯茶,等事情结了,另有谢礼。”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也可能不是最后一次,小朱痛快的收下了银子。至于谢礼,无论如何他也是不会收,就那么一点事,五两已经超出很多了。
小朱愿意帮忙,莫颜也放心了一半。接着又去了趟木行,让里头的木匠照着先前给小花做的木屋给大白再做一个,省的两个家伙闹腾。
小木屋是细活儿,需要两天才能做好。莫颜交代了一声,跟掌柜打了个招呼后,就返回了铺子。
下午倒是陆陆续续的卖出去了五六百斤粮食跟三百多只鸡蛋。等到了申时,已经没什么客人了,三人把每个木桶填满后,又清点了存储的米粮,才锁上了门带着新买的马和平板车回了柳杨村。
家里又多了一匹马,几个小家伙都高兴坏了。看到伤痕累累的老马,臻儿还掉了几滴泪珠子,默默地去后院拔了好些翠绿的白菜喂给老马吃,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大红枣。
莫家的牲畜房很宽敞,牛跟马都关在一处,中间也没有隔开。对于大红枣的到来,小黑大黄几个并没有排斥,还把自己的干草和蔬菜让给它吃。
大冬天的没有青草,这些干草还是先前几个小的跑去野外割回来晒干存着的。后院里的青菜萝卜种了很多,大多进了它们的肚子,免得冬天掉膘掉的太厉害。
大红枣看起来已经很老了,常年劳累让它的身体十分虚弱。莫颜加了很多清水稀释灵泉水给它喝,就怕它承受不住灵泉水的里的灵气,一拉肚子就给拉没了。
抚摸着它身上惨不忍睹的伤痕,莫颜轻声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不管你还能不能干活,都不会再把你卖掉了。”
许是眼睛里进了沙子,大红枣吃着吃着,就掉下了两滴眼泪。此时天已经黑了,莫颜并没有看到。
没过多久,大红枣就开始拉肚子,莫颜顶着冷风站在院子里等了很久,直到它又开始吃草了,才放心的回屋。
吃过晚饭,莫颜跟李忠核算账目后,发现比前一天多卖了二两多的银子。尤其是鸡蛋竟然卖出去了一千多个,好些是前一天来买的客人,回去吃着特别好吃,趁着便宜又跑来买,还拉了一些亲友邻居过来。
“颜丫头,鸡蛋要是继续这么卖下去,你从别处收上来鸡蛋能供的上吗?”李忠有些担心的问道。
未免他多想,莫颜面上也染上了几丝担忧:“李爷爷,这个我也不知道,实在不行,明年春天就在果园里办个养鸡场,鸡能吃掉果树上的害虫,鸡粪又能养树,一举两得。”
“养鸡场?”李忠皱了皱眉:“颜丫头,都说‘家财万贯带毛不算’若
毛不算’若只是零星的养几十只倒还好,养多了鸡容易得病,一旦传染开,整个养鸡场就没了。”
这的确是个问题,一旦爆发鸡瘟,别说鸡了,体质差的人也有可能被感染上。
但是对于莫颜来说,这个完全不是问题。从空间里弄出来的鸡和鸡蛋,能跟普通的鸡相比么?
“李爷爷,到时候把鸡散养起来,果园那么大,又是露天的,只要注意喂养和打扫,养一千多只鸡应该不会有问题,即便真有什么事,下回就不养了呗!”
“这……太冒险了!”李忠还是不太赞同。
以前就有人路子宽,弄了个养鸡场,每天光卖鸡蛋都能挣不少。可是就因为一只鸡得了鸡瘟没来得及处理,不到三天,一半的鸡就被染上了,才半个月的,那些鸡死了个精光,那个鸡场老板也亏的倾家荡产。
就算莫家的家底不会让一个鸡场给弄垮,可是到底太冒险了,就这样从乡下收鸡蛋也挺好的,就算不够卖,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至少不会亏本。
莫颜笑道:“李爷爷,这事我心里有数,无论如何,这养鸡场也得办起来。”空间里的那一片栅栏爆满,再不把鸡放出来,都要泛滥成灾了。
见莫颜执意要养,她做过的决定又从未出过错,李忠也只能忧心忡忡的应下了。
看着他无可奈何的神情,莫颜也是无奈的很。好些事情没办法说明,也幸好家里是她在做主,不然别说养鸡场,当初那果园都弄不起来。
而关于铺子里那些鸡蛋的出处,莫颜只说通过卖鸡蛋的人,从一个养鸡多的村庄收起来的,村里的人用蚯蚓、虫子喂鸡,所以鸡蛋才会特别好吃。
粮食也是类似的说法,只说跟几个种香米的村庄订了协议,村里的余粮都会卖给铺子里。粮食和鸡蛋由他们集中起来一起送,她只需在仓库里看着清点数目就行了。
这种说法不仔细推敲倒也说的过去,出于对莫颜的信任,又想不到空间上头,李忠对于她的这种说法并没有怀疑。再加上他谨守本分,即便心里有怀疑,也不会刨根问底。
第三天,铺子里的生意跟前两日相比差不多,像鸡蛋、杂粮之类的倒是要比之前卖的好。
也不知是被李忠打怕了还是怎的,张家的人没再来闹腾。不过,以他们的性子不可能就此罢休,莫颜也没有放松警惕。
此时,张家在莫颜的计策下,正上演了一出好戏!
“好你个张明,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你要是敢把人接回来,老娘立马带宝儿走,让你守着个不下蛋的母鸡过日子去!”
姚桃花咬牙切齿的说着,尖长的指甲狠狠地掐在张明的胳膊上。
张明瑟缩着身子,龇牙咧嘴的求饶:“娘子,你误会了,那个女人已经被为夫休了,为夫怎么会接她回来,一定是有人想我们夫妻反目,故意在你面前挑拨,你不能上当啊!”
“放你娘的屁!”见他还敢撒谎,姚桃花掐的更狠了:“老娘已经问过了,你前天昨天都去找过,你娘还在地上打滚撒泼丢尽了脸,你当人家全是瞎子啊!”
想到这个没用的东西竟然要把前头的那个女人接回来,姚桃花就恨不得掐死他。要是那个女人真回来了,她岂不是要做小?就算瞧不起这个男人,她也决不允许有人来跟她抢。
“啊——娘、娘子,你快、快松手,疼、疼死了!”张明一声惨叫,显然痛到了极致。
姚桃花恶狠狠地说道:“疼?你还知道疼?不跟老娘说实话,老娘掐死你算了!”
话音一落,张明又是一声惨叫,其中还夹在着他不停地求饶声。
扭伤了脚正躺在床上的胡氏听着儿子一声迭一声的惨叫,心疼的不行,恨极了姚桃花的凶悍。可她现在脚不能下地,根本没办法解救受苦受难的儿子。
姚桃花性子泼辣,又给张家生了独苗苗,气焰十分嚣张。张富贵在的时候,还能压制她,现在张富贵进了大牢,胡氏用孝道压她根本没用。
“作孽啊,真是作孽啊!”胡氏拍着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不该休啊,不该休啊!”
此时,她万分后悔让姚桃花进了家门,当初就应该让姚桃花把孩子生下来,再给点银子打发她走,把孩子交给任劳任怨的李秀来养。李秀比姚桃花好拿捏的多,有了孩子哪里会逃出她的手掌心。
对了,孩子!胡氏眼睛一亮,那李秀生不出孩子,李忠那个老不死的总不能让她后半辈子孤苦无依,要是把姚桃花赶走,再把孩子交给李秀养,那个老不死的感激都来不及,难道还会阻止?到最后,那铺子还不是回到她张家手中?
想到这里,胡氏的心思活络起来,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听着姚桃花嚣张的骂声,满脸的厌恶。对于赶走姚桃花,让人家母子分离,更是毫无愧疚。
还在院子里的厮打张明的姚桃花,并不知道胡氏的险恶用心。她揪着张明的耳朵骂道:“你要是再敢去找那个女人,老娘就把你废了,让你连男人都当不成!”
“娘、娘子,为、为夫真的、真的没有啊!”
张明疼的直哆嗦,愈发后悔当初鬼迷心窍,竟然娶回了这么个母夜叉。他的秀儿多温柔,多顺从的女子啊,他怎么就把人给休了呢!
“哼,你就继续狡辩吧,老娘一个字也不信!”正待还要继续打,屋
继续打,屋子里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姚桃花狠狠地踹了张明一脚,连忙跑回屋里哄孩子去了。
张明摸着被拧的青紫的手臂和红肿的耳朵,脸色一阵扭曲,愈发的想把李秀接回来。
夫妻俩关着院门吵架,可这么大的动静左右四邻谁听不见啊,更何况还有人特意守在外面,想听不清楚都难。
汇贤居里,小朱打发走前来报信的朋友,趁着还没到饭点,赶紧去了趟莫家香米铺,把消息告诉给了莫颜。
莫颜听说后,连忙向他道谢。这小朱的朋友的确是个人才,才一天的工夫就让张家起了起了矛盾。得知胡氏脚扭了下不来床,心里更是痛快。
想来短时间内,那一家子不会再闹上门来。他们就此死心倒也罢了,要是以后还敢来,她也只能釜底抽薪,让姓张的一家子在京城待不下去。
晚上回到家中,莫颜又兑了一些灵泉水喂大红枣,并从空间里拿了些青菜萝卜给它吃。
许是好生的休养了一天,大红枣看起来精神了些。喝过灵泉水后,又开始拉肚子。
李忠抱着一堆草料过来喂小黑,见大红枣这样,疑惑道:“小黑大黄它们刚来家里就拉肚子,现在大红枣又开始拉,着实奇怪。”
莫颜吐了吐舌头,干笑道:“许是在咱们家吃的太好了,肠胃有些受不住,小黑跟大黄它们拉了肚子不是更好么?”
“那倒是,现在小黑走出去,人家都要说一声‘好马’,大黄小黄也长的不错,就是那牛犊子,明年开春也能下地耕田了,呵呵!”
李忠爱怜的摸摸小黑,又摸摸凑过来的三头黄牛,心里欢喜得紧。
莫颜看着也高兴,家里这五头牲口都是家里的重要劳动力。尤其是三头黄牛,那一百多亩地可不少,以后全得靠它们来耕作,也是很辛苦的。
想到还没有开垦完的坡地,莫颜对李忠道:“李爷爷,明天我就不去铺子里了,这帮忙的人我会尽快找到。那些地还没开完,我得继续看着,铺子里的事您就多费心了。”
李忠笑道:“颜丫头放心,铺子我会好好看着的,你只管把心思放在开荒的事情上。”
待吃过晚饭核算了账目,第三天的收入跟前一天差不多。开业三天,刨除谷物加工的费用,总共挣了六十五两。
当然,在莫颜看来,纯收入是六十五两,李忠却要除掉购入稻子的‘本钱’。即便这样,三天也挣了十五两银子。
依照他的意思,这已经很赚钱了。要知道当年他的老东家生意最好的米铺,一个月也才挣百十两银子,新米铺能挣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
翌日,莫颜就没有去米铺,打算把帮忙的人定下来。她心里已经有了属意的人选。其中一个就是莫吴氏的长子,原身的大堂兄铁头。
铁头性子有些憨,不是那种头脑灵活的人,正因为如此,身为长孙在家里却不得老莫头和莫洪氏的宠爱。
今年十七了,他本该到了讨媳妇的年龄,却因为老莫家声名狼藉,家里又没有银钱,他自己又没有稳定的活计,导致媳妇的影子都见不着。
这样的性子,放在米铺帮忙倒是很不错,如果不是顾忌老莫头跟莫洪氏,依照原先莫吴氏对她们姐弟三个的关照,她肯定会把铁头放到铺子里。
可若是找了别人,以后见到莫吴氏就尴尬了。虽然老莫头他们不是好人,莫吴氏却是没有做对不起自家的事,相反还是她把莫二妮儿的所作所为告诉了她,才让她有了防备。
莫颜心里很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请铁头。想了想,她把这事告诉了馨儿跟臻儿,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结果,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的要让大堂哥来帮忙。
“姐,你是不知道大堂哥他们多可怜。这么冷的天,连三妮儿都要上山砍柴,我跟臻儿在门口玩都碰到了好几次,他们的手跟耳朵都冻伤了。”馨儿心里有些难过,本来她早就想跟姐姐说的,怕姐姐不乐意听,就没敢说。
一旁的臻儿也附和道:“有一次大堂哥还问咱们家开荒要不要人,臻儿说不要了,他看起来很难过呢!”
莫颜听着心里也不好受,最近一段时间忙着铺子里的事,又很少去村子里,倒是不知道老莫家现在的情况。
现在连十岁的三妮儿都上山砍柴了,看样子,日子的确过的很不好。可是莫吴氏却从不曾过来找她帮忙,想来也是怕她为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