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弟控诉的小眼神瞅着,莫颜终于大发慈悲的收了手,干咳了一声果断转移话题。
臻儿气鼓鼓的瞪了她一眼,不满的嘟囔道:“知道了还问!”
臭小子,脾气倒不小!
莫颜又揉了他毛茸茸的脑袋一把,在他炸毛前停了手:“你想想,今天这事如果姐不答应,你觉得二奶奶她们会怎么做?”
臻儿闻言,真歪着小脑袋开始想,最后低着头沮丧道:“二奶奶肯定撒泼赖着不走,二婶婶还会叫骂着在地上打滚儿!”
莫颜嘴角一歪,这婆媳俩的拿手好戏不就是撒泼耍赖么?
“如果他们撒泼打滚儿姐还是不答应呢?”
这次,臻儿想的久了一点,将可能发生的事情全想了一遍,最后攥紧了拳头气愤道:“他们会大吵大闹,抓着曾经抚养爹爹和照顾咱们这些事,说我们不孝,到处败坏我们的名声,还……还会骂我们是‘有娘生没娘养’小贱种!”
说到“小贱种”,臻儿蓦地红了眼眶,也模模糊糊有些明白大姐为什么会这么做。
“臻儿说得对,要是咱们不答应,二奶奶那些人会可着劲儿的闹腾。”
由于角度的关系,莫颜并没有察觉到臻儿的异样,细心的给他梳理其中的缘由:“柳杨村的人都知道咱们跟二爷爷一家不和,可再怎么不和,二爷爷一家也是咱们家的亲戚。亲戚有困难找咱们帮忙,如果咱们能帮却不帮,外人只会说咱们冷血无情,时时防备着咱们,说不定还会在背后坏咱们的事儿。”
臻儿从未想过这一点,一时听得入迷,忘记了伤心。
莫颜见状,摸着他的脑袋继续道:“这次二爷爷带着一家子找过来,村子里的人肯定知道,要是咱们拒了,二奶奶和二堂婶还会像以前那样,到处编排咱们家的不是,而且以前他们的确照拂过爹和咱们姊妹三个,不管是好是坏,在别人眼里,终究是大恩!”
听到这里,臻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黑亮的眼珠转得飞快。
“咱们在柳杨村还没彻底站稳脚跟,不能让他们把咱们家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好名声给糟蹋了,如果几个堂伯堂叔认真做事,家里也算多了几个帮手,外人也挑不出错来;要是敢胡来,咱们就有理由收拾他们,到时候别人就不会站在二奶奶那边,因为咱们占理,臻儿能理解吗?”
那三张契约可不是白写白签的!
“嗯!”臻儿重重的点点头。
以前在老家,二奶奶每次来家里抢东西,如果他们阻止,二奶奶就坐在门槛上骂,要是他们敢顶嘴,二奶奶就骂的更凶,还把村长、族长他们都叫来评理。
他们年纪小说不过,别人就只信二奶奶的。后来只要他们走出去,就会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让他们抬不起头来,也没人愿意跟他们玩儿。
莫颜欣慰的揉着臻儿的头发,小家伙儿的确聪明,只是最重要的原因她没说。
从原主的记忆里,父亲虽然打消了继续科举的念头,却一直没有放弃念书,这说明他还是想继续求学的。只是以前家里穷,被迫放弃了,现在他们家并不缺钱,等明年开春柳杨村的新房建好,也有个良好的读书坏境。
如果父亲想继续求学参加科举,以他的才智和多年的积累,中举并不难。中举不光能提高莫家在柳杨村的地位,也能稍稍震慑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如果父亲能更进一步,不管能不能做官,至少在这个人民如草芥的时代,一家人会多一份保障。
这样的话,名声于莫家而言,就十分重要了!
不过,这一切只是莫颜自己琢磨的,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询问父亲的意见,而臻儿还小,她不希望他小小的年纪就背负着这样的压力,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
第二日一大早,莫永福三兄弟就随着运菜的车队进了城。
莫颜对这三个人半点都不放心,也想近距离观察他们是不是认真干事,于是就让莫永福跟着先前从杨柳村请来的名叫于发的中年汉子一起给大户人家送菜。
“小东家放心,俺一定好好带着永福兄弟。”
于发拍着胸口保证后,和莫永福一起上了装满菜的牛车,前去给各家各户送菜。
于发是先前帮莫家伐木的村民之一,也是逃难过来的,后来跟林勇混的很熟,林勇觉得他为人不错,知道莫颜找人送菜,就把他介绍了过来。
莫颜特意考察过一阵儿,每次送菜多少她都记着,最后于发送完菜交到她手上的银钱总是一文不差。有些大户人家见他每次送菜及时,菜又新鲜,还会给他一点赏钱,他也老老实实的交到莫颜手上,不过赏钱莫颜肯定是不会要的。
这回让他带着莫永福送菜,莫颜倒是不担心他们俩会合起伙来吞钱。
至于莫永禄莫永寿这两人,莫颜从来就没信任过,莫永禄脑子不灵光,却容易听别人的怂恿,莫永寿是个心眼儿多的,二人在一起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只有把人放到眼前看着,她才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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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农村,名声很重要,哪怕是在开放的现在也一样,古代就更看重名声,如果一个学子的名声坏了,这对他的前途十分不利!颜颜不是心软,之所以答应,最重要的就是这个,还有其他的原因,这次她不会主动挖坑,就等着莫永寿他们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太贪婪的人往往没好结果,喵!
☆、第五十八章 颜君煜(首更)
转眼到了腊月中旬,大楚上下即将迎来最重大的节日——除夕。
有条件的庄户人家已经开始杀猪宰羊,准备过个肥年,好好犒劳一下辛苦操持大半年的家人;居住在京城的附近的乡里人涌入城内,置办过年所需的物品,不少商铺的老板早在半个月前就存储了充足的货品,打算趁着年节大赚一笔好回家过年。
大街小巷全是摩肩擦踵的人群,充斥着浓重的节日气息,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哪怕熊孩子哭闹着要买糖葫芦糖人儿,大人们也不再像平时那样出声呵斥,而是颜悦色的买下一串给孩子甜嘴。
正值晌午,京城有名的大酒楼汇贤居里,此时宾客如云,座无虚席,稍稍来晚的客人连最偏僻的席位也寻不到一个,只能携着亲友遗憾离去。
与一楼二楼的喧闹不同,三楼十分安静,丝毫不受楼下的影响,这一整层只有区区六个风格各异,奢华大气的贵宾室,非权贵不可入。
此时一间临街的贵宾室里,房门紧闭,窗户大开,一个目若朗星,器宇不凡的年轻男子慵懒的靠在窗前的贵妃榻上,修长如玉的手把玩着玉骨折扇,狭长的凤眸似笑非笑的睨着眼前额上冒冷汗的中年男子,像是一只狡黠的狐狸。
顶着莫大的压力,就在中年男子两股战战,几欲昏厥时,年轻男子终于大发慈悲的开口了:“小强,你自己说本公爷该怎么惩罚你才好,嗯?”
上扬的尾音让本就入魅三分的声音变得更加魔魅,被称作“小强”的中年男子抽搐着松垮的面皮,脸色哭丧着跟上坟似的,却不得不赔着笑脸求饶道:
“爷,只要让小的继续管着汇贤居,要打要骂罚银子都随爷高兴!”
“嗤!”年轻男子冷嗤一声,不意外的又看到“小强”的面皮抖了抖,倒是来了几分逗弄的兴致,不禁恶趣味道:“爷是君子,不兴打骂那一套,也不缺那几两银子,爷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收拾收拾,趁早滚去莽州!”
一听到“莽州”,“小强”哆嗦的更厉害了,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还好死不死的趴到了年轻男子的膝头,他就势抱着男子的膝头,痛哭流涕道:
“爷,别啊,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的奶娃娃,就凭这把老骨头,怕是还没到莽州的地界儿就没了,爷您就宽限几日,小的一定把事儿办成,求爷饶了小的这回吧!”
莽州,又穷又乱的地界儿,到处都是土匪刁民,那是官员宁可一头撞死都不肯去的地方,他这把老骨头过去,还不被那帮莽民撕喽!
男子嫌弃的踢了踢,让他松手,打开玉骨扇扫了扫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小强”一番,一脸希冀:“你这把年纪还能生出三岁的奶娃娃,可是有什么秘方?”
听着主子不着调的话,“小强”的脸皮抽的更厉害了:“爷,那是小的孙子,是小的大儿子的儿子。”
男子一听,顿时失望至极:“还指着你有办法让老家伙再腾出个小娃娃给爷玩儿,这下又没戏了。”
“小强”眼皮抽了抽,腹诽道:真折腾出来那也是您的亲叔叔,您敢玩儿?不过想到这位一向不按理出牌,说不定是真这么想的。
想到这里,“小强”一阵蛋疼,竟是庆幸这个小娃娃不存在。
男子也失了逗弄的兴致,挥了挥玉骨扇不耐烦道:“再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内,你要是再弄不到那户人家种植蔬菜的秘法,爷绝不让你待在京城过年!”
“小强”一听,先是一喜,随即又苦逼着脸,想再求求情,让主子宽限一段时日,只是见主子已经背过身去,也不敢再开口,生怕真惹恼了他,只得耷拉着肩膀,满脸愁苦的退出了房间。
“刑掌柜,小公爷咋说的?”
门外,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见“小强”也就是刑掌柜刑强出来,快步上前紧张兮兮的问道。
刑掌柜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悲戚道:“小朱啊,咱们完了,三天之内要是弄不到秘法,咱俩就得滚到莽州去。”
莽州?那个人人喝血吃生肉的莽州?
小朱一听,吓得差点尿裤子:“刑掌柜啊,这可咋办啊!俺上有八十岁奶奶,下有三岁的弟弟,可都指着俺呢,呜呜,俺还没娶媳妇儿呢!”
说到最后,小朱伤心的哭了起来,整个走廊都回荡着他“呜呜”的哭声。
“闭嘴!”刑掌柜低喝一声,额角突突直跳,见小朱还要哭,连忙拖拽着把人往楼下的休息室拉去,生怕吵着了屋子里的人。
门后面,颜君煜侧耳将这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嘴角露出一抹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玉骨扇轻击着掌心,想到大半个月那蔬菜秘法还没弄到手,颜君煜狭长的眸子闪过一抹意趣,或许他该亲自出马,有挑战才有趣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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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苦逼的刑掌柜(二更)
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少,莫颜无语望天。
如果不是万分确定自己没干过亏心事,被他们这么一副“你欺负了我”的表情瞅着,她都要怀疑自己对他们做了啥十恶不赦的坏事!
这感觉真特么蛋疼!
“二位,我手里真没有你们说的种菜的秘法,求你们别再来找我行吗?”
莫颜满脸无奈,再次重复着拒绝的话。
自大半个月前这两人出现在摊位前,张口就说要买下她手中的种植蔬菜的秘法,除了灵泉,她有什么秘法?可灵泉她能拿出来么?
如果是那种蛮横强抢的主儿,她铁定不会这么好声好气,可这二人除了每日过来刷脸说要求,也没干别的,关键是态度还好的不得了,弄的她都不好意思直接赶人!
刑掌柜哪里肯信,他态度诚恳的拱了拱手:“莫小姐,老朽知道这秘法的珍贵,只要您肯出价,老朽都尽量满足!”
如果不是自己一把年纪,舍不下脸面跪求一个黄毛丫头,他都想扒着这位的大腿,痛哭流涕的求着才好。
正在给客人过秤的莫永寿闻言,手一顿,眼珠滴溜溜的转动起来,怎么看都像是在打歪主意。
“哎哎,你赶紧过秤啊,我还等着带回去招呼客人呢!”一个穿戴不错的中年妇人开始催促。
“催催催,催啥呢,这不在称么?”莫永寿被打断,满脸不耐烦的顶了回去。
“你这是啥态度?哪有你这样招呼客人的?”妇人一听不乐意了,放下篮子大声嚷着。
正排队的其他客人开始骚动起来,全在指责莫永寿。
莫颜发现了这边的动静,连忙走过来,一眼就认出了中年妇人是常来卖菜的老顾客,于是接过她的菜篮子放了两把鲜嫩的蒜苗进去赔礼:
“蔡夫人您别介意,我这伙计就是脾气冲了点,没别的意思!您要买哪些蔬菜,我来给您称,保证分量足足的,这蒜苗就当是我给您的赔礼。”
中年妇人没想到莫颜竟然记得她,此时见她态度这么好,瞬间觉得自己被尊重了,方才升起的火气也降了下去,只是瞪了莫永寿一眼,劝莫颜道:
“他一个大男人还没你一个姑娘家知事,连和气生财都不懂,我看你趁早把他辞了,省的给你惹麻烦。”
莫颜笑了笑,瞪了又想顶嘴的莫永寿一眼,示意他放老实点,赶紧去招呼其他客人。
莫永寿不甘心的闭上嘴,心里却已经把中年妇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个遍。
林孟忙着收钱,抽空看了满脸郁气的莫永寿一眼,不屑的撇撇嘴。这家伙自从来后,就给小东家惹了不少事,虽然不是大事,也足够烦人的,也是小东家好脾气,要是他,早把人赶走了。
这一忙,莫颜就忘了还在一旁等候结果的刑强和小朱。
要是往常,这两人磨蹭一阵儿就走了,可现在那位只给他们三天时间,要是再拿不到秘法,他们就只能在去莽州的路上过年了,想想就觉得凄凉。
“刑掌柜,俺看这位莫姑娘肯定不会答应,咱利诱了大半个月都不成,那就干脆来硬的,哎哟——”
小朱捂着被敲疼的额头,含着眼泪泡子控诉的看着刑掌柜,有话好好说不成么,咋就随便打人呢?
“硬啥硬?要是能来硬的,咱还能等到现在?”
刑掌柜怨念的瞪着莫颜的背影,这黄毛丫头年纪不大,咋就这么难搞呢,那秘法再好,还能好的过真金白银?
可更难搞的还是那位祖宗,不允许他们汇贤居打着武安公府的名号招揽客人也就罢了,这回还不让他们来硬的把秘法弄来,可来软的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真是为难死他了。
摸着毛发稀疏的头顶,刑掌柜只觉得晚景凄凉。要是三天内这事办不好,真被主子发配到鸟不拉屎的莽州,他还不如一头撞死在城门上。
“那咋办?俺上有八十岁的奶奶,下有三岁的弟弟,俺不要去莽州,呜呜~”
小朱拽着刑掌柜的袖子,哭得稀里哗啦。
“你给我闭嘴,你敢不敢换个词儿,整天颠来倒去就这几句,烦不烦呐!”
刑掌柜呵斥道,脑门疼的突突直跳,心里万分后悔当初怎么就一时心软,收了这么个傻啦吧唧的蠢货,真是被他蠢死了!
“嗝~唔~嗝~”
见刑掌柜生气,小朱紧紧地闭上了嘴巴,结果又不停地开始打嗝。
刑掌柜见了他这副丢人现眼的蠢样儿,简直想踹他两脚,跟他划开界限,他这么英明的人,怎么能跟这么个蠢货为伍?
等莫颜这边开始收摊儿,刑掌柜又蹭了过来,姿态比方才放的更低:“莫小姐,老朽不会骗你,只要您开口,无论什么条件,咱们都好商量,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您看咱们要不要找个好点的地方再商量商量?”
莫颜看着他,也是头疼的很,觉得事情还是彻底摊开说明白才好,于是点点头,让林孟他们先回去。
林孟不放心,要跟着一起去,莫颜自然愿意。
刑掌柜无可无不可的应下,于是一行四人就走出菜市街,打算找个安静的茶楼细谈。
莫永寿盯着四人离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算计的笑容,看着二哥莫永禄还在老老实实的帮忙收摊儿,心里暗暗骂了句“蠢货”,转头又笑眯眯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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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以女主的视角展开,自然是要以女主的幸福为基准!
亲们不要纠结楠竹是谁,总之,咱们希望的都是女主能最大的去幸福,偶不能保证别的,但是绝壁能保证楠竹是身心干净的忠犬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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