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闻楹感觉到两人的周围开始以床的范围蔓延开大朵大朵黑色的罂粟,气质病态的男人裸/露出来的皮肤上也开始浮现出这种诡异却又诱惑的花朵纹路后,把自己手指尖上绽开的黑罂粟充满情/欲气息地含在嘴里,歪着头朝他笑了笑的蒋商陆才懒洋洋地挑了挑眉,又冲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开口道,
“以前是红的,现在这样我总觉得好像有点丑。”
“很漂亮,和你一样迷人。”
自从也开始准备开花,就变得越来越会说话了的小闻同志看准时机就给了自家蒋叔叔一点爱的鼓励。
偏偏每次都能被他哄得开心得不得了的蒋商陆一下子就笑了,被闻楹摁在床上剥掉了上身包裹着他惨白身体的黑色衬衫,又看着他低头吻了吻自己心口也像图腾一样开满全身的罂粟花。
而意识不太清楚地躺着他身底下又拿腿不轻不重地蹭了蹭青年的腰,在被闻楹压着含住胸口某个敏感的地方又亲又咬了一会儿,另一边也被闻楹的手给不轻不重地摸着,直接就脸色潮红,呼吸不稳的蒋商陆舒服得就在青年的爱/抚下颤抖/呻/吟了起来。
而心里知道男人其实不喜欢在床上发出太多多余的声音,闻楹也没有故意拖着他便开始一点点地给他甜头,一边这么耐心地帮着他调解身体上的自卑和烦闷一边还少见地说了点让老蒋同志心花怒放的情话。
等轮到自己的时候,此刻的心里其实少见的充斥着冲动和渴求的闻楹抱着他明显状态不好的身体,想了想还是没有狠下心做什么。
于是就这么闭着眼睛自己调整了一会儿,又把已经弄得蒋商陆出来一回的手指,从他虽然年过三十却还是显得相当窒紧又勾引人的身体里慢慢地退了出来,闻楹这才皱着眉面无表情地对怀里的男人开口道,
“……想让我照顾你的身体情况,不对你表现得太过火已经很困难了,但你却还是在问我,你自己是不是已经年纪大了没什么吸引力了,如果今天有个人像你这样随随便便的说很多谎话骗我,我连再让他站在我面前和我解释的机会都不会给……因为我就是很难相处也很从来没有什么耐心的人,可我现在还是没办法对你生气,甚至你自己不来找我解释,我还得自己亲自来找你,然后一边哄你一边再问问你是不是打算和我解释了,你觉得我这样做是因为我平时空余时间很多吗?”
难得听闷葫芦一样的闻楹一次性说这么心里话,本来就觉得亏欠他亏欠的要命的蒋商陆心里都忐忑起来了。
而打从进房间来就一直不动声色的掌控着包括他在内一切的闻楹见老油条的某人终于也开始紧张了,故意没开口说话,半天才感觉到怀里这个一向比谁都难对付的狡诈男人有点紧张,却还是难得放下自己的架子抱着他的肩膀缓缓开口解释道,
“我真的没想到你那天会忽然回来……结果就什么事情都让你看见了,我当时差点就下不来台了……当时手放在底下都在抖,但是还要硬着头皮在那儿和你特别讨厌的那个谁装模作样,后来一回去想到你估计被我恶心坏了我连觉都没睡好,想找你谈谈又觉得一把年纪脸都丢尽了不好意思,想找人发火想想又觉得都是自己的错……”
“你身后的人没提前告诉你,我会回来的这件事吗?”
比谁都要敏感的闻木头又开始冷不丁说这种恐怖直白到让人后背发毛的话了,好几次被他吓了一大跳的蒋商陆听到这儿都忍不住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半天想到萧骜那个阴险的老东西,他才揉着自己刺痛的太阳穴显得很不高兴地抱怨了一句道,
“就是他们在合起伙来欺负我,我已经决定暂时不打算搭理他们了。”
“恩,先别搭理了,干出这种事的不像什么好人,实在没办法也要先看看情况再继续合作。”
“……听你这口气我真是后背发凉,你到底怎么看出来有些事话说?你不是都去找过陈珂了么,那小子说了我不少难听的话了吧?”
一边止不住地嘴角的笑意一边忍不住向他打听了一下如何做到这种一声不吭就能看破一切的神奇本领,蒋商陆的这个问题让闻楹面无表情地撇了他一眼,想了想青年还是皱着眉地淡淡回答道,
“开始是觉得有点莫名其妙,闻榕他说我可能被骗了,连我自己也觉得有点像,但后来想想我和陈珂之间的关系跟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完全没有可比性,我为什么要还没有听到你的亲口解释,就去随便相信一个外人的话,这更没道理了,所以这么一想,我就不怎么着急了。”
青年逻辑相当清晰地这般解释着,被完全信任所以心里美的不行的蒋商陆听到这儿也是彻底服了自家这人了,毕竟能一辈子保持他这种冷静却又理性的思维本身也不是件挺容易的事了。
而闻楹见他被自己顺毛顺的终于没那么刚刚紧张不安了,也没急着问他别的,两个人就这么躺在床上气氛微妙地贴着彼此的身体排解了一下前段时间的分离之苦。
等注意到他的视力好像有点问题,看人的视线也不怎么对得准后,刚刚帮他金丝眼镜取下来放到边上的闻楹就问了一句,而用手指绕着他细腻的长发玩了一会儿又懒洋洋地叹了口气,坐在他边上精神已经好了一点的蒋商陆故作轻松地眨了眨自己那双颜色漂亮的眼睛道,
“春天到了,里头的虫子又开始长了,视力也会越来越模糊,除非我让罂雀把我彻底啄瞎,否则就得这么继续耗着。”
他这么口气消极的一坦白,想到他一碰到自己还不舒服着的闻楹心里就一沉,而蒋商陆也明显没想让他跟着一起操心,随便几句话就想故意在接下来的时候把有关自己的这个话题给扯开了。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他就忽然想起了刚刚那个他拿余光不经意撇到的短发女人,而不自觉地沉默了一会儿的蒋商陆表情有点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道,
“刚刚坐在前面的那个物种是吊兰类植体的小姐是姓姚吧?”
“恩,怎么了。”闻楹也看了眼他。
“没什么,只是她父亲是我一直在接触的一位地植办领导,可惜我名声实在太差了,简直是人见人厌,好几次都被这个姚老爷子拒之门外了……”
“你如果想去,我可以帮你,她是闻榕的前妻。”
“……我看看吧,实在不行我再找你帮我,这种忙可不是白帮的,你们到底是家人,我却谁都不是,而且你哥哥估计对我们俩这情况还不一定接受的了呢……我自己这几天还有好多事,陈永明让我帮他去看着他的烂摊子呢……”
感觉到蒋商陆语气里的倦怠和无奈,闻楹也没有立即说什么,等了一会儿还是有点不放心的闻楹用尽量缓和的语气冲他开口道,
“你怎么认识陈永明的?我之前和你说陈珂的事情,你就认识他了是吗?”
“……他也是一个修罗,我当然会认识他,只是我之前很少和他见面……他对我比较放心,就是因为我和他是同类,比一般人要让他觉得可靠。”
听到蒋商陆这么直接就和自己说,旁边的闻楹也没有太意外,之前那次见面他就已经隐约看出来点了,能得到他亲口的证实也算有所准备,而想起蒋商陆身后躲着的那个见不得光的人,皱着眉的闻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了他一句道,
“我知道你不可能做出那种荒唐的事,但是你老实回答我,那个十三号现在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活着,我已经给送走了。”蒋商陆眯着眼睛淡淡地回答。
“为什么要这么着急送走?”闻楹总觉得这件事不太像蒋商陆一贯求稳的作风。
“当然是不想他死了,原因其实很多,对不同的人我给出的理由也完全不一样,在陈永明眼里,是因为我把他给玩死了需要赶紧处理了,在那个年轻人眼里,是我为人仗义不惜为他做出这些危险的举动,在我那位合作者眼里,我是一时冲动才会不按常理地犯了这样的大忌,可是我真正这么做的理由……只有我自己清楚。”
这般说着,尽管蒋商陆很不想让闻楹看见自己这么心机深沉,机关算尽的阴险样子,可是已经隐约猜到和自己立场不同的闻楹是为什么一定要回来,又在不动声色地查着什么东西的蒋商陆就凑到他耳朵边上漫不经心地笑着来了一句。
“曲霉病毒和修罗植株体的造血干细胞融合确实已经弄出有些不好的东西来了,你没有找错对象,现在这些东西最大的接手人就是我,我现在暂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给任何人,包括我的那位防备心很重的合作者……那个被我送走的十三号会是整件事情的关键,我当然舍不得让他继续留在这儿承担风险。”
一直等到闻楹面前才彻底把自己的真实目的说出来,闻楹见他这幅阴险的要命的样子也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就一副你这个样子其实才比较正常的淡定眼神看着他。
而见状的蒋商陆没忍住就笑了起来,转而将自己僵硬的眼珠子转了转,才又以一副毒蛇般可怖的嘴脸地扯了扯嘴角道,
“那些真菌类人的失败品虽然只是短视又自负的陈永明的无心之作,但他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已经创造了一个能扭转一切的最大武器,那么多失败品里唯一诞生出来的一个我们往往称之为奇迹,就如同百年前我们的老祖宗是怎样通过种植痘苗来抵抗疾病,二百年后大洋彼岸的那位年轻的英国医生又是怎么找到治疗天花的牛痘的一样……微生物类人并不是不可摧毁的,像十三号这样完美的天然疫苗就有可能杀死他们,因为他就是对动植物而言最强大的免疫。。”
说到这儿,也注意到了闻楹略有些复杂的表情,蒋商陆在这一个月中秘密而又小心的筹划着这一切,一直到现在才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对闻楹和盘托出,心理压力也稍微小了一些。
只不过对于什么也不知情的季从云他还是觉得有点抱歉的,所以才会一边选择将他送走一边又对所有人隐瞒了他的重要性,避免了今后他再次会被有些恶人利用的可能性,而想到这儿,蒋商陆只认真的看着闻楹的眼睛,接着难得端正了态度和他缓缓开口道,
“我有自己不得不选择的立场,也有一些见不得光的阴暗面,你也许会在将来看到我越来越多并不那么光彩的一面,我不敢奢望你能一辈子像现在这样原谅我,谅解我,但是我发誓,我永远不可能做出伤害我们之间感情的事,除非我死,你愿意相信我吗,闻楹。”
“恩,我信。”
许久之后闻楹才轻轻地点了点头,但他的眼神很温柔,是那种蒋商陆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在被无条件信任着的美好感觉,而想到这儿眼睛就有点感慨地红了,这段时间承受的无数压力一股脑在闻楹面前释放出来的感觉实在是让他心口都找回正常跳动的感觉了。
而过了一会儿酒终于差不多醒了的蒋商陆也渐渐回想起刚刚自己和闻楹是怎么过来的了,想到自己居然在这种一身难闻的酒味,造型也肯定特别邋遢的情况下和闻楹差点就做到最后了,他这要了他老命的大小姐病和洁癖就开始吃不消了。
这般想着,当下什么也不管就赶紧起来给自己洗了个澡,趁着闻楹在浴室里面的时候还挑了会儿柜子里的睡衣,而只有闻楹一回来,才有兴趣继续捯饬自己的老蒋同志兴致盎然地把自己觉得最不错的精神面貌给表现出来,这才心情很好地回床上躺着看书等闻楹出来了。
而从浴室里头出来之后顺便经过男人的衣柜,不经意看到里面位置摆的相当强迫症,明显就属于一个单身独居男人的各色衣物鞋子。
再一想起人人都在自己面前说蒋商陆滥/交又好/色,之前也没信现在更觉得可笑的闻楹就慢悠悠地收回视线,又在注意到他手里拿着的那本原文书之后坐到他边上看了他一眼。
“这本还是我十几岁时候看的书了,最近因为有些事又想起来就找出来看了……塞林格的破碎故事之心,要我给你读上一段吗。”
鼻子上架着那副金丝眼镜,不故意装的疯疯癫癫吓唬人的蒋商陆现在看上去像个儒雅又博学的中年教授,风度翩翩的样子衬着消瘦苍白的面颊骨给人的感觉非常情/色和性/感。
再加上他的语言天赋一直很出色,那种压着舌尖,贴着你耳朵说话就有种给你读情诗的感觉,换一个从来没谈过恋爱的小姑娘,一听见估计就得醉倒在他的声音里一辈子迷上他。
偏偏没谈过恋爱的小伙子闻楹好像也挺吃他这套的,点点头靠在床头就听着声音诱人的不得了的男人笑了笑就开始给他读这本英文小说里的一段选段内容。
“……爱你是我唯一重要的事,莱斯特小姐。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烦人的不得了孩子,也许事情真的是这样的……但你知道吗?莱斯特小姐,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的手。”
男人的深情又温柔的声音把闻楹听得又有点想抱着他细瘦的腰轻轻地吻一吻他了,以前总听人说青春稚嫩的东西最难得,过了花期就会迎来注定的枯萎,但其实有些好东西就是要被岁月和光阴一点点积淀起来直到从里到外都彻底熟透了,自己主动散发出迷人的香味才最好。
而本质上其实就抵抗不了蒋商陆对自己的任何诱惑,以至于压根不需要什么太多的理由也会在这件事上格外偏袒他的闻楹想了想还是在两人气氛显得很不错的时候,把放在床头柜上的那个纸袋子轻轻拿过来,又在蒋商陆有点意外的注视下那一条红的一条黑色的毛线围巾给他看了看。
“这是?”已经猜到这东西是哪个小东西弄出来的蒋商陆忍不住就笑了。
“我们的小侄女织的,她偷偷给我在门口花盆底下留了钥匙,我那天晚上自己进去找到的。”
口气淡淡地解释着自己那天晚上的去向,想起那一晚在曾经和蒋商陆一起呆过的老屋子里找到邓桃留给围巾和信时,闻楹的眼神也柔软了些,接着他轻轻握着身旁的蒋商陆的手,总是情绪很淡漠的嘴角也难得有了点弧度。
“你的教育很成功,不用再操心她以后脾气不好嫁不出去了,小桃真的是个好孩子。“
……
☆、第十九树鲜花
深夜的车内,手上握着把长拐杖的白发老人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他宽厚的肩上因为畏寒而披着较厚的大衣外套,一条畸形残缺的腿衬得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衰老可怜。
可看他冷肃深沉的神情,却感受不到他身上丝毫的颓态,相反这怎么看都显得有些阴翳严厉的眼神,只会让每个和他对视过的人都打从心底的有点发冷。
“老师。”
脸色不太好地打开车门坐到萧骜的前面,宗明苑刚刚在外面接了一个电话,如今正是要将这些消息都传达给老人的时候,只是想到几天前他和蒋商陆之间爆发的那场激烈的争吵,宗明苑心里十分痛苦挣扎的同时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冲萧骜低声道,
“闻楹把蒋先生强行带走了,而且他好像知道我们在跟着他,故意给我们找了点麻烦。”
“……恩,那就先不用跟着了,闻楹估计是觉得被骗了亲自来质问他了,咱们不用暴露自己就好,我这边暂时还不想和闻楹见面,这个比另一个还要难控制,而且身上的变数实在太多了,咱们目前的重心还是放在陈永明和探发科身上……另外,我刚刚交代给你的东西,今晚就布置下去吧,能不能让陈永明这个老东西好好吃点苦头就看这次的了……”
听到之前和蒋商陆相处的貌似还不错的萧骜私底下非但没有关心一句蒋商陆,反而一门心思地只惦记着自己的那些针对地植办的计划,眼神黯淡的宗明苑心里有点发苦但还是缓慢而顺从地点了点头。
他其实很想问一句,您难道都不问问蒋先生这几天身体怎么样了么,他可是被您活生生逼成这样的,您当初不是口口声声告诉我,我们做的这些不会有什么太严重的后果,只是一次象征性的警告么,可是话到嘴边,从来什么都是只听萧骜的宗明苑就又强行咽了下去。
但脑海中红着眼睛盯着自己,嘴唇都泛着白的男人那厌恶的眼神却怎么也抹不掉,而想到这儿,因为被蒋商陆讨厌了,所以脸色相当难看的宗明苑刚准备和萧骜悄悄说上点蒋商陆的好话,哪怕是让他别再那么过分地对待男人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