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好像很惊讶段绍堂会一连串的说出那些奇怪的话,随即笑道“绍堂身体可好些了?”
“多谢公主关心。好多了。”眼前的五公主看起来十分随和,倒像是个大家闺秀。丝毫没有公主架子,不似那两个变态公主,一个冰冷的要死,一个热情奔放的要命。
“和上次见面的时候比起来,面色倒是好了很多。”五公主一脸关心的样子,和六公主不同,并非那般带有调戏色彩的关心。
“额……五公主,我们见过?”这段绍堂不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病秧子吗,怎么会和其他的公主见过呢。
“绍堂的忘性还真大。”五公主一笑。不知为何,段绍堂竟然觉得那笑有些苦涩在里面。
段绍堂不知该说些什么,又怕说多了漏了马脚被对方发现假扮的身份,只得有一句每一句的应着。
“呦,五皇姐身边这小白脸是谁呀?皇姐怎么带个面首到殿上来了。”
段绍堂转身见一个个子不高,又有些微胖的男子走了过来。那人身边还站着那位当日在自己大婚之时对自己一脸不屑的梁光祖,也就是那个留着山羊胡的梁丞相的儿子。
“老四,不得无礼。这是八妹的驸马!”五公主有些微怒的样子。
“原来是八妹的驸马呀。我还当是谁呢。”嘴上依旧是不屑的语气,但和刚刚的态度相比已经收敛了许多。
梁光祖一脸急切的样子打量着四周,“五公主,怎么八公主没有来吗?”
五公主好像并没有要回答梁光祖的意思。四皇子说道“梁光祖,咱们走吧,太子殿下还在那边等着呢。”
见这情形,段绍堂似乎也猜到了为什么大婚之日梁光祖的样子会对自己那么不屑和仇视。
晚宴开始,各种寒暄和演讲稿之后。太监一声高呼,六人齐刷刷的上了大殿。左边的三个是武考生的三甲,右边三个是文考生三甲。
皇上又要出题进行最后的殿试。皇上出的题竟然是关于征兵打仗的。
几位考生各个是下笔如有神,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就都交了卷。皇上将几人的文章一一看过,满意的点了点头。“几位举子的文章各个都很独到,不知各位爱卿对朕的试题可有何见解?”
段绍堂想起了在二十一世纪听过的一个笑话,大概内容是:一个女子女扮男装参军打仗,不巧这天大姨妈却来了,战场上一个炮弹落在了女兵身边,连长见其裤子有血便问其伤势,女兵一直说没有受伤,连长不放心,情急之下拽下了女兵的裤子,看了之后大呼“我X,小JJ都炸没了还说没事!”
段绍堂低着头一边想一边偷笑。八公主轻推了段绍堂一把,用冰冷的眼神告诫她收敛些。却被对面的梁光祖看到,“不知八驸马在笑什么事呢,莫非是觉得这试题过于简单?”
八公主没有表情的看着段绍堂,段绍堂顿时成了殿上百官的焦点,回头率那个高啊……段绍堂尴尬的看了看周围,这小子分明就是故意整我。皇上之前只是在专心看着几位考生,也并未留意这边,听梁光祖这么说倒也有些好奇。“难道绍堂有什么高见不成?”
也许有人早就预谋好了要让段绍堂出丑,可对段绍堂来说这也确实是太过突然了,又不能跟大家讲刚刚想到的笑话,段绍堂只得起身说道“回皇上,微臣愚笨,虽没有什么高见,不过倒是有诗一首。”
“你且说来。”
段绍堂心下暗骂,好端端的想起什么乱七八糟的笑话来呢,还是这么低级的,如果被八公主知道了我想的是什么,以她那高傲的个性,她还不得鄙视死我!情急之下段绍堂只得剽窃了杜甫的《兵车行》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道旁过者问行人,行人但云点行频。或从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营田。去时里正与裹头,归来头白还戍边。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纵有健妇把锄犁,禾生陇亩无东西。况复秦兵耐苦战,被驱不异犬与鸡。长者虽有问,役夫敢伸恨?且如今年冬,未休关西卒。县官急索租,租税从何出?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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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众人无不惊叹段绍堂的文采,但片刻后又陷入了一片死寂,段绍堂这诗分明就是在讽刺皇上的征兵政策。八公主虽然面上依旧没有表情,但心里却担心皇上会迁怒于段绍堂。五公主已经有些快坐不住凳子了,好像很紧张的样子,但同时却也十分欣赏段绍堂直言不讳的个性。
大殿上静的仿佛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十分清楚。
段绍堂似乎也意识到了这诗选的有些不大合适,但如今也只能站在原地等候皇上发落了。
皇上开口说道“绍堂这是在说朕的征兵政策不人道?”
段绍堂恭敬的回道“若是能选择安稳的生活,我相信没有几个百姓会选择离家千里,在异乡的战场上过生死未卜的生活。可男儿生来的任务就是保家卫国,历朝历代哪个不是武将与皇上一同开辟国土,若是能为了千万个百姓的生命而死在战场上,那也不失为一种荣耀!也是以报皇恩。”
梁丞相突然插嘴说道“哼!你这分明就是讽刺我们文官无用!”
段绍堂不卑不亢的说道“梁大人这么说可真是冤枉晚辈了。历朝历代靠武将打江山不假,可出谋划策的还不是文官。开国之后靠武将保家卫国是真,可献计辅政安民的,却还是文官。自古文官武将就不应站在对立面,而是1 应该拧成一股绳,相辅相成共同辅佐皇帝。那些把文官武将分的过于清楚的人……”段绍堂一笑厉声说道“只怕是别有用心,俗话说家不和外人欺,我看这些日分明就是扰乱朝政!让外敌有机可乘!”梁大人不禁身体往后一震,打翻了手中的杯子。
六公主一脸暧昧的样子“五皇姐,想不到八妹这驸马还挺敢说的呢。”
五公主满目的欣赏,嘴角略显笑意,这人果然是刚正不阿,百官面前竟然敢将朝中病害一击即中,而且还敢如此出言顶撞梁大人。
段天麟面露微笑,也不说话。
“你……”梁光祖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仿佛要起身理论什么。梁大人按住梁光祖手臂,摇了摇头给了梁光祖一个眼神,示意其不要轻举妄动。
皇上说道“哈哈哈哈,绍堂直言不讳,梁大人莫要当真伤了和气。”又问段绍堂“既然为国捐躯是一种荣耀,又为何有那么多的逃兵呢?”
“微臣以为怕死也是人潜在的一种本性,只是好多喜欢逞英雄的人都不喜欢承认罢了。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坐在龙榻上的人是谁!”
“哦?难道和天子也有关吗?”
段绍堂定了定神说道“微臣今日就斗胆直说了!”
“好,但说无妨,朕赦你无罪!”
“如果皇上爱民如子,百姓在皇上的庇佑之下安居乐业,他国来袭之时,百姓自然也是甘愿为皇上抛头颅洒热血,以报皇恩。可若国君是个鱼肉百姓的暴君,只怕……”段绍堂顿了顿说道“只怕百姓都巴不得早日换个贤明的人做皇帝呢!”
在场的人都为段绍堂捏了一把汗,就连刚刚还面露微笑的段天麟此时也是大气不敢喘的样子。八公主心想,这个病秧子,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不料皇上却突然大笑“哈哈哈哈,好,好一个直言不讳的段绍堂啊!朕得此栋梁也算是国家之幸,百姓之福了。好!朕封八驸马段绍堂为户部侍郎!”
段绍堂忙咳了几声,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放进嘴里,“承蒙皇上厚爱,微臣感激涕零。只可惜微臣这身体自幼羸弱不堪,只怕难当此任。刚刚一番话说的太过激动,这不体力就有些跟不上了。”
皇上眯着眼睛想了想,“既然这样……正好宫中的太傅告老还家了,这几日朕还在愁没有合适的人选,不如由你来代替一阵子,到上书房教书,担任太傅一职,这你总不会再拒绝了吧!”
段绍堂见不能再推辞了,只得跪下说道“谢皇上皇隆恩!”
段绍堂退回坐席,八公主没表情的看了一眼段绍堂,随即转过脸去。五公主的目光也是一路紧跟着段绍堂。六公主玩味的说道“这八妹的驸马还真是特别呢,你说是不是啊五皇姐?”
段绍堂也松了口气,还好这个皇上不是理解能力底下的暴君。
皇上龙颜大悦“今年的文状元朕已经有了人选了,朕钦点……”还没等说出名字,霎时间十几个黑衣人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殿上顿时乱作一团,大臣们有的高喊护驾,有的慌忙看向四周好像在找逃命的出口。一群侍卫涌进殿内,将皇上围在中间,三个武考生中生得较黑的那个抽出身旁一个侍卫的刀向黑衣人迎了过去。其他两个武考生都站在侍卫一侧,一副战战兢兢好像在护驾的样子。那黑子冲其他两人大喊“你们两个站在那做什么,皇上有那么多高手保护呢,还不过来先杀了刺客再说!”
这句话倒像是提醒了段绍堂什么,刚刚还有些紧张的段绍堂,突然低头一笑,不再关注大殿上的黑衣人,自顾自的喝着桌上的酒。看八公主也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段绍堂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那黑子和那群黑衣人打的是满头大汗。段绍堂见一个黑衣人朝自己和八公主这边冲了过来,段绍堂也并不在意,继续不慌不忙的盘算着自己的东西。眼看黑衣人越来越近,可好像并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反而剑气更胜了。黑子此时正被几个黑衣人围攻,已经是顾前顾不了后了,回头瞥见有人朝段绍堂杀了过去,遂大喊一声小心,要杀出重围阻止冲向段绍堂的黑衣人,却被身后的黑衣人一掌击倒。那边的黑衣人离段绍堂也是越来越近,五公主忍不住惊呼“小心!”随即又略显尴尬的坐回了席上。一旁的六公主揶揄道“五皇姐这是担心八妹呢,还是紧张八驸马呢?”
五公主眼睛紧盯着那边,好像并未听见六公主的话一般。
段绍堂此时有种不详的预感,仿佛那黑衣人动真格的了,眼看黑衣人的剑越来越近,脸上仿佛已经感觉到黑衣人的剑气,段绍堂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一副等死的样子,看来今日是要命丧于这架空历史的朝代了。好端端的赴什么宴,看来这国宴要变成我的鸿门宴了!早知道是最后的晚餐刚刚就该多吃一些的。段绍堂心下一横,反正横竖都是死,如果等到被发现了身份再死,还会害得我爹满门抄斩,虽然定国公不是我亲爹,可是如果因为我一个人的欺君之罪要让整个段府来陪葬,那还不如现在就被这黑衣人杀死,还算是个工亡呢。
也亏了段绍堂在这种时候还能想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剑气逼越近,段绍堂自知凶多吉少,你爷爷的死就死吧。
虽然段天麟早已猜出了其中原委,但还是忍不住惊呼“绍堂小心啊!”
五公主早已慌了手脚,只觉眼前发黑,竟然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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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过了片刻,段绍堂还紧闭着双眼,保持着那副等死的表情,心想这剑也应该刺穿自己了,可怎么还没感觉到疼呢?而且大殿上也没有了刚刚的嘈杂,反而静的出奇,难道我已经死了?段绍堂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却发现刚刚那剑气逼人的黑衣人已经倒在了自己的脚下。原来就在段绍堂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八公主拿起桌上的筷子,扔向黑衣人,准确无误的□了黑衣人的喉咙处!
大殿上一片安静,空气中仿佛只剩下了不规则的呼吸声,其他的黑衣人也早已停了手,大殿上众人面面相觑。段绍堂也是一副傻头傻脑的样子,一会儿低头看看地上的尸体,一会儿抬头看看八公主,继而又看看不远处被打趴在地上的那个看样子是要来救自己的黑子。你爷爷的,一切都太过突然了!
皇上终于开口说道“众卿家不必惊慌,这些黑衣人本来是朕特地安排考验三位武考生的。”
八公主马上跪地说道“儿臣刚刚不明原委,竟以为那是真正行刺的刺客,情急之下错杀了好人。还望父皇责罚!”
如果杀人就要偿命的话,那八公主岂不是犯了死罪了?段绍堂也不知自己为何突然紧张起了眼前的冰山,跑到八公主的身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要怪就怪微臣,公主刚才的举动也都是为了救微臣性命。任何责罚都由绍堂一人来承担吧!”
段天麟马上走了出来跪地说道“皇上,适才那人分明是惊吓到了公主,公主才会出手的,再说用利剑指向公主可是对公主的大不敬,也是对皇上的藐视,所以微臣以为八公主惩治此人也是情理之中!再说按我周国律例,对公主不敬者,其罪当诛!”
见段天麟这么说,其他的大臣也都纷纷跪地附和“请皇上恕八公主无罪!”
皇上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好,那就依了众爱卿的意思,赦八公主无罪!”
大臣们异口同声道“皇上英明!”
段绍堂心下暗想,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一群人求情救了皇上的女儿,还要夸皇上英明神武!
侍卫们迅速清理了地上的尸体和血迹,地面亮的有些刺眼,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过突然了,段绍堂甚至开始怀疑刚刚的事情并未发生过,一切都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八公主来到五公主身边,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五公主闻了闻便醒了。五公主醒来后心神不定的样子,仿似无意的转头看向对面的席子,与段绍堂的眼神有了一瞬间的对焦,又马上逃也似的转向别处,五公主定了定神,温柔又不失端庄的一笑“刚刚事出突然,让父皇担心了。”
梁光祖屁颠颠的走到八公主身边,一脸关切的样子问道“八公主,刚刚没有受到惊吓吧?”
八公主并没有理会梁光祖,而是直接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席上,坐在段绍堂的身边。段绍堂看着梁光祖,不禁露出轻蔑的一笑。活该你热脸贴冷屁股。虽然八公主和自己只是契约一样的婚姻,但梁光祖一脸殷切的表情看着八公主,还是让段绍堂觉得十分不爽。
经过殿上一事,皇上对那皮肤较黑的武考生也是刮目相看,武状元自然是他了。只是段绍堂不明白,黑衣人为何要持剑冲向自己,而且好像真的要杀自己的样子,还有那素未谋面的黑子为什么想冲过来保护自己。
虽然八公主救了自己一命,但段绍堂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在侍卫拖走地上刺客尸体的时候,段绍堂特意看了眼尸体勃颈处的伤口,那筷子显然是击碎了刺客的喉咙穿透脖颈,八公主只是扔了一根木筷子就这么厉害了……看来八公主的功夫绝对不是一般的好!若是哪天自己惹了她,那可就不是简单的家暴问题了。弄不好可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看来以后还是应该小心为妙啊!
两人出宫后并没有坐马车回府,也许是心有灵犀,额……用这个词好像不太恰当,反正就是两个人谁也没有多说,不约而同的徒步走回了公主府。“你早就看出了黑衣人是父皇安排好的?”八公主惊讶段绍堂是怎么看出来的。
“嗯,如果真是来行刺的,哪有跟一个未来的武状元打来打去的,还不早就冲着皇上过去了。”
“想不到你还挺聪明的。”八公主语气淡然。
段绍堂一副自恋的表情,撩了撩两侧的发髻说道“哎呀!虽然我很聪明这件事是显而易见的,但是也没必要总是拿出来大做文章,这样很容易让人羡慕嫉妒恨的!”
八公主依旧没有表情,语气也是冷冰冰的“那你平日可是得罪了什么人?如若不然那黑衣人为何要对你下杀手。”
“我一个病秧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能得罪什么人呢!说不定是你平时总板着个脸,得罪了什么人,人家找你报仇来了呢!”
“你说什么?”八公主倒是看得清楚,那刺客从一开始就死盯着段绍堂,分明是想要段绍堂的命。
段绍堂马上缩了缩脖子“啊!先说好不能动手的!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不过还是谢谢你救了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