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王不见王 [网络版]完本[耽美]—— by:樊落
樊落  发于:2016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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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唯不知道沈园坐落在绍兴,是宋代著名的园林,他只好不懂装懂地点头,呵呵笑道:“好名字,好名字。”
“不知兄台从哪里来。”
“从来的地方来。”
“到哪里去。”
“到去的地方去。”
沈玉书问得快捷,苏唯回得随意,看到沈玉书眼眸微眯,他想这家伙现在心里一定有无数只草泥马在狂奔——靠,耍老子啊,用这种烂台词来混。
好吧,这些台词的确是他从电视剧里借来的,看来还挺好用的,至少轻易应付了沈玉书的问话。
苏唯忍住笑,也夹了一块东坡肉递过去,说:“先生请用。”
沈玉书用筷子挡开了,“太腻,不喜欢。”
“你可以吃瘦的那边。”
“瘦的那边被你的筷子碰过了。”
被筷子夹到就这么多话,这人是有洁癖吧?
苏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沈玉书不想吃,他就偏希望他吃,换了个方向,硬要将肉放去他碗里,沈玉书继续阻挡,两人的筷子在饭桌上你来我往地撞了半天,肉滑了出去,落到了孩子的碗里。
小孩正在低头吃饭,没注意到两人的争执,还以为是特意夹给他的,道了声谢,拿起另一个盘子里的蒸馍,将肉夹进去吃了起来。
两个大人对望一眼,同时停下了手,相同的判断浮上脑海——这孩子绝对不是流浪儿。

☆、第七章
孩子洗过脸后,露出了原来的模样。
他五官精致,皮肤白嫩,如果再换套像样的衣服,说他是富家小公子,也不会有人怀疑,而且孩子虽然吃得又急又快,但吃相很斯文,可见他有接受过良好的家教,不是出身底层社会的人。
苏唯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重新倒了茶给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长生。”听了他们刚才的对答,孩子也学着说:“长生不老的长生。”
“姓什么?”
“嗯……不知道,就记得爷爷这样叫我。”
“爷爷在哪里?”
“他不见了。”
“不见了?”
“是的,爷爷很凶,不过他会带我去吃好吃的,还给我穿漂亮衣服,后来他带我去一个很大的宅院里,说我以后都会住在那里,等我睡觉醒来,爷爷就不见了,我跑出来找爷爷,谁知被宅院的人发现了,他们很凶地说抓到我就打断我的腿,我躲在一个大柜子里不敢出声,等我再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船上了。”
“那你除了爷爷之外,还有别的亲人吗?”
“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我就记得一醒来,就看到爷爷,他还给我喝一种很难喝很难喝的药,我不想喝,可是不喝就要饿肚子。”
长生的话说得还算有条理,苏唯跟沈玉书大致都听懂了。
这孩子应该是被人贩子拐卖出来的,还怕他记得以前的事,不断给他灌药。
孩子口中的大户人家多半是风月场所,还好他逃了出来,又刚好藏在货柜里,才会被装上船,奇怪的是小孩说话字正腔圆,不像是广州那边的口音,无法猜测他的家乡是哪里。
“那你的小宠物又是怎么回事啊?”
“你说花生?它是我在船上认识的,我们住在一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食物也一起吃,它很聪明的,非常非常聪明。”
长生很自豪地说着,又伸手摸摸小松鼠的头。
苏唯突然发现小松鼠盘子里的食物都消失了,再看到长生的口袋鼓鼓的,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它把零食都转移掉了。
小松鼠的个头才十几公分,从颜色跟身上的花纹来看,应该是花栗鼠。
小家伙看起来挺机灵的,苏唯摸摸它的尾巴,它大概也知道饭是谁请的,所以不像咬胖子时那么凶,还冲苏唯摇摇尾巴,做出可爱的样子。
职业关系,苏唯没有养宠物的经验,他对这种小东西很感兴趣,说:“原来是花生酱啊。”
“不是花生酱,是花生。”
“‘酱’是我们现代……我的家乡对可爱生物的叫法,不是吃的那个。”
“所以苏哥哥,有人叫你‘苏酱’吗?”
“你太聪明了,一点就通,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人这样叫过我。”
他被叫得最多的是混蛋骗子,跟可爱一点都不沾边。
沈玉书听着他们的对话,又观察苏唯,思索这个小偷的家乡是哪里,有哪个种族的头发是又有绿又有蓝的。
他想了很久都没找到答案,他留洋两年,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却没见过这种发色的人,更别说他那些奇怪的举止还有小饰物。
所以此刻沈玉书心里除了对苏唯的偷窃行为感到厌恶外,还多了几分好奇。
苏唯问完了,靠在椅背上看沈玉书,意思是问这孩子怎么办?
长生也吃完饭了,打了个饱嗝,小心翼翼地注视他们。
流浪生活让孩子懂得察言观色,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吃了上顿没下顿还好说,等船到了港口,他连船票都没有,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沈玉书没说话,迎着苏唯的目光看过去,苏唯两手一摊。
“这种事你别问我,我不做慈善事业的。”
“他还是个孩子,既然遇上了,总要想办法送他回家。”
“你有时间你送啊,我负责他的船票,已经做大善事了。”
沈玉书又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但有一句他懂了,苏唯不会帮忙。
他原本就不该寄希望在一个小偷身上,这种人该送去牢房,而不是任由他无法无天。
沈玉书对长生一语双关地说:“不管怎样,你都不该偷东西,这世上大家都在自食其力地生活,偷盗者就算一时得逞,最终也会被世人鄙视。”
对面传来咳嗽声,苏唯正在喝茶,被他的话呛到了,捂着嘴巴咳嗽起来。
长生看看他,又看看沈玉书,可怜巴巴地说:“对不起,我知道偷东西是不? 缘模乙院笤僖膊换嵴庋耍绺纾憔染任野伞!?br /> 苏唯止住咳嗽,正色说:“不,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这世上每个人都在偷东西,有人偷名有人偷利,所以一件事一体两面,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端看你偷的是什么。”
孩子听不懂,脸上写满了迷惑的表情,沈玉书没好气地说:“你这是谬论。”
“通常被倡导的都是我这样的言论,尤其是在这个时代里。”
沈玉书没有再反驳,因为他知道苏唯说的都是实话。
在这个动荡的年代里,强敌四起,战乱不断,有手段的人飞黄腾达,而正直的人却被打击镇压,这些道理沈玉书都懂,但懂得跟接受是两回事。
晚饭吃完了,苏唯拿着他中意的自画像起身告辞,沈玉书没挽留他,而是说:“请付钱。”
“付什么钱?”
“饭钱。”
“欸?我记得刚才好像某人说他做东的。”
“不错,我做东,你掏钱。”对视苏唯的目光,沈玉书一字一顿地说:“因为我的钱包在你那里。”
“你有证据吗?”
“没有,要说有,大概证据也在海底,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你是贼,这毫无疑问。”
“说话也是要讲证据的。”
“我心里清楚就行了,”沈玉书再次说:“所以你掏钱。”
苏唯耸耸肩,真是个不好说话的男人,而且他不好说话的程度比沈傲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吧,看在你长得帅的份上,这次我请,下次记得回请喔。”
他叫来侍应生付了钱,看长生的目光一直盯着剩下的甜饼,他又让侍应生打了包。
三人出了餐厅,苏唯将点心给了长生,问沈玉书,“你真要收留他?”
“我是照顾他,到找到他家人为止。”
“天下这么大,要找他的家人,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其实苏唯更想说,乱世之中这样的事情太多了,你都管得过来吗?
不过想想,沈玉书要做什么跟他没关系,要是沈玉书跟沈傲真有什么渊源的话,他对这种事置之不理,反而奇怪。
沈家的人大概都是这样的个□□。
他转身要走,被沈玉书叫住,问道:“兄台的客房是几号?”
苏唯回头笑道:“你要半夜找我幽会吗?”
“我只是想了解是不是狡兔都有三窟。”
“没,我就一间房,不过我的房间不喜欢不熟悉的人光顾。”
苏唯走回来,因为喝了酒,他的脚步有些踉跄,上前亲热地搭住沈玉书的肩膀,道:“下次如果你能再顺利抓到我的话,我就答应告诉你我的房号……啊对了,福尔摩斯大人,你又推理错了一件事。”
他靠得很近,嘴唇几乎贴到了沈玉书的脸颊上,除了吞吐的酒气外,还带着某种香气。
这举动既暧昧又无礼,充满了调情的味道。
沈玉书从来没遇到过这么不检点的人,他的脸红了,厌恶地将苏唯推开,推动时却发现他的身体很软,完全没有成年男子的韧度,那香气也很奇怪,类似古龙水的味道,却又更清新,不由得一愣,就见苏唯随着他的推搡向前栽去,差点跌到甲板上。
还好苏唯及时扶住了墙,面对沈玉书的粗暴行为,他没在意,哈哈一笑,一摇三晃地离开了。
沈玉书还在为他的放肆耿耿于怀,掏手帕要擦脸,却摸到了一个硬东西,拿出来一看,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他被偷的钱包,再打开检查里面,钱币跟船票也都完好无损。
难怪刚才苏唯说他又推理错了,原来是指这件事,小偷没有把他的钱包丢海里,反而原物奉还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要知道偷东西后最先要做的就是销毁赃物,随身携带只会增加危险,假如自己刚才叫来巡捕的话,他就麻烦了。
钱包原璧归赵了,沈玉书却没有开心,相反的,是浓浓的懊恼。
因为苏唯算到了他不会报警,可他却没有算到对方的想法。
所以这一仗他又输了。

“哇……”
长生突然叫起来,打断了沈玉书的沉思。
他低头一看,孩子低头翻动着他的小包包,小手里还抓了一大把钞票,小松鼠被叫声吓到了,两只爪子扬起,蹲在他肩上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啊?多了好多钱哪!”
沈玉书急忙捂住长生的嘴巴,把他带去一边,检查他的包包,就见里面除了纸钞外,还有好几块大洋。
看着这些钱,苏唯出现后的一幕幕在沈玉书的脑海中闪过——苏唯偷胖子的钱、扔钱包、跟他们吃饭、帮长生打包、最后还特意凑近了调戏他……
于是,苏唯的种种行为都得到了解释,长生的钱是胖子的,这大概就是苏唯说的帮他买船票的意思。
长生还在仰头看他。
这钱虽然来得不地道,但也无法再还回去,沈玉书便对他说:“这是苏唯给你的,你就好好收着吧。”
“他为什么要给我钱啊?”
他如果知道,就不会被那小偷耍了。
沈玉书心里恨恨地想,说:“下次遇到了,你自己来问他。”
“喔。”
长生应下,还保持着看他的姿势,犹犹豫豫着像是想问什么,却不敢问出口。
沈玉书暗自叹了口气。
他知道孩子是担心被丢下。
他现在居无定所,回去后还要借住姨丈家里,实在不适合带一个陌生的孩子去叨扰,但要让他置之不理,他也做不到,如果只是管一顿饭的话,那跟苏唯塞钱过去又有什么不同呢?
“你就先跟着我吧,”沈玉书说:“之后的事还不知道,但任何事,总有办法解决的。”
孩子听懂了,开心地大声叫道:“谢谢沈酱!”
“叫哥哥,你跟着我,就不要学那家伙说话。”
“是,谢谢沈哥哥。”
☆、第八章
——这是个非常狡猾的家伙,所以切记不要轻举妄动,要找准时机才能揪出他的狐狸尾巴。
第一个回合过后,两人在心中对对方做出了相同的评价,他们也是这样执行的,比如暗中调查对方的身分等等,但一切并不顺利。
了解了苏唯的基本打扮后,沈玉书又画了几张他的画像,向服务生打听他的客房,没想到苏唯狡兔三窟,等沈玉书照着房号找过去时,里面已经人去楼空。
至于苏唯,他原本以为沈玉书出身世家,会住高级客房,要找他很简单,谁知他也计算错误,沈玉书因为身边多了个小孩跟小动物,临时跟别人换了房间,再加上客轮在第二天午后就靠港了,没时间让苏唯多加寻找。
所以双方在没有照计划找到目标后,再次认为这个对手城府很深,谁也没往阴差阳错的方面去想。
直到客轮入港,乘客陆续下船,苏唯才找到了沈玉书,确切地说,是看到了他的背影。
沈玉书正随着人流下船,而当时苏唯还在客轮的第三层上,虽然一眼就能看到,但要拨开人群追过去,显然是件不可能的事,除非他攀着缆绳滑下去,不过那样做的话,只怕还没跟踪成功,就先被巡捕房的人抓走了。
——这世上最远的距离不是九十年,而是同样一条船,我在船上,而你在船下。
苏唯在心里暗自感叹着,眼睁睁地看着目标消失在人群中,等他好不容易也下了船,冲进码头寻找沈玉书时,早就不见了他的踪影。
不过,目标走失的沮丧感只在苏唯心里停留了三秒钟,在确信自己踏在了一九二七大上海的土地上后,他很快就被眼前这座城市吸引住了。
这里是曾被誉为东方巴黎的地方,繁华奢侈却又光怪陆离,这座都市有着近代社会最先进的工业以及财源,但同时街头巷尾又有数不尽的流离失所的贫民,繁华与落后,先进与愚昧,相互矛盾的元素掺杂在一起,融汇成了大家记忆中的上海滩。
苏唯站在码头上,看着眼前这片只有在影片里才会出现的风光,他的心房不由地鼓动起来。
偶尔经过的黄包车或小洋车;贴满墙壁的明星海报;在附近叫卖的小摊小贩;以及耸立在远处的教堂大楼,这一刻,他才切身体会到自己真的穿越到了九十年前的时代。
幸运的话,说不定还能弄到梅兰芳先生的签名,他的亲笔签名拿回去拍卖的话,一定可以拍出天价,也许还可以看到黄金荣跟杜月笙,对了,民初还有什么名人来着?
看着对面的明星海报,苏唯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苏唯精通的是唐宋元明时代的历史,清朝勉勉强强也说得过去,这是他常被委托寻找古玩字画积累下来的知识,偏偏民初这段他不了解,就算知道一些野史轶闻,也都是从电视剧里看来的。
早知道,当初就该多恶补一下历史了。
他懊恼地想着,从口袋里掏出字条。
字条上写了一串地址,那是他从沈玉书的身分证件上抄来的,开头是贝勒路,这应该是沈玉书的住址,所以他不怕跟丢人,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但,目前有个很大的问题。
他对这座城市一点都不熟,他只听说过贝勒,至于贝勒路在哪里,他完全蒙查查。
苏唯掏掏口袋,最后摸出三枚大洋——除了跟他随身不离的背包外,这三枚大洋是他目前所有的积蓄。
“看报看报,交际花为情自杀,情场浪子抱憾终身;夜半钟楼惊见鬼影,钟声响个不停;法租界再出新疑案,美少女为爱私奔,却因利益杀情郎……”
苏唯抬头看去,就见一个跟长生差不多大小的报童正在沿街叫卖,他心一动,把报童叫过来,要了两份报纸,又将一枚大洋递过去。
“有没有办法带我去贝勒路?”
看到大洋,报童的眼睛亮了。
“有有有,您等着。”
没一会儿,他就叫来了一辆黑色的小洋车,还主动打开车门请苏唯进去。
苏唯探头往里看看,一位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坐在驾驶座上,脸上挂着职业性微笑,向他点头。
没想到这个时代就有计程车了,苏唯很震惊,为了体验民初计程车的感觉,他毫不犹豫地坐了上去。
车开动了起来,苏唯随意翻动着报纸,考虑接下来的生计问题。
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所以怎么生活是个很大的问题,在现代社会,他是靠侠盗的名声吃饭的,可这里他初来乍到,谁知道他是谁啊?
正琢磨着,报纸下方占了很大篇幅的征人广告跳进了苏唯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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