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毒后完本[穿越]—— by:苏长轻
苏长轻  发于:2016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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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这样的心理驱使下,董建全然不顾高达眨巴着眼睛,送过来的阵阵“秋波”,不顾一切的说道,“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是吗?”梅长歌笑得清浅,唇边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看得董建心惊胆寒,“没有证据的事情,可不好胡说。”
“今天在场的,俱是同僚,你切莫胡言乱语。”
“不敢,没有切实的证据,我是万不敢胡乱攀咬的。”董建情急之下,当真是口不择言,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梅长歌见高达那副火急火燎,恨不得立时掐死董建的模样,愈发觉得其中必有猫腻,索性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当庭对质好了,孰是孰非,一目了然,也省得没完没了的打嘴仗了。”
第七十七章 年度撕胯大战(上)
“说起来,还是刚过年那会的事情了。”董建眼神微眯,神情严肃的说道,“正月初一,下官按照往年惯例,去梅大人府上拜年。没成想,梅大人将我拉到后院,神神秘秘的拿了李恒李大人亲所书奏折交给我,让我找个牢靠的临摹师傅,抓紧时间练习。”
“当时我没有多想,只以为……”董建说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大口唾液,略显紧张的说道,“只以为梅大人是想方便日后伪造公文,攫取私利,谁知竟是要杀人灭口。此等行为,宛如恶魔,实在是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梅长歌听了董建这话,一时觉得有些好笑。
这番话说出来,稍微有点脑子的,就会知道,你董建当时也没安啥好心,还不是想从中分一杯羹,占点便宜。否则哪能心甘情愿的,冒这么大的风险,积极主动的服务呢。
不过五十步笑百步,站在半道笑后面的人太痴狂,徒增笑料罢了。
“那人现在何处?”楚青澜厉声质问道。
楚青澜既已知晓此人的存在,且又是破案的关键,自然早就派人下去搜寻,但苦寻几日无果,还以为是人手不足,有所疏漏,却不曾料到,董建为求自保,竟将人藏匿在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方。
“此人现正在平州府衙监牢处。”董建一边说着话,一边抖抖索索的从袖中取出一把泛着金属光泽的钥匙,膝行几步,递到楚青澜面前,“靠北边的最后一个房间。”
“叶缺……”
其实不等楚青澜出声相询,叶缺便上前一步,接过钥匙,神色匆匆的奔了出去。
叶缺现在肚子里窝了好大的一团火,离开京都的时候,他原是信心满满,把握十足的。
他此行有两个目的,一是向梅思远表明身份,为日后从刑部离职做准备,二是希望自己能帮上梅长歌的忙。
如今第一个计划完成的倒是差不多了,梅思远脑子还是好使的,通过这些天的所作所为,不难看出叶缺其实是楚青澜的人。
再加上这段时日,梅长歌和楚青澜也当着梅思远的面,建立了深刻的革命友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可第二个计划,执行的简直糟糕透了,且不说目前为止,冲锋陷阵的始终是梅长歌本人,单说查个人吧,忙忙碌碌了那么些天,却为未立尺寸之功,这实在是太恼火了。
叶缺好不容易等到表现自我,展现实力的机会了,哪里能不积极呢?
梅鸣一听董建说这话,登时就不答应了,心道,这几个意思,合着你这些天在家憋着,啥事不做,光想着怎么算计我了,你还真当我是只三脚猫,好欺负啊。
“五皇子,我冤枉啊,我真心冤枉,这眼瞅着就要六月飞雪了呢。”梅鸣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咆哮道,“我出身世家,我有房、有地、有钱粮,怎么可能会为了那么一点散碎银子,做出这等残害同僚的无耻行径。”
“这与**何异?与畜生何异?”梅鸣一连用了两个歇斯底里的反问,来表达他心中那难以言明的愤慨。
“梅大人,凡是要讲证据。”梅长歌站在一旁,语调悠悠的说道,“人董大人有人证,你有啥证物没有啊?”
“有,当然有。”梅鸣嘴角上扬,傲娇的说道。
“李大人未上任前,我与他曾有过数面之缘。”梅鸣说这话的时候,眉梢轻挑,面有几分得色,“因此,我一得知,李大人即将接任平州刺史的消息,就准备了一份薄礼,第一时间送到了李大人的府上。”
梅长歌观梅鸣神色,见他当众诉说官场行贿经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可见平州官场风气,已经**到了何种地步。
“我素知李大人文采斐然,铁骨铮铮,不敢用那金银之物,玷污李大人清白,不过送了些书房用品,博他一笑罢了。”
梅鸣说得振振有词,仿佛和案情并没有什么关系,然而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料李大人高风亮节,不仅坚决不肯收下我准备的礼物,反而送了两张由李大人亲手的宣纸予我。”
“我一时好奇,多嘴问了两句,李大人温言解释,说这宣纸是特制的,所用配方独特,与一般劣质纸张不同。”
“五皇子,你设身处地的为我想一想,若我当真是那幕后指使之人,又怎会在明明已经知道宣纸有异的情况下,贸然要求董建找人临摹字迹,乃至伪造李大人遗书呢?”
梅鸣说得惶急,一茬接着一茬,看似滴水不漏,实则漏洞百出。
梅鸣说得兴起,梅长歌听得高兴,机会既已出现,但看董建知不知道珍惜了。
董建闻言,先是一惊,而后游目四周,见众人脸上,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料想自己被坑了,这件事由始至终,就是一个局。
他董建聪明一世,到头来却成了他人案板上磨刀霍霍待宰的那条鱼。
去他娘的,董建把心一横,想道,是你们不仁在先,就休怪我无情无义了。
第七十八章 年度撕胯大战(下)
一时间,刀光剑影,你来我往,不时夹杂着瓷器破碎的声响,场面混乱,不似府衙,倒像极了贩夫走卒争相光顾的市井菜场。
梅长歌悠悠哉哉的坐在一旁,手上端了盏刚沏好的香茗,眉开眼笑的注视着前方。
“来,干一杯。”梅长歌龇牙咧嘴的凑上去,用她的杯子,轻轻碰了碰楚青澜的。
楚青澜神色凝重,不如梅长歌那般悠然淡定,他大半的心神,都消耗在防备碎瓷片上面,生怕哪个不开眼的,手一抖,划花了梅小姐的那张娇俏可人的小脸蛋。
董建在平州经营多年,论实力,虽然比不过官高一级的高达,但也有属于自己的派系。
他们两个人在官场上所选择的路子,是截然不同的。
一个选择依附于世家大族,另一个则更倾向于拉拢底层官员。
虽各个人微言轻,却也声势浩大,再加上接触面很广,当真闹腾起来,爆点反而比高达方面,要有意思的多。
“放轻松。”梅长歌浅浅一笑,拍了拍楚青澜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梅长歌气定神闲,眼光六路,耳听八方,时而轻声叹息,时而提高音量,四两拨千斤的挑拨两句,直将局势搅的乌烟瘴气。
李守被楚青澜捆了,捂住嘴,扔到更远的角落里旁听观战。
从初时的不屑,到不久之后的震惊,再到现在的一脸懵逼,李守只用了短短的,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众人刚刚开始抛下身为地方父母官的脸面和矜持,大打出手的时候,叶缺恰巧从监牢里回来,路过五花大绑的李守。
匆匆一瞥,叶缺便敏锐的发现,李守眉眼间的神色略略松动,颇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觉。
于是当机立断,决定趁着这股热气,在一旁鼓捣鼓捣,兴许能一鼓作气的将李守拿下,也算是帮了梅长歌一个不大不小的忙。
叶缺取了李守口中的帕子,轻声说道,“李守啊,这些人是个什么德行,你也亲眼看到了,指望这样一群心怀鬼胎的人出手救你,倒不如指望自己,来得靠谱。”
“你感觉呢?”
说话是一门艺术,话说三分,犹如水墨画中的半幅留白,浑然天成,恰到好处。
李守默然无语,面色如常,心中却暗暗有些后悔。
他其实是不太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莫名其的答应梅鸣的请求的。
李恒待他,向来不错,吃的用的,多多少少,都会想到他。
若是让李守摸着良心,说一句实诚话,他肯定是会说李恒是一位好主子的。
可为什么做主子的是李恒,而不是他李守呢?
李守始终想不明白。
他肯干肯学,有的是力气,为什么就要一辈子寄居人下,叫旁人一声主子呢?
“如果我答应帮你们,能有什么好处?”李守想了想,终于开口问道。
叶缺闻言,眼眸稍稍亮了亮,正色道,“让你活着,难道不算是一个莫大的好处吗?”
李守默然片刻,方道,“我要再考虑考虑。”
“也好。”叶缺并不动怒,只默默将帕子放回原处,站回到梅长歌身后。
此时,大厅中的局势渐趋白日化,一群接受过大秦精英教育的大才子们,已经彻底脱离了逻辑,走向了泼妇骂街的不归路。
“请诸位静一静。”
梅长歌在慢条斯理的喝完了两盏茶,乐颠颠的听光了今天在场的所有大人们,那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龌龊事,以及府上说不清道不明的花边新闻之后,终于很“好心”的提醒诸位,她和楚青澜还在,压根没走呢。
急火攻心的时候,什么话伤人最深最痛,什么事情讲出来,最难堪最尴尬,自然捡什么出来说,如今猛地冷静下来,众人只觉后背冷汗潺潺,手脚僵硬,半天不能动上一动。
“梅长歌,你……”到底是平州别驾,脑子确实比旁人要转的稍微快一点,当然,也仅仅是快了那么一点点。
“你无耻!”高达咬牙切齿的说道。
“高大人,我这就不明白了。”梅长歌望着额上青筋乱跳的高达,一脸无辜的说道,“除了喝茶,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话是你们自己说的,这东西嘛……”梅长歌眼眸轻动,拖长了语调,慵懒的说道,“是你们自己砸的。”
“我不过是坐在这里喝喝茶,陪五皇子说说话,老老实实的做个花瓶,连窝都没挪一下,怎么就无耻了呢?”
“高大人,有一句话,想必你定然是听过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事是你们自己做下的,便早该有这样的觉悟了。”
第七十九章 披着羊皮的狼
梅长歌真心觉得,很多时候,官场和战场,实在是太过相似。
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
当维持整个体系的纽带,被外力强行扯断,即将遭受到的弹压,几乎是显而易见的。
众人恼羞成怒的嘴脸,看得叶缺心惊肉跳,他恨不得不管不顾的,将梅长歌护在身后,才能安心。
“寻常争辩,倒让五公子见笑了。”只见高达上前一步,手掌紧握,先是高举至眉心,然后缓缓放下。
这既是大礼,同样也是一个问询的信号。
从高达强装镇定,以及避重就轻的问话中,梅长歌不难看出他隐藏在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意图。
不断跳动的青筋,因愤怒而突显深红的脸色,无一不在向梅长歌他们传达着这样一句话。
“我们愿意谈判,但如果谈判不成,我们一定会动用武力解决。”
与以往不同,来自地方武装势力的恐吓,不仅仅是流于表面的形式,而是切切实实的死亡威胁。
“诸位且放宽心。”梅长歌不动如山,只身子微微倾斜,将手中杯盏轻轻放下,说的冷清,“平州官场的事情,自当交由诸位解决,我和五公子,领陛下皇命而来,别无他求。”
“离京前,五公子在陛下面前,是立过军令状的。我们长途跋涉,千里迢迢的来到平州,不可能空手而归,我们需要一个合情合理的解决办法。”
“关于这一点,诸位同是朝堂中人,浸淫官场多年,想必更能够理解五公子的难处,还请诸位不要为难我们。”
梅长歌这话,说得清楚明白。
我不想掺合进你们的恩怨情仇,但我必须完成我的任务,如果你们想要全身而退,就要为我们找到一个足以说服陛下的结论。
至于这个结论本身,是真是假,我并不关心,只要足够合情合理,余下的,我不会过问。
闻听此言,前一刻还大眼瞪小眼,直斗了个你死我活的高达和董建,在面面相觑的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后,立时做出了选择。
董建躬身上前,微微弯腰,沉声说道,“请五公子放心,我们一定会信守承诺,定不辜负您的厚望。”
“厚望?什么厚望?”楚青澜暗自腹诽道,“全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没一个好东西。”
在平州府衙大费周章的闹了这么一出,虽没干什么力气活,但梅长歌却觉得是异样的疲惫。
离了勾心斗角的府衙,梅长歌甚至提不起说话的精神,她晃晃悠悠的倒在软塌上,艰难的挥舞着手臂,似在无声叹息。
“可把我累死了。”许久,梅长歌长出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
“别贪凉。”楚青澜笑着抖开手中的毯子,将梅长歌包了个严实,说道,“我看平州这档子事,快要了了。”
“我倒觉得未必。”梅长歌挣扎着伸出一只手,狠狠的掐了下眉心说道,“你记得你有多久没见着梅思远了吗?”
“先前还不觉得,听你这么一说,当真是好久不见了。”楚青澜眼睛微眯,不以为然的说道,“这家伙,搞不好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得罪人的事情交给我们去做,自己躲在幕后,关键时刻跳出来充好人。”
“梅长歌,你还别说,梅思远这个人,做事不咋样,官场里的这些小门道,他可混得比谁都熟稔。”
“那可不。”梅长歌微微一笑,戳了戳自己的额头,说道,“梅思远在大秦朝堂混了这么多年,再蠢的人,也该长点脑子了。”
“哎,来,你扶我起来。”梅长歌一脸哀怨的说道,“我得去找梅思远谈谈人生,免得到时候坏我们的好事。”
“我们”这两个字,很显然,极大的取悦了楚青澜。
于是,他一把拉住梅长歌,柔声劝道,“事情现在还没个定论,等有了结果,再去找梅思远聊天不迟。”
第八十章 突破口
平州如今的局势,其实远比楚青澜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离京时,楚青澜曾想过,平州官场结党舞弊现象猖獗,恐怕难以打开局面。
可等楚青澜真正到了平州,同梅长歌一起实地勘察之后才发现,与其说,他在找寻李恒一案的幕后凶手,倒不如说,楚青澜实际上要找的,是整个平州,为数不多的几个良心未泯,愿意开口说真话的人。
梅长歌虽然眼光毒辣,但总归不可能跳到别人的脑子里一探究竟,顶多分辨个真假善恶,想知道事实真相,还要使些非常规的手段,才能有所突破。
认真算起来,这个突破口,竟还是对手亲自送上门来的。
在梅长歌“不负责任”,堂而皇之的暗示下,高达和董建调动了所能调动的全部势力,交出了四名替罪羔羊。
他们分别是陪同李恒从老家来平州任职的侍从李守;参与验尸并填写验尸单的周词和张二苟;以及负责伪造李恒遗书及其私章的王老师傅。
这四个人性格迥异,脾气秉性更是大不相同,可以说没有一星半点的相似之处,想要逐一攻破,根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都是什么狗屁玩意儿?”天气渐暖,梅长歌的火气也跟着见长,她恼怒的将高达等人联名送来的折子扔到地上,怒斥道,“这种逻辑不通,含糊其辞,前言不搭后语的东西,要真能把陛下给糊弄过去了,咱大秦干脆亡了国算了。”
“一点诚意都没有,就这样,居然还敢指望宝宝帮他们全身而退,想得真挺美的。”梅长歌越说越气,索性撒了欢的炸起毛来,“要搁从前那会,看宝宝不扒了他们的皮,真是气死人了。”
“行了,跟这些人置气,你也不嫌累得慌。”楚青澜笑着递了碗酸梅汤过来,安抚道,“喝点酸的,消消火。”
“哎哎,叶缺,你把那折子给我捡回来。”梅长歌一边捧着碗,美滋滋的喝着,一边说道,“再给我看两眼。”
“这几天,梅思远那边,还老实吧。”喝了两口,梅长歌复又不放心的询问道。
“没什么动静,和前些天差不多,基本上窝在驿站里,连房间门都很少出。”楚青澜顿了顿,方道,“不过我们派去监视的人,应该已经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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