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祭完毕后,二人执手一同漫步回去。
“水寒,你会做饭么?”
“别告诉我你也不会。”她不想未来的三天都没有饭吃,以前水悠娇弱的贵公子一个,不会做饭是理所当然,但是独自在这里生活了九年,应该学会了吧。
“我当然会,不过我要你帮忙。”无殇心中打着算盘,他就知道水寒不会做饭,可能今天是水寒第一次正式做饭,那么他就是第一个品尝的人。
“我什么都不会,最多只会生火之类。”
“我教你,很简单的……”
☆、归途趣事19
之后,在厨房里捣弄了三个小时,三菜一汤终于出来了。
易水寒出了厨房大呼一口气,里面浓烟四起,以后她打死也不做饭。
“水寒,辛苦你。”无殇温柔地替她擦了擦汗,倒了杯茶给她。
易水寒黑着一张脸,他说教她,但他从头到尾都没动过手,只在一边指手画脚。
“水寒,快尝尝,你的成果。”无殇心中笑翻了,温柔地笑着,把菜夹到她碗里。
“好吃么?”易水寒瞄了瞄碗里那块还算好的鸡块。
“好,我尝过,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菜。”无殇还一脸享受地尝了一口,他的心很甜,所以很好吃,他希望吃一辈子。
易水寒夹了一块尝了尝,这算是她第一次认真做饭,还是用最传统的方式,可是好吃么?连很一般都算不上,又咸又甜,还有点焦味,黏黏的感觉,鸡肉怎么会黏?
“第一次已经很不错,我第一次做饭,差点把厨房烧了,多做几次会更好。”无殇见她皱眉,连忙安慰道。
“没有下次了。”易水寒心中暗想,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无殇一听,心中千回百转,没有下次,那他再也吃不到水寒做的饭,但一想,他是惟一一个吃过水寒做的饭的人,那以后就他来做饭给她吃。
下午的时候,无殇把她带去钓鱼,易水寒无奈地看着手中的鱼竿,她钓鱼,鱼从来都不上钩。
果然,钓到傍晚的时候,无殇钓了满满的一盆,两天也吃不完,易水寒只钓到了一条……水草。
无殇又笑翻了,她拒绝去钓鱼,说钓不到鱼,本来他不相信,现在他相信了,他检查过她的鱼竿鱼钩,甚至还和她交换了鱼竿,不知为什么,在她手中的鱼竿就是没有鱼上钩,他也郁闷。
也许上天觉得水寒太完美了,所以刻意给她制造一个挫败。
第四天的时候,无殇又哄又骗带她上山作画,易水寒死活不答应,那么他只好使出绝招,装可怜。
终于,在无殇的死缠烂打、软磨硬磨之下,易水寒为了自己的耳朵免受荼毒,最后答应了。
直到日落西山,一天又过去了,无殇画了好几张,全都是易水寒的身影。
回到药庐后,无殇找出以前画的画出来,给水寒挑选。
易水寒一看就黑了脸,把那几张女仆装的挑走,然后当柴薪烧了,那时候她接到杀钟离水悠的任务,正好钟离家招女仆,于是她就混进去,渐渐地,她在钟离家过着大小姐的生活,钟离水悠几乎成了男仆,准时叫她起床,一起用餐散步,害得那些女仆都嫉恨她。
“别烧,我以后不画你穿女仆装的样子。”无殇实在伤心,那时候她站在一堆女仆中,她和其他女孩子没什么区别,但他第一眼看到她,移不开眼睛,那个情景恍若昨日。
四天一眨眼就过了,无殇把所有画卷都带上了,依依不舍地离开闲云谷,他知道水寒不可能属于他一个人,且不说她有千诺他们,还有天水国的羁绊,还有她最在乎的父亲。
最主要的是他太渺小了,他一个人根本无法绑住水寒,或许除了她父亲,没有人可以留得住她。
若无殇和易水寒迟迟不回来,莫凝熏建议众人杀上闲云谷,幸好容止拦下了。
直到无殇回来,几人差点暴打了无殇一顿。
“说正事,事情办得怎么样?”无殇后退看几步,他一个人绝对打不过这几人。
“哼!你以为你是谁?为什么要告诉你?”莫凝熏冷哼一声,他才是正君,什么时候轮到百里无殇命令他!
澄碧几人也看不惯无殇,因为总是无殇在出主意,他们为什么要听无殇的?
“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万一傅红尘真的图谋不轨,水寒就有危险。”无殇气恼,心中暗道,虽然他自己绝顶聪明,但是莫凝熏几个弱智加在一起也不笨。
听此,几人才平息了,说了这几天的事情,地狱门一点动静都没有,商议至此,众人一致决定,立刻回天水国去。
三更半夜的时候,凌逸然一脸凝重地对易水寒说,要她陪他出门一趟。
易水寒见神色凝重,难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就应下了。
夜深人静,明月当空,繁星满天,夏日将至。
镜湖,空旷宁静,空无一人,湖水映月,波光粼粼。
易水寒看了凌逸然一眼,他还哪里有刚才的凝重之色,结论:她被骗了。
“三更半夜游湖?”
“当然。”凌逸然不由分说地把她拉上彩船,解开了绳索,用竹竿一撑,彩船向湖中央漂去。
湖光山色,静谧的夜晚里溢出了暮色,孤零零的彩船漫无目的地漂荡。
“曾经你说过会来桐城的镜湖一游。”凌逸然忽然道,那时候他讨厌极了她,天天想计策来整治她,但每次都被她得逞,看着她嚣张狂妄的样子,他气极了,只是世事无常,没想到他会丢了心,和她一起来这里。
易水寒记得,去年在猎场,她说她是桐城人,上官炎和凌逸然试探她,说桐城有一名湖镜湖,凌逸然问她桐城的镜湖较之宁城的湖如何,她不知道桐城是否有这么一个湖,于是当时就说不知道,若有机会就好好看一看桐城的镜湖。
湖面泛开一圈圈涟漪,金色的波光闪耀开。
“水寒,你喜欢我么?”凌逸然认真地看着她,他从来都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因为他害怕知道答案,但如今她已经接受了他,她是以什么心态接受他?真心喜欢他?还是可有可无?还是随便玩玩?
“喜欢,怎么不喜欢。”若她不喜欢,没有人可以强迫她,她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
凌逸然激动了一下,目光如炬地看着她:“喜欢我什么?”
易水寒笑了:“喜欢你美丽的外表,喜欢你气得挥袖而去的样子,喜欢你咬牙切齿的样子,喜欢你生闷气的样子……”
“除此之外呢?!”凌逸然原本情深款款的表情变得阴沉,她就喜欢气他?
“嗯,让我想想,还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易水寒故作认真道,看到凌逸然气得火冒三丈的样子,她心里特别爽。
“易水寒!认真一点!”凌逸然就快由生气上升为怒气。
☆、拥抱桃花01
“我是认真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喜欢我什么?”她一直都不明白,很多人说喜欢她,到底喜欢她什么。
“我不喜欢你,我是恨你!”凌逸然怒视着她,恨她恨到入骨。
“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的是你!”凌逸然生气地说道,她总是自以为是,我行我素,洒脱得到了无情!
“你欠揍?!”易水寒阴森森声音在夜色里荡开。
“是啊!你有本事就打我!”凌逸然怒道。
“你自找的!”易水寒一拳挥过去。
“我是自找的!怎么样?!”凌逸然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出手抓住她的拳头,震得手腕发麻,却及不上心中的震怒,他只是闹着玩,而她居然下了狠手?!
“神经病!”易水寒的手可不留情,她倒想试试凌逸然怎么样,她从没正式和他交过手。
“不许骂我神经病!”凌逸然险险躲过一拳,脸色越来越阴沉,她真的想打他?
“那骂你什么?”
“不许骂我!你要是再骂我……”
“骂的就是你!打的就是你!”
“易水寒!你!”
夜风阵阵,二人在甲板上打起来,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
凌逸然越打越怒,虽然以前和她水火不容,针锋相对,但从没动过真格,相反地,在危险时刻,他们一同走过许多许多,甚至在去年年终沧城一役,他也没有和她正面交锋。
嘭的一声,易水寒一拳打在凌逸然俊美无双的脸上。
“你!”凌逸然气得七窍生烟,哪有妻子会对自己的夫君如此狠?!
“是你让我打的。”易水寒无辜地说道,心中笑翻了。
忽然,凌逸然向前一靠,向她的唇吻上去,带着怒气、惩罚、控诉,还有深情,她是他携手一生的人,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他渴望和她没有任何隔阂,彼此信赖,偶尔打闹,偶尔温情相处……
易水寒魅惑一笑,原来兔子也喜欢偷袭,可是从来只有她偷袭别人,于是化被动为主动,微微向前一靠。
唇的触碰,凌逸然刚才的怒气全没了,将所有情绪凝聚在这个吻上,只剩下深情和温柔。
明月当空,湖面映着一双相拥的人影,碧波涟漪,情意绵绵。
浅吻越演越烈,不知不觉间化为深吻,唇齿相依。
“水寒。”凌逸然微微喘息,心醉神迷,情深款款地轻唤了一声。
“怎么了?”
“我……”凌逸然看着她眼睛,那样摄人心魄的色彩让他意乱情迷,那越发殷红的唇让他沉沦,无法抑制心中的悸动,不由自主地再度吻上去,加深这个吻。
暧昧急升,吻得难分难舍,彼此索取。
夜风放缓了速度,两个人影彼此相依,最后消失在月色下。
船舱里暧昧的气息更浓烈,气温急升,融化了所有浓情蜜意。
月色悄然而下,一室旖旎。
湖面波光粼粼,船,随风飘荡,不知何方,一夜间,载满了月色星辰。
(发了新书,帮忙收藏,新书龟速更,日更两章,一个月后才快速更,所以亲的先收藏,一个月后再看,我承认这个要求是很无耻的,我先滚了,拜拜。)
☆、拥抱桃花02
第二天中午,阳光明媚,一行人启程回天水国去。
远处,青山如黛,巍峨矗立,重岩叠嶂,延绵不断。
一座孤峰上,红纱衣角翻飞,娇媚的脸上挂着一抹幸灾乐祸嘲笑,眼底里却是一片惋惜。
“呵呵,你这是算践行么?别人都走远了。”傅红霜看了看正在出城门的一行人,嘲笑道。
黑色的人影丝纹不动,看不清面具下的表情,黑色的斗篷随风飞扬,萧瑟而孤绝。
不知过了多久,山风来袭,原来已经残阳西下,天边一片红霞,和那红纱衣相映,却依旧照不亮那冷冷的黑衣。
“陪了你大半天,我这个妹妹算是仁至义尽。”虽然是她死赖着跟来,话毕,傅红霜便下山去,还是陪美男赏心悦目。
……
不日便进入了天水国境内,经过沧城时,稍作停息。
易水寒上门拜访了叶采珠,闲聊对饮了一天。
清晨的时候,莫凝熏牵了两匹马,让易水寒陪她出去一趟。
“去哪里?”现在这年头的男人都喜欢搞神秘。
“去到才告诉你。”莫凝熏翻上了马,本来他想二人共骑一匹马,但他知道她一定不愿意,所以,算了。
去到了还用你告诉么?易水寒心中翻了个白眼,翻上了马,一同出了门。
沧山峡,冰雪早已融化了,夏日将至,满山都是低矮的灌木,草长莺飞,岩石峭壁,布满了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暗红色的巨石。
这里埋葬了无数士兵的生命,堆砌了野心家的雄图伟业,去年白皑皑的雪山,此刻,始终迎来了它的春日,在大自然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任何生命都不值一提,毫无反抗之力。
二人骑着马沿途而去,曾经的战场,他们在这里并肩作战,生死相随。
莫凝熏看到这里,仍然心有余悸,那时候她翻下马,独自一人迎战百里无风的追杀,她是以什么心态这么做?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若是为了让他走?他既喜又怒,喜的是她心中是有他,她在保护他;怒的是,该死的!他不需要保护,她怎么可以独自面对危险?!
“水寒,还记得我们被百里无风追杀的时候么?”
“记得。”九死一生的地方,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时候你为什么要放开我,独自迎战追兵?”
“我惹下的祸当然由我来解决,百里无风的目标不是你。”她是一个矛盾体,若是有人威胁到她,不管那人是谁,她都不会手软,但是,她不需要这种白痴白白为她付出什么,她不喜欢接受情义这种东西。
可以谈道义,若对方是道义的,她也会道义;若对方是不择手段的,那更好,她可以不讲道义,毫无顾忌地心狠手辣。
但是情义这东西不像道义,道义是建立在物质或某种原则之中,无关任何私心,随时可以撤走的;而情义,她也说不清,总之,情义不是你想撤退就撤退,这种不被把握的东西,她一般都不碰,就像身不由己,被束缚了。
☆、拥抱桃花03
莫凝熏听后,不伤心是假的,还好,现在他知道她是喜欢他的,若她不喜欢,她不会接受他,可是,她也仅仅是喜欢,喜欢到了哪个地步,他不知道。
“水寒,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你会怎么样?”忽然,他很想试探一下她,他的分量究竟有多重。
“去哪里?”
“……”莫凝熏一愣,然后失落地看着她,她总是那么冷静,冷静得没有情绪,她应该生气地说不让他离开,或者说是会去找他,或者说是等他回来,而不是问他去哪里。
“怎么了?”易水寒见他眉头紧蹙,她郁闷了,若有些东西要离去的,她无法掌控的,她能怎么样?谁也无法不差分毫地预料未来。
“没有了,我不会离开的,你要做好准备,我要缠住你一辈子。”莫凝熏发下了狠话,她无动于衷,那么他只好主动一点,总有一个人要狠一点。
易水寒眨了眨眼睛,这么煽情?不像是莫凝熏说的。
松软的泥土上留下一路的马蹄印,绕着沧山峡一圈,直到日落黄昏。
……
回到冰城的时候已经是夏初,大街上热闹非凡。
最惊讶的是凌逸然,他从没见过西月天水是如何,碧蓝的天空,高高矗立的白色建筑,擎天的石柱,见惯了重檐斗拱的建筑,突然见到这样的建筑,心中有一定的震惊。
街道纵横,市面繁华,街上的男女比例趋于平缓,有一种柔和美,不可否认,论种族,这里的人长得比较美,皮肤也普遍比北冥国的人白。
凌逸然有些胆怯,他从没这么胆怯,对易水寒而言,他是北冥国的人,算是半个异类,加之战争刚刚结束,天水国的人一定恨极了北冥国的人,更何况是他的身份。
这些都不是最让他担心,而是易水寒的父亲,这段时间得知易水寒最爱的是她父亲,他也派人调查过,易水寒的父亲是个极为好相处的人,但他是敌国之人,不知她父亲会有何想法。
相王府。
蓝之秋从信中得知女儿今天回来,于是出了皇宫回到相王府,等女儿回来。
见了相王府的大门,莫凝熏几人笑得有点怪异,还带那么一点得意,特别是无殇,这里算是他的地盘。
“相王,殿下回府了。”侍女连忙进去通报。
蓝之秋满心欣喜地出去,脚步有些急促,却不折损他的雍容优雅。
“父亲。”易水寒的脚步更快,一闪身就来到蓝之秋身边,接过他的手。
“寒儿,怎么去了这么久?终于都舍得回来了?”蓝之秋有些责怪,但眼里的是宠溺。
“父亲大人在此,我爬也爬回来。”易水寒半开玩笑地说道。
“呵呵,好了,先进屋子。”蓝之秋一笑,和易水寒一同进了前厅。
小侍连忙给众人上茶,又去吩咐厨房多做几道清淡的菜,一时之间,原本冷清的相王府热闹起来。
无殇等人一一问候过相王,到凌逸然的时候,他有些紧张,他该以什么身份问候水寒的父亲?
☆、拥抱桃花04
“晚辈凌逸然拜见相王。”前思后想,还是先以晚辈的身份。
“不必多礼,寒儿在信中已有提及过,以后都是一家人,虚礼就免了。”蓝之秋点了点头,淡道。
“谢相王。”凌逸然坐到最后一个位置,因为也只有那个位置空着,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水寒父亲说话不咸不淡,听不出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