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七国完本[古耽]—— by:非天夜翔
非天夜翔  发于:2016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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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晶道:“钟卿有何应对之策?”
浩然朝白起道:“嬴政的军事计划中,下一个目标是何处?”
众臣一片肃静,盯着白起,白起蹙眉思考许久后,方答道:“我认为是魏。”
群臣松了口气。浩然暗自好笑,嘲道:“还能撑得些许时日,各作乐去罢。”
庞煖怒道:“放肆!”
沉默的子辛此刻道:“我亦认为是魏,先前郭相从何得出秦国先攻赵的结论?”
郭开本将子辛当作自己派系,子辛问到,亦不好不答,只得笼袖道:“秦国密探传来,数日前秦王又聘了一名太傅,此太傅武力,军才强绝,传说可以数百兵调布而御千人,如今随军出征……”
浩然与子辛同时蹙眉道:“唤何名?”
杨端和眼望茫茫旷野,唏嘘道:“此次多亏了金先生,巴蜀之路难行,若非有先生引路,断不可能数天入蜀,出蜀……”
那名唤金先生之人正是秦国新任太傅,此时无声无息地扬手,臂上一道金光飞至,登时将空中一辆机关鸢击得粉碎。
数千秦兵不安地注视着高处的金先生与秦国大将军杨端和。
“本太傅原就是蜀中人。”金先生冷冷道,侧过头,在无数惊惧的目光中捕捉到他的猎物。
金先生命令道:“第四十七伍,右数第三个。”旋朝兵士群中一指:“把他带上来,是军中奸细。”
瞬间军中一人转身狂奔。
“抓住他——!”
那奸细抽剑杀了数名拦路亲兵,竟是身手了得,转身便逃,没命般逃出军阵,杨端和喝道:“抓活的!”
无数弩弓指向那疾奔之人两脚,金先生手腕一抖,金鞭如毒蛇般飞至,登时将那人击得粉身碎骨,爆为一团血雾!
“罢了。”金先生道:“看他身手是赵国人。”
杨端和道:“现该如何?”
金先生答道:“回师,进军上党,墨家余孽定是逃往邯郸。”
杨端和色变道:“大王吩咐的是取新郑后进大梁……”
金先生冷冷道:“听我的。”
浩然蹲在邯郸城外,手执一根树枝,拨弄着一堆炭火,炭火上架着一个锅。
浩然道:“你就这么肯定他们会先打魏国?”
子辛道:“嬴政用兵之道俱是我所教,于战略上,决不会错。白起老弟不在秦,秦国上下再无堪当李牧的勇将,此刻贸然进军上党,无异于消耗兵力。”
浩然嘲道:“王翦呢?”
子辛摇头道:“王翦不成。这锅里炖的好了么?”
浩然又道:“没好,我说子辛,你话说这么满,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政儿新请的太傅呢?”
子辛哂道:“能请到什么人,自吹自擂,也不怕笑话。除非是师父领兵,方有望攻陷上党。”
浩然扔了树枝起身,子辛道:“去何处?孤与你说说话。”
浩然没好气道:“找白起。自己看着火,熟了舀去吃就是。”
徐福看着那锅煮肉流口水,又看看子辛。
“……”
子辛朝徐福点了点头,疑惑地打量其人,道:“徐福老弟,你当真傻了?”说着又轻轻推了徐福一把。
徐福一屁股坐在地上。
浩然穿过邯郸城外兵营,见高处小山坡上一人长身而立,白袍在风里飘扬,蹙眉打量片刻,走上山去。
白起对着一面墓碑沉吟不语,见浩然来了,却不转头。
“吃饭,方才子辛打了只鹿。”浩然道:“这谁的墓?”
白起答道:“赵括。墨家迁徙队还未来?”
浩然道:“估计快了,先吃罢,吃完再说。”
白起嘲道:“现与子辛一同吃饭,少顷神农鼎抵达邯郸,你二人便又要大打出手,争那神器,该如何说你?”
浩然笑道:“饭是要吃的,架也是得打的。”
白起看着那墓碑,悠然道:“你先任秦国太傅,如今又倒戈助赵,这乱世之中,你就没有一个安根的地方?”
浩然笑答道:“天道无为,唯顺其自然而已,助秦助赵,于天道来说,又有什么相干了?”
雪花在赵括的墓碑下积了一小层,白起忽道:“数十万的人命,国与国间的厮杀,于你们眼中俱是无关轻重的。”
浩然答道:“并非不想管,而是不能管,毕竟那些已成事实。谁得了天下,本也不是我们关心的,我只需要把神器带回去。”
白起一笑道:“倒是我多虑了。”
白起与浩然转身下坡,唯余赵括墓碑前,一朵山坡红在北风中花瓣凋零,被风雪卷往远方。
于是白起,浩然,子辛,徐福四人围着一个铁锅,吃起了炖肉。
墨家的机关大队沿着秦岭南迁,终于抵达了邯郸。
“比上一次的少了。”浩然蹙眉道。
子辛放下筷子,眺望那机关队伍。机关屋收起支架,改以木轮触地,轰隆隆地缓慢驰来,漫天俱是木鸢,于风雪中掠过。
机关屋的木墙上隐有烧焦的痕迹。
子辛道:“俱是取的铁木,抗燃抗烧,杨端和用过火攻?”
一只蜿蜒的木龙在地面游移,尾部被炸去了大半。
子辛又道:“炸药?”
浩然道:“这时代哪有炸药?”
子辛道:“这可奇了,这是……”
浩然道:“天火,雷。看来墨家亦经了一番恶战。”
子辛与浩然同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那时间机关屋纷纷停定,无数年轻墨家弟子身上带伤,行出屋外,恸哭声不绝。
最大的那辆机关屋缓慢一沉,发出刺耳声响,轴轮旋转,屋顶处展开一方平台,行出一人,正是水镜。
邯郸城头处站满了好奇张望的民众,水镜喊道:“韩墨骤遭变故,遇国中奸人陷害,又有外敌压境,秦军只怕不日间便将侵入赵国,三晋本是同根,求赵王顾念旧情,施以援手。”
轩辕子辛朗声答道:“交出神农鼎,保你墨家无恙。”
水镜听到子辛声音,刹那间心头一凛,喝道:“备战!”
白起:“你这不先让人提防了么?”
浩然:“打草惊蛇。”
话声甫停,只见城头一道金光飞出,上千台机关齐齐探出弩箭口,竖起木刺墙!
说时迟那时快,无数撞车被推到阵前,撞板斜举朝天!
子辛大喝一声,腾空而起,直取最大那架机关巨屋!
白起道:“他去抢了,我们呢?”
浩然答道:“不妨,先看看再说,他抢不到的。”
白起蹙眉不语,只见那天地间卷起一股锐不可挡的金铁之气,轰然平地而起!
横亘旷野的巨剑成型,牵动狂风般的剑气旋空,暗金色大剑剑身飞出无数远古符文,绕剑高速旋转!
“你看。”浩然道:“子辛已解了血印,我们怎抢得过他?”
白起道:“那便……”
话还未完,轩辕巨剑凌空飞至,将拦在阵前的撞车,巨木毁得粉碎!一声巨响传来,登时将白起的后半句掩过。
浩然道:“神农鼎不在那屋里。”说着又指天上,那处远远停着一只单独的机关鸢,白起明白了。
轩辕剑化为原型,左冲右突,剑身以柄为中心飞旋,那时只见旷野茫茫,一柄巨剑旋成金色巨盘摧枯拉朽般冲进了敌阵,将拦路机关扫得粉碎!
水镜乘坐那辆机关朝后退去,轩辕剑于高处停了飞转,“铮”的一声金铁交鸣,响彻天地,落将下来,将那巨屋牢牢钉在地上!
机关屋轰然爆开,在剑气下炸得粉碎,天顶那飞翔机关鸢终于一个俯冲,堪堪射了下来。
轩辕巨剑抽离地面,剑锋斜斜指向天顶。
机关鸢张开鸟喙,喷出一只牛型黑头,冲向轩辕剑!
就在交锋的瞬间,城中再次飞出一道白光。
浩然脚踏飞剑,一手揪着徐福衣领,另一手箍住白起手腕,冲向战场中央!
万人齐声惊叫!
浩然深深吸了一口气,在机关鸢与轩辕剑的中点猛力一蹬飞剑,来了个急刹车,借力将徐福甩向轩辕剑!
白起一袭长袍在风里飘扬,半空中将落未落时,浩然松了手。
温润玉光笼罩浩然全身,光芒一闪,现出巴掌大小的一具玉钟,白起手臂一长,将玉钟抄在手心。
白起开始下坠。
徐福手脚在空中乱挥,被抛向轩辕剑,崆峒印神力倏然铺开,令那剑势缓得一缓。
机关鸢双翅疯狂拍打,那一瞬间,白起转身,扬手朝着扑来的机关鸢一振!
“当——!”
机关鸢躯体在东皇钟的威力下碎成粉末,黑火怒嚎一声,冲向天际!
神农鼎飞势未消,冲向白起,狠狠撞在其胸口处!
白起哇的一声吐了口血,反手紧攥着神农鼎摔了下去。

第41章 各回各家

东皇钟,轩辕剑本非凡物,仅是仙人法宝,凡人随意发动亦能将全身元气抽干,更何况开天辟地顶级神器,用白起之力催动?
白起鲜血狂喷,一身真气尽散,勉强挣扎着爬起,手中兀自紧攥着神农鼎足。
白起一手捂着胸口,艰难地抬头,望向匆匆奔来的子辛。
子辛停下了脚步,二人对视。
白起的唇动了动,道:“我虽不及你们仙人,但也能……”
地上那玉钟温润光华一收,浩然吁了口气,白起登时摔了下去。
浩然忙伸出一手揽着白起的腰,朝子辛道:“怎么?想硬抢不成?”
子辛倏然间铁青了脸,定定看着白起。
浩然怒喝道:“愿赌服输!现在要硬抢了?!”
子辛若是恃强硬抢,白起与浩然却奈何不得他,然而子辛喘息数秒,冷笑着点了点头,双手握拳,不住颤抖,显是一诺千金,再不寻浩然与白起的麻烦。
子辛平抬手臂无意识地一挥,显是怒到极点,于墨家数万双眼睛的注视下转身离去,浩然闭上双眼,叹了口气。
然而下一刻,城外平原处大地震动!
墨家还未来得及收拾残兵,无数人便转头西望,那瞬间,排山倒海的军队冲向邯郸外平原!
“秦军——!”
“秦军来了!”
“怎么回事?!上党那边为何没有军报?”浩然喝道。
城内传来三声紧急钟响!
幸好那只是秦军的先头部队,墨家机关登时朝邯郸涌来,无数人惊慌失措,城墙高处士卒奔走,乱作一团!
“开城门——!”城中有人喊道:“放墨家进来!”
又有人高喊:“秦军要来了!”
浩然勉力扛起白起,吼道:“徐福——!”
徐福站在旷野中央,朝西面看了一眼,继而神智恍惚地跟随浩然撤进城内。
上万赵兵仓皇从邯郸四面八方集合,如临大敌地扼守住城门,墨家再顾不得神农鼎,一举撤入邯郸城内。
大门缓慢合拢。
排山倒海的秦军手持利弩,逼近了邯郸!
城门缓慢合拢,仿佛千万年的铜兽,发出长声低吟。
“徐福太傅还在外面——”一声焦急的稚童声音倏然间穿透了无数人的喧哗,清晰地传至浩然耳内。
那一瞬间,无数的画面扑面而来,浩然停下了脚步。
姬丹被刺客挟制的瞬间,焦急喊道:“师父救命——”
嬴政涨红了脸,忍气吞声道:“太傅教训得是。”
姬发兴奋道:“若真有那天,打死我也不敢杀殷受德,都交给师父……”
浩然轻轻叹了口气,继续朝前走去。
城门处开了一条缝,浩然数人进城,大门砰然关上。
秦军虎视眈眈地围住了邯郸城,郭开紧张喊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不闻李牧将军回报?”
那时间近十万亲兵整队列于邯郸城外,各自卸剑,脚踏巨弩,扯开铁弦。
近百赵国大臣纷纷来到城墙高处,韩晶一手拉着赵迁,匆匆站于城楼中央,难以置信地看着邯郸平原上数以万计,密密麻麻的秦军。
子辛快步跃上城墙,审视城外敌人,沉声道:“杨端和绕过了上党?李牧会全不知情?”
郭开已惊得全身发悚,一把揪着浩然衣领道:“快想法子!该如何应对?!你二人前番才坦言担保,西秦绝不会攻赵,如今怎成了这局势?!”
军阵排开,二将策马奔出,杨端和驻马立于旷野中,朗声道:“韩境至此,赵地俱已降秦,杨端和奉秦王之命前来,着令赵氏一脉,休要负隅顽抗。投降罢,饶你邯郸二十万人性命。”
浩然将白起放在城墙内沿,让他坐好,方举首眺望敌军。
浩然道:“杨端和身边那人是谁?”
子辛摇了摇头,看了浩然一眼。
郭开颤声道:“那人便是秦国新任太傅,名唤金先生。”
“金先生?”浩然与子辛俱是莫名其妙。
浩然清了嗓子,道:“杨端和?!钟浩然在此,不怕死的来攻就是。”
杨端和听见浩然之名,竟是不由自主地心头一惊,下意识便要策马逃跑。另一人却猛然大笑。
笑声一出,浩然与子辛登时惊得色变。
“师弟!好大的口气!划下道来——!”闻仲之声恍若雷霆,子辛惊得失了分寸,纵观茫茫天地,朗朗乾坤,轩辕子辛平生最怕的便是此人。
然而子辛还未作答,闻仲却已抬手一扬,吼道:“速速出降——!”
怒吼声后,是破开天地之气的凛然一鞭!
金鞭威光化作无边无际的浩瀚气海,破开了虚空,排山倒海地冲向城墙。
“不好——!快躲!”浩然惶急喊道:“那人厉害得紧!”
邯郸城头,诸臣抱头鼠窜,闻仲惊天一鞭飞至,竟将城门高处的木楼抽得瓦飞柱散,哗然解体,朝后斜斜倒去。
木石纷飞中,灰尘漫天,轰的一声巨响,天地静谧。
韩晶已不知被气浪掀了去何处,砖砾间现出吓得呆了的赵迁,双目愣愣望着城下大军,不知哭,也不知逃。
又一鞭飞至!
徐福“啊啊啊”地叫着,横里飞出,将赵迁推开,金鞭悍然之力击上崆峒印宝光,将其抽得炮弹般飞进城内!
“徐福!”浩然推开压在身上的砖瓦,又急又气,冲上城头。
“师弟,你太多管闲事了。”闻仲冷冷道。
“让开——!”
紧接着又是横亘旷野的狠狠一鞭,赵迁身前再无人能挡,恐惧的双眼中现出咆哮巨龙般飞来的金鞭。
刹那间天地俱寂,镜心通明,心开天籁,浩然瞳中映出皓皓长空中肆虐而来的雷霆金鞭,左手将赵迁朝身后一扯,右手于身前虚虚划了个半圆。
准之又准地揪住了那鞭梢。
“我的正气回来了?”浩然闭上双眼。
下一刻,充沛的天地元气朝鞭上疯狂涌去,一声钟响,将雌雄金鞭震得粉碎!
“小鸡蛋?我说……小鸡蛋。”
“……”
“铜先生,学生叫姬丹。”姬丹捧着丝瓜条,俊脸涨得通红。
铜先生满意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日,不知趣。”
姬丹咬牙切齿,用丝瓜条在铜先生本就十分干净的脖颈,肩膀上来回摩擦,铜先生的皮肤被摩得发红,泡在热气腾腾的大木桶里,熏得全身通泰。
姬丹道:“是人不教,不知义……”
铜先生道:“你可知何谓启灵?”
姬丹茫然道:“启灵?”
铜先生抬起湿淋淋的白皙手指,于空气里虚化了个圈,而后道:“万物有其灵,教之,乃是琢其形,棒喝之,乃是启其灵。”
姬丹听不懂,极疑惑地摇了摇头。
铜先生道:“有的人,你教得再多,他只知学,不懂变通,譬如那位秦国天子。”
姬丹心中一动,道:“先生也知道?”
铜先生朝姬丹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又道:“嬴政此人,学得再多,那脾气怎就没有丝毫改变?为师者只懂一昧地教,不知何时令其‘悟’……”
姬丹疑道:“悟是什么意思?”
铜先生漫不经心道:“李耳称之为‘福至心灵’,西方教则称之为‘当头棒喝’,黄帝那厮则称之为‘五识通灵’……”
姬丹完全没有注意到“黄帝那厮”这等用语的彪悍程度,只听得一头雾水,铜先生方解释道:“凡物欲通天,必经之路都需悟得自己的道,纵然是天地神器,亦不例外。包括你的两位神器师父。”
姬丹好奇道:“先生启灵了么?”
铜先生煞有介事点头,姬丹又问:“如何启灵?”
铜先生道:“七宝笃林中,我坐修道法,百日后,一片竹叶离了枝头,睁眼瞬间,那叶轻飘飘于我面前划过,心开天籁,便悟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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