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齐厦格外感慨,上午几场戏排下来的休息时间,看着贺骁朝他走过来,齐厦眼神越过排练厅里许多人默默跟贺骁对视,但也没走过去,而是转身自己进了旁边的道具室。
他进屋没多久,门很快被贺骁推开,齐厦丢下自己在外边一贯的矜持,上前一步,双手环住贺骁的脖子,人贴在贺骁怀里。
贺骁微怔,随后伸手箍住他的腰,“刚才谢我什么?”
齐厦头埋在贺骁脖子旁边,由衷叹息:“有你真好。”
贺骁侧过头,嘴在齐厦浓密乌发间蹭了蹭:“我哪好?”
齐厦一怔,略微推开贺骁,眨眨眼,花了一分钟组织措辞。
在本人面前把人从头到脚夸一遍难免不好意思,但他面对的是贺骁,于是齐厦努力忽视心里头那些局促,很认真地回答:“有求必应,值得信任。”
说着说着,齐厦脸发热,“而且……很吸引人。”
贺骁眸色渐深。
齐厦哪看不出他这样就是动凡心了,只怪自己说得露骨,于是话锋一转,故作正经地说:“说起来,咱们第一次见面你就帮了我的忙。”
贺骁这倒是觉着奇怪了,“哦?说来听听。”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当齐厦的面扛走魏央央,还连带着让齐厦本人惊吓一场,何来帮忙之说。
齐厦想着下边的话好像也有些不对,无奈都已经陈述到这了,只能接着讲下去。
他犹豫着说:“那种酒会我是很不耐烦参加的,你来那么一下立刻解放我回家,简直就像小时候不想上学,突然挂了橙色风球。”
贺骁想笑又笑不出来,点下头,佯装无奈地说:“我等于十级以上台风,就当你在夸我吧。”
好好表白弄成这样,齐厦自己简直不忍直视,但细想想他也没说错,贺骁在床上那可不就是十级以上台风。
但是让人更加不能直视的还在后头,几天后齐厦回家路上在车里拿手机刷微博,刷着刷着,突然看见某号称他脑残粉的某博主发的一条长微博,名字他一眼掠过,后边内容太显眼:
神秘保镖x齐厦(下克上,忠犬攻x清冷女王受)。
齐厦经常视/奸粉丝微博,拜他粉丝中腐女人数众多所赐,齐厦连前攻后受都十分清楚,看到女王两个字,齐厦浑身一哆嗦,心想这人设崩得太厉害了。
只是这神秘保镖说的是谁?经常贴身跟着他的保镖只有贺骁一个。
齐厦眼光下意识地朝贺骁望过去,贺骁跟他眼神对上,“怎么?”
齐厦握着电话的手立刻垂下,轻咳一声,“没什么。”
幸好他保姆车后座是两个独立座椅,中间隔着二十公分的距离,他手机屏幕不容易被贺骁看到。
贺骁冲他笑了下,眼神很快转向窗外,这时候路上车多,场面乱。
齐厦见状,拿着手机继续看。
还好,这次没有开篇就上肉,作者妹子先是用一个情节描述他们之间的关系:保镖在外面各种尽忠职守,对“女王”齐厦的话无不服从……
他接着往下瞧。
故事里保镖为救“女王”齐厦受伤,“女王”齐厦给他涂药,有一段描写特别细致,“女王”齐厦修长的手指在保镖结实的背上游走,保镖的背肌肉猛地收缩,似乎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这一个动作足足写了五六百字,然后涂完药,“女王”齐厦把东西扔到一边,用一个非常优雅地姿态在沙发坐下,眼神清冷地望着保镖:“你要什么奖励。”
保镖思索片刻,在他面前半蹲半跪下来,终于诚实地说:“我想要你。”
“女王”齐厦扬起下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保镖固执地说:“我只想要你。”
“女王”齐厦没出声,翘起的一条腿,脚尖把保镖的下巴挑起来。
保镖托着他的脚,在他脚背上落下一个吻,无限迷恋。
“女王”齐厦冷冽的眼里终于漾过一丝波澜,他光着的两只脚在保镖面前立定,高傲地说:“站起来。”
保镖也站起来了。
“女王”齐厦手指落在保镖肩头,游弋到伤口,接着用力按进去,“你好大的胆子。”
保镖高壮的身子铁塔似的立着,纹丝不动。
“女王”齐厦手解开保镖的裤扣,然后保镖把他抱到床上,接下来……
全是不可描述。
整篇文一句话概括,忠犬保镖对“女王”齐厦的话无不服从,晚上一上床就自动化身成狼。
齐厦极力忍着羞耻感,在车上把后边约摸两千字的大餐都看完了,还看得浑身燥热。
贺骁一转头就见他脸颊飞红,连鼻尖上都在冒汗,立刻伸手摸他的手,“热?”
齐厦掌心还握着手机,这时候手指动了动,左手很快把电话抽走揣回兜里,佯装无事地说:“还行。”
贺骁这下发现不对了,“刚才在看什么?”
齐厦想都没想,“肉……”
贺骁意味深长地问:“肉?”
齐厦又快被自己蠢哭了,转头对上贺骁幽深的目光,“我是说……食谱。”
贺骁笑笑,没再说什么。
齐厦觉得这次连他的粉丝都把他的配对对象弄清了,可偏偏就有人拎不清。
次日早晨吃完早饭去车库碰贺骁,沈邵捷又跟着他出来了。
齐厦被叫住有几分不悦,很直接地问:“你为什么每次都得在这个时间在院子里跟我说话?”
沈邵捷对他的冷淡浑不在意,说:“我那天话还没说完,《离亭宴》是我二叔写给你的,但绝不是因为身边只有你给他当原型。”话说到这就收住了。
齐厦对他卖关子的样子很是不耐,说:“我走了。”
但脚刚迈出去,胳膊就被沈邵捷拉住,沈邵捷暧昧地说:“我二叔他最后几年心思不在魏憬铭,而是在你身上,你知道吗?”
简直天方夜谭,齐厦抖开他的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胡诌什么?”
沈邵捷早料到他会发火,于是说:“我有什么理由骗你?”
齐厦大怒:“你怎么能拿已故的人开玩笑,你知道你在侮辱谁吗?”
沈邵捷:“……”在意你怎么就是侮辱他了。
齐厦这时候一脸生人勿近的愤懑,沈邵捷定定神,很诚挚地说:“我前些天是不小心说出来的,你没听明白,但我看贺骁也算会到那么点意思了,我现在跟你说透是为你好,要不我叔的东西我拿走吧,免得贺骁介意。”
听到贺骁的名字,齐厦脑子立刻忘记深究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茫然而又冰冷地问:“他介意?”
沈邵捷见有戏,“你想想,有个喜欢他的人死了,贺骁还一直把那个人的东西留着,你介意吗?”
大醋坛子齐厦:“……!!”
但转念想想,齐厦大怒道:“那我应该先把你扔出去。”
沈邵捷一愣:“想不到你这么忘恩负义。”
也就是沈邵捷这句话说完,齐厦听到窸窣的脚步声从身后来,回头见是贺骁,他立刻脑子抽空,一时忘了怎么反应。
贺骁在沈邵捷面前站定,眼神非常平静,但开口时话音透彻刺骨冰凉,“再说一次,谁忘恩负义?”
沈邵捷心里发毛,勉强笑下:“我是说……”
但没等他继续说下去,贺骁突然抬腿一脚踹在他的胸口,沈邵捷惨叫一声,人猛地往后摔倒在庭院的绿篱黄杨中。
齐厦大惊,“……”
贺骁高大的身子立在齐厦旁边,对狼狈倒在树丛中的人说:“再管不住嘴就滚!”
说完手伸到齐厦头顶替他撩平一撮翘起来的头发,温柔地说:“走吧,上车。”
齐厦嫌弃地看一眼半分钟内过去还没爬起来的沈邵捷,跟在贺骁身边,“好的。”
齐厦不知道沈邵捷早晨胡说的话贺骁到底听到了多少,虽然沈邵捷的话真假不可考,而且就算是真的,他自己心里头也半点鬼都没有,但齐厦自己是个特别拈酸的个性,换位思考一下,决定还得跟贺骁说明白。
于是时间就选在当天晚上,两个人一起回房间后。
贺骁进去第一件事就是脱外套,齐厦跟在他身后,给他把大衣接住,挂在自己臂弯,说:“我们谈谈。”
齐厦的语气非常郑重,贺骁立刻转身,看见的就是自己宝贝儿一脸肃然。
贺骁以为真出了什么事,于是把齐厦胳膊上的大衣拿下来,搭到一边椅背上,拉着齐厦的手把他拖到沙发边,自己坐下,让齐厦面对面跨坐在自己大腿上,“你说。”
齐厦思忖片刻才开口:“沈邵捷的话不可信,沈老师年纪跟我爸差不多,我跟他之间是完全清白的。”
毕竟当年他在沈老师家住了那么久,突然爆出沈老师喜欢他,不知道情况的人听信了难免觉得他们有什么不清楚。
贺骁这才弄明白齐厦心里还挂着这事,毫不迟疑地说:“我相信你。”别说这事真假存疑,就算是真又如何?
虽然他的确不喜欢齐厦被别人觊觎,但就算齐厦真有过情史,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他喜欢齐厦就会接受爱人的一切,这是一个男人该有的肚量。
齐厦又不自在地说:“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
心尖上的人巴巴地找他表示忠诚,贺骁心软如棉,大掌抚过齐厦的后脑:“我知道。”
齐厦还嫌不够坦诚似的,眨眨眼,“连暧昧都没有过。”
贺骁心想齐厦这人要么不给,要么全部,你让他跟人暧昧,也真是跟他为难。
这只鹿跟他投诚的样子都有些笨拙的可爱,贺骁又被他萌到了,手往下移到齐厦后颈,把人拉到自己前边,忍不住亲了下,“我知道。”
亲完齐厦顺势就依到贺骁肩膀,“我演《离亭宴》其实是因为我喜欢这个剧本,要是不喜欢,即使是沈老师写的,我也不会演。”
“嗯,”贺骁应了一声,接着从自己兜里掏出电话,单手刷地划开屏幕,点开微博,“现在我们聊聊这个。”
贺骁新申请的微博号,完全是因为齐厦喜欢用小号在微博上撒欢。
而他翻出来的这条,下边齐厦用小号点过赞。
齐厦顺贺骁手一看,“……!!”顿时思维卡壳脑子短路,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
屏幕上是一条长微博,除去名字,后边清楚的一行大字:神秘保镖x齐厦(下克上,忠犬攻x清冷女王受)。
贺骁眼神深沉地看着齐厦,这深沉里头还透着似戏谑的笑。
被他发现自己看了他们俩的yy小黄文,齐厦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思维:“我……手滑。”
贺骁手机摊在手心,另一条胳膊揽住齐厦的背,“那就一起看看写了什么。”
齐厦羞愤欲死:“……”
但看着看着,两个人都笑出来了,关键有些描写放别人那没什么,套到自己身上就觉着逗人。
比如里边写齐厦光着脚,“一双莹白的足”。
贺骁手伸下去给齐厦把袜子脱了,“我看看是不是。”
齐厦脚心被他抠到,痒得在他怀里笑着挣,“你还小儿手臂粗呢?”
贺骁手机撇一边,两手托着齐厦的臀果断把人抱起来,“那去床上让你看看到底有没有。”
齐厦心里头一热,但又有些忍俊不禁,双腿本能盘住贺骁的腰,两个人那儿贴着,他清楚地感觉到贺骁硬了。
转瞬两个人到了床上,齐厦在放飞自我的路上飞速狂奔,他说着小黄文里头女王齐厦的台词,“你要什么奖励。”
贺骁压住他,扯开他衬衣扣子,从善如流地回答,“我想要你。”
齐厦眼睛望着天花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贺骁嘴啃到他脖子上了,“我只想要你。”
齐厦喘息不停,“你好大的胆子!”
窗外夜色撩人,很快房间里头只剩下此伏彼起的粗重呼吸声……
第四十三章
可能是被奇特的情趣刺激,也可能是这些天一晚一晚贺骁循序渐进的手段最终有了效果,这晚上齐厦身体被打开到最大的程度,贺骁上次进不去的第三根手指终于进去了,而且让齐厦无法轻易相信的是,男人竟然真的可以只靠那一方面的刺激获取高/潮。
云歇雨毕,他伏在贺骁身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贺骁布着粗茧的手掌覆在他精实光滑的后背,语气透着些满足的笑意,但声音还带着情/欲的沙哑,“看来这肉吃的有功,以后多多益善。”
齐厦思维还停滞在自己只被几根手指头在后面弄就射出来的事实回不过神,这会儿也没说话。
但贺骁突然提到肉,他就想到先前吃的肉,脑回路又以一个神奇的弧度弧度抛送出去。
妹子们写的东西里头人就那么天赋异禀,小儿手臂粗说进去就进去了,怎么他们就不行?
于是他毫无意识地说:“都是骗人的。”
贺骁低头看着他垂下的眼帘,“哪骗人?”
齐厦说:“就是……”话讲到这,对上贺骁的眼睛,立刻打住了。
总不能说他没被真枪实弹地上,自己还十分遗憾吧。
他眨眨眼,脑子灵机一动,“就是……我哪有她们写的那么颐指气使,不可一世。”
贺骁笑了,放在他背后的手微微收紧,“你也可以有。”
齐厦一愣,问贺骁:“你喜欢这个调调?别人用脚尖挑你下巴。”
贺骁手在他背上轻拍两下,“别人敢那么干我打穿他的脑袋。”
齐厦无故觉得心沉下来,那不就是了。
但很快贺骁收回手,托起他的手把指尖送到嘴边印下一个很轻的吻,接着温和而深沉地说:“可你是贺大壮的齐小萌,你用哪碰我我都高兴。”
齐厦没说话但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脸贴在贺骁肌肉厚实的胸口,“嗯。”
他们如今就算是热恋期了,离开家对着外人的时候虽然有意克制,但恋爱狗的酸臭味还是时时刻刻地散发出来。
魏央和齐厦不一样,话剧排着,其他宣传活动也没耽搁,她忙起来一连十来天在剧团见不着人,所以十二月初回来的时候见到齐厦的第一句话就是:“齐老师气色真不错,看着就知道被滋润过。”
齐厦大惊之后就是赧颜,现在小姑娘到底怎么了,张口就来得起荤话。
他脸色红了白白了红,拙口笨舌,想还嘴一时找不到词。
贺骁站在一边沉声问自己妹子:“哦?你觉得我气色怎么样?”
贺骁眼神里头透着的威严压迫毫不遮掩,魏央干脆冷哼一声不理他了。
她转头问齐厦:“上次的话你给我带到沈邵捷那了?”
齐厦嘴张了张,怕她继续被沈邵捷钓着,于是不知道怎么说。
魏央又问,“当天就带到了,是吗?”
齐厦看一眼贺骁,只能点头。
魏央豁达地一声笑,十分爽利地对齐厦说:“放心,他耍手段钓我我早明白了,我以前瞎了眼才看上他。也怪我自己蠢,他优柔寡断我当他思虑周全,他畏畏缩缩我只当他为人谨慎,完全没看出来他是个什么货色。”
她说完就摇曳生姿地走了。
终究是贺骁的妹子,齐厦看一眼贺骁,认真解释:“我不是故意不告诉她的,只是这是他们两个人?8 氖拢蚁M蛏劢葑约合蛩狼浮!?br /> 同样一句话,终究是有血缘的妹子,魏央能长进得聪明点,贺骁心里头不是一点安慰都没有。
他对齐厦说:“我明白。”
但心里头想着另外件事,魏央都能看住沈邵捷不靠谱,如果自己的猜想是真的,背后那位究竟为什么选这样的货色到他们面前来完成那样艰巨的任务,仅仅因为他要的东西跟沈老师关?
齐厦在十二月的周末有一天休息,沈邵捷就是这天动手的。
大清早,贺骁感觉到手机在床头振动便立刻清醒,伸出胳膊拿起来一看,小心地把另一条手臂从齐厦身子底下抽出来,再掰开齐厦握住他某个部位的手指,轻手轻脚地下床,飞快地套上衣裤,出门就往阁楼上去了。
大步跨上楼的时候他听见外边有警笛响,贺骁推开门,昏暗的屋子里头好几个剪视屏,保镖a回头见是他:“鱼上钩了。”
贺骁问:“外边怎么了?”
保镖a说:“临近别墅遭贼。”
贺骁没说话,在监视屏前坐下,那天当胸给沈邵捷一脚,固然是想给齐厦出口气,但还有一个理由:这人要真是幕后黑手派来的,耽搁这么久还没行动,他得给沈邵捷加点压,毕竟沈邵捷招人烦,总不能一直让他待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