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有缘人完本[耽美]—— by:张现欢
张现欢  发于:2016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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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家的狗吗,这么大了?”
“是啊。越长越变样了。原本棕色的毛,现在成了黄白色。”
安定原本想把背在身上的包放在车架上的,现在被狗霸占了,只好继续背在身上。
安定坐上车,安好开着。两人一狗往家驶去。
“这狗怎么养成了坐车的习惯了?”坐在车上,安定问安好。
“谁知道了,现在只要家里人推电动车,它马上就跳到车上,赶都赶不走。”安好饶有兴致地说着关于狗的趣事。
安定家的房子是个两层小楼,房子的东边紧挨着厨房,这边的人习惯把住的地方和厨房分开建。到家的时候,安定的妈妈张旭萍正站在厨房门口。
“把东西放下,过来吃饭。”张旭萍说,然后抬头冲楼上喊道,“正邦,儿子回来了,下来吃饭了。”
一家人围着桌子坐下,准备吃晚饭。
“我下午在超市里买了两瓶干红,要不要尝尝?”安好问安定。
“嗯。拿过来吧。”安定说。
安好跑出跑进,拿来一瓶红酒打开,给张旭萍、安定,还有自己的杯子满上。
“爸,你要不要来点?”安定问。
“不要,红酒太淡,没什么味道,我还是喝白酒吧。”安正邦说。
春节假期就从第一顿晚饭开始正式开始,一家人举杯庆祝,有说有笑。
家里的生活是安逸的,安定每天看看电视,逗逗狗。安定的爸爸,安正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钓鱼,农村的水比较清,没有污染,钓上来的野生鲫鱼直接留着家里食用。
除夕这天,天气晴朗。
拜过先人,吃完午饭,安定对安好说:“下午我们去钓鱼吧。”
安好一听,来了兴致。两人收拾好了渔具往河边走,家里的狗欢乐地跟在后面,尾巴竖得老高。
安正邦不放心,在两个儿子到达河边没有多久,他也跑了过来。
“怎么样,钓到没有?”安正邦问。
“刚把钩放下去。”安好说着,扯动杆子,看鱼有没有上钩。
“要撒点鱼食。”
“撒过了,不过不多。”安定说。
安正邦又在一处撒了好几把鱼食,把安定手里的鱼竿接了过来,调了调浮子,把钩甩到喂鱼食的地方。安正邦把一切安排妥当了,转身回去。
“小狗,回去。”安正邦唤狗。他家有个习惯,不管多大的狗都叫“小狗”。
狗蹲在安定的身边,竖着耳朵,抬头瞧着安正邦,就是没有起身的意思。
安定看着狗,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家狗有点儿恃宠而骄。要知道他爸以前也是个暴脾气,话不多,但也说一不二,最近几年脾气倒是越来越好了,年过半百,两个儿子长大成人,心胸也开阔了。
——
前一天晚上,安好闲外面太冷,怕把狗冻着,在家里翻出了一个纸箱,将箱子里塞了几件旧衣服,放在二楼客厅的沙发旁边。又把狗带动楼上,抱到纸箱子里。狗倒是聪明,知道是为它安排的,理直气壮地睡在纸箱里。就冲狗这个聪明劲儿,安正邦破天荒地没有反对,他说:“这狗聪明。”
“还是把它赶到外面去吧,睡在楼上多脏啊,也没洗过澡,下午还看到它在田里跟其他野过来的狗乱跑,把人家的麦苗都打掉了。”张旭萍有点嫌弃。
“妈,让它睡在上面吧,外面怪冷的。”
张旭萍想赶狗,被安好难住了。
“正邦,你管管你儿子。”张旭萍朝躺着沙发上开电视的安正邦说。
“由他去吧,高兴就行。”安正邦一副不关心的样子。
张旭萍只好作罢,“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狗屎拉在家里,你们收拾。”
安定洗漱完,坐到沙发上,见狗眯着眼睛,自在安详。于是把手伸到了狗窝里。“狗身上真暖和。”
“是吗?我看看。”安好把手也伸了过来。
狗被两人招惹得没有脾气,索性翻过身来,等着有人给它的肚皮挠痒。
狗还是没有辜负张旭萍所望,早上打扫的时候,她在楼下的墙角发现了狗屎,还有尿迹。
“安好,把狗屎打扫掉。”张旭萍跑到安好的卧室,把他叫了起来。
“半夜,狗叫了好长时间,没人理它,估计自己下楼解决了。”安正邦给狗找着理由。
——
安定和安好不愧是兄弟,都是不适合钓鱼的,在河边站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把鱼竿搁在一边。冬日的河边确实有点冷,凉风吹在脸上,让人不禁打寒颤,枯萎的芦苇处在河边,时不时地摇曳两下。
这样的人在这样的天气注定钓不到鱼,一个小时后,两人收拾了渔具,拎着塑料桶回家了,水桶里只有一条小鱼,还是安好钓的。
没有钓到鱼,一点也不影响过年的心情,晚上七点时,在爷爷奶奶那边吃完了团员饭,安定和安好就提前回家了。
鞭炮声此起彼伏,响彻天空,狗被这一声接一声“砰砰”声吓得不轻,躲在安定的脚边赶都赶不走。
安定倒也惬意,坐在沙发上给同学和同事们发祝福信息。
——
陈颢:“晚饭吃过了?”
安定:“吃过了。你了?”
陈颢:“还没,饺子刚下锅。”
安定:“你们那边吃饺子啊,我们这边过年没有吃饺子的习俗。”
陈颢发了一个疑问的表情,“春节不吃饺子吃啥。”
安定:“大鱼大肉。这两天都有点胖了。”
陈颢:“公司的微信群你看了吗?”
安定:“没有,我没加公司的群。怎么,开始发红包了。”
陈颢:“屁啊,老李跟赵博士吵起来了。”
安定:“不会吧,老李脾气那么好,一般的事都会忍着的。这次赵博士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陈颢:“你说,赵博士也真是的,除夕晚上还逼着老李发邮件,总结仪器在美国的安装情况,这不是有病吗?老李说,赵博士瞎指挥,不会管理。两人就掐上了。”
安定:“确实过分,迟两三天发邮件会死啊?不过赵博士最不喜欢听别上说他管理不行,尽管这是事实。”
记得又一次开会时,邵晴抱怨加工商不能按时交货,管理不行时,安定明显看到赵文涛面露尴尬之色,敷衍的笑也特别不自然。
陈颢:“你是没看到,我们都不敢插嘴,就周姐蹦出来火上浇油,说什么,坚持赵博士的领导。笑死人了。”
安定:“周姐就是那人,喜欢关键的时候出来表忠心。不过,也不能怪,如果没有赵博士在无锡这边开公司,她现在估计只能干普通阿姨干的工作了。”
陈颢:“是啊。不跟你聊了,饺子熟了。春节愉快。”
安定:“春节愉快。”
放下手机,安定觉得一阵好笑。
☆、酒吧
大年初一是个分水岭,年前的小日子是轻松的,正月的这几天确是难熬的。农村人习惯了走亲戚,请客吃饭,小时候还好,现在的年纪,安定接受不了,七大姑八大姨总是八卦地问找对象,啥时结婚之类的问题,二十多岁没有对象似乎成了大家讨论的焦点。这两年,安定从来没有如此地被关注,以致下不了台。去年有个亲戚喝高了,为了给安定压力,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安定500块钱,说是再不带个小姑娘回来,就是不给他面子。安定想,今年得躲着他。于是盘算着早早离家,安定原本想买初四的票,张旭萍不同意,家里那么多菜,多等一天再走。安定拗不过,只能买初五早上的票。安好本来也想跟着安定一块回无锡的,硬是被张旭萍拦下了,这次安正邦表示支持。
其实,安定也就早来了两天,公司初七上班。安定没有直接回公司附近的宿舍,而是去了在广益星苑那边的家。过年回老家,这边家里的冰箱都被收拾空了,附近的店铺还都没有开业,找个地方吃饭都不好找。安定是在家乐福超市,买了些面条,对付午饭。
热闹时,嫌人多嘴杂。一个人时又觉得孤单无聊。人在无聊时,都是会胡思乱想的,安定也不例外。晚上,安定躺在床上,想起了陈颢,他现在应该跟唐娟那个女人双宿双栖吧,想着想着,思路就跑偏了,心头有阵醋意的痛。安定又想起丁伟,那个能把自已一眼看透的家伙,不会还在KTV做少爷吧,那种娱乐场所应该有很多俊男靓女。想到了娱乐场所,安定记起了之前骑车路过的酒吧,叫什么来着的?对了“尚菲雨”,当时还有两个男的在酒吧门口接吻。想了这里,安定不禁紧张而兴奋起来。
安定决定到酒吧里看看,他之前没有去过酒吧。
让他惊喜的是,百度地图居然定位到了这家酒吧。上次只是无目的地骑行,并没有确认酒吧的地点。安定穿戴整齐,骑了家里的自行车往酒吧方向驶去,他原本想打车的,但怕被的哥记住自己,他想那种娱乐场所有很多人会打的过去,的哥自然是认识的。就像《太阳黑子》里的的哥杨自道,他对世纪末酒吧可谓是轻车熟路。安定还没有决定把自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不喜欢别人对自己的人生指指点点。
进了酒吧的大门,里面的音响播着激情的音乐。正对着门的地方是个吧台,吧台的东、西方向摆着桌椅,最里边有个T台,估计是表演用的,头顶上挂着各色的彩灯,随着音乐闪着律动。
“老板,恭喜发财啊!”春节期间,安定经常把吉祥话放在嘴边。
“新年好。先生,你一个人吗?这么早就过来了。”酒吧老板见来人是个新面孔。
“一个人,过来看看。”安定留意了一下,酒吧里除了老板和一个伙计,并没有其他人。估计是自己来早了,也是,大过年的基本都呆家里,谁还来这里花天酒地。
“你们这边晚上开到什么时候?”安定问老板。
“你想呆到什么时候就呆到什么时候。”老板说。
安定找了靠墙的一处坐下,老板送来了一份单子,问安定要喝些什么。
“先来一瓶鸡尾酒吧。”
老板收了安定三十块钱,很快就送来了一瓶酒精饮料和一碟蚕豆。因为彼此不熟,老板也没有跟安定过多地搭讪,自顾自地忙去了。
眼前的景象与安定所期待的相去甚远,酒吧里总该有喝酒聊天的人,以及过来搭讪的陌生人,而现在只有自己跟个傻子似的,坐在这里,一言不发。
说真的,安定坐了一上午的汽车,也有些累了,音乐的轰鸣让他的大脑没有办法胡思乱想,他躺在沙发座椅上,尽然有了睡意,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等安定再次醒来的时候,酒吧里已经有了人气,有几个人坐在酒吧中间的圆桌旁K起了歌。
“不想再问你到底在何方
不想再思量你能否归来嘛
想着你的心
想着你的脸
想捧在胸口
能不放就不放”
安定依旧是躺着,听着歌声。你还别说,那人唱得还挺好的。安定是喜欢唱歌的,没事的时候总爱哼上几句,不过各人的喜好不同,上学那会儿,有好几个同学都嫌他选的歌太老了。工作时,倒还好,去KTV唱歌,有人? 嵩奚退牟淮怼I洗喂綤歌,安定一上场就唱了一首崔健的《一无所有》,一下子把大家镇住了。都说安定走得是豪放派路线,而陈颢走得是温情派路线,刘德华和张学友的抒情拿捏得很到位。
毕竟这个地方自己不熟,不然安定会冲上前去吼上两嗓子,排解,排解这撩人的寂寞。
安定躺在沙发上,没有起身的意思。
老板端着一杯热饮摆到安定面前的桌子上,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挺好的。”安定坐了起来,“我没有点奶茶啊。你是不是送错了?”
安定看着面前的那杯热饮,有点狐疑。
“没有送错,他点的。”老板指着坐在吧台那边的一个男人说。
安定看向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也看向安定。安定开口说:“谢谢!”
那男人离得有点远,再配上动感的音乐,他只看到安定的嘴动了一下,其他的没听见。
“什么?”他问。
安定指着耳朵,然后摇摇手,表示自己听不清。
那个男的端着杯子走了过来,老板识趣地走开了。和那男人擦肩时,老板在男人的肩上拍了一下。
“谢谢你的奶茶。”安定朝那男人再次谢道。他原本想请回去,或者给他钱,但又觉得这样太清高了,索性就算了。
“别客气。”那男人说,“你也真牛B,这么吵的地方也能睡着。我还以为你生病了的。”
安定笑了笑,说:“就是今天太累了。不过在这种环境下睡觉肯定会被认为有病。”
安定自我调侃了一句,男人玩笑地接了一句:“这不,我给你送药来了。”
安定笑了,他打量起眼前这个男人起来,短发精神,眉眼间有股英气,开口说话前,嘴角会扬起一缕微笑。一身黑色装束,衬托的整个人成熟稳重。
这样一个男人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单独的来这个地方,安定有点想不通。
“我叫唐义泽,你叫什么?”男人问。
“安定。”安定伸出手跟唐义泽浅握了一下。
“安定!好名字。”唐义泽口里念着安定的名字,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安定听的。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安定说,“唐义泽,听起来也不错。糖衣炮弹任选择。”
“别胡说,义气的义,四声,泽被苍生的泽。”唐义泽纠正道。
安定哈哈地笑了,唐义泽意识到被耍了。大概是眼前这个男人的符合安定的审美吧,他竟然开起了他的玩笑。
“第一次来吧?以前没见过你。”
“第一次来。”
“你怎么春节期间过来?大街上都没什么人,酒吧也没多少人。”
“为了躲避七大姑八大姨的逼婚,提前过来了。你不会也是同样的原因吧?这个时间过来很尴尬。”
“我就是待在家里无聊,过来看看。老板是我大哥。”
“你大哥啊,那我以后得多来,让他酒水给我打折呗。”安定开玩笑。
“别想了,我过来也得给钱。说是防着我把不三不四的带过来喝穷他的酒吧。”
安定又笑了,“你哥真抠门。”
“谁说不是了。”
在这个全国人民都阖家团聚地日子里,安定一个人在无锡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是多么的孤独。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情不自禁地放下了所有的防备。
“啊泽,放炮竹,迎财神了。”老板走过来对唐义泽说。
“走,一起去吧。”唐义泽拉着安定往酒吧门口走去。
夜有点凉,天空一片墨色,月朗星稀,安定和唐义泽一起,点着炮竹,看着烟花。
☆、离世
初六,安定在家里睡了一个上午,要不是因为饿了,他是绝不会起床的。昨天晚上,他很晚才回来。唐义泽说送他,他拒绝了,唐义泽也没有坚持,毕竟初次见面,太过殷勤,会给人居心不良的错觉。
安定是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回到自己租的地方的。依旧一个人,他忍不住打电话给陈颢,问他到无锡没。陈颢说到了。他就约陈颢一起吃晚饭,结果在附近转了一圈,没看到一家开门营业的店面。
“买点东西回去煮吧。”陈颢说。
“好啊。只能去超市看看了。”安定说。
蔬菜摊子像是打战时逃荒后留下的狼藉。安定在超市买菜的地方站了良久,瞠目结舌。陈颢挑了几只青椒装进方便袋,犹豫了少许又放下了。
“就买青椒吧,我再挑两个鸡蛋,青椒炒蛋。”安定说。
安定转身挑鸡蛋去了。陈颢把青椒又拾了回来,让售货员称了。
晚饭很简单,面条配青椒炒蛋。安定觉得人生从荣华富贵到一无所有也就是一念之间。前几天在家还是大鱼大肉的,这两天就吃起了面条来。不过他并不觉得苦,就算是苦他想他也不会在乎。
“你家有人要养狗吗?”安定问。
“怎么,想把你家那条爱坐车的狗送给我?”陈颢反问。
“想得美。我弟弟把那狗当成宝贝,我来无锡的那天晚上,那狗一夜没回家,我弟弟担心好长时间,隔了一天才回来,浑身是泥。”
“既然舍不得,那为什么问我要不要养狗干嘛?”
“那是条母狗,估计上半年就会生小狗。”安定不会好意地笑了笑,“我估计,前天跑出去,也是坐羞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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