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水 第二季完结完本[古耽]—— by:麦桑
麦桑  发于:2016年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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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忘川水
作者:麦桑
文案:
写东西来圈地自萌的成份比较多,简介照样写文再改...因为也不知道会写成什么样的
内容标签:强强 虐恋情深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穆颜,暻洛,段恩 ┃ 配角:暻康,陆莫城,蓝黎 ┃ 其它:
☆、第一章
永丰十年,皇长子介满廿十。暻惠帝托圣祖遗训,立皇长子为太子,执掌上林府,始习国事。
永丰十六年冬至,太子偶染风疾,不治而薨。举国悲恸,百日内禁宴乐婚嫁庆典。
永丰十九年春末,立次子暻盛为太子。二皇子暻盛为人谦卑,才智虽不及皇长子,雄图也不如皇三子暻康,然温顺良善一心为民,想民之所想。仁德所在,故封太子,获百姓之拥戴。
永丰二十一年秋分,赐封三皇子暻康为王,封地述衷。
永丰二十三年,春末夏初两相交汇。皇三子暻康不甘止步为王,遂私与皇五子暻端结为联盟,意图行大逆不道之事。
谋划至此,以财以威笼络部分地方官员,结党营私;设计布局,侵吞公款,克扣粮饷;勾结盐运漕帮,掌控长河南北运输及官盐流通;私设关卡、扶植教派以惑民心、豢养兵将甚至与番邦相互勾结,行事恶劣如此等等。
永丰二十六年,暻惠帝已有察觉,或是朝内有人包藏祸心,只恐此人或是皇子,不便轻举妄动。心中有所不忍,便只暗中派遣沐恩侯协同皇十三子暻洛,暗中调查。
永丰二十七年暮春,十三皇子暻洛行将长河处。时年近入夏,快马加鞭将第一批证物呈至上人处。不料途中沐恩侯穆颜叛变归顺于暻康,致使皇十三子暻洛被逆臣暻康所虏。
永丰二十七年夏,逆臣暻康挟持皇十三子,勾结番邦,率兵北上。番兵骁勇,善骑射,所到之处,守军溃败,防线退避三十里。反贼所到之处,战火纷纷民不聊生。时年至秋,竟已攻入京城近郊,大敌当前无人能挡。
永丰二十七年冬,大雪纷纷天凝地闭,皇二子暻盛愿请自废太子,以缓战事。太子自降,反使暻军心动荡不稳。
永丰二十八年隆冬至,皇十三子暻洛若有神助,竟从叛军层层守备中逃出升天。只可惜行踪不明,生死未卜。然得此消息,京中守备情绪激涨。
永丰二十九年元月,两军对峙于西市口,逆贼暻康买通宫中近卫,预行逼宫。此时,戍边大将陆莫城不知何时已入京城,率骁勇善战戍边大军与之鏖战、叛军溃败,退居京外三里之外,休养生息,以待援兵。
戍边将士乘胜追击,夜袭反军驻地,叛贼溃不成军一败涂地。两军对峙,暻康营前出战。而暻军应战之人竟是消失数月之久的暻洛。
暻康自以为熟知幺弟功底,大意轻敌,遂被暻洛以一柄长枪挑落战马,败于战前。暻康伏降,身后叛军副将暻端伺机妄动,意欲偷袭,命弓箭手暗袭暻洛。被一旁观战的陆莫城飞掷一柄长剑贯穿左胸,当场身亡。
至此,持续近两年的阋墙之战在叛贼之首暻康被生擒之后落下帷幕。其余参战叛贼,就地斩杀,不留活口。有牵连者全部抄家落狱,等候发落。
六月,暻康下狱已逾百日。皇后知晓亲子暻康挟持幺弟,通贼叛国意欲夺权,受惊过度大病一场。请旨愿以三尺白绫一杯鸩酒报答圣恩。暻惠帝不允,只得送她去往仙山,暂时休养一段时日。
永丰二十九年秋,暻惠帝因过度劳累,染疾卧床。病愈后,自觉大不如前,心力有所不能及,因此下诏退位,静养生息。大公公宣旨于朝堂,立皇十三子暻洛为储。
永丰三十年开春之时,皇十三子暻洛即位,改元朔德,史称暻旻帝。
旻帝登基,大行新政。
元年三月既望,新帝登基,举国欢庆。新帝追封明洛夫人为西太后。原皇后,即暻康亲母。她与新帝虽非嫡亲,却也母子情深,更胜亲母,遂赐封东太后。
东太后原先奉旨登仙山伴历代祖先,青灯古佛下研修仁慈之道。愿早斋晚课,为民祈福,为子赎罪,愿暻氏王朝朝纲不乱。
暻旻帝即位后,三跪仙山,东皇太后这才答应回宫。两人仍情同母子,虽感念暻洛对暻康不杀之恩,却不愿再提逆子暻康。
新政初行,恰好已是暮春时节,繁花开尽莺鸟初啼。新帝初登位即颁布法令,开仓放粮,减免赋税。沿用田亩制度,以让战后百姓得以温饱。其次,便是大赦天下。
各种冤假错案无头公案都着人重新审理,以求革新。其余因家贫等原因不得已的犯罪者都已释放,改成劳动服刑。那些秋决处置的重刑之徒也适当放缓刑责。而其间竟也包括了反贼暻康及其纠集的党羽。
赦令大致如下,暻康除皇子名号,余生只可在远中度过,不可再入京城。赐远中王称,薪俸比照王爷,无封地良田,奴婢、护卫等由皇家指派,半年一次轮换。其后代不得入朝为仕。
百年后,远中王位不可延传,其子孙当作平民而论。其余逆反朝纲的一众党羽皆查封宅邸,没收财产,世世代代不得再入京城。违者斩立决。
此赦令昭告天下,百姓只当新帝不够狠绝,与人留后,却不知他真正的想法。
然而这一纸百尺的赦令名单里,却没有沐恩侯爷的名号。穆颜二字,不在之内。
早在那年的帝位之战中,乱臣穆颜早已身亡。暻旻帝明知穆颜罪责当株,却不与其他罪人家属一概而论。而是将给与反贼穆颜的赦免改成一人谋逆,与穆家毫无关联,不予问责。
穆老爷依旧是镇远大将军,穆夫人依然是暻旻帝的至亲姑母。不知是暻旻帝不舍晚年丧子的二老颠沛流离、晚景凄凉,还是他感念曾经的一切,最终舍下的一丝仁慈。
无论是曾经的暻十三皇子,还是现在的暻旻帝,都已经不再是曾经暻洛。少年登基,羽翼未丰却背负起一国之责,火光燃尽后的暻旻帝身上再也看不见旧时模样,举手投足间只剩下帝王的孤傲和落寞。
立储之前的十三王爷就未立王妃,先是因为皇后将暻洛当公主一般养,再来是因为年纪还不到懂事的时候,再后来是遇见了不该遇见的人。
拖到现在,一战之后百废待兴,加之忙于推行新政,暻旻帝只能摒除乱因,一心严于治国,不管其他。此间朝堂之上虽有百官联名启奏,说道根基已稳,当选秀女以填后宫之缺。暻旻帝以“战事不过三年,正是百业待兴,怎可再劳民伤财”,将奏折驳了回去。
那些舌灿莲花的大臣们竟也无言以对。
一拖再拖等到朔德二年,暻旻帝已经年满二十了。新政已上了正轨,战后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大臣们又将后宫应当有主这事提了上来,更有甚者,还托女眷跑到东太后哪里说道。
东太后不问朝事多年,原本不想过多干涉,但来往的人多了,转念一想旻帝已及弱冠。想当年,太上皇这个时候已经有了两个公主一个皇子,暻洛实在是太不让人省心。于是晚定省留了暻洛用膳,又敦促一番。
暻洛只是乖乖应允了会仔细考虑,却也不多说。晚膳过后说了些体己话,就离了东懿宫了。小李子在后边提灯引路,旻帝却是一言不发。
小李子从小就跟在暻旻帝身边,自小一起长大,早先并没有高下之分,暻洛又从不摆谱,打闹起来也没个分寸。他知道暻洛的性子,却不知道为什么变成现在的模样。蠢笨如他都隐隐察觉到皇帝不是不想娶妻,而是不愿意。一副了却余生无爱无恨的样子。
四年前暻洛微服南下,小李子不曾随侍在侧。哪料得了主子消息时,竟是被犯上作乱的贼人挟持了。回过神来,两军已经打得不可开交。
这一仗,老皇帝远不及早做好准备的反贼,打得十分吃力。不知怎的,原本被俘的十三皇子竟从敌军的层层包围里逃了出来,虽身有重伤,却无大碍。往后与戍边大将陆莫城一行将士,一举打下了敌军人马。此后民不聊生的战事才真正平息。
后来,小李子听说虽不知皇帝被乱臣暻康挟持时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时有不知身份的人传信到边北说将有内战请速速赶往京城,还附上沐恩侯爷印信一枚。陆莫城后来就在路上捡到倒在路边草丛里、不省人事的暻洛。
戍边大将军陆莫城将暻洛救回来时他已经昏迷多日了。随军大夫检查一番才发现,暻洛身有遗蛊,多亏有人以一身血净他一身蛊毒,这才救他一命。只是净血是野路子,能不能去干净还是两说。而当时被囚的暻洛为何被抛在荒郊野岭,就不得而知了。
小李子想得入神,没跟上暻旻帝的步子,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皇帝走出好远,又连忙小跑着跟上去,皇帝却停下来了。
“莫城今天回来?”皇帝问他,小李子应了一声。戍边大将军陆莫城是边北的悍将,有他守着,边北就不怕作乱。两年前带着一行将士将反贼杀得片甲不留,前年回去戍边,正好今年赶上回来休整。数数日子,应该是今天到的。
“去偏书房?”小李子忙问,这是皇帝和陆将军的习惯,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去往偏书房长谈。
暻旻帝垂了垂眼,小李子连忙将灯往南边引了去。
果然,偏书房还点着灯,门外就能看见一个虎背熊腰的人影在屋里摇头晃脑写写画画。
皇帝摆摆手让小李子退下不必再等便自己推门进去了,小李子看着门缓缓阖上,心想又是一夜长谈,便令旁的小太监准备参汤和小食,自己熄了灯在偏书房十步以外候着。
暻洛一进门就听那边“哎呦”又惊又喜地叫唤一声,然后甫一抬头就见那人影窜了过来扑上自己。被这么身形壮硕的家伙狠命一撞,都觉得五脏六腑移了位。
“起开!君臣有别知道么?”暻洛虽然这么说,却没推开陆莫城,拍了拍他后背,再一抬眼,就看见不远处一个身着素衣的人垂手而立。
陆莫城哈哈大笑,说着“我一粗人哪懂这些”就从暻洛身上下来了。暻洛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陆尚书可是暻国上下都难找到足以比肩的大学问家,陆莫城可是陆家长子,小时少不得调丨教,他陆莫城是粗人?呵。
皇帝冷哼了一声,这才仔细看到这个两年未见的挚友,更黑也更壮硕了。边北果然不是养人的地方,将人养得越发糙了。陆莫城笑得豪迈,站在灯下,暻洛看见他额上一道新疤足足有三寸长。真是旧伤添新伤。
看来前阵子边北来报,边境战事频发不说,还十分严重。竟还能在暻国戍边主将的额上留伤。
见皇帝盯着自己脑门直看,摆了摆手说,“都是小伤,不碍事,”长臂一捞将身后那个素衣美人拉到了跟前,“你看,你看,我从边北捡回来的美人。来来来,蓝黎,见过圣上?”
“你小子怎么什么人都敢往宫里带?你当我大皇宫是你家后院么?”暻洛狠狠捶了陆莫城肩头,听见自小到大的玩伴哎呦一声,连忙讨饶,这才挑眉瞪了陆莫城一眼,转向蓝黎问道“小伤?”
陆莫城抢着回答,被暻洛抬手捂了回去,“朕说话呢,你还敢插嘴?”
蓝黎这才开口说,“禀圣上,陆将军被贼人偷袭,幸亏躲得快,才保住脑袋。只是昏睡了大半个月才被醒过来的。”蓝黎声音听来有些喑哑,不觉却有些悦耳。
暻洛啧啧两声,陆莫城又讨好的凑过来讨饶,新帝白了他一眼说,“我把你调回京给我当护卫,边北有别人去。正好底下有几个人,我想让他们练练。”新帝登基两年,还没学会摆谱,尤其是在熟人面前,想起来了就用“朕”,没想起来就用“你我”相称。
陆莫城哭丧着脸,却不敢撩皇帝逆鳞,总之回来三个月,总有说道的时候。再说了,边北那个地方,除了自己,还有谁能镇得住?
收拾完这个苦着一张脸的发小,暻洛这才闲下来去细看陆莫城领回来的人。这一眼,不由得出了神。
蓝黎生的一双上挑凤眼眼神迷离,眉峰紧蹙,天生张勾魂摄魄的脸,暻洛心口不由得骤缩了一下。那时的回忆铺天盖地地袭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我又杀回来了!
穆颜没死,你猜蓝黎是谁?
这是架空文,所有的头衔都是借来和瞎扯的,有不适合的地方劳烦提点一下,以便修改。
还有本文中出现的太子和储君的不同之处是,太子需分长幼,求名正言顺。当然长子死得早,那次子顺势递补上去或者是皇后嫡子立太子都是名正言顺的,在同一个起跑线上被亲爹迎面糊熊脸,难怪暻康暴击100点。
所以在本文的设定中,除非前面十个兄长死绝才能立暻洛为太子,所以暻洛不能立太子只能立储。这边的储君是这么一个意思。(鞠躬.gif)
☆、第二章
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是何时见到过的呢?暻洛脑仁疼得发紧,好像有什么小虫子一般的东西,从自己的壳里钻了进去,侵到了最不愿想起的记忆。画面铺天盖地袭来,密集得令人窒息,所有片段走马灯一般轮转,迫使自己想起多年前的许多。
是那个人?暻洛长出一口气,抬手按着隐隐作痛的眉心,只觉得余痛阵阵。时过境迁,在毫无防备的时候又遇见那时的人物,不由得想起那年最不堪回首的心境,疼的不止是身上,连心都皱缩着发起紧来。
陆莫城见暻洛突然地苍白,连忙去扶着暻洛坐下。他犹记得那年战乱,自己捡到暻洛的时候,他只剩一口气。要不是那一口至怒至怨的气吊着,恐怕也活不到今天。也因着年轻底子好,现在看不出什么病态,但陆莫城就怕有什么万一。
正巧外头小太监敲门,陆莫城接了盘子,随手一搁,捧起盘上的汤碗,将参汤递到暻洛手边。暻洛接过碗,只是搁在手上却没动勺子,只是睁大眼睛看着随陆莫城一同进宫的人,指尖不由痉挛一般轻颤几下。
“你想起什么了?”陆莫城皱着眉,问的是暻洛,人却转向那蓝黎,露出一副问询的模样。蓝黎就是他从边北捡来的,喜欢的很,但人说什么也不答应和他在一起。陆莫城担心“她”一个“姑娘家家”容易遇险,心上放不下,就一直带在身边。
“她什么事都跟我说了,我全都知道,这才斗胆带着她上京。你相信我,她没有恶意,那时候她都是被逼迫的。”陆莫城屈膝朝暻洛跪下,背着手挥了挥。蓝黎连忙退到了暻洛看不到的阴影里,也一并跪下。
暻洛好像这才缓过劲,把参汤放回桌上,摸着碗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却忘了勺子还在手上,滑了一下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小李子听见响动,也没敢直接推门。敲了几下,暻洛隔着门应了一声“没事,手滑了而已”,偏书房里就再没听见声,静默到让人害怕。
过了许久,暻洛手指敲了敲实心红桐木的书桌,发出几声闷响,指了指边上的两个座儿,说了声“坐”,然后又朝陆莫城白了一眼,“解释。”
虽说暻洛面无表情还言简意赅到吓人,但陆莫城自小就摸透这人的脾气秉性,知道他虽然冷着个脸,但并不是生气的模样,就又嬉皮笑脸打了几个哈哈,然后乖乖把早先的事情和蓝黎这个人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原来蓝黎生在南蛮小国——灥,会些巫蛊之术。善歌舞。又是异国之人,带些异域风情,显得容颜极盛。偶然被边北番国的大户人家掳做歌伎伶人。再往后暻康与番邦相勾结时,第一次见到了蓝黎。
他曾听闻灥人多半会巫蛊,便将蓝黎带在身边。蓝黎不想害人,却被逼无奈,只得参与进权谋争斗里,沦为棋子。
后来暻康将蓝黎安排进谭少德的筵席里,伺机而动,对暻洛施以绝情蛊毒。所以之后暻洛几次犯病,都是因为蛊毒侵蚀身体导致的。当时暻洛发作过两次,有传闻说,这个绝情蛊只要发作七次,就药石罔效了。
再之后,蓝黎趁着两军交战,把守不严逃了出来,一直颠沛流离到战乱结束。一路逃窜,却怎么都找不到回家的路,最后逃到了边北,又因为边关把守太严,出不了边境,就只身一人在边北游荡。再然后遇见了陆莫城,被人一见倾心,死缠烂打,还直接带上京城。
大段故事讲得陆莫城口干舌燥,暻洛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就不再开口。
陆莫城一时无言,就又莫名尴尬起来。倒是蓝黎自己开口了,“禀圣上,”蓝黎扶着椅子跪在暻洛跟前,“小人答应陆将军上京,不是因为他死皮赖脸缠着我,是为了赎罪。”听到这里陆莫城脸一红,蓝黎继续说道,“在小人家乡,恶意与人施死蛊是犯了死戒,必须以命偿还,在故土神灵面前自裁。多年了,我想回去但却怎么都回不到那里。直到我遇到陆将军,才直到您还活着,这才安心。我只想见一见您,才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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