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好色是一种病,得治完本[耽美生子]—— by:Bishop
Bishop  发于:2016年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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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池敛下眼,微微颔首:“师兄说的是。兰池愿受责罚。”
掌门见他态度倒是诚恳,斟酌一番,最后说:“这样罢。这次你就回苍云峰思过十年,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定要更严谨些。”
其实这根本不能叫惩罚,对兰池而言,思不思过根本没有区别。可见掌门对兰池有多么偏心。
望仙道门上头的长老们交锋了一波,而我们四个就这么安然无恙地走出了青阳正殿。
我已经好几日没有见过浮黎,心情不免复杂,而他也果然没有再看我一眼。是我带他来这人间,那时我还以为,与他一起回魔界,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没想到,我们竟然在这里分道扬镳。
青阳正殿在极高极高的山巅上。凭栏俯瞰,云海翻涌,他身上的白衣,在长风之中飞舞,似乎下一刻就要乘风而起。
这姿态不断提醒着我,他是天人,我是魔,我们之间的距离,远不止眼前这一点。
我恨他,却杀不了他。
我爱他,却不能使他也爱上我。
我不知道这一切的原因,却也只能就此甘心。
“走吧。”兰池走到我身边:“回苍云峰。”
我点点头,正要转身离开,却见兰池向我之前看的方向看去,视线也落在浮黎身上。
我心下觉得不妙,他看不穿我,却未必看不穿浮黎。
然而他只是漫不经心的一扫,就不再看,与我一起回了苍云峰上。
这晚他入定前,忽然问了我一句:“沧昊,你可是有什么事瞒着为师?”

第24章

我想坏了,终于到了算总账的时候。
他双目幽黑,神色难以捉摸,仿佛只是随意地一问,又像是发觉了什么,对我试探。
我心想,既然我即刻就走,也不怕日后暴露,先糊弄过这一阵,便说:“没有,弟子不敢欺瞒师父。”
他目光流连,沉思片刻,又说:“狍鸮寻常被拘禁与内山最深处,绝不是那个弟子所说,见他盗取草药,所以追了出来。恐怕是有人要加害你。所以为师才问你,你寻常可与人有什么过节?”
原来这望仙道门也不是铁桶一块嘛,我还以为这群道士真的跟圣人似的。
我连忙摇头:“弟子入门不到一年,怎么可能与人有这样大的过节?”
他眼中波光明灭,末了叹了一声:“那就是与为师有过节了。”
“师父不要多想,兴许就是一个意外。”是意外才怪,不过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等兰池再次入定后,我隐去气息,又沿着先前走过的路,找到了那片山脚下的湖泊。月上中天,四处寂静,只有成千上万的荧悠悠飞舞着。
我料想这风穴必定在湖底,只是把不准封印是个什么情况,便脱去身上碍手碍脚的衣服,胡乱扔在湖边的草丛里,只穿着一条亵裤,潜入湖中。
虽然我不能动用魔力,闭气一两个时辰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一路潜到湖底,只见下面十分幽暗,只勉强看到一堆乱石,隐约摆成一个我看不懂的阵法。
我再稍稍靠近,这里的封印便像是有所察觉似的,湖水立刻微微骚动起来。我不甘心就此返回,勉力向前,只是游了几步,再也不能前进一点,而身边的湖水如同发怒般沸腾起来。
我心想,这封印如此强力,大概这山上阵法之源就在这里,贸然靠近,恐怕会惊动整座望仙山,若是不能一次成功,那我岂不是要跪?
当下打定主意上浮,准备去这望仙道门的藏书处看看。没想到我一个称霸魔界一方的妖魔,竟然被一个人类设下的封印给难住,还要求教人间的典籍,魔混到我这个地步,也是无话可说了。
我刚浮到水面,准备上岸,就看到湖边不远处多了一个人影。
他背光而立,我一下看不分明,霎时心下大惊,这深更半夜的,除了兰池,还有谁会来这边?
又转念一想,不对,他离我如此之近,而我竟毫无察觉,可见这人的力量更在我之上,应该不会是兰池,既然这人已经瞧见了我,我再躲也没有意义,这样一想,索性坦然地上了岸。
此刻恰好一群荧飞过他面前,借着荧的光芒,我终于将这人看了清楚。如同被定身术定住般,不能再动弹一下。
这样秀美的一张脸,天上地下不会再有第二人。我认出他,心里的慌张褪去,然而更多的东西却涌了上来,嘴里一片苦涩。
之前种种,我没有忘却分毫。没想到与他私下再见时,只能假装平静。
“阿瑾。”我叫他的名字,“你来做什么。”对他而言,我已经毫无价值。总不见得是来给我送别。
没想到他说:“你不能走,至少不能从这里走。”
我冷笑一声,心里隐隐有了怒气:“我去哪里,和你有什么相干?我已经不欠你什么了。”
“你去哪,本来与我无关。但你若是从这里走,我会立刻暴露。”他语调冷漠,仿佛我不过是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也是,他身上的魔气已经去净了,只要不被天界发觉,尽可以留在人间。毕竟对他来说,魔界才是个鬼地方,而人间还有他喜欢的云祯。
这一切,与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要为此心痛?
我立刻怒道:“你暴不暴露,关我屁事?今天大爷我偏要从这里走!”
他摇摇头:“我不想与你动手。”
“放屁,我还怕与你动手?!”我一怒之下,不再压抑身上的魔力。这山谷之内霎时充斥着我的魔力。阴风阵阵,乌云蔽日,到处飞舞的荧也瞬间没有了踪迹。
“你不了解我。”浮黎说,声音毫无起伏,“我若没有万全的准备,便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说什么废话,放马过来。”理智离我越来越远,我朝他飞快逼近过去。
他却岿然不动,口中默念咒语。我听了两句,心下顿时有些戒备,强行停在他面前数尺的地方,却已经迟了。
脚下所踩的土地霎时涌出无数道金光,金光汇集成一个直径一丈的阵法,将我围在正中。
我一见形势有变,立刻就朝相反的方向突围,没曾想竟如同撞在无形的墙壁上,被一下弹了回去,我胸中怒火滔天,没想到浮黎真的如此绝情,全力一掌向他轰去,魔力却再次被反弹回来,打在我自己身上,我顿时狼狈地摔在地上,吐出几口血。
是了。我这时才反应过来,这竟是上古传说中的伏? д蟆V皇且蛭迷叮负趺挥惺裁囱Ъ也呕岬粢郧嵝摹?br /> 然而现在已经晚了,我释放出多少魔力,这伏魔阵就会吸收多少,我若是攻击施法者,这些攻击就会全落在我自己身上。
现在真正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我说过,没有完全的准备,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他站在阵法的边缘,自上而下,冷眼相觑。
“你要杀就杀吧。”我说,气血仍在翻涌不止,大量的魔血涌上喉头,沿着我的嘴角流下去。我却已无暇顾及。
过去的桩桩件件,都在我脑中飞快掠过,他能启动这样的阵法,恐怕早就寻回了作为天人的记忆。又或者,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失忆。从一开始,就是对我虚与委蛇。
纵使我早已下决心不再与他纠缠,这想法还是利刃一般插进我的胸膛里,绞得我的心脏无比痛楚。
强,则示之以弱。
他真是演得一手好戏,把我骗得好苦……

第25章

纵使要死,我也绝不愿意在他面前示弱,索性闭上眼,等他动手。然而等了半天,却不见他有何动作,睁开眼来,正对上他向下的目光,他伸手按在我头顶上,低声问:“你数次害我欺我,又数次救我助我,究竟是为何?”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想干就干了。”
“魔是惯会骗人的,果然不错。”他说。我被他骗的这样惨,还要被他倒打一耙,不由得冷笑一声:“比不上你们天人。”
“沧昊。我终是欠你的。”头顶的手指收紧,仙气涌入我的身体,我终于明白,当年魔尊仙气入体是怎样的一种痛苦了。混乱的气息在我身体中疯狂的涌动,经脉因为无法承受而寸寸断裂,然而最痛的,还是我的腹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般。
我的嘴唇已经被咬烂,再也挡不住隐忍的呻吟,眼前一片模糊,不知是汗是血、还是泪……
我想,再有一瞬,大概我就会爆体而亡了吧。如果我还能再从混沌里生出来,我一定不要再遇见天人,又或者我遇见他们,一定要第一时间把他们杀个精光。
就在这时,九天上一道光柱猛然落下,浮黎的手一颤,不再向我施加仙气,我终于得了空隙,伏在地上苟延残喘。
“八百余年不曾见了吧,帝子。”那湖中央的光柱里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没想到你沦落到了这个地步,居然与魔物为伍。”
帝子?谁?我的思绪在剧痛中已经全然混乱,勉力抬眼望去,只见一个一身黑衣,一脸轻佻的英俊男人走出光柱,踩着虚空走到我们面前。
在他的威压之前,我竟然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这才是天人真正的力量吗?这就是浮黎曾经的境界吗?
“执名。”浮黎阴沉地吐出这两个字。这时我才发现,不是浮黎想放过我,而是他与我一样,都不能动弹了。
“殿下,”那个天人朝浮黎懒懒地一行礼,嘲讽一般:“陛下看到您这幅样子,不知该多痛心呢。”
最剧烈的疼痛已经过去了,理智开始回到我的脑中,他这句话使我明白,浮黎并不是一般的天人,而是天帝的儿子。
天帝的儿子为什么会被罚下魔界?!
还没等我想明白这个问题,那个叫执名的天人就朝我看了过来,目光如同注视一个蝼蚁般。他轻哼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魔物,这种程度,就把殿下难住了?还要动用伏魔阵?”
到最后一句时,他说一字,便在我身上踢一脚。
这个时候我分外佩服自己的皮实,他这一脚的力道,恐怕能踢碎一座苍云峰,然而我还就是不死。
虽然浮黎也不是什么好鸟,但是这个天人明显更坏,为什么这两个混蛋不能同归于尽?我暗暗捏紧拳头,被那个执名瞧见,又往我肚子上踢了一脚。
“住手。”浮黎开口道,“你跟我的恩怨,不要牵扯到别人。”
这一回是真的疼的狠了,内脏像是都碎了,眼前阵阵黑雾,我本能地蜷起身体,又吐出几口血,在地上挣扎扭动。大概他不屑于沾染肮脏的魔血,终于失去了踢我的兴趣。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倒霉,连死都不能死个痛快。
自从遇到浮黎后,我就一直霉运不断。命运似乎喜欢与我开恶意满满的玩笑。
在我自以为获得了浮黎的心时,让我知道他心里其实根本没有我;在我即将可以回到魔界时,又让我落到天人的手中。
“不要牵扯别人?”执名又是狷狂一笑:“殿下,你别告诉我,你这回又对这个魔物动情了吧?又要为他偷窥天机,逆天改命了?……”
我只听到这里,就失去了意识,我以为我会就此死去,却没想到,魔的体质顽强地超乎我想象,我竟然还是醒了过来。
太阳已经高高升起,看来人间已经过去了至少半天。我睁开眼,看着周围的景物,这个地方还很熟悉,是青鸾峰上的演武场,我被绑在刻满符箓的铜柱上,背上仿佛受了炮烙一般。
我再往旁边一看,只见浮黎也被绑在一根铜柱上,就在我的旁边,看样子比我早醒,神色镇定,满头的青丝披散下来,身上的白袍隐约渗血,看来是跟执名过过招了。
演武场边上站满了望仙门的道众,大概他们也是许久没看到过真正的魔物了,全部都是一副好奇又害怕的神色。
我“呸”的一声,吐出嘴里残留的血,站在那个方向的修士们全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仿佛我真的能吐得那么远似的。
“阿瑾,想不到吧,你一个天帝之子也会沦落到跟我一个魔物相同的境地!”我狂笑几声,向一边看去,他并不理我,只是蹙着眉头,看向前方,神情忧虑。
一条命换这场天人自相残杀的好戏,真是太值了!
“住口,你这妖孽!”掌门率先发话。
“都要死了,还不能让我多说两句?你们人真是比我这个魔还要残酷。”
低等的妖魔都是既蠢且笨的,那掌门大概也没见过我这个等级的,一时还被我堵回去了。
“罢了。掌门,让他说,反正他也活不过今天。”执名坐在最中央,懒洋洋地开口。
神君都开口了,掌门自然只有闭嘴。神仙降临,是千年难遇的事情,何况这里不仅有神君,还有谪仙,还有魔物呢,这场面,想必在场的修士可以吹一辈子了。
“你怎么就确定我活不过今天?”我还以为我活不过昨天呢,现在却很想多活两天给这两个贱人看看。
“呵——”执名轻哼一声,饶有兴趣的目光投过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不怕死的魔物。”
其实我还是挺怕死的,但要给这群人取乐,我是绝对不愿意的,简称死鸭子嘴硬。
“来啊,杀我啊。”我一边挑衅他,一边暗暗挣动,试探身上的锁链有几成力量。
“够了。”一边沉默的浮黎忽然出声,一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执名,你要动手,就快些。”

第26章

“你这罪仙有什么资格命令我?”黑衣男的身形一下子从座位上消失,眨眼间就悬浮在浮黎面前。
“你私自下凡,不快些了结回去,难不成还要让天帝亲自来请你?”浮黎一挑眉,一抬眼,眼神是非一般的凌厉。
那是我从来没在他身上看到过的锐气,这才是帝子原本的模样。
“你是在激我!”执名冷笑一声,稍稍远离,“你想保护谁?这个魔物?”他一指我,又迅速否定:“不,不是这个魔物……”接着环视全场的修士,神经质地喃喃自语道:“一定在这里……一定在这里……”
我不懂这个神经病在说什么,要说浮黎要保护的人,不是很明显吗?就是云祯啊。
揭穿他,让浮黎也感受一下我的痛苦。这个报复的念头冒了出来。
“喂,黑衣男。”我突然出声,“我知道你该找谁。”
“是谁?”执名立刻移到我面前,扯住我脖子上的锁链,厉声问。
“住口!”浮黎忽然惨白了脸色, 他的头微微摇动,祈求一般,拿一双眼哀哀戚戚地看着我,这眼色无数次地迷惑过我。
“他就在这里。你猜啊——”我几乎被勒得无法出声。我也是有原则的魔,本着互相伤害,谁也别想痛快的原则,告诉他,这个天人不就痛快了吗?
“你们真当我找不出来吗?”他放开我脖子上的锁链,冷哼一声,捏指成诀,默念了什么,一道金光就向掌门那群人站得地方冲过去,最后绕在云祯身上。浮黎的身体顿时重重一震。
“你,过来。”他对着云祯勾勾手指。云祯迟疑地看了一眼掌门,慢吞吞,一脸不情愿地走上前。
“神君有何吩咐?”
“把你的剑拿出来。”
“这……”他不安地看了一眼被绑在铜柱上的浮黎,万分犹豫,却还是抽出了剑。
执名一把拿过他的剑,并指在剑锋上一抹,然后把剑抛回给云祯:“用这把剑、杀了这个罪仙。”
我眼看着他这一抹,将一把凡铁变成了一柄神兵,弄不明白这样做的理由。消灭天人和妖魔有很多种方法,但捅一剑绝对不在范围内,对,神兵也不行。
云祯拖着长剑,站到浮黎面前,与他相望。
“你真是被天界贬下来的?”他问。
浮黎沉默着,没有否认。他又问:“你真的和魔物勾结?”浮黎的拳头握紧,依然没有否认。
“你为什么接近我?”云祯举起剑,问了第三个问题。
“求你信我,云祯,我……”浮黎终于开口,却没能再说下去。因为云祯举起了剑,对着他的心口。
“说出来啊。”一边的执名冷冷开口,“告诉他一切。”
浮黎凝视着云祯,嘴唇都咬得出血,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你不该骗我。”云祯半晌等不到答案,脸上涌现出失望和不解的神色,忽然又转为坚决,一剑狠狠地刺向浮黎。这画面未免残酷,我竟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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