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来说去,自己也脱离不了别人的照顾。邵航无奈的看着陈凯翔提前几天就开始准备的方便食用的食材,很是无奈。先是炸了土豆豆腐丸子之类的东西,后来又包了无数的饺子包子,全部都塞进了冰箱里。就算是这样,陈凯翔还是不放心的在二十九晚上跑饭店打包了些饭菜备到冰箱里,甚至还整回来了一只烤鸭。
“能用微波炉热的就用微波炉好了,用了煤气以后记得一定要关煤气知道么?”陈凯翔不厌其烦的唠叨着,邵航在旁边认认真真的听着。说起来还是有一点儿舍不得陈凯翔走的,毕竟春节这么传统的节日,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家里过实在是让人有些难受。
陈凯翔唠叨到一半,突然发现这小孩儿情绪低落的站在那里,想了想就明白过来,无奈的叹口气,语气都不由自主的放软了:“好好在家里呆着,照顾好自己。如果家里没什么要紧的事情的话,我争取早一点回来。有什么事情打我手机,记得了么?”
“恩,好。”
“顺便大过年的走一走你老师那里,还有王叔叔那里什么的,也别老一个人闷在家里。”陈凯翔觉得自己越说越不放心,果然是照顾了这小孩儿几年,自己也变成老妈子提前衰老了么?陈凯翔苦恼的揉了揉眉心。干脆打发人回去睡觉。
除夕这一天邵航正好是行政班,陈凯翔早上十一点的动车,邵航也没办法去送他。坐在办公室里的邵航破天荒的盯着病历本发呆。除夕这天也没什么人来上班,就连主任也就来了一个,跑去医务科跟人嗑瓜子去了,扔下邵航在门诊这面看门。
邵航瞅着手机,现在陈凯翔差不多已经快到家了吧?被剩下的感觉让人压抑的要命,邵航郁闷的揉了揉脸,强迫自己去想一想过年这几天休息时间干点什么好。
“大过年的你怎么愁眉苦脸的啊?”徐苒不知什么时候又晃荡了过来,笑着跟邵航打招呼。
“没什么高兴事当然愁眉苦脸了。”
“打过年的怎么能不高兴啊。”
“过年又不能回家,怎么能高兴呢。”邵航叹了口气,徐苒呵呵的笑起来:“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还老嫌我妈管的我,巴不得自己一个人过呢。不过你要真无聊,过年的时候出来玩啊,我到时候叫你,你可不能不来。”
“大过年的有什么好玩的?”
“去酒吧呗,人多热闹,过年肯定不关的。不然还去逛公园啊?”
“这个……”邵航囧了,他觉得酒吧夜店那种地方,一直都是他敬而远之的地儿。不是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但是那种地方实在是太让人无法理喻了。男人女人在一起那么放纵——咳,就算都是成年人——但是真的没有问题么?
“喂,新好男人,你该不会没去过夜店吧?”
邵航觉得脸发烫起来,正尴尬的当口,王主任从门外晃荡了进来:“徐苒你又过来了啊?”
“王主任好。”两个人赶快打招呼。
王主任摆摆手:“今天提前下班了,徐苒你上去问问看你们主任还有没有事儿。邵航你就可以走了,大除夕的,早点儿回去吧。”
“恩,好的主任。”邵航赶快应了,那面徐苒也灰溜溜的赶快溜回了楼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努力把这俩人赶快搞定到一块儿= =+
万恶的期末考试就剩下最后一门了
终于有时间跑来写文了(泪奔
之后的更新会跟上的(厄……我的信誉有破产咩?
那啥……我也想让两个人的进展快一点儿的,真的QAQ
☆、七十一
邵航到家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半,真是难得的光明正大的偷懒的机会。邵航早上专门把几乎不怎么往身上带的钥匙拿着,其实自从搬到这里来邵航很少自己开门,两道门的钥匙都有点儿分不清。正尝试着用钥匙开门,门突然从里面开了。
“凯翔哥?”邵航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人,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惊喜:“你不是回家了么?”
“哪能那么放心的留你一个人呢。”陈凯翔无奈的的耸耸肩,把人拉进屋子里来:“大除夕的年夜饭吃残羹冷炙也太可怜了一点,我把车票改成七点的了,陪你吃完除夕饭再走。”
“那你不是十点才能回去?”邵航瞪大了眼睛,心里高兴和愧疚参半,实在是说不出来哪种心情更多一点儿。
“11点到家,正好能赶上跨年。”陈凯翔一点儿都不在意的说着:“正好那个点钟应该也没什么人了,省的麻烦。人太多了也让人头疼。没想到你这么早就下班,再等我两个菜。”
“我帮忙。”邵航嘟囔着,要跟过去搭手,却被陈凯翔赶了出来。邵航折回餐厅,发现陈凯翔真做了一桌子菜,如同传统春节一样,有鸡有鱼,丰盛的绝对不像是两个人的饭菜。也不知道陈凯翔一个人折腾了多长时间才弄出来这么一桌子菜,搞不好今天一整天就扎在厨房了。邵航看着一桌子菜,觉得心里暖暖的,这个年突然也实在了起来。
正想着,陈凯翔端着一盘腰果虾仁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把围裙解了扔在一边,一边打开了冰箱:“大过节的,要不要喝点什么?冰箱里还有一瓶红酒,想来点儿么?”
邵航想了想,点了点头,很自觉地去厨房找酒杯去了。
这一顿年夜饭吃的让人非常的满足,陈凯翔的手艺这些年越发的好了起来,虽然鱼这样的东西很要求功力,陈凯翔又很少做,但是还是让邵航这个不怎么爱吃水产品的小孩儿吃的不亦乐乎,解决了几乎半条。
至于红酒也喝了不少,邵航重生了以来极少喝酒,这种洋酒更是少喝。总是觉得味道怪怪的,却有一种吸引人的感觉。不自觉的就喝了两杯,也没什么感觉。结果等到吃完饭的时候,那两杯红酒的后劲儿上来了,从脸颊烫到了脖颈,邵航都觉得自己有一点儿晕晕乎乎的了。
陈凯翔看着小孩儿红着脸蛋觉得好笑的要命,虽然舍不得走,但是真的不得不走了。只能一边叮嘱着一边收拾行李,叮嘱的内容无外乎“饺子在冰箱冷冻的第一个抽屉里,明天记得煮饺子吃”或者“初三听说要降温记得加衣服”之类的。邵航喝醉酒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点头。陈凯翔看到这么呆的邵航忍俊不禁,低下头吻住了邵航殷红的嘴唇。
喝醉酒的邵航忍不住微微张开的嘴,也不知道回应或者拒绝,就是呆呆的任由陈凯翔偷了一个香。陈凯翔简直忍不住捧腹大笑了,又有点儿不放心邵航一个人喝醉了没人照顾,只能哄着邵航在沙发上躺一会儿,又拿着毯子帮忙盖上。
看着邵航安安静静地闭上眼睛,陈凯翔在沙发前站了良久,最后轻轻的在邵航眉心印了一个吻。
“乖乖等我回来,我走了。”
天已经黑透了。
邵航做了一个梦,非常……的一个梦。
梦里的一切都跟隔了雾一样,或者重重纱幔,让人看不真切,但又不是纯然的白色,那应该是一种更接近于肉色的色彩。混乱,让人疑惑。他在那些重重迷雾之中挣扎着,找不到出口,就越发的急切起来。突然什么东西穿过那重重地帷幔靠了过来,有什么湿润的东西轻点着他的嘴唇,非常温柔的,怜惜的辗转反侧。
然后他终于看清了那个东西的样子,那是陈凯翔。
邵航猛然惊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客厅的灯亮着,闪着柔和的昏黄色的光芒。邵航觉得自己仿佛刚刚从一个奇怪的幻境里挣脱出来似的,大口的喘着粗气,心脏还在蹦蹦蹦的跳个不停。
“砰——”
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邵航一跳,邵航条件反射似的往窗外望去,只见巨大的礼花在空中绽放,就如同刚刚梦中的环境一样闪烁着奇异的光彩,邵航这才觉得自己仿佛从刚刚那种奇怪的感觉中挣脱出来似的,然后他动了动,突然愣住了。
底裤下面,仿佛湿润了一片,带着些微的凉意。然而不需要去验证,邵航已经明白了那是什么。可是这个发现却让邵航僵在了沙发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陈凯翔下动车的时候已经十点二十了,而等他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多了。街上的车少的可怜,一年之中难得有这么一天街上如此冷清,院子里也只有几个家长带着小孩子放着烟花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小孩子们开心的跑来跑去,让陈凯翔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不知道邵航现在酒醒了没有。
陈凯翔想了想,还是没给邵航打回去电话。提着行李的手紧了紧,陈凯翔向自家走去。其实从小就跟父母不是特别的亲厚,父母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没办法兼顾许多。后来又跑去国外,每年也说不上几句话。总感觉彼此的距离让人尴尬,但是为人子女却要尽到该有的职责。陈凯翔揉了揉脸,尽量保持一个良好的笑容,敲开了门。
“妈,我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啊?”陈妈妈笑眯眯的把儿子的行李接过来:“让你早点儿回来,非到这个时候。年夜饭也不在家吃——”
“妈,这不是医院那面实在是有事儿么?您也知道医院很忙,能请假就不容易了。再说之前在国外,那么多年没有哪年能安安稳稳的在家过年啊,又不是第一次了。”
“说什么话呢,那是条件不允许。”陈妈妈瞪了儿子一眼,然后把儿子拉进了客厅,招呼着:“老陈,你儿子回来了啊。”
“爸……”陈凯翔抬头刚打了一声招呼,就惊讶的发现客厅里还有一个没见过的跟父亲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和一个二十四五的女孩子。不由惊讶的问道:“家里有客人啊,我都不知道。”
女孩儿站了起来,腼腆的对陈凯翔笑了一下。那面陈爸爸已经开口介绍了起来:“这还不是因为你老不回家?这是这两年新搬过来的邻居,从南面调过来的,严厅长。这是人家女儿严婷婷,跟你一样也是留了洋,今年刚回来。”
“陈叔叔,应该是去年了。”女孩儿开朗的笑着,伸出一只手:“陈凯翔你好,我听陈叔叔提过你好多次了,这次总算是见着儿正主了,比我想象的可帅多了。”
“你好。”陈凯翔礼貌的回握了一下,然后对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鞠了个躬,打招呼道:“严叔叔好,没想到你们居然在家里,刚刚失礼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和婷婷也是两个人过年怪没意思的,就过来陪陪老陈,别拘谨了,赶快坐下吧。”严厅长拍了拍沙发:“小陈在B市工作也算是年轻有为了啊,那面的工作压力大不大啊?我家婷婷就是不肯出去,说什么大城市压力大,没出息的……”
陈凯翔一边小心翼翼的笑着应话,一边不动声色的思索着。
这次回来为什么总觉得看起来……凶多吉少?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梦X了……
虽然真的很那啥……
但是……咳咳,大家都懂的,这代表,希望就在前方(握拳
悄悄爬走QAQ
☆、七十二
邵航初一又是一整天的值班,初一的医院冷冷清清的,主任们都不在,连病例都没得写。邵航只能无聊的对着手机发呆——陈凯翔从昨天开始一直没有打电话过来,连短信都没有一个,这让邵航实在是有点不习惯,又觉得没有什么事不好打电话过去。于是他也只能这么纠结的看着手机发呆。
但是直到下午邵航依旧没收到让他等的千辛万苦的电话,反而是把上下午班的徐苒给等来了。
“哟,真难得大忙人居然也会有空啊。”徐苒笑咪咪的打招呼。
“唔,上面又没有事?”
“是啊。”徐苒理了理一头刚烫了的梨花卷,提议道:”反正也没什么事,一起来打牌吧!”
“不好吧……现在可是值班时间……”
“嗨,反正没病人,你干坐的也是坐的,多无聊啊。”
徐苒一边说着,一边已经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了一套扑克牌,哗哗的洗了起来。”玩嘛?我可连牌都准备好了喔。”徐苒眨眨眼睛,褐色的瞳孔亮闪闪的,看起来跟平时不太一样。邵航略微注意了一下,发现了瞳孔外围不怎么自然的一圈边界——大概又是人造的什么修饰的东西吧,邵航想着不由皱了眉头。
“你自己玩吧,我找药典看看。”邵航嘟囔着,从抽屉里翻出来了一本大布头来。徐苒不高兴的撇撇嘴,犹豫了一会儿还真的开始自己摆起了扑克牌。
下午三点多,门诊楼突然热闹了起来。徐苒机灵的赶快把扑克收了起来,邵航反应慢半拍,等他疑惑的抬起头来的时候,值班室的门正好被人一把推开。院长,几个副院长,人事一大帮人浩浩荡荡的挤了进来,每个人脸上都扬着喜气。
“过年辛苦了啊。”院长笑得打招呼:”这呼吸科也真够认真的,留了两个人值班啊,两个小同志都面生的很啊…”
“陆院,这两个都是七月聘的,男的叫邵航,是呼吸科的。另一个是针灸科的徐苒。”人事部的赶快从旁边介绍。
“针灸科不是在五楼么?”陆院诧异的看着徐苒,徐苒冷汗都要下来了,看了邵航一眼却发现那根木头根本毫无察觉的呆样,丝毫没有解围的意思。幸亏再往下是那本大布头药典,借口已经顺理成章的冒了出来:”恩……今天我看没什么人,就下来问邵航几个问题。”
有些话只要一说出口,就会变得容易很多,有了个开头徐苒好像找到了方向,后面一长串话张口就来。
“我们学针灸的基础知识果然还是没有他们厉害呢,看看书想充充电都不行呢。还好有个校友可以问一问,邵航正给我说呢。是吧,邵航?”
邵航看了某个明明在偷懒却说出这么高尚理由的人一眼,还是默默的点了头。
“这样啊!小同志肯学习是好的,但是大过年的就轻松轻松吧。来来,小邵,小徐,过年快乐啊!”院长一边说,一边从副院那里抓了一把糖,又一人给了一红包,两个人受宠若惊的连忙道谢。
“谢谢陆院!”
一群领导又说了会儿话,才浩浩荡荡的向二楼奔去。两个人这才放松了下来,徐苒拆开红包一看,里面是张百元大钞,不由吹了声口哨:”春节加班果然是肥缺,加班费可比平时好多了啊,还没什么病人。喂,邵航,听说你们主任挺有钱的啊?搞不好到时候科里也有额外的红包拿呢。”
“也许吧。”邵航反而不那么在意:”不过我是新来的,应该是没我什么事吧。”
“喂,呆木头,你怎么总是往后退23 啊!你这可已经是科室一员了啊,怎么不能拿啊?新来的就不是人了啊?真笨,简直就是扶不上墙的阿斗!”
“徐苒,别这么说。妄想不属于自己的,那是贪念,贪是心魔,任由他滋生是不好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你可真无私啊,好好先生!”徐苒讽刺着,正说着,手机上短信又来了。是陈栋:”美女,是不是又溜号去了?赶快回啊,院长大查房派红包呢啊。”
抬头看看低头认真看书的邵航,徐苒的眉头忍不住又打了一个结。
邵航一连三天没收到陈凯翔的电话或者短信,心里真是越发的烦躁。
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动物,天天能见到的时候并不觉得如何,有时反而会觉得很烦,但是突然消失了又开始焦躁难耐了。
邵航在值班空余时候拜访过了老师和王叔,又翻了一遍药典,在年初四的傍晚又对着手机发了半个小时呆之后,终于对自己这种奇怪的行为忍无可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