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大概是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快解释道:“啊,那个我姐夫跟我说的”
陆焜没再深问,点点头,走了,他到楼下又把田师傅叫过来简单交代了几句。
去孟繁华律师事务所的路上陆焜一直在思考几个问题。
毛毛为什么要跟他撒谎?如果陈君成真的给他打电话说了官司的事情那他就一定知道陆焜回来,可刚才的情况,毛毛明显就是不知道的。
他和邓立强什么关系?两人在巷子口到底谈了什么?
还有一个问题,陆焜一直都想不通,当初宝马车是经毛毛手租出去的,可是出了事情,包括陈君成在内的所有人都把问题推到了陆焜身上,虽说他是店经理,理应出来主持大局,但毛毛把自己里里外外摘得这么干净也太不合乎情理了,而且事情发生到现在毛毛除了偶尔假装关心的问了几句之外就什么都没管过,想到这,陆焜更是闹心的理不出头绪,他暗自决定先不把撞见毛毛和邓立强的事情向任何人挑明,因为只有躲在暗处才能将全局看清楚。
就在陆焜马上要到事务所的时候孟律师打来电话,说他临时有事要去趟法院,可以短信沟通或者明天再约。
被放了鸽子之后陆焜兴致缺缺地回了江洺家,就在今天早上陆焜终于拿回了那串属于自己的钥匙,物归原主,他把乌龟挂了回去,还不忘和江洺的作比较,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乌龟比他的那个要帅一些。
。。。。。。
到了家,陆焜换好鞋直接进了卧室,他走的时候江洺就在床上,等他出去一趟回来江洺还在床上,陆焜感觉他好像连一寸地方都没挪过。
江洺看见陆焜回来把电脑放到一旁,说:“你干嘛去了?”
陆焜走到他身边,坐下,说:“去店里看看。。。。。。怎么了?一直盯着我干嘛?我知道我长得帅。。。。。。”
江洺一脸嫌弃地转过头去,“真黑!”
昨晚在灯光下看还没这么明显,可今天白天一看,江洺有些不忍直视,他觉得陆焜简直黑出了一个高度。
“有吗?”
陆焜忙起身去洗手间照镜子,可照来照去都没像江洺说的这么严重,他又走回屋里,为自己据理力争,“喂!说谁黑呢?”
江洺翻了个身,背过去,一眼都不想多看。
陆焜被他这个厌烦的动作搞得极不舒服,走到江洺身旁把自己身上的短袖一把拽下去,然后双手捧着江洺的脸,说:“你看看,焜哥身上是白的,就露在外面的地方晒黑了,广州太特么热!”
与江洺视线平行的是陆焜胸口的位置,那里确实。。。。。。白,可江洺哪有心思思考白不白的问题,他舔舔嘴角,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这。。。。。。明显就是在撩人吗?
被子被掀开,陆焜迈开一条腿骑了上去。
☆、第五十五章
第二天陆焜进店第一件事就是找田师傅。
“老田,拿来了吗?”
“拿了”
说着老田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文件袋,递给陆焜,说:“一开始我还觉得没必要,没想到真用上了,不过你这也太杞人忧天了,复印一份就够了呗”
陆焜笑着打开文件袋看了一眼,说:“反正复印费也不贵,我就多弄了几张,原件还在你那吧?”
“在呢,你把心放肚子里,没事儿”
陆焜拿着租车合同还有邓立强身份证的复印件又去了事务所。
孟律师今天也很忙,没办法只好把和陆焜的见面安排在了午休时间,他吃完饭后直接去了会议室。
陆焜已经恭候多时了,他也没客套什么,直接开门见山谈事情。
孟律师看着桌上陆焜递过来的文件,罕见地放低姿态,说:“说来也不好意思,我觉得可能是我疏忽了,我那天去法院之前在肯德基吃了个早饭,可能那时文件放桌上占位置就。。。。。。”
“那你。。。。。。”,陆焜本来是想说:“那你这个当律师的在上交证据时都没有检查吗?”,可是他后来一想如果这样问的话会让孟律师脸上挂不住,于是他换了个说法,说:“被掉包的租车合同是不是改了很微小的部分,不然以你孟律师的专业水准不可能发现不了”
孟律师神色有些不悦地松了松领带,说:“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内容都一致,只是名头改了,四海租车变成了“四河”,乙方邓立强的名字变成了“邓强”,我找人查过,那个“四河”子虚乌有,“邓强”就更别提了,听名字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会对案件有什么影响吗?”
“一般证据都是要举证期间上交的,如果在开庭后提交就必需是新的证据,咱们这种情况有点吃亏,不过好在你还有邓立强威胁你的录音,这个对的租车合同我也会在下次开庭的时候拿出来,法院应该会酌情处理”
那份录音就是上次陆焜在江洺家门口遇到邓立强的时候录下的,他把中间江洺说话的部分都处理?7 袅耍涣袅怂偷肆⑶康摹?br /> 见陆焜紧皱着眉的样子,孟繁华又说:“我在市人民法院还是有些人脉的,合同的事你不必担心,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你们打赢这场官司”
听到孟律师这番话陆焜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说:“孟律师那就麻烦了,你看你哪天方便,咱们一起出去吃个便饭”
“再说吧,我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五十天都在忙,实在抽不开身,这样,等我有空了我找你”
两人都是客套,谁也没把饭局的事走心,互相道别后陆焜就离开了事务所。
事情解决好陆焜给陈君成打了个电话,然后就被他催促周一要回广州去。
陆焜没办法,回江洺家的路上用手机订了机票,还是最早的那一班,这次回来虽然匆忙,好歹把江洺弄回来了陆焜还是觉得很顺心,孟律师这边完事后他推掉了毛毛和店里同事要聚餐的邀请直接回去陪江洺。
两人在家里吃了晚饭,然后像往常一样窝在床上看电影,江洺好像从陆焜的沉默中感知到他要走,于是主动问他:“你明天是不是要回广州?”
“。。。。。。嗯”
中间静了一会儿,电影里演了什么江洺都不清楚了,他只觉得胸口闷得慌,陆焜虽说回来两天,可除了睡觉的大多数时间他都在外面办事情,留给江洺的时间很少。
电脑屏幕忽然被江洺关上,他枕着陆焜的胳膊无声地躺着,心里有万般滋味,可嘴巴却闭得紧紧的。
陆焜笑着低下头去在江洺嘴唇上厮磨了一会儿,说:“你想我了吗?这段时间”
江洺诚实地点点头,然后特别欠抽地回应一句,说:“你想我了,我知道”
陆焜憋不住笑,问他:“我想不想你怎么知道啊?”
“就。。。我每天都打喷嚏,要不是你想的,那肯定就是跟我相亲的那个叫明月的丫头了”
某人神经一紧,冷冷道:“她还找你吗?”
江洺傲娇着抬起下巴,说:“找啊,有事儿没事儿都会来单位找我”
这是真的,明月差不多隔个一天两天就会开着她的红色路虎去少管所门口等江洺,可能是她那车太扎眼了吧,几次之后少管所差不多都知道有个高干的女儿追江洺。
更夸张的是孙志胜,他有一次问江洺:“水哥,你最近是不是傍上富婆了,前段时间有个奥迪车总来接你,现在又换路虎了,这俩女人什么来头啊?六十大寿过了没?”
当然了,开奥迪的是陆焜,只是孙志胜并不知道,否则又要旁敲侧击的警告江洺离陆焜远点了。
。。。。。。
陆焜听到江洺的回答老不乐意了,先是“切”了一声,然后说:“别瞎嘚瑟啊,敢找女人我就废了你”
江洺顶着枪口往前走,“那找男人呢?”
陆焜咬咬牙,说:“先废后杀”
屋里南北的窗户都开着,室外二十五度,江洺却感到后脖颈一阵凉意。
“逢场作戏嘛,谁不会”
这句话让刚才还很嚣张的陆焜彻底蔫儿菜了,他躺回枕头上,一手盖着额头,拇指压在紧闭的双眼上,像是因心虚躲避,又像是自我检讨,好半天他才开口,说:“江洺,我之前说的那番话是不想让邓立强伤害你,他有黑道背景,虽说谈不上什么惹不惹得起,但最好还是不要与他有什么瓜葛,他那人心狠手辣的,万一哪天抽疯,我害怕。。。。。。害怕他伤着你”
江洺此刻没有心思考究陆焜的话是真心还是撒谎,他选择相信自己,身体是诚实的,那种心顿时被揉了一下的感觉装不出来。
“我知道你不怪我,但是归根结底还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以后就算有刀架在我陆焜脖子上我也不会再违心说那些话了,再骗你就真下地狱”
陆焜是那种很极端的人,冷漠与温柔就像两把双刃剑,哪一面江洺都见过,也体会过,陆焜的冷漠或许是这么多年家庭不幸再加上牢狱之灾堆积出来的,而江洺则一直活在双亲恩爱的幸福家庭里,所以他无法切身体会陆焜过早痛失母亲还有家庭重组的苦痛,至于牢狱之灾江洺还算能了解一些,他觉得陆焜有今天还是心理过于强大了些,如果换做是自己,江洺真的不保证从那里出来之后自己会不会有重新认真对待生活的勇气。
而且陆焜身上一直有一种特质吸引着江洺,他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反正在很多事情发生之后江洺就彻彻底底爱上了他,这就是为什么明明陆焜混账在先,江洺也选择原谅他的原因。
许是这样的气氛让两人的关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契合,于是摸摸这,摸摸那,一场在所难免的炮声终于打响,陆焜要了一次又一次,他心里想的是明天就走了,不能让自己留什么精力回去继续相思苦。。。。。。
最后江洺被他折腾的摊在床上,即使肚子饿的咕噜叫也没有力气下床找吃的,而陆焜就不一样了,每次做完依旧生龙活虎,该干嘛干嘛一点都不耽误。
他听见江洺肚子叫的声音忙起身,点了根烟,说:“我去给你下碗面啊,吃完饭咱们继续,给你加个蛋吧,补充补充体力,还特么警察呢,一点都不耐操”
江洺:“。。。。。。”
尽管第二天的航班很早,陆焜走之前还是没忘了给江洺买早餐,他偷偷留下一样东西,想说的话他也都写在便签上了,然后把这些一并放在床头,他希望江洺一起床就能看到。
八点钟,江洺的闹钟响了,他迷蒙地睁开眼看到一沓钱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等他缓了缓神再看过去的时候那沓钱还在。
江洺这才确定他所看到的不是梦境的残存才敢凑过去,现金目测有一万块,还有一张卡,他又拿起纸条,上面的字迹看起来写得很匆忙,但依旧潇洒。
“上次陆远跟我说你给他存了四千块钱,这个钱我得给你,剩下的你留着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吧,那张卡是我这几年攒的钱,不多,先放你这吧,你要是有事着急用随时可以取,密码是你生日(昨天刚刚改过的。。。以后就不改了)”
江洺看着这些,忽然有种人生完整了的感觉,他再一次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即使他知道以后要面对的困难很多,可是有陆焜在,怎么样他都扛得住。
八点钟的阳光洒满整个屋子,江洺手里攥着那张纸条,忽然想就这样不起来了,被子上,他身上,全是陆焜的味道,好像他并未走远,也会在不久后回来,和他一起生活,像家人一样。
☆、第五十六章
之后的一个多月陆焜一次也没有回来,直到八月末周芸的心理康复结束。
她家这边已经给她安排了重新入学,休学一年之后周芸又要重返学校,虽然当初那件事发生时周家尽一切能力遮罩消息,学校几乎没人知道,但周芸自己这一关还是要过的,陆焜从心理医生那了解到周芸的病情基本完全康复了,所以她现在已经具备适应社会的能力,对此陆焜觉得这两个月的治疗真是没有白费。
把周芸送回家安顿好后陆焜直接打车回了江洺那,一分钟都没耽搁,这么久没见,陆焜想得抓心挠肝,每天晚上打一个小时的电话都解决不了实质问题,再多相思蜜语都抵不过肌肤之亲来得实在。
陆焜特意计算好时间,好在飞机落地办完周芸的事后第一时间回到家就能看到江洺。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事,虽然江洺在家,可还有另外一个人。
当陆焜开锁进屋,大喊一声:“老子回来了!”之后就看见一个阿姨模样的人从客卧走了出来,而江洺就站在那位阿姨身后。
懵逼的不仅是陆焜,还有江洺自己。
不过好在江洺及时清醒,指着陆焜说:“妈,这是我朋友,陆焜”
妈?!
老人家看着五十多岁,身穿碎花连衣裙,精神矍铄的样子,虽然岁数已经不小了,但是身材匀称,五官精致,可以想象到年轻时应该是个美人。
陆焜眨了眨眼,然后赶忙上前点头哈腰地说:“阿姨您好”
江妈笑着应了一声,说:“呦!我家洺洺的朋友哈,这小伙子长得真带劲”
陆焜呵呵干笑了两声,然后冲江洺使眼神,可这也不是靠眼神交流就能说明白的啊,江洺搔搔头,就像朋友间正常聊天一般,说:“焜哥,你怎么回来了?”
“哦,回来办点事,阿姨呢,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妈貌似挺喜欢陆焜,抢在江洺之前回答,说:“今早刚下的飞机,这不他姐江月放我探亲假了嘛,我就赶紧回来看我家洺洺,唉,半年没见,我这儿子又瘦了”
得,看样子又是一个有恋子情节的妈。
陆焜看了一眼江洺,说:“阿姨,我晚上请你吃饭吧,你想吃家乡菜还是什么?海鲜你喜不喜欢?”
江洺没反应。估计也是默认了陆焜的邀请。
江妈笑得更开心了,说:“请吃什么饭啊,怪破费的,你晚上就留我家吃饭吧,正好阿姨要去买菜,洺洺啊,你陪你朋友在家,妈自己去买菜就行”
陆焜继续献殷勤,说:“阿姨,我陪你去吧”
“不用不用”,江妈边换鞋边说:“你俩在家待着,过道就是超市,我买完菜就回来”
门“砰”地关上,陆焜走过去凑到门边上听了几秒,确认脚步声远了这才走回江洺身边一声招呼也不打地扛起他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没有开灯,只有门上的玻璃透过来的隐约光亮,陆焜把江洺放在洗衣机上然后就狂风骤雨般地吻了过去,而江洺也环着陆焜的脖颈激烈地回应,顿时间呼吸急促,全身血液都往下涌,聚集在一处,江洺细碎地呻.吟着想要释放的欲望,陆焜也一样。
吻了一会儿,陆焜抬起头,大手抚摸着江洺的半边脸,说:“你妈突然回来怎么办?”
江洺两条细长的腿重重摩挲陆焜的臀部,说:“她每次去买菜没有一个小时回不来”
话音刚落,陆焜就开始解腰带,一时间小小的洗手间内传来哗啦啦脱衣服的声音,还有唇齿研磨之处啪嗒啪嗒的水声,陆焜把江洺抱下来,让他转过身趴在洗衣机上,然后从后面疯狂探入,把身下的人撞得几乎要散架。。。。。。
一个多月没见,两人都有点把持不住,做完后陆焜帮江洺把衣服穿好,然后赶快打扫战场,还不忘洗把脸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些。
江洺就倚在门边看着他做这做那,心里竟然有一丝情.欲消退的空虚,也许一直以来他都在逃避和陆焜之间最不可避免的问题,那就是怎么过他母亲这关。
虽然事情到这一步沾了些世俗的杂质,可这终是要面对的,谁也没有办法,其实江洺完全可以再拖上几年,毕竟他也没到非要找个姑娘结婚不可的地步,但是拖几年之后呢,问题始终摆在那,他一边期望着他妈可以健康长寿多活一些年,一边期望她能够体谅自己,可事事不能都尽如人意,以江洺对他妈的了解,他和陆焜的事,没有妥协的余地,一点都没有!
其实不仅是他妈,也包括中国式教育下的万千父母,谁也没有错,只是这世上总有些事情是超乎伦理之外的,觉得错的人将它视为大逆不道,觉得对的人将它捧上神坛,江洺不想站队,大环境下的道德捆绑与他无关,因为每个人只有各尽其事,才能各享其命。
“想什么呢?”
陆焜对着江洺的脸弹了几下指尖的水,恶作剧般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