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妖道再临完本[仙侠耽美]—— by:公子歌
公子歌  发于:2016年1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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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林音音坐下说:“他,我才看不上,文文弱弱的书生一个。这次来坞城见他,他竟然走了玄门,不过是上次分别时候,我拿他手无缚鸡之力说事,这次回来,就见他学道术,练武学剑。这般年纪还如此意气用事,我林音音的夫君,怎么能是这么幼稚的人。”
“我不这么想,我看他行事作风很有磊落之气,在你眼里,他是幼稚意气的人,或许在旁人眼里,他也是年轻有为的贵公子。不是他真的幼稚,而是他对你一片赤子之心,你不是男人,不知道一个男人若能对你永远有一颗稚子之心,纯粹幼稚,也是你的福气。”
“我要是你,就少说几句话,留着一口气,多活两天。”
“……”这个林音音,还是这样泼辣的脾气,也不知道这个陈宣良看上她哪里。或许陈宣良文弱仁善,所以才喜欢有些泼辣娇俏的林音音,而林音音风风火火,才会爱上冰山一样端庄持重的白隐。可她不知道,她心目当中端庄持重很有男子气概的的修兄,在他林云深面前,却是常常动怒,有时说话刻薄,尤其床榻之上,更是没一点端庄持重的姿态……
他心里如此吐槽着,却觉得鼻尖发酸,白隐那张脸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他心里一沉,只觉得难受的很,嘴角却扯开14 了一抹嘲讽的笑意,眼角湿润,被烛光照亮,盈盈一滴,没入鬓发之中。

第46章 坞城篇:真相

陈宣良这一走,到了晚上都没见他回来。仆人送了晚饭过来,有菜有汤,倒也丰盛,只是眼下两个人一个人伤势严重,只喝了几口汤,另一个人满心焦急,也只吃了几口。
林云深看林音音对着一盘菜出神,便叫了她一声。林音音回头看他,嘴里说:“到底是自幼相识的,他还记得我最爱吃这个。”
“所以我要你珍惜眼前人。若是有人对我这么好,我才不管喜不喜欢他,肯定嫁给他。”
“我听说当年白家大小姐白慧端对你一往情深,你死之后,她几次殉情未果,那她对你应该是极好的,你怎么没有娶她?难道你一个男人,整日里只想着嫁人,从不想娶妻?”
“殉情?”林云深颇有些吃惊的神色,摇头说:“我,我并不知道这个。”
林音音愣了一下,叹息说:“也是,修兄没有告诉你,大概也是觉得说了徒增伤感,她如今已经是韩夫人了,告诉你她对你用情有多深,又有什么用。”
“那你知道她当年为什么嫁给了韩秦川么?”
林音音摇头:“当年我随家师到白家做客,听说这白家小姐在你死了之后,便几次要自杀殉情,悬过梁,投过湖,都被人救了,白伯父找人将她看管了起来。也难怪,都说自己的弟弟杀了自己的未婚夫,白家又是那样注重礼节的人家,白小姐端庄贤惠,她还未过门就守了寡,一辈子还有什么指望,若是不死再嫁,名节上有亏,若是不嫁留在家里做老姑娘,一则为白家蒙羞,二则日日对着手刃了自己未婚夫的弟弟,心里的煎熬可想而知……”
她说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林云深:“不对啊,当年诛魔会上,白兄也曾立下大功,就是他亲手销毁了你的尸身,如此深仇大恨,为何你们……难道这些你也不知道?”
“自然是知道的,”林云深觉得这林音音算是可靠的人,对他也有救命之恩,便坦然相告:“实不相瞒,白隐告诉我说,我的肉身还在,就在白家地宫。当时应该是有人救下了我,将我交给了他。他或许是怕人追究,才谎称已将我的尸身销毁。白家公子的话,说出来自然人人都信。”
“那也很是奇怪。我看修兄对你,确实非比寻常,可是白伯父很是痛恨你,我却是知道的,难道他也是做戏?你的尸身要想放入白家地宫冷藏,必定要经过白氏宗亲的同意,非修兄一人之力可为。他想要偷偷放,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一直怀疑,当年救下我的,或许是白家的人,当年白隐不过是一介书生,他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救出我来,是不可能做到的。”
“你莫不是以为救你的人是白伯父,或者天师白冲之?”
林云深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或许只有白隐清楚,我问过他一两次,他总不肯说。”
“真是奇怪,”林音音低头思索道:“修兄当年在朝堂年少成名,若走权贵之路,必能成国之栋梁。你想,家族里最受期待的儿郎,风华正茂前途大好之际,突然走了玄门,白伯父竟然还答应了,我就觉得不可思议。照你如今的话所说,修兄甚至还藏匿了你的肉身,而且藏在白家地宫,这更叫我匪夷所思。若不是修兄骗你,便是这里头有大文章。”
“你刚刚说了一半,慧端最后如何嫁给了韩秦川?”
“我听说她后来有些疯癫,不知道她为何又嫁给了韩秦川。我只知道这门亲事可给韩门主带来了好名声,都说他仁义,不忍心白家小姐一辈子孤苦无依。要知道按他的身份相貌,想找一门更好的亲事,也不是难事。”
林云深脑海里浮现出慧端的容貌,实在想象不出这么端庄的人,疯癫了之后会是什么模样。她若是恨白隐,又如何会不恨毒杀了自己的韩秦川呢。是什么样的因缘际会,让她成了如今的韩夫人,当日离别她流下的眼泪,又有几分是把他当成了林云深才流下来的。
外头石门突然有了响动,林音音站了起来,进来的却是巫行道,身后还跟着一个紫衣公子,不是卢元鹤,又还是谁。
林音音慌忙问:“怎么样了?”
“三日之后,将在陈家进行公开审判。”
“公开审判,这是什么意思?”
“我爹他们要一起审判白隐的罪行,玄门子弟都可参与会审,就是这个意思。”卢元鹤说着,却已经一个箭步跨了过来,蹲到榻前问:“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
“你竟然骗我,”卢元鹤说:“我就知道,你是林云深。”
林云深扯开嘴角,说:“不是有意要瞒你。”
“我都猜出来了,你还否认,不是有意难道还是无意?”
“我如今这个样子,不敢暴露了身份。”
“我跟你的交情,难道也不能说么?”卢元鹤似乎很是生气:“亏我拿你当至交好友,你却拿我当外人,罢了罢了,我卢元鹤一向自作多情。”
“卢公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我问你,既然是公开审判,你可知道他们会怎么判?”
“大概就是凌迟处死。”
“卢元鹤!”林云深板起脸:“你不要胡说。”
“怎么,我不过诅咒他一句,你便心疼了?我真是不懂你,他把你挫骨扬灰,你却还如此袒护他。”
“你休要污蔑修兄,他……”
“林姑娘。”林云深赶紧打断了林音音的话,对卢元鹤说:“我怎么对他是我的事,眼下他还不能死。你说,有没有什么法子救他?”
“那我可没办法,这一回四大门主都在,想要劫狱那是不可能的。只等着看他们会怎么判,这种事,不光关乎是非对错,他们几个领头的怎么想至关重要。”
林云深问:“白冲之是否参加?”
“他自然要参加,就是他领的头,他们白家出来的妖孽,自然该由他来领头处置。我早就说了,他如此猖狂,当日还削我耳朵,将来早晚有一日,要他至亲之人,亲手将他挫骨扬灰!”
林云深听了,却吁了一口气,看向林音音道:“有白天师在,应该不会有事。”
卢元鹤冷笑:“有时候觉得你天真幼稚,你偏偏有九曲心肠,有时候觉得你聪慧伶俐,你又偏偏有许多蠢笨的样子出来。你想,四大玄门的人多多少少会给白天师一点面子,手下留情,自然会往轻里判。可是反过来呢?”
林云深一惊。
反过来,白冲之作为朝廷天师,玄门高人,为了显示自己的秉公执法,毫不徇私,要往重里判。
这就是人情世道。
卢元鹤说:“所以,咱们只能等结果,你们若担心他,就替他拜拜神佛,留他个全尸。”
“卢公子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么?”旁边的巫行道皱着眉头:“事到如今,该想想办法。”
“除了白天师,四大门主当中,韩门主应该会站在这一边,他路上就放了我们,何况他与修兄有姻亲的关系,看在白小姐的份上,他也不会下杀手。”
旁边的卢元鹤一听正要说话,林云深道:“闭嘴。”
林音音又说:“北川李氏的门主李秀,听说十分仁善,他们家是积善派出身,至少会维持中立。至于西州卢氏……”林音音说着看向卢元鹤,卢元鹤一脸不满地说:“我爹刚正不阿,不偏不坦。”
“剩下的坞城陈氏……”
“他靠不住,”巫行道忽然发话。林云深点头:“最要防备的就是他。我们如今落到这个地步,或许就是他搞的鬼。”
林云深皱着眉头说:“我们从夜郎城一路往西,要来坞城,行踪一向保密,连韩秦川夫妇都没有泄露给他们,知道的不过是咱们几个。四大玄门的高手先前都在西州参加朝仙会,咱们才到坞城两三日,他们便追到了这里,这数百里路,总不是飞过来的吧。”
“你是说,他们肯定在西州的时候,就知道我们要来这里?是有人告诉他们,知道咱们要往坞城来?依照白公子的道行,不可能被人跟踪都不知道。那就是咱们这帮人当中有人泄密……反正肯定不是我!”卢元鹤说着,就打量起林音音和巫行道来。
林云深眉头紧锁,忽然灵机一动:“难道他也有五鬼灵花?”
五鬼灵花,是阴山术独有的,他会,白隐会,除此之外,便应该没有人会了。
“你忘了,陈秋灵的哥哥陈明月,当年也是修阴山术而死。陈秋灵耳濡目染,未必没有偷学个一星半点。这五鬼灵花并不需要太高的灵力,只是方法阴邪,正派之人不肯触碰,只要有独门法诀,想要调用五鬼灵花,不是难事。”
“他倒是真会。”巫行道突然说。
他们都是一愣,看向巫行道。
“当年我在陈家,曾教了陈二公子一种刺探消息的法术,不过不是五鬼灵花,而是纸鸟。”
“你们总说这一切都有可能是陈秋灵在搞鬼,我却不明白,这陈门主无冤无仇的,为何要针对你们?这陈家一向独居坞城,很少和外人往来,别说你们,就是其他三门,也跟他们家不熟。他为何要处心积虑地对付你们?”
“是啊,陈秋灵为何这么做,他和这杨柳一,到底有什么关系?”林云深问:“这个陈秋灵,当真不认识杨柳一么?”
巫行道面色阴沉,摇头:“不认识。杨柳一……他是夺舍之人。”
“什么?!”
众人都十分惊骇,巫行道却面色无波,道:“也不算是夺舍……你可知道除了夺舍,还有一种重生方法,是我们黑巫术的一种,就是找到一个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的人,重生到他身上。只是这种重生,寿命减半,且会一生受病痛折磨,法子也很诡异,中原人知道的很少。”
“你重生的人,是谁?”
“陈明月。”

第47章 坞城篇:星月

十一年前,秋。
坞城陈家。
陈氏门主陈正德从屋里出来,只见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为首的是两个相貌一样的俊美青年,一个白衣金边,一个蓝衣红里,却都是风姿卓然。
“爹,这次的朝仙会,能不能让我跟着?”蓝衣服的那个青年道:“我听说朝仙会非常热闹,大哥都跟着去了好几年了,我却一次都没去过。”
陈老门主道:“去去去,整日里不好好读书,非要跟着凑热闹,我告诉你,这次从西州回来,若是我上个月给你的那两本你还背不熟,仔细我扒了你的皮!”
“既然星河要去,今年带他去也无妨,反正到了那里也过是吃吃饭见见人,我去了也是没意思,倒不如留在家里与我那些朋友研习道术。”
“明月,你平日里结交那些朋友我也是没有意见的,只是不能误了正事。我的身体一年比一年差,你要接任门主之位也就是这两年的事了,还不多和其他门派多多走动,将来你如何立足于玄门呢。而且我听说你目前结交的好友里头,有一个西南来的,这种人虽然不算是魔道,可到底也不是正经玄门。你如果只是普通子弟也就罢了,你将来可是四大门主之一,万不能在口头上落人话柄,知道了么?”
那陈明月低头道:“知道了。”
“既然知道了,就收拾收拾,准备出发。”
陈正德说着便到前头去了。陈明月他回头道:“星河,我这一去,大概要一个月才能回来,巫兄在家里住着,你可要当贵客好好招待,不要怠慢了。”
陈星河脸色不悦:“巫兄又是哪个?”
“西南来的,巫行道,他刚从皇宫回来,要在咱们坞城住一段时间,我留他到冬日赏梅,你好好招待。我知道你脾气坏,也不指望你好好招待,你别去招惹他就行。”
“一会要我好好招待,一会又不要我好好招待,陈大公子真是难伺候。”
陈明月看着陈星河走远:“你……唉。”
陈星河一路往自己住处走,一边走一边问身边的小厮:“那个巫行道,是什么来头?”
“二公子近来少往大公子那里去,不知道这个巫行道,家里可都已经传开了。”
“传开了什么?”
“他们都说这巫行道和大公子不清不楚的……”
“放肆!”陈星河颇有些恼怒:“这种话也敢说,仔细我扒了你们的皮!”
“不是小的乱说,也是从大公子院子里传出来的。说大公子虽然一向好客,但从未如此细心妥帖地招待人,两人形影不离的,再加上宫廷里刚出了太子无鸾和东宫谋士的事儿,大家伙难免会多想一点。”
陈星河回去便睡了两个多时辰,醒来的时候,陈正德他们已经出发了。小厮说:“二公子送都不去送,门主发了好大的火,多亏大公子拦住了。”
“他就会做样子给爹看,没有我的不知礼数,怎么显出他的大公子风采。”陈星河打了个哈欠下了床,走到窗边,却看外头秋风萧瑟,好像是要变天。他吃了点东西,忽然想起巫行道的事,便叫了下人过来:“去,去大哥院子里,把那个巫行道给我叫过来。”
他倒要看看,他一向清高自傲的大哥看上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没想到了过了一会小厮跑回来了,说:“巫行道不在府里,他去送大公子了,说要送到城外十里亭呢。”
果然不愧是好友,都是一样的爱做样子。
陈星河便又是倒头睡,他爹在家的时候,他日日天不亮就要爬起来读书,因为他哥哥陈明月,每天也都是那个时间起来练剑修身。偏偏他是夜猫子,常常夜里睡不着白天不想起,因此每次被下人催促着硬从床上拽起来,他就对他这个天资聪颖又勤奋的要命的大哥深恶痛绝。
怎么不死了才好,他如此恶毒地想,带着一肚子起床气。
这一觉就睡到天黑才起来,明明都没怎么动弹,肚子却饿得不行。他爬起来叫仆人上饭,小厮说:“二公子,你睡着的时候,那个巫行道来过了,我说你在睡觉,他就回去了。”
“等会去看看他。”陈星河扒拉了几口饭,披头散发地就朝他大哥的院子去。
他这几年越来越讨厌他大哥,连带着他大哥的院子他也很少去了。他们兄弟十岁开始便各居一处,他的院子里种满了梅花,他哥的院子里则是松竹居多。陈明月这个人,就是爱做样子,以为院子里种满了松竹,他人就如松竹一般清高脱俗么。
切。
陈星河到了陈明月的住处,就见上头三个大字,近水台。
近水楼台先得月。
陈星河却在水榭旁看到远处高台上有一个人横跨站在栏杆上喝酒,一身黑色衣裳,几乎隐在夜色里。
“喂。”
他叫了一声,那人似乎却惊了一下,手里的酒坛子便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面。那人随即翻身下了栏杆,身子在水面上微微倾斜,便将那酒坛子重新捡在了手里。
好俊的功夫。
陈星河走到岸边,那人也踩着水面到了他跟前,一股酒气漫天,竟格外香醇。那人欣喜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去一个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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