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没能回去，苏瞻把我按在床上，做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我失去意识。
第二天，我是被身上的伤口痛醒的，全身上下仿佛被车子碾压过，动动手指都是钻心的疼。
但是我发现自己体内被清理过了，还涂抹过药膏。胃不疼了，脸上的疼痛几乎感觉不到，腿也已经恢复了知觉。
苏瞻早已穿戴整齐，还准备了早餐，站在窗子边，精神很好的样子。
看我醒了，他端着粥走过来，用勺子舀了一勺来喂我。我不想理他，别开脸，自顾开始穿衣服。
“你昨晚喝了那么多酒，今早不吃东西的话，又会胃疼的。”他忽然说。
我抬头怔怔看着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刚刚说了什么？他……是在关心我吗？
他又尝试来喂我，我受不了他忽然对我这么好，受不了他的温柔，他的关心，我怕我会哭。
我急忙抢过勺子：“我自己吃。”
大口地喝着粥，鼻尖酸涩得难以呼吸。很快视线模糊了，也许是粥太烫，也许是泪水，我不知道。
我依着他的话喝完了粥，他笑得很好看。
然后，他把一堆照片扔到了我面前。
我如同被人淋了一盆掺着冰块的水，瞬间从头凉到脚。
大尺度的照片，只是主人公不是某某明星或者艺人，而是我和他。照片拍得很微妙，我的脸是全露的，而他只露出了身体。任何人都能看出来，艳照门的主人公是我，与我发生关系的是一个男人，而且我还是被压的那一个。
照片一旦曝光，名声，地位，我奋斗多年的职位将会失去。不仅如此，我爸爸妈妈，我的女友，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会把我当成怪物，我安稳平和的家庭会从此鸡犬不宁。
苏瞻一直在微笑着，笑得那么好看，却让我的心一阵阵的发寒。
我发现自己真傻，竟然还以为他关心我？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问他。
他把我的手机拿过去，递过来的时候多了一个他的号码，他说：“以后，不管什么时间，我打电话给你，你就必须过来，否则……你也不想这些照片公布在网络上吧？”
“你……”我握紧了拳头，抑制着愤怒，却无能为力。
眼前的这个人，他叫苏瞻，他已不再是我的苏瞻。
我请了一天的假，现在这个情况要是去公司肯定会被人发现。我买了药膏，第二天情况好些，才照常去上班。
“云经理，听说你生病了？好点了吗？”同事关心的问候。
我露出职业性的笑：“酒喝多了，胃疼，已经没事了。”
寒暄后，开始工作。
午饭的时候，我正准备去公司食堂，忽然接到他的电话。
“出来陪我吃饭，我在你们公司对面的餐厅。”
我在公司食堂十分钟就能搞定的事，出去跟他吃饭，肯定又要折腾好几个小时。
“我今天很忙，能不能改天？”我是真的忙，昨天请假，两天的事情全部累计到了今天，然而苏瞻并不管这些。
“那你是想我现在就把照片发布到网上喽？”
他手中有我的把柄，我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我咬紧牙关：“马上来。”
去到餐厅，报了名字，服务员引着我来到二楼一个包间：“苏总就在里面，云先生请。”
我进去才发现这个包间的奢侈度，简直堪比老板办公室。哦对了，我差点忘了，这家餐厅，本来就是他名下的产业，我苦笑。
“过来。”他招招手，我像小狗一样乖乖走了过去。不，我连小狗都不如，小狗还会摇摇尾巴，而我是冷着张脸。
我坐在他对面，他非常不满意，用手指指了指他身旁的位置。
现在他是老大，一根手指就能把我碾死，我犹豫了下，还是坐了过去。
刚坐下，他的唇就压了过来，不容反抗的掠夺，索取，侵占。我不敢反抗，也不能反抗，像是一个木头一样由着他吻。
他眯着眼看了我一会，就开始撕扯我的衣服，在我皮肤上撕咬，留下一个个红色的印迹。他手摸上了我的皮带，我开始剧烈反抗，但是没有用。
还未愈合的伤口如愿地被再次撕裂，我疼得浑身颤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我眼睛已经湿润，他还不肯停，一下比一下用力，我沙哑着嗓子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还债。”他冷冷吐出两个字。
做完后，穿好衣服，苏瞻按了按门铃。很快便有侍者把食物送进来，他津津有味地吃着，我却吃不下。
“我走了。”看他没有开口，我当他默认准许我离开。
我整理好衣服，起身要走，两条腿仿佛已经不是我的。苏瞻不看我，专心切着牛排。我慢慢往门口挪，终于还是摔倒在地上。
“商贸的合作协议，没问题的话，现在开始详谈吧。”
苏瞻像是变魔术般地拿出一叠资料。
我又呆住，下午我确实要去与德胜公司谈商贸的合作协议，对方说有指定人到时会联系我，但我没想到那个人是他。
☆、第二十三章床伴
于是我又慢慢挪了回来，我坐在他对面，开始谈协议。
细节谈完后，苏瞻先开口：“百分之35的分成，不可能更多。”
我倒抽了口凉气，老板让我争取百分之45以上的分成，他一口气就打得这么低。
我说：“五五分成，不然我们公司会找其他公司。”
“五五分成？你在逗我吗？就你们公司那景气，指不定明天就倒闭了。再说，目前国内，你们能找到比苏氏集团条件更好，又愿意跟你们合作的公司吗？”
“你别欺人太甚！”我道。
他笑着：“小乾，在职场打拼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你还会说出这么天真的话？我是念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才开到百分之35的。”
期间，我打电话请示老板，说了具体情况，没想到老板对于百分之35的分成也无比满意。
“小乾，你太棒了，之前我喊总监去，对方都不愿意跟我们谈的。快，把合约签了吧，百分之35也行，跟其他公司合作的百分之50都未必有跟他们公司合作的百分之35多呢，等合约搞定，月底我给你发奖金。”
“谢谢老板，这是我应该做的。”
挂了电话，苏瞻慢慢走到我面前：“我帮你赢得了奖金，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我……”他手顺着我的脖子，慢慢探进了衣服里。再慢慢往下，干涩的手指伸进去搅弄伤口的时候我没有心理准备，疼得“嘶”了一声。
他低头慢慢靠近我，眼中的神情柔和了许多：“疼不会说吗？我还真以为你已经彻底铁石心肠了。”
难得的，这一次，他竟然放过我。
这个时候也到下班时间了，我没有返回公司，而是直接回了家。
陈欣在我家里，我一进门，她就急匆匆地跑过来，担忧道：“你还好吧？胃还痛不痛？”
“吃了药，好多了。”
走到客厅，我妈语重心长道：“昨晚陈欣给你手机打电话，那个时候你睡得连你妈我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吧？被你朋友接到，还好是个男的，要是女的，你看我不打死你。”我愣了愣，怪不得我昨晚未归，今日也没看到家里的未接电话，原来是苏瞻帮我解决了。
“你昨晚借住在人家家里吧？我说你多大了还去麻烦别人，昨天小欣走的时候你就应该跟她一起走。什么跟朋友喝酒开心，再开心也不能不管自己的身体啊。还好你这个朋友好心，不然你醉倒在那里根本没人管你！”
我妈对着我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陈欣在一旁劝慰：“伯母，算了，小乾也不是故意的。”
劝了半天，我妈终于消气了，说道：“小欣等了你一天，等会陪她出去逛逛街，看看电影。”
“嗯。”
吃了晚饭，我开车带陈欣去了商场，陪她逛了逛，买了几件衣服，然后看了一部电影。十点钟，我把陈欣送回家，正要开车回家，那个独特的铃声又响了起来。
“现在过来天景别墅27号。”又是毫无感情的命令。
我说：“苏瞻，这是晚上，我要回家。”
“我说过，不管任何时间，我让你过来，你就必须过来。”
他语气冷冷的：“我给你二十分钟，没见到你，照片会立刻发布到网上。”
我握紧了方向盘，我想大骂“你卑鄙你无耻你个阴险小人玩暗的，有本事光明正大来场对决”！
可是我最终什么都做不了，十八分钟后，我赶到了天景别墅27号。
管家给我开了门，口气很温和：“云先生吧？苏先生在二楼等您。”
“好的，谢谢。”
二楼的沙发上，他确实在等我，他洗了澡，穿着浴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到我，冷冰冰地命令。
“脱。全部。”
不就是做吗？我自嘲地笑着，一件件脱下了自己的衣服。他把我压在沙发上，一下又一下贯chuan我，我不吭声，咬紧了嘴唇。
他一边动，一边在我耳边，用说情话的语气说着：“背着女朋友跟别人偷情，感觉很刺激吧？”
我知道，他是想羞辱我，让我难堪，我闭着眼睛不回答。
“怪不得这么不想见我，也难怪，有个这么貌美如花的女朋友，别人都成了浮云了吧。”
我猛的睁开眼睛，狠狠盯着他，警告般地开口：“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敢对她做什么，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他唇角扬起，眼底却结起冰：“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你这么紧张一个人呢……”我开始挣扎，他按住我的身体：“不要激动，你乖乖听我的话，我自然不会对她做什么。”
从前我不高兴，他都会用冰淇淋来哄我，说我就像个小孩子，一个冰激凌就搞定了。对此我很不满，很讨厌被人说像个小孩子，然后我就跟他打了起来，房间里枕头乱飞，一片狼藉，打完，我们又一起默默地打扫房间，虽然我不喜欢打扫，但现在想想，真的没有什么比得上那段时光了。
我想，既然他只是要我还债，那么我还清了当年她妈妈给我的四百万，他就不会再这样对我了吧，我就可以安安稳稳地过我的日子，从此不再跟他有牵扯。
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把四百万带了过去，放到他面前。
“公寓的钥匙和转让书我在八年前寄回给你了，这里是当初我拿的，你妈妈的四百万，也还给你。从现在起，我们两清了。”我自以为自己说得很潇洒。
“两清？”他细细品尝着这两个字，忽然笑了：“你以为你欠我的只是钱吗？你以为现在把四百万还给我就能一了百了吗？钱可以还清，我妈的命，我原本圆满的家庭现在破碎不堪，这些你要怎么还我？”
浑身的血液都凉了，我张了张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慢慢靠过来，捏住我的下巴，眼底压抑着浓浓的恨意，语气却云淡风轻。
“这八年来，我日夜被仇恨折磨，闭上眼睛，眼前就是我妈妈血肉模糊的尸体，而你，竟然可以心安理得地过你的日子，谈你的恋爱！”
“小乾，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可是，就算把你杀了，也弥补不了我这八年里的痛苦。”
我闭上眼睛，他忽然吻了下来。我死死闭着嘴，怎么都不肯让他的舌头进来。
他稍稍离开了一点，命令道：“张嘴。这是你欠我的，你最好乖乖配合。”
想到那些照片，想到陈欣的安全。我放弃了对抗，像木偶一样由着他摆弄。
微微一张口，他的舌头便探了进来，在我口腔里肆意妄为。
他亲够了，满意地擦擦嘴唇。然后让我脱衣服，反正就是做，我也麻木了。没有感情的交合，他再也不温柔，每次都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
我问他：“你要我还多久？你什么时候才肯放过我？”
“到我满意为止。”他含着我的嘴唇说。
他说得多么含蓄，监狱里的犯人还知道徒刑期限呢，他这般小气，连个具体的时限都不肯给我。
我们现在算什么？
一夜情？发泄的工具？好吧，说好听点，算床伴。
呵呵，床伴，多好的形容。我们一个索债，一个还债，各取所需，再也不用付出感情。
之后的几个月里，我们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关系，我们还做着多年前的事情，拥抱，接吻，上床……
我们之间好像什么都没改变，只除了爱。
有时我被他折磨得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像个死人一样直直地躺在他身下，他却忽然不做了，躺到我旁边，伸手把我搂进怀里。
半梦半醒间，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熟悉的眉眼。比当初还要耀眼的他，此刻就在我身边，他抱着我，我躺在他的怀里，感觉非常的不真实。
我往床边挪了一点，他又把我揽了过去贴着他的胸膛，我以为他醒了，不敢动。
过了很久，小心翼翼转过头去，发现他还在睡梦中，只是下意识的动作。
苏瞻，为什么你总是让我误会？不是还债吗？不是床伴关系吗？
为什么你总是让我误会，让我以为，你还在意我。
☆、第二十四章两清
与苏氏集团的协议签订后，我们公司举办了庆祝会，邀请了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
也包括苏瞻，但是苏瞻没有来。
我们总监在舞台上讲述着未来的发展动向，大屏幕里忽然跳出一张与内容完全无关，却与公司的一个职员有关的图片。
尺度足够大，被男人压在身下，我的脸拍得很清晰。
我手指开始颤抖，慢慢地，全身都开始颤抖，几乎站不稳。
苏瞻，你是真的要我身败名裂才解恨，是吗？
所有人皆是一愣，然后都认出了图片里面的人。
“就是他，怎么这么贱啊，好好的女朋友不要，要去跟男人那个，那个老男人是谁啊，竟然跟他做这种恶心的事，真是恶心，变态！”
“他呀，就是靠肉体才爬到经理位置上的。你们不知道吧，他前一阵子还去做小三，真不要脸！”
……
灯光十分刺眼，我脑子里轰隆隆地响，四面八方的议论声如同海水般一点点把我淹没。
有人来推我，我被人一脚踢倒，我抱着手臂蜷缩在地上，身上的是狂风骤雨一般的拳脚。
我不知道，平日里好言相待的同事，竟然这么恨我。
恍然间想起好多年前，我和苏瞻一起去登山，下山的时候，也遇到一群嘲笑我们的小混混，苏瞻为了保护我跟人打得浑身是伤，还差点毁容。
那个时候，我胆子真小，连缆车都不敢坐，还怕高，紧紧抱着苏瞻的腰，眼睛都不敢睁开。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我们，真的很幸福。
忽然，有一个十分动听的声音响起。
“这位先生刚刚说的，那个恶心变态的老男人，就是我。”
苏瞻穿着黑色大衣出现在大厅门口，声音一出，仿佛一颗镇定丸，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诺大的酒店大厅里，几百号人，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身上，就连刚刚在一心一意揍我的这几个人也停下了动作。
没有人说话，气氛安静得诡异。
苏瞻朝我的方向走过来，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
“做小三的那个人，也是我。”
他又说了一句话，所有人嘴巴张得可以放下一个鸡蛋。
他来到我面前，蹲下来，伸手，擦去我嘴角的血。然后把我扶起来，揽住我的腰，让我靠在他身上。
他继续面不改色地说着：“他没有去破坏过任何人的家庭，也没有靠肉体上位，真要说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那也应该是我。”
“照片上的事情是我强迫他，我知道他有女友，我就是放不下他，就是在意他，在意到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以，各位！你们如果有任何的不满，异议，想法，说出来，我们可以谈谈。”
谁敢有异议？苏氏集团是什么？动动手指就能使一个公司破产。苏瞻是什么人？苏氏集团金字塔顶端的人。
他们公司还得倚仗苏氏集团，倚仗这个大人物呢。
不满？异议？别说谈谈了，有都不敢有！
有人献媚道：“大家可能不知道，这位云先生是咱们苏总的初恋，苏总一直忘不了他，现在重逢了，也难免会做冲动的事情，人之常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