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短如春梦 完结+番外完本[古耽]—— by:撒野的飒爷
撒野的飒爷  发于:2016年1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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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刚平静的呼吸又沉了下来,手上用力,贴着花满渚的脸仰起了脖子。
春宵一刻,千金难换。花满渚想了许久,念了许久,上一次几乎算是他酒后劫色,这一回任平生清醒如斯,心意相通,他怎么会让那些烦人的问题搅了兴致,只想拽着任平生同他疯狂这一场。
那些问题,答案如何,都等明日再说吧。
花满渚迷蒙中睁开眼,看着任平生,在心里轻轻叫着,师哥,师哥,不要怪我。
☆、第二十章:朝朝暮暮无尽处
第二十章:
浑身酸痛,花满渚闭着眼睛皱了皱眉,像又回到了初一那天似的。
初一那天……
花满渚猛地睁开眼睛看向身侧,速度太快差点扭到脖子。
“……”任平生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醒了?”
花满渚放松下来,嗯了一声,往任平生身边靠近了些。
任平生清醒得早,正枕着手臂想事情,见状抽出一只胳膊,将花满渚揽了过来。
都裸着身子,肌肤在温暖的被窝里相贴,花满渚舒服地扭了扭身子。
任平生咳了一声,轻声道:“别乱动。”
花满渚有点想笑。清晨情动,再正常不过,但昨天从黄昏折腾到半夜,他实在累得慌,于是乖乖地蜷在任平生怀里,没有再动。
初春时节,熹微晨光透在窗户上,映得屋子里满室朦胧。院子里的桃花香气随风而动,丝丝缕缕地游进屋中,在床畔盘旋不去。
花满渚满足地吸了一口气,舒服得像一只顺了毛的猫。
任平生轻轻笑了笑。他也想通了,上一次托辞酒醉,这一次呢?反正自己对花满渚本就钟情已久,顾虑再三不愿开口,如今心意相通,何必再强忍着扮演什么手足兄弟。
想到这里,任平生侧过头,轻轻的吻落在花满渚额头。
花满渚闭着眼睛笑,就着侧卧的姿势在任平生肩头蹭了蹭。
“还不起床?”
“……再躺会儿。”
“从来赖床的都是我,”任平生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花满渚的背,“怎么今天你这么懒。”
花满渚睁开眼睛,笑意不减:“师哥,我心里高兴。”顿了顿又重复了一句,“很高兴,很高兴。”
任平生无语,将撑起身子,将花满渚也搂了起来。锦被随之滑落,花满渚胸口那些用力过猛的吻痕清晰无比。任平生有点儿脸红,伸手拿了衣裳披在花满渚身上。
“我肚子饿了。”任平生找了句话说。
花满渚恃宠而骄,抱着任平生又索了一个吻,这才懒洋洋地穿了衣裳,翻身下床。
收拾妥当,院子里刚好也响起了脚步声。
“是厨房送餐食的下人。”花满渚解释道,“李大哥和盈盈应该都还没起床,你要出去吃吗?”
“不了,人多眼杂。”任平生道。
花满渚点点头,自己出了门,将早饭端进屋里。
任平生是真饿了。昨天一大早混进燕府,只趁着空闲啃了两个馒头,折腾这一宿,腹中早就空空如也。燕府里吃食向来准备得多,一人份几乎是两个人的饭量,狼吞虎咽地吃完,他竟也不觉得撑。
吃完饭,任平生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这才坐下来,道:“说吧。”
花满渚正在喝粥,嘴里鼓鼓囊囊地裹着一口粥,闻言一愣,忘了咽下。
任平生看着好玩儿,伸出食指在他脸颊上戳了一下。
花满渚毫无防备被这么一戳,一口粥霎时喷出来一大半,尽数洒在任平生身上,幸好任平生比他高,没有直接对着脸喷,但还是粘上了些许。
花满渚赶紧将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手忙脚乱地给任平生擦,擦着擦着,两个人都没忍住笑了起来。
“长本事了是吧?”任平生敲了敲花满渚的脑袋。
花满渚偏偏脑袋躲开,笑着说:“师哥自己淘气,怪不得我。”
任平生摇摇头,看花满渚擦得麻烦,索性将外衣脱下来往椅子上一扔,说道:“不管他了,先说你的事。”
“嗯?”
“少来,”任平生捏着花满渚的鼻子,“昨天一个劲儿打断我,今天总该交代清楚了吧。”
花满渚瘪了瘪嘴,拉开任平生的手:“从哪儿说起啊……”
“从你怎么知道来扬州说起。”
“……”花满渚已经想好了理由,却还是不由得在心里哀叹,师哥太能破坏气氛,“我……我猜的。”
任平生翻了个白眼。
“……好吧。”花满渚缩在一边,“我……走之前,偷偷去了楼主的书房……”
“嘿你真是,”任平生啧了一声,“都知道还跟我装了一路?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你不跟我说,我哪儿敢提啊。”
任平生扬起手就要往花满渚脑门上拍,花满渚赶紧往他手里拱了拱,成功将暴力化为无形。他讨好一般笑着说:“师哥别生气别生气。”
任平生叹了口气,“你不该来扬州的。”
“我要跟师哥在一起。”花满渚异常坚定,“师哥,你以为把我安顿在青城,我就能好好活下去了吗?你一个人只身犯险,难道我就不心疼吗?没有你丁点消息,难道我就不担心吗?”
“小渚,”任平生正色道,“燕府水深火热你也知道,报仇绝非易事,我连混进燕府都花了一个多月时间,你在这里实在太……”
“危险又如何?”花满渚再次打断他,“艰难又如何?师娘待我如子,就许师哥你血海寻仇,不许我出一份力么?”
任平生皱着眉头,除了报仇艰难之外,还有一个不想让花满渚参与其中的理由,可他却说不出口……
小渚,你若是知道师父为何要收养你,还会这样执着地要为他报仇吗?
见任平生满不赞同,花满渚又道:“师哥放心,咱们一定要除了这将军府,为师娘报仇。”
口口声声都是师娘,任平生被他噎得无话可说。不知为何,花满渚顺口一说,没有提到师父,却让任平生松了一口气。
师娘,毕竟是无辜的吧。
至于师父……其实不管当年如何,至少这一切,都的的确确是因为驻南将军府。不管是为霁山还是为自己,花满渚要找燕府报仇,也是理所应当。
他倒从没担心过花满渚会拖累自己,只是在他心里,花满渚一直是对月长歌翩翩如玉的小师弟,想到要他跟自己一起在血海里打滚,任平生就一万个不乐意,既担心他受了委屈受了伤,又觉得他不该沾染这些凶险之事,就该一直平平安安地活着。
之所以瞒着他燕府的消息,也是怕他一知道就非要跟着来,没想到他倒是早有打算。天知道,当任平生好不容易替了一个送菜的小厮混进燕府,却在宴会大厅外见到花满渚一行人赴宴的时候,心里有多着急。情急之下,任平生差点儿就冲上去抢人了,幸好看到领花满渚他们进去的那个下人十分恭敬,倒像是对待贵客一般,任平生心下起疑,这才按捺住自己,装作下人溜去厨房,一番打听才知道原来竟然跟着欧盈误打误撞进来的。
任平生进不了宴会大厅,只能悄悄潜进花满渚屋里苦等。花满渚住的院子是客居,几个小孩子的地方也没什么人看守,溜进来并不难,难的是这宴会又臭又长,任平生在屋里坐立不安,好不容易花满渚回来了,本来要发的脾气却被花满渚一闹,全没了踪影。
想了这许多,任平生无奈之余,脸色终是缓和了下来。花满渚看他神情,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任平生白他一眼,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想了想,又问道:“欧盈怎么来了?她跟燕夫人是怎么回事?”
花满渚草草将事情解释了一番,又补充道:“不过,昨日宴会上燕频语十分奇怪,像是对盈盈很有兴趣。我想,于清弦是不是因为这个才结交盈盈的。师哥,你可知盈盈身上有什么地方,是跟燕频语有什么关系的?”
任平生摇了摇头,“她是云水楼的人,怎么会跟驻南将军府有什么牵扯?”实在理不出什么头绪,任平生拍了拍花满渚,道,“罢了,若真有什么,也必定跟杜宇有关。那只老狐狸的事,咱们不用操心。如今,还是考虑一下怎么接近燕频语吧。”
燕频语平时不常在府中,就是回府,也只待在自己院中。除去府中守卫之外,他身边亲随好手众多,靠近都难。任平生本想在府外动手,可驻军处守卫比将军府更甚,他刚摸进去就被哨子发现了,好不容易逃出来,只好想方设法混进燕府。燕频语虽是神出鬼没,但总有回府的时候,机会总是能找到的。如今藏在花满渚这里,倒是省了一些功夫。
讨论了一会儿,燕府的情况还是要等晚些时候去打探,花满渚来了这么久,一门心思等着任平生来,都没研究过。还有一点让人担心,燕府的事情是绝不能让欧盈和李忘贫知道的,尤其是欧盈,正觉得自己交到了燕夫人这个好朋友,肯定说不得。但若一直将任平生藏在屋子里也不好,光饭量就能看出不对来。
一说起正事来,方才那些温情扑簌簌直往外飞走,只留下一堆烦心事。花满渚扼腕不已,可也毫无办法。任他再怎么想与他师哥安稳平乐,此刻也是如不了愿的。
午饭时,花满渚已经不好再推说休息,不得不出去跟李忘贫和欧盈一块儿用饭,留任平生一个人在屋子里。用完饭,花满渚去厨房要了许多点心,说是饮茶下棋时当零嘴,悄悄送进房间里。如今任平生在,他半步都不想走远,无奈欧盈从昨天下午起就没见到花满渚,一直缠着要跟他玩,花满渚心里万般不舍,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待在外面如坐针毡,下棋竟差点输给了李忘贫,叫李忘贫好一顿嘲笑。
捱到傍晚时分,起了些风,乍暖还寒时节,花满渚穿得不多,晚风一激打了个喷嚏。花满渚心中一喜,赶紧推说身体不适回房去了,心里简直对着这个喷嚏感谢了几百遍。
房里的人百无聊赖,晚上探路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一身黑色夜行衣外面随便披了一件外套,正胡乱翻着一本棋谱,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花满渚进去的时候任平生还愣了一下,见他笑得一脸狡黠,也不去问他怎么脱身的,只是笑笑张开双臂,接住了径直往自己怀里扑的小师弟。
下午花满渚要来的点心小食还没吃完,都放在睡榻的小桌子上。任平生一手搂着花满渚,身子一转,就倚着睡榻躺了下来,另一只手抓起一粒花生,准确地扔进花满渚嘴里。
此番别后重逢,花满渚简直像突然得了话唠症,随时有说不完的话,任平生得空就往他嘴里扔东西,也没堵住,只能带着笑听他一路从儿时故事说到扬州风情,又说到李忘贫对欧盈动了心。
“嗯?”任平生有些诧异,“李忘贫看上欧盈了?”
花满渚一笑:“是啊。”
“这傻大个儿,”任平生十分不屑,“什么眼光啊。”
“李大哥挺好的,”花满渚说,“我见他对盈盈倒一点儿也不粗枝大叶,体贴得很。一开始他误会盈盈是我未婚妻,还颇为避忌,后来我与他说清楚了,他也就放开了。”
“未、婚、妻?”任平生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道,捏了捏花满渚的脸,“怎么我就没有产生过这种误会?”
花满渚吃痛,揉了揉自己的脸,想想又笑开了,翻个身趴在任平生胸口,弯着眼睛说:“师哥你是不是吃醋啦?”
“……”任平生呆了一下,反应过来就是一记暴栗,“小爷还喝油呢吃什么醋!”
“啊!”花满渚捂住头顶,好像敲得疼了,整个头都低了下去。
任平生见状托起他的下巴一看,6 眼泪汪汪的,下手真重了点儿,赶紧摊开手掌揉着他头顶,一边心疼得紧,一边又纳闷,怎么以前更重的手都下过,也没见他这么容易就受不了了。
花满渚其实并没有多疼,骤然被那么一敲,眼泪只是生理反应而已。见任平生疼他,索性就装着疼得不得了。但心里高兴,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很快就被任平生瞧出端倪。
任平生哭笑不得,伸手就往花满渚腋下挠去。花满渚笑出声来,赶紧扭着身子往旁边躲,也不知怎的,扭着扭着,两个人又手□□缠,吻到了一起。
任平生身心放松,完全由着自己去吻、去拥抱、去纠缠。花满渚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任平生沉醉其中的表情动人至极,花满渚满足地闭上眼,心里叹道,小别胜新婚,世人诚不我欺。
“小渚你好些了吗?我给你送宵夜来啦!”
房门应声而开,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
花满渚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进他房间不爱敲门的,只有任平生和欧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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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一时风起,绿怨红愁

欧盈的脚步停在门口,任平生抬头看去,那姑娘似乎呆住了,一条腿就保持在正要向前迈步的姿势。
任平生皱皱眉,搂紧了还趴在自己身上的花满渚。花满渚犹豫了片刻,终是叹了口气,微微抬起身子,回头看向欧盈。
欧盈浑身一震,终于想起收回那一条迈出了半步的腿,人跟着打了个趔趄。
“盈盈。”花满渚叫了一声。
欧盈睁大了双眼,微微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小渚好点儿了吗?”人未到声先至,是李忘贫跟着跑了过来。
“盈盈你怎么站在这儿不……”李忘贫从欧盈身后钻了出来,话到一半,戛然而止。
李忘贫又惊又喜:“平生?!你什么时候来的?”
任平生扫了他一眼。
李忘贫这时才恍然察觉不对,花满渚怎么这样躺在任平生身上,就是亲兄弟也太亲密了些吧……
“不是,”李忘贫有些别扭地咧咧嘴,“你俩干嘛呢?小渚你都这么大了还要你师哥抱啊?”
花满渚脸一红,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一闹,他倒是真的忘了自己还在任平生的怀里,以一种极其……亲昵的姿势。
任平生叹了口气,却按着花满渚的后脑勺,在他额头上很快地落了一吻,这才把他推了起来。
花满渚有点晕,任平生这是……当着别人面吻了他?
一时间,他连还在呆滞中的欧盈和满脸震惊的李忘贫也忘了理会。
“你……你……”李忘贫指着他们俩,半天说不出话来。
花满渚不是小孩子了,这个吻不可能是兄长对弟弟的亲爱。李忘贫并不笨,当下就反应过来,他们俩一定是……可他太过震惊,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你什么你。”任平生烦躁地挥了挥手,理了理自己胸前的衣襟。
李忘贫的目光从满面通红的花满渚身上扫到一脸淡定的任平生身上,又再转回去,来回几次,这才突然想起旁边还有一个愣住了的欧盈。
李忘贫心里一惊,连忙转过身:“盈盈!”
欧盈像是没听见一般,只直直地看着花满渚和任平生。李忘贫总觉得她好像站都站不太稳,伸出一只手想扶,又不敢碰她,胳膊就那么悬在半空中。
“小渚,”欧盈的声音极小,“你……”
“小渚是我的爱人。”任平生抢在花满渚前面答道,“我们,不只是师兄弟。”
花满渚看了任平生一眼,心里感动,但却同时还担心着欧盈的反应。
欧盈还是看着花满渚,又叫了一声:“小渚。”
她要听到花满渚自己承认,她要听到花满渚自己告诉她,三年痴情,从一开头就注定了是错付。
花满渚心下不忍,可如今虽然残酷,不也正是把一切说清楚的好时机么。
于是,他朝欧盈点了点头。
欧盈身子一软,这时李忘贫也顾不得授受不亲了,赶紧扶住了她。
“是任平生逼你的对不对!”欧盈泪眼朦胧,终是大哭出声,“任平生,你凭什么这么做!”
“盈盈!”花满渚皱起眉头,虽然看欧盈如此他心里也是又抱歉又心疼的,可也容不得别人这么说他师哥,“不要胡说!我师哥是世上最好的人,早在多年前我就钟情于他,对于你,我很抱歉,可是你不能诋毁我师哥。”
“小渚别说了!”李忘贫心急如焚,看欧盈的样子,真怕花满渚再说下去她会受不了。
欧盈却挣开了李忘贫的手,望着花满渚的眼神里满是委屈、愤怒,但最多的,是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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