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苏怀泽把鸩玲是如何找他们俩,以及谢平澜把魔尊逸昌打晕了的事告诉了清永,但是他并没有说谢平澜神志不清导致那疯狂的一夜。
苏怀泽是典型的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但是清永却从这大量的信息中敏锐地抓出来了最关键的信息。
“你是说,魔尊逸昌说,他有一个表弟叫做谢平澜?”
苏怀泽点了点头说:“逸昌还说出了谢芸这个名字。”
清永的瞳孔瞬间紧缩,抿紧了嘴巴没有再说话。
苏怀泽十分好奇,清永却只是摆摆手让他好好修炼,极快地就向掌门清旭那里走去了。
掌门清旭喜静,整日呆在房间修炼,不过这日下午他却睁开了眼,他身旁有一块天的玄铁,玄铁由沧海派每位长老所拿,这块玄铁是一个象征也是一个信号,它与天下令人闻风丧胆的一件武器相互呼应,斩天剑。
每当斩天剑重见天日时,天地玄铁就会发出幽幽的光,像是一个召示,而每当斩天剑出来时,修士们趋之若鹜,仙魔两界必发争乱。
清旭盘腿坐在那里,眉头却紧皱了起来。
清永走进来时,刚想开口说有关谢平澜的身世,就看到清旭眉头紧锁地盯着身旁,他定睛一看顿时大14 骇。
天地玄铁是个象征,这种事情是说不准的,但是每次斩天剑出现时,仙魔两界交战倒是真的,清永瞬间已经想了很多,他又回想起苏怀泽告诉他的魔教大会的场景。
让清永和清旭感到忧心忡忡的是,如果是在数百年之前,沧海人才济济,修士修为极高,和云升派玉女阁关系极好,而如今,沧海经历了一次仙魔交战,元气大伤,后来又经历了换掌门的风波,清旭如今修为迟迟无法长进,而自己才是金丹后期,而诸位长老最高修为才只达元婴初期,如果真如魔尊逸昌所说,攻进沧海,那么沧海险矣。
玉女阁和云升派最近数年隐隐有颓废之势,正道没落而魔道兴起,天下必将大乱。
清永定了定心神,走到清旭旁侧,握住了他的手,清旭微微一颤没有挣脱,清永慢慢说:“斩天剑必会落入我沧海手中。”
清旭看着他,清永的双眸犹如天上星辰,让人深陷其中,清旭问道:“为何?”
“我已经知道谢平澜的身世了,他就是谢芸的儿子。”
宛若闷热午后的惊雷,清旭睁大了眼睛,清永接着说:“斩天剑上一任主人是那位老祖,心思深重,为了保住谢芸和谢平澜,自己一人和魔教为敌,按那位老祖的性格,什么好的都应该留给他儿子,所以,我相信他必定在斩天剑上留下了血脉禁锢。”
清旭猛然抿紧了嘴巴。
两人密谋了一夜,在天下大乱面前,任何事都可以先放一放,清永传了信给袁出流,而清旭则传了数位长老来交谈,闭关得想办法清出,在外云游的立即传信。
长老们最终得出一个方法,保留沧海的实力,既然斩天剑这么重要,那么就派出一部分有能力的弟子出去寻找斩天剑,而剩余的弟子和长老们保护沧海!
紧接着数天,沧海派一些内门弟子纷纷接到师门密令,成群结队地出发寻找传说中的武器斩天剑。
炼丹房的山头上也变得一片萧瑟,胡菘蓝还在炼丹,苏怀泽倒开始疑惑怎么来买丹药的弟子越来越少了?
清永和清旭来到炼丹房的山头时,苏怀泽疑惑着看着他们两个,清旭温和地冲苏怀泽招了招手,苏怀泽小跑过来,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上清峰的竹林里。
“师父什么事?”
清旭微笑着说:“怀泽,我和清永想让你和平澜去找一件宝物——斩天剑。”
苏怀泽一听要和谢平澜一起不太高兴地说:“我和胡师姐一起。”
清永“啧”了声说:“让你和平澜一起你就一起,怎么这么多要求!”
清旭扫了一眼清永继续说:“怀泽,此事非同小可,涉及平澜的身世,我本来不想告知于你,但是你和平澜是一同长大的肯定比旁人更加亲厚,所以,你得帮平澜分担一些。”
苏怀泽睁大眼睛说:“谢平澜的身世?”
清永在一旁倒是不赞同清旭这等做法,不过他依旧没有打断清旭的话,清旭继续说:“谢平澜的母亲是当时名震天下的魔女谢芸,而父亲是我们沧海的白霄长老。”
苏怀泽大吃一惊,他早该想到的,魔尊逸昌说的那话,就已经指明了谢平澜和魔教有深厚渊源的!
苏怀泽抬头问道:“那魔尊逸昌为何要杀死谢平澜?为何说谢平澜是自己表弟?”
清旭到还是不缓不急地说:“当时天魔道出了两名女子,一唤谢茹,二唤谢芸,谢芸后来和白霄老祖一起与魔教为敌,逸昌当然想杀了谢平澜。”
他继续说道:“怀泽,此话我已经和平澜讲了一遍,现在沧海紧急,斩天剑重出天日,你也看到,部分沧海弟子已经出去寻找这斩天剑了,斩天剑是天下至宝,本身蕴含天地灵气,有助修为,所以正魔两道都在寻找,如果仙魔真的打起来,这斩天剑将起到关键作用。”
听到这话,苏怀泽的眼眸亮了起来,听师父的意思也就是说,谁得了斩天剑谁就是天下第一了,那这斩天剑肯定是自己得!
苏怀泽当即高兴地同意了要去找斩天剑,这必须得找!立马就去找!
谢平澜坐在山梯上,山梯这一头是云海,另外一头是峭壁,他刚刚才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原来自己母亲是当时大名鼎鼎的魔女,而自己的父亲是名噪天下的沧海老祖,谢平澜望着远方云海突然想着,自己母亲和父亲是不是有过一段美好的刻骨铭心的过往?
或许就在这沧海的山梯上又或许是在天涯海角的某处?
反正不像自己,资质又低修炼又慢又不敢吐露心声。
谢平澜从峭壁上扯下来一片新鲜的叶子,一鼓作气吹了起来,悠扬的声音穿过层层云海飘向天际。
突然,从山梯拐弯出一只白色的脑袋,大白小心翼翼走过来闻了闻他的腿脚,谢平澜伸手摸了摸它的耳朵,大白身体一僵还是乖乖地没有动。
小黑吐着舌头跑过来,蹭蹭大白,又不会看脸色地蹭蹭谢平澜,谢平澜忍不住笑了笑说:“我吹叶子不是唤你们过来的,你们主人呢?”
苏怀泽笑眯眯地走过来说:“是我让它们俩过来的。”
谢平澜脊背一僵,下意识地低头,上次他和苏怀泽不欢而散,之后数天两人没怎么说话,即使见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谢平澜把所有的心事都憋进心里,这段时间倒是和小时候一样了,沉默又木然。
苏怀泽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知道他又陷进自己的意识里去了,苏怀泽咳了咳说:“师父让我们尽快出发去找斩天剑,他和你说了么?”
谢平澜下意识点点头。
苏怀泽本来想转身就走,毕竟还有东西需要准备,丹药和符篆都要重新整理,但是看到谢平澜鸦羽般的眼睫在微风中轻轻颤抖时,他又心软了,苏怀泽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谢平澜迫不得已只好抬眼看着他。
苏怀泽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师父和我略微说了你的身世,别想太多,那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去找斩天剑不是么?”
苏怀泽小心翼翼地询问,两只眼睛还眨了眨,看上去使人发笑。
谢平澜看着他,嘴角慢慢地扬了扬。
苏怀泽笑起来,眼睛都眯在了一起,他打了个响指,大白和小黑跑了过来跟在他身后,苏怀泽说:“我先回去收拾东西。”
谢平澜突然叫住他,苏怀泽回头看着他,谢平澜说:“我母亲是谢芸,父亲是白霄,而我只是一个五灵根的弟子,我……”他看着苏怀泽突然说不下去了,这太痛苦了,谢平澜硬生生地停住了,后面的话在喉咙里滚了两圈最终没有说出来。
苏怀泽倒是瞬间就明白了他想说什么,前世看过太多这样的新闻,父母都是天之骄子,孩子压力巨大,他站定温和地说:“现在的你已经比刚进沧海时强了千倍,想想你和逸昌交战的时候?就算是资质低修炼慢,不还有我陪着你么?”
前面的话像阵风,吹过即忘却,最后一句像是黑夜中的火把,冬天里的日光,奇异而温暖地充斥了谢平澜整个心脏。
谢平澜是沧海上的独行者,他的存在和整个沧海都格格不入,但是一旦独行者有了莫逆之交有了爱慕之人,就再也回不去过去那令人窒息的孤独了,仿佛整个心脏都在为面前之人跳动。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字数略多啊……
为了完成小天使的甜甜甜,我费劲力气啊我
啊……我又跌倒了,要评论才能站起来
☆、46心意明
苏怀泽回去收拾东西时,风把谢平澜额前碎发吹起,谢平澜扬起头看着层层云海和无尽的山峦,抑制不住地微笑起来。
苏怀泽带的东西很少,大部分丹药和符篆由他拿着,而谢平澜第一次手里却空空如也,唯一的一把剑断了被他放在了屋子,等到他和苏怀泽一同出来时手里竟什么也没拿。
苏怀泽疑惑地问:“你的剑呢?”
谢平澜有点惭愧地说道:“它……断了……”
苏怀泽微微皱了皱眉递给他手中剑说:“你拿着这把剑吧,你惯用剑,而我拿着符篆就行了。”
谢平澜一滞,把剑接了过来。
因为是谢平澜的身世,他们不能走的太显眼的地方,所以这一次就没有吃山下的烤鸡,苏怀泽还感叹一番,心里默想,等老子拿到斩天剑以后,一定要回来大吃一顿。
斩天剑是天下至宝,既然沧海知道它已经重见天日,那么,同样魔教也会得知,顿时各大城镇里涌来不少仙魔修士来讨论斩天剑到底在哪里。
苏怀泽和谢平澜并无头绪,斩天剑没人知道他最后一次出现在哪里,因此也就不知道从哪里去寻找,他们俩决定也去城镇探探消息。
朱城是南北贯通的大城,城内人口密集,川流不息,同时修士也多,苏怀泽走进城中最大的客栈准备再次住下打听消息。
老板笑眯眯地说:“客官,我们还有最后一间房,客官您看……”
苏怀泽叹了口气,即使他订了两间房,谢平澜到晚上时肯定又会有这样或那样的理由住进他的房间。
苏怀泽掏出碎银子说:“要了。”
朱城因为人口密集,城中河流交错,商铺林立,不是节日却每天胜似节日。
苏怀泽和谢平澜走在河道两旁,两人身侧跑过三二小童,同时也有修士伴侣,苏怀泽感叹道:“以后在这里落脚也不错,朱城是个好住处。”
谢平澜点了点头,停下来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说:“这里离沧海也不远,交通便利,确实适宜居住。”
苏怀泽笑着说:“以后在这里盘下一座宅子,修炼累了,还能在这里歇脚,不过我的屋子可不要像沧海那样冷清,也不能像南宫瑜那样花团锦簇……”
谢平澜微笑地听着他说完然后才接话说:“怀泽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只要和怀泽住在一起就行了。”
苏怀泽噎住了,他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一开始说在朱城置宅子时并没有想过那时还和谢平澜在一起,但是,谢平澜说的并没有错,他们一直是住在一起的,苏怀泽不知道为何,心中升腾起一丝烦躁,不是来自于谢平澜,而是来源于他自己。
他们俩在城里晃悠了很长一段时间,依然没有寻到任何关于斩天剑的消息,傍晚的时候,苏怀泽和谢平澜还去了最大的酒楼尝了尝他们的拿手菜,回来的路上已经有些醉醺醺了。
他们俩回到客栈,收拾一番后,苏怀泽倒在床上,本来想着,已经有些醉意了想来能很快睡着,但是他却清醒了,谢平澜吹灭蜡烛慢慢地躺在他身侧,苏怀泽身体有一丝僵硬,他逐渐放松呼吸,正准备闭眼,隔壁却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
客栈为了节省资金,墙壁是不隔音的,而苏怀泽一听就知道隔壁在做什么,呻.吟声透过墙壁传到他们俩耳里,在这清凉的夜里越发使人燥热,苏怀泽头皮有点发麻,暗自庆幸这是在深夜,即使脸红谢平澜也看不到。
随着若有若无让人腹下发紧的呻.吟,隔壁逐渐传了两人的耳语,让苏怀泽大吃一惊的是这是两个男人。
断断续续的让人遐想的声音飘在安静的夜里,苏怀泽贴着墙睡,他听得一清二楚,在下面的那位男子仿佛已经忍受不了,开始低声求饶起来,小声地又无法抑制地吐露心声:“不、不要了……别……求你……”
而另一位男子却恰恰相反,愉悦带走一点征服的声音随之响起。
“不要什么?”
“叫得这么大声是想让其他人都来看看么?”
“叫出来,我想听见你的声音。”
苏怀泽的脸仿佛被热水薰蒸得通红,如果是在以前,他还会打趣两句,不过现在,他抓紧床单没有开口说话。
那一夜里,双手被绑住,双腿大张,比隔壁还要激烈,混杂了欲.望和呻.吟,让人不自觉沦陷其中,苏怀泽到后来已经神志不清的时候,求饶的比隔壁那位男子还厉害,今夜突然听到这种声音,身体里的记忆逐渐复苏,那种猛烈的快感让他记忆深刻,苏怀泽压制住身体的感觉,在心中默念起心法来。
谢平澜睁开眼睛,隔壁还没有结束,他静静听着声音,听着求饶和恶意逼迫相互交织的声音,他又重新闭上眼回想起了那一夜。
皎白月光下的苏怀泽,身体如无瑕白玉,抚摸上去却泛起阵阵绯红,而敏感处却如花之蕊心,微微触碰却颤抖不已。
破碎的声音混杂着猛烈的撞击,苏怀泽嘴中每吐露一分,谢平澜心中邪火便滋长一分,最终形成熊熊烈火包裹着他们俩,把苏怀泽所有的声音都吞食入腹。
谢平澜轻轻坐起来,走了出去。
苏怀泽不知道他做什么去了,只知道这时候不撸何时撸!
他蜷缩身子,缩进被子里。
谢平澜很快就回来了,带着一身寒气钻进被窝,苏怀泽立马装作老老实实地停了手,谢平澜倒是没有直接躺下去,他撑着身体给苏怀泽盖了盖被子,又看了一会,苏怀泽放松呼吸,装作自己已经睡着了,紧接着,谢平澜像是被外面寒风吹昏了头,又像是已经压抑不住内心深处翻涌的情感。
他低下头,屏住呼吸,轻轻地温柔地吻了吻苏怀泽的脸颊,像是羽毛在脸上极快地扫过。
然后,他躺了下去。
苏怀泽愕然地睁开眼,这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吻,不同于那晚混沌的两人,谢平澜清醒地吻了他,而他现在清醒地知道了,苏怀泽有些手足无措,一开始没有想过这方面也罢,但是一旦开头,之前所有的事情都仿佛有了另一个解释。
为何谢平澜会整夜粘着他睡,为何他提起萧依依时谢平澜会突然走开,又为何在逸昌要来杀他时,谢平澜会爆发出如此强大和决绝的力量。
这一切的原因通过这个吻昭然若揭。
苏怀泽心乱如麻,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谢平澜了,如果是暗恋那还好说,可是他们俩之间已经如此亲密,那一晚如果仅仅是混沌不知自己在做什么,苏怀泽还能说服自己,只是意外,但是,现在看来,加上了情爱之后,苏怀泽再回首那一晚,顿时脸色羞红。
苏怀泽想了一整晚,第二天凌晨才昏昏睡去。
每日清晨,谢平澜拾掇完毕才开始叫苏怀泽起床,他走到床边开始轻轻唤苏怀泽:
“怀泽,怀泽。”
“起床了。”
“今日还要去探消息呢。”
苏怀泽睁开眼,看到谢平澜时顿时一僵,清醒了过来,他脸色有点苍白,谢平澜微微皱眉问道:“是昨夜没睡好吗?”
昨夜一晚上都在想你,怎么可能睡得好?
苏怀泽沉默地穿好鞋子快速回答:“没有,睡得挺好的。”
然后像避着他一般,快速地坐在椅子上,准备束发,之前苏怀泽的头发都是谢平澜帮忙束的,他一共也没束过几次,谢平澜走过来,握住他的头发,苏怀泽立马开口:“不、不用了……”
谢平澜拿起玉冠说:“你束不好,看不到后面,老是歪掉。”
谢平澜用手指给他理了理头发,苏怀泽慢慢放下手,自暴自弃的随他束,谢平澜很轻柔又很迅速地帮他束了发。
苏怀泽还是不敢面对他,也理不清自己的心思,他站起来没有看谢平澜开口说:“我先去下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