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起忧殇 完结+番外完本[gl百合]—— by:韩七酒
韩七酒  发于:2016年1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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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为父要将你许与大皇子,你可能接受?”
傅青带着几分错愕看向傅左“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是爹爹的意思?”
“现在是爹爹的意思,可往后就不一定了。”
“女儿不嫁。”傅青说的坚决。
“这种事情能由得了你!到时候圣上一开金口,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这是政/治/的/联/姻/,我不会随波逐流的。”
傅左紧皱眉头,语重心长道:“青儿,不是爹爹狠心,只是我为臣子,自然要心系圣上,而你虽有一身才华,可偏偏是个女子,即使爹爹再向着你,也是无用。”
傅青紧紧的抿着嘴唇,眼里不见泪光,尽是倔强,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就算我是女子,却也不该沦为这场博弈的棋子。”
说完便大步离开了,只剩下傅左深深地叹息。
夜深,月圆。
当当当——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傅青从床榻上惊了起来,心道不好!赶忙披了件衣服匆匆开了门,是她安排在江离身边的小厮。
“她怎么了!”
傅青赶到贤德居的时候,照顾江离的两个丫鬟早已吓得不知所措,见到自家主子,又怕被责骂,低着头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下。
“江公子一会儿喊冷,一会儿又喊热,可奴婢们一旦靠近,她就立马发起了火了,喊打喊杀的,奴婢几个都不敢进去。”
傅青哪有功夫听她说这些废话,只骂了句没用的东西,就把人都赶走了,进屋栓好了门,急急地就往里屋走,只见床榻上的人,面色苍白,可身子却火热无比,这难道就是苍漠之前说的毒发,只是为何会这么快!
“谁!走开!”似是知道有人走了过来,江离又喊了起来。
傅青急忙抓住她的手臂,往怀里一抱,便不再撒手“江离,是我!我来了!”

第六十九章

“难受啊!好难受!”江离一边喊着,一边用手扯着自己胸前的衣襟,脖颈上泛起了红点还有被抓烂的血印。
“别这样,我知道你难受,可看你这样我心里更难受!”苍漠说过毒发会分为好几次,每发作一次犹如烈焰烧身,又犹如寒冰附体,无药可抑,只能靠自己硬扛过去,望着那人痛苦的摸样,傅青想救却救不了,比杀了自己还痛苦,她紧紧地抱住江离,此刻她终于体会到江离当日看着自己药力发作时的感受了。
“再坚持一下!明日我就去找解药。”
“太痛苦!杀了我吧!”江离的声音呜咽了起来,此时的她只觉得身体里有两股力量要将自己扯开了一般。
“休想!”傅青紧咬着薄唇,泪水滑落,带着哭腔道:“你说想死就死,那我的清白呢!你还没还给我!我绝不许你死!”
江离扯了扯嘴角,衣衫被汗全都浸透了,两眼迷离不清,可身下的手却努力的向上伸去,轻轻地抚在了那人的脸上。
傅青大口的喘着气,身上还是抖的,咬着唇把江离放在了枕头上,这人该是睡过去了。
“小姐,您——”打了清水过来的丫鬟被傅青挡在了门外,可眼里却尽是忧虑。
“不必说多说,我自有分寸。”说完傅青便阖上了门,转过脸来目光深邃的看着床榻上的人静默不语。
这原本就是傅青的闺房,所以箱子里的衣物大都是女子的服饰,可偏偏江离身上的衣物都被汗水浸湿了,不过好在她身形窄瘦,寻见傅青的里衣来穿倒也还是可以的。
一遍遍的擦拭着江离的身子,直到将那一身的汗水除去,傅青从小养尊处优从未如此照顾过别人,等弄好了一切也早已满头大汗。
望着那人瘦弱的胸前,傅青不自觉的红起了脸来,赶忙扔了帕子,俯下身将衣服给她换好,两道秀眉皱起,轻抚着江离的脸颊,突然想起了苍漠说的那句话‘她永远都不可能恢复身份’。
“到底有什么事情竟逼的你要女扮男装,才能存活于世?”
第二日。
江离醒来的时候,除了胸口的钝痛外,就是身旁的女子,自己就像个孩子一般,蜷缩在她的怀里,脸颊稍稍转动便会贴上那极致的柔软,那美好的形江离是见过的,虽然隔着衣服,但依旧清晰的印在他的脑海里,一时间竟忍不住想要去触碰,这羞人的想法让江离有些恼火,什么时候自己竟也成了这般好色的无耻之徒,江离用力的眨了几下眼睛,微微的挪动起了身子,想着离那温软的身子远些,可才刚一动肩膀,身旁的人就醒了。
昨夜清理完一切,傅青实在是太累了,想着江离也是女子就也没有顾及太多,再说她也需要自己的照顾,于是掀开了被子,便同榻而眠,只是她忘记了第二天俩人相视的尴尬。
“你醒了——”
“可好些了——”
两人同时开口,只是尴尬的气氛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剧增。
江离挪了挪身子,刻意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低头瞧见了自己身上的里衣,不假思索便能猜到,这也应该是她换的吧。
“你这样不好。”
“什么?”傅青皱起了眉头,不懂她的话。
江离摇了摇头“我毕竟在外人眼里是个男子,你既是女子,又是丞相的长女,要是传了出去,名声会不好听的。”
傅青幸苦了半宿,虽不想她会感激,但也绝想不到她这样不接受,冷笑道:“哼,名声?我还有吗?”
“你,你怎么可以如此轻贱自己。”江离越说越没底气。
“难道不是吗?我的清白,我的名声在不在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我——我——”
傅青的眼神里带着些狠,叫江离一个字都无法为自己辩解,明明不是那个意思,却偏偏成了那个意思,江离干脆将头别了过去。
“我就不该救你!让你死了最好!”傅青从腰间摸出一个东西狠狠的扔在了江离的身——是那块平安符。
傅青刚下了床,门外便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震得门都快掉下来了,不过傅青却不急,一大早这般着急的除了傅黎轩又能是谁呢?
门一开便是一张怒不可遏的面孔,傅黎轩气的手都在抖“你,你——你当真做了那苟且之事!”
昨夜傅青从丞相府赶往贤德居时,只对傅左说傅黎轩有要紧的事找她商量,傅左这才让她备车出府,可昨夜傅黎轩根本就不在贤德居,今儿一早他回到丞相府时,傅左问他昨夜什么事那么急非得那么晚还找傅青过去,言语里难免有些责怪,他先是一头雾水,随后便猛地明白了过来,可又不能拆穿傅青,只好三言两语的应对着,哄骗过了傅左,这才有急忙赶来贤德居,结果刚才被他逮了个正着儿。
“江离呢!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本事!你给我出来!”傅黎轩攥着拳头就往里冲,却被傅青挡着。
“有什么冲我来,她身子虚,经不起你这样。”
“你!”傅黎轩扬起手眼看着就要落下去。
“不要——”江离踉踉跄跄的从里屋跑了过来,挡在傅青的身前“不关她的事情,是我,是我的错,我——”
“胡说什么!有你什么事!给我进去!”傅青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江离,手却从后面扶着她。
傅黎轩忿忿的甩下了手来,看样子也是被气得不轻,一把揪住江离的衣领“他是我的亲姐姐!纵使你对我再有天大的恩情,这报答未免也太大了吧!”
“黎轩不要,她身子太弱。”傅青抓住弟弟的胳膊,摇着头,眼里泛着泪光。
“你也知道她身子弱?”傅黎轩被这么一提醒,猛然间又痛心起来“她快死了你知道吗!傅家的颜面你可以不在乎,但往后的孤独你能承受得住吗!”
傅青泪眼婆娑却仍然倔强,咬着牙死命硬撑道:“她不会死的!我不会让她死的!”
“好,那我就等着!”傅黎轩紧攥着拳头,又看向江离,狠狠的道:“你最好不要太短命!”
傅青听着傅黎轩摔门的声音,终于撑不住了,附在江离的肩上低低的抽泣了起来。
江离的眼底也已经蒙上了一层雾,伸手揽着傅青的胳膊“他说的没错,我就快死了,往日的日子里我给不了你什么,我——”
话还没说完,江离的肩膀就传来一阵剧痛,傅青死死的咬着她的肩膀,恨不得鲜血淋漓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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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漠把完了脉,瞧了一眼江离,又瞧了一眼傅青,眉头却始终未曾展平。
“到底怎么样了?她昨天晚上,很吓人。”傅青用力捏着自己的手指,关切的样子是从心底发出的。
“咳咳——”江离艰难的撑起自己的身子,弯着嘴角假装轻松的笑道:“就在这儿说吧,自己的身子自己最了解,还能有几日?”
话刚说完,就被父傅青一个眼睛瞪了过来,那意思是不准胡说。
苍漠看着两人的小动作,心里顿生出一个念头,莫非俩人早已暗生情愫,想到这儿苍漠又不得不深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也不言语就往外走。
傅青赶忙追了出去,挡在了苍漠的面前,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小姐这是作何?”
“你明知故问。”
苍漠摇了摇头,又道:“在下瞧着是小姐明知故问吧。”
这句话说道傅青的心坎上,她要的就是苍漠一句实话。
“她还有多久?”
“唉——”
一声叹息,便道出了实情。
两行清泪瞬间从傅青的眼里滑下“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苍漠望着流泪的样子,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半晌才缓缓说道:“她是女子,就算你救了她,可却毁了自己的名声,一个丞相之女,一个罪臣之子,就算她就活了,你又能怎么样呢?”
“你有办法!”
“告诉我!”
“求你!”
傅青顺势就弯下了身子,为了江离的性命,其余的都不算什么。
苍漠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快快起来。”无奈的叹着气“你想救她,难道我就不想吗?此毒的确有药可解,但解铃还须系铃人,除非找到下毒之人,否则纵使华佗再世也救不回她。”
傅青顿了顿,眼神望着前方,除了坚定再无其他“是不是要去找大皇子才可以。”
苍漠不语,默认到。
傅青了然的点了点头“不就是去求个人吗,这有何难,我去。”
“你当真肯为她这般?”去找霍允信意味着什么,苍漠最了解不过了,可这对于傅青未免有些残忍“你可以不救她,这些日子你为她做的已经够了,她不仅不会恨你,还会感激你。”
“可我会恨自己。”
苍漠转过头不愿再与这双眼睛相视。
“你可想清楚了,她不仅是女子,还是罪臣之女,你这么做值吗?”
“值,只要她不死,怎么样都值。”
苍漠闭上眼睛,随后又睁开,脸上竟有些欣慰“江离能遇上你,是她的福气,至于别的,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话已至此,就到头了,傅青明白要救江离就必须去找霍允信,前路艰险,可为了江离,一切便都值得了,或许她便是自己的劫吧。

第七十章

“坐吧。”霍允肆指着旁边的石凳,示意他坐下“你我不在朝堂,就随意些吧。”
小酌了几杯后,便又抬头问道:“这些日子怎么没见江离,听黎轩说她现在与傅青的关系不一般。”
苍漠愣了愣,举着在空中的酒杯又放了下来,几经斟酌后才缓缓道:“自从上次那件事后,傅小姐很感激她。”
“光是感激?”
“呃,这——”
“哈哈——”霍允肆见苍漠结结巴巴的样子,不禁大笑道:“不一般就不一般,你紧张个什么劲儿?男/欢/女/爱/本来就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再说傅青也不小了,有个喜欢的人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苍漠点了点头“王爷说的是,不过傅大人好像很不喜欢江离,姐弟俩儿为这事没少红脸。”
“不喜欢是很正常的,江离无功无名的,傅青又是个极妙的人儿,我要是做弟弟自然也是不喜,不过江离年岁还小,有些事情也不能现在就下定论,她还需要多加历练。”
“话虽如此,可江离的身份是没法考取功名的,就光这一点,别说傅大人,傅丞相也是不容的。”
霍允肆挑起一边的眉毛,扭过头看向苍漠“本王怎么觉得不仅是黎轩不喜江离,你也不喜。”
苍漠连连摇头,又想起了江离的经历,道:“末将不是不喜,只是实话实说,江离身世复杂,傅家又是三代为官,就算她们二人两情相悦,日子一长又怎能敌得过外头的风言风语。”
霍允肆眉头一紧,鼻腔里轻哼道:“不就是世俗所迫嘛,指不定哪天本王一高兴,赐他个金玉良缘也是不一定的。”
桌上的俩人各有各的心思,霍允肆最恨的便是世俗之礼,只要她看不惯便毁了也罢,而苍漠则是在想江离还有没有命活到王爷赐婚的那一天。
夜,贤德居。
傅青解了外袍,又开始褪起了内衫,最后只穿着一件素色里衣,便掀开了薄被,惊得床上的人连连向里缩去。
“躲那么远作什么?过来些。”傅青扯过被子,就躺了下去,只不过却是背对着江离“你要愿意坐着就坐着,我可要先歇着了。”
江离紧捏着被子的一角,看着那纤瘦的背影,心里竟产生了说不出来的情愫,有些暧昧,又有些不知所措,她不了解傅青的用意,为她好,就非得寝在一处吗?就算是为她好,可这几天也该够了吧。
扯了扯被子,拉了拉嘴角,再三犹豫后江离还是觉得不妥。
“还真不睡了?!”哗的一下傅青从床上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向江离。
江离一边扯着被子,一边向外移去“我觉得咱们这样还是不妥,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男女授受不亲?!”傅青冷笑道:“你也算男子吗?”
就这么几个字,堵得江离无话可说,可眉目神情却依旧不肯低头。
傅青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被子,靠近几分“你心里有鬼?”
“自然没有!”江离说这话的时候低着头,不敢直视傅青。
“既然心里没鬼,那同榻而眠又有什么关系呢?”说着又身子又往前倾去,附在江离的耳边,呵气如兰道:“除非你有不该有的想法。”
傅青的话犹如一根羽毛般轻轻地滑过江离的心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早已波涛汹涌,江离艰难的吞咽了几下,她能有什么想法,就算有什么想法那又怎样呢!无论自己会不会死,她们二人都是没有结果的,如果不是那件事,她们可能连交集都不会有,想到这儿,江离的目光微怔,她想捉住些什么,在最后的日子里,能有个这样疼她爱她的人,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江离的嘴角泛着笑。
“傅青。”江离难得用如此温柔的口气“我想抱抱你。”
傅青微怔,她知道自己拒绝不了,又凑近了几分,不由分说的便将人揽进了怀里,纤细的腰上也被人紧紧环住。
“不要乱想,你一定会没事的,信我。”
江离的身子在抖,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不因自己将死而难过,只因日后这温暖的怀抱会属于别人而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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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黎轩这几日都住在贤德居,除了每日必要的上朝外,几乎哪里都不去了,为的就是盯住傅青,其实他并没有那么讨厌江离,可以想到她与自己的姐姐,内心就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去接受,他不是刻意要棒打鸳鸯,他只是不想让傅青泥足深陷,更不想傅青日后孤苦一人。
“你要去哪里!”
傅青以为自己是最早的了,没想到有人比他还早,关好了门,又理了理身前的头发,才慢悠悠的转了身子。
傅黎轩最烦她这样一副寡淡的摸样,两手往身后一背便大喝道:“你又跟她住在一起!在你眼里还有没有礼义廉耻这四个字!”
傅青的眼神越发冷漠,这种话她都不记得听傅黎轩说了多少次,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这么大声作什么,我跟她在一起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你!你还是我的姐姐吗?!这种话你是怎么说的出口啊!”傅黎轩眼里尽是痛心“这几日爹爹一直在问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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