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苍梧景鸢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道:“这样的生活,我倦了,也怕了!贵君,你知道吗?我怕哪一天那个拥有生杀大权的人一不高兴,就把我在乎的人杀了,而我却无能为力。所以我宁愿背水一战,尽管这条路危险重重,我也要去试一试。”
申辰没想到苍梧景鸢看似年纪小,却能说出这样一番话,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贵君,我知道你的心思不在这皇宫里,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已是深陷囫囵,而你的心至少还是清明的。我知道你向往潇洒快意的江湖生活,我答应你,如果有朝一日我成了女皇,一定放你出宫。”
申辰的心颤了一下,他看着虽然已经喝醉了但神色却十分认真的苍梧景鸢,不禁伸手抚上她的发丝,声音嘶哑中带着郑重道:“我会帮你,就算只为何祺,我也会帮你得到你所想要的。”
说完他又忍不住勾了唇角,只因苍梧景鸢整个人已经趴在桌上开始呼呼大睡了。
申辰哭笑不得拖起她准备送她去别宫,抬眼却看到白浅正一言不发的站在凉亭不远处......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明天也就是4月5号入V,届时有9000+字奉上,还希望亲爱的们多多捧场哦~(づ ̄ 3 ̄)づ
ps:话说景鸢喝醉了呢,白浅也出现了呢~然后呢~嘿嘿嘿?(????)
第33章
白浅一眼就看见了被贵君半拖着揽在怀里的苍梧景鸢,眉头微微蹙了蹙,福了福身道:“臣下拜见贵君。”
“她喝醉了。”申辰想着自己毕竟还是贵君的身份,不方便照顾苍梧景鸢,就将苍梧景鸢交给白浅。
白浅这回可也不计较什么君臣之仪了,半搂半抱着苍梧景鸢就进了别宫。
“机会难得,好好把握。”待到两人离开,申辰将酒杯中最后一盅酒一饮而尽,自言自语一句后,唇角勾起别有深意的一笑,也往自己的寝宫走去。
带着醉的不像样子的苍梧景鸢,白浅蹙了蹙眉。
她与苍梧凌宇许久未见,聊得有些晚,适才刚送苍梧凌宇离开自己宫中,白浅就见苍梧景睿满脸委屈的冲进雪阳宫,告诉她景鸢说让她们都放过自己,还问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苍梧凌宇。
一想到景鸢或许会误会自己跟二皇子,白浅甚至连练剑时穿的衣裳都来不及换就跑到了朝阳宫,结果便见到了已经醉的快不省人事的苍梧景鸢......
轻叹了口气,白浅吩咐了侍女去取醒酒石、酸梅汤和香汤后,便将苍梧景鸢至拖到了床榻上。
原本有些冷的苍梧景鸢忽然身上一暖,勉强清醒了几分,看着坐在身边温润如玉容貌风华绝代的白浅,苍梧景鸢将脑袋直接拱到了她怀里,往日的骄傲凌厉系数不见,一脸委屈的扯着白浅的袖子,口齿不清的嘀咕,“白、白浅,我不是故意惹恼你,也不是有意骗你,你、你莫要不理我......”
看着苍梧景鸢这样子,白浅心中一疼,眼眶不禁有些湿润,她说好要相信她等她的,可最后为什么亲手将她逼成了这样,往日景鸢向来自律,即便大宴之际,也从始至终保持着清醒没喝过这么多酒,可今日也不知喝了多少竟然醉成这样。
抬手轻轻抚上苍梧景鸢的脸,白浅眸中满是苦涩的低喃道:“景鸢,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苦衷,以后我不再逼你了好不好?你莫要再这么折腾自己了......”
喝醉了的苍梧景鸢哪能明白白浅说了什么,咕哝一声往她带着浅浅馨香的怀中拱了拱,语气中带着浓浓伤感道:“白浅,我、我知道可能自己给不了你幸福,没办法让你那么开心,所以、所以,你要是真的有心仪之人,我......我可以放手的,你、你放心,我一个人可以好好的,只要你能......”
白浅眉头紧蹙,伸手掩住了苍梧景鸢的唇阻止了她后面的话,沉声道:“苍梧景鸢,念在你喝醉了,我便当你说的是醉话,你以后最好给我打消了这个念头,我幸福与否我自己很清楚,只要你没有真正推开我,你能不能放手也该是我说了算!”
轻轻地敲门声传来,白浅这才收敛了情绪。
绿荷踏进寝殿,看了眼床上白浅和四公主道:“白学士,香汤和醒酒石已经备好了,用不用奴婢服侍公主沐浴?”
苍梧景鸢沐浴向来不喜身边有人服侍,而白浅也下意识的不想苍梧景鸢□□的样子被她人看去,便摆摆手道:“她已经喝醉了,你未习过武定是应付不了她,便先去休息吧,我来就好。”
绿荷知道白浅说的在理,福了福身将放着醒酒石和酸梅汤的托盘放在床边矮桌上便退下了。
白浅不知道苍梧景鸢平时看起来那么骄傲凌厉的一个人,喝醉酒全然像个小孩儿那样闹腾,她软着声音哄了好几次才让她张口,白浅拿起托盘中的醒酒石递到她唇边让她含住。
可苍梧景鸢却唇一张,将醒酒石连同白浅的手一并含入了口中,还若有似无地轻轻吮吸着。
白浅心跳骤然快了几分,面上微红,赶忙将被苍梧景鸢含在口中的食指抽了出来,偷偷别眼看了看床上的景鸢,却见她还是一副毫不自知地模样傻笑着。
摇了摇头,收敛了几分纷乱的心情,白浅将苍梧景鸢打横抱起,合衣送入了一旁浴房的浴池中。
浴池中被撒满了各种利于醒神的花瓣,合着热气蒸腾的白雾,倒是为白浅掩去了帮景鸢脱去衣物的尴尬。
“看在你今日喝醉的份上,我就暂且服侍你一回,下次你若再这样我可不管你。”白浅说着拉着景鸢同时踏入浴池,面上不知是被热气蒸的还是别的满是红晕。
一手环在景鸢腰间防止她闹腾时跌入池中,白浅一手有些艰难的帮她一件件褪去身上的衣物,细腻白皙的肩头逐渐呈现于白浅眼中,细腻浑圆的酥.胸在浴汤和花瓣遮掩下若隐若现,却不难看出其完美诱人的弧度。
身上腾地一热,仿佛受到蛊惑一般,白浅轻轻伸手轻轻滑过那抹圆润,那惊人的柔软让白浅面上一片火红,触电般的缩回手,白浅瞬间觉得自己或许才是喝醉的那个,趁着她醉着,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啊......
摇了摇头,白浅赶忙收敛了心神,将苍梧景鸢的身子倚在浴池边缘,动作灵巧的为她挽了发,白浅开始专心帮她擦洗。
或许是醒酒石有了些效果,苍梧景鸢终于安静了下来,舒服地咕哝一声,靠在浴池边缘,一双漆黑如墨眸子带着几分迷蒙的醉意直直瞅着白浅。
白浅被她看得面上一热,忙低垂了眸子。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苍梧景鸢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早课上太傅教过的《青玉案》便双唇轻启念了起来。
白浅一愣下意识的就接了下去:“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苍梧景鸢低低呢喃着重复了这句词。
白浅心神一荡,微微抬起头,却刚好对上苍梧景鸢的眼睛,那眸中的深情,让白浅心中一阵慌乱,想要起身,下一秒便被苍梧景鸢重新拉进水中。
一片水花四溅中,苍梧景鸢仿佛受了蛊惑般倾身上前,朝着白浅的唇直直吻了过去。
她的唇上还沾着酒的甜香,唇瓣相贴触感柔软的让人沉醉,白浅身子一僵,直到苍梧景鸢柔软的舌意图往她口中探,白浅才突然回神,慌乱的一把推开了苍梧景鸢。
苍梧景鸢迷迷糊糊的被推到水里,呛了口水挥着胳膊在水里扑腾。
白浅回神才想到她还醉着,赶忙将她从水里捞出来,双眸却是不敢再看她,一颗心跳的如同擂鼓,赶忙扯过布巾胡乱擦干身子换了穿了里衣,又将她抱到床上拉好被子,这才匆忙离去。
苍梧景鸢翌日醒来,只觉自己头疼得厉害,想到昨日跟贵君树下对饮,只懊恼自己不该贪杯。
端着水盆走进寝殿的绿荷发现苍梧景鸢醒了,便赶忙上前将浸湿的帕子递了过去,“主子,你酒醒啦!怎么样是不是很不舒服?”
用被冷水浸过的帕子擦了擦脸,苍梧景鸢觉得清醒了不少,看了眼自己明显被换过的里衣,苍梧景鸢预案微微一愣,发现自己竟然喝断片了,扭头看了眼身边绿荷问道:“昨天是你帮我沐浴更衣的?”
绿荷看了眼苍梧景鸢一边帮她准备着今天穿的衣物一边道:“是白学士送公主回来然后送公主去沐浴更衣的,公主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啥?”苍梧景鸢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即便重活过一回,可想到她亲自帮她沐浴更衣也不禁老脸一红,敲了敲自己明显迟钝了几分的脑袋,苍梧景鸢努力回忆着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只记得自己喝得醉醺醺的,脑子昏昏沉沉,后来浴室里泛着馨香的片片花瓣、薄薄的雾气、还有白浅柔软的双唇......
双唇???苍梧景鸢心中一个激灵鲤鱼打挺般的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看着绿荷混乱道:“快!快帮我换衣裳,我要去雪阳宫......”
真是喝酒害人,人家白浅看自己喝醉,好心留下来帮自己沐浴,她可倒好,不知怎么昨晚狼性大发竟然轻薄了她?
一想到可能因为此事热恼了白浅,导致她误会自己是在故意玩弄她,苍梧景鸢便瞬间坐不住了,脸都未洗一把,简单收拾了发髻穿了衣服便直奔雪阳宫。
可苍梧景鸢没想到的是,当自己赶到雪阳宫时,却被秋容告知,今日大将军大胜还朝,女皇已经带着一众臣子去南门迎接大将军,白浅也在其中。
苍梧景鸢想着现在赶去南门或许还能见到白浅,只不过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
“秋容。”苍梧景鸢叫住白浅的婢女,面上带着几分尴尬道:“昨夜你们主子回来的时候,可有异样?”
异样?秋容看了看有些古怪的四公主,垂眸想了想道:“主子昨晚回来时衣服都湿透了,脸上也红得厉害,奴婢询问是怎么回事,主子说是走路时被风迷了眼睛,不慎掉进了池塘,奴婢怕主子发烧,便给她煮了碗姜茶。”
苍梧景鸢闻言面上一热,也没再多问,就匆匆往南门赶去。
不过因为此次大将军大胜归来,女皇没有招苍梧景鸢一同前去迎接,苍梧景鸢自然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的生生凑上去,远远看着女皇众人在南门城外,苍梧景鸢便爬上了南门的城台。
举目看去,远远就看到大将军沈霄骑在一匹黑色骏马上缓步朝南门方向走来,他直挺挺地坐在马上,玄黑的铠甲在阳光下透出一股威严但肃杀的味道,两道微皱的浓眉使她看起来不怒自威,而在她的身后,是井然有序的苍梧兵将。
虽然艳阳当空,但苍梧景鸢心中还是传来一阵寒意,这就是苍梧国的大将军,渴饮敌军血,笑啖胡虏肉,杀伐果断,难怪母皇尽管身为九五之尊,仍然得给皇夫三分面子,难怪苍梧锦绣骄纵跋扈,仍屡禁不改。
有这样大的靠山,确实也算的上是一种资本,只是不知,这沈大将军忠的究竟是这苍梧国,还是她沈家......
苍梧景鸢正思考间,沈霄已经下了马,他双手抱拳,半跪于地,朗声说道:“臣沈霄,拜见女皇陛下。”
“大将军请起。”女皇走向前,亲自将沈霄扶了起来。
“陛下,如今外侵者已退出国疆,臣幸不辱命。”
女皇眼里都是嘉许,点了点头道:“沈将军辛苦了!”
“保家卫国,本是臣应当做的事,谈何辛苦?”沈霄说得铁骨铮铮,令在场的人都为之动容。
女皇显然很是开心,她转身朝向众臣,颇为激昂地道:“有此等将军,乃是我苍梧的福分,来人啊,备下酒席,今晚朕要为大将军接风洗尘。”
“千秋万代,苍梧长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皆跪下,苍梧景鸢垂眸看到白浅也在其中。
回宫的时候,白浅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步伐很慢,女皇又专注于跟沈霄聊天根本没去在意她人,一行人越行越远,白浅没多久便落在了最后。
苍梧景鸢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迟疑着要不要追上去,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便一路在后面跟着,谁知这一跟,便直接从南门跟进了宫里。
宫中侍女见到一前一后走着的苍梧景鸢和白浅,赶忙上前行礼,“参见白学士、参见四公主。”
白浅听到侍女的称呼,微微一愣,扭头便看到了自己身后的苍梧景鸢。
扬手示意宫女退下,白浅脚步顿了顿却还是朝苍梧景鸢走了过去,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公主不去南书房上早课怎么也去南门了?”
苍梧景鸢摸了摸鼻子,声音中带着几分无措道:“早上去雪阳宫找你,听秋容说大将军大胜还朝,你们都去南门迎接,我急着见你便跟了去。”
“那公主这么急着找我何事?”
“白浅,我、我昨晚喝醉了……”苍梧景鸢用手摸着鼻子,抬眼小心的去看白浅的表情。
听到苍梧景鸢的话,白浅心里有些苦涩有些失落,但还是平静道:“臣下知道公主喝醉了,所以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微臣也不会找公主去讨要什么说法,所以公主大可放心。”说着白浅转身就欲离开。
见白浅明显变得拒人与千里之外的语气,苍梧景鸢便知道她误会了,一把拉住她沉声道:“虽然我喝醉了,但是我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今天来找你只是因为我唐突的举动来向你解释,但是白浅,我并不打算道歉,因为那是我一直想做的!”
见白浅满脸惊愕地看着自己,苍梧景鸢握了她的手,双眸直直看进她的眼里道:“昨日贵君的话算是点醒了我,我不应该因为害怕失去害怕伤害就选择逃避,这样不但害了我,还同时伤害了你。”
看着苍梧景鸢异常郑重的模样,白浅心如擂鼓,心中隐隐带着期待和喜悦的猜测着她的意图。
苍梧景鸢深呼了口气继续道,“白浅,我想我......”
“白学士,女皇唤你去承庆殿赴宴。”宫女不合时宜的声音在一旁响起,白浅赶忙抽出了被苍梧景鸢握住的手,故意遮掩道:“四公主的手腕怕是扭伤了并无大碍,回宫好好休息几日应该就无事了,既然女皇传唤臣下,臣就先告退了。”说罢转身便步履匆匆的跟着宫女往承庆殿方向走去。
这宫女上辈子跟自己有仇吧!苍梧景鸢勾唇苦笑,无奈到了极点,想到刚刚白浅的神情,一时也摸不准她究竟有没有原谅自己,再次一琢磨,苍梧景鸢忽然又觉得被那宫女打断也不错,既然想表达自己的心意,当然选个花前月下的好时机才好,刚刚那环境显然太不正式了。
民间男女互相表达爱意不都是会互相送些东西吗?自己收了白浅的木偶,是不是也应该准备些东西给她呢?
夜晚悄悄来临,一众大臣皇子公主均聚在承庆殿中。
今日设在承庆殿的洗尘宴显然比之前的牡丹诗宴更为隆重,苍梧景鸢在绿荷的服侍下换好礼服便抵达了承庆殿在侍女的指引下落座。
皇子皇女的座位顺序按长幼顺序分布,四公主苍梧景鸢和五皇子苍梧景睿恰好一桌。
苍梧景睿今天显然兴致挺高,看着殿前穿得比往日更为精致华贵的皇夫和插着满头金钗步摇的苍梧锦绣,不禁笑起来,凑到苍梧景鸢耳畔压低声音道:“诶,皇姐,你说他们父女俩今天像不像一种动物?”
苍梧景鸢知道苍梧景睿向来讨厌做作之人,对皇夫和长公主自是厌恶的不得了,索性闲来无事,挑了挑眉道:“什么动物?”
“像北宫后厨那养的肥美的锦鸡。”
苍梧景鸢刚喝下的一口果酒差点喷出来,忙掩了唇,冲着首位二人打量一番,上黄下红跟那锦鸡的毛色到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不禁也勾了勾唇角,瞅了苍梧景睿道:“这可是在宴会上,你还是谨言慎行消停些吧!”
苍梧景睿吐了吐舌头挑眉道:“沈贺今晚的话也太多了,良田百亩,黄金千两,还不够他沈家承用吗?”
苍梧景鸢抬眼看了看女皇,果然发现她虽面上带着笑,但眸中已经隐隐带上一丝愠怒。
“赏赐总是越多越好的。”苍梧景鸢轻笑一声低声道:“沈大将军虽有功,但那也不是他沈贺的,如今外面还有多少兵士有家不得归,他可从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