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里很暖和,两双纤长美足互相抵着,三至坏心思的用脚趾头挠宁一的脚心,宁一收回小腿压在三至小腿上,隔着薄薄的睡裙用力在她纤瘦的小腿上压了一下警告她。两个人身上都是一样沐浴露的香气,清淡怡人。三至偏过头看她如玉的侧脸,修长的脖颈,喉咙间升起了痒意。
“宁一你看我。”三至坐直身子小脑袋凑到宁一脸侧,光滑如玉的脸上洁白一片,耳廓处软软透明的小绒毛。
宁一停下沉思,扭头看她。下一秒温热清新的气息拂在脸上,两瓣柔软湿润与嘴唇相贴,一截小舌长驱直入。
如今三至的技术好许多了,猝不及防之下宁一被亲的手软腿软,好一会儿才将她推开,抹掉唇边的水光嗔怪道:“你还想不想知道?尽占便宜。”
“想想想!但我怕结尾be,所以先亲一下压压惊。”偷到一个吻,三至立马心情愉快,故事要听,而且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呵~”宁一轻嗤,不屑于她的解释。
“我从头给你讲吧。我妈妈她姓赵,名安心,赵安心。外公家算是累世书香,在当地很有名望,家风严谨,培养每个人都要像谦谦君子,生下来就要读书。因为刚经历了浩荡十年,家里也有些窘迫,外公生了三子三女,我妈妈是老五,上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下有一个妹妹。子女众多,读书就成了件困难的事。我三个舅舅都读了大学,本来剩下三个女孩子照外公的意思读到高中就行了,女孩子这个学历也不算差,然后就可以嫁人成为他家主妇。大姨她读完了高中嫁给了外公好友的儿子,小姨读完了高中嫁给了同学。我妈妈她读完了高中...”
宁一在这里顿了顿。
三至好奇的不得了,这开头讲了半天哪里有凝初阿姨啊,连忙催促她:“你别卖关子了,快点讲!你大姨小姨都高中毕业就嫁人,不会你妈妈也这样嫁了吧?但这样算你的年龄又不对啊。”
“我妈妈读完了高中,继续上了大学。至于为什么她就上了大学呢?听我慢慢讲。她在初中认识了凝初阿姨,那时候我妈妈她性子沉静,人长得漂亮,成绩又好,所以一堆的女生喜欢和我妈妈玩。后来班里来了个转学生,漂亮聪明还大气,跟谁都玩得开。而我妈的性子说沉静也对,说不好听的也有人认为是高傲。凝初来了以后,之前跟她一起玩的女生多半都找凝初玩去了,而我妈还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开始一个学期,她俩几乎没搭上话,在外面碰了面,心情好就扯个笑容算打招呼,心情不好就当你是空气无视。渐渐的,班上就传出她们两个人不和的传言。”
“直到寒假过年,我妈妈要去一个地方,外公将年货交给她要她去送给一户人家。那地方头一次去,外公只讲了大概位置,妈妈虽然全部记下来了,但走到陌生的地方还是会迷糊。她走到一户陌生的家门口,正在犹豫,红彤彤的大门砰的打开,里面走出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胸部鼓鼓的。她边往外走边朝里说晚上才回家吃饭,她要出去玩下。话刚落,她一扭头,就见穿新衣服的妈妈站在门口愣愣看着她。妈妈刚开口叫她凝初,就见她左右脚互勾碰到门槛上,随之脸色大变,控制不住的往前面栽去。妈妈看她就要摔倒,想要伸手扶她但是两手都是年货腾不出手来,眼睁睁看着凝初狠狠往地上栽去,心里想着她衣服厚,摔倒了应该也不疼,就是丢脸了点。没成想,凝初摔倒后,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从她身下传来,凝初痛的大叫又飞快的从地上爬起边哭边抖落衣裳。漂亮的脸蛋灰扑扑的,眼泪刷的流下来,胸口那里的新衣服被炸出大大小小的洞,边上细碎的鞭炮纸和残屑。身上到处都是脏泥,要多惨有多惨。
妈妈看呆了,完全不知道这位亲爱的同学干啥了,摔倒了,难道是摔在鞭炮上?明明之前的地上还干干净净的,除了灰可找不着别的。闻声出来的年轻阿姨出来一看,顿时心疼的抱住凝初叠声问她怎么了?凝初胸口疼的说不出话来,眼泪不要钱的拼命流,一想讲话就止不住哭。年轻阿姨又看向一旁莫名其妙的妈妈,妈妈下意识讲出了刚才所看见的,又因为说自己是她的同学,莫名其妙又被一脸热情硬带进她家陪凝初。
原来凝初出门前想要玩摔炮,但是新衣服的口袋特别浅,她就自作聪明夹进新衣服内,没想到一出门就摔了,新衣服也摔破了,胸口也炸的难以提及的痛,更重要的是!在班上和她一样漂亮的女生面前丢了个如此大丑,简直不想活了!
开学后凝初时时刻刻紧盯着妈妈举动,深怕她在经意不经意间说出她玩摔炮摔了个大马趴的事,为此在新学期就跟她形影不离的,在不知内情的同学眼光里只以为她们突然和好了,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凝初在防备妈妈说出她的糗事。后来时间模糊了关注点,从开始的不甘不愿到后面的真情实意,两个相貌同样出众、才华同样出众的两个女生顺理成章的成为闺蜜。那时候的凝初阿姨挺皮的,她们家养女儿就跟养男孩一样,跟妈妈家时完全不同,可以说是性格互补。”
昏黄的灯光下,两瓣薄唇轻轻翕动,语调温柔闲适。
三至晃了下发沉的脑袋,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唇秀气的打个呵欠,睁大眼睛不满道:“宁一,拜托你别用催眠曲的调调讲故事好不好?我都快听睡着了。凝初阿姨那么好笑的事情都能被你讲的昏昏欲睡...哈哈哈,被摔炮炸胸那该多痛啊,想想就胸口一痛。可怜的胸啊。”
宁一笑了,修长的手指暧昧的顶在三至锁骨上,掌心稍稍往下弯,再低一点就能碰到她的胸,“我帮你揉一下就不会痛了。”手掌也随之快速往下落,蹭了下柔软然后一本正经的摆正脸色说:“好了,我继续往下讲,中间无关的我就跳过。”
三至恼羞的捂着胸,脸上发红:“流氓!”刚才吃的豆腐又还回去了。
“随着相处的时间日久,两人的感情渐渐加深。你看这些照片应该也看出了吧。”宁一见三至若有所思的点头后接着说:“凝初后来喜欢上了妈妈,至于怎么喜欢的,她也没有告诉我,毕竟有些她不适合跟我讲。只是一识得情字啊,甜味没有多少,苦味倒是被充满了。”宁一似叹般落下一句。
三至心有同感的点点头。
高一时,外公给我妈妈定下一门婚事,直等她毕业后立马成婚。未婚夫是外公的门生,与大舅舅同岁,很聪明但性子也内敛。以前常和舅舅们一起玩,定下婚约后就避嫌没有来了。两人不在同一所高中读书,所以知道这事的人也不多。妈妈她知道自己有未婚夫后很纠结,但是她没有告诉凝初。凝初也不知道她们家的规矩,在高二时就缠磨着妈妈答应她考同一所大学,其实按照外公家的情况,怎么会允许妈妈读大学呢?妈妈挣扎了很久,像她们人家,言而有信,一旦答应下来就必须成就。所以妈妈不能含糊凝初,但外公的态度又摆在那里,姐姐当初想上大学最后还是乖乖嫁人了,她能说服外公同意她去上大学吗?妈妈从小是乖乖女,凡是外公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认真听从,私心说她并不愿毕业后嫁人,不想过早的进入婚姻,但是是了什么她也有点茫然,最终她还是答应了凝初的请求,两人考同一所大学。
后面她和凝初阿姨也确实上了同一所大学,至于外公之所以同意了,是因为……”
作者有话要说: 大哭,我心爱的凝初被我讲成这样了....
摊手,我都嫌弃自己。
已经没几章了,大伙出来冒冒泡呗?
单机很久了……
晚安。
明天还要说凝初,大家希望看到什么?
☆、第84章 往事中
妈妈先找上了未婚夫商量婚期推后之事,未婚夫当时读大三,再过一年就要毕业。他是一名君子,妈妈说不愿意这么早结婚后也没听其他理由就同意等她大学毕业再结婚,不过,是有前提的。未婚夫从小出入她家,对她家也比较了解,他同意这件事,也有一定把握说服他父母等安心几年。但是他的未来岳丈同不同意就很难说了,如果岳丈不同意,他们俩还是要安心高中毕业就结婚,安心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下来。
事情就像他们所想的那样,安心头一次对外公说要读大学,被他断然否决。后面又提及几次,每回都被不冷不热的挡回来
后来外公烦了,撂下一句话:“你哥哥们能上大学可以光宗耀祖,你上大学能干什么?毕业还不是要嫁人相夫教子?!想上也可以,除非你自己能赚到上大学的钱!”
那时候家里挺苦的,姐姐妹妹知道后一直埋怨她不懂事,家里三个哥哥都在上大学,大哥明年才毕业有工作,为了供这三个人和她们姐妹的读书,清高一辈子的外公还是吭吭哧哧拉下脸面做他不屑干的事情,外婆除了白天操持家务夜间就着煤油灯昏暗的光绣花做衣服和一些小手艺卖钱。
既然答应了凝初再苦也要做下去,那个年代一名还没毕业的未成年女生能做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她在这高考前一年半除了用心学习外费尽心思弄到钱来,宝贵的课余时间和周末她都用来赚钱,不管是给孩子补课、到地里种田种菜、自己编手工花做草蚱蜢卖。这些她都没有告诉凝初,只说要准备高考所以在家专心学习。
高考后,她们站在同一所大学里面。
安心在大二告诉凝初有未婚夫。那天下午寝室没有人,凝初窜到她寝室找她玩,坐在她刚晒了太阳的床铺上闲适看书,两条长腿在楼梯上晃荡,白白的鞋子一晃一晃的都要打到安心的后脑勺。屋内有翻过书页的沙沙声、看到好笑事情的悦耳笑声、笔下在纸张上滑动的声音,窗外传来篮球拍打在地面的声音、男生笑闹奔跑的声音,越衬的寝室安静。
安心捏着笔一直停在那一页,偶然在废纸上写几笔发出声音来掩饰自己的心不在焉。她知道凝初坐在她床铺上,居高临下可以随时注意到她的动态,她听到间隙的浅浅呼吸,虽然没有反头,但她能脑补到凝初坐在床上是怎样的姿态,眼里闪着笑,嘴唇一直保持弧度,手指半弯勾着快看完的书页,指尖在不平滑的纸张上滑动。真的要告诉她吗?每每看到她甜美的笑容、愉悦的心情、闪光的眼神,心里总是腾起内疚,自己怎么能将这么总要的事情瞒着她啊。
“凝初,我...有件事要告诉你。”端坐在书桌面前的少女腰背笔挺,凝初只能看见她紧紧抿起的嘴唇和略带苦恼的侧脸。
“恩,你说吧?是不是像上次一样弄丢了我的发卡?还是将我的书忘在教室啦?或者...你答应谁的告白了??!”凝初觉得安心此时有点严肃,让她不大适应,便随口编了几个理由出来,虽然她知道安心的记性非常好,几乎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她想到前几天去她教室等她,发现有一名瘦高的男生递了信给她,心慌。
“不是,我之前一直都没有告诉你,我有个未婚夫,大学毕业就要结婚了。对不起,到现在才跟你讲。”这几年一直想要说出的事情终于说出来了,但是安心不仅没有石头卸下的轻松感,反而心里更加沉重和忐忑。身后静悄悄的,似乎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少女捏着钢笔的手指有些发白,后脑勺仿佛被鞋子轻轻的蹭了一下又很快消失,她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教学题不敢回头看她的反应。
“哦~~你怎么不早说!还当不当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啦?哼哼!这次先饶过你!你未婚夫是哪位人士啊?哎哎,算了,你先忙完作业吧,有空我在好好拷问你!”
隔了写一行字的时间后,后头猛然发出略有些夸张的惊叫和一段琐碎的问题,声音比往常倒要尖点语速很快很吃惊。安心将喉咙里梗着的气呼了出来,凝初看来真的只是惊讶和一点埋怨,应该没有难过吧?如释重负的背后带着隐隐的空荡。
即使安心没有转过身来看她,凝初还是强迫自己发出欢喜惊讶的声音,唇角夸张的上扬露出一排整齐小巧的白齿。书桌前的少女很瘦很白,细柔长发绑成马尾,一截纤细白、皙的脖颈露在她眼前,站在这个角度往下看,还能顺着脖颈的曲线看到流畅漂亮的肩胛骨。
她俩玩熟了后,本来婉约沉静的安心也渐渐变得开朗爱捉弄人活泼,但是她一旦坐下面容立刻就能沉着冷淡下来,她很讨厌安心这刻的云淡风轻,仿佛只是跟她讨论下明天吃什么早饭的小事情。
默默回想安心方才的话,她有未婚夫,大学毕业就结婚,心脏像是被托到最高空然后猝不及防的坠落,狠狠的空了一下。
她心脏不是很健康,刚才的情绪波动立马给她带来疼痛感。搁在大腿上的书慢慢合上放到枕头边,她想朝安心笑着说自己突然发困想睡觉,嘴巴刚张开牙关就酸胀,水珠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凝聚在眼眶内,只待她第一个字蹦出就如吹动号角般出发。嘴唇张开又闭上,凝初慌乱的踢掉鞋子坦开被子钻进去,头一落在枕头上,闭目不及的眼睛霎时流下泪来,蜿蜒的滑到枕头上。心脏以较快的速度蹦跳,手掌用力压在胸部上隔着皮肤想让它平静下来,扑通!噗通!扑通!
听到鞋子掉地上的安心转过头来,就见头上横着的长腿不见了,床铺上的被子隆起一长条,凝初面对墙壁似乎想睡觉。安心不确定刚才踢鞋子的声音是不是又急又快,她怕凝初心里不舒服。起身想要爬上楼梯看看她,口里边说:“小初,你身子不舒服吗?”
凝初还在哭鼻子,听到她的询问又听到悉悉索索脱鞋的声音顿时急了,脸仍朝着墙壁抱着有泪痕的枕头往被子里藏一截,声音从被子里发出来是闷闷的:“没事,就是突然困了,我借你的床先睡会哈,别打扰我。”
床下的人犹豫了会,不放心的叮嘱她不舒服就要说出来,然后又坐回到椅子上做作业。
被子被晒的蓬松柔软,带着阳光的清新香味,还有安心身上暖淡的甜香,一直闻都闻不够。心脏跳的还是很欢快,闷闷的疼痛。凝初埋进带着发香的枕头,眼角的湿痕一直蜿蜒被枕头吸收。心里又空又闷又重,难过的只想静静的哭。
她想起前段时间,安心看她总是脸红,虽然她自己没有发觉。凝初看着她脸红心里就滋出喜意,忍不住一次在安心要上台表演乐器之前,在给她画眉之时,脸凑得极近,仿佛呼吸都在彼此交融,清秀雅致的脸上慢慢晕上浓粉,分不清是妆化的浓了还是脸蛋太薄了。
意想不到的举动出现了,安心突然抓住她空闲的一只手按在她胸口上,微微伏起的软绵令她心脏狂跳。她是要干什么?马上就要登台了...我要不要拒绝?好软...我想动一下...不行,安心你快点说话啊啊,你几个意思啊???
面前的姑娘苦恼的蹙起长眉,莹莹光泽的粉唇诱惑般的撅起,甜腻又天真的问她:“小初,我..这段时间总不对劲,看见你心脏就咚咚咚的跳,就跟...就跟看到教导主任一样的感觉。”懵懂好奇的眼神里带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意,凝初的心脏随着手下的触感一齐跳的飞快,她大脑空白完全不知道思考,脸上的表情也不由主人的意愿随意展现出狂喜,她几乎张口就要喊出:笨蛋!你是喜欢我的啊!!!!!!
化妆间外响起“扣扣扣”敲门的声音,同系的学姐在外面催促安心快点出来,再过一个节目就是她了。
心里的狂喜、激荡像被针扎破的鼓囊囊的袋子慢慢的泄气,自己能张口就说吗?如果、如果安心对她只是闺蜜的感情,她误导了怎么办?空欢喜了怎么办?没有确定之前,真的能戳破这张纸,让她走上艰难的道路看到险恶的人心吗?
...不能。
在安心懵懂期待的眼神中,她慢慢的挪开手,替她描完眉毛上的最后一笔,才笑着说:“大概是天气渐热起来,人比较燥吧,夏天心脏可不就要比冬天要跳的快些么。
安心半信半疑的点头,皱眉思索了下,似乎也是这么回事。当即忐忑的心放下扬起笑意把东西收拾好,因为学姐催的急,她跟凝初打声招呼就先出去了。
凝初坐上刚刚安心坐过的还带着体温的椅子上,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一笑。
知道了安心有未婚夫之后,日子还是照常过。该上课上课,刚吃饭吃饭,该玩就玩,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作为最好的朋友,凝初一次也没有提议说要见她的未婚夫一面,安心也一直默默的没有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