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皇帝陛下疼着,自然和容修仪不同,能越来越好。”余暖可不觉得她是真心在夸自己,也不客气。
高深莫测一笑,容修仪没有回话。
“什么要事?”余暖直截了当道,不准备与她做过多的纠缠。要知道,她家娘娘还等着自己呢。
“自然是要事,不过、襄妃娘娘确定要这么多丫鬟在场听着?”容修仪环视一眼四周,约莫三四个丫头杵着。
“有何听不得?”不爽她的故弄玄虚,余暖看她,面色不怎友善。
“那等会儿襄妃娘娘可别后悔,莫说我没提醒你。”她笃定她会听自己的,更何况,即便襄妃不听自己的话,那倒霉的,也不是自己,她容修仪可不怕。
“……下去吧。”余暖抿唇,到底是将除却白术之外的都给遣退下去。
容修仪的人自然也退下,余暖见着人都退下,又将屋子关上,这才不耐烦地开了口,“说吧,有何要事。”
“襄妃娘娘,”容修仪如她所愿,开了口?8 还盗怂淖郑愣倭艘幌拢旖枪雌穑肷危讲挪换澈靡獾丶绦的敲凰低甑南掳刖洌安恢?你和皇后娘娘,关系可好?”
看着她的面色有些古怪,余暖蹙眉,心下有些不祥的预感,面上却是不以为意,“你要说的,便是这个?”
“襄妃娘娘没听懂吗?或许该这么说?您与皇后娘娘,可是否……恩爱?”
心下剧震,余暖的眼顿时因为紧张而张大,瞳孔缩小,一瞬间不知该说什么。
可她怎么知道?她知道些什么?
她这是在威胁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容修仪还是很机智啦~就是可惜了_(:з」∠)_
☆、容修仪的威胁
屋外有小风吹来,余暖闻着室内弥漫开来的檀香,却只觉遍体生寒。
“容修仪,你这是污蔑。”余暖顿时心乱如麻,强作镇定,她想尽力表现出强大的气场,奈何脸都白了却不自知。
“污蔑与否,襄妃娘娘可该是比我清楚。”端端是看襄妃反应,便可知这是事实,怎的也不能输了气势,容修仪从容道。
“你这么说,可有证据?”努力给自己找底气。
“证据?我的襄妃娘娘,这便要看陛下是否需要了。”容修仪给自己斟茶,心下越发笃定来找余暖是个最妥当的决定。
一来,余暖气势不足,底气不足,比皇后顾虑多得多。
二来,余暖可比皇后好控制多了。
柿子,总得拿软的捏。
“你想要什么?”余暖拿着杯子给自己喂了半杯水,放在桌子下的手拽紧了衣裳,声音愠怒,她在努力使自己平静些。
颇觉得意,容修仪的目光不怎友善,她从头到脚将余暖看了个遍,而后笑道,“看来襄妃娘娘有的可是不少。”
“……”余暖目光隐含戒备看她。
“从今往后,那我与襄妃娘娘,可是好姐妹了。这好姐妹,东西总得分享,襄妃娘娘,你说是吧?”容修仪手轻抚过打磨得圆滑的沉香木质圆桌,再享受地嗅一下空气中上好的檀香味道,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妙。
直觉恶心,余暖也不说话,看着她动作,都想把这个桌子给丢了去了。
“襄妃娘娘,我呢,也不难为你。要的呢,当然也不多,你就暂且先让我升为二品便好。”面露贪婪,容修仪狮子大开口一般开始漫天要价。
“暂且?”面色转黑,余暖觉得这压根是不可能的,且不说自己有没有能力使得她升到妃的位置,就是这暂且……呵。
“是暂且,襄妃娘娘可是不许?”语带挑衅,容修仪心道若是她不答应,那自己便拿那事儿来压,便不信,堵不住她的嘴。
箭在弦上,容不得她襄妃答应又或不答应。襄妃的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答应;还有一条:静候东窗事发,不得好死,更有可能牵连皇后。
“……”扭开头,余暖直觉自己气闷。
“嘭!”
随着门被一脚踹开的声音,一个女声却蓦地传入二人的耳。
“容修仪,看来你很是嚣张啊!”
本是平淡的一句话,却给那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里边有一种天生的威严。
无端地抖了抖,容修仪转头去看,竟是皇后!
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夏满,关门。”声音冷冽,皇后面色森寒地看向容修仪,对着夏满吩咐。
“是,娘娘。”
随着夏满的关门声,屋里四人的形式也越发严峻起来。
“容修仪,几个月安生,感情你在酝酿阴谋呢?连本宫也敢招惹了?”皇后步步走近,冷笑道。
余暖心下的不安都顿时淡去许多。眼眶微湿,余暖没有说话。
有时候,她就是她的镇定剂。有了她,所有的不安都得以消散。
“娘娘。”她的出现,容修仪措手不及。给她的气势生生压了一个头,起身,后退一步,长久以来的顺从使得容修仪下意识就选择了屈服。
“说吧,暂且,以后还想要些什么,都讲给本宫听听?”步步紧逼,皇后径直走到容修仪几步之处。她比容修仪高一个头,以她的角度,可以完美地微微低头,容修仪必须得仰视方才能看到自己。
手心因为用力而被自己掐出了血,容修仪咬唇,退无可退,身后便是桌子。她知道,若是皇后知道了,自己便未必能有个好果子吃了,不过,既然她都晓得了……
忽地想到自己背后的余暖,容修仪重重的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上的紧张,就此抬眸,抬起僵硬的腿前进一步,昂首挺胸,容修仪态度强硬地看向皇后,“皇后娘娘,毕竟我也是掌握了一个秘辛的人!”
手心发疼,却全不自知,容修仪觉得自己脑子里的那根弦就这么绷紧。不成功,就成仁。
左右自己已再无退路。这一局,是她容修仪失策。
“哦?”皇后怒极反笑,冷哼一声,“白术,将你主子带出去。”
皇后说着,看向余暖一眼,目光转为温柔,是带着安慰的意思的。
余暖看懂了,她的目光,她说:她会替她一一代她整治好这些个不识好歹的。
白术眼皮直跳,忙顺从的应了一声,忙拉了自家主子,就往屋外拽。
“你要干什么!”容修仪顿觉不好,惊惧地伸手就要去拉余暖的手,想要将她留在屋里。
一把拽过她的手,将她的动作止住,皇后对着容修仪笑得妖娆,“本宫与你单独说些悄悄话,将你想要的,一一记下来,可好?”
皇后是轻声说的,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可夏满却知道,这是她气极的表现。自家主子平生最是痛恨他人的背叛与威胁、伤害她在意的人,而容修仪现在,一次犯俩,不仅威胁她,还威胁了余暖。
动作剧烈想要挣脱,却挣脱不得,手被皇后用力捏得生疼,容修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恐惧占满,逃脱不得,连带呼吸都有些困难。
白术阖门的声音不响,却像是一道闪电,将那些最后的安全感都给隔绝在外边。
“你放手!”连带称谓都不带了,容修仪呼吸急促,开始嘶吼。
两指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容修仪的目光看向自己,皇后另一只手一把将她的两只手圈起,声音没带什么情绪,“夏满,堵住。”
顿时会意,夏满娴熟地从怀里掏出一条白色帕子,麻利得团成一团,用力往容修仪嘴里塞,直到再塞不进了,方才止住动作,在旁盯着。
嘴被撑到最大,连带嘴角都传来火辣辣的疼,容修仪伸脚就想去踹皇后。
她知道,自己怕是得不行了。
先她一步,皇后一脚踢中她的膝盖骨,看着她顿时矮了一截,再去踹她的右脚,用力将容修仪压得跪在地上,这才弯腰,动作轻柔的继续将她的脑袋往上抬,“反应不错,可惜了。”
咽下一口口水,容修仪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因着嘴被塞得严实,容修仪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声,整个人都疼得难以再思考其他。她没想到,皇后会这么狠。
“容修仪,你那么聪明,该是也能猜到,本宫呢,是不可能给你一个痛快的死的。想来,容修仪既然能威胁本宫的人,也必然做好了这承担结果的准备。”皇后凑近她的耳,慢悠悠地说。
整个人都颤抖得愈发剧烈,皇后的声音一向都很美,但这一瞬,于容修仪,却无异于来自地狱的声音。
“你说,我是该先断你的手呢,还是脚呢?恩?”皇后将容修仪提起一点,她说过一处,目光就放在一处,罢了,方才看向容修仪的脸。
眼瞅着容修仪的眼泪就要留下来,皇后冷笑一声,慢悠悠开始了自己的动作。
直至许久之后。
“娘娘,这宫里将这容修仪弄死,会不会有些不好?”端着盆子水给皇后净手,夏满到底还是有些担忧。
“怕甚?左右你不是也希望她死?”挑眉,皇后的心情好了一点。
欺负她的女人,她谢羲当然是不可能忍的,无权无势,还竟没个自知。不过,皇帝也是一号人物,欺负过自家余暖不少次,以后,她谢羲自也不会令他好过。
一时语塞,夏满看着皇后净手,而后再瞅眼地上的尸体,到底是叹了口气。
“去吧,把容修仪丢去后院的荷花池,别给余暖看见。”皇后继续下着吩咐。
“哎,好。”将盆子端走,夏满左右看了一下,推开了窗户,一把扛起容修仪,快速往荷花池那儿赶。
亏了方才自家主子已然将下人都支开了,不然都不知怎的过去抛尸。
顶着烈日努力将容修仪断了的骨头都给接上,再往荷花堆里一丢,还得赶回屋里去将地上的那轻微的血迹给擦干净的夏满内心是崩溃的。
也是因此,故而待得余暖终于进屋的时候,已然是许久之后了。
左右不见容修仪,余暖到底还是有些担心,想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她是得死,否者后患无穷。”皇后将她轻抱在怀里,温言安慰。
“阿羲。”轻轻拽住她的袖子,余暖听着她一下一下的心跳声,有些焦虑。
“有我。”落在余暖的耳垂上轻柔一吻,皇后目光温柔。
“……”不知该作何感想,余暖心下对她没有责备,她只是担心。自己倒无所谓,可谢羲呢?皇帝会饶过她吗?就算饶过,可……
容修仪死了,在宫里,这终究不是件小事。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皇宫中,稍微有点人脉的,或许都会晓得此事。
而至于为何容修仪会是死在自家殿里,还是皇后与自己同在的时候?
余暖不敢往下想。
伸手,余暖的发丝与自己的脖颈相触,有轻微的痒,皇后伸出右手,在余暖的眉间,小心的揉,她在努力消散她的不安,“你只消负责貌美如花,一切有我。”
叹口气,到底还是感动,余暖便笑一下。
余暖可以听见,自己的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很是无奈。
我知道有你,可还是我希望,有哪一天,我也可以成为你的依靠。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其实娘娘从来不是什么善茬233。
不过关于容修仪为什么会死嘛~如果同意她的要求,那只会有数不完的后续要求呀~
ps:这是一章自带马赛克哒章节_(:з」∠)_
☆、暗潮汹涌
是夜。
有宫人细碎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响起,皇帝蹙眉,将手上的奏折翻了个页。
远些候着的何公公与那宫人接了耳,方才小步上前,恭敬地对皇帝俯耳低声讲述,“陛下,容修仪去了,于今日蓬莱殿去的。”
“去了?”低声重复一次,皇帝觉得有些意外,“襄妃如何?”并不觉得是襄妃干的,皇帝对比这个爱惹事的容修仪,反而更关心襄妃是否因着容修仪的死而受到惊吓。
“并无大碍,就是受了些惊吓。”何公公稍稍后退几步,将身子越发低些。
点点头,皇帝这方放下心来,继续思索些其他,“容修仪怎的在蓬莱殿死的?”
“回陛下,容修仪今日白天去了蓬莱殿寻襄妃娘娘,傍晚时分,在蓬莱殿被发现,据下边人的检查,其四肢关节处均有淤青,是尽数被折断再接上的,不过,致死之因却是右边胸口歪了的一刀,失血过多而亡。依据太医苑的结果,是死后不久被丢进的荷花池,因着泡水,整个人有轻微的浮肿。”死不瞑目,想来,容修仪死的是挺惨,受了不少折磨方才去的。
提笔,皇帝将手上的奏折写了批语,眉心微蹙。
偷偷瞅一眼皇帝的表情,何公公揣摩一下他的心思,继续低语禀报,“陛下,虽太医苑给的答复是如此,皇后娘娘给的说法却是容修仪溺水而亡。不过,这虽是皇后娘娘给的说法,私下,却还是有人说容修仪,是给人蓄意谋杀的。”
“皇后?”皇帝手中的笔并不顿,问出疑点。
“是,陛下。当时容修仪去蓬莱殿去寻襄妃娘娘之时,虽皇后娘娘并不与襄妃娘娘一同见的容修仪,可却是也在蓬莱殿的。据下边给的说法,是容修仪主动要求的与襄妃娘娘独处一室,襄妃娘娘同意,便遣了宫人出去。未几,皇后娘娘也进了屋。”
抿唇,将恰好给批注完的奏折放置一边,皇帝觉得意外。他知道这般一来,的确也就能解释并非是襄妃杀的容修仪。可为何皇后要杀容修仪?为何容修仪会要求与襄妃独处?而皇后,又为何在蓬莱殿?
“传皇后。”简单明了,皇帝将笔搁置在砚上,表情严肃。
“唯。”顿时应声,何公公碎步后退,而后就去传召皇后。
瞥眼窗外的夜色,夜幕已落下,满空的繁星,却使得皇帝的心思越发繁杂。
就算他暂时将这些问题都搁置着暂且不谈,可皇后竟然公然弄死了一个宫嫔,这却不是件可以让自己不上心的小事儿了。
皇帝想着一个词,多事之秋。
他有一种预感,容修仪之死,像是一个漩涡,将会把这个本便不平静的深潭,搅乱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而此事,只是一个开端。
没辜负皇帝的期望,何公公没过多久,就将皇后给领了回来。
遣退宫人,皇后看着皇后的目光幽幽,“可有什么与朕说的?”
“说什么?”皇后说着,四顾一下,面上是坦荡,“是了,这殿挺是空旷,很是清凉。”
“容修仪怎么死了?”觉得自己眼角都因为她的不着调狠狠抽了抽,皇帝再问。
“淹死的。”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皇后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
气不打一处来,他在严肃地问,她却在胡诌。皇帝当场便摔了手边的杯子,也不说话,面色难看地盯着皇后。
“都说太医苑太医医术高超,看来近来却是有退化了,看我们的陛下都心浮气躁得摔杯,何公公,你怎的不多顾念着些?”皇后挑眉,看着地上的杯子成了一片一片的白色碎片,心情并未因此而有什么改变。
摔东西,她谢羲可是拿手,这有什么好显摆的?
“朕且问你,为何容修仪身上会有淤青与窟窿?”声音发冷。
“陛下是在审问我?”拂袖,皇后上前一步,用脚勾了个凳子就自觉地坐下,一点不与皇帝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