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的一百种路线完本[强强]—— by:孟极寒生
孟极寒生  发于:2016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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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貅脖子一扭,眼神错开,虚虚落到虚空,说话的嗓音显得有些干涩:“我怎么会怪你……你也看到了,戚从雪不过是一个可悲的烟枪,烟瘾发作起来状若疯魔,连控制自己都做不到。戚从雪不但身沦九流戏子,更自甘堕落,实在是与你……殊途异路……”
“不!我决不允许!”
“但这是事实唔……”
童旭立刻用手捂住韩貅张张合合的那张嘴。
此时此刻,他顾不得这举止是否唐突,一心只想着让那张不断说出自贬话语、想要残忍地与自己划清界限的朱唇住口。然而这动作做完了,他才惊觉自己在做什么,手心处传来软软的、湿润的触觉,他甚至能够感知到对方那自带微笑的美好唇型,一阵酥麻从手心开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入心底,全身仿佛是过电一般。
韩貅在被捂住后就住了嘴,一双凤眸幽幽,眼眶竟不知何时盈满了泪水,清亮的眼眸直直盯着童旭,平日交往时总显得意气风发,张扬锐利的凤眼,此刻在眼尾那比寻常时候更加艳丽的两尾晕红的衬托下,显得缱绻软款,楚楚动人。童旭捂住他半张脸的动作,反而突出了那双动人的眸子。
童旭的手像是被烫到似的颤抖起来。
他想自己的手拿开,然而刚刚挪开一点,那只手却又辗转流连,拇指甚至暧昧地摩挲勾勒出韩貅的唇型。
他理智上知道自己应该将那只唐突美人的手拿开,然而此刻,他的理智却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那双像是会说话似的眼睛明明清亮如斯,却莫名让他浑身都烫起来。
就像韩貅曾说的那样,在他们的世界中,爱意是一件无法遮掩更无法回避的东西。就像现在,即使童旭拼命想要控制住自己,却也被这蓦然暧昧的空气所惑,身体控制不住地凑近……
鼻尖相抵,两人的视线中只有彼此,近到能够轻易听见彼此强压却难抑的呼吸。
并没有抗拒。
童旭在韩貅的眼眸当中,并没有找到抗拒的意思。他受到了鼓舞,嘴唇发干,声线中带着强行抑制后一丝几不可查的颤抖。
“从雪……”
“笃笃——”门外青儿清脆的嗓音,打破了一室暧昧的春情,“童先生,少爷醒了吗?”
屋内的两人像是被惊醒了一样,先反应过来的是韩貅,他双手勉力推开已经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低头慌乱地整理自己的衣物。
童旭却在这一刻凸显出了与外表截然不符的执拗和炙热的感情,他捉住韩貅的手腕,用坚定的声音回答外面的人:“还没醒。”
然后不容置疑地将人压回了床上。
“我们继续……”
“唔嗯……”韩貅拒绝的话语,悉数被童旭用温柔而强势的亲吻给堵在了嘴边。
= =
一番折腾之后,韩貅“苏醒”过来已经是下午的事,他半天没好好吃东西,上午还发作了一场烟瘾,之后虽然睡了一会儿,醒过来却又被强行“睡”下去,体力消耗得不可谓不大。
一丝不苟地将白色的丝质马褂的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突然后背贴上一个炙热坚实的身体,下一刻,童旭低醇的嗓音在韩貅耳畔响起,带着意犹未尽的餮足:
“我来帮你,恩?”
末尾那个微微上扬的尾音,撩得韩貅认为,自己的耳根子现在一定烫得发红了。
那双宽大、带着硬茧的手,灵活地绕在他胸前给他扣上最后一颗扣子,韩貅敛眉看去,不由自主地想到,刚刚就是这双手,唔……
不能再想下去。
他在心里扶额,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他被爱人撩得那么厉害。明明都是老夫老妻了,虽然每一世爱人没有记忆,两人的皮也不同,可是讲道理,每次在撩人这件事上,不都是他来担当的嘛?!说好了这一世的童旭是一个耿直禁欲的年轻人呢,怎么撩起人来如此动人,这简直犯规!
韩貅却不知道,他在为自己对爱人的魅力全无抵抗力的同时,童旭又何尝不是深深沉浸于他的美好当中,宁可溺死,不愿逃生。
“宝宝,我还想要……”扣着扣着,那双手的动作就开始不规矩的往下,男人沙哑的声音中似乎又透着难耐的情/欲。
韩貅听了这把嗓子,差点就要动摇,最后为了自己的腰和胃着想,还是坚定地横了他一眼:“刚刚也就算了,现在瞎喊什么,谁是你宝宝了。”
然而这一眼看在童旭眼中,却分明也带着浓浓情意,不,此刻眸光潋滟,红唇微肿,靡颜腻理,颈脖后侧才残留着自己吮吸出来杰作的韩貅,做什么在他眼中,恐怕都是欲迎还拒的挑/逗。
他撩开盖在腰际的薄被,一边将视线黏在韩貅的身上,一边配合地开始穿衣服。
“那我要叫你什么?从雪?有多少人这么喊你?我总该是不同的吧!”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份委屈。
韩貅洗脸的动作顿了顿,半响没说话。童旭有些失望,刚刚韩貅的回应虽然让他觉得美好万分,但是他直觉这也是韩貅的第一次,这才觉得自己应该是不同的。然而……还是自己想多了吗?
韩貅的声音有些含糊:“我乳名师师,你喊我师儿罢。”
童旭一怔,下一刻粲然笑开,刚穿好下装就忍不住趿着鞋跑过去,抱住韩貅纤瘦的腰,声音里难得充满了符合他这个年纪的阳光灿烂:
“师儿!”
“恩。”
“师儿!师儿!师儿!”
“……”
“师儿!”
“你个呆子……别傻了,吃完饭,待会儿陪我出去一趟。”
= =
“师傅,去教会医院。”
童旭有些疑惑地看向韩貅:“去教会医院做什么?”想到他的烟瘾,不由紧张起来,“可是那个……”
“不是,”韩貅安慰性地拍了拍童旭的手背,“只是去领一份身体报告罢了,前段时间练功的时候有些不舒服,所以之前去做了份检查,今天也是该结果出来了。”
“你这样很对。”童旭在出国之前生长于此,自然知道大部分的国人对洋医院仍旧将信将疑,对医院,他们的态度就像对以前的官府衙门一样,能不去尽量不去。却想不到韩貅的思想如此开放自然,会因为不适主动去做身体检查。
的确,想想他面对宋司令时的不卑不亢,进退有据、对他那“庇护者”三爷的警惕提防,还有出名之后的低调内敛,由小见大,师儿的表现与那些名扬四方的大家做派可谓截然不同,甚至比现在许多的“摩登人”风姿更胜。
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童旭眼中,韩貅真是做什么都好,无处不美的十全嘉人,他纵是心醉神迷,也是理所应当。
“我们到了。”韩貅的声音传来,他先一步下车,长身玉立,发丝被日光染晕,更衬出那牛乳般的雪肤和稍显浅淡的唇色,宛如下一刻要融化在这阳光里。
童旭眼神一晃,脑中闪过从前学《庄子》时读到的一句话:
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
= =
韩貅之所以会来做这个身体检查,其实并不是突发奇想的。在戚从雪的记忆当中,大概一年之后,伴随着他名声一落千丈的,还有渐渐变得力不从心唱戏功底。
当时身为当家台柱子的戚老板凭地位已经不用做那些复杂的花活儿,然而在戚从雪看来,自己的名声已经烂到了泥里,也就只能讲全付心神寄托于唱戏上,为此,除了抽大烟,他状若疯魔地练习,也不知是不是这样过度损耗了底子,在这样不分日夜的疯狂中过了半年,他的腿部开始间歇性地疼痛起来。一开始他不以为意,直到后来,即使在童旭全方面的严格监督下他的作息开始恢复正常,可是他的腿疼却与日俱增。
到了临死的时候,他的腿疼已经到了无时无刻的地步。
只是当时的戚从雪早已应了苏学士的那句话:“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命如飘萍,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些痛苦,何况年纪渐大,除了那个对他一心一意痴傻的童旭,恐怕从前为了他状若疯魔的京城人,也大半已经忘了曾经的戚老板。所以,戚从雪的心愿当中,他虽然喜欢唱戏,却并不视为执念。
当韩貅接手了这具身体之后,却不会甘心让自己有这种受到病痛折磨的风险。当然,他也可以通过系统商城购买药物预防,再不济,就索性用仙人之体来做任务,想要避开这种风险,实在是信手拈来。
但他还是选择了进入戚从雪的身体,让这具已经千疮百孔的身子慢慢康复,摆脱烟瘾一样,他真正要做的并不只是让“戚从雪”这个名字逆袭成功,而是要让戚从雪死而无憾。
戚从雪不希望自己再受到三爷摆布,那么他就帮他彻底摆脱烟瘾,让三爷从根子上绝了控制他的利器。
戚从雪对唱戏并无执念,只希望自己能为国略尽绵力,那么,他就让“戚从雪”这个名字成为国之栋梁。
戚从雪不想被千夫所指,背上“汉奸”骂名,那么他索性就让他名垂青史,流芳百世。
之所以会如此尽心尽力地帮着他,一来是同样当过戏子的惺惺相惜,二来是对戚从雪的怜惜,三来……却也是他的一己之私——毕竟因为他对爱人的执念,让他定然是无法完成戚从雪那个要远离童旭的心意了。
爱人是他的原则,他不可能割舍,只能从其他方面为戚从雪找补。
他心中始终对戚从雪抱有一丝歉疚,但是却并不会后悔,即使最后戚从雪可能会对自己的方式不满,他也不会因此放弃与爱人继续这夙世姻缘。
而现在他做的,就是在戒烟之后的第二步。
= =
“这是什么意思?”
当医生分析报告的话语刚刚落下,童旭已经先一步皱眉,脱口而出。
“意思就是,我不能再唱戏了。”
回答他的却不是对面带着口罩五官深刻的洋医生,而是坐在他身边,神色平静地阐述着一个事实的韩貅。
“不可能的!师儿,不会这么巧,你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怎么可能会弄到这种地步。”
童旭的声音中甚至带上了一丝乞求的意味,他看向医生,紧张又害怕。他并不很懂戏,只是喜欢戚从雪的戏,或者说,只是喜欢戚从雪这个人。但是他很容易理解,能够唱出满城皆狂的好戏的戚从雪,一定为了唱戏付出了无数的辛勤汗水,如果不能唱戏……
他手背一暖,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只见戚从雪眉眼清凉如水,凤眸澄澈,直直地像是要望入他心底:
“阿旭,如果我不能再唱戏了,你会不要我么?”
“当然不会!”他脱口而出。
这斩钉截铁的回答让戚从雪冷厉的眉眼柔和了下来,仿佛冰雪融化。
“那就不要紧了。”他看向医生,“医生,我的理解对吗?”
“额……”医生点点头,“基本上就是这样,因为你腿部神经炎的问题,在目前的医疗环境下,我们暂时没有好的办法能够治疗,只能通过服药,维持目前的状态让它尽量不再恶化。其实只是避免过度使用,只要不再恶化下去,正常的行走,慢跑、短暂的跳跃等等,还是不影响的。”
戚从雪转向身边身体绷得紧紧的童旭:“你看,这病起码不伤及性命,现在早早地发现,总比以后真的不能走路了才治疗来得好。”
然而他这样坦然的态度,看在童旭眼中,却只觉得心底发酸。他知道以戚从雪的自尊,不会愿意将脆弱的一面摆到人前,但即使离开了医院,他也沉默了一路——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戚从雪。
“我们进去看看吧。”步行在街道上,戚从雪的声音突然响起。
童旭抬头一看,发现这是家书店。
他一怔,连忙跟上已经先他一步走进店里的戚从雪。
最后他们出来的时候的,手上抱着五六本书籍。童旭看了看这些书名,居然都是些工程设计类的基础书籍,有些迟疑:“师儿,你这是要……”
“看书啊。”
很奇怪,但是童旭莫名觉得,戚从雪的声音当中,是真的没有多少强颜欢笑的痛苦,反而带着一些解脱的轻松:“我有跟你说过吗?我很早就开始记事了,五岁以前,虽然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外室子,但是我还是记得我爹很疼我,经常回来看望我,抱着我看一些奇奇怪怪的图纸——他是前清工部侍郎,本来就是靠着工程上的本事被破格提拔的,结果后来脑子糊涂,被卷进那那时候夺嫡的事情里头,这才没了性命。”
童旭张口结舌半响,忽然想起一人:“你说的可是前朝的戚玉堂戚侍郎?”
“没错,你知道他?”
童旭肃然起敬:“我祖籍太原,戚侍郎当初带队主持修建的太原水渠是真正利国利民的好事,造福一方百姓,这件事我父亲和祖父都常挂于心,他们常叹息,前清之所以灭亡,就是……少有戚侍郎这样能真正做事的人。师儿你又何必自谦,戚侍郎家学渊源,乃是探花出身,却不甘在翰林院埋头故纸书堆皓首穷经,主动要求出京任职,后来又在工部郎中的位子上勤恳十载,哪里能算是破格提拔。”
他心中却也啧啧称奇,任他再如何重视戚从雪,也想不到他居然出身书香世家之后,却不知又是如何会沦落到下九流的戏子……
他的夸奖却让韩貅的笑意加深:“想不到他还是个能臣,这些我却不知道,我娘……她并不经常叹气他的事情,我还很小嘛……”
童旭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开始兴致勃勃地给他讲述戚玉堂曾经的功绩。
然而他也只是听过一耳朵,知道他大概的经历,说到底那段时间前清朝廷一片混乱,官员升降太过频繁,他作为晚辈,能够大致说出戚玉堂这个小小二品侍郎的事情,已经殊为不易。然而当他停下的时候,却因为贪恋韩貅看向自己那期待的眼神,只恨自己肚子里货色太少。
看他半响没有接下去,韩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生动:“行了,纵然你夸得天花乱坠,戚侍郎也不能死而复生,其实,我对他的记忆并没有多少,你很不必如此的。”
“只要你想知道的事,我总想要满足的。”情话版童旭一秒上线,腼腆却异常耿直。
闻言韩貅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了:“其实我一开始只是想跟你说,即使我以后不能唱戏了,说不准我也能子承父业,在这上面有所造诣呢。不过看你似乎对我父亲格外推崇,恩,恐怕我这话也是高攀了,想也知道,我是无法达到父亲的高度的。”
童旭慌忙纠正:“咳,怎么会这么想!戚侍郎,恩,虽然的确是人中英才,你也是龙凤之姿,唱戏你能成为满京翘首,现在改从工科,我信你同样能做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是吗?”韩貅的语气显得有些不确定的迟疑。
“当然!唔……现在京师大学堂里有不少留学生回国任教,师资力量可谓首屈一指,不若我推荐你去那里学习?”
“在里头学习的都是人中俊杰,我一介低微戏子,何德何能能与他们做同窗学子呢……”
“这、这个……你放心,我虽然没有多少本事,但是这点门路还是有的。”
韩貅叹了口气,眉目间泛起愁云:“说到底,你是要我靠着你的关系进去……阿旭,我对这种东西,了解也不过是五岁以前那浅浅一点,又荒废多年,恐怕即使入了那莘莘学子向往的学堂,最后也是皓首穷经一场空,辜负了你的期待……”
他眉头一皱,童旭的心也跟着皱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他恨不得赌咒发誓,却不知道对这种情况该如何赌咒发誓,初见时那沉稳刻板的形象可以说是丝毫不见,只剩下一个为了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年轻男人。
知道最后韩貅实在是装不下去,靠在他身上捂着肚子哀哀地笑起来,他才恍然意识到,原来韩貅真的已经放下了,而且——
之前是在逗他呀。
“我既然主动去买这些书,你觉得,我会做没有一点把握的事吗?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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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儿并没有要撩童先生的意思,他自己都差点被童先生撩到,只是在小草儿和童先生两个人的感情当中,一直是一个互撩的过程
以前说“泰迪攻”结果全篇攻正气凛然;
现在说“禁欲攻”恩,大家快用纯洁的眼睛告诉我,童先生特别的正直禁欲对不对!
没错老虎就是一个这么耿直的boy,不,anim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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