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鹿情》完结[人兽] —— 作者:白日梦
白日梦  发于:2016年0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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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炜大起怜心,遂令留宿,辟一偏院使居。

    羽善劳役,颇得众心,居月余不言去,炜亦不驱。

    一日,良登门,惊见一美少年立炜旁。良好男风,叹羽貌,心向往之,察其孤,役寺中,欲纳之,使炜作伐。

    炜耻其所为,不愿往,良遂亲往羽居,出百金聘之。

    羽怒,掷金于良面,怒斥之,良大窘,速去,不复来。

    羽居久,于佛道颇有悟,每有妙论,兼勤勉,甚得炜喜,教以功课。羽甚慧,学颇精,炜倾囊以授,自经史起而止于百家,益相得,视羽若徒。

    至夏,羽出游数日而返,与炜言所见,察匈奴秣马,有不轨意。炜惊,修书告良,使备。良接讯,陈兵以待,不使胡兵逞。待敌退,良携厚礼以谢。炜笑言羽所为,良知羽功,爱重之,愈不敢轻狎,此后常登门,以观羽一面为喜,若得数语,则如奉纶音,喜不自胜。然羽终不喜良,唯冷面以对。

    时入仲夏,炎暑恼人,炜素好洁,每汗湿襟腋,必沐浴方寝。是夜浴毕,炜披宽袍,坐而抄经,羽执卷入,求解。

    是年,炜将而立,然眉清目远,肌理莹然,望之若二十许,声温温而意儒儒,羽慕之久矣,于炜释惑际,探手入其怀,昵狎之。炜大惊,复大怒,斥之,羽不理,径解衣强之。茎入炜体,若斧凿,炜文弱,不敌羽力,驱之不去,又恐为众僧晓,唯噤声忍辱。事毕,郁愤难平,逐羽。

    羽泣求:"慕君高雅,旦求一夜欢愉,无憾矣。今唯愿伴侍君侧,驱遣终身以赎其罪,不允,当身死偿之。"声戚戚而泪沱沱。

    炜有所动,不言逐,仍令留居,然不使近身。羽不甘,每于无人处亲狎之,遭拒,则呆滞数日,若失魂魄,观者动容。日久,炜亦不忍坚拒。

    一日,良又来,寻羽不见,至禅房询炜。时当午后,众僧课毕午憩,炜亦少眠。禅房门窗轻掩,羽坐榻旁,蒲扇轻摇以舒炜体。

    良自门缝窥之,见羽,欲推门进,忽见羽俯身视炜,目迷迷而神痴痴,其意昭昭,观者自明。良大惊,欲唤,又见羽轻吻炜颊,炜醒,不悦,拒之,羽哀哀不止,诉其情,求缱绻。

    良怒且妒,愤而拂袖,归营,使仆告府衙,言炜罪臣子。令尹贪功,立遣差役捕之,即日投牢,将解京师。

    良恨炜甚,阴贿牢卒,投以药饵,炜是夜暴卒,葬僻野。

    待数日,良知僧人四散,其寺空空也,入而寻羽。至炜居,见羽跌坐,执炜衣不语,趋前温慰,曰:"吾巡营数日,始归,知炜不测,然无力回天,憾矣。"

    羽观良甚久,曰:"住持骤忘,兰若将颓,吾旦求立命所,愿效军中,未知将军能容否。"

    良大喜,挽羽归,是夜求欢,羽拒曰:"吾不才,亦知男脔为人所不齿,不欲效之。吾稍通拳脚,愿为马前卒,将军执意燕好,唯去耳。"

    良恐其怒而远离,遂不甚逼。久之,察羽精弓马,倚为臂膀。

    翌年,匈奴又犯,良帅众迎敌。羽自请前哨探之,良不欲其涉险境,又恐羽不乐,终允之。其后,羽呈敌情,良领兵攻之,是役果胜,良益重之。

    匈奴势汹,一战败而不馁,翌日又攻,羽复探敌情,并献妙计。良大悦,纳之,依羽计设陷。

    战至中途,良觉有异,胡兵似知其谋,避陷不入,反败良军,亡者不可计数,数万精兵仅活数人耳。良大惊,率残众败退,途中为胡兵劫,退百里,仅余其并羽二人耳。

    至一荒野,良力不支,坠马下,羽旁观,唯冷笑不语。良大奇,责之,羽曰:"汝陷炜不义,忖吾无觉乎?今联胡兵攻汝,必置汝死地方称吾心。"

    良怒甚,斥曰:"吾世家子,可许汝富贵,待汝心可昭日月,何故委身旁者而不就吾?炜入空门,淫心不息,诱汝,兼罪臣子,岂容活乎!"

    羽大笑数声,纵空中,骤而化一鹰,据树上,曰:"吾本鹰身,数年前为汝擒,折辱欲死,幸得炜救,感其恩慕其德,心许之,强其与吾欢好,非炜所愿。汝性妒且恶,岂能比之。此树下乃炜葬身地,引汝至此,以偿其命。"

    良知原委,冷汗濡濡,僵立待毙。羽以利喙啄其目,良掩面哀号,举剑自刎。

    须臾,胡兵至,觅良尸,见双目已失,而一鹰嚼而食之,食毕,纵翅俯冲,撞树而亡。

    胡兵不知所以,唯言:"此鹰颠乎?"割良首级而去——

    完
人鲛情
    南海之滨,有村名蒲安,去福建数十里,居者百余户,多渔者。中有一户,夫刘成,出渔殁海上,遗寡妻幼子,针线以为生计。子刘元,敏而孝,常拾贝蛤贩于市集,以补家用。及元十六,母病,俄而逝。元无所倚,幸得邻里助之,从长者习渔法,久之,操船如风,获鱼良多,始得饱暖。

    元失怙恃,常思父母,每睹别家合乐而暗泣。是年中秋,村人皆举家同庆,唯元孤寂,心邑邑而恻然,遂解舟,吹笛于海上,以抒愁苦。

    元善笛,音出,传数里而不散,一曲毕,声渺渺犹绕水间,几一刻方歇。

    元奏数曲,郁郁少泻,欲返,操浆间,忽闻海中有歌声,其音泠泠,若美玉相击,琴筝莫能及也。元大奇,驻舟倾耳,渐醉其中。须臾,歌毕,元犹不足,举灯四顾,寻歌者,目所及处,唯海水耳。心怪之,候片刻,不见歌声复起,惑而返。

    翌日,元以事奇询村人,有耄耋老者言:"此鲛人也,生深海,善歌,常作天魔音,上身人形,下则鱼尾,其泪可化明珠,非千金不可得。然唯传言耳,未尝闻有见者。"

    是夜,元复奏笛于海上,未几,歌声又起,与同鸣,若琴瑟相和。

    后月余,元每泛舟吹笛于月下,必有歌声相应。

    近冬,忽起飓风,数日不得出行,元居陋室,四壁寂寂,怅怅然,渴思妙音,辗转不能少寐,待风止,急出海。

    至海上,笛声即起,歌立起,元喜,若逢故友。曲毕,歌犹不歇,声竟渐近,初尚里许,须臾,竟咫尺矣,宛然在侧。元奇,目视船周,忽见海水开合,一物出,跃舟中,面元而坐。时值满月,银辉可辨毫厘,元细观之,赫然一美少年也,年可十五六,丰采过于姝丽,长发坦胸,肌理莹然,若美玉生辉,然下身鱼尾,长几五尺,垂舷外,荡水中。

    少年望元曰:"数日未闻笛声,恐君有恙,故来相询。"元知其鲛也,竟不以异类相惧,如获知音,欣喜见于颜色,答曰:"盖因飓风作阻,求和鸣而不得。"少年恍悟,俯首而笑,言语间,自言名漓,视元年长,以兄呼之。元爱其慧黠,待之如亲弟,两相交好,欢谈竟夜。

    后数年,元每闲暇泛海上,吹笛作号,漓必至,或歌或言。漓知元家贫,常指多鱼处,元往渔,获利颇丰,家渐殷。

    一日,漓歌罢欲去,谓元曰:"明起骤风,必有巨浪噬人。"元归家告村人,多不信。翌晨,浪平如镜,村人欲出渔,元力阻,为众人嘲,弗听,驾舟出,行半途,果起狂风,巨浪至夜方歇,亡者过半。及后,元每于漓处询风候,告以邻里,无不准,溺海者由此绝。村人皆感其恩,又有陈姓海商,受此惠,奉巨金以酬,元拒不能,纳之,勤谨经营,未二年,竟成豪富,置良田华宅,一时称于州里。

    会逢中秋,元驾舟,与漓饮于月下。其时,漓渐长,愈美,元观之醺醺,起调笑意,曰:"今有媒婆作冰,吾遍询之,或貌美,或清音,然未有二者兼具如弟耳,唯择中者取之。"漓闻言,色立变,怒曰:"兄若娶,弟当别之,不复见矣。"继而入海,顷刻远遁。元大骇,酒立醒,高声唤漓,然终不见应。翌日,元归家,拒媒妁,不复言娶。后数日,出海往寻漓踪,皆无功返。

    月余,元坐家中,仆来报,一客登门,出见,一翩翩少年立厅中,华服颀颀,竟漓也。元大喜,讷讷不能言,漓亦喜慰,低语曰:"弟慕兄久矣,欲求白首,固乞于族中,剖尾为腿,幻人形以从兄,万勿见弃。"元喜甚,唯执漓手痴笑耳,曰以诺。至夜,携与同榻。

    漓肤皎洁,元爱不能释,遍舐上下,至股间,吮之不尽,漓情动,娇音婉转,穴自濡濡纳阳器。元二十五,始知洞房乐,不能禁,数攻之,漓亦曲意承迎,大相爱悦。

    福建多男风,以契兄弟而行夫妻事,人皆以为常。元得漓,绝婚娶,携之并行州里,自言契弟,行磊磊而言无忌,余人但羡其福,竟无怪之者。

    是时,元交游渐广,所识中一王姓贾,好男风,豢优童数十,初见漓姿,即瞠目垂涎,为漓恶,元亦不悦,禁使出入。王羡且妒,阴贿元仆,开后院角门,使潜于园,窥漓私。

    时值仲夏,元知漓喜水,掘地为池,引海水入,抱漓裸身共戏。漓坐元腹上,效颠鸾之态。未几事毕,双股合而化一尾,悠游元周。王睹漓鱼形,大惊,急还家,思夺之。

    后一日,元往他里贩海货,令漓守宅,王觑机率数仆入元宅,绑漓去,置别院藏之。王遣仆出,执漓双股欲强入,漓怒且惧,腿去而尾出,不使逞。王软语求,乞数日而不得,暴怒,置漓于一池,投石灰烧之。漓痛甚,泪潸潸落,一时明珠满池,慰为奇观。王大喜,立弃绝色而取珍宝。

    是时,元抵家,闻漓事,急切不知觅处,集村人诘之,众人皆承元恩,有知者指王宅,余人操刀斧同往。

    元率众闯至别院,惊见漓昏昏欲死,大恸,村人皆怒,围王击之。元抱漓出池,惶惶无措,漓醒,谓元曰:"出海向南,遇巨漩,乃吾族居处,投予入其中,或得活。"元立扬帆,携漓去。

    其后,王遭重击,伤重死,官府察之,村人皆言其恶,问及元、漓二人,则无知其踪者,尹遂不究。

    又三年,有客乘舢板现海边,自言杭州客商,贩于南海,遭风浪,船货皆覆,幸遇一船,乃活命,言船豪奢,以明珠为饰,几若仙宫,有主二人,述其形貌,与元、漓竟无二致,村人始知其踪,并传子孙,鲛人灵物,不可害也。
人熊情
    燕州林云清,年少美风姿。春日戏场观戏,觉旁有摩其臀者,大怒,将骂而殴之。回面,则其人一青年,貌美俊而身魁伟,意乃释然,转以手摸其阴。其人喜出望外,重整衣冠向前揖道姓名,乃长白山下黑氏富家子,行二,游学而入燕者也。云清遂以二哥呼之,两人携手行赴林府别馆,燕饮盟誓。

    是夜,解衣共榻,云清体态极妍,肤白无暇,瘦不露骨,丰不垂腴,黑二观之心动,急弛下衣出器示之,其长尺许,鲜红如玉,而私处棱肥肉厚如大鲜菌,云清喜不自胜,执器狎玩,又口吮之,待润泽,持之缓缓入股间。黑二初尚微动,后渐急,颠若奔马,清穴津出若涌泉,身股相击处,啧啧有声。燕好竟夜,犹未足,翌晨始歇。此后黑二客居之,出必同车,坐必同席,彼此契兄弟称之,而阴为夫妇之行。

    居有年余,二人欢好益甚,夜无虚度,然清渐露体弱之相,又数月,竟至不起,延医诊治,针石无验。清觉大限将至,执黑手垂泪不语,呜咽间,曰奈何桥畔相待,做来世约,目光缠绵黑身不肯去,黑二大恸,拥清泣下如雨,曰:“吾本熊妖,修道途中遇汝,爱汝风貌,虽知妖气侵人犹不肯去,害汝至此,悔之甚矣,今唯取吾胆剖汁饮之,可活汝命。”语毕,取匕首自刺其腹,取胆汁使饮。越数日,清疾果愈,然黑二受创至重,不复人形,化一巨熊,毛色如墨,语清曰:“汝有禄命,当入泮,苦读三年可应试,必有中,吾返山重修道法,其缘未尽,汝高中日,当可期聚首。”语毕化风骤去,清不舍,凝目风逝处,不言不动几一日。翌日,入泮延名师教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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