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白礼神色间的变化，佐黎也不躲闪，而是大方地走出了史昂的保护范围，任由眼前这一众对他来说只是传说中的人物的先代黄金们肆意探寻打量。
或许是他脸上的笑容实在太过灿烂坦然，很快地，包括心思最为深沉喜怒最不形于色的教皇赛奇在内，几位先代圣斗士竟然没有一个能够再坚持与佐黎继续对视下去——总觉得，那双清澈的翡翠色眼眸深处，似乎有无形的漩涡在静静流转，只要稍一不加注意，就好像会被吸引进去，再无法挣脱出来一样……
“你是……雅典娜？”强压下心中翻腾而起的各色思绪，白礼努力想要维持住语气中的平静淡定——但是很显然，他做得并不成功。
而无论是他的这种异常的表现，还是他刚刚所说的这句话本身，在除他以外的其他人身上，都引发了难以想象的巨大反应，其中，以性格火爆的天蝎座战士最为突出——
“白礼大人，您在说什么呢？雅典娜她……”明明就在圣域啊！
而这显然并不只是马尼戈特一个人的想法。
在他身边，雅帕菲卡、艾尔熙德和阿鲁迪巴，也露出了同样充满质疑的表情。
独独只有教皇赛奇和处女座的阿释密达，脸上因为白礼的惊人猜测，而浮现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来。
佐黎安静地任由他们反应。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即将向这一群人讲述的某个真相，是远比此时此刻，因为自己的身份而为他带来的这种震惊和不可置信，更为难以接受的东西，所以……
就让他们再多适应一下吧。
自认为体贴至极的伪女神大人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圣洁而悲悯的微笑（感谢以撒加为首的黄金圣斗士们对女神礼仪的不懈监督注重=w=）——
“嘉米尔的大长老，祭坛星座的白礼哟，你猜得没错，我的确……是雅典娜。”
此言一出，包括先前已经自己做出了推测的白礼在内，所有的先代圣斗士俱是一愣，看向佐黎的眼神不由带上了某种难言的意味。
双方相对无言良久，突然，马尼戈特的一声哂笑，打破了这一室异样的沉默：
“哈！你说你是雅典娜？别开玩笑了！萨沙大人这时正在圣域，带着我们的同伴准备攻入哈迪斯城！如果你是冥王那边派来想要迷惑我们的，我劝你还是省省吧，我们黄金圣斗士可不是那么好……”
“糊弄”二字尚未出口，马尼戈特却蓦地彻底失了声。
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注视着不远处那个浑身散发出熟悉而温暖的强大小宇宙力场的紫发少年，马尼戈特并不知道，在这一刻，就连向来冷静沉着的教皇赛奇，脸上也露出了和他一样，充满讶然的呆愣神情……
“如何？这样……能证明我的身份了么？”
而，丝毫也没有欺负先代女神的守护战士们的自觉地，佐黎自认亲切（？）地眨了眨眼睛，颇为俏皮地如此询问。
以白礼和赛奇为首的先代战士们这才如梦初醒，看向佐黎的眼神，愈发意味不明起来。
“你到底……”教皇赛奇神色难辨地注视着佐黎，语气中……似乎带了些难以揣测的莫名情绪。
佐黎对此却只做不知：“我到底是谁？这个问题，我当然会清楚明白地解释给你们听，前提是……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聊聊？”
这样说着，佐黎再次微笑起来：“不过，在那之前，不介意我再多叫个人进来吧？”
随着他的话音渐落，不远处，蓝发的双子座战士姿态从容淡然地缓步走进了门来。
“史昂大人，童虎大人。”对自家两位前辈颔首示意，撒加脚步不停，直到来至佐黎近前以后，才在与他距离不过半米的位置止步——巧妙地将自家女神从史昂身边隔离了开来。
他的这个动作看在史昂眼中，自然是让羊教皇大人眉头一挑——看样子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不过现在显然并没有多余的时间能让史昂专下心来思考这个问题，在白礼和赛奇的示意下，一众人很快就在雅帕菲卡家的客厅里各自落座下来，甚至……每个人的手边，都多出了一杯双鱼特调豪华奶茶……（＝＝）
“这位……佐黎大人，如果可以的话，还请您……”率先出声的是一直神情不明的教皇赛奇。
抬手止住了冲动地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自家弟子，又与哥哥白礼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位先先代的巨蟹座黄金圣斗士面容沉静地迎上佐黎充满兴味的注视：“还请您，将这其中的缘由尽量详尽地对我们做出说明——您知道，突然在疑似冥界的地方遇见自称另一位雅典娜的人……”
身为本代雅典娜转世萨沙的守护圣斗士，他们心中的疑惑早不知堆积出了多少！
佐黎理解地点头，“我明白的，那么……就从我们的身份开始说起吧。”
“赛奇教皇，白礼长老，还有各位先代黄金圣斗士们，如你们所见，现在在你们面前的，我的同伴史昂和童虎，的确是你们所认识的那两个人，但是……却又和你们认知中的那两位黄金圣斗士不尽相同，若要说起原因，自然是因为……”
“他们，不是这个时代的童虎和史昂！”
此言一出，可想而知为在座的众人带来了多大的震撼！
不过，佐黎却并不打算给他们适应的时间——
“当然，同样地，我也不是这个时代的雅典娜——我们，来自243年之后。”
微笑着抛下又一颗重磅炸弹，佐黎笑眯眯地看着一众先代圣斗士彻底陷入一片茫然呆滞之中，心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充满了奇异的成就感……（喂！）
接下来的时间里，佐黎大致向先代圣斗士众们解释了一下自己等人的经历——当然，某些不必要的细节没有过多的赘述。
等到众人对他们的来历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认知以后，佐黎这才稍稍停顿了一下，明白……重头戏应该登场了。
“之所以要对你们解释这么多，除了需要向你们证实我们的来历的确不假以外，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更为重要的目的。”轻啜了一口雅帕菲卡秘制特调皇家玫瑰奶茶，佐黎顿了顿，抬眼望向此时正将注意力全副集中在自己身上的众人：“那就是——我想要对史昂和童虎还有撒加说明，关于圣战的……真相。”
——关于圣战的……真相？！
在座众人莫名其妙地对视一眼，都从各自眼中看到了几许困惑茫然。
佐黎见状也不在意，只是神色坦然地抬眼，承受住再次聚焦而来的各色注视：“其实本来这个真相也将会在不久之后，由你们本代的雅典娜女神亲自来向你们做出说明，但是如你们所见，因为这一次意外的穿越让我和我的圣斗士们来到了你们所处的时代，正好撞见了这一次圣战的进行——这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因为身份特殊的关系，对于史昂和童虎来说，你们也都是十分重要的同伴，如果要让他们就这样看着你们接连奋斗牺牲，我想……对他们而言一定非常痛苦。”
“所以，之前一直因为我的种种胆怯迟疑，而迟迟没能对他们解释出口的真相，这一次，不得不全部摊开展现在他们眼前——不然，又一次经历同样的圣战却不能为昔日的同伴提供任何帮助，改写他们不得不牺牲的命运……这会让史昂和童虎心中已经结疤尘封的伤口再次被狠狠撕裂，并且，无法再轻易愈合。”
——说到底，佐黎只是个自私的凡人而已。
对于他而言，先代圣斗士们和先代雅典娜只不过是陌生人而已，如果可以，他并不想和他们有所交集。
如果不是为了史昂和童虎，他绝不会费这些口舌对不相干的人做出任何解释。
然而很可惜地，这些如果现在都不存在了。
现实如此，佐黎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将所有的真相摊开在史昂他们面前，将决断的权力，交给他们自己。
眸色略沉了一下，感觉到就坐在自己身边的撒加借由阴影的掩护，不着痕迹地握住了自己的手掌，佐黎抿了抿嘴唇，心中……竟然奇迹般地安定了下来。
“所谓圣战，曾经……其实只是诸神之间的一场游戏。”
——某些之前以为会很难讲出的话，在撒加掌心温暖而熨贴的温度传递而来的瞬间，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难以出口了……
佐黎低低垂眼，唇角不着痕迹地微微勾起，泛出了一抹连他自己也没有觉察出其中满溢幸福甜蜜意味的……小小的笑容来。
二重真相④
更新时间:2012-4-24 16:20:02 本章字数:7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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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圣战，曾经……其实只是诸神之间的一场游戏。”
佐黎此言一出，除了撒加以外，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在同一时间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极度震惊的表情。
然而，这却并没能让佐黎停止接下来的叙述。
“漫长得近乎永恒的生命，给了神袛们凡人梦寐以求的某些特质的同时，也带来了许多的预料外因素。”
这样说着，就像是没有注意到史昂和童虎那一瞬间复杂起来的神情一样，佐黎脸上的神色，渐渐变得有些茫然飘忽……
“在日复一日、似乎永无止境，每一天都好像只是前一天的完美复制一样的枯燥日子里，神袛们的心情渐渐开始变得无比浮躁。”
“这是一种无法依靠任何普通手段来缓解的烦躁情绪——因为，这同时也是在拥有了超乎寻常的漫长生命以后，有幸得此馈赠的种族必须经历的一场考验。”
“身为神之一族，奥林匹斯诸神自然相当清楚自己正在面对什么。”
“但是清楚归清楚，想要真正地去坦然面对……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当神话时代结束，神袛们不得不顺应世界发展的规律将大地的支配权让给人类，自己则躲避到现世之外，小心翼翼地隐藏起自身的存在，只在一方小小的天地里看着比自己弱小不知道多少倍的，那些以他们为蓝本创造出来的仿制生物占据了曾经应该属于他们的土地，并让他们无法再如之前一样在上面驰骋肆意以后……曾经和神明对立过的诸位，想必很清楚，自大傲慢、高高在上的诸神心中，对于人类，会抱着怎样的厌恶和记恨。”
说到这里，佐黎刻意停顿了一下，视线缓缓扫过在场的一众女神的圣斗士们：“但是，必须说明的一点是，这种高高在上，并非我们的本意，而是根植于神袛们与生俱来的神性之中，轻易无法改变的一种种族特质——生而为神，我们从降生之日起就是主宰世界的存在，自然有这样的资格和理由将自身的地位摆得高于其他任何非神生物。”
“‘所以……你们当然也就有将圣战视作一场游戏的资格和权力？’——我知道，现在你们一定非常想要质问这么一句。”
“然而非常抱歉地，对于这个问题，除了‘是’以外，我无法给出其他的任何答案，因为……事实，本就如此。”
——没错。
强大者支配弱小者，胜利者随意处置失败者，上位者拥有对下位者的绝对话语权……从古至今，这一点从未改变！
无论……这条法则曾经被各种社会形态包裹上过怎样的一层伪装的外衣。
佐黎的视线逡巡过每一位在场的圣斗士，最后，落回史昂那张看不出半分情绪的俊美容颜。
努力试着想要勾起一丝微笑，但是最后，却发现结果……竟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感受着嘴角牵起的那抹苦涩弧度，佐黎用力握紧了手心中，属于撒加的那份温暖……
“但是，这也并不就是有关圣战的全部真相。”
这样说着，佐黎再次抬眼，毫无躲闪地迎上所有投注而来，无论其中包含着怎样感□彩的视线——
“就算再如何藐视敌视人类，身为神袛，奥林匹斯诸神也有着自己的原则和骄傲。”
“我们生而为神，的确可以肆意处置低于自身的存在，但却也不会……随意将之当作为游戏的工具卒子，只为自己一时无聊的取乐——那不是我们身为神袛的骄傲能够允许的，更不是由法则孕育而出的最高存在能够被纵容去妄为的！”
“所谓的游戏也好赌注也罢，其实不过是诸神心有不甘，刻意追加上去的名号罢了，圣战起源的真正原因和意义……哪里又会是这么简单？”
轻轻叹息一声，佐黎扭头，对捏了捏自己的手心，以示担心和鼓励的撒加展颜一笑，之后才转眼回来，对听了自己刚刚的一番说辞以后，满脸的惊怒中隐隐又带上了几分若有所思意味的众圣斗士再次开口：
“身在这里的诸位应该都知道，据圣域流传下来的有关圣战的典籍中记载，对所谓圣战的形容是‘约为每250年一次，以女神雅典娜的降生为标志，在圣域和冥界之间爆发，以争夺大地的掌控权为目的’。”
“然而实际上呢？真相其实绝非如此。”
“圣战，是诸神导演的，为了让世界的正常运转继续维系下去的……一出大戏。”佐黎双唇轻启，语气平静依旧，然而抖出的，却是令在座诸人心头一震的惊天秘闻！
“你说……圣战是为了世界正常运作的维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