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殊琰同人)一世真】---------------作者:擂文
擂文  发于:2016年0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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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庭生知道,自己的回答一出口,就再也见不到他的弟弟了。
    想到那个天真可爱的孩子,庭生心中一阵复杂的感情在涌动,羡慕嫉妒亲睦想念皆有之,他是父亲的亲子,眉眼间也与父亲有几分相像,从会走路起就追在自己身后奶声奶气地叫庭生哥哥。
    想到他出现时,自己羡慕他的身份,羡慕他可以光明正大在人前称呼景琰父亲,羡慕他自出生起就受到的期待和疼爱,但这些都被景琰安抚了下来。
    庭生,你是哥哥了。
    从前,我也有一个疼爱我的兄长,从有他庇护的每一日如今想来都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我希望这个孩子也能如同我一样幸运。
    “承庭?”
    庭生轻轻咳嗽了一下,遮掩住了自己的失态。
    人生皆有取舍。
    若说庭生是景琰上一世众多失去中唯一的“得”,那么这个孩子就是景琰今生的“舍”。
    庭生自然知道该在父亲身边的人是谁。
    如今的犹豫,只是一个告别罢了。
    “这个柳姑娘在数年前有一首明志不愿入侯门的词文,在女眷中倒是流传很广。”
    “只是一首戏作的词文罢了,做不得真。”太后讶异道,“只是你对这些事向来不上心的……是不是豫津又跟你说什么了。这大的不让人省心,现在要来教坏小的。”
    “……那词文里提到了淇水。”
    太后和静太妃对当年的事知晓得并不详细,当后来从景禹口中得知景琰是有苦衷的,只是毕竟是陈年旧事,时至今日不能翻出来重新澄清景琰的冤屈,故而每每提到淇水时,景禹就一脸郁色,显得要比景琰介怀得多,若是景禹晓得柳氏如此误会,不知还要生多大的气,不由得大叹口气,“既如此……那还真不好再对景琰提了。”
    “其实这个柳氏我也曾对景琰提过,他当时也回绝了。说是早些年在驱逐滑族的时候他的人在柳澄府中带走了柳氏的奶娘,故而心中有愧。”静太妃劝慰道,“我看姐姐也不必操这个心,我呀,只要景琰能安稳健康的,少些伤病,就满足了。”
    “我听兄长说,他给景琰送了许多西厉才有的草药去,对骨伤很好的。其实这些孩子不管多大,咱们都要担心个不住的。”太后说罢又拉住太子的手作势拍打了一下,“如今还要再担心他,小小年纪就这么挑剔,都是叫小殊和豫津教坏的。”
    庭生也不辩驳,只是笑着给两位又敬了茶,换了旁的话题去说。
    ————
    萧景禹坐在龙案前,翻开奏折,忍不住露出微笑。
    奏折上字迹刚劲有力,文字条理清晰没有冗长的修饰,一看就是景琰的手笔。
    兄弟之间偶尔有政见不合的时候,景琰都是直接与他言明,包括这次选定官吏的事情,他提到了自己起用寒门中人时有些条文过于宽泛的问题,条陈句句清晰有理。
    想到景琰为国为了自己这个兄长倾尽心力,自己却不知如何回报,若是寻常的兄弟君臣,赏赐钱财锦帛,古玩奇珍,典籍兵器,投其所好就够了。
    可这些都不是景琰真心想要的,便是堆满了景琰的府邸也毫无用处。
    他能给景琰作为兄长的关心,作为君王的信任,可这些在萧景禹看来,和景琰为自己付出的相比,实在是太少了。
    虽然大家眼里,自己已经很宠爱景琰,但比起他该得的,这些还太少了。
    每次景琰进宫来,萧景禹只能叮嘱他多加衣物不要着凉,好好休息,可他如今真的犯了难,他想对景琰更好一些,可景琰却什么都不需要了。
    衣食上,景琰不好奢华,佩饰上也不讲究,大约是小时在军中待过的关系,吃食上也不挑剔,唯一稍爱些的不过是榛子酥一类的寻常点心。
    住上,景琰现在住在当年的靖王府,与林殊的府邸毗邻而居,林殊倒是在前几个月把隔壁的一间民居一并买了下来,叮叮当当的修整了一番。
    行上,景琰左腿的伤未好全,到了雨雪的日子景禹便决不让他进宫来。
    他真切的知道景琰并无所求,可正是如此,才让他觉得更加难过。
    此时禁军副统领列战英求见,禀报了近来的几件军务,他处事细心周全,景禹听得连连点头。
    正说着的时候,忽然只听着外面一声闷雷,景禹抬起头,见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绵密的雨来。
    列战英也看向窗外,叹道,“这云从东来,估计还要下上好一段时间。如今已经深秋,如此的冷雨可要冻坏人了。”
    景禹忽然想起一事,“景琰如今在哪里?朕记得昨日他与林殊一同出城去查验几位军侯送来的战马,现在不是正在回京的路上?”
    “城门刚刚传信,殿下已经回来了。”
    “他去的庄子在金陵东面,这一路回来想必路上是淋了雨的。”景禹皱眉,“朕去看看他。”
    ————
    景琰的府内一向少人,他即使在病中也不怎么用人服侍,就是在景琰回金陵之后静太妃重新赐了几个侍女仆役,也只在外面做事。
    “殿下遇到一场急雨避无可避,一队好几个人都有些着凉了,殿下也有点风寒,可能睡下了。”
    “知道了。朕就去看看他。”
    皇上来靖王府是常事,仆役晓得规矩,也不多说,只引着皇上一路到了内院门口便退下了。
    景禹便一路到了景琰房前,见里面还亮着一盏小灯,知道他还醒着,刚要出声,就听到了小声说话的声音。
    再一细听,是林殊的声音。
    顺着留着缝隙的窗子可以看到两人并排挤在一张榻上,各自拿着一卷书在翻阅。
    景禹看到榻边矮桌上的药碗,空气中还留着一点药香,林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脸色有点红,时不时还咳嗽两声,暗道原来是他着了风寒。
    林殊与景琰自幼就十分亲密,行军时经常挤在一个军帐中入睡,景禹也习惯了他们的亲昵,却在此刻觉出了不对。
    林殊是用左手拿书的,他的右手攥着景琰的左手,十指相扣,而景琰似乎早就习惯了,翻书页时宁可单手费力地翻过,也没有挣开和林殊牵着的手。
    景禹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教他们诗经里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时,林殊听了就去拉住景琰的手。
    ——这样就不会分开了。
    屋里仍是一片静谧,景琰皱着眉头,满是愧疚,“若不是你把披风给我也不会生病了。”
    “不是,是我府里的人前些日子生了病,过了病气给我。从前在北境比这里冷多了我都没事。”林殊又咳嗽了两声,“不过我觉得我好像发热了。”
    说罢探起身子就把额头贴在景琰头上亲昵地蹭了蹭。
    还在景琰的嘴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景禹一步后退,踩在地上的积水中起了水声。
    ——
    见到门外景禹,莫说景琰,连林殊都愣在当场。
    “你们……”本来满腔的震怒的景禹只说了两字就停了下来。
    萧景禹知道这两个人关系极好,却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在来的路上还在担心着景琰的身体,想着等到明年自己要亲自给他挑个王妃出来。在心里已经已经把朝中大臣宗亲家的女儿筛选了一遍,总觉得这个太木讷那个不端庄,总是有配不上景琰的地方。
    如此想了一路,原本好好的弟媳妇忽然就在眼前定了人选。
    身为兄长,见到两个自小爱护的弟弟不守伦常,自然痛心震怒,却又在出口的一瞬就住了口。
    他方才看得真切,两人之间并非狎昵,而是情到深处自然流露出的亲密。
    他见林殊只着单衣,便退了一步,站在屋外等着。
    ————
    林殊心中也有些担心,景禹为人处事虽然重法重礼,却也绝不是因循守旧的人,只是他实在太过珍视景琰,在这件事上恐怕一时很难做到豁达。
    他一开始想的是,在过几年政事安定景琰身体也大好,两人携伴同游江湖时再写信告诉景禹,期间他们在江湖中游历两三载,期间又有静姨和母亲帮忙劝说,景禹哥哥就是生气顶多揍自己两拳,责骂不到景琰头上。
    可如今让他撞个正着,林殊主要是担心他气急之下会训斥景琰。
    景琰见林殊忧心忡忡,反过来安慰他,“等会儿出去,你什么都不要说,我来认错就好。”
    林殊见他会错了意,还又要一人抗下,忍不住动气,“我还在这儿呢,你就想着要一个人走了?”
    “放心,皇长兄不至于责罚我……你就先回府去。”景琰此刻反倒冷静下来,“总之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你有事。”
    林殊看水牛的倔脾气又上来了,这句话听得人心头又疼又软,可又忍不住气,只能把人拉过来在他耳朵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你才要好好记住,咱们生在一块,死在一起。”
    ——————
    景琰和林殊并排走了出来,看着景禹阴沉的脸色,心知皇兄为人刚正,断然容不得如此离经叛道的乖逆之事,“今日之事与小殊无关,皇兄只责罚我就是了。”
    说着便要跪下。
    膝盖还没着地,就被景禹一把扶住。
    “……皇兄?”
    “胡闹!地上这么凉,腿不要了吗!”景禹皱眉斥道。
    现在已经近夜,地上都是寒露,景琰的腿哪里还能受得了这样的寒气。
    “……进去说。”
    三人进了屋子。林殊先把景琰扶到椅子上,景禹又从一旁的架子上拿来了斗篷扔给林殊披着。
    一番折腾,哪里还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病的虽然是林殊,可景琰也神色疲倦,看到桌子上还没写完的奏章,思及前事种种,景禹根本一个字也怪责不出来了。
    景禹想到传来景琰死讯时的种种,又想到景琰在琅琊阁养伤时林殊从赶去琅琊阁相伴,待到景琰回京,林殊又四处为他寻觅药方,听说汤泉对伤处有益,就费尽心力的从纪王手上讨要了一处汤泉,每月都带着景琰去。
    景禹常想,林殊和景琰能够相逢相识自幼时,相伴相携地长大,在风雨中能相知相护,得此知己好友,实在是一生的福气。
    自己虽然也有许多朋友,却都是君子之交,相逢时几杯浊茶淡酒,虽然也是霁月清风的雅致,却在看着林殊与景琰出入相随形影不离的模样难免心生一丝羡慕。
    如今景禹才知道,他们的感情中还要加上相亲相慕。
    他意识到,林殊和景琰的今后就由自己此刻的决定左右。
    可自己却根本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若不同意,两人就要分开,他不忍心看弟弟难过。
    而且景琰向来鲜少想要什么,他如今只要一个林殊。
    自己若再不答允,那此后他便真的是一个人了。
    记得儿时,在林殊身边的时候景琰是最爱笑的。
    林殊的话,大概能让景琰今后的日子真心快乐起来罢。
    看着两人,景禹长叹了口气,说道,“……静姨与林家那里,我去说。”
    ————
    这句话一出,林殊和景琰都愣住了。
    林殊本来已经想好,将两人的事情细细禀明。
    无论怎样,这一世好不容易握住了彼此,他绝不会放开景琰的手。
    可话还没出口,就被景禹打断了。
    玲珑心思的赤焰少帅也有听不懂话的一日,他先是咳嗽了好几声,才问道,“说什么?”
    “你跟我出来。”景禹指了指林殊,“我告诉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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