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花仙] 樱烙————mido
mido  发于:2008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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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从额角点点沁出。
这毒不同于往常,樱木......
意识即将剥离的刹那,一团火旋至眼前。
拉起仙道的手无需细看,已苍白了脸,喃喃:"樱烙......"
腕骨被捏紧到生疼,仙道却禁不住笑了。也只有这样的名字才配得上如此特别的毒。
忍痛时磕下明显齿痕的唇抿起的优雅弧线却惹恼了焦躁的樱木。
恨恨抓着他的肩,堵上他的唇,灵舌撬开紧咬的牙关。
不由自主地对视,对峙。海里炽热,水洗琥珀。连眼睫的轻触都可能引向无意识的下一步。
瞬间对瞬间。
片段对片段。
凌乱对凌乱。
失控前艰难的撤离。
樱木冷着脸,调整呼吸。
仙道闭着眼,体味口中的甜蜜。
"唔?只是止疼药而不是解药么?"

三人同坐正厅。
樱木是真的动了怒,沉下脸来,旁人就再也忽略不掉他天生的威仪。
一贯温和的洋平脸色也不好看,才开口就判了仙道死刑。"樱烙之毒,无药可解。"
仙道却看着樱木的手,那只手正按在他座旁的紫檀茶几上。目光描摹过他宽厚的手掌,有力的手指,还有,正微微泛白的指节。悠悠道:"既是如此,只怪在下咎由自取。"
茶几上,杯中的水不起一丝涟漪。
站起身来,袖口遮住了手背上又深了几分颜色的樱纹,朗声道:"三月来承蒙贵庄上下照顾,告辞!"
"慢走,不送!"
"停下,站住!"
几乎是同时发出的声音。
仙道缓缓转身,眼光扫过洋平惊怒未定的脸孔。最后,固定在樱木身上,等他开口。
"回你的房间去!"
微笑着走过樱木身边,瞥一眼茶几,笑意更浓,将沉重的空间留给余下的两人。

"你为何要留下他?"哑了嗓子。
"樱烙不该出现在那里。"空白的表情。
"他当真对你如此重要!"痛了心。
"樱烙只为我所有,也给过你一些。"空白的声音。
"你......要为他解毒?"丝丝的,和着心底冒出的血气。
眼显异彩。"我的事不用你管!"
拂袖而去,留下恍恍的一个,孤独着。
扶着茶几才能勉强站立,却见光洁的表面上一个掌印,入木三分。
颤抖着将手贴上那个印记,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暖。
怎么才能......不管......

樱木不提解毒的事,仙道也就不问,任由手上的颜色一分分加深。
洋平依然与往日一样,默默料理着庄中大小事务。
三人默契的回避维持微妙的平衡。
直到最后一株樱也落尽了花瓣,空气中却添了丝丝甜甜的香。
樱木推门而入的时候,仙道正半倚在凉榻上。
恹恹地,像是囚鸟看着天,残破的羽翼凭吊咫尺的无边。
"那个......药,吃了没有?"每天例行的询问。
仙道却不看他,视线交予漫游的蝴蝶,在虚空中画着圈。
"反正没用。"见樱木攥紧了拳,加上一句,"当凉水喝了。"
风起,繁茂的树叶漾起绿色波纹,明亮的光线晃了眼,熟悉的感觉。
忽然就来了精神。"这儿,有水么?"
樱木不甚明了,却反射般地点头。
"我想去--钓鱼!"

碧水,映着满满一池的清香白莲。
如此景致就在庄外不远,却到今日方有缘一见。
拿了樱木的鱼竿,细看。
由竿,到线,最后是金色的小钩,和当日自己使用的一般无二。
樱木在仙道的浅笑中别过了脸。
药力上来了,樱木就找了临水的树荫,拥了仙道坐下小憩。
隔着轻薄的衣料感受到他浅浅的呼吸,胸口柔情漫溢。
忍不住抚上他的发,凑近了去,玉白脸颊就凭添了一抹胭脂红霞。
仙道也不挣,只将头更深地埋进他怀里,绯云渲染开来。
骄阳收敛了热气,连聒噪的鸣蝉也放低了声音。
却有人不识好歹,破坏了这份和谐安宁。

  七人,黑衣,蒙面。
  标准的夜行打扮,在这青天白日之下显得可笑非常。
  "樱木花道,你作恶多端,滥杀无辜......"一串乱用的四字成语过后,终于道出了此行的目的。"......我等要为武林除害,纳命来!"却始终不敢露出嘴脸,藏于黑巾之后的替天行道,大义凛然。〖自〗
"有本事就自己来拿!"根本不把七人放在眼里,扬起了眉,也扬起了狂狷烈气。右手微动,已扣上了独门秘药,却在即将送出的刹那被仙道摁住。
颇为不舍地离开樱木温暖的胸膛,坐直了身子,脸上已戴了温和的假面。
樱木看着他没有温度的笑容和眼底死一般的淡漠,不由想到了那晚江畔的情形,心疼地扶上他的肩,加力。
仙道楞了楞,眯了眼,粲然一笑:"我有分寸。"
起身,面对七人,微微抬高了头,清朗的声音,疏离的表情。"去年六月,大汛。亓水勾结盐商,哄抬盐价。后因分赃不匀,于闹市街头大打出手,波及众多。幸得狂樱庄主出手制止,才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此事官府有备案,街头百姓也可作证。亓水的诸位已是失理在先,若还大放厥词......"提起鱼竿,手腕一抖,近乎透明的鱼线在空气中画出眩目光弧,轻轻巧巧便夺了七人兵器,一齐摔到地上。
一言一行,先礼后兵,那七人已没了主意。
樱木也一时乱了心绪。
奇的是仙道如何看破那几人的来历。
喜的是仙道竟如此清楚自己做过的事。
气的是一场几乎到手的"游戏"怕要飞了。
仙道见樱木神色复杂,大致猜到了几分。"自初遇后,我便有意无意开始注意关于你的消息。"无奈地笑着,"到了后来,更是动用了陵南人脉来探察你的行踪。你还真是兴致所至,飘忽不定呐!至于他们......"
玩兴大起,将鱼线绕在竿上,一出手便是正宗陵南剑法,挑了先前放话那人的面巾。
樱木一看,立时明白了。
那黑巾底下的癣斑,行话叫做水锈。再细看,此人眼珠浑浊,显然是长期凫水睁眼作业所致。江湖上靠水吃饭的门派并不很多,凭着仙道对于自己行踪的了解要推出他们是亓水来的自然不难。难得的是那份观察入微,实非自己能及。
七人自知无望,退时却不忘问一句。"阁下高姓大名,可否告知?"
无意隐瞒,"仙道 彰。"
却留住了七人的脚步,摇头道:"堂堂名门子弟,为何与这邪门歪道搅和在一起!"
樱木这次却不动手,只凝视着仙道。
"亓水自命正派,干的不也是些杀人越货的龌龊事。所谓名门,又干净得到哪儿去。"深深看着樱木,"倒不如这邪门歪道--敢爱敢恨,敢做敢当!"
琥珀的瞳睁大,胜过夏日的溢彩流光。
七人终退,仙道却似支持不住,抓紧了胸口的衣服跪倒在地。
樱木抢前要扶,触手冰凉,慌忙去搭他的脉,手竟抖得怎么也摸不到。
"怕是毒发了......"仙道的脸没了血色,还笑。他果然是紧张着自己的。
"白痴刺猬头!胡说什么!!"骂出来,心里才好受了些,手也终于稳定了下来。"有本天才在,没事的!"
将他带至林间狩猎用的小屋,安顿在床上。
气息紊乱,脉象虚浮。都是不好的征兆,但也不至于立时致命。
更何况,樱木已做出了决定。
俯身,灼热的唇已擒住了他冰凉的耳垂,轻轻向耳蜗呼气,引发间歇的颤栗。
"现在就为你解毒!"
"你......能解?"
"记着,樱烙是全天下只有我才解得了的毒!"
手已探入衣襟,播下的火种逐渐蔓延。
"怎......么......解?"
"狂樱庄主人传承数代的精血!"
心中早已认定彼此是此生的唯一,要做的只不过是在契约上盖下最后的印记。
正式、真实的合二为一。
"樱木......"恍惚中唤着爱人的名字,却被加以惩罚性的啃噬。
"花道,叫我花道,只有你才可以这样叫!"

9
次日,俩人携手而归。
右手背上已消去了红痕,事如春梦。
聪慧的侍女凭着女人特有的敏锐似是猜到了一些。奉茶上来的时候低了头、红了脸颊,小声对着仙道讲:"主子任性,仙道少爷要多多照顾、包涵着。"语罢,不等仙道回答,头也不抬地退下了。
仙道用杯盖掩了嘴,偷笑。
樱木黑了脸,才要发作,瞧见洋平走了进来,寻思着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指了左手的位置让洋平坐下,沉吟片刻,开口时已是胸有成竹。
"自今日起,狂樱庄不再过问江湖恩怨、插手江湖纷争。庄内一干人等,除非必要,不得擅自使毒。违者--"仙道手一颤,杯盖磕在杯沿上发出清脆声响,樱木顿了顿,就没接着说下去。〖自〗
"暂时就是这样,你去告诉他们知道罢!"
"是因为他!?"洋平看着仙道,问。
樱木不答,反问:"这样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你还没过够么?"
昔日的并肩打拼、快意恩仇都不作数了么,剩下的竟只是"刀口舔血"......
惨然一笑,"也罢,也罢!"退了出去。
仙道怔怔地坐着,"我知道,你是为了我。"
昨日放了活口,自己与樱木的事必定传了出去。
知道自己割舍不下与陵南的千丝万缕,他情愿归隐田园,只是......
"即便就此收手,他们又怎会善罢甘休。"
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啊!
回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樱木故作轻松:"本天才还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无语。
不愿多想,也不敢多想。
却,由不得你不想......
不速之客,流川。
也不知他是怎么闯出樱林来到这里,身上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看着与樱木同坐的仙道,一贯凌厉的目光更冷。
只说了一句话五个字,仙道就变了脸色。
"你师父病重。"
与樱木相握的手泛白了指节,相对无言。
因为,无须多言。
这一去何时才能回来......又,回不回得来......
樱木什么也没说,叫人牵来了自己的坐骑给仙道。
上马,扬鞭要走,却被樱木死死拽住了马缰。
一字一句从咬紧的牙关里挤出的话,"仙道 彰,你是我的!"
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握于掌心,"若有负你,便教我死于樱烙之毒......"
后面的话,被覆上的唇堵了回去。
却!
仍是让老天听了去,记下来,等着,应验......

一惊而醒,汗湿薄衾。
床头影影绰绰站了好些人,看不真切。
没有他的现实苍白如纸,不及梦境真实。
冰凉的液体落到脸上,渗入心里。
无奈,轻叹,睁开眼。
窗外,月上中天,正圆。
数日来头一次清醒着开口,"十五,还是十六?"
梆......梆梆......打更的声音。
"十七了。"越野答道,已无心掩饰脸上未干的泪迹。
我不要再装,不要再藏了,我就是要让你知道!
看你这样,师兄,我心里痛啊......
流川的手稳稳落在肩头,扶牢,抓紧,冰凉的感觉带来冷静。
整三年。
春去春回来。
花儿谢了又开。
三十六次月圆月缺。
一千又九十五个不眠夜。
仙道解脱似的,笑了。"今天,就在今天。"

细雨湿了白衣,淡了嘴角暗红的血迹。
仙道的眼睛却还很亮,注视着江面上的船儿--来来往往。
好象是在寻着什么,又好象不是。
好象是在等着什么,又好象不是。
也许要的,只是一个人来了断他的执念,或是,确认他的固守。
却......很久都没有来......
久到,他终于盍了眼。
眼角的晶莹是泪是雨,是涩是甜?
炽热的唇凑近,轻舔,移到耳边。
"呵,你,又哭了呢!"沉稳了许多,却依旧熟悉的声音。
"太久没有看到,这样明亮的颜色而已。"伸手,抚弄如火红发。
"死刺猬,你又装!"
细瘦的腕被轻易握住,连带着整个人被拉入他怀里。

良久才抬起头,堤边顺流漂走无人的小舟。
"洋平呢?"旧日种种皆已随风,世事能看透。
"这里!"樱木牵着他的手,贴在自己心口。
郑重地感受着他的心跳,点头。
一起回来了啊......回来就好......
〖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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