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血缘隔了十万八千里的表亲,也是兄弟,要相爱,就不得不坐实兄弟乱仑的名号,景安俊和景安宁认了。 身为名门大家的景家人,理当有景家人的自觉,只能为景家更加强大辉煌抛头论洒热血,为景家抹黑的人都会被景家当做害虫去消灭。 兄弟相爱这种事情,就算放在普通家庭也是不被认可的,何况是景家。 宅院深深,人心难测,猜忌,折磨,分离,相聚——爱让他们彼此偎依 虽然无数遍告诫自己不能去爱那个人, 无数的阻拦和看不见任何希望的未来就横亘在前方, 可是爱要怎么剪断。 心要怎么控制住不去爱着对方。 忠犬冷静攻×腹黑痴情受 景安宁:“景安俊,我给你五年时间,我等你五年时间,五年之后,你不来,我就忘了你,永远忘了你。” 景安俊:“如果放开你,比失去所有还要痛苦,那我何必放手?” 我在深渊里看到一束光,那是你。 内容标签:青梅竹马 情有独钟 宅斗 不伦之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景安俊,景安宁┃配角:周然,周茗恩,阳语,景明煌,景安岳,景安陌 第一章:辞职 “总裁,这是这一周的财务简报。”总裁秘书敲门进入后,对着俯首于文件中的英俊男人恭敬地说着。 “嗯,好。”闻声,男人抬起头,“你待会去把财务部,人事部的主管都叫过来。” “是。” “还有,下周会有新的总裁来这里。再帮我去订一张周末去法国巴黎的单程机票。” “是。”秘书答“是”答得顺口,突然惊觉不对“总裁。你是说,新总裁?!” “哈哈,小吴,你刚才是和尚念经么?啧,是对我布置的工作一点都不热心了么?新总裁来了可不能这样啊。可是小吴你是这样喜新厌旧的人,我很受伤啊。”男人见状调笑道。 “不不,没那回事,绝对不是,对不起总裁,我绝对没有玩忽职守的意思,也绝对没有对工作懈怠的意思,真的……”听完总裁的调侃,秘书小吴丝毫没有觉得轻松,反而冷汗都下来了,他们的千年冰山总裁今天难道被人掉包了!!!他不是面瘫么!!!怎么会笑,怎么还会调侃下属了?!!这是另一种精神压迫法么!!! 见到秘书慌张的样子男人似乎心情更好了,摆摆手打断了秘书的道歉“哈哈,好了,不要紧张啊。快去把那两个主管叫过来吧。” “是,我马上去。”秘书小吴在转身出门之前突然大着胆子问了一句“总裁今天心情很好?” “嗯?这么明显么?”男人闻言又是一笑。 能不明显么!你个死面瘫快把过去五年的笑脸一天之内展现完了!!!秘书腹诽着,嘴上却是含蓄的来了句“是有点。” 其实她还很好奇总裁为什么下星期要换人了,这本来就是总裁家的产业,最近公司经营状态良好,不会是因为资产问题易主,那是为什么呢?可是基于总裁万年冰山属性,她不敢问。 “因为我下礼拜就不用做总裁了,我觉得很开心。” !秘书听到这答案顿时石化,这话要她怎么接,要说恭喜么!真是言多必失啊!!!秘书心里泪流满面“那么总裁,我就先不打扰您了。” 秘书刚一转身,就看见一个满脸愤怒的高大男一面人大喊着他们总裁的名字,一面怒气冲冲地冲进办公室,还差点撞倒她。 “景安俊,你下礼拜走人?”男人不管是否撞倒了悲剧的秘书小姐,双手重重拍在景安俊的桌子上。 “哎哟,我还以为是哪个山大王来了呢。原来是茗恩你啊。”景安俊抬头看着周茗恩,丝毫没有被他极具压迫感的姿势所印象,虽然是坐着仰视他人的姿势,但却有一股上位者俯看臣民的感觉。 “你真下周走,是去找景安宁么?”周茗恩看向景安俊。 “是啊。我怕他等太久了,会生我的气,然后就不再等我了啊。”景安俊眼里满是想念,嘴角勾起一个极度温柔的笑。 “你们两个啊,兜兜转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祝福你。”周茗恩闻言笑着拍了拍景安俊的肩。 “谢谢你,我们会幸福的。” 第二章:重逢 巴黎某街头一书吧门前的喷泉旁,有一个身材高大,长相阳光的东方男子正抱着把吉他一边又一边地弹唱着Let There Be Love,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嚷着要离职的景安俊。 who kicked a hole in the sky 谁在天空中踢开的洞 so the heavens would cry over me 让雨水象如同天堂的眼泪般滴落在我的身上 who stole the soul from the sun 谁偷走了太阳的灵魂 in a world come undone at the seams 让太阳被乌云遮住失去光辉,细细的雨线让世界支离破碎 let there be love i hope the weather is calm 我希望能万里晴空 as you sail up your heavenly stream 让你可以在天堂的河湾中遨游 suspended clear in the sky 沉静的天空 are the words that we sing in our dreams 如我们梦中所颂唱 let there be love come on baby blue 来吧,忧郁的小孩 shake up your tired eyes 睁开你疲惫的双眼 the world is waiting for you 我的世界只为你存在 may all your dreaming fill the empty sky 让你的美梦,来充满着天空 but if it makes you happy 但,假如你感到幸福 keep on clapping 请继续欢呼鼓掌 just remember i’ll be byyour side 别忘了我将会永远相伴在你身旁 and if you don’t let go, it’s gonna pass you by 假如你不去释怀,那么一切的美好将会被你错过 景安俊的声音很磁性,却不沙哑,就和他的外表一样,透着一股如春风和煦的感觉,让人听了心里也有了一股暖意。 虽然是东方人,但景安俊阳光的外表,温和的嗓音,让许多路人驻足,还有不少小姑娘说着带着浓重法国口音的英文上前搭讪,却被景安俊用标准的法语笑着拒绝了他们邀请他做个朋友的好意。 景安俊从早上那家书吧开始营业就一直在唱同一首歌(不是那个同一首歌,谢谢= =!),一直唱到午饭时间还没有任何停歇的打算,除了中途偶尔喝一口水润润嗓子,其余时间就一直站在那,面对那家书吧唱着歌。这一行为很是奇怪,周围的商铺里的营业者也开始好奇起这个东方男子和这家书吧里的人的关系。不少人猜这个东方男子或许是书吧老板的旧识,因为这家书吧老板也是一名东方男子,整个人高高瘦瘦的,五官虽然深刻,但却没有凌厉之感,反而看上去十分俊秀,整个人也是斯斯文文的,一口法语说得漂亮极了,简直可以去当做法语学习教材原声朗读带了。 突然,书吧老板从门内冲出来,直直地朝景安俊走去,张嘴正要开口,却被景安俊抢了先“我亲爱的小安宁,你总算愿意出来见哥哥我了啊。”景安俊一边说,一边吧挡在胸前的吉他背去了背后,一会儿肯定要好好哄哄他,吉他不能碍事啊。 书吧老板不是别人,真是之前周茗恩说的景安宁,景安宁闻言,眉头狠狠皱了起来“谁是小安宁,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请你不要在我的店门口卖唱,你严重打扰到我店里客人了!” “小安宁你不认识我怎么可以,我是你的安俊哥哥呀。是不是哥哥来晚了你生气了?哎呀,你这话就不对了,你安俊哥哥我唱得多好听啊,今天的客人肯定是积德了才听到我这美妙的歌声的啊。”景安俊一副耍赖的样子,还拉起景安宁的手孩子气地摇啊摇啊的。 景安宁想把手从景安俊手里抽出来,奈何对方抓得太紧,他拔了两下没拔出来,觉得再挣扎下去痛得是自己,干脆懒得动了,他看着景安俊,冷冷地说:“我想我和景氏的总裁并没有什么瓜葛,也没有和您定下任何的约定,到时前段时间听闻您订婚了,真是恭喜。” 听了景安宁的话,景安俊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了“安宁,你看你,之前还说不认识我的,现在又知道我是景氏总裁了,啧,不过我现在不是了啊,我周五就完成交接了,我现在只是一个求包养的可怜人,客观您觉得小的姿色,客观,你包了小的吧。”言毕,直接将景安宁拖入怀中。 景安宁似被他的行为所激怒,用力挣扎起来,挣扎不开,景安宁恼怒极了,便破口大骂“景安俊你给我滚,你他妈的三个月前就应该出现在这里了,人没来,到是听说你要和一个女的订婚了啊,好啊你,这一个月内,你音讯全无,我还以为你是不是被人给灭了口了,居然还让人控制我不给我离开这里,你行啊,你这么神通广大的,还来找我干什么!你一个人过去吧!” 景安俊一边努力把景安宁往怀里按,一边控制不住的扬起嘴角,等到景安宁吼完,景安俊努力压住笑意,故意压低声音在景安宁耳边说“安宁,先别生气了,气坏了我心疼啊,终于见到你了,这一次再也不会分开了,之前我是被一些事情绊住了,事出紧急,来不及和你细说,我们先回家好吗?回家我慢慢告诉你,嗯?” 耳朵是景安宁的敏感点,景安俊这一动作,让景安宁的脸腾的红了,景安俊暗自偷笑,面上却装出长途飞行后略微疲惫但又急着安慰景安宁的样子,景安宁看着景安俊疲倦的脸,怒气顿时消去大半,心疼到底占了上风,于是就把景安俊直接领回家了。 第三章:初见 景安俊第一次见到景安宁的时候,是在他十岁那年的新年。 那是景安俊印象极为深刻的新年之一。 那一年的新年,景家家族内界限分明,住在本家大宅外的景家人能在大宅内留宿一晚已经算是奇迹范围呢了,而那一年景家的当家破天荒地接进了十来号人到本家大宅住下,而且还是常驻的那种,这实属景家发展史上的新篇章。也就是从那一年的新年开始,景安俊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主角——景安宁登场了。 景家是一个很大的家族,幼时的景安俊时常觉得景家像是个吃人不吐骨的怪物,景家家大业大,黑道白道,各行各业的生意都有所涉及,家里的人祖祖辈辈都遵循着家训,每一辈人都对当家言听计从。小时候的景安俊觉得这一切都有趣。可长大以后,随着对景家越来越深地认识,景安俊只觉得景家冰冷得渗人,冰冷得让人感觉不到自己是活着的他唯一感谢景家一件事情,就是在那一年,他们让景安宁来到了他的身边,让他突然被带入了阳光之中,沐浴在温暖之下。 和很多家族一样,景家也喜欢玩家铺排辈分,而到景安俊这一辈时,刚好是安。 在那段最艰难的日子里,景安宁时常会微微笑着对景安俊说“你看,我叫安宁。安宁,我们总有一天会得到安宁的。” 景安俊和景安宁虽说是表亲,但实际上因为景家的人实在太多,他们在血缘能沾上半点也属于奇迹的范围内了。 景安俊这一支的地位在景家很高,当家下来权力最大的也就是他们家了。从小景安俊就生活在本家大宅里面,越是接进权力核心的地方,越是没有半点人情而言,虽然大宅里也有其他的孩子,可是这些孩子早就被他们的父母灌输了一大堆能让他们迅速变得世故的思想。对于出生比他们好的孩子可以摆出一副阿谀奉承的嘴脸,对于出生比他们低的孩子他们往往不屑一顾,孩子们之间有自己的小团体,彼此之间界限分明。景安俊很不喜欢这些孩子,但他没有办法改变。不想随波逐流的他,只有选择孤立自己。景安宁的那一支其实在景家已尽算是很边缘化的了,没有什么地位,也不被他多人所认识,但是巧就巧在景安宁的爸爸景明晨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景家当家景明煌的赏识,刚好那段时间管着黑道生意的景安俊的景明凌被一些事情缠住了,景明煌便放了一部分景家在黑道上的生意给景明晨,景明晨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他很快的适应了环境的改变,并且将景家在黑道上的势力扩张得更大,更稳固。太大的家族,但靠白道生意的支撑是不安全的,景家虽然不能属于纯黑,但是随着景家白道生意的扩展,黑道的势力也要增强才是一件好事。景明煌对景明晨的成绩很是满意,然后景明煌脑子一抽,在那一年新年,欢欢喜喜地破了先例,将景明晨一家人接入景家大宅长住下来。 景安俊第一次见到景安宁的时候,没有玫瑰花在漫天飞舞,没有乐队齐奏一支优雅的小舞曲,没有白鸽扑零零地飞向蓝天。 他们的初见,用一个字来总结,便是——怂。 那天是大年二十七了,但是身为景家的孩子,特别是住在这可怕的本家大宅,父亲又是大权在握的人的孩子,学习是一刻不能松懈的,小孩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是不够的,十八般武艺至少要精通二十般才不会被自己的爸爸景明凌骂道抽头,然后赏顿鞭子,接着被罚饿肚子啊。虽然在进行完体能训练的小安俊已经很饿很累,很想去狂吃一顿再倒在床上睡个昏天黑地,但是在父亲丧心病狂的高压政策之下,小安俊只好拖着疲惫的身体努力地伸长自己还没长开的小短手飞快地弹着高难度的钢琴练习曲。 小安俊内心在咆哮“为什么啊!!!我将来又不学音乐,为什么要练这么难的练习曲啊!!!为什么过年的时候还要加大体能训练量啊,为什么累成这样了弹错一个音就好不给吃饭啊!!!虐童啊!!!为什么啊!!!有没有天理啊!!!我好饿!!!呜呜,谁来救救我!!!呜呜。” 景安宁从小并不像景安俊一样学那么多东西,因为在一年前他们家还只是景家默默无闻的一支而已,所以他之前的日子过得相当单纯自在,心境完全就是十岁小孩的纯良之心,景安宁来到景家本宅已经大半天,但是这里的孩子总让他觉得很奇怪,那时候他并不知道什么叫拉帮结派,什么叫阿谀奉承,这里的一切他都不喜欢,所以他只好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角落。 景明煌看到落单的景安宁,突然想起平常总是把自己孤立起来的景安俊,就马上交管家把景安宁领去给景安俊认识一下,兴许两人志趣相投,能凑成你一对。(当家的你在想什么呢!) 正当景安俊因为饿得有些狠导致注意力不集中每次都弹错音,已经开始觉得自己没饭吃,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装晕的时候,管家刚好把景安宁带了过来。 “安俊少爷”管家恭敬的欠了欠身,“这是今天刚搬进景家大宅的安宁少爷,当家地让您陪安宁少爷玩一下,熟悉一下景家,今天剩下的练习就不用做了。” “好呀!”景安俊一听到练习不用做了,马上开心得亮眼放光,突然察觉到自己这样似乎有些失态,便微微咳了一声,站起身理了理衣服,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咳,你好,我叫景安俊,今年十岁了,你呢?” 景安宁第一次见到这么自我介绍会摆谱的同龄人,不禁有些呆愣。之前大宅里的孩子要么就是对他笑得过度灿烂,要么就是从哼一声从他身边走过。顿了一分钟景安宁才磕磕巴巴地说:“我。我叫景安宁,今年也是十,啊,不对,我现在九岁半。” “九岁半,那我比你大,你要叫我安俊哥哥,走吧,我带你熟悉一下大宅。”景安俊生怕大人反悔让自己停止练习的决定,在简短的自我介绍完毕后,他马上拉着景安宁跑了。 当时的小安宁并不知道景安俊是为了逃避练习,只觉得这这个安俊哥哥真是一个亲切的人啊! 第四章 因为生长环境原因,小时候的景安宁是一个相当单纯对他人毫无防备的孩子。所以出到景家的那一年,景安宁经常受到别人的欺负。景安俊很喜欢这个比他小半年,思想单纯的弟弟,所以处处护着他,甚至因为景安宁初到景家大宅时夜夜做噩梦,景安俊就要求把景安宁的房间和他的房间之间的墙壁敲开,改造成连通房,好随时照顾景安宁。 正由于有了景安俊的维护,景安宁到景家之后,除了多学了像钢琴,品酒,鉴赏,剑道,格斗等很多之前没学过的东西之外,他的心性依旧单纯如初,一直不曾发生什么过质的变化。 直到他十三岁生日的那一天。 那一天他所经历的一切,他会一辈子记得。 那一天所发生的一切,让他的世界在一瞬间翻天覆地。 他从没想过自己弱小得不堪一击。 他从没想过身为景家的人如果不自己强大起来,如果不学会应对着复杂的世界,你最终只会拖累爱自己的人,让其替你受苦,为了流血受伤,甚至送命。 他也不曾感受过,当景安俊在他面前颓然倒下的那一霎那,他的世界轰然倒塌,只剩下无尽的鲜红。 直到那时,他才明白,对景安俊无条件的信任和无限的依赖,早已超越了兄弟之情。 他喜欢上了这个无条件保护他的安俊哥,这个虽然时不时会捉弄他但是极其护短的安俊哥,这种认识来得太突然,这种感觉来得太强烈,那一瞬间,景安宁想,如果景安俊因为他去了,那么他也跟着景安俊走好了。如果景安俊平安活下来,那么他要成为景安俊身边一道最坚固的遁,不顾一切地为他抵挡一切危险,就像现在景安俊为他所做的那样。 景安宁的十三岁生日那一天,一切都和过去两次生日没什么两样。 今年唯一不同的,是他突然接到了景家一个叔叔景明书的电话。 景明书并不是景家的掌权人之一,只是早年和景安宁的爸爸景明晨相识,和他们家的关系也还算不错,只是自从景明晨得到景明煌提拔之后,不知为何他们两家突然断了联系。 在生日当天接到很久没有联系的叔叔的电话时,景安宁觉得十分惊喜,他喜欢这个记忆中总是笑得很和善,见面会和他玩举高高的叔叔。 之前断了联系,他一直觉得很可惜。 现在在他生日之时得到意外的祝福。还被景明书约他上午到一家咖啡厅见面,还说他为景安宁准备了一份大礼时,景安宁便欣然答应赴约。 虽然每个住在景家大宅的孩子在生日当天并不能随意离家,因为他们生日的当天景家会举办十分隆重的生日宴,但是景安宁十分想想见见景明书叔叔。他的生日宴要到晚上才开始,早上出去和景明书叔叔见一面,然后马上回家,并不会影响他的生日宴地正常进行。 为了顺利出行,景安宁只能想办法偷偷溜出去,可是又担心景安俊到时候找不见他会着急,所以他在成功溜出门,进入咖啡厅后,才慢悠悠地给景安俊发了一条短信。 第五章 为了顺利出行,景安宁只能想办法偷偷溜出去,可是又担心景安俊到时候找不见他会着急,所以他在成功溜出门,进入咖啡厅后,才慢悠悠地给景安俊发了一条短信。 “哥哥,我现在在市区的xx咖啡厅,要去见景明书叔叔,好久没有和他联系呢啊。他说想帮我庆生,还给我给我准备了生日礼物,但是今天他没有被邀请去宴会,我们又好久没有见面了,所以我只好现在出去和他见一面,顺便拿礼物,听说是很好的礼物呢,到时候回来和哥哥一起分享啊,哥哥帮我掩护哦,等我回来。” 景安俊接到短信时,正在挨个儿开房间门满屋子找景安宁,本以为他只是因为不喜欢晚上的宴会而躲去哪个房间了,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敢偷溜出门。想到这里,景安俊揣紧了手机,景安宁这个家伙,胆子越来越大了! 这样胡闹,万一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景明书,好耳熟的名字……按名字算应该父亲辈的……是他!景明书! 景安俊倏然瞪大了眼睛,那个景明书不就是五年前因为私自贩卖毒品而被赶出景家的人吗?景家虽然有不少黑道生意,但是从不准涉及毒品行业,那个景明书不仅明目张胆地贩毒,还白日做梦地威胁当家的景明煌接受毒品生意,最后被景明煌一举逐出景家。他这时候找上景安宁,一定不会是为了给他过生日! 景安宁,你这个白痴!怎么对谁都不防备一点! 景安俊突然很后悔,当年他怕景安宁知道自己喜欢的景明书叔叔是一个大毒枭而难过,所以刻意隐瞒了景明书被逐出景家这一件事,这才会造成现在这种局面。 摇了摇头,定下心神,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马上找到安宁,不能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景安俊立刻走向景明煌所在的书房,匆匆扣了三下门之后,来不及得到景明煌的允许,直接推门而出,在景明煌开口直接之前抢先道:“明煌叔叔,安宁现在有危险,快派”利刃“去救他!” 景明煌并没有因为景安俊的莽撞而生气,闻言只是微微皱眉,不知道安俊那小子发现了没有,他对景安宁实在是保护过度了。轻轻叹了一口气,景明煌说:“安俊啊,冷静下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你知道,”利刃“可是景家最厉害的私人护卫队了啊,只是用于景家出现极大危机的时候拿来救命的最后一张底牌,随意派出他们,就小题大做了,你在安宁的事情上总会头脑过热,过分放大事实,如果你真正想好好保护他,你要随时都能保持客观冷静,这样去看待事件,才能做出最好的判断。而且,安宁身在景家,你护他一时,却不能护他一世啊。” 来不及争辩什么,景安俊皱紧眉头,更加焦急道:“叔叔,安宁之前被景明书约出去了,估计现在他们已经见了面,景明书不是已经被景家逐出了吗?他现在找安宁,该不会是单纯只是为了给安宁庆祝生日吧!” 景明煌闻言冷笑一声,“呵,景明书,他还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东西。”摆摆手示意景安俊稍安勿躁,景明煌立刻叫来一组由“利刃”直接管辖的护卫队,“安俊,安宁身上带了定位器吗?”想到景安宁平日里很反感带定位器之类的东西,景明煌就有些头疼,这次事件解决后,一定要好好管治一下总是随心所欲过日子的景安宁了。 “应该带来,我把定位器藏在送给他的一条项链里了,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取下来的。” “嗯,你们立刻定位。”景明煌沉声吩咐站在一旁的护卫,然后转头对景安俊说:“你现在打个电话给安宁,冷静一点,像平常那样和他说话。” 景安俊立刻拿出电话,电话响了五声之后,对方终于接起,可电话那端传来的却不是景安宁的声音,“景安俊少爷啊,我是你的景明书叔叔,啊,不,现在我不姓景了,也不再是你的叔叔了啊。呵呵,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我一直记得你呢,当年我被逐出景家,你的爸爸景明凌也算是功,不,可,没,啊。你们景家也真是的,把我赶出去就算了,还一定要对我赶尽杀绝,现在我好不容易东山再起,你们景家当家景明煌这次居然下令要彻底处理掉我。说起来景明煌还得叫我一声表哥啊。哼,你们景家管得可真宽,我既然不是景家人,那么我贩毒又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到这一步还要将我赶尽杀绝,你说,我该不该任人宰割呢?” “安宁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哈哈,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你确实很看重景安宁啊。他现在没有事,只是被我下了迷药,睡着了。不过,我可不保证他一直没有事。” “你想要什么?” “啧,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才十三岁就能如此冷静,难怪景明煌那么偏爱你。你像景安宁那样,只身一人到X工厂去,景安宁这样的孩子都可以顺利地从景家溜出来,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得更完美,之后,再听我安排。” “你想用安宁威胁我,然后用我去威胁明煌叔叔吗?” “真是可怕的孩子,不符合你年龄的老成,真是让人讨厌。” “呵,我并不需要你的喜欢。” “哼,小孩子应该好好地和大人撒娇,这样我才会心软,一个小时之内,你必须出现,你只要晚来一分钟,我就敲断景安宁一根骨头。” “到时我要见到景安宁。” “我们就在X工厂等你呢,景家容不下我,就让我们鱼死网破!哈哈哈!” 歇斯底里的笑声中夹杂着无尽的疯狂,随着电话被切断而终止,景安俊握紧拳头,指节都泛出白色。 “明煌先生,安宁少爷的具体定位出来了,在X工厂。” 景安俊听了,拔腿就跑,景明煌见状立刻挥手让人抓住景安俊,“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叔叔,我要去救安宁!”景安俊用力挣扎。 景明煌走到景安俊面前,怒视着不断挣扎的男孩,“给我冷静下来,你一个人,怎么救?你知道X工厂是干什么用的?那就是景明书制作毒品的地方!”景明煌的声音透着一股冷酷的意味,“景明书这招真是厉害,不过,威胁我景明煌的人,都不会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景安俊,你要是现在这么不管不顾的去,就一起和安宁走向黄泉,如果你好好听我的话,按照计划行动,那么安宁还有希望化险为夷。你怎么选?” 景安俊不再挣扎,“我听你的。” 第六章 看到迅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安俊,景明煌赞许地点点头,“安俊,先穿上防弹衣,带上这把勃朗宁,还有这把M9,再带两把这把”地狱守卫犬“军刀带上。待会你们见面后你自己注意安全,不要和他有过多纠缠,我会让护卫队也随行,但不会让景明书发现他们的踪迹,到时他们会负责把安宁救出来,其他的事情你也不用管,会有人去处理明白吗?”言毕,景明煌伸手摸了摸景安俊的脑袋,“安俊,一切小心,两个人都平安回来,我这次就不责罚安宁了。” 景安俊听了,一直面色凝重的他也露出了微笑,“叔叔就在家等我们的好消息吧。那么,我们出发了。” 少年随即转身出门,并不高大壮士的身躯却让人觉得十分沉稳可靠。 景安俊一路飞车,并未察觉到护卫队的踪迹,看了他们隐藏得很好,景安俊稍微安下心来。 在一小时时限之前赶到X工厂,景安俊一人只身走向工厂内部。 “啪,啪,啪”在景安俊走进昏暗的厂房的一瞬间,沉闷的掌声响起,景明书一边拍手,一边总暗处走出,“真不愧是景家的好苗子,让你一个人来,你还真能甩掉那些保护你的尾巴一个人来,哈哈哈,这样有胆识有才能的苗子,就这么夭折,你说,这对景家的打击会不会很大?” 景安俊皱眉看着景明书,这人的精神状况明显极度不稳,今天的事情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解决,只有安宁没事,其他的代价可以忽略不计。景安俊微微握了握拳,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平静下心神,景安俊问:“景安宁在哪里?” 景明书听到后,眼神变得越发深沉,整个人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哼,好一个兄弟情深,你们景家下狠手对我赶尽杀绝的时候为什么不念及一下兄弟情谊呢?我倒要看看,你们兄弟到底可以有多深刻的感情啊!把景安宁给我拖过来。” 景安俊在景明书歇斯底里的时候,就在偷偷观察四周,他所在的地方光线较为明亮,不适于隐藏,而景明书刚才走出来的暗处,则应该站了不下于20人,因为视线问题,景安俊也只能粗略地估算,一面估计敌对人数,一面计划着等会自己和景安宁的逃跑线路。待会还是把景安宁带在身边比较放心一点,景安俊心想。 正在脑袋中进行沙盘推演的景安俊在看见景安宁的那一刹那,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那个平时被他小心翼翼保护着的人,那个他不想让他受到一点伤害的人,那个从来没有见过世间残酷黑暗的人,竟然,竟然,那样鲜血淋漓地躺在地上,亚麻色的衬衫早已被皮鞭抽破,鲜血从伤处渗出,把衣服染得失去了原来的颜色。原本总是有着亮晶晶颜色的双眼此刻已经一片灰暗无光。 景安俊只觉得脑中“轰”的一下,他的理智似乎被什么东西炸成了灰末,他要杀了伤害安宁的畜生,他们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对这样一个单纯美好的人下手?! “景明书!你说过安宁是安全的!”景安俊怒火中烧,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把景明书射成筛子。 “我那时候说的‘现在’,并不保证‘之后’啊,况且只是一些皮肉伤,死不了人的。”景明书看着愤怒到颤抖的景安俊,笑得更加灿烂。 原本整个人还处于混沌状态的景安宁在听到景安俊的声音后,眼中恢复了一丝清明,他慢慢撑起身子,抬头看着景安俊,用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说:“哥……哥哥,快走……不……要管我……走。” 景安俊看到这一幕简直快要疯狂了!他朝景安宁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才踏出一步,他就听见了抢上膛的声音,黑暗中又走出几个扛着M16的十分精壮的男人,一看便知是格斗的好手。“你到底想怎么样!”景安俊不能动弹,心急如焚。 “安俊小少爷,我们玩一个有趣的游戏吧。我们让景安宁自己爬过去,五分钟内爬不到你那里,我就让这些叔叔对着你集体开枪打完他们那一梭子弹。为了增加游戏的趣味性,呵呵……” “住——”声音卡在喉咙里,在景安俊喊出‘住手’之前,景明书已经掏枪射中了景安宁的一条大腿,角度刁钻,避开了主要的血管,却是那种能让人痛不欲生的伤口,景安宁的尖叫已经化为低哑的嘶喊,他伏在地上大口的喘息,试图缓解一点疼痛,这时,景明书蹲下身去,一把揪住景安宁的头发,“你看到这些拿枪对着你的安俊哥哥的人了么?现在叔叔给你五分钟,你给我爬到你安俊哥哥那里去,如果五分钟内你到不了,这些人就会开枪,把你的安俊哥哥打成筛子,明白了么?现在,计时开始。” 景明书狠狠地甩开景安宁,景安宁则拖着一身的伤奋力地景安俊爬去。身体很疼,疼到不想再去移动一星半点,但是,安俊哥哥是为他来到这里,是因为他受到威胁的,绝对不能,不能让安俊哥哥受到伤害,这些痛苦,只需要他一个人感受就好。 第七章 鲜血,染红了灰黄的水泥地。 随着景安宁笨拙地爬行,留下一道和人体等宽的鲜红的印记。 景安俊看到这一幕快要疯狂,双脚不受控制地迈出,子弹立刻打在他的面前,扬起一片烟尘。 景安宁听到枪响,身体僵硬了一下,颤抖地抬起头,发现景安俊安全无事,这才舒了一口气,深吸一口气,景安宁咬着牙加快速度向景安俊爬去。 冷汗顺着景安宁的眉骨滑向眼眶,挂在纤长的眼睫上,就像一滴泪。 “安宁,不要再爬了,哥哥求你了!不要再爬了!哥哥不会有事的!听哥哥的话啊!安宁!不要再爬了!安宁啊!”景安俊颤抖地跪在了地上,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奔涌而出,出生以来,他第一次心那么痛,就像被人生生撕裂开来一样,痛到让人无法呼吸。 “安宁,我求求你,停下来。” 景安宁听到景安俊的哭喊,并没有停下,只是吃力地抬起头,极其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动动唇,做出个“没事”的唇形。 工厂很大,景安宁和景安俊之间,隔着五十米的距离。 五十米,用跑车只需要一秒就可以达到,景安宁用跑的只需要六秒,可是如果是用伤腿踟蹰地行走,需要多久呢?如果是拖着浑身是伤的身体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爬,又需要多久?景安宁不知道,他只知道要再快一点,再快一点,不然就会超过五分钟的时限,景安俊就必死无疑。 景安俊觉得,这个世界好像被什么人调成了慢镜头,他看着景安宁颤抖地用手臂支撑着身体,向他爬来,他看着景安宁用尽全力抬头,对他扯起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他看着,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景安宁脱出一条血道,终于爬到他身边。 那一瞬间,景安俊的世界蔡恢复正常,他立刻将已经趴在那里不动的景安宁翻过身让他躺平,景安宁双眼紧闭地躺在地上,胸膛的起伏变得很微弱,让人有一种这种起伏随时都会停止的错觉。 “安宁,安宁,快醒过来,不要睡,哥哥带你回去,安宁!”景安俊一遍遍叫着景安宁的名字,轻轻地将他搂进自己的怀里,“安宁,快醒醒好不好?不要吓哥哥,安宁,听话好么。” 景安俊的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他低下头,轻轻地亲吻着景安宁汗湿的额头,就像每天早上他叫景安宁起床时做的那样,“快醒来,小懒虫,快点醒来啊!” 景安宁似乎听见的景安俊撕心裂肺的叫喊,他吃力地将眼睛撑开一条缝,轻轻地喊了一声“哥哥”。 “安宁!”听见景安宁的声音,景安俊很是惊喜,悬着的一颗心总算稍稍落了点回去“安宁现在很疼对吗?安宁今天很勇敢,所以安宁再坚持一下,不要再睡着了,好吗?” 景安宁微微点了一下头,张开嘴,用更加微弱的声音说:“哥……哥……我……我想……回家。” 景安俊闻言又眼泪又流了下来,再次低头亲吻景安宁的额头,微微地收紧手臂,“好,哥哥马上带你回去,安宁不要睡,哥哥马上带你回去。”说完,景安俊抬头狠狠瞪着一脸笑容的景明书,“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时,景安俊注意到厂房的窗户上出现了自己护卫队的身影。看来他们已经解决掉外面的麻烦了。护卫队的队长看到景安俊发现他们以后,就冲他打了一个‘信号发出后,找到掩体躲避’的手势。景安俊眨了眨眼表示了然。 “我不过只是想让景家的人感受和我一样的痛苦罢了。”景明书敛起笑容,眼底的暴戾喷薄而出,“我要让景家人比我痛苦百倍千倍。游戏还没结束呢,你和景安宁,今天都要惨死在这里才可以啊,看见那台摄像机了么?今天的一切都全程拍摄下来了呢,以后每天我都要欣赏几遍,我还要把他寄到景明煌,景明晨,景明凌手里,让他们感受一下今天的一切,你说,这个游戏是不是很有趣,啊?哈哈哈!” 正在景明书疯狂大笑的时候,景安俊看见队长打了一个‘行动’的手势,他立即抱着景安宁就地一滚,躲到厂房的一根柱子后面,与此同时,护卫队其他人开枪对景明书一伙进行射击。 尽管景安俊十分小心,但在滚动的过程中还是让景安宁身上的伤口被牵扯,景安宁痛哼出声,却也在疼痛的刺激下清醒了不少。景安俊见状,立刻将勃朗宁拉开保险锁递给了他,虽说自己的护卫队很可靠,但是这种时候还是小心为妙。“安宁,忍着点,拿好枪,我们这里位置不是很好,不能久留,待会我掩护你,我们一起往外面跑。” 景安宁点点头,强撑起身体,做好准备行动的姿势,景安俊已经探出头去观察情况,确定好路线之后,景安俊迅速回身架起景安宁,景安宁的伤腿在用力的时候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景安俊心疼地用手捏了捏景安宁的肩膀,景安宁微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没事。 景安俊看着景安宁,眼里透露着无比坚定的讯息,“哥哥一定把你好好带回去。现在,行动。” 景安俊,景安宁两人一面向对他们有威胁性的人放枪,一面用最快的速度向厂房外奔跑。 就在这时,景明书突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一片枪声里,景明书的声音却意外的清晰“游戏还没结束呢,我的小少爷们。”说着,他抬起枪对准了景安宁,景安俊猛地将景安宁一把扯开,同时对着景明书扣下扳机。 “哥哥!”景安宁疯狂地扑向景安俊,景安俊顺势架起景安宁,往外跑去,“我穿了防弹衣,没事。现在快跑!” 厂房外,早有护卫队的人在等候,景安宁和景安俊迅速钻进后座,汽车绝尘而去。 “嘭”,景安俊手上的M9重重跌落在车厢底,发出一声闷响,这时,还没喘过气的景安宁惊恐地发现,景安俊深蓝色的衬衫,正在被一种液体迅速的浸染成深黑,而景安俊本人的胸膛正在剧烈的起伏着,他张着嘴巴大口喘息着,仿佛正有人扼住他的脖颈,他即将窒息! “哥哥!”景安宁立刻上前扯开景安俊的衣衫,衬衫之下是黑色的防弹衣,血正从防弹衣下透出来。 “怎么会这样?!”景安宁惊慌地问道,然后迅速地用景安俊藏在高邦军用靴的军刀割开防弹衣,拿过身旁早已放置好的急救箱,先拿出止血剂往伤处上喷,在用纱布迅速地按压住出血的伤处。 景安俊吃力地抬手摸了摸景安宁的头,就算那样一顿折腾,安宁的头发还是软软的,顺顺的,就像毛绒玩具一样,想到这里景安俊忍不住勾起嘴角,“咳咳,哥哥没事,只是钢芯弹罢了。你先处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 “都什么时候你怎么还笑得出来!不要再说话了!”景安宁看见景安俊嘴边的笑容,突然很想一拳揍过去,景安俊每次摸他的脑袋的时候,都会笑得很开心,然后说‘小安宁的头发好软,摸起来像泰迪。’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想到这些! “咳咳,只是击中肺。”景安俊呼吸得越来越吃力,但看着景安宁焦急得两眼含泪的样子,明知道该停住讲话,却还是忍不住安慰他“安宁,咳咳,别怕,咳咳咳,哥哥,没事的……” “别再说话了!不想活了吗!你当然会会没事!求你别再说话了!”景安宁有些愤怒地打断景安俊,然后转头冲前面的护卫喊“还要多久才能到医院!” 护卫评估了一下道路行车情况后,有些犹豫地说:“我们,会尽全力在十五分钟之内赶到。” 第八章:命悬一线 十五分钟!景安宁觉得现在的他们简直是在和死神赛跑。 子弹击中肺部,随时都可能因为呼吸困难而窒息死亡,在这十五分钟内,谁也无法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景安宁现在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上伤口的疼痛,他只知道景安俊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而用来按压他胸前伤口的纱布已被鲜血染红。 随着血液的流逝,景安俊的意识也在远去,安宁已经安全了,那现在自己可以休息一下了吧。这样想着,景安俊的眼睛也慢慢地闭上。 “哥哥,不要睡!”看见景安俊即将进入休克状态,景安宁焦急得大喊,“哥哥,你说要带回回去的,你不能先睡着了!听见没有!你之前说你会带我回去的!我只要你带我回去!哥哥!” 在经历过之前一系列折磨后,景安宁原本温润的嗓音早已变得嘶哑,他有些绝望的低吼着,就像一头负伤的小兽。他摇晃着景安俊无力的身躯,已经顾不上这样是否会弄疼景安俊,他明白,如果景安俊现在睡过去,那么景安俊就永远不会醒来了。 景安宁生平第一次,发现自己是那么没用的一个人,生平第一次,他那么痛恨自己的没用。 如果不是自己不听话偷溜出去,如果自己能够在平时的训练中更加刻苦一些,如果自己能在之前就多学一些谋略心计,今天的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一直以为自己在必要的时刻也可以保护好安俊哥哥,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够好了,一直以为这个世界是单纯无害的。知道今天,他才知道,只比他大半岁的景安俊,为了保护他,为了给他一方宁静的天地,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甚至要用生命去交换! 景安俊听见景安宁的嘶喊,也察觉到自己的情况不妙,于是竭力保持清醒,他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握住景安宁颤抖的手,微微用力捏了捏,就像以往每次景安俊不能出声安慰受委屈的景安宁时,他总会悄悄握住他的手,再用力捏一捏。景安宁笑了,泪水却也从眼眶中滑落下,他用力回握景安俊愈发冰凉的手,仿佛这样可以将景安俊的生命紧紧地抓住。 护卫竭尽所能地将汽车安全且快速地驾驶去医院,车一停下,早在原地待命的大批医护人员蜂拥而上,将景家这两位身受重伤的少爷七手八脚地抬下来,景安宁一直看着景安俊所在的方向,直到看到医生为他挂上血浆,戴上氧气面罩时,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身上好像很冷,眼前一黑,就陷入了意识的深渊。 景安宁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以后。 刚睁开眼的一瞬间,看着满目刺眼的白色背景,他以为是景安俊又在和他开什么玩笑,当大脑逐渐恢复清明,他猛然从床上跳起。 安俊哥哥! 守在房间负责守卫景安宁的保镖阿维被这位少爷的‘大动作’吓了一跳,“安宁少爷”,阿维走上前去,轻轻将景安宁按回病床,“请您小心一些,不要有太大的动作,您的伤很重,动作过大会让伤口裂开。您已经昏迷两天了,现在请您稍等,我立刻让医生过来替您做检查。” 景安宁没有理会他,挣扎着要起身,但受了重伤有昏迷了两天的十三岁男孩的力气实在敌不过身强体壮的保镖,景安宁只好作罢,但却坚持说出自己的要求,“安俊哥哥呢?安俊哥哥没事了吗?让我去看他!” 景安宁的反应显然在阿维的意料之中,他一面制止着景安宁下床的动作,一面摇铃叫来医生,“安宁少爷,请您冷静,安俊少爷没事,但是您要先让医生做完检查您才能过去看他。” 景安宁听了只好坐在床上不动,可是心中却是焦躁万分。 好在医生很快就到了,做了一番检查并交代了一大堆个人需要注意的事项之后,医生很是遗憾地告诉他,刚开始变声的他因为长时间的嘶喊导致他的声带严重受损,以后他只能用比拥有比较低哑的声音了。 景安宁无所谓地一笑,这种声音并不难听,反而可以给人一种威压之感,经历过之前的一切,他发现过去的自己简直单纯到可笑,无害到可悲,他不能再放任自己这么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了,尤其是在他知道他的无忧是用景安俊的一切去守护的时候。 接着,医生告诉他,他需要做很长一段时间的复建,不然他很可能变成一个残废,因为伤势严重,所以复建的过程会很痛苦,但是如果他复建配合得好,那么复建结束之后大腿的机能不会和原来差到很远,但是如果无法忍耐的话,以后他将不能进行跑跳之类过于激烈的运动。景安宁很平静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对阿维说:“带我去安俊哥哥那里。” 阿维深吸一口气,推来轮椅,将景安宁小心地扶到轮椅上,推他走向景安俊所在的病房。 刚才景安宁注意到在要推他过来之前阿维曾深呼吸了一下,似乎是要准备去面对什么棘手的状况,早就察觉不对的景安宁现在不得不面对他最不想面对的事实。 景安俊并没有脱离危险,此刻他正躺在加护病房里,被各种各样的仪器包围着,厚厚的白色棉被下的胸膛,看不住起伏的痕迹,病房外有两个医生守着,似乎随时准备冲进去处理突发状况。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景安宁居然笑了,喃喃地说了一句“还活着,就好。” 之前景安宁看阿维那个样子,他以为会见到景安俊冰冷的尸体,不,自己昏迷了两天,按照景明煌叔叔雷厉风行的作风,也许他已经错过了景安俊的葬礼,连最后的告别都无法做到。现在景安俊还活着,虽然气若游丝,那波动轻微的心电图似乎随时都会变成无限延伸的直线,但他知道,景安俊一定能平安地活下来! “安俊哥哥什么时候能醒?”景安宁转头问旁边的医生。 “很抱歉,安宁少爷,这个问题我们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安俊少爷肺部受到重创,送至医院之后大脑一度缺氧,现在还为完全脱离危险期,而且病患一旦发生过脑缺氧,那么醒来的时间就相当难确定了。”医生回答道。 景安宁听了,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问:“我可以现在进去么?” 医生思考了一下,说:“可以,但是您必须要进行一些灭菌处理,然后换上无菌服才能进入。” 景安宁闻言点头道:“那么开始吧。你们两个继续守在这,阿维你去叫别人来做这件事。” “是,安宁少爷。” 第九章:苏醒 因为景安宁腿上有伤,所以又经过好一番折腾,景安宁才顺利进到景安俊的病房里。 景安俊气息很微弱,但眉宇间没有被伤痛折磨的狰狞,他很安稳地躺在那里,似乎不是因为受伤,而只是睡着了。 景安宁摇着轮椅到景安俊的床边,缓缓地伸出手,扣住景安俊没有打点滴的左手的脉搏,并不有力的脉搏,却隐隐透着一股顽强的意味。 许久,景安宁才将手从景安俊的手腕处移开,然后紧紧地握住景安宁的左手,他低下头,轻轻地吻住依旧冰凉的手,用饱含着可以让人溺毙其中的温柔的声音说:“哥哥,快醒来,你忘记叫我起床了。你再懒床,我就不去上课了。快醒来吧。啊,哥哥是不是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医生说我嗓子坏了,以后不能唱歌给哥哥听了,那就哥哥唱给我听吧,好么?我想听哥哥唱歌了,快起来唱歌我听吧,嗯?快点,快点,不然,我就不理你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景安宁只好停下用力吞咽那种苦涩的感觉,“哥哥,求你,快点醒来吧,我,很怕。”再也说不下去,景安宁将头埋在手臂里,肩膀剧烈地颤动着。 “咳,笨,我还没死,你哭什么,咳咳。” 虚弱的声音夹杂着呛咳,却像将身处黑暗景安宁拯救的一束光芒,景安宁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景安俊,来不及顾及自己已经毫无形象哭得满脸泪水,他就这么呆呆地一直盯着景安俊,一言不发,眼睛也不眨,似乎担心这一切只是梦境,直到医生冲进来,惊喜地唤来护士来对景安俊进行检查,他才反应过来,他的景安俊,醒过来了! 等到医生完成一系列的检查,病房再一次安静下来,景安俊冲景安宁招了招手,景安宁乖乖地摇着轮椅到他身边。 “景安宁。”景安俊面无表情地叫他的名字。 “嗯。”景安宁发现景安俊板着脸,把头低得不能再低。 “伤口还疼么?” “啊?”景安宁闻言一脸呆滞地抬起头看着景安俊。 “咳,啊什么,我问你伤口还疼么?”景安俊一脸戏谑地看着景安宁的呆样,调侃道:“小安宁,你是不是被打到脑袋了?为什么变笨了那么多呢?” “哥哥你……不怪我吗?”景安宁一脸迷茫,安俊哥哥为了救自己,伤得那么重,甚至在肺部留下后遗症,安俊哥哥那么喜欢游泳,以后大概不能游了吧……安俊哥哥,现在是不是很讨厌自己了? 像是看透了景安宁的心思一般,景安俊微微一笑“安宁,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还不够强大,没有保护好你。所以你不要责怪自己。以后能不能游泳都不重要,我也不是要去参加奥运会的人呐。咳咳。” “哥哥,你别再说话了。哥哥,哥哥,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当时没有偷跑出去,就不会……我差点害死了哥哥,对不起……”景安俊胸口被血浸透的画面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无尽的愧疚,无限的恐惧,几乎要把景安宁逼疯。 景安俊看着这样的景安宁皱起了眉,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景安宁带着哭腔用很轻的声音极慢地说“哥哥,以后绝对不要因为我倒下,绝对不要。” 景安俊听了,眼里尽是对景安宁的心疼,他吃力地抬起了手,摸了摸景安宁的头,“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景安宁重重地点了点头,晶莹的水珠随着动作坠落,景安俊看得分明。 景安俊一从加护病房出来,就要求和景安宁住去同一个病房,兄弟两每天就互相调侃,偶尔恶作剧捉弄一下对方来消磨时间。 期间,他们的父母和景明煌一起来看过他们一次,之后就再没出现,只有管家和佣人在照顾他们。医院里的医生护士们都觉得很是惊奇,这么小的小孩受伤住院,父母家人却是不管不问的态度,而且这两个孩子还是众所周知景家当家景明煌十分看重的孩子,这实在令人称奇。但事件的主人公景安俊和景安宁两人对此却毫不在意。在景家生活了这么多年,他们已经习惯这样淡漠的亲情,况且,他们已经拥有了在受伤时可以相互依偎的人,其他人的感情,有或没有。他们早已不在乎。 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人身上的伤都好得七七八八的,但是景安俊发现,景安宁慢慢地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第十章 在景安宁进行第一次复建时,景安俊是和他一起去的。 当景安俊看到景安宁痛得满头大汗,整个人都微微地发着抖的时候,他忍不住将医生大骂了一通。虽然他肺部的上还没好透,但这丝毫不影响他骂人时候骇人的气势。 这时,景安宁只是站在复建的仪器旁边,轻轻地喊了一句“哥哥”,然后冲着景安俊笑了笑,就示意医生继续。 这次之后,景安宁就再也不让景安俊陪着他去进行复建。每当景安俊问他原因,他总会笑着走过去,然后拥抱着景安俊,却一言不发。 这样无言的回答,总令景安俊不忍再逼问下去。 如果安宁觉得这样比较好,那么就随他吧,只要他开心就好了。 复建的过程虽然痛苦,但是幸运的是结果还是令人满意的,景安宁的复原能力很强,基本上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只要不是太长久的跑跳,他的腿还是没有问题的。而景安俊肺部的伤,只能慢慢调养,慢慢恢复。 两人在医院将近耗了半年,在景安俊生日前两周时,他们回到了景家大宅。 景明煌对这件事情并没有进行任何说明,除了把当时没有跟好景安宁的保镖全部开除以为,景明煌也没有对其他人进行处罚。 这件事情,就似泥牛入海,就此无声无息。 只是景安俊发现,景安宁开始不爱笑了,他经常长时间的沉默。发呆。虽说两人已经出院,但是因为身体还需要再调理一段时间,所以他们暂时还不用去学校,只用在家看书然后请家庭老师来就好,但是向来看书不打野的景安宁,现在却会时常走神,有时会抬头望着窗外的蓝天,明明从落地窗看向外面的视野是很宽阔的,但是景安俊看着这样看向窗外的景安宁,却总会产生他是被囚禁在牢笼里的失去自由的飞鸟。这样的景安宁,让人家觉得害怕,失去了往日的单纯阳光,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孤寂和绝望。 终于有一天,在景安宁再次用那种空洞绝望的眼神看向窗外时,景安俊失控地抢过景安宁手里厚重的书本,狠狠地往地上一砸。“嘭”的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将景安宁惊得一跳,略微有些失焦的眼睛慢慢地再次聚光。景安宁看着景安俊满脸阴霾,脸霎时变得苍白。 “哥哥?”景安宁的身体有些发颤,但是他努力让自己显得镇静。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哥哥!”景安俊突然伸出手拽住景安宁的衣领,愤怒地吼出声,“你倒是说说,最近你在想什么?难道因为景明书那种人渣,你怀疑整个世界了吗?你就开始绝望了吗?还是你对我受伤感到愧疚呢?景安宁!你给我好好听清楚,然后给我一辈子记住!我是你的哥哥!我会一辈子保护你,永远不会欺骗你,不会背叛你。知道吗?我的安宁,我是你的哥哥,是永远不会伤害你的人。”说着,景安俊将景安宁轻轻搂入怀中,怒吼变为了温柔的呢喃。景安俊变声得早,变声后的景安俊的声音温润如玉,现在他又特意压低了一些,听上去让人忍不住有种想要溺毙其中的感觉。 因为拥抱的姿势所限,所以景安俊没有看到,景安宁在听完他的话后,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他们这样拥抱了很久,久到景安俊开始怀疑自己怀里的人是不是已经睡着的时候,景安宁突然用力地抱紧景安俊,力气之大,勒得景安俊肋骨生疼,但是景安俊没有出声制止他,过了几十秒,景安宁松开了手,轻轻地推开景安俊,然后抬起头望着那个比他高半个头的人,微微一笑,“我会永远记得,你是那个永远会保护我,不会背叛我的,我的安俊,哥哥。” 那一天,那一刻的景安宁的眼睛里有着太多景安俊当时不能明白的东西,只是看了那样一双眼睛之后,让人莫名地想叹息。 景安俊生日的那天早上,景安宁把他拉去了琴房。 景安宁让景安俊坐在椅子上,然后拿出小提琴,“哥哥,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景安宁轻轻落弓,华丽轩昂的探戈舞曲从他的弓中流出。 虽然整首曲子的基调是轻快甚至带有挑逗意味的,但是拉到乐曲的高朝部分时,景安俊却觉得有种深刻的痛苦隐藏在这种轻佻的感觉下。但这种感觉刚闪过脑海,那浓烈的感情似乎随着乐曲地进行消散了。 一曲终了,景安俊笑得格外开心,虽然那天在书房里和景安宁谈心(如果那也算谈心的话)之后,景安宁不再一味地消沉下去,但他整个人的精神总是不太好,今天是他从医院回来后兴致最高的一天,以后肯定会一天比一天好!景安俊开心的想。 看见景安俊笑得嘴巴都裂开,景安宁也跟着笑起来,“喜欢么,哥哥?” “嗯,安宁,我很喜欢。”景安俊抬手揉了揉景安宁的脑袋,然后忍不住亲了亲景安宁光洁的额头。虽然景安俊也觉得自己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随意地去亲吻只比自己小半岁的弟弟了,但是私下无人的时候,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想去亲吻景安宁的欲望。“这首歌叫什么?” 景安俊好奇地问。 “Por Una Cabeza”景安宁回答。 “Por Una Cabeza,啊,一步之遥么难怪……”景安俊听了,笑着摇摇头,“安宁为什么想送这首曲子给我?” 景安宁听了,微微愣了愣,然后皎洁地一笑,说:“因为好听啊,哥哥不觉得么?” 看着安宁笑得弯弯的眼睛里闪着光芒,景安俊更是开心,“很好听,哥哥很喜欢。” “咚,咚,咚”不轻不重的三声叩门声想起,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安宁少爷,安俊少爷,时间不早了,请到更衣室准备吧。” “嗯,知道了。”景安俊看着本想说话的景安宁被打断有些不悦,但今天景明煌准备正式对外公开景安俊已是景家的继承人之一,所以他们必须提早去准备妥当。“安宁,走吧。” 景安俊说着就牵起景安宁的手,拉着他往外走去。因此他没有看到,景安宁眼中那一闪即逝的泪光。 第十一章:分别 宴会的场面很盛大,盛大过他们景安这一辈任何一人的生日宴。 景安俊从小就特别受景明煌的宠爱,并且他也没有辜负这样的偏爱。景家的产业很多,每一辈人都会挑出六位继承人去接班不同的产业,景家的当家则是直接从这六位继承人中挑选出来。 宴会结束之后,景安俊被景明煌单独叫去了书房,在现任的各位掌权者的见证下被授予他们这辈继承人的资格。走这一道程序又花去不少时间,等他回到他和景安宁的房间时,已经到了午夜。 景安俊尽量放轻脚步推门进房,却发现他这根本是多此一举,房间静悄悄的,但却空无一人。“安宁?你在洗澡吗?”景安俊冲浴室的方向喊了一声。但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景安俊的眼睛在房里扫视了一圈,脑子里却想着景安宁现在会去哪里。突然景安俊注意到他们平时放便签,用来告知对方自己在大宅里的去向的桌子上放着一份乐谱。他走过去拿起一看,发现真是景安宁早上给他演奏的那首“一步之遥”,打开谱夹,发现第一张纸并不是乐谱,那是一封信,来自景安宁的信。 “哥哥,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景家了。 请不要担心,我并不是受到责罚而被赶出去了。 上次的事件,让我思考了很多事情,也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情。请原谅这段时间我长时间的走神,因为我在想清楚一切之前,我实在没有办法把心思放在别的事情上。 哥哥,你知道末日的感觉吗? 我知道了。 当我看见你浑身染血,窒息般地喘气的时候,我觉得我的末日来了。 被你保护是幸福的,可是,如果这种幸福是随时会赔上你的生命的,那我宁愿失去这种幸福。 “ 我一直以为我也可以在你有危险的时候保护你,但是我发现我在你有危险的时候,什么都做不了,而你的危险,还是我带来的。 景家从来不需要弱小的人。 这样下去,终有一天,我会和哥哥越离越远。 所以,我和明煌叔叔要求,送我去景家的特殊集训地,他答应了。 训练的时间,是五年,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 真想时间一下就到五年以后,太好奇五年以后的哥哥是什么样的了。 安俊,就算以后我们相见时疏远了,也请不要忘记我。 安宁。” 信纸上有些字迹很模糊,像是被泪水晕开。 景安俊突然笑了起来,他抬手按住眼睛,哑声说:“你个傻瓜,我之所以要把自己变得那么强,就是因为,想一辈子保护你啊。” 景家上下都在感叹,自从景安俊满了十五岁成为继承人之后,整个人就比原来沉稳了很多,他常年外出的父母和当家景明煌都相当赞赏他这种变化。 只有景安俊自己知道,这些改变,不是因为他变得稳重了,而是因为,自从景安宁离开以后,他又变回了遇到景安宁之前的那个自己。他不愿再与任何人分享他的生活,也没有人可以有走进他的世界的资格。 每天的日子,枯燥且乏味。 每当景安俊看着那一张张只会阿谀奉承的脸,堆起满脸的假笑,他就忍不住想起景安宁。 景安宁喜欢听各种冷笑话,他以前会为了景安宁专门去到处收集这些笑话,然后记下,一条一条地说给景安宁听,看着景安宁听着奇冷无比的笑话毫无形象地笑倒在地时,他虽然一边骂着景安宁笨,但却会不自觉地跟着景安宁笑起来。 安宁,安宁。 这个名字好像拥有神奇的魔力,只要名字的主人在他身旁,他的心就会安稳平静下来。 只要安宁在他身边,那些虚伪的巴结讨好就不再那么难以忍受,那些来自父母长辈冰冷的命令也不会让他觉得寂寞孤单,只要安宁在身边,什么就都好了。 如果不发生那件事情,安宁现在依然会在他身边! 景安俊想到这里,恨不得把景明书碎尸万段,但是景安俊知道,现在这个世界上早就不再存在景明书这个人了,身为景家的人,如果做出对景家不利的事情,下场会比得罪景家的对手还要惨得多。 端了一天架子的景安俊回到房间里,匆匆洗漱完毕后便疲惫地倒在景安宁睡的床上,脑袋很重,却还是忍不住想今天的景安宁过得如何,就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 自从景安宁离开后,睡眠质量向来良好的他居然开始长期的失眠,无论白天再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会开始想景安宁现在在哪里,吃了苦没有,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他。 没人知道景家的特殊集训地在哪,所以他根本无法联系到景安宁。 特殊集训地却是景家里一个相当恐怖的存在,凡是被送去那里的人,最终都会变得强悍。只是那些受训的人回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忘掉在那里受训的日子。每次想到这些,景安俊心里就涩涩地生疼,他从前那么宝贝的安宁,将会受什么样的苦,受伤了,委屈了,谁来替他治疗?谁来安慰他,为他擦干眼泪呢? 无尽的思念几乎要把景安俊折磨得精神奔溃,长期的体力透支导致有一天他累得一回房就倒在了景安宁的床上再也无力动弹,但他惊奇地发现,闻着被褥上染有的专属于景安宁的带有淡淡的青草香的气味,他很快就入睡了。往后的每一天,他总是要在白天的时候去做很多事情,把自己的精力全部消耗殆尽,晚上还要躺在景安宁的床上,才能勉强入眠。 第十二章 景安宁已经离开三年了。 在景安俊开始怀疑景安宁这个人是否只是因为他太过于孤单而虚构出的人的时候,他终于接到了离开之后就音信全无的景安宁的消息。 那是一段很短的视频,只有一分钟,里面的景安宁笑得很灿烂,他站在阳光下,和离开时的那个看上去软软的小男孩完全不一样了。他长高了很多,身材偏瘦,但是看上去确实很有力量的样子。 他用着低沉并还带着沙哑的声音笑着问景安俊还记不记得他。 他告诉景安俊他这三年他过的很好,学到了很多东西,也认识了新的朋友,只是这里管得很严,其实他们并不允许和外界的任何人联系,他这一次已经是破例,所以视频只能有一分钟。视频的最后,他说,安俊,再见,我很想你。然后他向景安俊做出一个略微复杂的景安俊从未见过的手势。 在这之后,景安俊曾无数次去查找这个这个手势的含义,可是他没有在任何的资料上找到想类似的手势,更别说含义的解析了。 尽管他隐藏的很好,努力地笑得阳光,可以景安俊从景安宁明显变得深沉的眼色中知道他这三年绝不会像他说的那样好。他去的又不是享乐的天堂,那是人人谈之色变的地狱啊。 看着那个逞强欢笑着说自己过得很好的景安宁,看着那个说自己想他的景安宁,景安俊好想冲上去抱住他,感受到他的温度,他的心跳,告诉他自己也很想他,很想很想。 接到景安宁视频的景安俊每天都活得格外兴高采烈。他把视频存到手机里,每当空闲下来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看,然后毫无形象地露出八颗牙,一改往日冰冷得可以冻死人的形象。 这一改变惊到了一众人,尤其是他现在所在的学校里的同学们。 景家的孩子在十六岁以前,并不需要去学校接受教育,而是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接受家族教育,要学的该学的,都必须在十六岁之前学得个七七八八,十六岁之后去学校,更多的不是为了知识,而是去建立起属于自己的人脉网。 景安俊其人,光是靠景家继承人这一点就在入学之时招来一大批追捧的他的人,加上他外表俊朗,看上去阳光却又不失成熟的风度,让很多女孩为之倾心,可尝试接触他的人发现,景安俊根本就是一座世纪大冰山,你和他说十句,他能回你一个字,已经是可喜可贺的事情了。学校里唯一能和他说上几句的也只有和他同时入学的阳语。 阳语是阳氏的唯一的继承人,学校里追捧他的人只多不少,阳家和景家几代交好,念在多年祖辈情上,阳语入学后直接忽略了众人的巴结,主动去勾搭冰山得出了名的景安俊。出于家族教育,景安俊不得不耐住性子和阳语交谈,虽然景安俊很想把阳语那个大话唠之前一枪崩了,但是——要忍耐。阳语本人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风,每次看见景安俊忍他忍得咬牙切齿的时候,他心里都暗自爽翻了天,然后毫不在意地厚着脸皮继续他的骚扰大业。 然而今天,正当他准备去给景安俊一个“爱的抱抱”的时候,景安俊突然转过身对他灿烂一笑,语带愉悦地说:“早上好!今天的天气真好,不是吗?” 阳语被惊得呆愣在原地,过了好久,他终于回过神来,一个箭步冲到景安俊的座位,然后把正在低头微笑着看手机的景安俊的脑袋强制性抬起,“你到底是谁?”阳语一脸严肃地问。 被打扰到的景安俊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还给了阳语一个笑脸,围观的众人又是一惊,连带着阳语都忍不住抖了抖,“我是景安俊啊。” “不可能!”阳语更加严肃地摇了摇头。 景安俊失笑,“你不信就算了,啊,快上课了,吃早餐了么?没吃就快去吃吧,空腹上课不好的。” 听到景安俊的温馨提示的阳语丝毫没有感到被关爱的幸福,反而骇得无以复加——这个人真的是景安俊吗?不会是景安俊被绑架然后有奇怪的人把他掉包了吧!景安俊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和他同学两年他都没笑过一次!今天他笑了多少次了!!我一定是在做梦!!!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阳语狠狠地揪了自己大腿一把,痛得自己眼泪都快掉下来,他才终于相信这不是梦幻世界里发生的事情。带着景安俊温馨的叮嘱,他颤颤巍巍地回到了座位,不断深呼吸来压惊。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景安俊,中邪了! 把众人吓得有些精神失常不断怀疑自己在做梦的景安俊并不觉得今天的自己和往常有什么不同。只是当他看见窗外阳光灿烂,碧空如洗的时候,他就会下意识地想起那个沐浴在阳光下的景安宁,嘴角,就不知不觉地上扬。 第十三章 当阳语第N次在景安俊看着手机傻笑时欲言又止,景安俊终于开恩地抬起头,温和地说:“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么?” 那声音中夹带着可以融化初春冰雪的暖意直接把阳语吓得原地一个哆嗦,阳语颤声问:“安俊啊?你,你真的没事吗?” 景安俊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无风自动’的阳语,“我当然没事啊。” “那你今天怎么老笑个不停啊?”阳语都快哭出来了,万年冰山不仅会笑,还会装无辜!神啊!你是在惩罚我吗?一定是我今天早上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 景安俊闻言又是一笑,“因为我今天心情好啊。” 阳语被噎了噎,他沉吟一会,轻咳一声说:“咳,虽然不太可能,该不会是你女朋友发了消息给你所以你乐成这样吧?” “你小子乱说什么呢?”景安俊失笑。 “你居然会说‘你小子’,我的天……不不,这不是重点……肯定是你的女朋友!这两年我从没见你这么开心过。你总不会因为钱啊权啊这些东西开心吧?不是因为喜欢的妞儿回应你了嘛?哎,我真没想到你这么纯情啊!那妞儿一定很强悍,不然怎么会让你这个景家大少那么挂在心上啊。有空带我去见见呗。”阳语一脸促狭地说。 景安俊听了,怔了怔,收了笑脸,半晌,他问:“什么叫做喜欢?” 阳语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严肃搞得一愣,他想了想说:“大概就是,看见他的笑脸会开心,分开了会思念,想去保护,也想要占有吧……所以,你果然有喜欢的人了?!”阳语惊讶地瞪大了眼。 景安俊一反平日善于打太极的八面玲珑的样子,他蹙着眉,似乎有些苦恼,“我不知道,我需要想想。”说着,景安俊拿起自己的背包,转身走出教室。 “喂?你吊人胃口也不用这样吧?”阳语冲着景安俊背影大喊,回答他的,是无限的寂静以及周围一票人同情的眼神。 阳语对这一切毫不在意,他勾起嘴角,笑得有些邪气。万年冰山居然有一个这么喜欢的人,未来的日子真是太让人期待了, 景安俊回到家里,无视一众人地问候,直接走回房间,把包随意地一甩,重重地跌坐进书桌旁的椅子里,他拿起书桌上自己和景安宁的合照,照片是景安宁刚来大宅半年的时候照的,两人都还是孩子,笑得天真无邪。他看着照片,用手轻轻地摩擦着景安宁美好的笑脸,心里却在苦笑。 居然是喜欢么? 景安俊感到有些头疼。 他在很早之前就发现自己对景安宁的偏爱得有些过了。但他总觉得是因为景安宁干净温和的气质吸引了他,因为景安宁是世界上他唯一一个可以不用去小心防备的人。 但自从景安宁离开以后,他饱受思念的折磨时,他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他不止一次问自己,对景安宁是否只是单纯的兄弟情。虽然答案并不明确,但反正他和景安宁已经分开了,他觉得时间会冲淡一切的感觉,等到景安宁回来的时候,他和景安宁仍旧会是最好的兄弟。可今天阳语这么一说,他发现这三年里面,他对景安宁的心意并没与任何改变,感情反而只深不浅,这绝非一件好事。 他很清楚地记得,自己的亲姑姑为了追求属于自己的爱情,反抗家族给她决定的婚姻,最后上一辈的当家在他的面前将他姑姑爱的男人凌虐致死,他的姑姑因为那件事情受的打击太大,至今还在疗养院里,整个人总是疯疯癫癫的,没有一刻清明。 他都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和景安宁相互喜欢,共同挑战家族权威,最终迎接他们的,会是怎么的命运。 还好,安宁现在不在自己身边,不然事情一定会脱离原来的轨道,走向一个未知却充满了磨难的深渊。 就这样吧,把这份喜欢压在心里,永远都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永远也不要让安宁知道自己的心意,就这样吧,努力变得更加强大,在安宁回来之后继续好好地守护着他,看着安宁找到他喜欢的人,然后,也许自己也就可以放下对他的喜欢了不是么?但愿真的没有什么会是永恒的。 景安俊自嘲地一笑,轻轻叹了口气。 第十四章:归来 在景安俊傻笑一整天之后,日子又恢复了原状,景安俊依旧板着一块冰山脸,周身散发出‘生人勿进’的讯号,吓退了本想上前一观景安俊笑脸风采的无辜的人们。 阳语却不为所吓,经过之前那一天的了解,他已经十分确定景安俊的开心雀跃肯定和什么人有关。如果有一天阳家和景家决裂了,说不定那个人就是景安俊的弱点,不把事情弄清楚,自己会食难下咽的,阳语想。 阳语最终没有从景安俊的嘴里套出那个能让景安俊傻笑整天的人是谁,但是随着阳语死皮赖脸地软磨硬泡战术,他成为了景安俊在学校里唯一一个较为亲近的人,虽然景安俊不会对着他笑,但是景安俊会对他比其他同学温和一些,他说十句话,景安俊至少可以回答他三句,这比对别人只会回答一个字要好得多了。 其实他并不需要这样低声下气地去讨好任何一个人,但是,面对这景安俊时,他总是忍不住想去探究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几年以前总是温和地笑着对待周边一切的人变成了这个样子——冷冰冰的,毫无生气的,机器一般的景安俊。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那是极其平常的一个清晨,阳语依旧在景安俊身边叽叽喳喳,景安俊依旧冷着脸不理人,偶尔给阳语一些回应,其实是想打发阳语让他快些还自己耳根一些清静。 正当景安俊被吵得再一次有了杀人的冲动只好把自己的目光投向窗外舒缓一下心情的时候,他看到一幅画面——他相信自己会永生难忘的画面。 阳光透过胜放的紫藤,在零星落有紫藤花的地面上投下一个个光斑,发散着柔和的光晕的紫藤花架下,一个身着白色衬衣浅蓝色牛仔裤的少年正对着他微笑,眼里缀满了阳光伴着诉不尽的温柔,柔和了整个世界。 景安宁——回来了! 这一切都太过于美好,美好得让景安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甚至不敢眨一下已经瞪得干涩了的眼睛,他怕这一切只是他疯狂的幻想,他怕等他闭上眼再睁开之时,这一切虚幻都将归于荒芜。 花架下美好得犹如世外仙人的少年似乎被景安俊呆愣地表情逗乐了,他笑着摇了摇头,对还僵硬着全身瞪着他的景安俊招了招手。 景安宁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落在景安俊眼里,变成了一幅幅极为缓慢的画面,他的世界,只剩下这个少年,他已经听不见阳语在他耳边的喋喋不休,他已经看不见景安宁周围有多人对少年投去或打量,或惊艳的目光。他飞快地冲出教室,奔向景安宁,却猛然地在要触及景安宁身体时停下,他真的太害怕了。谁谁也不知道,每当他想景安宁到快疯狂的时候,他就拿出景安宁寄给他的视频,一遍一遍地看,他甚至能清楚描述那一分钟内景安宁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也不知道,这五年来他认错了多少人,看错了多少背影,产生过多少次的幻觉,一次次的惊喜,一次次的失望,快要把他推向绝望的深渊。 五年,六十个月,一千八百二十五天,一万八千二百二十四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呼吸的瞬间,景安俊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景安宁,五年,真的太久了,久到景安俊不止一次以为景安宁早已将他忘记,开始了没有他的新生活。谁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心脏跳动得多么剧烈,似乎马上就要脱离自己的身体,自己却无力去掌控。 景安宁看着这样的景安俊,无奈地笑笑,像是明白景安俊所想一样,他张开双臂,慢慢地抱住景安俊,就像之前他无数次抱住景安俊的动作一样。在景安宁的双臂搭在景安俊腰上那一刹那,景安俊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了颤,接着景安俊用力地抱紧景安宁,仿佛要把景安宁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他哑声道:“安宁,安宁,真的是你,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安宁,安宁。”说着,他把头埋进景安宁的肩窝,滚烫的液体打湿了衬衣,也烫得景安宁的心狠狠地生疼。 景安宁慢慢地来回抚摸着景安俊的背脊,就像以前每次景安俊受了委屈,或者疲惫不堪时倒在他身上时他做的那样。 慢慢地,衣服被打湿的面积不再扩大,景安俊像是终于完成一件什么事情一般舒了一口气,他直起身,和景安宁对视着,眼睛还红彤彤的他微微一笑,抬起手轻抚着景安宁白皙的脸颊,叹息似地说:“安宁,我很想你。” 第十五章 景安宁缓缓抬手覆上景安俊搭在他脸上的手,有些邪气地一笑,说:“哥哥,你这个样子,会让别人觉得我们是一对的……还有,你这几年是不是都没再长高了?我觉得你好像比我还矮了啊……” 景安俊闻言顿时七窍生烟,毫不留情地把手抽回来,恶狠狠地说:“我比你矮!你要我帮你去配眼镜吗?”这个景安宁,这么变得一点都不可爱了!睁眼说瞎话,明明自己比他高一小截,他怎么能说他比自己高呢,身高可是男人地位的象征!(作者:安俊同学,你确定你七窍生烟的方向对了?) “真的吗?我现在可有182了哦。”景安宁继续坏笑。 “你个小矮子,我都187了好不好啊!”景安俊没好气地说。 “哎,我记得有人说过,长不到190就不是男人。”景安宁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谁说的!我,我还能继续长的好不好!”景安俊被景安宁带有强烈调戏意味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有些着急地反驳。这个景安宁受训回来以后,整个人怎么变了那么多!还有自己为什么突然变成了逼良为娼的妇女一样了!!!那个整天贴在他身后喊他哥哥的小家伙去哪了呢?自己平日的威武霸气又去哪里了?!! 景安俊内心里百万头羊驼呼啸而过。 看着景安俊有些气恼的样子,景安宁忍不住大笑出声,“安俊,哈哈,你真是太好玩了。” 景安俊不满地皱眉,“什么安俊!你要叫我哥哥,没大没小的。以前你多可爱啊,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恶劣的样子了啊!” 景安宁听了依旧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他摇摇头笑嘻嘻地说:“我才不要叫你哥哥呢,你才比我大半年,以前老给你占便宜了。人家都夸我像天使一样,怎么到你这里就说我恶劣了呢。” 景安俊的眼光变得柔和,伸手揉乱了景安宁的头发,“嗯,他们说得没错。” 景安宁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景安俊会这样回答,他低头笑了笑,说:“可惜,那都是过去了。我们那里连教官都说我比刚去时变了不少。可能不再是你眼中的那个景安宁了。你,会讨厌我吗?”言毕,景安宁抬起头看向景安俊,眼里有藏不住的不安。 景安俊被这样的眼神刺得心脏犯疼,他把景安宁紧紧搂紧怀里,柔声道:“无论你怎么变,你永远都是我的安宁,我永远都不会让你一个人。” 景安宁在景安俊温暖的怀抱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回抱一下景安俊后景安宁便离开了他的怀抱。 景安宁朝周围打量了一圈,歪了歪头微微一笑,说:“看来哥哥是校园红人呐。” 景安俊顺着景安宁的视线看去,发现他们周围充斥着或打量,或好奇的目光。他无奈耸耸肩,说:“我已经被这么围观很久了。你之前回家了吗?” “没有,我一下飞机就来学校了。” 景安俊闻言眼里是止不住的心疼,他责备道:“飞了多久?先回家就好了啊。你到了再告诉我,我可以马上赶回去的啊!这五年你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啊!” 景安宁毫不在意地笑笑说:“那样就给不了你惊喜了吧?准备上课了吧?你快回去吧。” 责备的话再也说不出口,景安俊抬手轻轻敲了敲景安宁的脑袋,“傻了你?今天你回来我还上什么课啊。累了吧?我们回家吧。”说着,景安俊牵起景安宁的手,两人一同走向停车场,剩下一众围观的人们不明所以的猜测半天,半身倚在教室的窗户旁的阳语看着这一切,勾起了嘴角,眼里一片昏暗不明。 景安宁一上车便像没了骨头一般地赖在景安俊身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蹭蹭,然后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景安俊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一下熟睡的景安宁的额头,然后将他抱紧,眼里是可以溢出的温柔。 到了大宅,景安俊示意司机不要惊扰到景安宁,他极其小心地将景安宁从车上抱下来,一路走回了他们的房间。 抱起景安宁的那一霎那,景安俊不满地皱了皱眉——太瘦了。虽然景安宁身上的肌肉很是精壮,但是这个体重配他的身高显然他不合适了。明天开始要给他好好补补!在走回房的路上,景安俊已经在脑中开始进行‘大补计划’的规划了。 景安宁一路上睡得很熟,连被放到床上都没打扰到他的睡眠。 景安俊看着这样的景安宁一面忍不住好笑,觉得景安宁嗜睡的习惯依旧没有改变,一面又忍不住地心疼,受训回来后的人都会变得非常敏感,一般情况下根本不会进入深度睡眠,安宁这一路到底是多累才能把精力耗费成这个样子。 只是景安俊从未想过,景安宁只会在他的身边放下所有的戒备,安稳地睡着宛若新生的婴孩,毫无保留地依赖着别人,将自己的性命交付在别人手上。 看着熟睡的景安宁,景安俊开始轻手轻脚地帮他收拾起了行李。 景安宁行李很少,只是一个很小的箱子,里面除了证件意外,就是一台电脑,还有一些被改良过的刀具,唯一让景安俊有些意外的是一个加了密码锁的纸质日记本。景安俊尝试地输入了一串数字,结果让密码锁的报警器警铃大作,景安宁倏地从床上就势一滚,下意识地开始寻找景安俊,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极度不满地看着站在一旁一脸欣赏表演状的景安俊。 “安俊,你干嘛要动我的日记本?”景安宁语气不善。 景安俊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做出流口水状看着景安宁,夸张地大喊:“安宁,你的身手真是太漂亮了。”随后他又不满地嘟囔了一句“都说了要叫我哥哥了。” 景安宁走过去把本子从景安俊手里抽出来,随意地丢在书桌上,“都说好奇心害死猫啊!那里面只是一些密码而已。今天你不要再尝试去打开了哦,连续两次输入错误的话,密码锁会自动销毁本子的,你要试验的话就等明天吧,一天一次。至于叫你哥哥的事情——我拒绝叫一个只比我大半岁的人哥哥……继续收拾行李,不,要,再,吵,醒,我,安俊。” 看着一脸沮丧的景安俊,景安宁满意地点点头,大摇大摆地躺回了阔别多年的床上,再次进入梦乡,嘴角勾起了一抹奸计得逞的坏笑。 景安俊无奈地摇摇头,把行李箱里的刀具拿出来摆在他放枪的地方,把证件顺手放进他放自己证件的那个抽屉,再从衣柜里拿出景安宁一会儿醒来要穿去洗澡的浴袍,和沐浴后换洗的衣服。景安宁这几年没有回来,以前的衣服自然是不能穿了,好在他现在和自己差不多高,只是身材偏瘦,先穿着自己的衣服凑合一下也是可以的。想到景安宁过轻的体重,景安俊又是一阵咬牙切齿,转头看见景安宁睡得正香,他变鬼师生差地也躺上了床,睡在景安宁身边。 他一上床,景安宁便伸出手抱住他的腰,在他腰腹间蹭了蹭,然后将脸埋进景安俊的肚子。炙热的呼吸喷在景安俊的腹部,如此暧昧的姿势加上直接的刺激让景安俊立刻有了生理反应,景安俊简直哭笑不得,但却又不忍将景安宁推开,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后,他又将景安宁的身体轻轻地往上带了带,景安宁停止他强有力的心跳,似乎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在无意识中将脸贴了上去,嘴角泛起甜甜的微笑。 景安俊爱怜地轻抚着景安宁柔软的发丝,感受着怀里的人的温度和呼吸。 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毫无一点虚幻可言——他的安宁,真的回来了。 这一次,无论安宁要去到天涯海角,他都不会再让安宁有机会一个人消失了。 思念的滋味真的太过于苦涩了,不告而别的等待,夹杂了多少的不安与无力,这种感觉,他再也不想有了。 他知道自己应该离景安宁远远的,可是当他一见到景安宁时,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景安宁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侵蚀他神经罂粟,艳丽而不讲道理地霸占了他的世界。让他为之疯狂,为之雀跃,为之失去理智。 就再让我放松一下吧。 景安俊心想, 他现在已经十九岁了,等到他二十岁的时候,就会被推进真正的社交圈子,他不得不和那些家族看好的大小姐们玩些感情游戏,之后再遵照家族的示意和对家族发展最有利的人订婚,最后结婚。 那个时候,自己大概再也没有资格像现在这样靠近安宁了吧? 所以,在谁都不知道的时候,在自己还是完全属于安宁的时候,再多靠近安宁一下吧,以后带着这样温暖美好的记忆,也许可以让自己在那些比寒冬还要让人心冷的日子里撑得久一点。 景安俊自嘲地笑笑。 如果自己和安宁不是景家的人该有多好。至少他能告诉景安宁他爱他,至少他能对景安宁说,他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以恋人的方式,而非兄弟。就算景安宁不能接受他的感情,那也好过景安宁从始至终都不曾知道——世界上有个叫景安俊的人,一直以哥哥的名义,爱着那个他永远无法对其说爱的景安宁。 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安宁的呢? 是从第一眼看见那个软软糯糯像小兔子一样的孩子的时候?是从看着景安宁对他扬起大大的笑脸的时候?还是从景安宁死死抱住自己的腰喊着‘哥哥’的时候?或者是从看见景安宁为了他的安全不顾自己浑身是伤还拼命地在地上不顾一切地爬的时候? 自己人生中每一次心跳的记忆都少不了景安宁这个主角,任由沉沦在和景安宁有关的世界的自己,将来到底要怎样把景安宁从自己的世界里剥离? 景安俊找不到任何的答案,也许等到安宁身边有了别人的时候,自己就可以慢慢地淡化对他的感情了吧。 第十六章:争吵 次日清晨,时钟刚指向五点时,景安宁瞬间睁开了眼睛,他尽量放轻手脚拿开景安俊放在他胸前的胳膊,却不料景安俊睡得并不沉,景安宁稍有动作,他便醒了过来,睁眼看见晨光熹微的景象,在看看挂钟,景安俊有些不解地问:“安宁,怎么了?睡不着了吗?” 景安宁乾然一笑,摇摇头,“还是吵醒你了啊。五点钟起是习惯了,在特训营那里每天都这么早起,五年过来就养成习惯了。再睡一下吧,现在还早呢。” “那你现在准备做什么呢?”景安俊有些好奇。 “大概是做一些体能训练吧。”景安宁一脸狐疑地盯着一看就知道不是在想什么正经事的景安俊,“你在想什么呢?” 景安俊嘿嘿一笑,眨巴眨巴眼睛,“哎呀,别紧张,也给哥哥看一下你怎么训练体能的吧,好不好,小安宁?” 景安宁看着像小孩一样撒娇的景安俊,有些无奈地叹口气,“好,可是待会你什么都不许说。” “嗯。”景安俊点头如捣蒜。 大宅训练室内,景安俊目瞪口呆地看着景安宁在进行所谓的体能训练。 20公斤负重在跑步机上跑个5000米限时20分钟内跑完,一分钟内做100个俯卧撑,一共5组,15公斤哑铃举150下,拉力器100下,臂力棒100下,然后还要蒙住眼睛进行枪支的组装,最后景安宁居然拿出一组毫无顺序可言的数字来进行瞬间记忆,等着一切做完后,景安宁荡游荡游地去泳池里扑腾了个够,自由泳直接游了个一千米。 等做完这些,景安宁拉伸一下筋骨,瞟了一眼还呆在一旁的景安俊,拿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抽了抽他,“傻了?” 景安俊在发呆中冷不防被人袭击,愣是被惊了一下,半晌,他有些艰难地说:“安宁,虽然身为景家人,人生安全是比较成问题,可是,你这样训练出来的身手,特种兵能比得上你吗?” 景安宁歪着头看着景安宁,白皙的脸庞上映衬出了泳池还在激荡着的波光,让此刻的他显得灵动无比,“我们就是按照特种兵的步调训练的,当然,还结合了佣兵的训练方法还有杀手的训练方法。特训营里出来的人都是随时可以帮景家当权者捞命的人哪,功夫不过硬怎么可以呢?” 景安俊突然有些感慨,这个像水晶一样透彻的少年,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又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逐渐地成长起来,成为可以在蓝天翱翔的苍鹰,“那安宁也要为将来景家的当权者捞命吗?”景安俊眼里反射着泳池里波动不息的水光,昏暗不明。 景安宁看着这样的景安俊,笑得有些苦涩,“不,我只为你捞命,无论你最终是否可以得到权力,我只会忠于你一个人,只会保护你一个人,谁也伤害不了你,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景安俊转头看向景安宁,眼里毫无平日的半点温柔,他冷冷地说:“为了什么呢?景安宁,你五年不声不响地离开是为了什么?你现在这样誓死要保我平安又是为什么?是因为五年前我为你中了枪吗?是为了报答我吗?还是觉得亏欠了我?” “不,不是。”景安宁摇摇头,他皱着眉看着景安俊,“安俊,你何苦一定要知道个清楚呢?你只要清楚地记得,我绝对不会背叛你,你有任何的障碍我都会帮你解除,这样就够了。”言毕,景安宁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游泳室,留下景安俊一人独自面向泳池,他脸上毫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十七章 自从那天早上景安俊和景安宁不欢而散之后,两人都很有默契地选择了无视对方,正当大宅里的众人被两人之间的低气压压得喘不过气,景明煌突然把景家大宅里所有安字辈的孩子聚聚在了一起。 在景安宁离开大宅的五年里面,景明煌又对外公布了除景安俊之外的三位继承人,这三人里面景安叶与景安俊关系较好,景安枫则是因为自幼社交手段出众而被景明煌指定为未来专门负责景家的社交公关,对当家的位置一点威胁而言都没有,而最后选定的景安岳却是一直都有着和景安俊整个高下的想法,处处与景安俊为难。 现在景家安字辈的孩子大多都已成年,继承人还有两位没有选定,景明煌在景安宁一回来没多久就破天荒地召集了众人一起聚会,多少让其他人对景安宁生出一些敌意来。 景安俊和景安宁一前一后地进入景明煌聚集众人的餐厅,安字辈的一些孩子已经坐在长桌旁边等了,景安俊找到家族聚餐时他一贯的座位坐下,景安宁不动声色地坐在了他身边,景安俊挑挑眉,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 景安岳景安宁和景安宁刚好坐下,他看见景安俊身边的景安宁时眼中闪过一抹阴狠的精光。景安岳随手拿起两个酒杯倒上恰好可以一口喝完的红酒,堆着一脸假笑朝景安宁走去,“啊,这不是安宁弟弟吗?好久不见啊,你都让这么大了,这杯酒安岳哥敬你,就当为你接风了。” 景安宁闻言乖巧地笑笑,一副好好弟弟的样子,“安岳哥,好久不见了。”说着,他接过景安岳递来的酒杯,轻轻地碰了碰对方的酒杯,“敬——我们光明的未来。” 景安岳愣了愣,旋即勾起嘴角,他挑衅地看了一眼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的景安俊,朝景安宁举了举酒杯,“敬——我们,光明的未来。”景安岳心中大喜,景安宁和景安俊是景家里出了名的兄弟情深,而这一次景安宁特训回来,本应成为景安俊极为强大的盟友,但是景安岳却听闻这两兄弟开始不和,他本来是不信的,但今天一见,却觉得传闻有些真实。 景安岳还没来得及再试探景安宁的态度,景明煌已经走了进来,景家的当家身上总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在公共场合景明煌更是将这种气场全开,景安岳有些不自在地快步走回他的位置坐下。 景明煌一言不发地看着,待到众人都规矩坐好以后,他微微一笑,“就大家所知,你们这辈还差两个继承人。今天把你们全部召集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安宁和安羽,你们是最后被选定的继承人。” 景明煌话音刚落,众人忍不住一整骚动,景安羽是景家安字辈里最大的孩子,先已是景家明面上的公司——阳华景氏的总经理了,他成为继承人众人并不意外,而景安宁在不明真相的众人眼里却是默默无闻了五年,不知撞了什么大运得到了这个位置。原本最被人看好的继承人候选——景安陌,更是愤恨不平,却不敢质疑景明煌的决议。 景明煌饶有兴味地环视众人的反应,看见景安宁依旧一脸平静无波的样子时眼中流露出一些赞赏。这一切落在景安岳眼里,更加确定了要把景安宁拉倒他那一边的想法。 景安陌心里十分不甘,用眼神示意原本支持他的景安岳向景明煌发难,景安岳却假装没有看到,反而对景安宁笑脸相向,景安陌的眼神陡然变得阴沉无比。 等到骚动终于平息下来后,景明煌有些轻蔑地一笑,“真是了不起,身为景家的孩子,长辈还没有说完话,你们就肆意议论不停,我都不知该怎么夸奖你们了。” 刚才议论得最为起劲的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而剩余的人也一致低着头,房间里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这样的事情,我不会容忍发生第二次,给景家丢人的人,什么下场你们自己清楚。现在景家的六位继承人已经选定,如果不出意外。那么未来你们将由他们六个人领导。安俊,安宁,安岳,安羽,安叶,安枫,今天以后你们会被送去接受一系列的继承人课程,我希望你们同心同德,让景家永远繁荣昌盛下去。” “是。”六人齐声回答,景安陌在一旁握紧了双拳,指甲嵌进肉里也毫无知觉。 ****** 小剧场: 景安烤【生气状】:“为什么要喝景安岳给你的酒?” 景安宁【无奈中】:“难道我要一把挥开他的手?” 景安烤更加生气】:“他分明是要把你抢走!你,你是我的!” 景安宁【贼贼一笑】:“说你爱我,我就再也不理他。” 景安烤脸红】:“我,我爱你!” 第十八章 散席后,景明煌又将六人留下交代了一些关于课程的事项之后,就准备去进行其他的工作,景安宁在景明煌离开时突然开头道:“明煌叔叔,我可以吧茗恩叫来吗?” 景明煌双眼微眯,似乎对景安宁的提议感到不快,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那你就叫他过来吧。他不是景家的人,你要管好他。” “是,谢谢明煌叔叔。”景安宁低着头,恭敬地回答。 等景明煌离开后,一直躲在走廊暗处的景安陌走了出来,他冷笑着说:“景安宁,你真是好手段,在景家默默蛰伏了五年,居然还能捞到一个继承人的位置,不过当家的可是说了,你要‘不出意外’才可以继承啊,希望你能安安稳稳地活到继承的那一天呢。” 景安俊听了,顿时火冒三丈,敢在他的面前威胁景安宁,这个景安陌怕是不想再景家过下去了!正当他要回击景安陌的时候,景安宁稍稍上前一步挡在了他面前,“啊,你是……谁?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你了,因为这五年我没有在景家大宅里傻傻呆着晒太阳啊,不过兄弟一场,多谢你衷心的‘提醒’,我会好好地,每天都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一定不会辜负明煌叔叔对我的厚爱的。” “景安宁!”景安陌气得大叫,挥着拳朝景安宁打去。 景安宁满不在乎地笑笑,轻轻巧巧地一侧身避开,快速出脚把景安陌扫倒在地,接着还装作一脸惊讶的样子,“啊!你没事吗?怎么好好地就跌地上了。看来路还走不稳啊。” 景安陌腿部被踢中的地方已经没有了知觉,他怕自己一张嘴冲口而出的就会是惨叫,只好死死地咬着牙。 景安宁自娱自乐了一下后正色道:“连站都站不稳的人,就好好拄着拐杖慢慢地走,强求去奔跑,也只会落得个体无完肤的下场啊。”声音中的威压,让在场除了景安俊之外的其他人都忍不住有了一种要去服从的想法,而倒地不起的景安陌则控制不住地颤了颤。 景安宁似乎很满意现在的效果,环视了走廊里的人一周,眼里带着他恶作剧成功时特有的光芒,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神色各异的众人。 景安俊看着使坏的景安宁觉得好玩极了。以前景安宁就像只小兔子,总是任人宰割,被人欺负,今天景安宁随便出手教训了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景安陌,就已经给了其他人一个警示。 这样的安宁,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强悍的,精明的,可以很好地保护自己的景安宁。 他开心得想大笑,但奈何场景不对,所以只好忍住笑绷着脸,快步跟上了景安宁。 明天就要开始接受继承人的课程,所以今天景明煌就不再要求他们去学校或者在大宅里学别的什么的东西。 景安宁和景安俊两人一言不发地走回了他们的卧室。 一进门,景安俊还没有开口说话,就看到景安宁做了个‘噤声,呆在原地’的手势。 他放轻步伐,走到景安俊和他放枪支武器的抽屉,从他带来的一个黑色小包里拿出一个只有掌心大小的仪器,让后在房间里慢慢地走了一圈,接着把仪器放下,然后拿出了一些拆卸监听器的工具,俯下身看了看书桌下面,然后轻轻松松地把一个监听器完好地拆卸下来,轻轻地放在书桌上,接着又走到了书柜旁边,重复之前在书桌下的动作,就那么一会儿工夫,景安宁在房间里一共拆出了八个监听器。 拆卸完毕后,他拿出了一个本子,上面写着一句话,‘照着下面的话念’。 景安俊了然地点点头,看了看本子上的话, (愤怒)“景安宁,你真是个人物啊!为了得到当家的位置,你居然可以做到去特训营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五年!你就这么想做当家的吗?” 景安俊念完,有些不悦地皱眉,景安宁这样做,分明就是把战火全往自己身上引了。 景安宁似乎知道景安俊在想什么,安抚性地一笑,接着上面的话念道:(轻蔑)“哼,难道我要一辈子被你压制着吗?别忘了,我也是景家的孩子。” 景安俊:(更加愤怒)“你自己好自为之!” 景安俊说完后,景安宁重重地踏步走到门口,把门打开,然后再使劲地拍上。接着他把那些监听器全部装进了一个黑色的小盒里,拍拍手,笑道:“哥哥演技不错。” 景安俊也笑了,“我的安宁弟弟现在鬼点子怎么这么多了呢?” “大概是学坏了吧。”景安宁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悲哀,“是不是觉得我的心机变重了?以后,我还会做出更多这样的事情,你,会讨厌我吗?” 景安俊看着完全没有先前架势,耷拉着脑袋犹如一只流浪犬的景安宁,心疼不已,他温柔地把景安宁拥进怀里,“哥哥不会讨厌你,就算你变成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在哥哥眼中你还是那个安宁。不要害怕,安宁无论怎样都是最好的。” 景安宁在景安俊怀中轻轻地点了点头,嘴角偷偷勾起了一个可爱的弧度。 第十九章:继承人培训 一大早,景家大宅的大厅里已经站了不少人,六位继承人已经拿好行李在那里等着相关人员把他们带去景家专门用来培训继承人的地方。 在景家,最开始被对外公布的继承人并不代表着最后的结果,以前就有过继承人死于家族内斗或者在继承人培训中被发现能力不够而被其他人代替的情况。 所以这次培训,除了景安俊,景安宁和景安枫和平常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外,剩余三人都或多或少地流露出了紧张的神态。 景安岳自从那次继承人聚餐后就见缝插针,想法设法地来拉拢景安宁,以至于景安俊现在看到景安岳都恨不得想办法让他立刻消失在景安宁的周围,可惜,现实是残酷的。 景安岳笑得一脸恶心地朝景安宁走来,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便被突然走进大厅的人打粗暴地推门给断了,景安岳恼羞成怒,边回头边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睛的?” 来人是一位穿着衬衣西裤的中年男子,他带着一副黑框眼镜,隐约透着一股书卷气,让人不禁觉得刚才把门踢开的并不是来人。他转过身打量了一下正在叫嚣的景安岳,锐利如刀的目光把人看得立刻消声,还不自在地动了动,他不屑地笑笑,看向景安宁,“这也是景家的继承人之一?” 景安宁点头。 就在他点头的一瞬,一道银光射向景安俊,景安宁一把推开景安俊后长臂一展,手中变多了一把寒光尽显的军刀,景安宁转头皱眉看着一脸乐呵呵的始作俑者——刚进来不久的中年男子,后者无辜地摊手,“哎,别用这么凶恶的目光看着我,人家会怕的,何况为师只想看看你功夫退步了没有啊。为了你好,为了你好。” 景安宁一脸消化不良的表情看着笑得灿烂的男人,“老师,你怎么来了?” 男人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似乎想到了一些很不美好的事情,“咳,帮你们进行培训的老师上周被炸死了,所以我被抽调过来培训你们了。”说着,他拍拍手,“好了,小子们,我是你们所谓的继承人培训课的老师,我叫周然,你们叫我老师就好,未来的日子里,我希望你们乖乖听我指示,按照我安排的课程走,不要成天喊什么合理不合理,我比你清楚多了。不要觉得自己是个景家的少爷就很了不起,据我所知,景家的少爷多了去,少了一个其实也没什么,不是么?好了,现在出发吧。” 众人被周然弄得一愣一愣的,听了周然的指令后就木呆呆地往外走了,景安俊皱着眉垂着眼,一言不发地走在其他人后面不知在想什么,景安宁一如既往地跟在景安俊身后,周然瞄了眼沉默的景安俊笑了,“啧,有点意思啊,小安宁。” 景安宁白了一眼笑得一脸诡异的周然,不置可否,“你训练的时候悠着点啊,他们受不了的。” 周然瘪瘪嘴,一脸不爽地说:“谁一开始就受得了啊,你刚去的时候蔫了吧唧,还差点被弄死呢,现在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哦,对了,茗恩他接了个私活,所以过段时间再来找你。” 景安宁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然后拍拍周然的肩膀,“我说真的,悠着点啊。”说完,他立刻溜到走在前面的景安俊身边,躲开了周然的飞来一脚。 “没大没小!”周然哼道。 众人在车上颠簸了五小时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片犹如热带雨林一样的森林。 除了景安宁和周然,其他人都被颠得一脸菜色,周然神清气爽地跳下车,看着歪七倒八的五人笑笑,“两人一间房,自己找舍友,现在先去放行李,十分钟后出来集合。” 众人闻言,各自拿了行李找了舍友,走向了森林中心唯一一栋三层的建筑物。 景安宁和景安俊自然是住同一间的,可景安俊只是自顾自地拿了行李随意挑了一间房,继续一言不发。 景安宁冲着景安俊沉默的背影皱起了秀气的眉,但什么也没说,提了行李便快步更了上去。 第二十章 十分钟后,众人再次站在之前解散的地方。 周然环视一脸不快的众人,笑了笑说:“各位,从今天开始,我们要在这个树林子里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军事训练,别和我扯什么你们身边有二十四小时的保镖了,自己也学了一点功夫就可以了,够安全了,不需要吃苦再接受多余的训练了。你们真觉得自己可以安全得放心睡大觉了?啧,你们知道景家特训营吧,有听过传言说那里面出来的人都是平时被景家好好供着,必要时刻为景家重要人物捞命的,但我可以诚实清楚地告诉你们,特训营里出来的人帮景家人捞命,十次里面最多就成功七次,他们已经是景家最厉害的武装了,哦,对了,那七次成功的,救出来的都是本身身手就不错的景家人啊,身手差的景家人一出事最后结果都是化作泥巴了,有惨的连泥巴都变不成呢。景家水太深了,你们的命自己保不住,也别想指望别人,你们的时间很紧,三个月其实学不了多少东西,但是没办法了,所以,这三个月给我把皮都绷紧了,只要你们学得会,我可以无限制给你们开小灶,现在,每人拿上旁边的木头,抗肩上,跟我跑,我说停,你们才可以停,知道了吗?景安宁,你再多挂两个沙袋。” 除了景安宁以为,其他几人看着一米长,六十厘米宽的横木都有点傻眼,景安宁荡游荡游地用脚尖踢起两个五公斤重的沙袋绑在身上,抓起横木一边的橡胶把手,轻松地往肩上一甩,挑衅似地看了看景安俊。受到挑衅的景安俊毫不犹豫地也挂上两个沙袋,也比较轻巧地把横木扛上肩了。景安岳看到景安俊也挂上沙袋,生怕吃亏似的也忘身上绑了两个,六人里面有三个都绑上沙袋,剩下的人也不甘示弱,也纷纷抓起沙袋绑好。 周然:“……咳,大家的体力看上去都好不错啊,我先友情提示一下,待会路很难跑,擅自带沙袋的待会哭鼻子可就难看了啊,出发!” 景安岳提口气就往前冲,直逼周然身边,周然瞟了他一眼,提速,景安岳:“……”。 景安宁从起泡开始就保持中速,在七人队伍的中间部分,景安俊继续沉默地跑在他身边。 负重长跑第三十分钟,景安岳已经落在了队伍最后,踉跄地跑着,景安羽,景安枫,景安叶也在队伍靠后的地方,上气不接下气地拖着脚步,而景安宁气息只是变得有微微急促了些但没有丝毫的乱,景安俊依然是原来的速度,却已经是靠喘在呼吸了。景安宁皱了皱眉,冲始终跑在前面带路的周然喊道:“老师,好了,停下。” 这么一喊,众人都愣了愣,担心那个阴晴不定的周然发起火来,反倒是被喊的人笑嘻嘻地转身一边倒退着跑一边调笑道:“怎么了小安宁,跑不动了?” 景安宁没有理会他的笑闹,“今天先这样吧。” 周然看了看其他人,再抬头看看已经变得有些黑的天色,无奈地叹口气,“停了。扛着木头原路走回去吧啊。”他走到景安宁身边,小声地嘟囔道:“怎么都成年了体力还那么差啊,这些人体力差成这样我之后要怎么训啊,啊啊啊。” 景安宁斜眼看了周然一下,“为人师表,注意一下形象好不好啊!” 周然:“在这鸟林子里面要形象做什么?可以烤着吃么?” 景安宁:“……” 疲惫不堪的众人草草地吃了点东西后就各自会宿舍挺尸了。 景安宁看着将近沉默了一天的景安俊很是纳闷,就算之前他们在游泳池意见不合后冷战的时候,景安俊都没有这么闷过啊?莫非是掉包了? 这么想着,景安宁伸出手戳了戳景安俊绷了一天的脸。 景安俊抬手捉住正在捣蛋的手指,挑眉,“干嘛?” 景安宁不理他,变本加厉地扯了扯景安俊的脸。 景安俊被揪得有些疼,但是又不忍心拍景安宁的手,只好继续抬手抓住,“干嘛?” 景安宁有些疑惑地绕着景安俊转来转去,还是不是把景安俊也转一下,景安俊累了一天,现在的体力几乎为负数,被景安宁转来转去转得有些晕,他忍不住抓住不停绕圈圈的人,“别动了,我晕,你到底要干嘛?” 景安宁闻言一笑,“我才是想问你,你今天抽什么风呢?” 第二十一章:喜欢 景安俊沉吟了一会儿,突然说:“那个周然到底是什么?” 景安宁失笑,“你这是怎么问的啊什么叫‘是什么’啊,他当然是人啊。” 景安俊有点急了,“我是说……” 景安宁摆了摆手,“我知道,安俊,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真的很想知道,这五年我的生活吗?” 景安俊看着景安宁清澈依旧的双眸,点点头。 “那我说完以后,你也要告诉我你的生活,作为交换好不好?” “嗯。” 景安宁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想该如何描述,半晌,他开口,用着专属于他的沙哑的声音说:“我自愿申请去特训营,你是知道的。刚开始,我很弱,他们都觉得我只是一个来这里玩玩的小少爷,都不是很要求我什么,有些受训的孩子还成天喜欢玩一些恶作剧作弄我。但是,周然亲自接受了训练我的任务,他那时候才二十五岁,还不是教官,只是刚学出来的而已,时不时还要出任务,他,呵,完全不把我当少爷,把我当狗一样训,我当时恨不得咬死他,每天都拿枕头当成是他,狠狠地打,其实我一般不叫他老师,我都叫他痞子。不过他确实是个好老师,跟着他真的学到了很多。他是景家收养的孩子,会为景家效力到四十岁的时候。他还有个弟弟,叫周茗恩,哥俩的姓和名都是周然自己找的,小恩比痞子小五岁,和痞子也不是亲兄弟,只是在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后来一起逃了,却又被人贩子抓到差点给弄残,但好玩的是刚好被明煌叔叔碰到了。然后阴差阳错地被接回来了景家。这也算是缘分吧。小恩人很好,虽然有些孩子气,但是很罩着我,这次,我准备把小恩叫来帮忙。嗯,大概就是这样了。” “这五年,过得很苦吧。”听完景安宁的话,景安俊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还好啊,只是一开始去不适应,后来变强大了也就开心了。”景安宁无所谓地笑笑,“你呢?” “我啊,每天就看书,锻炼,后来还去了学校,但是没有认识什么人,有个叫阳语的家伙,是阳氏唯一的接班人,很烦,很吵,日子有些无趣,也没有长进什么,似乎不能像以前那样罩着你了。”景安俊苦笑。 景安宁看见景安俊一脸落寞,忍不住上前拥抱住他,“乱想些什么,这五年来,一直让我撑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你啊,安俊。” “‘安俊’,呵,你以前总是叫我‘哥哥’的,为什么,现在不叫了,一定要叫我名字呢?” 景安宁轻轻摇了摇头,“你不明白。” 你不明白,我有多么,多么不希望你是我的哥哥,我从来都不想只做你一辈子的兄弟啊! “我不明白,那你就告诉我啊!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我再做你的哥哥了?”景安俊有些气恼。 难道让我以哥哥的身份陪伴你都不可以吗?难道从现在开始我就要从你的生命的打戏里退场了吗?就远远地看着你,看着你和别人幸福,我却不能融入其中一分吗?就只能这样了吗? “哥哥,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听过一个故事吗?有个小孩为了知道白丝包裹的茧里面是什么,就强行撕开了茧,最后,他只看到了随着被茧一起破坏得四分五裂的蝴蝶的羽翼。如果你知道了真正的原因,那么我们可能连兄弟都做不成了,你还是要知道吗?”景安宁悲伤地看着景安俊。我的安俊哥哥,当你知道我对你早已不是什么兄弟情的时候,你会不会把我当成怪物一样避开呢?我是不是就要失去你了?我的安俊。 景安俊只觉得在那一刻他的心跳得很快,没有任何原因地急剧加速跳动,他觉得他如果在今天没问出景安宁不叫他‘哥哥’的原因,他会错过非常重要的东西,再坏也坏不过从安宁的世界里离席了不是吗?他缓缓地点头,“告诉我。” 景安宁笑了,“你听好了,景安俊,我喜欢你。不是兄弟的喜欢,我把你当做恋人去爱,所以我不想叫你哥哥,我讨厌我和你是兄弟,知道了吗?满意了吗?”说完,他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跌坐在地上,“你要是觉得恶心的话,我会立刻离开景家,不会让你不舒服的。”他抬手捂住了脸。 “安宁,你说,我是说,你说,‘你喜欢我,你爱我’?”景安俊的声音都颤抖了。 景安宁悲哀的看着景安俊,流下了泪水,“对不起,我知道这很恶心,可是,我爱你,对不起。” “是什么时候的事?”景安俊扑上前用力抓住景安宁的肩膀,让景安宁有种自己快要被撕碎了的错觉。 反正他都知道自己对他怀着这样变态的心思了不是吗?干脆他想知道的就都告诉他吧,景安宁心一横,扯出一个相当苦涩的笑,“五年前,在工厂你中弹以后,我突然意识到,我爱你,不是兄弟的爱,是把你当做我世界的唯一的爱。” 景安俊闻言狠狠地把景安宁揉进怀里,不停地在他的耳边呢喃,“安宁,安宁,我的安宁。” “哥哥?”景安宁下意识地叫道。 景安俊捧起景安宁满是泪水的脸,轻柔地拭去脸上的泪,开心地笑了,“太好了,安宁,真是太好了,我终于明白了一句话,世界上最美的事情,莫过于我爱的人也爱我。安宁,我也爱你,什么时候爱上的我不知道,但是我也在过去的五年内发现了自己的心意,安宁,我爱你,我也爱你。”景安俊用额头抵上景安宁的,开心的看着景安宁傻呆呆地张大了嘴,瞪着眼看着他。 “我是在做梦吗?”因为迷茫,景安宁沙哑的声音中多了一分飘忽,听上去分外动人。 第二十二章 “那一定是一个美梦。”景安俊笑道。 “嗯,是很美的梦。”景安宁乖乖地点头。 景安俊看着有些呆呆的景安宁忍不住抬手拍拍他的脸,“安宁,我们在一起吧?” 景安宁眼中浮现了一丝惊喜但瞬间又转为沉寂,“那是不可能的。” “我以前总想,默默地爱你,谁也不知道,好好地守着你,直达你不再需要我,这样就够了,可是现在,你说你喜欢我,你爱我,我想我,再也不能默默地看着你了,安宁。”景安宁深情地说。 “这样,就很好了,我已经很满足了。”景安宁自嘲地一笑,“准备回来的时候,我总是在担心,如果,如果你有女朋友了,有未婚妻了,我应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我是不是要笑着喊那个女孩‘嫂子’,这样想着,连回来都变得,变得有些难过,但是,太想见你了,所以我还是回来了。” 景安俊听着,有些心疼地把景安宁拥入怀中,低头亲吻着景安宁的额头。 景安宁撒娇似地把脸埋进景安俊宽阔的胸膛,小猫似地蹭蹭,“现在,我知道你的心意了。我觉得我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人不能太贪心,不停地索要会透支幸福的。”景安宁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他顿了顿又说:“我还是叫回你‘哥哥’好吗?安俊,很变扭。” 景安俊失笑,温柔地揉了揉景安宁顺滑的头发,“当然好,我之前以为你不想再要我这个哥哥了,伤心了好久啊,谁知道你是不止想要一个哥哥啊。” 景安宁抬头瞪了一眼景安俊,但是这含水的眼眸瞪起人来并没有任何的威胁感,反而闹得人心痒痒的。 景安俊忍不住吻上景安宁淡色的唇,从浅啄到深吻,耳鬓厮磨间景安俊呢喃着道:“在一起吧,安宁,我们在一起吧,偷偷在一起,从现在开始积累力量,到时候,我们一起离开景家,嗯?” “好啊。”景安宁淡色的唇,白皙的脸都因激烈的轻吻而变得艳丽,他眼中有止不住的笑意。 安宁,在一起吧,然后,我们一起离开景家。 好啊。 既然爱了,就在一起吧。 未来也许很难,可是只要在一起,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两人终于停下那激烈的亲吻,急促呼出的气息喷在对方的面颊上,在彼此的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一 景安俊的手缓缓滑到景安宁劲瘦的腰上,使劲地揉捏起来,他沙哑着嗓子说:“虽然很想现在办了你,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明天还要训练,这里又什么都没有,先放过你次,我的安宁。” 景安宁不甘示弱地伸手轻抚小安俊,“哦,办了我?那哥哥得压得住我才可以啊。” 干柴烈火,就要燃烧了原野,“嘭嘭嘭。”粗野的敲门声猛地响起,随之传来的是周然略微焦急的声音,“安宁,快过来,小恩回来了,可是受了伤,你过来帮把手。” 景安宁迅速平复了喘息,“你先去带茗恩去治疗室,我马上过来。”说着立刻套上了刚被扒下来的T恤。 好事被打断的景安俊脸黑得堪比锅底,景安宁笑着亲了亲他的面颊,“一起去?” 景安俊臭着脸瘪瘪嘴,也套上了衣服。 景安宁出门后快速奔向了二楼,身影漂亮得像奔驰在旷野里的狼。 治疗室里,周然正在准备各种医疗用品,一个面色略微苍白的青年坐在病床上,勾着嘴角看着来回奔波有些手忙脚乱的周然。 景安宁和景安俊走过去,才发现青年衣服上都是鲜红的血迹,景安宁皱眉,“小恩,伤哪了?” 周茗恩指了指包着纱布的手臂,“我刚才做完任务收线的时候伤的,就先止血直接回来了,子弹还没拿出来。”说着,他抬手指着还在柜子里翻东西的周然,满脸无奈,“那二货居然说他看着手抖,没法帮我取,也不给我自己弄,我真是无语了。” 景安宁满是嫌弃地看着准备好器材巴巴地站在旁边的周然,“那你还在等什么啊,痞子,拿东西来我来取子弹啊。” 景安俊在一旁看着景安宁熟练地消毒,麻醉,取弹,包扎。 等一切弄完后,景安宁拍拍周茗恩的脸,“喂,差点打动脉了啊,你小心点行不行?” 第二十三章 周茗恩瞪了景安宁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周然语带不快的开口了,“小恩,任务危险就不要接了,哥哥赚的钱够花了,你不要再去外面冒险了好吗?” 景安宁不怀好意地冲周茗恩咧嘴笑了笑,得意地挥挥爪子,“你好好休息啊,我们先回去了。” 景安俊看着像只干了坏事的猫一样的景安宁不禁失笑,宠溺地揉揉他的头。 回到房间,景安俊一把把景安宁扯进怀中,上下其手,景安宁小幅度挣扎着,不满地嘟囔道:“怎么和个发情的野兽一样啊。” 景安俊把脸埋进景安宁的脖颈,闷闷地笑着,“看着你就一直发情,怎么办?” 景安宁没好气地笑骂道:“你个禽兽。” 景安俊蹭了蹭景安宁的颈侧,“我是禽兽,你喜欢禽兽,那你是什么呢?啊,那个周茗恩和周然,只是兄弟而已?” 景安宁被景安俊蹭得有些痒痒,他动动肩膀,“眼睛真尖,周然和周茗恩是一对,不过也是不久前才把窗户纸捅破的,知道真相的现在大概也只有我和你了,他们的身份危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很容易利用这一点来攻击他们,所以……” 景安俊抬头亲了亲景安宁露出担忧神色的眼眸,“我知道。” 景安宁温和地笑笑,那样柔和的神色,犹如三月的春光,让人忍不住想把这人捧在手心,小心地呵护着,不让他受一丝伤害。 “安宁,有些时候我看着你,还是会产生你仍旧需要我寸步不离地去保护的错觉,我不得不时刻提醒自己,你已经变得很强大,比我还要强大很多了,已经,不需要我去保护了。”景安俊无奈地摇摇头。 “我变强,只是不想看见你因为我而再次倒下。”景安宁定定地看着景安俊,微微一笑。 “我会变强,变得比你更强,然后轻而易举地压倒你。”景安俊作出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色眯眯的样子,轻佻地勾住景安宁的下巴。 景安宁抬手赏了景安俊一个爆栗,“有闲工夫就拿出抽屉里的抢进行组装拆卸练习吧!” 景安俊:“……” 训练的日子疲惫且枯燥,在众人都被训练得上气不接下气,觉得自己日薄西山的时候,景安俊却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每日都自觉加量训练,还活力四射地到处蹦跶,周然不止一次用眼神询问景安宁,‘这小子没疯吧?’,结果只是无限期地被无视。 周茗恩花了一个礼拜把身上的伤养得七七八八的,就吵着要一起训练,但被周然一个凶悍的眼神给吓了回去,只好乖乖多挺尸一周。 等到周茗恩的伤彻底养好只好,训练从单纯的体能训练变为了技巧性训练。 周茗恩并不是教官,便兴致勃勃地加入了围观的行列,却时不时地在景安俊身边转悠,在景安俊手忙脚乱的时候送上几句‘安宁当时一学就会了啊,你这个哥哥怎么当的。’之类的话语,直让景安俊七窍生烟,每次见着周茗恩的时候都在想着如何避开周然,接着把他暴揍一顿。 训练很快就到了尾声,作为结业测试则,他们接到了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任务——去森林中心最高的那个树那里点燃信号弹,等待着直升机将他们接出去。 周然一脸奸笑地拿出了只画有几根线的地图,一个很小的随身包,里面放着信号弹,一把手枪,一把匕首,够一天的干粮和一瓶水,乐呵呵地塞给众人,极度欠揍地挥着爪子祝他们旅途愉快。 周茗恩看着不停得瑟的周然忍不住黑线,天知道,当年周然的弱项就是丛林生存,严重讨厌湿泥巴的他为了克服这一弱点,愣是把自己扔进热带雨林一个月,出来以后直逼非洲难民的体魄。所以后来每次他看见其他人要进行和森林有关的训练的时候,他就会热情奇高——拜托,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觉得湿泥巴很恶心好么!周茗恩恨不得把眼前这丢人现眼的家伙直接扔去太平洋,省得自己还为他头疼。 第二十四章 森林之旅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差事,奇葩的地图作证,周然笑得渗人作证,但任务总得要完成,景家几位可怜的继承人只好拿起毫无质量感而言的小包,吭哧吭哧地上路了。 规定上没说不给组队,这三个月下来,景安宁的身手实力已经被视为大神级别,平日不怎么亲近的几个继承人都纷纷跟景安宁勾肩搭背地套起近乎,盼望着景安宁能带着他们走到目的地。 景安俊的脸顿时黑过锅底,景安宁再次得见他瞬间大变脸的绝技,被吵得有些烦的他心情顿时好了不少,景安宁眼神淡定地扫视了一圈围在他身边一张张谄媚的嘴脸,有些恶劣地勾起嘴角,“看来大家都怕任务失败出不去啊。想跟着我走吗?” 众人心思被戳破,不由地面露尴尬,却也顾不得那么多,纷纷点头。 “那么,你们要给我什么作为交换呢?”景安宁偏偏头,笑得一脸单纯无辜,众人却不由自主地颤了一颤。 景安俊在心底咆哮,以前那个单纯小王子去哪了!!!为什么现在只剩下面子了!!!里子呢!!!里子呢!!!这腹黑样和谁学的!!!一定是周然那个王八蛋教坏他单纯的安宁了!!!景安俊暗自咬牙,再一次确定了要把周然往死里揍一顿的决心。 景安岳这三个月来软硬兼施,却没有动摇景安宁和景安俊之间的关系分毫,反而被景安宁狠狠地折耍了个够,现在景安宁这么一说,直接点燃了他继续三个月的火药桶。 “景安宁,你是在威胁我们?你还把我们当做一家人吗?”景安岳指着景安宁的鼻子骂道。 这话明显就是在挑起争端,景安俊皱起眉头,开始计划着出一些‘意外’让自己受点轻伤的同时顺便让景安岳直接折在这一次的森林出逃里。 景安宁似乎猜到了景安俊的想法,不动声色地挡在景安俊,微微一笑,“安岳哥这话说得可就重了,就算我和大家之前不熟悉,这三个月相处下来,多少还是会有些‘情分’的,可是,明煌叔叔也教导过我们,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亲兄弟也是要明算账的,这样才合理啊,你说呢?” “好,景安宁,你想要什么?”景安岳愈发气愤,但却因为要靠景安宁出去而不敢真正发作出来,别红了一张脸。 “嗯,让我想想,我该要什么好好呢?等结束集训之后,你要把在北城的景氏公司的主管权让给我。” “你还真是贪心啊,景安宁,真那么想成为景家的当家吗?”景安岳一脸狰狞,“景安俊你看看,你一心呵护的好弟弟安宁不再是以前那只小白兔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他现在站在你身边,只是为了日后推翻你罢了。” 要他让出北城的公司的主管权他是不会同意的,可这一次森林出逃一定不会容易,如果景安宁不愿意帮忙,他逃出去的可能性就会很低,但景安俊这三个月的进步有目共睹,出去景安宁,周然和周茗恩,他现在是所有人里身手最好的一个,如果能成功挑拨他们兄弟关系,然他帮着他走出去的话,哼,只要少了这两个强劲对手,那么景家下一任当家,非他莫属了! 景安宁,景安俊两人看着景安岳脸色变了好几变,多少都有些无语问青天,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景安宁对其他几个一直在观战的人笑笑说:“安枫,安叶,安羽,你们也准备和我一起走吗?” 作壁上观的三人突然被点到名字,想想自己一没权二没钱,十八般武艺的精通程度远不及眼前这个笑得一脸狐狸样的人,只好默默摇摇头,脚底抹油地奔进他们一丁点都不想进的森林。 解决了不买票围观的人之后,景安俊对着脸色难看到极点的景安岳皱皱眉,“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可是,比起一直给我找麻烦的你,安宁好像更安全吧。景安岳,你脑子是被坏了吗?你以前我不知道你给我准备什么样的‘大礼’。” 景安岳的脸色一时间变得有些苍白,他的确为景安俊准备了一份‘大礼’,一份可以让他直接归西的‘大礼’,他的计划理应滴水不漏,但景安俊现在这么轻巧地说出,不就是他计划失败的证明。现在他孤身一人,如果景安俊和景安宁要把他解决了,那么他必死无疑。想到这里景安岳冷汗都下来了,可他面上还是强作镇静,“哼,你们不顾兄弟情谊就算了,还把脏水往我身上泼什么!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之后你们最好离我远点!”说完,景安岳大步跑进森林,瞬间没了踪影,景安宁和景安俊相视一笑,眼里透露出——鱼咬钩了的讯息。 第二十五章 景安俊和景安宁似乎在原地生了根,一直到森林中传来一声惨嚎的时候,两人才慢悠悠地晃荡进去。 两人步行了十分钟不到,就听见头顶上方传来景安岳的声音,“救救我!救救我!别让我一直挂在这该死的树上啊!” 多年来的默契让两人同时暂时性地失聪了,“哒哒哒”地踩着湿泥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迅速地消失在了森林中。 等到再也听不见景安岳的嚎叫的时候,景安俊突然问道:“景安岳那样会死吗?” 景安宁听了笑笑,“哥哥怕他死了?” “不,他其实不会死不是么。我担心这次教训给的不够,之后他会更加无法无天的。” “呵,不要担心。他请了十个顶尖的杀手,可是,他不知道,这里面有五个是我在道上的过命交,他们一接到任务就告诉我消息了,还有三个只是浪得虚名,剩下的两个,怎样都无所谓了吧。杀手,是不会为雇主付出自己的生命的。” 景安俊听了愣了愣,苦笑着说:“安宁,你现在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景安宁眼底一片深沉,“比景明煌所知道的,还要大得多。” 景安俊温和地摸了摸景安宁垂下的头,“安宁想做下一任当家吗?” “我不想,可是,我们两人之间一定要有一个人坐到那个位置吧。不然,以后哪还有我们的活路?” “放心吧,安宁,一切都会顺利的。”景安俊安抚地笑笑。 景安宁叹了口气,笑笑,两人一起走向密林深处,心思太过沉重的两人没有注意到参天大树的背后躲着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把他们两人的一言一行尽收眼底。 森林里的路很难走,尽管景安宁非常熟悉周然的战略,顺利地避开了所有的陷阱,可天公不作美,一场暴雨毫无预告地降临,不仅把人淋成了落汤鸡,还把原本就不多的前进线索冲了个一干二净。 “情况似乎很不好。”景安俊皱眉。 “嗯,哥哥不用担心,有我在。”景安宁亲昵地用额头抵着景安俊的,用带着枪茧的手缓缓地磨蹭着景安俊的手,“相信我,好吗?”景安宁轻轻地撞了撞景安俊。 景安俊微微一笑,是啊,他的安宁已经变得很强大了,不但可以保护好自己,还可以守护他了,只要安宁在,一切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不是吗? 就在这时,一声轻微的破空声响起,景安宁顺势把景安俊猛地一拉,两人一齐跌落在泥泞的地面,接着猛地翻身将景安俊按压在地,独自起身,伏在草丛中,掏枪,射击。 接连不断的枪响震动了整个森林。 待到枪声停歇,景安宁俯下身去,在景安俊耳边悄声说:“子弹用完了,这群人来者不善,哥哥那把枪你自己拿着,在原地隐蔽好,我去把这些尾巴给弄干净了,等我回来找你,这些人不棘手,别担心。”说完,他迅速地亲吻了一下景安俊淡色的唇,闪身进了森林的深处。 景安俊找到了一个射击死角隐藏好自己,看着景安宁漂亮的背影,就像荒原上的头狼,凶猛却蕴藏着睿智,可以利落地击杀每一个猎物。悄无声息地绕到伏击者的背后,在敌人反抗之前已经用锋利的军刀隔断了生命。 景安俊看着这一切,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这样杀伐果断的景安宁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顶级的身手,迅速的决断,平时训练时候他显露出的本事根本只是冰山一角。没有经过生死历练的人是绝对不会拥有此刻景安宁此时的气魄的,景安俊这时突然明白过来,景安宁这五年绝对不止是呆在景家的特训营那么简单,也许在自己放空发呆的时候,景安宁正在过着舔刃饮血的日子。 看着眼前这个利落地解决了所有杀手,身上沾着血,带着笑向他跑来的人,景安俊的心不可抑制的酥酥麻麻地疼起来。 景安宁看着景安俊有些阴沉的脸色禁不住白了一张脸,他放轻声音说:“我吓着哥哥了吗?” 景安俊听了抬眼看着他,眼里满是沉痛,景安宁看到这样的眼神,整个人就像迅速被抽干了精力一样,他有些慌乱地解释起来,“他们都是杀手,如果不解决,那我们就不能活了,我知道刚才我是挺残忍的,可是……算了,哥哥觉得我可怕了吧,我这些年真的变了挺多的,哥哥如果不适应,或者不能接受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我让哥哥不舒服了,结束这次训练我就消……” 景安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脸上有了温热的触感,景安俊正温和地用手拭去刚才景安宁击杀杀手时溅在脸上的血,还一脸好笑地看着景安宁,“傻瓜。”景安俊柔声说,“我怎么可能讨厌你,又怎么会怕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永远都是我的安宁。动不动就想消失,就那么不愿意呆在我身边吗?” “哥哥!”景安宁激动地把景安俊拉近怀抱,疯狂地亲吻起他来。 他知道自己的安俊哥哥最喜欢自己纯净的样子,在一步一部迈进泥潭的时候,他不断地在挣扎,可如果不这样做,那么他永远也没法保护现在在自己怀里的人。回来之后,他小心地隐藏着自己身上浓厚的杀戮的气息,他小心翼翼地过着每一天,他想过,如果有一天他现在的真面目给景安俊见了,惹得景安俊不开心的话,他就消失在景安俊面前,躲在暗处偷偷守着他就好。他没有想过,景安俊居然会接受现在这个杀人不眨眼的自己,他都有点怀疑这一切只是美好的梦境。 景安俊看着狂喜的景安宁忍不住抱紧,他的傻安宁,为了能保护自己,跑出去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为了他,不惜改变自己,为了他,不惜把自己从温室扔到悬崖绝壁,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却还害怕他变得狠戾会让自己不快。 这个世界,只有眼前与自己相拥的人会倾尽一切,只为了自己能开心快活地生活。 两人拥抱了很久,久到景安俊开始怀疑把脑袋搭在自己肩上的景安宁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景安宁终于懒懒地在他颈窝那蹭了蹭,活像一只吃饱了的大猫。景安俊噗嗤一笑,推了推他,“怎么又有杀手呢?” 景安宁听了,不以为意地说,“那些人是景安岳养的类似,额,就是死士一类的家伙,景安岳早就做了两手准备,到时间发不出信号,他养的这批忠犬就会冲出来护主了,啧啧,忠是挺忠,就是蠢了点。但是,里面有几个人,是景安陌的人。那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景安俊看着越说越得瑟的景安宁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发丝,“别得意,景安岳只是争强好胜,却没什么能力,但是景安陌,心比天高还不算,手段多得不得了,很麻烦。” “比手段?”景安宁迅速摆出一副专家脸,把胸口拍得‘啪啪’响,“景安宁,混迹江湖二十年,专克各类小人,有意者请咨询……” 景安宁还没耍完宝,就被大笑不止的景安俊推到了一边。 第二十六章 两人笑闹了一阵就继续往前走去,走了一会儿,景安俊发现景安宁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无意中眼光扫过身后两人走过的道路,地上蜿蜒着一条不甚清晰的血迹,景安俊被吓住了,猛地拉住景安宁的手臂,“安宁,你哪里受伤了?” 景安宁闷哼了一声,有些无力地把脑袋耷拉在景安俊的肩膀上,“哥哥真厉害,一抓一个准,救你抓着的地方刚才被一个狗崽子划了一刀,刀上似乎涂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别担心,我给自己打了血清了,没事的。” 景安俊听了马上松开了手,眉头皱得很紧,“安宁,别骗我了,我们身上的东西在出发前都被收走了,你哪来的血清?我们已经走了一个小时了,血到现在还没止住,你这叫没事?我们求救吧。你这样下去太危险了。” 景安俊轻轻摇摇头,侧过脸亲了亲景安俊有些汗湿的脖颈,“再走半小时就到了,现在求救划不来。” “你不要骗我?”景安俊眉头皱得更紧。 景安宁抬起手来,轻轻按住景安俊的眉心,像是要抚平景安俊眉头间的深沟一样,“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看景安俊仍旧一脸犹豫,景安宁温柔地吻了吻他紧绷的嘴角,“半个小时不到,你就发射求救信号弹好不好?” 景安俊这才点点头,拿出军刀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割下一条布,仔细地包扎了一道,然后拉住景安宁的手,“我们走吧。” 疾行半小时后,两人终于到了目标约定的树下,树的四周很开阔,所有的植物已被清理干净,像是专程为直升机的悬停做好准备,景安俊和景安宁看到这幅景象却同时皱了皱眉,太空旷了,如果有人在天空射击,那就会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景安俊拉住景安宁,“你受伤,状态不好,我去发射信号弹,你找掩体。” 不等景安宁反驳,景安俊已经飞快地跑了出去,景安宁来不及抓住他,只好立刻回身寻找掩体,不出所料,景安俊一发射信号弹之后,迎接他们的是强烈的攻击。 景安俊飞快地跑进有树遮蔽的地方,景安宁跳出来把景安俊一把拖到掩体处,翻身压在景安俊身上,景安俊大骂着让景安宁让开,这样挡在外面,所有的伤害就全都到了景安宁一个人身上,景安宁低头,霸道地吻住景安俊的嘴,景安俊瞬间涨红了一张脸,景安宁一边啃着景安俊,一边拿出之前偷藏的耳麦,接通了他和周然他们的私线。 “周然,这什么情况?”景安宁有些恼火。 周然那边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似乎是在跑动,“我也不清楚,我们也被袭击了,我和小恩正往你们那边过来,大概五分钟后到达,通讯别关,其他的,待会见面再说。” “知道了。” 景安宁便把全身重量都放在了景安俊身上,他在景安俊耳边轻声呢喃道:“有一群奇怪的人来袭击我们了,很危险,不过,我不会让你受伤的。知道吗,哥哥,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伤的。” 子弹横飞,景安俊看着全力护住他的景安宁很不安,他用力地想推开景安宁,却被景安宁轻而易举地扣压在身下,“你别压着我!”景安俊有些生气,“我不需要你把我当女人一样保护,谁让你一个人挨两人份的子弹!我也是男人!你给我起来!” “哥哥,冷静,乖,冷静”景安宁用鼻尖像只小狗狗一样轻轻蹭着爆发的景安俊,“待会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我们,我已经受伤了,所以当然是我在外面护着你,你保存好体力,待会我要真的当机了,你也好把我背出去是不是?我从没把你当做女人,你是我心爱的人,我想保护你,就算你身手比我好上十倍百倍,有危险,我还是把你护在身后,知道吗?哥哥,别生气,别生气。” 景安俊怒火依然,可是又发作不了,只能变扭地来了一句,“你那么重,谁能背得动你!” 看着怀中耍脾气的哥哥,景安宁只觉得自己背上被子弹擦伤和击中的伤口的疼痛都缓解了不少,心里不禁感叹,果然恋爱中的人的神经都大条啊。 周然很准时地出现了,纵使形势有些紧张,他也不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来调侃景安宁,“哎呀呀,我的小安宁,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兽性大发啊,这个姿势看起来真的是,哦呀呀。” 周茗恩一脚飞踢,“你改行唱戏了吗?哎呀哦呀的,闭上你的嘴。安宁,事情不对,我们现在完全联系不到景明煌,我们现在快点走。” 第二十七章 来不及多问什么,景安俊和景安宁两人迅速起身,跟在周然和周茗恩两人后面迅速跑走。 一行人拼命地跑了半天,才在森林里找到一个比较隐蔽暂时还未被发现的地方。 景安宁有些脱力地倒向树干,景安俊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景安宁,抱着他缓缓地坐在了地上。这时景安俊才发现景安宁的后背已被温热的鲜血濡湿。景安俊紧张地拍了拍景安宁越发苍白的脸,抬眼看向周然,“你有什么药吗?安宁中弹了,出血很严重,他手臂上还有一道刀伤,刀刃被人涂了药,血一直止不住。” 周然闻言,用眼神示意周茗恩警戒,立刻蹲下身查看起景安宁的情况,景安俊看着周然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也跟着往下沉。半晌,周然抬眼看着一脸担忧的景安俊,用有些沉郁的语气说道:“安宁,背部中了两枪,应该是打在了血管旁边,可是情况不是很乐观,刚才那一阵跑动应该也造成了子弹的以为,如果不把子弹取出来,会有危险,可是现在没有条件取弹,如果感染,就更加麻烦,至于手臂上的伤,不是什么致命的毒,但是不止血也不是个事……我身上也什么都没带啊!”周然有些无奈地挠挠头,一边把衣服的边角扯下一些,用来做止血处理。“小恩,你之前说的那辆车在哪?” 周茗恩看着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景安宁,不禁有些无力,“离这里还有一段路程,路太难走,安宁这样走不了,还会加重伤势。” “是目前为止最优的出逃方式吗?”景安俊问周茗恩。 周茗恩点头,“另外一种就是等待景家救援。” “我背着安宁,现在出发吧,不能再耽误了。”景安俊一边说,一边小心地背起景安宁。 周茗恩皱了皱眉,“接下来的路,一个人走就很吃力,背着一个人,怎么走?而且我和然身手都比你好,要背也是我们背啊。” 景安俊笑笑,“你们身手好,就更不应背人,你们负责保卫,我负责背安宁,别再争了,安宁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周茗恩有些头疼地狠狠揉了揉头,示意景安俊跟在他身后,周然则自觉地断后。 路很难走,一路枯枝藤蔓遍布,伴着雨后泥泞的地,一不小心就会把人勾得要跌倒在地,树木上时不时可见毒蛇攀附,偶尔还可以听见野兽的嘶吼,为了安全,一行人只能快速地通过。景安俊全神贯注高度紧张地走着,生怕自己不小心跌倒,让景安宁伤上加伤,不一会儿,汗水就浸湿了衣服,景安宁感觉到景安俊的吃力,一直让景安俊把他放下来,但是被景安俊无视到底。 正当景安俊走得快要奔溃的时候,周茗恩开心地大喊着,“到了,到了!终于到了!看来他们没有发现这辆车啊,太好了!安俊,你和安宁坐后座,那里有药箱,上车以后可以对安俊的伤进行简单的处理了。” 四人迅速地上了越野车,周茗恩潇洒地一打方向盘,一行人绝尘而去。 待到他们走远后,几个人慢慢地从参天的树木后走出,嘴角挂着满意微笑的人,正是景家现任当家——景明煌。 第二十八章 “明煌先生,到目前为止,景安俊和景安宁两位少爷是唯一成功出逃的人。而安俊少爷能顺利逃出,也多亏了安宁少爷一路的保护。”一名全副武装的男子走到景明煌身边恭敬地说到。其他人自觉站成一个离两人有一定距离的包围圈,面朝外警戒着。 景明煌似笑非笑地看着男子,“K,我有眼睛,其实真正达标的只有安宁不是吗?你说,为什么在本家被教育的孩子和在特训营被教育的孩子会有如此悬殊的差距呢?” 被叫做K的男人低下头,“是我教导无方。” 景明煌听了轻叹一口气,“教导无方?我怕你是根本没有用心教吧。K,你跟在我身边也很多年了,你应该知道我的要求是什么,我想要的是什么不是吗?” “我很抱歉,明煌先生,只是根据我的调查,这些人中有的人野心太大了。” “是谁都说说吧。”景明煌一脸兴味地看着有些委屈样的K。 “景安岳少爷和景安陌少爷。” “哦,怎么个野心大法?” K闻言有些不解地抬起头,打死他也不相信这个25岁就扫清所有对手,接掌景家比狐狸还狡猾的男人会不知道那几个小辈有几根花花肠子,但是景明煌问了,他只好如实地回答道:“景安岳少爷和景安陌少爷都想成为大家,而且还想废除多位继承人这一制度,独揽景家所有行业的掌控权,但实际上,景家太大,任何一人独揽大权都会导致景家失控崩溃,所以……” “所以你不愿意好好教他们,为了防止他们造反是吗?”景明煌微笑着接过话头,K却被景明煌的笑容吓得颤了颤,景明煌会笑,但不全是因为他开心,如果他笑得像现在一样温柔,一般就是有人要倒霉的节奏。谁知,景明煌居然宠溺地摸了摸K留着短得有些扎手的头发的脑袋,“不错,长大了,进步了。” 可怜的K,收到比自己还小了三岁的景明煌这样长辈味浓厚的夸奖,直接石化在了原地。 景明煌看着浑身僵硬的K好笑地摇摇头,随即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好了,我们也回去吧,剩下留在林子里的那些,你们也收拾收拾带回去。” “是,明煌先生。” 景安俊一伙人的车开出去没多远,就遇到了景家派来的车队,因为景安宁失血过多伤势较重,几人确认好了来者身份后来不及多想其他的事情,就立即换车,让随行来的医生对景安宁进行治疗。 除去道路颠簸这一点以外,一路都风平浪静,再没出现任何伏击者,几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却都十分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到了景家大宅,管家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他们,管家礼貌欠身,欢迎众人回来,并告诉他们晚上八点景明煌在书房等着他们。 周然和周茗恩笨应该被带去大宅的客房休息,却也意外地被安排在了景安宁和景安俊旁边的两间房,似乎有让他们长久住下的意思。 当周然发现景安宁和景安俊住同一间房,他即刻变成了怪蜀黍,冲着兄弟两呵呵呵呵呵呵地挤眉弄眼笑个不停,景安宁在回程路上输了血,打了血清,取了子弹,又在景安俊怀里睡了一觉后早已恢复的七七八八,看着猥琐不已的周然直接一脚飞踢,把他给踹得爬在了地上,在周然弹起反击之前,景安宁迅速地把景安俊扯进了房间,锁好门。 周茗恩看着已是不惑之年的周然还想小孩一样地闹腾,深感头疼,一巴掌狠拍在周然背后,拍得周然只觉得自己的内脏都要碎成粉末了。 周然泪眼汪汪,“媳妇养不家,丈夫也白当!” 回到房间,景安俊担忧地轻轻扯住景安宁,“安宁,你动作别那么大,一会伤口该裂了!” 景安宁轻咬了景安俊下巴一口,笑道:“我伤在背,这点小伤,不碍事的。哥哥这样好可爱,就像我的小女朋友。” 景安俊闻言,不怀好意地挑挑眉,“小女朋友?看来我要好好地压你一次你才能记住谁是谁的女朋友啊。” 景安宁微微一笑,“来试试?如果你真的压得了我的话。” 第二十九章 衣服早已变成碎布片,被随手扔在房间的摸个角落。 手指轻轻划过皮肤,勾起了心中无限的躁动,唇舌在纠缠,两个男人的恩爱,既是抚慰又是战争…… 景安宁迅速翻身压制住景安俊,景安俊怕自己挣扎的动作过大让景安宁的伤口崩裂,连反抗都只出了三分力,景安宁看着这样的景安俊,心中又是怜惜又是激动,俯下身,一阵激吻,手上的动作也不停歇,让还在反抗的人一下子脸红得像要滴出血,喘息不止。 “哥哥,给我好么?我会让你舒服的。”景安宁看着眼睛越发湿润的人,用嘶哑得不得了的声音温柔地说道。 景安俊呆呆地看着身上汗如雨下的人——是他的安宁,从一个瘦小的需要他保护的男孩子变成了现在这强壮的可以为他顶天立地的男人了,力气大,身手好,他再也压制不住,可是,他并不会觉得羞耻或者悲哀,因为,这个可以完完全全压制住他的人,是一个会为了等自己一句同意而忍耐的人,是一个为了自己可以放弃安逸的人,是一个,全心全意地爱着自己,强大而温柔的人。 景安俊轻轻点点头,有些难为情地把脸转到一边,下一刻又被景安宁温柔而强势地扳了回来,亲吻向铺天盖地的暴雨砸向了景安俊,狂暴中尽是温情,景安俊微微阖着眼,放心沉溺。 景安宁很激动,景安俊可以作证,景安宁很温柔,景安俊可以作证。 尽管景安宁的眼睛已经亮得像被饿久了的狼,但是动作却轻柔的滴水,考虑到晚上还要去见景明煌,景安宁适当地停止了“战斗”,不顾景安俊的拒绝抱着他去浴室清理了一番之后,景安宁在浴室呆了一个小时才出来。 出来后,景安宁又,马不停蹄地拿出药油来给景安俊按摩,景安俊趴在景安宁身上,发现他的身体冷得有些冰凉,瞬间明白这个抱着自己正小心地为自己按摩的人,那一个小时大概都在不停地淋冷水吧。 虽然觉得抱歉,但是景安俊还是控制不住地勾起了嘴角,能得到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为自己的人,就算未来又可能艰险重重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反正无论发生什么,这个人,都不会离开你,那所谓的艰险,又算什么呢? 景安俊被伺候得彻底舒服了,景安宁才躺在他身边,将他搂进怀中,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轻声在他耳边呢喃道:“印个章,哥哥,我爱你,永远。” 景安俊笑着,很幸福,很满足,“我爱你,安宁,永远。” 七点五十分的时候,周然,周茗恩,景安宁和景安俊四人不约而同地出现在了各自房门口,一起走向书房。 周然看见景安宁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又闻到景安俊身上的药油味,顿时笑得色眯眯的,但在他开口之前,就被周茗恩一个胳膊肘打得有些胸闷,只有一脸委屈地往书房方向走去。 走到门口,景安宁还没来得及抬手敲门,书房的门已从里面打开,景明煌正站在门口,用审视地目光看着走进门的四人。 第三十章:奢望 四人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但是没有在脸上表露出一分,在这种大家族里面,隐藏心迹,是最重要的。 景明煌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一一问候过他,然后安静地站在那里。双方就这样沉默了将近半小时后,景明煌突然哈哈一笑,“嗯,都是好小子啊,能挨得起我这么看的我没见过几个。森林出逃,景安叶,景安枫,身上被人撒了特效的粉末,所以遭到了野兽的群攻,不过救过来了,景安羽遭到身份不明的人的射击,好在没打中要害,至于景安岳,那小子伤得最惨,能不能救回来还两说,安俊,我记得你和安岳一直不对盘是吗?” 其他几人听完这些话,虽然脸色如常,心却都猛地往下一沉,他们遭到不明人物的袭击,所有人都受了伤,这么看来,只有他们是损失最小的,景安俊和景安岳不对盘是所有景家人都知道的事情,但是现在景安岳重伤不醒,景安宁却能活蹦乱跳的,这一盆脏水泼得可真是好! 不对,景明煌这只老狐狸不至于连辨别这点是非的能力都没有,他喉咙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正当景安宁疑惑不已的时候,景安俊轻笑着说:“叔叔,你知道的,如果是我出手,一定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其实,森林里突发的进攻才是真正的考试吧,真正完全合格的,也只有安宁,周然和周茗恩,我说对了吗,明煌叔叔?” 话一出口,除去景明煌和景安俊以为,房里的人都愣了愣,景明煌赞许地点点头,“不错,安俊,果然是我一开始就看中的孩子,很好。想明白了吗,各位?” 被真相撞了一下腰的众人当即醒悟,是了,这次的击杀本来可以更彻底的,他们一出森林就能遇到景家的救援人员也很蹊跷,可是,可是!如果只是测试有必要全程真枪实弹的突突突突地追着他们大吗!!!有必要搞得所有人破皮流血的吗!!!有必要吗!!!有必要吗!!!所有人在心里大喊,周然回想起自己踩踏过的烂泥巴更是恶心得想吐!!!景安宁,周然和周茗恩三人突然很想把景明煌暴揍一顿,可之后景明煌和景安俊的对话却想让他们把景安俊也一起暴走一段。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景明煌慈祥地笑着。 景安俊沉吟一会,眼睛闪躲着不敢看向景安宁所在的方向,用一种极度做贼心虚的语气说:“在树林里点燃信号弹后被射击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后来跑的时候已经发现了。” 景明煌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几分,“很好,很好。” 剩下那不明真相的三人看着这一叔一侄的对话,只觉得那是两只狐狸在做法,景安宁的心哐啷一下,碎成片片了。 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平时的冷静淡定一在景安俊有危险的时候就全部消失无踪了,所以才被好好“考验”了一番吧!景安宁暗自后悔,刚才自己真是太温柔了,应该走凶恶残暴路线才对,你看看,这小胳膊肘冲那里拐呢! 景明煌等三人眼睛讨伐了景安俊N次以后,轻咳了一下,“好了,森林被袭击的事情你们知道原因了。现在,你们已经通过测试了,啊,当然,安俊你还要加强一下,虽然安宁很乐于保护你,可是你们不可能永远在一起的,你要牢牢地记住这一点,那永远只是一种奢望而已,安宁,你也要记住。这信封里面是你们下一步要接受的训练,小然和小恩也一起去。好了,今天大家辛苦了,各位晚安。” “晚安,明煌叔叔。” “晚安,明煌先生。” 出门之后,几人再没有之前那种激动或者想揍人的心思,景明煌知道了,四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走进景安宁和景安俊的房间后,周然首先开口说:“你们准备怎么办?” “凉拌。”景安宁的声音平静无波。 “长痛不如短痛,你们考虑现在就断了吗?”周茗恩微微皱着眉。 “既然都是奢望了,自然要今朝有酒今朝醉,对吧,安宁?”景安俊笑得一脸邪气,景安宁走过去,搂住景安俊的腰,吻上他的唇,张扬地笑着说:“当然。” 周然受不了的吱哇乱叫,在接到周茗恩一脚飞踢后自动消声。 景安宁把景安俊又往怀里带了带,才冲着周茗恩手里的信封抬了抬下巴说:“打开看看。” 周茗恩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就好好搂着你的宝贝吧!” 第三十一章:任务 景安俊闻言冲周茗恩龇了龇牙,活像一只炸毛的猫,景安宁把景安俊往怀里抱得更紧些,宠溺地用鼻尖蹭了蹭景安俊的脸颊,一脸春风得意地对周茗恩说:“抱得很好了,快念。” 周茗恩只觉得一口老血哽在心头,艰难地吞咽一番之后,周茗恩打开信封,只看了两眼,他的脸色就变得十分凝重,周茗恩抬眼看着景安宁,慢悠悠地说道:“他让我们去把两年前景家在金三角那块丢掉的军火线拿回来,时限是两年,呵,顺利完成任务之后,你们其中一人就可以成为景家下一任当家了。” 景安俊有些茫然地望着瞬间变了脸色的景安宁,稍微离景安宁远了一点,抬手戳了戳景安宁紧绷的面颊。 嗯,手感不错。景安俊,满意地笑笑,准备再戳。 一旁在自己亲爱的的压迫下一直充当壁纸人物的周然忍不住扑哧一笑,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在景安宁黑脸的时候去招惹他的,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景安宁黑脸的时候招惹他还能安然无恙的。 景安宁以眼杀人,用目光把偷乐的周然给削了一遍之后看着坚持不懈戳他脸的景安俊,有些无奈地说:“哥哥在干什么?” “我在戳你的脸啊,安宁你难道感觉不到吗?天啊,脸部神经失灵,是病,得治啊!”景安俊夸张地喊道。 一旁的周然想笑又不敢笑,忍得浑身都在抖。 景安宁被噎了一下,“我当然知道哥哥在戳我的脸,可是,哥哥为什么要戳?” 景安俊露出相当担忧的表情,“哎呀,小安宁啊,你的语文是不是没有人教你啊,你明明想问为什么但是却问了干什么啊。啧啧,这语文水平真是……” 景安宁被景安俊这么一数落,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下连周茗恩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景安俊看了笑得颤抖不已的两人,也勾了勾嘴角,然后定定地看着景安宁,“这个任务很麻烦?” 景安宁听了,也笑了笑,像只大型犬一样把脑袋耷拉在景安俊肩膀上,重重叹口气说:“是啊,很麻烦,而且很危险。我们景家贩卖军火多少年,金三角那一条线是景家最早卖军火的线路之一了,能抢走那条线,可想而知那人有多厉害,现在他已经掌控那条线两年了。这种任务,我们肯定有人会折在这里面。我……” 景安俊笑着拍了拍搭在他肩上毛茸茸的大脑袋,“别丧气,那个人是谁,怎么拿到那条线的,你知道吗?” 景安宁闻言撑起身体,有些丧气地摇摇头,“这是最让人担心的地方,那个人很了解景家内部的一切事物,可以看得出来谋划了很久,然后一夜之间干脆利落地解决了所有跑那条线的对景家忠心耿耿的人,迅速地占领了那条线的主动权,根本不像外人做出来的,更像是景家自己人。而两年前,景家内部其实很不安稳,明煌叔叔其实进行了肃清行动,只是明煌叔叔够厉害,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少之又少。但是在肃清行动之后,那条线运行依旧,这就说明,那个景家祸害还活得好好的。哥哥现在明白了吗?” 景安俊皱皱眉,轻轻一笑:“那我们真得好好准备才行,谁都不能折在这种事情上。” 见过太多血腥厮杀的三人看着景安俊阳光并且自信的笑容,都忍不住一愣,景安宁最快醒过神来,他伸手握紧景安俊的手,手很滑,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骨节中蕴含的力量,“嗯,谁都不能折在这种事情上。” 第三十二章 景安宁一直拉着景安俊的手,看向周茗恩和周然,“这件事情你们别参加了。” 周茗恩闻言,把信封当作飞镖毫不客气地朝景安宁飞去,“神经病。” 景安宁微微偏头躲过飞来的“凶器”,“小恩,我是认真的。” “我自己的命,爱怎么玩怎么玩。” 景安宁皱眉看向周然,“管管你们家这口子!” 周然耸耸肩,“啊,抱歉啊小安宁,我和小恩同一战线。” “我不会让你们参加进来的,这不是你们需要涉及的事情。”说完,景安宁紧抿着嘴。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今天时间不早了,我们先休息一下吧啊,晚安。”周然敷衍地回了一句,拉着周茗恩走了。 那两人走后,景安宁有些郁闷地揉揉头,景安俊看着景安宁把自己的头发搓成了鸟窝,忍不住笑起来,景安俊抬手抚顺景安宁的头发,一如以前柔顺的触感,就像眼前这个面露苦涩的人,无论手上染了多少鲜血,他依旧有一个柔软的心,会为他的好朋友着急,不愿意他身边的人因为他而陷入危险中。 “如果他们一定要来,你是拦不住的不是吗?”景安俊笑着说。 景安宁听了眉头皱得更紧,“我知道,可是,小恩和阿然应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如果他们谁在这件事情上丢了命,留下的人该怎么过呢?” 景安俊拍了拍景安宁的脸,“喂。不要想那么不吉利的事情好不好。你这么担心,说明这件事情一定很有难度,可是,这不代表着一定会有人折在这件事情上面啊。不要一开始就抱着悲观的心态看待这件事情啊,这样怎么会有好结果呢?” 景安宁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嗯,我会往好的方面想,哥哥,今天累了,你洗澡先睡好吗?我有点事情要做。” 景安俊看着难掩疲惫的景安宁,摇了摇头,“我还不困,陪你好了,现在快点开始吧。” 景安宁有些无奈地看着变向威胁他如果不睡就陪着他一起累的景安俊,半晌,景安宁终于妥协,“好吧,好吧,今天先休息。” 景安俊满意点头,“这才乖。” 景安宁:“……” 当晚,景安宁睡得很不安稳,时不时地惊醒过来后,便紧紧地抱住景安俊,才能冷静下来,景安俊被景安宁一折腾,也就跟着醒过来。 “哥哥,对不起,吵醒你了。”景安宁歉然道。 “傻什么。做噩梦了?”景安俊摸摸景安宁满是冷汗的额头,心里有些酸疼。 “嗯,没什么,一起经常这样,一会就好了,哥哥继续睡吧。”景安宁吻了吻景安俊的脸颊,催促他赶快入睡。 景安俊却听出了问题,“什么叫‘以前经常这样’?” 景安宁简直想跳起来赏自己几巴掌,怎么在景安俊面前就总会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呢! 景安宁轻轻吸口气,“哥哥,真的没什么的,真的。” “说实话,不然今晚我就出去跑步,练习搏击,折腾死我。”景安俊恶劣地威胁道。 “哥哥!”景安宁无奈地喊道,“别胡闹!” “我这不是胡闹啊,小安宁,经常做噩梦代表什么,你之前睡眠状况一定很差不对不对?那么高强度的生活下你睡眠质量还不好,难怪这么瘦,到底是哪来一身力气的?” 景安宁闻言轻轻一笑,“浓缩就是精华啊,哥哥难道没听过这句话。” 景安俊拍了拍他的肩,“少打岔,说。” “哥哥是在审犯人吗?这么凶!”景安宁装可怜地说,景安俊却不买账,景安宁只好认命,“哥哥受伤之后,我就经常会做噩梦,哥哥在我身边的时候就还好,后来去集训营之后,有一段时间完全没办法好好睡觉,不过现在好多了,在哥哥身边这种事情已经不会发生了。今天我想是因为那个任务的关系吧,哥哥不要担心。” 景安俊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人狠狠地拍打,他把景安宁揽进怀里,两人紧紧相拥,“哥哥早就没事了,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忘了这件事情吧,好么?” 景安宁轻笑,“哥哥心疼了对吧。都叫你不要听了,会没事的,哥哥不要难受了。现在睡吧,哥哥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景安俊温柔地亲了亲景安宁的额头,柔声说:“哥哥给你唱首歌好吗?” 景安宁愣了愣,毫无形象地咧嘴笑了起来,很乖巧地点点头。 小时候,景安宁每次做了噩梦,就会哭着跑到景安俊身边,景安俊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后来他发现只要他唱歌给景安宁听,景安宁就会睡得很安稳,所以景安俊就私下里去听景安俊喜欢听的歌,一首首地学,一首首地唱。 景安俊并不知道,他的歌声里,有着不可思议的温柔,直直地渗透人的灵魂,在心底里发酵,听着他的声音,景安宁觉得这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再令人厌恶或者害怕,就像处在深渊的人,突然被一束光芒照射着,看到了希望。 第三十三章 第二天早上,四人都醒得很早,聚在景安宁房间里,唧唧呱呱地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景安俊被景明煌叫走了。 留下的三人面面相觑,景安宁更是皱紧了眉头,先给他们一个这么难度大的任务,再单独开始叫人过去谈话,想玩个个击破这招么? 周茗恩看着眉头紧皱的人笑笑,“看来这次的重点其实并不是任务本身啊。我就说嘛,景家当家怎么会拿自己放掉的线路来做文章。景明煌果然名不虚传啊,你们才好多久,他就知道了?整个景家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小恩啊,我说你,明煌叔叔怎么说也是景家现任的当家,你多少要有点敬畏之心啊,真是不懂事。”景安宁假装嗔怪道,“用朋友和爱人的安危来威胁人,这招可真俗啊,不过,也真是有点用处。” “放心吧,小安宁,你的安俊哥哥不会轻易抛弃你的。” “痞子你给我闭嘴!” 三人又继续之前的讨论,分析,计划,折腾了大半天,三人都有些累了,景安俊却还是没有回来,景安宁有些着急,可是又不能轻举妄动,只好找周然开始练习格斗。 周然在自己毫无准备的时候堪堪躲过景安宁的突袭,不禁有些炸毛,“我去你的景安宁,你心里不痛快找我打什么架啊!有种找景明煌去!” “闭嘴,和我练练。”景安宁一句话把周然噎得够呛,周茗恩看景安宁招招攻势凶猛,有些不悦,“加我一个!”话音刚落,周茗恩已加入战团,和周然一起对付景安宁。 周然一看周茗恩来帮自己,也顾不上二对一不公平,整个人就像嗑药了一样兴奋,一边和景安宁过招一边还笑得神经兮兮的,笑得景安宁浑身不舒服。 景安俊已过景明煌两小时的头脑风暴加怀柔战术身心疲惫地回到房间的时候,脑中幻想的是自己整个人跌进景安宁厚实的胸膛好好休息下,虽然这种想法不男人,可是在自己爱人面前,也没必要假装坚强的不是吗?可是当他开门看到屋内现状之后,他终于深刻的体会到了一句话的真谛——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房间里颇有暴风过境的样子,景安宁正被周茗恩压在地上上,而周然正在手忙脚乱地想对其进行五花大绑,而景安宁正在奋力挣扎,导致周然绑得很是艰难。 景安俊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住了,眨眨眼,再眨眨眼,景安俊实在不能确定眼前的是真是梦,他轻轻咳嗽一声,“各位,能告诉我我现在是在做梦吗?” 周茗恩很快地接嘴道:“不不不,当然不是梦了,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要把景安宁这厮绑了拿去卖掉,你要加入吗亲爱的,卖完了可以抽成哦。” “听上去不错,可是景安宁的所有者好像是我吧?”景安俊走进来,慢悠悠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闹个不停的三人。语气淡淡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闹腾三人组同时愣了愣,然后突然反应过来,“痞子快松开。”景安宁有些粗暴地挣开周然的和周茗恩的钳制,三步并作两步地蹦到面色不善的景安俊面前,十分狗腿地揉肩捏腿,还小小声问着,“哥哥回来了?累了吧?叔叔打你了吗?哪里不舒服吗?按摩的力度合适吗?” 周然和周茗恩看着瞬间变小弟的景安宁和气场强得不得了的景安俊,都很明智地选择了在一旁当壁纸。 景安俊抬手戳了戳半跪在地上为他按摩小腿的景安宁,“好玩吗?” 景安宁猛地摇头,简直比拨浪鼓的波动速度还快。 “我怎么觉得你玩得挺开心的?” 景安宁继续摇头。 “真没出息,居然被别让绑,下次给我绑回来!”景安俊霸气道。 景安宁猛地点头。 周然:“……” 周茗恩:“……” 景安俊被景安宁伺候得舒服了些,疲劳感也稍稍消退,他抬眼环视众人一圈,慢慢地开口说:“明煌叔叔说,他对这次任务大家的表现寄予很深刻的期待,你们有什么想法?” “他还说了什么?”景安宁问。 “他还说,‘人在年轻的时候,难免会产生一些错觉,混淆一些感情,这对自己的未来有很不好的影响,及早看清事实,才能今早从泥沼中脱身。’” 周然吹了声口哨,“真是再直白不能地暗示啊。” 第三十四章 “所以,你准备和小恩分手吗”周茗恩抱着手臂看着景安俊。 “如果我说我要分手,安宁,你怎么做?”景安俊顺水推舟地说下去。 景安宁瞬间变了脸色,“哥哥,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现在到此为止怎么样?”景安俊冷静地说。 “到此为止?”景安宁的眼眶有些泛红,他哑声说:“如果是哥哥想要的,我会放手。” “会一直这样下去吗?只要是我想要的,你都会帮我得到,对吗?” “只要是哥哥想要的,所有的一切,都会让哥哥得到。”景安宁语气坚定。 “嗯,那你给我听好。我要和你在一起,这一辈子就作为试用期,感觉好的话,下辈子就继续。在我没有同意放开你之前,你绝不能提前退出,不论以什么方式。这就是我唯一想要的,明白了吗?” “哥,哥哥,你你。你是说,要和我,和我,在在一起,一一辈子?”景安宁磕磕巴巴地问着,表情呆呆的傻傻的。 景安俊看着这样的景安宁忍不住笑了起来,周茗恩则是毫不留情地开始吐槽,“天啊,放过我吧!这两兄弟,一个肉麻得要人命,你一个傻得让人哭泣,还好他们在一起,不然放在哪里都祸害一方啊!” 景安宁瞬间变正常,一把眼刀飞向周茗恩,“小恩啊,半年前的某个周末,你……” 景安宁刚说几个字就被猛然色变的周茗恩打断了,“对不起啊,对不起,我错了,错了,真心错了。” “错哪了?” “我不该嘲笑你和你哥。你们郎才男貌,天作之合,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倾国……” “得了,得了。”景安俊挥手打断周茗恩滔滔不绝的赞美词,“再说下去‘成鱼落雁’都要出来了。” “倾国倾城之后就是这个,你怎么知道的?”周茗恩的眼睛顿时亮汪汪。 景安俊:“……” 轻咳一声,景安俊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现在我们商量一下对策吧,这件事情不止明煌叔叔想让我和安宁知难而散这么简单。” “嗯?什么意思?”景安宁皱眉。 “少皱眉毛啦!会老的。”景安俊笑着搓了搓景安宁的脸,刚才看着景安宁傻呆呆的像一只大金毛犬的时候他就像上去蹂躏一番,只可惜被周茗恩那个煞风景地给打断了。 “嗯,以后都不皱了。”景安宁乖巧地点头,顺势亲吻起景安俊温热的手掌。 “哎哎,你们两个,能不能忍一下,说正事呢!要不,我和小恩先回去?”周然看着这两兄弟颇感头疼。 “不用,先说事。”景安俊揉了把景安宁的头发后收回手,从衣服中掏出手机,点开了一段音频文件。 “安俊,你觉得现在的景家发展得怎么样?” “日益壮大,如日中天。” “那如日中天的景家为什么会丢掉延续了好几辈的生意线?” “一个家族的发展,必然会有这些事情存在。有得便有失,有舍必有得。” “嗯,好一个‘有舍必有得’,安俊,你想成为景家的当家吗?” “想。” “为了这个,你愿意舍弃什么呢?你会舍弃安宁吗?” “为了这个,我舍弃得太多了,但我并不后悔。但我不会舍弃安宁,永远不会。” “安宁比景家的当家还值钱?” “安宁是人,景家的当家是权,怎么比?” “如果景家当家给安宁,你愿意吗?” “当然。” “感情深厚啊。虽然我希望是兄弟情深,不过,显然不是。森林里你们两人生死相依的样子其实让我有些震惊了。安宁才回来几天,居然感情就发展成那样了?” “我一直喜欢安宁,从小到大,他一回来我就跟他说在一起。” “安俊,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你说要在一起,他也得答应不是吗?” “叔叔叫我来到底想说什么呢?” “你们年轻,控制不住感情,我能理解,毕竟我也年轻过,可是,叔叔在这里提醒你,你和安宁,都是景家的人,还是景家最受瞩目的人,你们代表着未来的景家。如果这事情放在平常人家,哭够了闹够了,大不了断绝关系,远走他乡。可是,安俊,让我提醒你,你们是景家的人,一旦你们和景家断开,失去所有荣耀的同时,你们也会失去庇佑。你倒还好,安宁这些年在外面自己拓张势力,可得罪了不少人呐。” “嗯?呵,所以,这次收回线路其实是为了让我也得罪一些人,顺便把安宁过命的朋友也一起拉下水,到时候真的闹起来,您的筹码就更大了,对么?” “哈哈哈,安俊,真的,这么多孩子里面你最聪明。是的,你说得很对,所以,你要仔细想想,让后让他们也好好想想。你看看安岳,只是他养在外面的人被人买通很‘意外’地错过了救援的时间,他现在还在加护病房气若游丝地躺着呢。多可惜啊。” “嗯,很可惜。” “好了,安俊,回去好好想想,只要你们愿意,这个任务随时都可以停止,回去吧。” “再见,明煌叔叔。” 录音结束,众人脸色各异,景安宁的脸色一直变来变去,现在则黑如锅底。 第三十五章 “嗯,所以,不出所料,这次的任务果然是景明煌向你们发出的警告了啊。”周茗恩首先打破了沉默。 “嗯。”景安宁轻轻点头,接着看向景安俊,“哥哥,还想继续吗?” 景安俊闻言挑了挑眉,“景安宁,我之前说什么了?” “是,是,我错了,当然继续。”景安宁毫无形象地咧嘴笑着,活像一只不停摇尾巴的大金毛。 尾巴摇了一阵子,金毛宁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看向一脸嫌弃的周然和周茗恩,“你们别参与进来。” “为什么啊”周然故作不解。 “什么叫为什么,难道你们想和我一起被拉下水吗?” “景安宁,你到底把我们当兄弟了吗?你也要对自己有点信心好吗?”周茗恩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你自己的势力怎么拓张起来的你不清楚,那些帮你管着手下的人都是你用命换出来的交情你不记得了?” 看着景安宁为难的表情,景安俊有些不忍,开口提议道:“嗯,好吧,今天先到此为止,大家都回去冷静想想,先休息吧。” 周茗恩还想说点什么,被身边的周然按住肩膀,周然冲他摇摇头,“那今天就先这样吧,安宁,你也好好想想。”说完,他就拉着他回自己房间了。 “你的势力到底有多大?怎么得到那些势力的?说清楚!”景安俊等人一走,门一锁,厉声问道。 景安宁第一次见到这样凶狠的景安俊,不由得有些慌乱,“之,之前和你说过了啊。” “不可能,说!” “嗯,好,我说,哥哥别激动。别激动”景安宁哆哆嗦嗦地靠近浑身喷火的景安俊,“景家的特训营,虽然说是景家的,但其实特训营不完全归景家控制,他们更像是和景家有着特殊合约的佣兵团体。 景家最尖锐的部队‘利刃’里的人,大多都是特训营的教官。 特训营里有很多人,去到那里,等级考核合格了,就可以按照自己通过的等级去做任务了。每次出任务我都会留心去结交一些值得结交的人,一年两年下来我发现自己手中的人脉网已经很可观了。 那时候我不知道哥哥你喜不喜欢我,但我想,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说出对你的爱慕,然后引起你的厌烦要离开景家的时候,我至少有个去处,就像明煌叔叔说的,景家越风光的人,离开景家后下场越凄凉。所以,我觉得那些人脉可以加以利用,我拥有我自己的势力,到时候出去也不至于太惨。 小恩,夸张了,做任务都有风险,但是我没有拿命去换任何人。 我只会拿命去换你。 哥哥,还生气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景安俊定定地看着景安宁,“我喜欢你为我做的一切,喜欢看你为我努力的样子,可是,我不希望你为我去舍命做什么,我是你的爱人,可我还是你的哥哥,是一个男人,我比你想象中要强很多,安宁,不要随时都冲在我前面,和我并肩前行好吗?” 景安宁看着面露坚定的景安俊笑了,“嗯,我答应你。其实,我总冲在你前面,不是因为觉得你弱小。只是,我不想再看见你倒在我面前。只是这样而已。” 景安俊轻笑着摇摇头,“安宁,你时时刻刻记着那一年的事情,你记得我中弹,你记得我差点死了。那你记不记得,你被景明书打伤,在地上爬,你可能不知道,那时候你流了很多的血,你爬过的地方,都被血浸红,我看见你痛得发抖,但是为了保我平安,还是咬着牙往前爬。我只能看着,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那一天,对于我,也同样是噩梦一样的回忆。所以安宁,如果你要让那件事情折磨你一辈子,那么我也会被那件事情折磨一辈子,知道么?” 景安宁看着面前的景安俊,眼睛有些酸涩,那年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自己不听话偷跑出去而惹出来的,面前的人却在为自己当时受的伤而难过,丝毫不存在怪罪自己的意思。肺部中枪,就算得到再好的治疗,恢复得再好,也还是会留下后遗症,景安宁一直不愿意景安俊在危险中冲锋,大多是因为这个。他一方面是因为不愿意再看到景安俊受任何一点伤害,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自己对让景安俊失去完全健康的身体有着深深的愧疚。 景安俊似乎知道景安宁在想写什么,他强势地捏住景安宁的下巴,左右摇了摇,“我现在很健康,能跑能跳,不会玩喘不上气,没有所谓的肺部后遗症。我不需要你对我愧疚,或者说,你想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你的愧疚?” 第三十六章 景安宁闻言瞪大了眼,“哥哥怎么会这样想!我和哥哥在一起,当然不是因为愧疚,我喜欢哥哥!只喜欢哥哥!” 景安俊看着瞬间急得面红耳赤的人笑得狡黠万分,景安宁一看景安俊这么笑,立马反应过来,感情他的哥哥是在诈他了。 “哥哥。”景安宁语气幽怨地喊着。 “嗯,怎么了?”景安俊笑容十分和煦。 “你又诈我!”景安宁语气十分幽怨。 “怎么加了个‘又’啊,我经常诈你吗?”景安俊眼神无辜,面露不解纯良地望着一脸委屈的景安宁。 景安宁看着景安俊这样单纯地看着自己的模样,瞬间心跳加速,大脑充血,他直接选择无视景安俊之前的问题,一把拉住面前的人,扣着他的后脑勺狼吻起来。 一吻结束,两人都喘息不已。 “想要吗?”景安俊挑逗地说。 景安宁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焰,“哥哥给吗?” 景安俊低笑一声,把手伸到身后,“哗”一杯冷水直接浇在了景安宁的头上,景安宁一个激灵,火焰顿熄,“我不给。”景安俊笑得很是恶劣。 景安宁有些委屈地看着一脸坏笑的景安俊,“哥哥还在生气吗?” “你说呢?”景安俊笑得有些阴森。 景安宁本能地一抖,“哥哥,我以后再也不会用以前的事情折磨自己了,也不会觉得有愧于你,嗯,虽然,虽然一下子可能做不到,但是,我会努力改变这一点的,哥哥别生气了好吗?对身体不好的。” “换件衣服去,然后帮我拿点零食过来。”景安俊微着扬头说到。 景安宁看着脸上挂着女王一样骄傲神情的景安俊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他欠了欠身,“遵命,我的王。” 待景安宁出去帮他觅食之后,景安俊得意地笑了笑,这么一折腾,景安宁一定会记住他不愿意让景安宁心中有愧于他的心思。还有,为什么要他继续做下面那个!哼!才不答应他! 就这样,景安俊的思维从如何让自己的安宁从愧疚的深渊中走出变为了如何永久性地让景安宁雌伏在他身下,越想越邪恶,越想越…… 当景安宁抱着一大堆景安俊喜欢的零食颤巍巍地走进门时,就看到自己的安俊哥哥侧身站在房间里的落地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脸上十分渗人的表情告诉着观众那绝对不会是一件好事情。 “哥哥大人,零食到了。”凭借景安宁对景安俊多年的了解,他这种表情的时候一定是有人要倒霉了,所以他一定要表现得很乖巧才可以。什么?你说一个的男人为什么要乖巧,拜托,那个阴笑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一肚子装满坏水,满得随便晃一晃就可以溢出来爆发洪水的人呐!所以说那些面子啊,什么的都丢一边吧,不让自己变成被殃及的池鱼才是最重要的! 可怜的景安宁不知道,他现在才不是那可能会被殃及的池鱼,他是景安俊脑中要被烧成灰烬的城门。 景安俊觉得自己一瞬间看到了一只不停摇尾巴的金毛,一定是幻觉。景安俊挑剔地扫了一眼景安宁手上的食物,随后满意地点点头。 正当景安俊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安宁少爷,您在里面吗?”是大宅的管家。 “嗯,有事吗?”景安宁一边问着,一边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桌面上。 “是的,明煌生让您现在就去书房一趟。” “我知道了。”景安宁皱眉答道。 “去吧,不会有事事的。”景安俊安抚地拍了拍景安宁的肩膀。 景安宁顺势握住景安俊的手,印下一吻,“马上回来。” 两人都不曾想过,这一次的谈话,竟然会给他们带来如此巨大的改变。 第三十七章:真相 书房内,景明煌负手立在高大的书架前,似乎在挑选着什么。 被晾在一边快一小时的景安宁低声咳了一下,提醒眼前一直背对着他的人他还在,可景明煌却恍若未闻,找得专心致志。 终于,再景安宁被晾在那里一小时三十六分钟十二秒的时候,景明煌哈了一声,“总算找到了啊。来安宁,过来坐椅子上自己看看这两份文件吧。”说着便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放,自己走到一张椅子旁坐了下来,景安宁点点头,也总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文件看了起来。 景明煌满意地看到景安宁的表情从之前的疑惑不解变成了现在的满目凝重,等到文件最后一页被景安宁细细读完,景安宁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 “你这些年也学过医不是吗?是真是假,你应该能辨别吧。”景明煌挑了挑眉。 “也就是说,其实哥哥现在的健康是靠景家研制的一种特效药维持的?”景安宁眼眶有些泛红。 “嗯,没错,当年安俊的肺叶几乎被子弹贯穿,送到医院去的时候,医生都说没办法了,如果送去的不是景家人,现在的安俊也只能是一捧黄土了。 你也看到当年的医学报告了,在受那么重的伤的情况下,要完全恢复健康是不可能的,但是安俊那孩子,很要强。我也很喜欢那孩子,所以我让人专门研发了一种特效药。这种药效果很好,而且基本没有副作用,只是,造价太高了,像安俊这样长期用药的,我可以很直白的告诉你,如果他不是景家里我最喜爱的孩子,那么我也不会让他常年累月地这么用下去。 安俊要用药吊着健康这件事,只有安俊,帮安俊治疗的私人医生,还有我和你知道。 所以,安俊必需一直留在景家,安俊也必须成为景家下一任当家。 安宁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景明煌平静地说完,温和地问道。 “我明白了。”景安宁轻轻地点头。 “那么,证明给我看吧。”景明煌又丢了一个文件袋给他,然后示意景安宁可以离开了。 景安宁走到他在景家大宅的私人书房里,平静地看着文件里的内容。 嗯,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只是和一个大家族的独生女订婚,然后获得那个家族的信任,最后把那个家族变为景家所有物。 真的,不是什么难事。 景安宁忽然觉得自己脸上有点湿,抬手摸了摸发现自己脸上全是泪水。 为什么要哭呢? 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就是要让哥哥幸福,安康地生活吗? 哥哥那么优秀,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他,所以,所以,自己不是他的恋人,也没有关系。 永远做哥哥的好弟弟吧。 只要哥哥一直在景家,然后顺利成为当家,哥哥的身体也不会出现任何状况了不是吗》 一切都会很好的。 那么,就像之前想好的那样,默默地守护哥哥就好了。 景安宁平静了一下情绪,在脑海里计划了一下之后的事情,便起身理了理衣服,大步走向他们的房间。 回到房里,景安俊正靠在床头看着一本很厚的书,看他进门便跳下床,“你回来了,累了吗?” 景安宁看着满脸关切的景安俊忍不住苦涩地一笑,“哥哥,我们,散了吧。” “嗯?”景安俊被这突然的一句话给弄得有些懵。 “我们散了吧。”景安宁又说了一遍。 “明煌叔叔和你说了我的身体的事情了对吗?”景安俊皱眉看着景安宁。“所以,你觉得我没了景家就会死了是吧,所以才决定放手了是吧?” “呵,景安俊,你会不会太天真了?”景安宁冷笑着说,“和你在一起,本是看重你受景明煌喜爱,你脑子也好使,身手也过得去,谁知道居然是根病秧子。你真以为我会因为你和景家反目,或者说,你觉得我去接受训练,吃所有的苦真的只是为了你?” “那为什么不保持兄弟关系就好了,何苦多此一举?”景安俊的眼神有些发冷。 “景安俊,你那股聪明劲到底去哪里了,兄弟哪里比得上爱人?我本来以为只能和你保持兄弟关系,所以在回家的路上故意试探一下,居然有些意外的收获啊。”景安宁一脸不屑地看着景安俊。 景安俊咬着牙问:“那你现在为什么又突然摊牌了?” “自然是因为我有了更好的选择,我即将和司马家的独生女订婚,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一定要断得干净才行啊。”景安宁笑着说。 “别再演了,安宁。”景安俊的声音有些颤抖。 “别再骗自己了,我的好哥哥。其实你心里是相信的不是吗?我变了那么多,你其实一一直在想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景安宁了不是吗?不雅再自欺欺人,纠缠不休了好吗?如果不是你纠缠,我们好歹可以好聚好散啊。哦,对了,景安俊,你床技可真不怎么样啊。你那么弱,简直可以说是一无是处,还要我时时刻刻宠着你,使性子耍脾气,安俊大少爷,好好享受一下你的生活吧,你也少爷不了几天了。”景安宁嗤笑着说出恶毒的话语。 “你给我滚!我再没有你这个弟弟!更没有你这种爱人!”景安俊气得浑身发抖。 景安宁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嗯,我把我的宝贝们拿上,就再见吧。” 景安俊一直静静地看着景安宁收拾,一直到他地离开后,景安俊才动了动,他慢慢地把头埋进膝盖,用手圈住自己,肩膀微微地颤抖着。 心很痛。 当时自己中枪的时候有那么痛吗? 心被人撕裂开的时候就是这样痛吗? 比子弹击中自己的身体还要痛十倍百倍。 就像有人死死地扼住了自己的咽喉,无法呼吸。 怎么会,怎么变成这样? 权力和金钱,真的就这么重要? 过去的每一天,都只是为了这些而演出来的一场戏吗? 我应该恨你,和你反目吗? 景安宁,如果这只是一场戏,为什么不好好地收尾呢? 第三十八章 景安宁离开房间后直接敲开了周茗恩和周然的房门,一进门第一句话就是“我和景安俊掰了,你们先回去吧。”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周然和周茗恩两人面面相觑。 景安宁快步走到景明煌的书房,轻轻扣了扣门。 不多时,里面就传来声音,“进来吧。” 景明煌很高兴地看着景安宁带着他来时的背包面无表情地走进来。“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安宁,不要怪罪或怨恨什么,这就是景家。” “叔叔呢?您也有有过这样的经历吗?”景安宁愤怒地吼着,没有亲手推开过自己的爱人的人,有什么资格去说这些! “你知道我为什可以发现你们吗?”景明煌摇摇头,眼睛微眯着,“我的父亲和我的大伯,就像你和安俊一样。他们的结果呢?我的父亲被上一任当家用枪给崩了,我的大伯亲眼看到我的父亲中枪倒地,却没有办法救他,或者为他挡下那一枪,当晚就在房间自杀身亡了。还有很多为所谓的‘爱’斗争的景家人,最终都是落个惨死的下场。当我看见我的父亲死去的时候,我就告诉我自己,绝对不要犯下这种错误。你和安俊,是我最欣赏的两个孩子。你对安俊的心意,我很感叹,可是,也仅此而已。同样的话我不会说两次,同样的机会我也不会给两次。管好你自己的心,不要让这种‘爱’害了安俊,毁了你们两个人。” “那么,我要什么时候去认识司马家的大小姐呢?”景安宁面无表情地问。 “司马家这次准备和景家来一次大合作,人明天会来一批人进行为期两个月的生意会谈,司马家的大小姐,司马钰也会来,你就负责她吧。两个月以后,我希望听到司马家有意招婿的消息。”景明煌微笑着说。 “那之前那个任务停止了吗?” “当然,那个任务不是太危险了吗?安俊会吃不消的。好了安宁,你还有很多要准备的,快去加油吧。祝顺利。” “再见,明煌叔叔。” 景安宁走出景明煌的书房下意识地走向景安俊所在的房间,刚抬脚,他就立刻停在了原地,苦笑着摇摇头。 这么明显的错误以后可不能再犯了。 摇铃叫来管家,景安宁叹了一口气,“给我在景家大宅里面再找一间房吧。要偏一点的。” 管家很快地安排好一切,景安宁现在的房间里景安俊的很远,但却可以透过窗子看到景安俊所在的房间。 就这样就好。 景安宁笑着想。 远远地看着你,就好。 第三十九章:司马钰 在景安宁把司马家的主体关系研究了一遍,再把他只呆过二十分钟的学校熟悉了一下之后天际已经微微泛白了。 下意识地透过窗户看向景安俊所在的房间,昏黄的灯光已经亮了一整夜。 哥哥现在,大概已经恨透我了吧? 景安宁揉了揉自己有些发涨的额头,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不错,在起床运动之前,还能休息半小时。 当景安俊和景安宁同时出现在两人阔别三个多月的校门口时,校园寂静了三秒钟。 三个月前景安俊因为景安宁的出现瞬间从冰山变阳光的画面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每位同学的脑海中,之后两人就夫妻,啊,不对,兄弟双双把学休了。 今天两人有突然出现,很巧合地穿成了一黑一白,这两位是在cos黑白双煞吗? 正当众人期待再次看些兄弟情深的画面时,一身白衣的景安俊目不斜视地走过景安宁身边,似乎把景安宁看成了一团空气。景安宁却也一脸无所谓,还微微地朝一直站在他身边直勾勾地打量他的女生笑了笑,把可怜的小姑娘笑得七魂少了六魄半。 景安宁没有跟在景安俊后面走进教室,而是在校门口站定,不多时,一辆红色法拉利轰着油门冲向了他,而景安宁本人却像不会动了一样,站在原地,等着跑车撞向他。 周围有女生尖叫了起来,景安俊不耐烦地回头,正看见了这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景安俊拼尽全力朝景安宁跑去,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已经不能再快,大脑里嗡嗡响,一片空白。 跑车在一个急刹勉强地停在了离景安宁还有一个指尖的地方。 景安俊看着景安宁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才舒了一口气,接着转身走回了教室。 而景安宁似乎对这一切恍若未闻,好整以暇地看着车内的红衣女孩。 车里的人迅速地跳下车,冲过来抓住他的手,“你就是景安宁?” “如果你是司马钰的话,我想,我就是景安宁了。”景安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司马钰霎时红了一张脸,转身掏出手机飞快地打了一行字。 “爸爸,景安宁实在太帅了,我的未婚夫,就是他了!” 景安宁始终微笑着看着司马钰的一切动作,眼中满是宠溺,仿佛眼前出现的不是差点将他撞死的花痴大小姐,而是他深爱的恋人。 被这样温和的目光包围着,司马钰又一次涨红了脸,红脸和红衣交相辉映,完全没有之前开着跑车撞人的气势。 “小钰,啊,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认识小钰很久了呢。”景安宁亲切地问道,司马钰点头如捣蒜,景安宁抬手理了理司马钰有些凌乱的发丝,“小钰很喜欢赛车吧?真巧,我也很喜欢。一会儿我们参观完校园就去赛一场如何?” “嗯!”司马钰兴奋地点头,“那我们快点参观好吗?” 传闻中景安宁长得又矮又丑,性格还顽劣不堪,以至于被景家的当家强制命令不许外出,谁知道景安宁居然这么英俊,微哑的嗓音透着一股危险的味道,眼睛亮得吓人却又给人一种处于深渊的感觉。 景安宁是第一个敢面对着她驾驶的车子不闪不避的人。 大胆却不粗蛮,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却不傲慢,反而透着一股风流的意味。 景安宁就像她梦想中的王子! 如果能和这样的人订婚,那真是太幸福了。 “小钰公主,这边请。”景安宁看着站在原地红着脸发呆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嘴里却突出温和的话语,对着心高气傲的女孩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不紧不慢地向她介绍起学校的一草一木来,语气中的熟悉感仿佛他已经在这里就读多年。 景安宁看着对他态度越来越温和的司马钰心中不禁冷笑一声,他当然知道司马钰十分满意他这个“未婚夫”。今天景安宁所表现的一切,都是根据司马钰日常行为喜好以及性格分析后总结出来的行为模式。司马钰虽然是司马家族的大小姐,却因为是唯一的继承人而被宠得上了天,刁蛮任性不谈,还有一个极其令人不解的爱好,她十分喜欢开车跑车朝人身上撞去,被撞的人如果躲过了,倒还会遭到白眼,被她看轻,身份地位不如她的还会被她恶整。想到这里,景安宁在心里轻叹口气,教出这样的大小姐,还是唯一的继承人,以前能和景家平起平坐的司马家日益败落也不奇怪了,司马家居然还妄想用航运线要挟景明煌,要求景家扶持着司马家,让司马家参与景家一部分军火生意,也难怪景明煌会想把司马家一锅端。航运线是军火买卖的重点之一,俗话说的好,不怕遇到强悍到逆天的对手,就怕遇到猪一样的队友啊。有司马家这样的队友,景家未来的日子也不好过。 算了,就当为了哥哥以后当家的时候没那么多麻烦事好了。 景安宁吸口气,继续挂着温和的笑容施展美男计。 教学楼内,景安俊冷冷地看着楼下花坛边,有说有笑的景安宁和司马钰一眼,“啪”地折断一支笔,随后若无其事地转回头,留下被声音惊扰的众人,十分认真地听着课,似乎刚才发生的一起只是幻觉。 坐在景安俊身后的阳语,却默默地把景安俊这一系列地举动尽收眼底。 第四十章:我喜欢你 景安宁陪着司马钰走马观花地溜了一圈学校后就带着满脑子都是“马上要和帅哥赛车啦”的司马钰去到赛车场玩赛车去了。 景安宁本身是很喜欢赛车的,可是司马钰的车技实在差得可以,却被平常一帮巴结讨好她的人捧上了天,导致她自信心爆棚、景安宁为了满足她喜欢强势男人这一点不得不赢,虽然这一点难度也没有,可是为了不让司马钰大小姐的自尊心受伤,所以他还不能赢得太多,只能保持险胜状态。好几次,景安宁都在纠结自己要不要干脆立马撞死这个人,伪装成意外,好早日脱离苦海,得道升天。 忽然,景安宁想到自己和景安俊还从来没有赛过车,抑或是开车兜风,他们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而他们,也许再没有机会去做这些事情了。 景安俊今天的表现十分吓人。 他一改往日冷面冰山的作风,反而该走亲民路线。 众人在惊恐之余由衷地赞叹道“冰山笑起来就是个阳光帅哥啊!” 放学后,景安俊一如既往地甩手就走,却意外地被阳语拉住。 “有时间吗?”阳语笑着问。 景安俊不着痕迹地挣开了阳语的手“有事吗?” “嗯,是很重要的事,想和你说一下。”阳语表情有些凝重。 景安俊有些疑惑地皱皱眉,什么时候阳家的事情轮到阳语来和他景安俊说了?但阳语认真的表情让景安俊不得不点头答应。 阳语把景安俊来到一个环境雅致的咖啡厅,两人点单完毕后,服务生迅速地转身离开。 阳语没有放过景安俊走进咖啡厅时眼中一闪而过的赞许之意,“我想你会喜欢这种有情调的地方,是吗安俊?” 安俊?自己什么时候和阳家的公子那么熟了?处于礼貌,景安俊自动无视了那个过度亲密的称呼,“阳公子的眼光一向很好。” “安俊不喜欢我叫你安俊吗?”阳语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不等景安俊回答,“可是我很喜欢叫你安俊呢。你也不许叫我什么阳公子了,又不是古代人,叫我阿语吧,我叫你安俊,好吗?” “嗯,阿语。”景安俊处变不惊地叫着,“今天你找我是为了喝咖啡的吗?” “安俊不喜欢和我呆在一起吗?难道现在你和我在一起不比会回到家看着你的好弟弟景安宁和司马家的大小姐恩恩爱爱的 样子来得舒服吗?”阳语微微挑眉,眼中尽是调笑。 “我和……景安宁只是普通的兄弟,他和司马家的大小姐如何,又怎么会碍了我的眼呢?阿语你的想象力真是丰富。”景安俊回以同样的笑容看着阳语。 “哈哈哈,景安俊,你果然很有意思!”阳语大笑,“明明不是冰山,却又装成冰山,明明一点都不想笑,却可以完美地笑一整天,明明不想理我,却又坐下来听我挑衅,明明,喜欢景安宁,却又因为什么放手了呢?景家吗?”阳语说着,忽然俯过身,在景安俊耳边耳语道:“我亲爱的安俊,我喜欢你很久了,要不要考虑和我在一起呢?和我在一起,你绝对不用担心景家哦。” 正当景安俊要把一把推回去时,阳语自己已经倒回座椅上,挥手示意一直等在远处的服务生将两人点的咖啡端上,“我亲爱的安俊,不要一直喝只加奶不加糖的黑咖啡了,试试摩卡吧,这是我专门为你挑的。”说完,阳语转身走出了咖啡厅。 景安俊嘴角噙着笑把摩卡端了起来,优雅地一抬手,全部倒进了一旁的花盆里,一滴不撒,一滴不剩。 第四十一章 景安俊结束了莫名其妙地咖啡屋会谈后,溜溜达达地回到了家。 推开了之前他和景安俊共主地房间,迎接他的,是满室的寂静。 景安俊平静的表情产生了一丝裂痕,眉宇间透出了痛苦的神色。景安宁都已经和她的未婚妻那么融洽地相处着了,你还在期待什么呢? 无意间目光扫到了书柜上两人在不久之前纪念景安宁回家时的合照,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景安宁啊景安宁,这个世界上有谁的感情是你骗不到的呢? 当晚景安宁没有回来,景安俊是在第二天早餐的时候知道的。 他着了魔似地在景安宁通常起床的时间点醒了过来,然后去到景安宁一直去的健身房内,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叫来管家一问,才知道景安宁昨晚根本没有回来。 看来他和司马钰发展得很好啊。 再次见到景安宁是在学校。 司马钰小鸟依人地偎在他身边,景安宁总是一脸宠溺地看着她。 景安俊只觉得从早上开始他就觉得胸口堵得慌,算算时间发现又到了治疗的日子。 看着景安宁身旁那个娇小可人却面色红润的司马钰,景安俊微微叹了一口气,果然司马钰是更好的选择啊,比自己这个要靠定期注射药物来维持健康的人强多了。 “安俊,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阳语声音不大,却刚好让你侬我侬的景安宁和司马钰两人听得一清二楚。 司马钰回头看了面色苍白的景安俊一眼,转身小声地和景安宁说:“宁,那个景安俊是不是你的亲戚来着?好像还是继承人对吗?长得也很不错啊,不过没有宁你帅。哎呀,看上去面色真的很差呢。不过是你的对手,就不要管他的死活了。” 景安宁闻言也回头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景安俊,回身的时候眼色有些深沉,他故作不耐地说:“那可不行,这个人和我在一起出事的话,我在家族里的声誉会受损的。你先在这里玩一会儿手机,我去处理一下好吗?” “好吧,不要太久哦。”司马钰有些不开心地要求到。 “我怎么舍得让你等呢?”景安宁温柔地反问,然后站起身走向景安俊。 “阳语少爷,多谢你对哥哥的关心,之后的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景安宁轻轻地拨开阳语扶在景安俊肩膀上的手,微笑着说。 “哦,你确定你有那个心思照顾安俊?不需要陪陪你的司马小姐吗?” 安俊?景安宁挑了挑眉,旋即笑得更加和善,但语气间却夹杂了一丝警告的意味,“阳少说笑了,我和哥哥怎么都是一家人,照顾家人天经地义,怎么会不用心尽心,更难说受到不满地责难了,你说是吗?” 站在一旁的景安俊被两人吵得有些心烦,但是自己的毛病越多人知道对自己越不利,景安俊一番思索,轻咳一声,“我只是有点感冒了,阿语你就别担心了,安宁先送我回家吧。” 阿语!景安宁额头爆出一根青筋。但看着景安俊的脸色越发苍白也忘了和阳语置气,迅速地带着景安宁走了。 阳语摸着下巴,玩味地看着离去的两人。司马钰深陷在手机的游戏世界中,对周围的一切恍若未闻。 第四十二章:旧疾发作 景安宁拖着景安俊就往外走,但是又顾忌景安俊的肺部问题不敢走得太急。 好不容易走到停车场,景安宁把景安宁往车里一塞,替他系好安全带之后,唰一下地开着车冲出去。 景安宁一只手开车开车,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他从车里的小储物箱里掏出一支药剂,递给景安俊,“哥哥你先吸一口这个药,对呼吸不畅很有效,而且不是很伤身,药性温和,也不会和其他药起冲突。” 说完,景安宁按下车载系统拨了一个号码,响了几声,对方接了起来,说话的居然是景安俊一直去那里看病的吴医生,“安宁少爷吗?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啊,吴医生,我是安宁,没出事,只是安俊哥哥好像到注射药物的时间了,您先准备一下吧,我和哥哥正在去的路上。” “嗯,好,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车厢内里的气氛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过了许久,景安俊才慢慢地开口说道:“吴医生,我的肺要注射药物,还有注射的时间,你都知道得这么清楚了啊?我的好弟弟安宁。” “不这样,怎么表演兄友弟恭的亲情戏呢?”景安宁懒懒地答道。 “兄友弟恭,呵,你还在乎这个?”景安俊嗤笑道。 “要成为当家的,形象可是很重要的啊。”景安宁笑着说。 “安宁,破绽太多了。”景安俊冷冷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景安宁闻言身体僵了僵,随后又立刻恢复到之前一副吊儿郎当无所谓的表情,“哥哥是嫌弃我表现的不够好吗?” “安宁,以你现在的心思手段,要推开我或者利用我根本不需要这么露骨不是吗?你这些行为只是想让我越发的厌倦你,厌恶你,然后远离你而已。怎么说你也是我喜欢的人,如果你这点心思我都看不透那也没什么脸说我是喜欢你的了,不是吗?” 景安宁苦笑,“所以哥哥想表达什么?” “我想说景安宁你他妈的根本就是因为被景明煌拿我的病来威胁你才选择和我散了的对吗?”景安俊怒气十足。 “哥哥,请告我我没幻听,你刚才是骂脏话了吗?”景安宁一脸促狭地冲景安俊笑。 景安俊不轻不重地拍了景安宁一个巴掌,“说实话。” 景安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就算是又怎么样呢?事到如今,我们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了,你也清楚的不是吗?” 景安俊微微一笑,只是笑容苦涩得让人看了想哭,“至少,我知道这份感情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好。” 之后的路途,两人都沉默不语,不再交流。 吴医生熟练地给景安俊输液,有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就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景安俊为了节省时间加快了点滴的滴速,却又立刻被景安宁调慢了。 “听说这药水打在肉里挺疼,我们不着急,这里没其他人,靠着我歇一会吧。”景安宁小心地把景安俊抱进怀里,轻轻地揉着景安俊正在输液的手臂。 景安俊本想阻止,但药水的副作用使他顿时疲惫不堪,他也就不再挣扎,服帖地依着景安宁宽阔的胸膛。 就在自己生病的时候依靠一下吧,就这么一下就够了。 为了减少景安俊的痛苦,一瓶五百毫升的药水竟然整整滴了三小时才滴完。 吴医生看着熟睡的景安俊温和地笑笑,轻声和景安宁说道:“安俊少爷这么老实地慢慢滴完药水我还是第一次见,其实这个药水滴得慢人受的罪才少,如果可以,以后安宁少爷可以多陪安俊少爷来。” “嗯,我会的,吴医生辛苦了。”景安宁悄声回答,接着小心翼翼地横抱起还沉醉在梦乡的景安俊,慢慢地走了出去。 第四十三章:订婚 景安俊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身上没有半点黏腻的感觉,衣服也变成了睡衣,想是景安宁已经帮他换洗过了。 回想昨天发生的一切,景安宁的坦白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甜蜜的同时却也更加绝望。 一直以来让他头大的治疗似乎因为景安宁的陪伴变得没那么讨人厌了。 只可惜,那个人不会永远陪着他,以后他还是得自己面对所有的一切。 算了,身为景家的人,这一切,不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吗? 自怨自艾也解决不了什么事情。 日子一天天过,继承人的训练似乎因为上次的事件停摆,景安宁的身边依旧站着个司马钰,心酸久了也日渐麻木了起来。而阳语,也时不时和他说些暧昧不清的话语,做出些意味不明的动作,最终都以景安宁的火气被挑起对阳语发出警告作为终结、 就当景安俊觉得这种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却让人不那么难受的日子会继续很长一段时间时,一个来自于景家和司马家长辈们的决定,让他再一次体会到入坠冰川的感觉。 景安宁和司马钰,即将在下个月的月初的举行订婚仪式。 第一次,景安俊看着一直都只是司马家的棋子的司马钰产生出了浓浓的厌恶之情。 这天晚上,从来不喜欢在夜店流连的景安俊堆着满脸的假笑,忍着极度想呕吐的欲望陪着景家和司马家的长辈以及这一对准新人“和和气气”地吃完晚餐后,直接飞车到了市里最为混乱喧嚣的夜店,彻夜狂欢。 所有参与景安俊的狂欢的人都看见他肆意地在舞池里和形形色色地人跳舞,跑上台和乐队嘶吼着充满暴力血腥的金属乐,他左拥右抱着浓妆艳抹的女郎,说着热辣的情话。只是所有的人都觉得这面上笑得张狂无比的人,正在绝望地哭泣,就像飞蛾扑火时的舞蹈,华光胜放的一刹那也走向了毁灭。 这个少年,会是那扑火的飞蛾吗? 在第一家夜店终于营业时,喝得酩酊大醉的景安俊不顾身旁保镖的提醒,不停地寻找着还没有关门的酒吧。 当景安宁好不容易哄完了司马钰,不知不觉地走进景安俊的房间,发现景安俊的人根本没在那,一问才知道他那个从来都是厌恶夜店酒吧的哥哥居然跑去买醉寻欢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被人扼住了喉咙。 当景安宁好不容易找到景安俊时,看到的居然是他那个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尘不染的哥哥居然在马路边狂吐不止,时不时还很吓人的呛咳,而他整个身体也因为过度剧烈的呕吐而佝偻起来。 所有的假装,所有的疏离,都在景安宁看着景安俊痛苦地蜷缩却又拒绝他人触碰的样子击成粉末。 景安宁冲上去抱住景安俊有些抽搐的身体,示意保镖离开,在暗处保护。 他后悔了,十分后悔。 如果他早知道这份爱会给景安俊带来这么大的痛苦,那他宁可默默地站在景安俊身后守护他一辈子。 虽然遗憾,但至少不会痛苦。 “哥哥,还想吐吗?”景安宁温柔地拭去景安俊嘴角的秽物。 景安俊有些迷茫地扬起一双泪光闪闪的眼眸看着景安宁,“安宁,是安宁吗?” “嗯,是我,哥哥胃痛吗?我们去医院好吗?哥哥今天喝太多酒了,我担心你的胃受不了。”景安宁一边说,一边打横抱起景安俊,将人放进车里。 第四十四章 零点时分,景家一片宁静,去医院进行了一系列检查的景安俊在景安宁的陪伴下回到了家。 不出两人意料,景明煌正站在景家的大厅等着他们。 “安俊会喝酒了啊?”景明煌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景安俊一顿折腾下来酒已经醒了七七八八,景明煌这一问,直接帮他彻底醒酒。 “哥哥偶也需要娱乐。”景安宁微微上前挡在了景安俊身前。 “其实安俊喝酒本身不是大事情,人都会有不开心的时候不是吗?只是安宁,我听说你丢下了你的未婚妻去找哥哥了。现在正是两家联姻的重要时期。任何人都不能妨碍到景家的利益,你们明白吗?”景明煌声音里是彻骨的冰冷。 “这件事情会顺利地进行下去的,叔叔请放心。”景安宁有些不耐烦地回答。 “嗯,当然要如此。我们景家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一代一代牺牲自己换出来的。身为景家的人,就不要天真地去追求所谓的爱情,又或者是自由。安俊,你是我最喜欢的孩子,也是我寄予了最深的期望的孩子,可是安俊,你不是景家唯一有天分的孩子。安宁你也不是景家最强大的人。我的耐心,我的容忍,都是有限度的。任何违背了景家的发展意愿,或者干出什么让景家沦为他人话柄的人,我都不会容忍他们生存下去。这是我最后一次的警告,孩子们晚安,做个好梦。” “我们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景安宁看着景明煌离开的背影,忍不住说出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 景明煌挺拔的身体突然有些僵硬,他微微扬起头,似乎是在思考,过了许久,他才慢慢地说:“我在比你们更小的时候,开始想这个问题,但到了现在,我依旧没有得到答案。我们所做的一起,都是为了,景家。” 夜又恢复了原来的宁静,景安俊和景安宁互相对望一眼,默默无言地各自回房。 订婚宴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景安俊早已掩盖好了自己心底的情绪,俨然一副好大哥的样子,景安宁更不会差,所有见到他和司马钰的人都相信他们是情真意切的一对,所有见到他和景安俊的人,都觉得他们是兄友弟恭的模范。 只是景安俊和景安宁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彼此的心已经越发趋向变成一潭死水,但他们无法自救,也无力去救助对方,只能任其发展。 看着景安俊日益尖削的脸颊,日益减少的表情,景安宁就越发的痛恨自己。如果自己当年没有偷跑出去见景明煌,自己当时努力训练些,多学点功夫,那么景安俊也许就不会受伤,他和景安俊大可以潇潇洒洒地离开景家。 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 哥哥,你总说我不欠你任何的事情,但因为我,你先是被毁了健康,现在又失去了快乐,我还能说自己不欠你吗? 不过,也许很快,很快这一切就将画上句点。 司马家远比景家想象中的实力强,他们也没有完全相信景家和司马家联姻的真实性。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这一次的吞并计划,看来并不简单啊。 景安宁现在已经明确地认识到,景明煌这一次只是把他推出去当试验品。 事情成功,景家就会获得巨大的利益,事情失败,那他景安宁就是死定了,也可以顺利地除掉他这个搅乱景安俊人生的人。无论成败,都是一件好事情。 他的明煌叔叔的算盘打得可真好啊。 只是不知道,如果他真的丧命于此,他的安俊会花多少时间才能磨平心中的伤呢? 第四十五章:如果我变成回忆 “如果我变成回忆,退出了这场生命,没机会白着头发蹒跚牵着你,看晚霞落尽……” 景安宁和司马钰订婚三个月的一天早上,景安宁发现自己桌上放着一个景安俊常用的ipod,疑惑地打开,里面只有一首歌曲,是景安俊自己录的“如果我变成回忆”,歌曲的最后,景安俊温柔地说:“安宁,对不起,可是哥哥我爱你。” 干净的嗓音却唱出了诉不尽的哀伤缠绵。 已经有三天没看见景安俊的景安宁顿时慌了神,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他立刻去找一个最可能知道景安俊在哪里的人,景明煌。 “明煌叔叔,你是说,安俊哥哥知道了景家吞并司马家的计划,现在是准备自己提前行动了吗?” “嗯。” “叔叔你为什么不拦着他!”景安宁愤怒地砸碎了景明煌桌上的石雕,“你让我离哥哥远远的,我做到了,那你说你会让他安全的保证呢?!” “你知道我为什么最喜欢安俊?”景明煌没有回答景安宁的问题,“那是因为,所有的孩子里面,没有人的心智可以比过他。甚至我这辈都鲜少有人能比过他,安俊是天才,他能察觉景家的秘密计划,自然有能力甩开跟着他的保镖,自己行动。” “那他现在在哪里?”景安宁有些无力地问道。 “在景家和司马家交易的现场。本来这场交易是你去的,我们的行动也是定在这场交易上,可是安宁察觉得早,还拿其他的东西威胁我,我也确实,被威胁到了。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棵苗子。”景明煌略带惋惜地说,可眼神里却透着狠戾。 “我去把哥哥替回来。叔叔,以后的日子,请你务必照顾好哥哥。这些年,谢谢叔叔了。”景安宁说完,朝景明煌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景明煌看着这个一直让他有些头疼的孩子坚定的背影,不仅有些伤感,景安宁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从一个凡事只会躲在大自己半岁的哥哥身后成长到可以为自己的哥哥遮风挡雨,他不是不感叹的。只是,身为景家人,他做了太多他不应该做的事情了。 景安宁一边准备自己营救景安俊的装备,一边联系自己在外面培养的势力。事情闹到这个份上,为了保证未来的和平,即使出了意外,景家绝对不会再出手相救,现在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将哥哥 完好地换出来。 “如果我变成回忆”吗?只是哥哥,你大概没想到会是我变成你的回忆了吧。 景安宁的人集合得很快,迅速地部署了营救计划后,景安宁走进了交易现场。 现场的气氛已经相当凝重,景安宁的出现无疑又让气氛更加凝固了一些。 景安俊看见景安宁,不由地瞪大了眼,不过只是瞬间,他已经恢复到之前冷血的表情。 “各位,我之前给出的条件已经很好了,不是吗?”景安俊冷笑着说。 “你们景家简直是丧心病狂!景安俊,你弟弟景安宁才刚和我们家小钰订婚三个月,这种事情你也做得出!”司马钰的父亲司马狩像只困兽一样愤怒地大吼。 “司马钰,呵,你们真觉得我会喜欢那一无所成,任性自私的大小姐?”景安宁轻蔑一笑,“难道你们司马家的所有人都和司马钰那个一派纯真的大小姐一样天真无邪吗?” 司马狩正要说些什么,却被一道女声打断,“宁,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司马钰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 “是,我从没喜欢过你,和你订婚又或者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夺取你们司马家的权势而已。” “我从没想过,我第一次真正爱上的人,居然一直都是骗我的。”司马钰颤抖地拔出枪,抵住自己的太阳穴,“那我就死在你面前好了,变成鬼,缠你一辈子!” “小钰,不要啊!”司马狩惊恐地劝道。 司马钰笑得狰狞,却在开枪的一瞬间把枪口对准了景安俊。 枪响,在那一瞬间推开景安俊的景安宁缓缓地倒下。 司马钰疯狂地大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推开景安俊,哈哈哈,景安宁,你欺骗我,就要用你的命来偿!” 景安宁埋伏在暗中的人手迅速地把景安俊和景安宁带走。 景安俊抱着景安宁狂奔上到早已停在场外准备逃离的越野。他惊恐的发现景安宁的鲜血已在瞬间将他的衣服也浸透了。景安宁眼眸里的光芒也越发的暗淡,景安俊颤声喊道:“安宁,安宁,撑住!千万撑住!哥哥求你!” 景安宁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吃力地抬手虚抚在景安俊的脸上,冰冷的手触上温暖的脸,两人俱是一颤。 “哥,哥哥,别哭,你,唱给我的,那首歌,我也,送给你。别难过,哥哥,我爱你,忘了我。”景安宁断断续续地说完,扶着景安俊脸上的手毫无征兆地跌下。 景安俊有些疯狂地把景安宁的手拿起来继续贴在自己的脸上,他把景安宁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中,执拗地按住怎么也止不住血的枪口。 景安俊不停地在景安宁耳边呢喃,“不冷了,安宁,不冷,哥哥抱着你,你很快就会暖和起来的,安宁,一会我们去医院,治疗一下就没事了。安宁,听到哥哥说话了吗?安宁,回答我一下好吗” 回答景安俊的,只有身旁保镖与通讯器里的人焦急地对喊声。景安宁的双眼紧闭,面上却毫无狰狞痛苦的样子,仿佛只是劳累了很久之后,安然睡去。 手术室外,景安俊脸上血色全无,景明煌在景安宁进入手术室后的第六个钟头赶到了现场。 “现在如何?”景明煌随手抓住一个一直守在景安宁身边的保镖。 “景先生,安宁先生已经进手术室六个小时了。”一旁的保镖面无表情的答道。 景明煌闻言微愣,“你不是景家的守卫?” 一旁的保镖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我们隶属于景安宁先生,如果一定要算,也是景家的。” “看样子安宁的翅膀很硬了,连手底下的人都如此的……自信。可惜与实力不相符啊,否则你们的主子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呢?”景明煌浅笑着说。 “你们够了吗?”匆匆赶到现场的周茗恩和周然一到现场就看到了景明煌和景安俊的手下唇舌相击,不禁头疼地皱皱眉,出声喝止住两人的“斗争”,而景安俊却始终恍若未闻面如死灰的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身上的血迹慢慢凝成黑褐色。 “安俊,你受伤了吗?那里难受吗?”周茗恩轻轻地坐在景安俊的身旁,怕惊扰梦中人似的悄声问到。 景安俊似乎猛地回过神,他满眼绝望地看向景明煌,嘴角扯出一个很扭曲的笑容,“明煌叔叔,如果这次安宁,他……我会陪着他,无论他去哪里,我都陪着他。” “胡说些什么呢,小家伙,安宁不会有事的。”周然闻言一怔,旋即恢复往日他一概不正经的样子,大力地揉乱了景安俊的头发,出声安慰。 景明煌却沉默不语,一言不发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脸色隐晦不明。 经过一天一夜地全力抢救,景安宁终于被送进了ICU。 “医生,安宁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脱离危险期?”景安俊在医生退出ICU病房后,有些歇斯底里地问到。 “很抱歉,安俊少爷,我给不出您具体的答案,安宁少爷中枪的部位是擦过心脏的,他失血过度,在手术中心脏一度停跳,他现在还能躺在ICU里简直可以说是奇迹了。至于安宁少爷能不能度过危险期,那还是得看他有没有之前撑下去的意志力了。”医生说完,轻轻拍了怕景安俊的肩膀,迅速地离开了。 “安宁,安宁,我的安宁,啊……” ICU病房外,景安俊失态地痛哭,像是要把心肺都呛咳出来的嘶喊让周围的人都不禁有落泪的冲动。 “放心,安宁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要害怕,安俊,不要害怕。”周茗恩轻轻搂住泪流不止的景安宁,柔声安慰。 景安俊渐渐止住了哭,却不言不语,只是死死地盯着ICU内的人,厚厚的被子压在插满各种管子的人身上,胸膛几乎不能再顺利地起伏。许久,景安俊摇铃急慌慌地叫来医生,“你们怎么搞的!安宁身上的被子是不是太厚了?他都呼吸不畅了!” 医生有些无奈地看着景安俊,“安俊少爷,安宁少爷现在的情况已经很好了。如果他能顺利地度过未来的一周,那之后好好配合其他的治疗就可以慢慢地康复,您要知道,那颗子弹离心脏已经很近了,请您冷静。” “未来一周?为什么要这么久?你到底怎么当医生的?”景安俊闻言,愤怒地拎着医生的衣领。 周茗恩见状,朝周然偷偷地使了个眼色,周然会意,拿来一支镇定剂迅速地注射到景安俊体内。 一直被“折磨”得很惨的医生终于得到了解放。 周然朝软倒在周茗恩怀中的景安俊抬了抬下巴,“啧,一周的危险期?真够久的,万一安宁那小子撑不下去,我估计这小子也没了。” 周茗恩凶狠地瞪了周然一眼,“你胡说些什么啊!安宁是我们的哥们,安俊是他的爱人,他们都不能有事,他们也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嗯。他们都不会有事的。”周然闻言,温和地笑了笑。 景安宁的状况很不稳定,三天之内,医院的病危通知书就下了五次。景安俊被这一系列的事情折磨得受了脱了形,在之前的火拼中景安俊也伤了好几个地方,需要休息,可他完全不理会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是没日没夜的凝视着躺在病床上的景安宁平静的脸庞。连眼睛都很少眨动,仿佛只要他眨眨眼,景安宁就会消失一样。 景安俊觉得身边的一切都离他很远,只有眼前那个怎么也叫不醒的人,还有那首歌“如果我变成回忆”。每次一闭上眼,景安宁推开他中枪倒下,鲜血四溅的画面就不停地浮现在脑海。鲜血浸湿他的衣服的感觉还依然鲜明,如果他的安宁变成了回忆,退出他的生命,那么他好好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景安俊自己觉得没什么,一旁的周茗恩和周然却急得巴不得冲进病房扇景安宁几巴掌把他扇醒。一开始周茗恩和周然还尝试让他使用镇静剂安睡,可当他醒了之后,居然采用绝食来抗拒这种强制性地睡眠,受了伤,睡眠不够,营养再跟不上,周茗恩和周然担心景安宁醒过来后就可以直接接到景安俊倒下的消息了。自己家的人,要自己管好啊!!! 第四十六章 在两人急得不得了的时候,景安宁在第三天的夜晚,奇迹般地醒了过来。 似乎是因为感受到景安俊包含着强烈感情的目光,景安宁睁开眼后眨了眨,似乎在想自己在哪,之后便吃力地转过头,干裂的嘴唇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隔着ICU的玻璃,听不见景安宁的声音,但景安宁却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用唇语一字一顿地说:“哥,哥,我,爱,你,别,担,心,我,没,事。” 之后医生赶来,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待到所有的检查完毕后,医生面带喜色地走出病房,这么多天来,他是第一次敢用这么轻松的表情来面对景安俊,“安俊少爷,安宁少爷已经恢复意识了,情况已经不那么危险。现在虽然还不能出ICU病房,但是一天只可以接受两人总共五小时的探视。” “那,我现在可以,进去吗?”景安俊闻言,本是苍白的脸突然因为激动地泛起了红晕。 “啊,可以。”医生明显被激动的景安俊吓到,“可可是,你要消毒。” “那快点!” “哦哦,好。” 消毒完毕后,景安俊急冲冲地走进ICU病房,景安宁像是收到心电感应一般,在景安俊走到他床前时,缓缓地挣开了眼睛。 景安宁的神色间透着一股刻骨的疲惫,但是眼里却笑意盎然。 景安俊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泪水却先掉落下来,景安宁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却强撑着伸出手握住景安俊不断颤抖的手,景安俊被这动作一激,紧紧回握住景安宁冰冷的手的同时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景安宁好笑地看着这样的放肆哭泣的景安俊,却又觉得心疼不已。 哭了一顿够,景安俊突然别扭地一扭头,“咳,不准许,说话累就眨眼睛。” 景安宁面上收了笑,眼里却笑意不断,闻言立刻眨了一下眼。 “伤口还疼吗?”景安俊抬手想掀开被子却又怕控制不住力度弄疼景安宁。 景安宁笑着摇摇头。 景安俊不悦地皱眉,“都叫你只眨眼了,这样多费力啊!算了,现在你先休息吧,哥哥守着你。” 景安宁看着景安俊瘦得已经尖削的脸,心里很难受,刚想说些什么,却觉得力气已经消耗殆尽,只好听话地闭上眼,再次沉入梦乡。 景安俊听着景安宁平稳的呼吸声,只觉得这几天的疲惫汹涌而来,他伏在床沿,迅速地睡着了。 接到景安宁醒来的消息赶来病房的景明煌站在窗外,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周茗恩有些紧张地上前,却被周然拦住。周茗恩不解地望着周然,周然却只是轻笑着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但不再言语。 景明煌站在窗外看着这对生死相随的恋人很久才缓步离开,一路上一言不发。 景安俊是景家发展到现在最需要的人才,景家到今天,不再单纯地只是要扩张,抑或是稳固,而是要在保持安稳的同时为景家注入新的血液,但要完成这一点,无疑需要一个既能接受学习掌握新事物的又能控制好大局稳重的人来接手景家,让景家既不会因为家族辉煌的时间过长而被蛀虫腐蚀,也不会因为改革的过度急躁而出现窝里斗的情况。景明煌思来想去,发现景安俊依旧是最合适的人选。可他和景安俊的关系在景家却是决不能被允许的,这一点,不容置疑。现在景安宁又受了重伤,呵,该不该说自己计划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成功的呢?虽然这一次,他觉得这份成功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喜悦,但是景家的当家并不需要这些不是吗? 景安宁受伤严重,他在加护病房呆了整整一个月才被转到普通病房,但无论是在哪个病房,景安俊总是亲力亲为地照顾,事无巨细,全部不会假手他人,为了避免景安宁说多了话牵扯到伤口,景安俊已经锻炼到景安宁变一个眼神他就知道景安宁想要什么。周茗恩和周然无数次嘲笑景安宁犹如太上皇一般的生活,可眼里却不乏对景安俊身体状况的担忧。 虽然景安俊的精神好了不少,但是身体却日益单薄下来,让人看了有种心惊的感觉,仿佛那人只要来阵狂风,就能把他卷走,不留一点痕迹。 “哥哥也休息一下好吗?” 景安宁看着一刻也不停地照顾自己的景安俊,忍不住出声阻止。 景安俊只是温和地笑笑,却不同意,“等你好了,我就休息,好吗?” “哥哥你这样下去会跨的!”景安宁有些生气,却无力爬起来制止景安俊的动作。 “你看你,连起床都不能。”景安俊悲哀地看着景安宁,“我当年只是伤到肺,没几天就醒过来,你呢?你躺了多久,如果躺着的人是我,你会怎么样呢?” “哥哥你胡说些什么!我不会让你再在我面前出事的,所以,你不需要感到自责啊,我现在也好好的了不是吗?” “好好的?子弹差点就打到心脏,你说好好的?!”景安俊陡然拔高了声音。 “问题是我现在不是没事?哥哥,你知道我中枪的那一刻在想什么?”景安宁静静地看着景安俊明显颤了颤的身体,“我在想,我以前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一直在说什么我欠你,我害了你。那个时候,我突然明白你的心,没有人会愿意看见自己心爱的人倒在自己的面前,无论为了保护心爱的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会毫不迟疑。所以那些所谓的歉疚根本就没有必要,哥哥被我折磨这么久,怎么还看不透?” “安宁,不准离开我,无论发生什么!”景安俊用力地握住景安宁的手,身体却微微地颤抖着。“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你了,那我之前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景安俊哽咽道。 第四十七章:曲折 “哥哥。”看着失态痛哭的景安俊,景安宁只觉得自己的心狠狠地抽疼,比子弹打进来的感觉还要疼上很多。他紧紧地回握住景安俊的手,有些费力地抬起另一只手温柔地拭去景安俊脸上的泪痕,“我向哥哥保证,再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我会一直一直陪在哥哥身边,看着哥哥安享高寿,然后亲自为哥哥举办葬礼,好不好?” “你说的,这是你说的!”景安俊颤抖地按住景安俊为他拭去泪水的手,“你如果做不到守我一辈子,在中途退出的话,我就立刻结果自己去陪你!” 景安宁温柔地看着景安俊,微微一笑,“好,就这么说定了。” 景安宁伤得很重,即使他身体底子很好,也足足养了三个月才勉强恢复大半元气,景安俊自从景安宁受伤之后便一直陪着他,出人意料的是,景明煌却放任两人亲近,不加阻止。 两方之间似乎有一种不需要言说的默契,似乎是作为景安宁和景安俊成功解决司马家的奖励一般,景明煌大度地让他们再次拥有属于二人的世界。 正当两人在为终于得到的不知道还能享受多久的幸福喜悦时,阳语的到来使这一切迅速地走向终结。 “咚咚咚”三声不轻不重的叩门声响起,景安俊随口应了声,敲门人推门而入,来的居然是阳语。 “安俊,好久不见,听说你受伤了,现在好了吗?”阳语直接无视躺在病床上的景安宁,直直地走到景安俊面前,拉住景安俊上下打量。 景安俊被这么一折腾心里很不舒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上好看难看,直接甩开了阳语的手。 景安宁看着这一切的动作,虽然一言不发,但是眸色却变得有些深沉。 阳语被景安宁甩开,反而垂头一笑,“景安俊啊,景安俊,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喜欢你,你却一直无视我,我老是以为是你不喜欢和同性在一起,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和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景安宁搅在一起。我该说你喜欢追求刺激好呢,还是该说你天生犯贱呢?跟我在一起难道不比这个景安宁好吗?你不仅不会被景明煌打压,而且还能顺利地成为景家的下一任当家!” “阳少,我哥哥如何还轮不到你来指点。”景安宁撑起身子要坐起来,吓得景安俊赶紧拥住他,一边焦急地劝道:“你好好躺着啊,管他那么多做什么!” 阳语脸上的笑容瞬间散了个彻底,他冷哼一下,“景安俊,你也许不知道,我已经盯着你很久,只要是被我看上的东西,就一定要到我手里才可以。我以前一直以为你不好这口,想着温水煮青蛙才能收服你,谁知道你根本就是个不识好歹的贱人,居然和自己的弟弟搅在一起。我就问你一句,你的叔叔景明煌,能放你们两去快活吗?” 景安俊抬手温柔地按在景安宁的唇上,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就算明煌叔叔不同意又如何?当家,谁稀罕这些。说我变态也好犯贱也罢,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为什么要费力气去管,只要能呆在安宁身边,其他的,我都无所谓。” 听到景安俊如此坚定无畏的话语,景安宁忍不住红了眼眶,紧紧地握住景安俊的手,沙哑地叫了一声,“哥哥”便再说不出一个字。 景安俊温和地笑笑,用力地回握。 “呵,真是难得的情深,我倒想看看,在我也加入这场游戏的时候,你们两兄弟还能坚持多久。”阳语狠狠地说着,脸色差得可怕,却撼动不了十指相缠的兄弟二人分毫,阳语深深地看了景安俊一眼,转身出了病房。 阳语前脚一走,景安俊的忧虑毫不掩饰地浮现在眉宇之间,却还是强装无事地问景安宁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景安宁看着这样隐忍的景安俊有些心疼地皱起眉头,“哥哥是在担心我以后身体不好,没办法为景家效力,再加上来自阳语的干扰,最终成为景家的弃子吗?” 景安俊抿着唇不说话。 景安宁宠溺地一笑,“如果我这么弱,那我当时无论如何都不会告诉哥哥我喜欢你。哥哥不用担心什么,前段日子和你分开,我可不是在白过啊。哥哥,你知道吗,在我自己倒下去的那一刻,我在想,如果这辈子就这么结束了,那真是太遗憾了。我发现无论我做什么,其实都只是想和哥哥在一起而已。所以,让我自私一次吧,未来无论发生什么,我没放手之前,哥哥绝对不许离开我,答应我好吗?”有些时间没有说过这么大一段话,景安宁说完之后神色间是藏不住的疲惫,景安俊觉得自己的心瞬间就被什么东西死死地揪住了,他连忙说:“安宁,你别急,我保证,我保证不会离开你,只要你想我陪在你身边一天,我就绝对不会离开你。” “我想抱抱哥哥。”景安宁收到保证,满意极了,却还是装委屈撒娇。 景安俊乖顺地伏在景安宁怀中,不敢乱动,生怕碰到景安宁身上的伤口,自然也就无法看到景安宁脸上一脸奸计得逞的贼笑。 景安宁轻叹一口气,有些无奈地想着,他的安俊向来都是爱他胜过自己,没有谁比曾经受过重伤的哥哥更了解伤病的痛苦,现在自己伤成这样,半路又杀出个阳语,景安俊将会完全被景明煌玩弄于股掌。只是走过这么一遭,他才终于明白那时候和他分手的景安俊的心有多痛,身上伤口带来的痛与心里的那种和爱人分离的撕心裂肺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当时的自己真是武断又愚蠢,以为分开才是对景安俊好。这种错误,他犯一次就够了,以后的每一天,他都会好好地疼爱着自己的哥哥,一点一点地磨平他心中的伤痕。 怀里的人轻轻地动了动,仰起脸看着景安宁,“安宁,别抱太久,对伤口不好。” 这样抬头看人的景安俊在俊逸之间莫名多了一丝可爱,景安宁忍不住伸手掐了掐他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恶趣味的笑,“嗯,今天先放过哥哥,过段日子,我可以好好的‘抱抱’哥哥啊。” 景安俊闻言不禁红了脸,手脚不协调地起身,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我去给你倒水!” 景安宁看着如此可爱的哥哥,忍不住大笑起来,还不小心牵动了伤口,惹得景安俊好一顿埋怨。 第四十八章:谈判 景安宁是在伤得太重,伤口愈合得很慢,虽然整个人的精神头十足,但是身体确实真真正正地差了。景安宁在医院整整呆了半年,在他极力争取回家休养的情况下才被医生不情不愿地放了回去。 这半年来,两人都没有再管景家的任何一点事情,奇怪的是景明煌也不逼不催,继承人的培训却也从景安宁受伤的时候开始停止。 一切都透着一股诡异,景安宁和景安俊两人却淡定下来,该来的总是会来,不如及时行乐,能在一起过一天算一天。 当未来已经变成一个遥不可及的梦的时候,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把握现在呢? 当两人看见侯在景家大宅的前厅等候他们归来的景明煌的时候,他们知道这段日子即将结束了。 景安宁笑着捏了捏景安俊有些发冷的手,眼里的光芒亮得有些惊人,景安俊怔怔地看着这样的景安宁,片刻后了然的一笑,两人十指紧扣地走到景明煌面前。 景明煌不怒反笑,“你们这是在向我示威?” 景安宁无所谓地笑笑,“大概从鬼门关走过一次的人心境会不一样吧。明煌叔叔,阳语的三叔其实还活着。” 景安宁话音刚落,景安俊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景明煌却惊讶地瞪大了眼,不过片刻,景明煌已经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景安宁很满意景明煌的反应,“之前我在医院的时候,阳语来过,我想他应该也找过叔叔了吧?但其实,阳语根本就没找到阳帆,这个,叔叔也是知道的吧?” 景明煌闻言,危险地眯了眯眼,“这么说来,阳帆原来是你的人劫走的啊。” “叔叔给我扣这么大一个罪名,我可担不起啊。”景安宁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眼里满是挑衅。 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景安俊的眼色却深沉得有些吓人。 “说说你的条件。”景明煌似笑非笑地看着景安宁。 景安宁有些淘气地偏偏头,笑了笑,说:“让我和哥哥离开景家,怎么样?” “安宁,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为什么还是要去妄想?景家需要改革,而安俊是唯一可以完成这一切的人选,你我都清楚不是吗?” “那如果,我顺利完成了你想要我做的,我就可以离开吗?”一直保持安静的景安俊突然开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嗯,前提是,你要先得到当家的位子。” “明煌叔叔,我们做个交易吧。你先让安宁离开景家,而我,会呆在景家直到景家改革完成为止,您觉得怎么样呢?”景安俊微笑着看向景明煌。 景明煌用刀子一般的目光审视地看着景安俊,景安俊却像什么都没感觉到,悠然地接受景明煌的瞪视。 出乎景明煌意料的,景安宁并没有阻拦景安俊的“人质”行为。 景明煌转头看向景安宁,沉声说:“安宁,你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哥哥只能在景家呆五年,五年之后,我会让你看见一个活蹦乱跳的阳帆。这个怎么样?”景安宁笑着说。 景明煌的脸黑得可怕,却不得不点头,景安宁人虽然在医院躺了半年,但在此期间他却一点都没闲着,他充分利用了他积累了五年的力量,不仅以合资者的身份插手了景家大部分的生意,而且还扣押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人——阳帆。 阳帆是景明煌的旧识,同时也是阳家的指定接班人。两人的关系小时候的关系比景安宁和景安俊还要亲密。景明煌把阳帆当做自己的弟弟,可阳帆对景明煌存的却不止是兄弟情,当阳帆对景明煌表白自己的心意时,得到的却是景明煌大骂他变态,说他恶心的反应。那一天后,阳家和景明煌就彻底失去了阳帆的消息,没有人再见过阳帆,似乎这个叫阳帆的少年的存在其实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都不剩了。或许是处于对阳帆的愧疚,又或许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景明煌竟然一直没有结婚生子,只是专注于壮大景家,同时还用自己的私产雇佣着大批的人,一直不间断地寻找着阳帆,也就是在半年前,景安宁受伤的那段时间前后,景明煌突然接到了有关于阳帆的消息,当他看到别人抓拍的相片时,他几乎可以马上肯定那就是阳帆。时光荏苒,景明煌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青涩少年,可是岁月似乎在阳帆的身上静止了,阳帆看上去和记忆中那个充满着阳光气息的少年一模一样。景明煌不止一次想过,自己尤其重视景安俊,有一部分原因也许就是景安俊的笑容和阳帆的笑容一样,透着股纯净和阳光的味道。 就在他迫不及待地赶去见阳帆的时候,阳帆却又一次地失踪了。这几乎要逼得景明煌疯狂,他大吼着让人去查阳帆的去向,结果却发现带走阳帆的人居然是景安宁的人,再想查下去,却线索全无。正当他想去找景安宁的时候,景安宁却深受重伤,司马家虽然这些已经被那些无用之辈蛀得七七八八,但是受死的骆驼比马大,要彻底吞下司马家还是花了他不少力气,等一切处理完毕时,阳帆的行踪也被他查了个一清二楚,景安宁并没有绑架了阳帆,而是给阳帆提供了一些帮助,而阳帆和景安宁的交情也不浅。这让景明煌很是惊讶。 景明煌微微一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你是知道的。也许安俊不知道当年景明书在人生的最后时光遭遇,可是你是知道的不是吗?威胁我的人,下场都不会好,哪怕是我喜爱的晚辈。” 景安宁有些无奈地遥遥头,“我们只是在和叔叔商量两全之计,怎么谈得上威胁呢?” 第四十九章:约定 景安宁,景安俊和景明煌的谈判内容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 那一天之后,继承人的培训课程又重新开始,景安宁和景安俊却没有参加。 此时,两人正在法国巴黎的街头漫步。 这场旅行,是他们的告别之旅。 景明煌答应让景安宁先离开景家,条件却是在景安俊完成景家改革之前两人不能见面,或者有其他任何方式的联系。景安俊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景明煌。 他知道景安宁根本不愿意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独自去大刀阔斧地改变景家,可是,他实在不敢让身体还没好透的景安宁冒险和景明煌斗法,又或者让景安宁去为他操劳其他的事情,能和景明煌争取到这样的结果,他已经很知足了。 “安宁,如果在我们分开的期间,你遇到你更喜欢的人,你可以不等我。”景安俊心不在焉地搅拌着咖啡,低声说。 今天是景安俊回去接班之前的假期的最后一天,这段时间里,每次一提到这方面的话题景安宁就会毫不犹豫地打断他。 “哥哥是担心自己会折在景家的改革里面,所以劝我早点变心吗?”景安宁的声音很冷,让人听着忍不住心惊。 “我会努力地活下去,可是那些事情,谁也说不准不是吗?”景安俊有些难过,他也想和景安宁安安稳稳地过下去,可是,不付出些什么他们永远也没法得到长久的幸福。 景安宁有些粗鲁地捏住景安俊尖削的下巴,霸道地抬起,恶狠狠地说:“景安俊,你给我听好,我给你五年时间,我等你五年时间,五年之后,你不来,我就忘了你,永远忘了你。如果不想被我忘记,就好好活下去!” 景安俊看着这样假装凶狠的景安宁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用力地点头,“嗯,五年之后,我一定会来这里找你。” 景安宁紧紧拥住景安俊,狠狠地蹂躏景安俊淡色的双唇,直到怀中的景安俊双唇变得红润,脸颊也飞上红云他才勉强停住,给景安俊一丝喘息的机会。 “如果你真的死了,”景安宁用自己的额头抵住景安俊的额头,声音有些嘶哑,“我会回去杀光那帮害了你的畜生,然后来陪你。如果你舍得让我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就给我去搏命吧。” 景安宁当然清楚景安俊是不愿意让身受重伤的自己再去冒一点险,纵使他现在有很大的势力,但是真正和景明煌斗起来的话,他要迎接的挑战就绝对不会只来自景明煌一方。最终只能落得个鱼死网破的结局。景安俊不愿意,他也不愿意,他想和景安俊在一起一辈子,过着安稳的日子。可是每当他想到这安稳日子要靠景安俊冒着生命危险去换取,他就痛恨自己居然还是如此没用。 景安俊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他紧紧地回抱住,“五年,你等我五年,我一定回来。不要责怪自己,你早就在保护我了,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如果没有你,我想我早就变成了一个怪物了。要说这景家里有什么能让我开心的,那便是,景家里有一个你。要说我呀感谢景家什么,那边是我在景家遇见了你。安宁,我爱你。” “哥哥,我也爱你,我也爱你!哥哥一定要好好地回来找我,我等你。哥哥要记住,我在等你!” “哥哥记住了,哥哥一定会记住的,牢牢的记住,我的安宁,我的安宁。” 第五十章:重逢 “订婚!订婚?!你们公关部门领工资是做什么的?我只是和对方企业的CEO吃个饭都能被记者大肆宣扬成订婚!公司养你们做什么啊?” 公关部的办公室里,景安俊破口大骂,毫无往日半点优雅的气度可言,被训的人们一个个都噤若寒蝉,这五年来,他们已经无数次深刻体会到他们家的大老板看到记者写景式破产也许不会有什么反应,但是每次一些他的桃色新闻他就会愤怒异常。这一次不知道哪家报社胆大妄为地居然感写景安俊要订婚了,不知道明天这家报社能不能比他们家老板收购到手,也许现在已经到手了。众人心中不禁为报社默哀。 景安俊狂骂一顿后,叫来周茗恩处理剩下的事情,他有些头疼地回到了办公室,这五年以来他都没有和景安宁私下有过联系,如果景安宁看见这些新闻会不会以为他……啊!简直要疯了!为什么自己还要在这里呆三个月啊!无能的下属!洗白的收尾工作有这么难吗?!耽误他和安宁的相见的人都应该拖出去! 景安俊果然不出众人所料,迅雷不及掩耳地收购了那家造谣的报社,而那些乱写他花边新闻的记者全部被他发配“边疆”,成天去跑那些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新闻,比如:采访更年期的妇女,和动物园的狮子交流一下住在动物园里的心得……= = 日子一天天过去,景安俊越来越亢奋,每天都在整理自己办公室的资料,准备让下一任景氏CEO顺利接手他的工作,不然他和安宁逍遥到一半又有人来骚扰他们该多让人抓狂啊。 景安俊独自沉浸在幻想的欢乐中,整个人坐在老板椅里面傻笑不已,远在千里之外的景安俊通过让周然偷偷安装在景安俊办公室的针孔摄像机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有些恶劣的笑容,“哥哥不乖啊,见我迟到了居然还那么开心,看来,得好好‘惩罚’一下了啊。” 在经历了数次的生离死别之后,两人,终于可以长长久久地厮守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