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是,他更想你在他身边啊!”
“我不是他的港湾。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
“只要你愿意,就可以!”
“可是我不愿意!——启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我的人生不会因为别的任何人任何事而打乱。”
“……残忍……”
“我只是不愿意辜负自己、不愿意浪费自己的人生!所以,我不是他的避风港、我也做不到。但是你可以!除非……你不愿意。”
“……”看到启介无话可说的神色,拓海微微的笑了“你爱我,这我知道。但是你更加爱他!所以启介,拜托你我最放心不过了。”
“我知道,也……了解。以前的24年里,是哥哥保护了我,为我挡去了大部分的责任、风雨,牺牲了他自己的意愿,他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就算不是为你、不是因为他是我哥哥……你放心,我会尽全力为他打造一个温暖、坚固的避风港。无论他在外面遇到了多大的打击都有一个家在等他。”
“那就好。”看着拓海平静的神色,启介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你真的不爱他吗?拓海,告诉我实话!”讶然的看到启介认真的表情,拓海正容以对:“是的。我一直都当他是最好的朋友,所以在那件事后几乎无法原谅他,但是,现在我原谅了他,也仍然很关心他。”〖自〗
是朋友?只是关心他?不爱他?不痛苦?……骗鬼!
在启介离去后,拓海一直挂在脸上的完美无暇的微笑出现了一丝裂痕,狠狠的关上卫生间的门后,拓海仅靠着双手扶在梳洗台上支撑着无力的身体,高高昂着的头颅也垂了下来,忍耐着内心一阵阵无名的抽痛,双手的关节渐渐泛白泛青……良久,才深深舒了一口气,抬起往日高傲的头颅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颊上布上了一层薄汗,墨玉般温润的眼睛显得空旷寂寥,毫无生机就像他此刻的心情。……像整个被掏空了一样,全身没有一丝力气,濡湿的黑发垂在眼前更显颓唐——这……就是我吗?!想笑,却始终笑不出来。笑啊、快笑啊!笑出来、笑……不是这样的,要更加的……他拼命的要让自己笑出来,笑的不落痕迹,终于成功地现出与以往一般的招牌笑容三分温文、三分理性、三分沉着、一分慵懒……笑了出来,甚至连心情都似变得开心起来了。他再次看一眼镜子,眸光淡淡的,笑容冰冰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刚才他的动摇、他的痛苦都只是幻觉。冷冷的凝视着自己内心深处复杂交缠在一起的感情丝线,“真是自讨苦吃啊!”又闭了闭眼睛,他那聪明而清晰的大脑在他冷静下来后立刻飞速运转了起来。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黑色玉石似的眸子尽使幽深如同大海般莫测的智慧光芒。
回到卧室的拓海穿上早已放在床上的外套,懒洋洋、仿是自言自语的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先生。一切都照吩咐准备好了。”一个身着全黑色服饰的年轻西欧男子推门而入“飞机在30分钟前就已在机场待命了。”
“爱莉莎来了吗?奈杰尔。”来人恰是在梵提冈时那个金发男子,看来确实一切都在他的计划里。
“…没有。”奈杰尔像是想到了什么,略有点不自然的回答。却引的拓海露出了意有所指的笑容:“难道刚才的子弹不是她让你发的吗?”
“确实,来得时候爱莉莎就交代我如果……你、你有‘危险’的话……”
“呵呵……”一边摇头一边苦笑的拓海走向大厅,“这个爱莉莎啊……不过你的子弹确实来得很及时呢!”奈杰尔立刻提起准备好的行李跟上,步入了房间里的直达电梯。
在顶楼的停机坪,一架直升机早已准备好了,螺旋桨卷起的狂风中,飞机冲天而起飞向被夜色笼罩的天际……由机窗俯视下面的点点灯火,温润如玉的眼睛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手将饭店细心准备插在花瓶中抽出一支华丽优雅的白蔷薇,看着眼前的美丽的花朵,仿佛可以看到那个像这花一般优雅美丽的人,抖手抛向下面的灯海,嚅动着唇,无声的以日文说着:“我爱你……”唯一一次、仅对一个人以母语述说的情意……虽然……那个人永远不会亲耳听到这会令他欣喜若狂的话语……这是禁忌的话语、这是永远不能说出的话……
“先生,离机场还有一段时间,要休息一下吗?”
“不……奈杰尔,给我一杯酒,好吗。”
“……是的,先生。您想喝什么酒?”
“…Barbaresoo…不加冰。”
“是。”
凉介,你也在这下方的灯海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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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医院是在东京都附近的地区名列第七的私家医院,以外科闻名,包括神经外科在内一共有3个外科,
而身为高桥医院继承人的高桥凉介就是神经外科的专业医师,一方面是因为他的技术的确非常优秀,另一方面与他是下任院长也不无关系。〖自〗
在快要下夜班的时候,医院里紧急送来了一批伤患,着实让医务人员忙活了好一阵子,伸了一个懒腰,凉介揉了揉显得僵硬的肩膀,打算回到休息室去睡一觉,
在夜班的时候开了一个5小时的刀,又忙了这么半天,就是铁打的人也吃不消。去睡一觉,再把上次拷贝下来的那份医学报告调出来看看……眯着眼走在无人的走廊里的凉介难得的轻松,思绪渐渐转移到此刻远在法国的弟弟身上,自从3年前他以F2两连冠的优异成绩加盟F1的赛事以来,他取得的成绩是骄人的,在世界上的排名已经是稳稳排在前5名以内的冠军种子选手了。可是,他却显得很遗憾,因为他再夜无法与同是日本人却在世界赛场上成为一代帝王的藤原拓海一较高下了,在高桥启介刚刚参加F2大赛的时候藤原拓海就宣布退出了赛场的竞技,专心于家业……至今,还有许多人称启介是藤原拓海第二
!就是这个‘第二’令启介愤愤不平直嚷着拓海是临阵脱逃的小人……想到这凉介原本渐渐轻松起来的心情又开始沉重起来,显得有些惆怅的望着天空外的飞鸟,那自由自在的翱翔在苍穹里的飞鸟就像是那头也不回的振翅离去的人____拓海,
你现在在哪?你好吗?还-----记得我吗?
“高桥医生!高桥医生!”带着责备的语气,温柔的女声传进他的耳朵里,打断了他的潮起云涌的思念,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30岁左右的白衣天使,正担心的看着他,乍一看到那双熟悉的关切的看着他的眼睛,凉介略带几分干涩的笑了“啊,是三谷女士啊,有什么事吗?”三谷静香是整个医院里唯一敢给他脸色看、也是唯一真正关心他的人,37岁的她是神经外科的护理长,在高桥医院工作了15年,一直像姐姐一样关心着他。“你没听到吗?广播叫你去院长室,我看到你在这发呆叫你也不理我,发什么呆呢?”有些责怪的语气里包含着更多的关心与担忧,凉介这孩子不知怎么回事,自从5年前开始,他就一直是这副落落寡欢的样子,都快30的人了,还不肯结婚让院长烦的不得了。可是看的他的这副表情又让人不忍心逼他……〖自〗
“知道是什么事吗?”凉介打起精神立时他那被拓海称为活电脑的精密大脑开始飞快的运转起来,但是怎么想也是想不到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与其在这里乱猜,不如问问眼前这位女士
“好象是关于今天早上刚刚入院的特等病房的患者吧。”成功的掩去内心的担忧,三谷平静的面容上看不出一丝异样
“特等病房?今天早上有患者入院吗?我怎么不知到?”
“那时侯你正在做急救,所以才没有通知你吧。你快去看看院长找你有什么事。”
“我知道了 ‘三谷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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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去?为什么!”
“是对方一定要你去。对方的来历非常显赫,刚刚入院不到30分钟政界的自民党的干事长川本、首相小野泽和商界三菱银行的铃木董事长、松下的雨谷先生……将近10个政商界的龙头人物想我打了招呼!对方来历太大,我们惹不起啊!”年已50的高桥院长高桥宪之为了这名贵宾级的患者得到来显得头疼不已,脸上浮现了一丝疲态,看到父亲难得露出的老态,凉介沉默了一下,终于妥协:
“对方是什么来历?有什么病?”
“不知道,她刚刚入院还没有做检查…只知道她是因为有些头晕才住院的…”
“她……?”
“恩……对方登记的名字是马科斯公爵夫人”
“是外国人?”
“是来自欧洲的名门中的名门。”
---------------------------------------------------------------------------------凉介进入特等病房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应熟悉的房间变的陌生,原本的装饰完全变了。装潢典雅如总统套房的VIP特等病房里弥漫着淡淡的玫瑰香味,明亮的客厅里摆放着精致的下午茶,而他所要见的患者正优雅的端坐在出自意大利名师的设计、线条简单但无论是质地还是手工都无可挑剔的小牛皮沙发上。在她观察着凉介时,凉介也在观察着眼前这位来自欧洲风华绝代的年轻贵夫人:她的美丽的确慑人心魄,除了风华绝代也没有别的形容词可以来称赞她的美丽!明艳照人如同大朵的艳丽的火红蔷薇!她那仿如夕阳余辉织就的金发在脑后挽着髻,露出她光洁高贵的额头,除了耳环、一串项链她没有别的装饰物,一件套头黑色薄毛衣双手交握在膝上,纯净高贵、不染纤尘一如她那双青灰色的眼睛,她是一种真正的心灵之美与外貌美的完美融合,她是充满智慧的!丰富的学识与非凡的魄力、气度积攒起来形成了一种内在的特质,修饰了她。见了她,才知道世界上什么叫美人,那些凭借青春浪漫健康活泼吸引人的美少女永远也没有她的美丽这样穿透人心!纤弱而又强大自信,是这个女人的内在本质!她只是静静的坐着,就发出了令人无法忽视的光芒!拥有这种强大的魅力的人他只见过一个!‘他’与她并不相象但是就象光与影般一体两面,如果他们在一起……
“果然不愧是他念念不忘的高桥凉介!的确名不虚传!”笑语盈盈,令人惊异的是她竟是用娴熟、完美的日文与他交谈!全不是高桥父子所以为的要用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