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市开封署重案组在其组长展昭带领下,成功破获离奇密室杀......"
兴致勃勃的读着报道的卢方,因卡在脖子上的双手止住了声音。委屈的看一眼行凶中的白玉堂,不满的小声嘀咕。
"老五,我还是不是你大哥啊..."
一点应有的敬意都没有。
卢方、韩彰、徐庆、蒋平,再加上白玉堂......
做为并非以血缘关系相联系起的兄弟五人组,感情却远较血族嫡亲来的深厚。老大的卢方与最小的白玉堂,年龄虽差了一大裁,彼此之间却没有横上什么"不可跨越的代沟",所以,打打闹闹以肢体语言表现的亲昵也是兄弟间最普通的交流方式。
"哼,你是大哥!是大哥还帮着外人坑自家兄弟!!"
"啊?坑自家兄弟!!是谁!!谁干的!!老五你被人欺负了吗?!"
卢方一脸正气的拍案而起,巧妙的从白老鼠颇具威胁性的双爪间挣脱出来,后倾身体远离危险后,就又转为幅嘻笑的表情。
"嘿,我说五弟,你该不会今晚吃了咱们市某只代表吉祥物的亏吧?"
被他这么一呛,白玉堂原本呈现青紫色的脸涮的燃起了赤焰(^^)!原本白析的皮肤上血色的胭红,给了卢方问题的正解!
"还不都是四哥!!他告诉我照片上最左边的人是展昭我才会搞错的!!我就在想怎么说也是重案组第一人,还那么容易被我放倒!!结果...结果竟然~~~~"
想到自己因情报错误而导致的失败,白玉堂抱头长啸,声音凄烈似历鬼。抓住自己还带着的假发,一把扯下丢在地上。
"展昭?"
心里清楚似明镜,卢方却仍故做好奇的拿起报上的照片细看,原本应该是展昭特写的地方,不知为何放着张开封署众人的集体照。凑在镜头最前方的是四个长的颇为神似的大汉。而距大汉们稍后,远远立着开封署的老大,因身体表相特征而有"包黑炭"之称的包拯包署长。包拯身边,如影随形的自然是那位"第一智曩"的公孙策。而真正的主角展昭,则缩在最后方,和一干甲乙丙丁闲杂人等凑在一起,画面上仅露出小小的半颗脑袋。
卢方努力压抑住暴笑的欲望。用手指比量着展昭脑袋距照片边缘的距离,再比比醒目的大汉们最左边的一人的位置,笑道:"老四没骗你啊,是最左边的那个。"
".........||||b"
白毛鼠呲牙咧嘴准备一扑而上。
"哼,大哥,四哥敢这样骗我,是出自你的授意吧!"
五兄弟中狡猾而多智的蒋平向来是名哲保身主义奉行者,开罪兄弟中最小却最骄纵的白玉堂这种不明智的事,向来不是他会做的。所以,白玉堂发现自己行动失败后,没有立刻去找蒋平,而是直接打电话问了卢氏河东狮卢方的所在,便径自杀来找卢方。
对上白玉堂阴冷的视线。卢方也敛起面上的轻浮笑容。跷了左脚在右膝处,双手自然交叉,严肃道:
"我说老五。那你又有没有向我报告过你这次擅自从学校里跑出来,是为了盗那颗‘画影之星'?"
笑起来的卢方,是好好先生样亲切的。而绷紧面皮,开始认真起来的卢老大,却是兄弟五人中发布指令的真正第一人。
"不是通过宗族批准的委托,咱们是不许接的。以前你图好玩,偷的那些个限量产MS模型、漫画家手稿原画、珍惜品种的白金哈密瓜之类,哥哥们也不跟计较。可是这次,你却去偷那颗干系重大的‘画影之星'。那是辽东市堪称镇市之宝的钻石,若真的被你盗了来,被开封署查来我头上,你又让我和你三位哥哥如何处之?"
面对认真质问的卢方,即使是狂放如白玉堂,也不得不收敛起那张牙舞爪的样子,虽然最年少的小老鼠是常常仗着兄长们无言的宠溺放纵张扬,却并非真正的不明事理。
"我......我又不是真的想要那块石头,大不了稍后还回去嘛!"
被卢方指出冲动之举可能引发的严重后果。白玉堂的脸上才恢复了正常的白析。自知理屈的嗫嚅着,低声辩解。
"哼。那么,你不经过自己调查,在连对手基本资料都不明了的情况下就仓促展开行动,又是对于不对?你怪你四哥给你错误情报,却不知展昭是现下开封署的红人,若真想要他资料,凭你的手段会取不到?你根本就是意气之争没把人家放在眼里!轻视对手就是轻视自己的命,就算你想砸掉陷空组五鼠的招牌,也得为辛苦打下这名号的前辈和哥哥们考考虑虑!"
白玉堂无话了。
卢方的指责他一句也不能反驳。其实,以现下他封闭受训生的身份,根本没什么途径接触外界信息。若不是同队的庞昱在那里得意洋洋的吹嘘什么"市猫"厉害,绝对能捉到那只盗取他们家商业机密,使庞氏产业损失巨大的"锦毛鼠",白玉堂也不会一时冲动装病从医院溜出来挑衅开封署。时间紧迫所以没有亲身调查就下了战书,甚至......和"市猫"比肩而坐没认出他,反被其从身上偷走了好容易自中孚大厦窃来的宝石。
这连串的失策,实在是不能籍向哥哥撒娇逃过惩罚的错误。
"大哥,我......白玉堂甘愿受罚。"
看到将下唇咬到无血色的青年,虽然是一身不伦不类的长裙装扮损了外表的优良品质,但其眉眼间自然流露的骄傲,和直面错误的坦然之态,仍是使人为之动容的神采。
卢方心下宽慰一笑。
"还好这次没出什么大事,再加上你学校那边也紧张,所以我就暂且给你记在帐上,一个月后你毕了业,我再找你讨收。可不许你耍赖。"
"哼,大哥当我白玉堂是什么人。"
听到卢方再次轻松下来的语调,俊朗的青年也放缓了绷紧的神经,小鼻子一皱,自豪的回道。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哪,今晚到大哥那里吃饭,你跑出来这几天也没回家,你大嫂一直在念我。"
看事情基本已经解决。卢方从松软的老板椅上站起来,捡起白玉堂扔在地上的假发,为他戴好,才亲热的搂了白玉堂的肩,两人一并向外走去。
"嘿,不对吧,大哥,我怎么听四哥说,你被罚跪键盘是因为那新招的漂亮女秘书的缘故?"
就算明知是自己理屈,白玉堂也不会忘掉蒋平送的大礼。闲谈间不忘陷害。哼,至于这句话会让卢方回馈蒋平些什么,就要看大哥大真正的肚量了。果然,好好先生黑了一张脸,恶声道:
"这死小子,我就猜是他捅出去的!"
白玉堂无声轻笑。
卢方察觉了身边人身体因笑引起的轻颤,心下当然明白这只小老鼠的打算。随即因此想起这个宝贝弟弟"睚疵必报"的小气鬼本性。正色补充道:
"喂,我说老五,你这次之后可要乖乖回去受训,别再去找人家展昭的麻烦。那些个虚名,也不是人家自己想要的。"
"嗯.........知道......"
拖了长长的腔调虚应着,白玉堂心下当然早有打算。
"大哥你放心。我绝对会乖乖回学校的。"
至于毕业后再对他做什么。哼,那就不是卢方能管的到的了!!
卢方是谁!白玉堂的大哥,陷空组五鼠之首,他能不明白这个等若被他养大的小老鼠的心思。不过,成熟的男人自然不会和小孩子较真。只在心中轻叹。语重心长的劝道:
"大哥当然不是护着外人,只是谁让你当初为了气我们四人非要报那个学校......等你毕了业,‘锦毛鼠'的身份是一定要放弃的,大哥也是为了你将来......"
"知道知道,大哥你比老太爷还罗嗦!"
不快的丢个白眼给卢方,白玉堂挣开他的手臂,径自向前走去。
眼中所见,却不是那直通安全口的寂寥长廊,而是一个笑得温和,但在白玉堂看来纯粹是欠揍的男人面孔----开封署的展昭!!!
别找他麻烦?
小老鼠心中冷笑。背着卢方开始呲牙咧嘴。不用再查任何资料,展昭的外貌身形,绝对已经是刻录在他大脑的硬盘里,任卢方强制格式化几次也删不掉了!!
虽然远逊于英姿非凡的白五少,但也勉强可称俊朗的男人,笑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欠揍!想到那个人的模样就开始怒火中烧!
尤其是最后公车停站时,那死猫籍刹车震动,故意在他大腿上狠狠摸一把,害他以为是无聊色狼吃豆腐,而忽视掉死猫的真正动作......
吃了这种打死也说不出口的暗亏,白五少怎么可能不讨回来!!
下次见面,要怎么戏弄他才好呢呢?
锦毛鼠握拳。没注意到自己意外的兴致高昂。
(二) END
(三)
展昭从开封署出来的时候,天空已经是星子灿灿了。
时值夏秋交接之季,天气酷暑未褪,但与昼日令人烦燥的高温形成对比,习习凉风足以吹去一天积下的疲劳。
汴州是有名的不夜城,即使晚上也是一派的繁华景像。不过展昭的性格......用开封署有名的"四宝(耍宝之宝)张王赵马"的话来形容,是"虽可靠但极度无趣"那种。所以,不像他这个年龄的普通年青人,在闲暇之余会以富时代特色的方式来放松自己。展昭的日常生活,基本保持在"公寓--警署--餐馆"标准的三点一线之间,的确枯燥无味到有时连他自己都觉得郁闷。
不过,日子真正过起来的时候,也还是自得其乐的。
况且,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汴州市区中心,治安维护基本全仰赖这小小的开封署,当真公务缠身时,也不容他想那许多。尤其是近来,名头所累,有时候连个富家太太的宠物走失,都会指名要他这"市猫"出马,真是弄的展昭哭笑不得。
这也是他常被好友丁氏双胞胎耻笑的原因。
"你再这么郁闷下去,早晚会被月华甩掉,到时候哭也不会安慰你哦!"
丁家放荡次男的声音突然响在脑海。展昭想起这是适才走过警署停车场时,怀揽美女肆意调笑的家伙对他的调侃?"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丁氏兄弟那种同时与多位女性交往却游刃有余的潇洒,展昭向来是佩服而不羡慕的。或许是性格原因吧,展昭从来就认为,真正喜欢的,可以让心为之停留的"恋爱对象",应该是独特的"唯一"的。
无声一笑。展昭想起那个恬静体贴的少女。也亏得丁月华这种现代少有的婉约型大家闺秀,才受得了他这种工作狂的恋人吧。念及最近的确冷落那有婚约之契的女友不少。展昭决定,稍后,如果有休假,就抽出时间去陪她。
停下脚步,展昭从上衣口袋掏出记事本,看到记满密密麻麻小字的日期表,抚额轻叹......
就算想排出时间,至少,也要等到下月了。
那......还是到时候再说吧。
自我安慰着"如果是月华,应该可以理解的",展昭将杂念排出脑外,重新将离开前阅读的案情分析资料导入大脑的情报处理器。思索着。
从警署通向展昭住的公寓,"天子大道"是最短的直通路。不过,午夜之前的时段,正是这汴州第一大闹区的人流高峰期。站在街口,看着人流穿棱的热闹景像,街边各色店铺叫卖宣传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冲进展昭本就因复杂案件搅成糊状的大脑,更形成旋涡的激流。
展昭只觉一阵眼晕。因为某只一周来出没在市内,非礼年青少女的"色狼",他已经连续追着爪印跑了两天没有合眼了。这种身体状态下再去挑战"人海冲浪",展昭自问没那个体力。所以,他决定走稍远的小路回家。
转身换方向的时候,眼前突然晃过一团刺目的白色----飞舞长裙飘扬黑发窈窕身姿轻盈步伐。
展昭几乎是本能的一把拉住身边的人。
"白......"
话一出口,才看清被他拉住的不是预想中的人,只是一位受惊的陌生少女。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慌忙松了手,展昭紧张的道歉。在少女好奇的目光中羞红了脸,勿勿转身逃去。直到转进那条与隔街喧闹是天壤之别的宁静小路,才恢复了淡定,自嘲一笑。
是太累了吧。思维已经开始混乱了。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正常情况下也不会做那种装扮的吧。
想到近日来看到白色长裙就忍不住投诸目光的愚蠢举动,展昭低吟。
或许是从蒋平那里听来对白玉堂的行事风格印象太深,所以自从月前的"画影之星"事件后,他就一直小心提防着随时可能降到头上的报复,结果搞成现在看到白色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紧张状态。虽然,不可否认,展昭心底,其实对于和那个人的再见,很是有些期待的。
高傲又血性的小心眼老鼠。下次出现时,又会引起怎样的狂风暴雨呢?
眼前似乎又出现那白衣青年的身影,老实说,对那张装饰而成的精致美丽脸孔倒没什么感觉,偏是那双灿若星子的眸,燃烧着清澈烈焰的双眸,每每想到时,都会仿佛以一颗巨石投入展昭本平静无波的心湖,在其中激荡起小浪般的涟漪。
嘴角轻轻下撇,然后上挑,轻视他而留下鄙夷笑容的白玉堂。
一边呵气如兰魅艳娇笑,一边拿刀顶在他腰间凶恶威胁的白玉堂。
伸出中指,骄傲跋扈对他比出"FUCK"手势白玉堂。
一幕幕的在脑中回放着追踪"锦毛鼠"时留下的影像纪录,展昭的唇飞扬成优美的弧线。
这么说来,他给小白鼠留下的倒都是些恶劣的印象呢。
而且,一定是深刻到他想忘都抹不掉的恶劣吧!
展昭大笑。
眉眼中尽是令熟悉他的开封署众人看到后为之惊奇的恶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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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卫府"----不知是不是投资建楼时地产商就有心以开封署诸公务员为销售群,以至起下了这样的名称。不过看后来连不相干的某财政厅长官都来动员上至包署长下至门卫甲搬进这公寓,说是以便名符其实,就不难猜到投资商的宗族所姓为何了。
不过,因为距警署近,再加上房租也算合理,展昭和及其他多数单身警员一样,就选择在这里住下了。虽说保全方面较于时下其他小区是落后了点,不过相信也没有哪个贼会笨到选择相当于"警察宿舍"的这里下手吧。如果真的有小偷破天荒这么做,那他一定不是智力先天不足就是太过自信。
那么,屋里的这位,是哪一边呢?
站在自己门前,展昭一手拿着掏了一半的钥匙发愣,一边思索着。
虽然,已经大致得出了答案。不过,为保险起见,展昭还是一手拿枪一手开门,以在警校学习时演过无数遍的标准架势,冲进原本是属于他的"猫窝"的房间。
"不许动!放下武器!"
展昭本来很是犹豫要不要喊这句台词的。因为如果是他猜想的那人的话,这么说一定会被耻笑个半死吧。所以,他只是在心里念了遍,就没发出声。只是直直拿枪对了屋里的那人。
果然,一如所想,白衣白裤的青年,一脸不耐的坐在正对玄关的沙发上。大大方方的跷了右腿在左膝上,瞪大了眼睛,忿恨的瞪了展昭。
"X的你个死猫!竟然这么晚才回来!让你白五少的好心热了几热!"
好象完全搞错了演出剧本,白玉堂念着《新同居时代》或《木兰花?前世今生》里才应该出现的台词。(嘿,不好意思,香草殿,TAKA殿,借用一下////)这下连展昭也被他的不按理出牌搞迷糊了。
看了沙发前台几上摆满的几样家常小菜和小山般堆起来的空啤酒罐。一边呆呆的收了枪兀自惊疑,一边小心走近某老鼠。就算刚才开门前设想了千万种屋内的影像,也没有一种和现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