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吼一声，那莽汉一个箭步冲到白玉堂的面前，将手里紧攥着的锦囊‘啪'地掷在桌上，大汉红了眼睛用咬牙切齿的语气狠狠道，
"说！你究竟把东西藏到哪里去了？？！"
"小弟实在不明白兄台的意思。"
自己这次的祸，会不会闯得太大了一些？这大汉的架势着实有些可怕。白玉堂一面作功十足地和莽汉打着哈哈，一面微微有些不安的想。
"好！我承认你偷梁换柱的功夫实在高明！"
咬了咬牙，莽汉收起一脸的戾气，满是不甘地缓和了语气。虽则他十分不喜这样与人说话，不过他也实在没有这闲工夫再耗下去。所以，
"把它还给我，就算我求你好不好？？"
傻楞楞地看着莽汉骤然转变的态度，白玉堂脸上做作的客套表情终是晃晃地有些挂不住了。这事，虽然是他理亏在先，不过因为莽汉的态度实在恶劣，并且还差点伤了自己，所以也就没觉得怎么歉疚，反倒是想借机作弄作弄他。但是现在......
一旁的展昭看到少年此刻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微笑着叹了口气。看来，这少年虽然肆意玩劣，实则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主。这次这莽汉倒是误打误撞摸对了门道。正暗自好笑间，只听那少年说道，
"也罢，只要你将现在锦囊里的玉佩还了我。我就叫他把那东西交给你。"
方才想起自己用来掉包的，也是件贵重东西，白玉堂倒也有些急于将它拿回来了。
"那东西......"
听了少年的话，莽汉心里也不知是该喜该忧。吞吞吐吐地，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做答了。
心生疑惑。展昭的目光，扫向桌子上的锦囊。
藕色的上好绸缎上，有摩擦留下的深色污渍。用丝线穿着的袋口已经开了，几片碎了的白玉从里边露出来。是几乎可以用惨不忍睹形容的细小碎片。但从雕刻精美的刻面上，仍依稀可以看出原本的样子。想必，这就是眼前的少年用来偷梁换柱的东西。
不过，这么精细奢侈的玉佩，碎了，倒真是有些可惜了。
白玉堂的脸，在看到那破碎的玉佩后，刹时乌云密布。所有的骄傲坚持，也如同溃败的砂器般，顷刻间分崩离析。这块玉......
雪白的贝齿，将好看的嘴唇咬出鲜红的颜色来。那原本神采飞扬的眼，顿时蒙上了一层迷蒙的雾气。
起手，一把夺过桌上那个锦囊。白玉堂头也不回地跃窗而去。



看到他出乎意料的举动，余下的两个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那少年离去时的样子，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莫非那块碎了的白玉，对他而言是非常珍贵的存在？展昭不由得在心里胡乱猜测着。
转头，看到那莽汉表情复杂地望着少年消失的方向呆呆失神。展昭忍不住再次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位兄台，可否借步说话？"



....................................................................................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听那莽汉把前因后果对自己大致说了，展昭不由得轻笑起来。原来这个他以为的‘总捕头'也不过是个冒牌货。
"家父近年来一直缠绵病榻，但又是争强好胜。所以我也想尽力替他分担一些。"
知道了展昭的身份，他也就不再避讳些什么了。只是，这样说着，那宽阔的眉宇间，也不禁露出担忧的神色来。要是这次的事情有个万一，他不仅不能对爹爹交代，还会引来无尽的麻烦。
"总之，倘若以后见着那老鼠还是离远一些的好。"
半是认真半是调侃地说着，展昭不禁惦念起那不告而别的少年来。也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
"是，我一定会记住的。"
心有戚戚焉地附议着，却突然想到，
"展大人叫他老鼠，他莫非是......"
"我想，应该是错不了。"
自从看清那玉佩上刻的原是只白胖老鼠后，他愈发肯定那身手不凡的俊美少年就是那赫赫有名的锦毛鼠白玉堂。江湖的传言，有时还是比较可靠的。展昭想。
"那就难怪......"
传闻中任性狂妄的主儿，被他遇见了，也只能算是自己倒霉。没有惹出更大的乱子来，也真应该谢天谢地了。所以，趁一切还顺利之时，
"展大人既有公务在身，我也不愿在此久留。不如就此别过吧。"
"那展某就告辞了。"
本就挂心着那未完的任务，展昭也不客套。拱手作别，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