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同人]似曾相识----凡尘星雨
  发于:2008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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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也知事态紧迫,放下不满用心检查。转了一圈,一无所获。再看展昭,也是一脸失望。
"无法可破?"展昭仍不甘心。
白玉堂摇头:"只好硬闯了。"
两人不约而同抬头去看那锦盒,上面只用一根细细丝线吊在房顶,很容易拿到的样子。
"那线一断必会触发机关。"
"恩,到时万箭齐发,就把我们射成刺猬了。"
"破不了,只有想办法躲过。"
"空中无遮无拦,又没个借力处,你当你是飞天猫啊?"
沉吟片刻:"展某自有办法,到时候却需要玉堂配合无间。"
"哦?说来听听。"
展昭便把计划说了,白玉堂听了点头:"想不到小笨猫儿也有聪明的时候。"
于是两个并肩站在锦盒之下,展昭从身上百宝囊中取出抓钩,在手中掂了掂,向黑漆漆的房顶抛去。"叮"的一声金属相撞之音,抓钩又落了下来,头顶一阵悉嗦之声。两人对望一眼:房顶之下也有机巧!
再试一次,这回却是"笃"的一声,抓钩牢牢抓住了房梁。展昭试了试绳索的结实程度,口中数着"一,二,起!"两人同时凌空跃起。
两人的轻功在武林中都是顶尖的,就算白玉堂此时大打折扣,也轻松跃至锦盒悬挂的高度。展昭右手挽住抓钩绳索,左手持剑;白玉堂一手握绳索,另一手只轻轻一扯,便拿到了锦盒。
吊锦盒的细线闪电般回缩消失在房顶。
两人都想万箭齐发就要发动,同时手上一用力,急速向上窜去。箭孔只到房梁之下,只要上了房梁就安全了。现在唯一担心的便是头顶上那不知何物的金属物件。
果然,才跃至一半,只见黑影一晃,一张铜索大网兜头罩下。展昭早有准备,运足内力挥起巨阙向空中狠狠劈出。也亏的展昭内力雄厚,时间,力道掌握得精准,虽身在空中且左肩受伤不易发劲,但这一剑之力仍可削金断玉。一阵刺耳牙酸的锐鸣,铜网从中破开一条大缝,虽仍重重砸在二人身上,却未能将他们兜落网下,便擦着身体掉向地上了。
奈何这纯铜巨网重量实在太大,加上坠落之势,砸在身上的分量何止百来斤?强力冲击之下,展昭奋力抓紧绳索的手掌早被磨烂,血迹染红细绳,直拖了二尺多长才止住下堕之势;白玉堂力气早已不足,被巨网一砸便告脱手,身子直往下坠去。
两人均是震惊失色,幸好白玉堂反应得快,一探手抓住了展昭足踝,悠悠荡荡也算幸免遇难。这时铜网轰隆一声砸落地面,四周墙壁后就隐隐传来"吱吱咔咔"的机关转动之声。
展昭变了脸色。两人现在仍在半空之中,离房顶尚有段距离,而万箭齐发马上就要发动!
不加思索把巨阙咬在口中,伸手去拉白玉堂;白玉堂却一声大吼:"还不快走!"
展昭醒悟,急忙双手握上绳索,心里暗暗默念:玉堂,你可千万要抓牢!忍住左肩伤口撕裂的疼痛,双臂运力,带着两个人的重量猛地向上窜去。与此同时,空气中一片飞蝗声响,数百个箭孔箭如雨出。
万箭齐发!
展昭此时浑身的力气都使了出来,耳畔呼呼风响,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攀上了房梁。感觉脚踝处沉沉的还在,便知白玉堂没摔下去,才放心了点。
拉着白玉堂的胳膊把他拉上大梁,却见他面容扭曲惨青,咬着牙笑道:"白。。。白爷爷命硬,阎王老子都。。不敢。。。收呢!"展昭心头一紧,向他身上看去,立时变了颜色:白玉堂的左膝旁边明晃晃钉着一根精铁短箭!铁箭入肉极深,几乎直没至羽,似乎已钉进了骨头里。
疼惜得无以复加,展昭红了眼眶,轻手轻脚将白玉堂抱在怀里,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轻声问:"玉堂,你可还撑得住?要不要我把箭取出来?"
先前的严重失血,再加上铁箭重创的剧痛,使白玉堂精神稍一放松便意识模糊了。展昭的问话虽听见了,一张口却说不清话,只是泻出一串不在意识控制内的呻吟。
展昭一见又疼又急,心知他必须尽快就医才能保命。想想这楼已没别的出路,不如便自己造一个!
随即在梁上站起身来,把白玉堂的右手搭在肩上将他架起,左肩伤口顿时剧痛,温热的血液濡湿了半边衣襟。右手提剑,调息运气,却觉力不从心,明白自己这一夜搏命已消耗过大。勉力提息,一声低啸中奋起巨阙,冲天而起。
冲霄楼顶鱼鳞般的铜瓦似被炸开般破开一个大洞,展昭负着白玉堂从洞里一跃而出。瓢泼的大雨劈头盖脸砸下来,视野中一片朦胧。一道闪电撕裂天际,映得天地一片雪白。趁着这一瞬间的光亮,展昭看见冲霄楼下,王府守军护卫密密匝匝罗列一地,显是正严阵以待他们自投罗网。一名将领打扮的人物越众而出,以手指他似在吼叫什么,却被掩盖在雷声雨势中。
冰冷的大雨使白玉堂清醒过来,环视一遍四周,已明白了当前处境。向展昭咧嘴一笑:"小猫儿,他们好像不愿意让我们走呢。"
"凭他们,还不配!"展昭拧眉立目,难得一见的显出戾气来,"玉堂,你还撑得住吗?"
"瞧不起你白爷爷还是怎么?"
"好,那我们走!"
展昭在记忆中搜索此处的布局,足下一点,两人同时向北面飞掠出去。
冲霄楼的北面离王府外墙最近,只隔着两重院落。
居高临下,展昭的目光瞥见蚁群般的兵士中有数十条人影凌空跃起,以轻功身法向自己落脚之处赶来。
襄阳王府招揽的江湖高手在此倾巢而出了。展昭冷笑:想留住玉堂和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一掠之势用尽,离空地边缘还有段距离。两人落向地面,立刻便有数杆长枪刺来。巨阙画影一左一右闪出两道寒光,长枪立断。正待施展轻功跃起,却被团团围住,不仅是四面八方的长枪,还有几柄刀尖凶狠攻来。不是不会武功的士兵,而是惯于刀口舔血的江湖人。
展昭左手揽在白玉堂腰上,让一条腿无法使力的他稳稳靠在自己左肩;右手巨阙纵横旋舞,使的尽是平常不用的凌厉招式。
白玉堂右臂架在展昭肩颈之上,左手持剑;虽不如用惯的右手利落,但此刻全力突围却更凶狠冷辣。
一阵搏命厮杀,血肉横飞,本已力弱的白玉堂早气喘吁吁,汗如雨下,单凭一股刚强血勇支撑着。展昭前番内力消耗过大,也渐渐有了不支之感。正在这时,包围略微松动,两人看准时机,一个纵身勉强跃上了北院房顶,向北墙奔去。
兵士这时已追赶不上,但王府高手仍如附骨之蛆紧紧跟随。要在平时,以展昭白玉堂的轻功修为哪能容得这些人追上?但此时一个内力体力消耗殆尽,一个重伤失血行动不便,刚刚出了王府便被七,八个人赶上。
展昭已红了眼。感觉到白玉堂的体温越来越低,手臂几次差点从自己肩上滑落,心知他已到了极限;可偏偏对手难缠,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巨阙仁者之剑,此时却修罗化身,在血雨中纵横挥洒,护着二人且战且走。渐渐的,两人身上都添了几道新伤。猛然一柄大刀向白玉堂头上呼啸着劈落,眼看白玉堂变招不及,又无法闪避,展昭匆忙一剑格开;正在这时,一记流星锤直扑展昭肋下空门,待要躲开却已迟了。白玉堂见状,猛地用力拉着展昭原地旋过半圈,欲用画影撞开铁锤却无奈力不从心,眼睁睁看着那锤"砰"地击中自己右胸。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便软软倒下。
"玉堂!"展昭心如火焚,左手抱起白玉堂,不顾一切地向北面突围。刀剑拳脚一起招呼过来,展昭拼着背后结结实实硬受一掌,劈倒前面一个持刀的瘦子,终于跳出了重围。
强忍住胸中翻江倒海的窒闷剧痛,展昭将昏迷的白玉堂抗在肩上,拼上全身残力箭一般飞射出去。耳中嗡嗡震响,视线飘摇。隔着厚重雨帘,隐隐看到前方远处似有一支焰火腾空而起,在大雨中未及爆开便告熄灭;紧接着同一地点又是一支,仅炸开一个小小的不成形的银白光焰,转瞬便消失。
看不出是什么信号,但展昭直觉的认为那是接应他们的友方,便一头向那个方向奔去。忽地右腿一阵钻心疼痛,不知中了什么暗器,脚下一个不稳便从房顶摔向街上。半空中微一侧身,将白玉堂转至上方,自己和着两人的体重狠狠摔在地上。胸口郁积的咸腥涌上,神志有些昏沉了。
玉堂。。。玉堂需要救治。。。
一念清明,展昭奋力爬起,负着白玉堂跌跌撞撞几步,忽见路旁一座宅院门前,一个家丁模样的人牵着一匹马站在屋檐下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一步窜过去劈手夺过缰绳,也不管那家丁的反抗,将白玉堂抛到马上,让他以骑姿伏在马背。伸手摸了摸白玉堂怀中锦盒还在,然后一剑轻刺马臀。那马儿一声嘶鸣,撒开了四蹄向北面奔去。
正在这时追兵赶到,展昭强自压下混乱不堪的内息,挺直身体横剑转身,对着敌人冷蔑一笑。
玉堂,我在这里为你挡住追兵,你一定要脱险,然后把盟书送交开封府。
玉堂,我们或许不能同生共死了。。。你若怨我,他日九泉之下再相会时,展某给你陪罪。。。
玉堂。。。。。。

白玉堂伏在马背之上疾驰,心中疼苦,酸楚难当。他虽动弹不得,也开不了口,神志却未完全昏沉。如今见展昭要以一命换自己逃生,急痛之下很不能跳起来揍那小猫儿一拳,又或者狠狠痛骂他一顿;却无奈失血过多又挨了一记重击的身体象石块般沉重,硬是连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更别提回头看看那小猫儿,或许就是今生的最后一眼。。。
勉强睁开双眼,前方铁灰色一片模糊,不知是沉重雨幕,还是眼中泪幕。隐隐有几道人影迎面扑来,有人拉住了奔马,一双手将他抱下马背。似乎有人大声唤着"五弟",有人急切的向自己追问什么。
"展昭。。。还。。在。。。"用尽全力挤出蚊蚋般的微弱声音,便陷入混沌黑沉之中。

 

第十六章
四周尽是一片铁灰,冰冷,沉重。身体如在水中载沉载浮,不知上下,不知方向。
展昭。。。小猫儿。。。
回来。。。
你说过我们同生共死,不许食言。。。
想偷跑。。。看爷爷把你抓回来好好教训一顿。。。
用尽全力的挣扎,挣扎,白玉堂终于张开了眼睛。
耀眼的光亮晃得他险些再次晕去。闭目歇息一会,再慢慢睁开,眼前的景物由氤氲一团渐渐清晰,他认出了一张脸:"大嫂。。。"惊觉自己的声音粗砺黯哑得难以入耳。
卢大嫂满脸欣喜:"五弟,你可醒了!知不知道你昏睡了多久啊?"
"展昭。。。在哪里?"
卢大嫂的脸僵硬了一瞬,又笑道:"你看你!才刚从鬼门关回来,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
"他。。。怎么样?"白玉堂的声音黯弱,却固执地追问。
"他伤得也不轻,在别的房间休养呢。"卢大嫂一面说,一面起身去倒茶水,没叫白玉堂看见她的表情。
"那就好。。。"心神一松,很快又昏睡过去。
卢大嫂回过身来见他又睡了,眉目间再掩不住愁色。叹一口气,交代丫鬟好生照看,自己便开门离去。
走不多远,看见卢方和韩彰迎面过来,忙迎上去说:"当家的,二弟,五弟刚才醒了。"
"醒了!"卢方大喜,连忙就要进去,被夫人拉住:"五弟他精神很差,醒来一会又睡了,你别去吵他。"顿了一顿,忧心忡忡又说:"五弟他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问展昭。"
"那你怎么回答?"卢方紧张起来。
"我骗他说展昭伤得不轻,在别的房间休养。"卢大嫂说着眼圈便红了,"当家的,这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永久啊!等五弟有一天知道了真相。。。"
"瞒得一时是一时吧!"卢方摇头哀叹,也是痛心不已。
韩彰插话:"等到瞒不住时,老五的身体也该好了不少了,应可以撑过去的。"
"唉!也只有如此了。"
三人相顾叹息,都是愁云笼罩。

一晃半个月过去,盟书早被韩彰送去了汴梁,白玉堂的身体也大有起色,只是左腿伤骨处不是短时间可以痊愈,还被禁止外出。当他再次苏醒,得知自己正身处江宁酒坊是实在是大吃一惊,于是在接下来的十几天中,尽管每天八百遍的央告要去看展昭,都被兄嫂,尤其是干娘给无情的否决了。郁闷之下只有想办法先养好身体,至少能自己出得了门才行。
他不知道,每次当他又问起展昭的伤势时,大家虽表面看着没什么,却会不约而同地在离开后摇头叹气;卢大嫂更是整个人都瘦了。
这一日,一大家子聚在白玉堂屋里说笑,气氛颇为温馨。卢方故作神秘地从袖中取出一个布包,笑呵呵地说:"为兄前两天从一个海外商人处得了个稀罕玩意儿,你们来猜猜是什么?"
一时有猜宝贝的,有猜器物的,直到徐庆说了句"该不会是什么吃食吧",卢方才笑着说:"三弟猜对了!正是个吃食,是南洋来的一种果子。"说着打开布包,露出里面几个圆形小巧,黑黝黝的果实来。
卢方献宝似的先给江宁婆婆一个,再分每位兄弟一个,白玉堂两个,最后留了两个给自己和夫人。众人都新奇的很,端详了半天才小口地尝了尝,果然滋味鲜美无比。小小的果子也就两三口的分量,自然是一下子就吃完了。白玉堂自己吃了一个,却将另一个放在枕边,不吃了。
卢方见了笑着打趣:"五弟什么时候也知道珍惜东西了?那果子不快点吃了怕就放坏了!"
白玉堂低头笑笑:"这果子果然美味,我留一个给小猫儿尝尝。"
众人一下子僵住,不知说什么好;徐庆自以为小声地嘀咕:"留给他吃还不如留给我吃!展小猫虽是个好汉子,可惜福太薄,命太短。"
"你说什么?"白玉堂脸色立刻变了。三哥的话声音虽小,却直震心肺,激起一片恐慌。
"别听老三胡说!展昭他没事!"韩彰急忙打圆场,同时不忘暗地里狠狠踩那楞子一脚。
白玉堂的眼睛立起来了:"让我见他,我才能相信他没事!"
卢大嫂上前按住他:"别胡闹!自己受着伤不知道?现在就想往外跑!我们的话你都不信了吗?"
白玉堂犹豫了一下,但心中强烈的不安战胜了一切,甩开大嫂的手就要起床:"你们的话我自然是信的,但我今天必须要见他!"
"我说不许你去!"江宁婆婆发了威,"没好利索之前哪也不许去!"
白玉堂扫视一圈屋中众人,看得出虽尽力掩饰,却各显出一种惊慌不安,心里更冰凉下来:"展昭他不在酒坊是不是?他出事了。。。是不是!?"最后一问已是吼出来的,带着锥心的疼痛。
众人默然,痛惜之色浮于眼底。白玉堂一见便知不好,强忍住胸中气血翻滚,惨白着脸哑声问:"他在哪里?他还。。。还活着吗?"
卢方站起身,走到床边扶住他肩头沉声说:"五弟,我把展昭的事告诉你。你只要听着,千万别激动。"
白玉堂瞪大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大哥,脸色苍白得令人心疼。卢方坐在他身边,握住他一只手轻轻说:"那一晚我们接应到了你,立刻往前面去寻展昭。我们到的时候,打斗已将近结束。展昭他一个人对襄阳王府二十多个高手,斩了十一个,重伤六个,可他自己也撑不住了。我们赶走剩下的几个人再检查他的伤势,唉。。。惨不忍睹啊!浑身数不清的伤口不说,致命伤有两处:一是背后中掌,震坏了心脉;一是肋下中的一剑,斜穿胸部,深入肺腑。人虽抢回来,可是还没回到客栈,便没了气息。。。五弟,展昭他是个铁铮铮的好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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