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哈米]牧场物语----桃子它爹
  发于:2008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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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愤愤不平的叫起来,为什么我要照顾这个随时都有可能上天堂的人!史昂叔叔活动了一下胳膊,坐在沙发上,微笑的看向我,问:
"米罗,羊呢?"

 

 

Chapter 3
他躺在我阁楼下的那张床上,银蓝色的月光从窗户透进来,映在他苍白的脸上,我坐在窗前的藤椅上忽然有种好奇,他的眼睛会是什么颜色的呢?
这是我被迫负责照料他的第一晚,按史昂叔叔的说法,越是下半夜就越危险,让我时刻提高警惕,一旦伤者有什么不正常的征兆,就要及时把他唤醒。我说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把他从一楼抬到二楼,放在一楼不是更方便你及时出诊,史昂叔叔摊摊双手说没办法啊,就你那屋子里还空一张床。
所以现在,凌晨一点钟,我百无聊赖的趴在窗台上打瞌睡。史昂叔叔不愧是世界数一数二的急诊医生,那人那么重的伤,而现在,我能听到他均匀有力的呼吸。
他到底是谁呢?又发生了什么呢?
就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恍惚听到他隐忍挣扎的呻吟,在心里警告了自己三次,我才打着呵欠挪到他床前,定睛去瞧。史昂叔叔预料的没错,凌晨两点半,他开始发烧,细密的汗水沿着发迹淌下,干裂的嘴唇翕张,刀锋一样的眉毛皱得那么紧,紧到仿佛在忍受某种炼狱的痛苦。
我在心里为自己从此逝去的安宁睡眠哀悼一秒,便急忙打来冷水,拿来毛巾,床头柜上有史昂叔叔留下的体温计,我先给他量体温,再将毛巾浸湿冷水,拧到半干搭在他额头。三十九度二,史昂叔叔说四十度以下不要叫醒他,我想我忘了问问他有没有四舍五入这么一说。心里犹豫间,手指又中邪一样抚上了他的眉骨,奇怪的是,他轻轻的哼了一声,就沉沉的睡过去了,再没有痛苦的呻吟,体温也渐渐回落到三十八度,我不由得在心里轻笑,就这么在他床边坐了一宿。
"早啊,米罗!"
穆活力四射的声音穿墙而入,我的脑袋仿佛灌了铅,沉甸甸的,眼前浮现的都是我阁楼上那张温暖舒适的小床。这才一个晚上,我就已经困得找不着北,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多久,那人何时才能醒来,可以自理生活?
"早啊......穆......"
我打开房门,穆脖子上搭着条毛巾,手里端着咖啡壶,明知故问:
"米罗,昨晚没睡好?来杯咖啡吧。"
"谢了......"
我没力气去和他斗嘴了,一步三晃的接过他递来的咖啡和早点,胡乱吃了几口,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怎么样,我的孩子,他什么情况?"
史昂叔叔打着饱嗝上楼来,空气里立刻弥漫着羊奶酪的气味。我用巴掌在鼻子前面扇扇,向急诊医生汇报了昨夜的观察报告,史昂叔叔很满意,他又给那人做了个常规检查,然后对我说:
"今天和明天,这两个晚上你也都不能睡,过了第三天情况就稳定了。"
我揉揉肿胀的眼睛,呵欠连天的抱怨:
"史昂叔叔你不是认真的吧......还要两天啊......我真的坚持不住了......我要睡觉......"
"睡什么睡?"
史昂叔叔一撇嘴巴,非常威严的说:
"你还得给他换药呢,换完了药再想办法给他喂点儿水。"
我盯着急诊医生看了足足两分钟,慢悠悠的举起右手。
"我有问题。"
"请讲。"
史昂叔叔还以为他在大学授课呢,我喘着粗气问他:
"为什么不把他送去医院,你抢救都抢救完了,应该没我们什么事了吧?"
史昂叔叔一摇头,抑扬顿挫的回答:
"我自有分寸,这件事用不着你操心,你只管照顾好他就行了。"
"我......"
我扭头去问扛着爬犁准备出门的穆:
"我有反驳的余地么?"
"好像没有,米罗。"
穆坏笑着哼着小曲走了,史昂叔叔也下楼去做他的事情,房间里又剩下我和那个陌生人,只不过银纱般的月光变成了明媚的阳光。
"你到底是谁?史昂叔叔为什么不把你送医院呢?"
我憋不住冲他问了两个问题,他继续沉浸在无垠的睡眠中,胸膛有规律的起伏,我闷闷的冲他做了半天鬼脸,才开始为他换药。再次看到那些伤,我的心不知不觉有些痛,那么恐怖狰狞的痕迹,当时该有多疼?他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连手掌上都是大片大片的擦伤,正在往外渗着组织液。
"真希望你快点好起来,我真的很困啊......"
我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宁静的睡颜依旧,我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像在照顾一个植物人。
"你就不能支一声?怎么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我握着毛巾很气愤的向他抗议,忽然他哼唧一声,嘴唇微张,若有若无的呻吟着:
"水......"
我望了望在农场里欢快飞奔的小Q,无奈的低下头,认命似的端起杯子喂他喝水。
一天下来,我恍然悟到,原来照顾病人比放羊还累。我手脚并用的爬上阁楼,瘫在自己的小床上补眠。深夜十一点钟,我还可以睡上两个小时。朦胧间,一道亮光飞速送我眼前划过,我一个激灵从床上蹦起来,打开阁楼上那两扇倾斜的大窗户,绚丽的流星雨直入眼底。
"啊......真漂亮......"
一颗接一颗五彩的流星坠下天空,将我的疲惫一扫而光,我甚至有些兴奋的爬下阁楼,来到那人床前,将他的窗帘全部拉开。
"看啊,多漂亮的流星雨!"
可是他没有反应,沉沉的睡得像个死人,我有些失落,默默坐在床前的藤椅上,一个人数着星星。
好容易撑过了第三天,史昂叔叔大发慈悲让穆替我一天,我几乎都要磕头谢恩了,二话不说奔向我的小床蒙头大睡了一天一夜,才算恢复点元气。
"嗨,史昂叔叔,今天晚上不用再守夜了吧?"
我用两手来回掂着刚出锅的山芋,史昂叔叔笑呵呵的说:
"嗯,晚上你可以照常睡觉了,但是我给你三天时间,叫醒他。"
"What?"
我心里一惊,手里那块山芋就飞到桌子下面去了。
"已经第四天了,到第七天他还不醒,问题就严重了,所以,米罗,我限你三天之内,把他叫醒。"
急诊医生以为我是他的得意门生,我想我必须提醒他。
"史昂叔叔,这不公平!我又没学过医!我怎么知道怎么去叫醒一个病人!"
"哦不,米罗,我的孩子,"
史昂叔叔高深叵测的笑道:
"他为你而来,你当然知道该如何叫醒他。"
"Qui?"
我一着急就开始说法语:
"什么叫为我而来?这人是谁?"
从浴室出来的穆惊讶的反问我:
"你不知道那人是谁?"
我双手插腰看着他俩:
"像我这种不看电视不看报纸不看杂志的人,我怎么知道那个莫名其妙从天而降的人是谁!"
史昂叔叔和穆交流了一下眼神,后者擦着头发去暖房了,前者喝着爱尔兰黑咖啡补充到:
"所以米罗,在这一点上,你必须相信我的判断,去吧,去叫醒他,我等你的好消息。"
"我......"
心里生气之余,也埋下了一个小小的疑惑:为我而来?史昂叔叔明明话里有话,难道是因为我的工作?可我已经离开吉米尼集团一年半了,连撒加都找不到这里,还能有谁为我而来呢?

 

 

Chapter 4
"喂!!起来了起来了!!"
我站在他床边冲他大喊大叫,可他依然对我不理不睬。已经第六天了,这两天我想尽各种办法叫醒他,就差放原子弹了,可他还是陷于自我的梦境,最多是我吵的太凶的时候皱皱眉头,而后一切又都平静了。
"史昂叔叔,这怎么办......"
我趴在餐桌上向急诊医生求助,史昂叔叔咬了一口蛋饼,委婉的提议:
"哦我的孩子,你为什么不试试温柔一点儿的办法?"
"什么温柔一点儿的办法?"
我困惑的望着他,穆从旁边插嘴到:
"就像睡美人故事里讲的那样,或许你可以试试吻醒他。"
我迟愣了片刻,随即跳起来抄起马鞭追着穆在后面猛抽。
"这只是一个提议,米罗!"
穆一边笑得抽筋一边楼上楼下乱窜,我气急败坏的跺着脚转身去拿羊毛剪子,手腕却被吃完蛋饼的史昂叔叔握住了。
"我的孩子,你只有一个晚上了,抓紧时间吧。"
"我不明白!"
我将羊毛剪子戳在史昂叔叔面前,气呼呼的抱怨:
"我真的不明白你们在想什么!为什么要我去叫醒他!我照顾他照顾得还不够么!你才是医生医生!国际金牌急诊医生!救死扶伤是你的责任不是我的!"
"米罗,"
史昂叔叔的眼神渐渐变得严肃,他低沉的问:
"你还年轻,你的世界不能仅仅局限于这个农场。"
"什么意思?"
我眯起眼睛坐在史昂叔叔对面,穆也从楼上走下来,不过依然和我保持三米远的距离。
"你难道不打算再......"
"够了!"
我面红耳赤的跳起来,咬着嘴唇愤恨的说:
"我再也不想碰那些东西了!"
"米罗,你不能因噎废食......"
穆关切的看着我,从角落里走到餐桌旁,双手搭上我的肩膀。
"我没想到他会背叛我......"
我垂下头,双拳紧握,往昔的伤痛和耻辱撕开平静的假象。
"我不能原谅自己!永远不!"
一时间,屋子里尴尬的沉默,只有炉子上的水壶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米罗......"
史昂叔叔起身刚想说什么,我忙打断他:
"我会叫醒他。"
说罢,我像逃避怪兽一样逃上二楼,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没有开灯,没有拉窗帘,农场上空璀璨的群星仿佛奢华的幕布,那个陌生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好像一座华美的蜡像。
"我不想再碰那些东西了......"
我坐在他床边,忍不住伸手去梳理他黑丝绸一般的长发,喃喃自语:
"我甚至都不想去碰穆种出来的东西......因为那会让我想起他......"
鼻子有些酸,我扭过头去看窗外的星空:
"我从没想过,他会那样算计我,利用我......而我还像个傻瓜一样倾囊相授......"
瞥了一眼那人,我想对一个蜡像倾诉或许是一件不错的事。
"至于撒加,哼......他太让我失望了......他竟然都不肯相信......唉......"
不自觉的摇摇头,我咽回后面的话:
"我这又是何必呢,明明都决定了,要在这里度过一生,又何必去惦念外面的世界......真是好笑......"
打了个呵欠,我转回身,蜡像还是蜡像,我挑挑眉毛,准备爬上梯子到我的阁楼去。
"你爱醒不醒,我不管你了,过了今晚你要是醒不了,别怪我没警告过你,哼。"
丢给他这句话,左脚刚要踩上梯子的横档,一个微弱的声音诡秘的呼唤:
"米罗......"
我心里一抖,一脚踏空,鼻子就磕在了梯子上,疼得我直流眼泪。
"米罗......"
是他在叫我!我惊喜的捂着鼻子爬到他床前,那人还没睁开眼睛,不像是醒过来的样子,但看得出他确实在竭尽全力的叫我:
"米罗......"
"我在。"
我轻声回答他,放下捂着鼻子的那只手,握住他缠满绷带的手。
他的眼睛就在这时极其缓慢的张开,我见到了世间罕有的碧绿色眼瞳,仿佛两汪幽深的湖水,我的心跳从那一刻开始紊乱。
"米罗......"
他的嘴唇龟裂而没有血色,我忙用另一只手抚上他的双唇,安慰道:
"嘘......不要说话了,我在。"
他眨了一下眼睛,头一侧,又昏睡过去,我却思绪万千的整整坐了一个晚上,回想以前的事。人真是奇怪,有些东西明明想要忘掉,想要把它从自己的记忆中剔除出去,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回顾。
"喔喔喔--"
鸡舍的公鸡在叫早,我习惯成自然的想要起身下楼,去收鸡蛋。手却被什么拉住了,调好眼睛的焦距仔细去看,我大惊失色的尖叫。
"啊啊--"
楼下随即传来锅碗瓢盆落地的声音,一分钟都不到,穆和史昂叔叔先后冲进我的房间。
"米罗!出什么事了!"
穆扒着门框喊,我却指着床上的人用颤抖的声音问:
"你你你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醒?"
看来医生对这个词比较敏感,史昂叔叔立刻把穆拉扯到一边,挤进我的房间,奔到床前,上上下下打量半卧在床上的人。他的神情那么温和,就好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从来没有昏迷不醒,而只是在自己家睡了一觉起来那么自然。他用那缠满绷带的手握紧我的手,一双幽潭般的绿眸直直的盯着我,看得我额上直冒青筋。史昂叔叔瞅瞅他又瞅瞅我,瞅瞅我又瞅瞅他,不动声色的掏出自己的行头给那人做例行检查。
"唔......恢复的不错......嗯......还有点炎症,不过不严重......"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史昂医生,幸会。"
他彬彬有礼的点头向史昂叔叔问好,史昂叔叔拿腔拿调的干咳一声,介绍说:
"这是我侄儿......"
"米罗。"
他双目含笑望着我,我感到额头上的青筋暴涨,史昂叔叔被抢了白,只好接着说:
"那么米罗,这位是......"
"哈迪斯。"
他握紧我的手说出自己的名字,史昂叔叔在旁边又干咳几声:
"那你们先聊。"
语毕一个闪身就不见踪影了,我苦大仇深的看着这个自称哈迪斯的男人,提醒到:
"对不起,哈迪斯先生,请您放开我的手可以么,我要去干活。"
"米罗......谢谢你。"
"啊?"
我茫然的看着他:
"谢什么?"
他脸上的笑意加深:
"谢谢你救了我。"
我撇撇嘴,纠正他:
"救了你的是大名鼎鼎的史昂医生,我可没有那两下子。"
"不,米罗,"
他向前倾了倾身子,深沉的说:
"谢谢你把我带回来。"
"你......"
我疑惑的凝视他:
"你知道......?"
"是的。"
他回答的很干脆:
"你做的,我都知道。"
我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问:
"也包括我冲你发牢骚那些?"
他笑着点点头,劝说到:
"米罗,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要让过去牵制住你的脚步。"
心中突然莫名的愤怒,我甩开他的手大喊:
"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喊完便头也不回的冲下楼,跑出别墅,连史昂叔叔叫我我都没理。带着青草香味儿的空气和明晃晃的阳光平抚了我内心的激动,多日未见的小Q蹦跳着往我身上扑,我大笑着一把抱住小Q,在它毛茸茸的身上捏来捏去。
"小Q,你说是不是,"
和小Q玩累的我抱着牧羊犬坐在草垛上面,望着在玉米地里忙碌的穆,问:
"他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呢?"
小Q哼唧哼唧的吐着舌头舔我的脸,尾巴摇得像雨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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