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花流]上辈子欠你的+夜之森————爆琦
爆琦  发于:2008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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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色几乎是完美地重现画面上那股温柔迷离的意境,我好不容易从沈思中清醒;掉头,目眩神迷地一步一步靠近那幅巨画,慢慢伸出手想要再更近一步地碰触那股惊人但又微凉的美感。

"客人!"熟悉的苍老语音打断我的行动。我回头看著神色严肃的老婆婆,猛然间清醒过来。

"对不起。"我答应过她不会乱走,然而却失言,所以我应该道歉。

"跟我来。"老婆婆并没有责怪我的意思,只是带著我快速离去。我全然忘怀了自己的工作,没有再按下吊在脖子上的相机快门一次。

回到我休息的房间,老婆婆颤悠悠地给递给我一杯热茶,我捧著高高的青土杯子,嗅著清香扑鼻的茶叶味道,思绪仍在飘散。

"您刚才看到的是我们的少主和大将。那是我们少主最爱的一幅画。"老婆婆慢慢地开口,啜了一口她手里的茶水,"其实刚才在树下我是在等待他们,为他们指引回家的路,不过我这些年来好像多虑了,少主并不需要我愚笨的点子。"

"难道你们的主人还不清楚这里的道路吗?"我冲口而出,然而立即醒悟,所幸学著她的样子盘膝而坐,对方并没有瞧出我手脚麻痹的可笑姿势,只有我自己清楚背上的冷汗滑落了多少。

"看样子您已经明白了。我等了他们六十年,想不到还是没有缘份再次相遇。"

老人家悠悠地开口,听她平静的声音,见著她拨弄著冒著热气的杯口边缘,一切的一切是那麽真实,我不由得咽下口腔中余有的唾沫,忽然间惶恐的心才慢慢再次平复。

尽管她说的事是那麽的玄乎。

"我国名湘,国主流川氏,竹取只不过是别国送给我们的称号。"老婆婆沈默半晌,终於再次启齿解开我的疑惑,"我们长久以来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与外界没有接触,早已不清楚是何时迁来此处,只是靠著农业以及用竹木制作锐利的兵器而繁衍生存。我们世代流传下来制作方法可以使得竹子制成的兵器变得非常锋利,用它们和别国换取我们所需的物资,所以他们才叫我们竹取一族。而我被少主赐名彩,打小就在他身边服侍。"

她等了她的主人六十的呐,可是我见的少年们却是那般青春焕发,生机盎然,尽管接受能力超强,我的头皮却仍还是凉凉的。

似乎察觉到我想的是什麽,流川彩冲著我微笑。

"您别见我现在的模样,六十年前我可是全族顶尖的女性。"

我信,这位礼数周到的老人这样说一定有她的自信,也可以想象当年她意气风发,青春可人的情形。不过她为什麽要对我说这样的话?难道朋友们戏言的只要是女人无论她是八岁还是八十岁都逃不过我的魔掌这种话是真的?

下一秒,我打消掉无聊的念头,听著她继续说下去。

"我们少主叫做流川枫,在他降临人世那一刻,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雪便停止了。从某种意义上,他代表了大夥的希望和生机。他是我们全国的骄傲!"流川彩那苍老却仍有少女般羞涩的自豪声音让我不得不有理由相信她口中的那位少主,在当年是何等的"颠倒众生"。

在心里,我不得不再一次祈求她的原谅,我向来用不来形容词,只会说些别人都没有感觉的冷笑话。不过我却觉得极为正常,如果我文笔好,早就去当作家或编辑得了,何苦成为一个摄影师呢?

"少主他总是喜欢骑著一匹白色的骏马,疾风一般驰过森林,出现在任何需要帮助的人面前。然而我却知道,少主喜爱森林,那是因为他在那里遇见了火神一般威慑却永远带著阳光般笑容的樱木大将。"

"你们的大将,发色有些...独特。"好吧,我承认,如果我是天真活泼的女孩子,一定会被她描述的充满童话色彩的浪漫形象而迷住。好在我是个男人,还算有理智。

"他是我们国家里唯一的外来人,是少主年幼时遇上的。我还记得那一天是少主三岁的生日,他和国君进林,正式参加人生以来第一场授猎仪式。而樱木大将在那时单身闯入了猎场,然後国君便留下了和少主年纪相若的大将。"彩叹了口气,语气中带了些轻微的笑意,"大将是我见到的最有男子气概的人,当然,和少主一样有著凛然的气概。不过,他也是我见过最霸道而可爱的人物。"

难怪这位少年大将顶著一头色彩豔丽的时尚头发,想必也是误入这里的人吧。不过依照彩所说这位樱木大将长年都是这样的发色,他的基因构造可非平常人可比。我暗自胡乱思忖,耳朵却并没有闲下。

"我记得少主很喜欢睡觉,他大部分时间就像这副画里的那样,靠在树干上,依在墙壁角便可以昏昏欲睡......"

我点点头,脑海里出现流川枫依在窗格上的那一幕,心神忽然开始恍恍惚惚。头涨涨的,眼睛似乎在抽搐,在眩晕的抽象的感应里那张俊美的脸庞似乎抵著的并不是墨色的栏格,而是一片柔软的土地......


......

......

......

夜之森(中)

侧身躺在溪流边,感觉到泥土的松软,流川枫喜欢这种温暖阳光下自由自在的感觉──无忧无虑地睡上一天是他的最爱。这种感觉与月夜下骑马畅游森林的妙悟相反,但同样让人心情放松。像这样,嘴里叨著一根短短的柔嫩青草,悠闲地伏在地面上闭目休憩;嗅著泥土的香味,品尝小草的清新,可以瞬间除去政务的烦扰以及耳边的呱燥,流川向来这样的事乐此不疲。

尽管呆在这里见证夕阳西下会惹来下官们再一次的罗嗦,流川认为也是值得的。此时他的心情就极为不错,如果不是突然传来的马蹄声响打破这里的宁静,流川会更加地觉得舒畅,皱了皱眉,他选择了不加理会。

"你这只懒狐狸!知不知道现在什麽时辰了?大夥为了寻你乱成一团!你这家夥究竟有没有自觉?"

微麽眯开双眼看了突现在眼前的红发少年,流川只不过很干脆地转了个身,继续停留在半梦半醒之间。

紧紧地捏著拳头,红发的那一个拼命忍下飙升的怒火,他大步上前提著流川那件胸口微微开启的素色和服,使劲摇晃睡眼惺忪的少年,"为什麽你不参加这次的射箭大会?为什麽你总是避免在大家面前和我一较高下?为什麽老是跑到这种烂地方来让本大爷寻你回去?"

"樱木花道!"流川侧头避过红发少年鼻息里喷洒在他脸上的热气,上挑的晶莹眼眸里写满了淡淡的嘲讽,"你是个大白痴!"

只会说这一句吗?从小到大只会这样?凭什麽天才大人就要来找他?樱木在盛怒中爆发,照旧一记头头锤击下,然而睡得迷迷糊糊的少年却猛然清醒,及时伸掌抵住那颗愤怒的红头,前一秒还朦朦胧胧的眼睛此刻却锐利了起来。

相持之下,流川不耐烦地继续加重手上的劲力,打算一举推开樱木。思忖间脸颊却火辣辣地痛疼了起来,不假思索地用另一只手肘重重反击在樱木肘下,随及提劲用尽腿部的全力顶向樱木的腰椎。樱木立即揉身而上,紧紧地困住流川,同样伸脚勾住流川进攻的腿脚,两个人同时失去平衡,搂抱在一起在松软的地面上翻滚打斗。

连著几个翻身,惊起草丛中的蜂蝶,压平无辜的青草,他们都弄不清哪一方压在上方挥拳的次数更多些,两人天眩地晃的感官中只残留对方举拳的影像,以及对方身後那不再刺目却仍然让人无法识别对方清晰容颜的光芒。

直到双方都精疲力竭,才算是心平气和地停下。流川仰卧在他们的战场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气,樱木侧伏在他身旁,痛得嘶牙咧嘴,不过两人同时用眼角瞄扫对方,得知双方都差不多狼狈,均觉得意,心情顿时舒畅。樱木看著流川眼角的那团黑色淤青,当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流川正欲发火,却见嘲笑他的人牵动嘴角的伤口致使五官都扭曲了起来,当下心中大快,也就不作计较。

"狐狸,你的衣服破了。这里,这里,还是那儿......"樱木伸出靠得流川最近的那只手,慢慢顺理把那件惨不忍睹的和服衣襟。

"你也好不了多少!"流川眯著眼睛与樱木一样突然不复凶暴。就算在上一刻打得凶险,他们两人也会在下一瞬间恢复平静,像这样亲密地挨在一起。

偏偏当事双方并无觉得不妥,或许是类似的事时常发生的原因。

"回去彩姐会骂你的。"樱木红著不知道是因为打斗还是别的什麽原因的脸庞,那张刚毅的轮廓上呈现一脉稚气的温情,"这是她给你做的衣裳吧?"

"可以补补。"流川伸手擦擦脸上的伤痕,平下胸中翻腾的气息,感觉樱木越靠越近,暖暖的好不舒服,似乎身上的痛也没有那麽厉害了,渐渐地又想眯上一会儿。

"别睡!"理著和服的宽大手掌不知何时笨拙地抚上那张精致的容颜,流川可以感受到樱木手掌中那粗粗的茧轻轻掠过脸颊的触动,既然心疼眼角上的伤痕,何必当初那般拼命地留下?

扯了扯嘴皮,习惯性的轻声念著白痴二个字,他觉得似乎身处清凉的溪流之中,樱木的声音尤如隔开水面传递下来,沈沈的,听不大清楚。

"彩姐怎麽可能让你穿补过的衣服?她一向就偏心......你那些虽然看上去...的衣服,打起架来却碍手碍脚,别人会以为本天才胜之不武的。"

"唔......"

"你究竟听了没有?"热热的气温柔地来回贴著脸庞扫荡,却并没有落下。只是小心地,有些恶意地转向徘徊在黑发少年的耳後颈下,捉弄似的吐出。

"很痒,滚开!"冰冰的声音仍旧带著些许迷糊,樱木好气又好笑地望著他。压在这具相伴多年的身体之上,感受他开敞和服下微凉的皮肤;看著身下人那长长的漆黑发丝顺著向上的轻风飘动,拌著星碎的草屑及细小的花瓣拂在脸上酥酥麻麻的,让人感受到难以言喻的宁静安逸,凝望的人也就原谅了那似乎无情的话语。

因为很多年来,很多年来,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可以这样一直凝望,是樱木最大的快乐。

"不过为什麽你从不在大家面前和我比试呢?"咕噜著的樱木终於放弃了逗弄流川的念头,喃呢著心中的疑惑把头埋在流川的肩膀之侧。

"那只不过是不想你在别人面前更加丢脸罢了!"流川忽然间清晰的语音让樱木不由愣住,收起心底深处的柔情,他起身怒视著不甘示弱回瞪他的流川。一腔的怒火在发现流川那似笑非笑的细长眼眸里闪著的刻薄时,竟然化为乌有,有些认命地垂下脑袋。

欣赏樱木悻悻的神情,流川上挑的唇角绽出开心的笑容,正待开口却不料听见风中传来隐隐的金弋之声;他立即跳起来奔向静立在一旁等候的白马。

"喂,它是我骑来的!"

"那怎麽样?它是我的!"

"你喂过它几次?还好意思说是你的?"

"吵死了!"

流川拍鞍上马,随即调转马头驶向森林,经过樱木身旁时,他照例伸出了手。

樱木立即抓住,另一只手同时拍向马鞍,纵身跃在马背安坐於流川身後飞快奔驰而去。

穿过竹林,进入森林之中,眼前的景物突地暗淡,阳光被阻隔在层层的树叶之外,唯有几缕透过错综的树干洒进来。幽暗的森林与方才明亮的平原仿佛是两重天际,这也是流川极爱这种奇异景色的原因之一。

束马停在林中一处,樱木观察四方的情形在流川耳边低语,"有人闯入了我们的戒备区......比较严重的破坏......看样子应该是......"

"流浪兵匪!"流川皱眉,竹取四周的大国们为了肥沃的土地而长年战乱不断,其间存活下来的散兵们便结成队伍,出没於偏僻的丛林或道路间,以抢劫过往的行人为生。

驱马走到高处,樱木别开前方数根枝干,和流川一起观察下方的情形。

二十多个流浪武士正在袭击一辆由七八人拼死护住的华丽马车,不消几下,铺满树叶的地面就沾染到他们的鲜血,防守的圈子越来越小,几乎就贴近马车在做最後的缠斗。

"坐这样漂亮的车子就是存心让人来抢嘛。"樱木看那些人如此忠心护主,已然有心相助。

然而此时,马车左侧的护卫已经全部阵亡。

盗贼们欢呼一声,冲入车内,转眼就拉下两名女子。当前一位女官装扮的年纪稍大,约莫二十来岁,慌乱之中仍强作镇定,而後面的那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女纤细柔婉,容貌清丽,此刻正紧紧地抓住她那淡紫的和服裙摆微微发抖,让人好生怜惜。

樱木正打算出手,却见寒光一闪,其中一名年纪稍大的女子手中挥舞一柄短刀,扎入抓扯她身後那名女子武士的手臂,护住了那个暂时得已安全的少女。

但是一愣之下更加疯狂扑上来的兵匪打落了女子的短刀,就在樱木跳下马准备扑下去时,三只黑箭却先他一步轻易地解开了她们的危机。

当然知道出手的是何人,樱木举头望向马背上傲然坐落的流川,还有他手内仍自颤抖的长弓。那三只箭,射中三名开武士,一只盯在颈脖,一只在後背,还有一只穿过一个穷凶极恶的脑袋,引得那两名女子呆呆地看向气定神闲的流川,神色间的慌乱减退不少,即刻在她们眼底浮现樱木见过无数次也是让他最为不快的仰慕之色。

怎麽可以又让流川专美人前?樱木爆风般刮向战团,一刀切断不死心扑向那少女的一名浪人,瞬间又刺入一个准备对流川放冷箭的家夥腰间。流川也不闲著,箭无虚发,配合樱木刚烈漂亮的刀法,几下便让这群知道厉害的浪人一哄而散。

"谢谢,谢谢!"幸存的三名护卫对收刀入鞘的樱木躬身致敬,後者爽朗大笑,翻身回到流川打马来到身侧的座骑身上。

"你们是赤木的家臣?"

流川看见马车上的徽标,有些奇怪地开口相问。

赤木氏统领的是他们这群生活在密林之中最大区域的国度,并没有像其他邻国那样购买过湘的竹刃,这一回不知道为何而来?

"十天以後是我国传统的庆典日,国主命我们前来邀请贵国出席欢庆大会,其余各地的君主均以应允。"一名护卫恭身对流川引荐那名少女,"这位是我们君主的侄女晴姬公主,因为身体抱恙而一直深居宫中,这次国主为让公主殿下可以散散心而特意让她随我们一路前往。想不到在这里遇上强盗,多谢二位大人出手相救。"

说话的人认得流川身上所穿是竹取宫廷中王族的服饰,只是好奇为何这般破烂,不过由於马上二人容貌俊美,气势超脱,加之先前所显露的武艺,他说话间仍是不敢怠慢礼,神色也不敢有丝毫异色。

樱木这时细看那晴姬公主,发现她紫色和服之下贴身裹著细嫩颈项的是一件粉红的衣裳,衬得她雪白的双颊晕红,配上那一双大大的眼睛,熬是可爱,不由心生几分好感,不过前提当然是忽略她对於流川投射的爱慕眼神。

晴姬羞涩而感激地注视著流川,感受到他身後樱木强烈的抵触思波,同时也微微颔首向他表示谢意。

"我知道了!"默然瞟了几下对著人家女孩子呆望的樱木,流川也不管樱木心里究竟想的是什麽,神色淡淡地收下他们的请柬,在晴姬失望的双眸中,冷漠而很有礼貌地请赤木氏一行人在边境略是休息便让人护送他们回去了。

"狐狸,你要去麽?赤木一族不断地进攻其他国家,而那些国家全靠向我们购买武器才得以保全,现在从不和我们来往的他们送来请柬,一定有问题!"

回去的路上,樱木不停地说著,然而流川却板著脸没有开口。

樱木心里不太踏实,直到几天後再次踏入流川的房间看到彩正尽心整理流川正式的礼服时才知道流川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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