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灰原你这家伙真是有够不可爱的.."新一喃喃了两声,"这时候你应该帮我加油才对."
"实话实说而已.."灰原停下了轮椅,然后走到旁边的一扇门前,叩打了两下,接着对新一说,"工藤,后面的就看你的了.."
"谁啊..?"房间里面传来的是和叶的声音,看来她的确和平次在一起.
新一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是我,工藤."
"新一啊.."似乎是磨蹭了一会儿,和叶才过来打开了门,"有什么事吗..?"
"我想见见服部."新一抬起头,强迫自己与和叶对视,'他在里面吗..?"
"他..他睡了.."和叶的话明显带着惶恐和不安,让气氛一下就尴尬起来,这时候,平次带着特点的大阪腔在和叶身后响了起来:"和叶,谁呀.."
"啊..没谁.."和叶迅速地回了一句,然后对着新一冷冷地说,"工藤,我想这段时间你还是离平次远一点吧,等这段时间过去了,他心情好了,也许会见你.."
"你的意思是他不想见我.."新一捏了捏拳头,要知道,他可是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来这里的,没想到居然等来这么一句话..
灰原有些沉默地站在一边,还是双手抱胸的姿势,她的目光似寒刃,在和叶看到她的时候,就被这气势给镇住了,就听见灰原说:"你觉得这样对他好吗.?"
"你说什么.."和叶还想继续装傻,可惜面对灰原,根本就没办法隐藏..
"灰原,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新一似乎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了一点端倪,"和叶,莫非是你不想让我见平次.."
"对不起..工藤,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不要再见他.."和叶低下头,用细若蚊吟的声音说道.
"为什么.?"新一完全不明白和叶为什么这样做..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灰原永远都是一针见血,说完,就推着新一往病房里走..
"不要.."和叶的阻拦根本没有作用,新一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右手臂都缠着绷带的少年,阳光从窗户中照射进来,越发来平次的皮肤放出淡淡的金光(好象已经不是黝黑了,而是古铜色?),平次正躺在床上,脸上盖着一本阿加莎的经典<无人生还>,似乎是在打瞌睡..
这下听见了轮椅的声音,将书从头上移开,这是新一幻想了多次的见面,现在突然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说去..从表面上看过去,似乎只有手臂被子弹给擦伤了,但是还可以动,似乎比自己还稍微轻一点,只是对生活造成了一点不方便,其他的毛病倒是没看出来..看在平次还能自己坐起来笑,新一心里稍微放心了一点..
"工藤,我觉得你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灰原的话从后面幽幽地传了过来..
"服部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事.."新一转过头,真好接触到和叶的目光,当下和叶就扭过头去,避开了两个人的对视..
"有些东西不是用眼睛可以看出来的.."灰原摇摇头,从轮椅后面走了出来..
平次看到灰原,脸色一变:"你这家伙怎么也来了,表情那么严肃,看起来一点也不可爱.."
新一被灰原的话咽了一下,但好不容易理清思绪的他怎么可能会半途而废呢.?于是他决定找一个切入话题:"服部,看起来你好多了,似乎伤得不重.."
平次听到这声音,抬起头,对新一笑了一下,但是并没有说话..
见到平次这个样子,新一是彻底觉得灰原是个八婆,然后绞了绞手指后,面带嫣红地朝平次又说了那句话:"那个..服部,这次谢谢你.."
平次将脑袋歪到了一边,然后说:"你认识我啊..不过,你是哪个..?"
果然,就跟无数老套的电影一样,男主角在关键的时候失去了记忆...
"服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新一被平次的反应吓了一跳,"你不要用这方法吓我.."
"可是我真的不认识你啊.."平次还是笑得那么灿烂,只是,这个笑容是送给作为陌生人的新一,"和叶,这个人看起来很面熟,你认识他吗..?"
和叶看了一眼新一,又看了一眼平次,然后摇了摇头:"刚才他就是走错了病房,我们都不认识他,不过他好象认识你,因为你是关西名侦探服部平次啊.."
"哦.."平次做了一个明白的表情,然后拿起床头的纸和笔,快速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呐,你不就是想要我的签名吗.?拿去吧..说不定以后会升值.."
虽然这段剧情很老套,但是这并不在新一思考的无数见面场景里..
有些颤抖地伸出了手指,然后用尽力气地挤出一个自认为最好笑容,说:"谢谢你,名侦探."
看到一向自信的新一露出这样的表情,灰原眼里的冰霜融化了许多,她忙帮快要失态的新一解围:"那个.我朋友累了,反正签名也拿到了,我先送他回病房.."
"恩.."平次一点也不觉得生疏,用手拍了拍新一的肩膀,"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原来你是那丫头的朋友啊,不过你的脸好白哦,有点像电视是的那个..藤峰有希子,不过她已经和作家工藤优作结婚了,所以你应该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灰原,我们走吧.."新一也没有和平次说告别,只是淡淡地对身边的灰原说了一句..
和叶等两个人离开病房以后,轻轻地带上了病房门,而新一和灰原则在走廊里走了一段后停了下来..新一手上还拿着平次的签名,但上面已经有了几滴水痕,那是眼泪,沿着下巴滴在纸上,但是新一并没有哭出声音,只是肩膀在轻微的颤抖..
"工藤..我和你说了要做心理准备.."灰原的表情也有点黯淡,"医生说服部只是局部失忆,他还认识身边的所有人,只是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还有你给全部忘记了.."
"灰原,你说我该怎么办.?"新一第一次是那么的手足无措..
泪水依旧在流,一向自信高傲的工藤新一,如今却已经回不到以前那个对感情懵懂的少年了.
十.
樱花的花期过去了,留着的只是褐黄的枝丫.
新一从医院回来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几乎是天天没日没夜地调查着关于组织的所有事情,常常从白天到晚上一直坐在电脑前记录资料,而一天不吃饭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无论是博士还是灰原,还是优作和有希子的劝告,新一完全都听不进去..唯一会离开家的时候就是目暮警部有凶杀按请教他的时候.
所以,关东的工藤的名号也重新开始在人群中流传起来.
但他这样不要命的工作方式带给他的是低血糖和轻微的神经疲劳,由于饮食不规律引起的胃痛也几乎隔三差五就来么一次,为了确保新一的身体健康,每天都是由小兰准备三餐送去给他,今天依旧是如此..
小兰和园子在经过博士家门口的时候,看见灰原被步美,光彦和元太团团围住,正在讨论着什么..而眼尖的步美一下就看见了走过来的小兰,就挥手喊道:"小兰姐姐..!"
"诶..你们都来博士家玩啊.?"小兰俯下身子,好奇地问..
"不是,是柯南啦,忽然就从学校转走了,我们都好久没见过他了.."光彦说道,"对了,小兰姐姐,柯南平常都住在你那里,那你知不知他去哪里了.?"
"是啊..没有他,我们少年侦探团都接不到什么活了.."元太有些委屈地说..
"诶..光彦..我不和你说了吗..柯南回美国去读书了.."灰原见小兰的脸色有点不对,急忙说道.
"不可能啊,柯南走,怎么会不和步美讲..步美我很担心他啊.."说着,步美的眼里泛出了泪光.
看到这一幕的小兰脸色微微变了变,仿佛把自己的身影与面前这个叫吉田步美的小女生重合在了一起,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当时的自己.
"兰..你没事情吧.?"园子就察觉到了气氛不对,于是上前问道.
小兰摇摇头:"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不过我已经打算把他当作普通朋友了.."
"不过工藤那小子真能折腾的,变回大人之前还要伤害两个少女纯真的心灵.."园子故做感慨地说道..
"两个.?还有一个在哪里.?"小兰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不存在所谓的两个后才开口.
"那个..那个.."园子用手一指在一群孩子中间缄默不语的灰原,"那女孩看起来酷酷的,只有在看柯南的时候目光才变得柔和哦...所以.."
"小哀..不会吧.她看起来的确早熟了点,那还不至于.."小兰表示怀疑..
"相信我吧.我这曾经的侦探界女王..哦呵呵.."
房间里的新一正认真地在一堆资料前找寻和组织有关的蛛丝马迹,这时候听到了门铃声,这才注意到手表上已经显示了下午1点了,于是草草地整理了一下桌子,就去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的拿着餐盒的小兰和一脸抱怨的园子..
"兰,谢谢你,又给我送饭来.."新一从小兰手里接过饭菜,回报给她一个明媚的笑容..
"工藤..这个笑容实在很恶心.."园子有些嫌恶地摆了摆手,"我记得原来你家很干净的,怎么现在到处都是垃圾,不是因为失恋了就变颓废了吧.."
"园子.."小兰察觉的气氛微微有了改变,马上就阻止了继续高谈阔论的园子..
"抱歉啊..毕竟你现在也是在为保护我们做贡献嘛..我不能太自私.."园子还是个公私很能分得开的家伙..
新一默默地吃着饭,小兰默默地整理地上的垃圾,园子则默默的注视着面前的两个人.
良久,才听到新一小声地问了一句:"兰..他,还好吗.?"
"平次他很好,前几天在剑道比赛上又代表改方高中赢了冠军回去,和叶还想叫我和爸爸去看看他的比赛呢.."小兰将手里的纸张整了整,然后整齐地放在了桌子上,"而且平次的名声已经快超越你了,不过和叶一直不让他看报纸,所以他现在应该还不知道你这'关东的工藤新一';...不过爸爸最近因为生意减少的关系,所以心情不好,就没有去了,我得给你送饭,所以也没去.."
"没关系的,你们不用顾忌我的.."新一的目光垂了下去,"如果下次你去看他,就帮我问个好,"
"恩.."小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弯下腰整理着地上的纸张.
"兰.."又过了一会儿,新一又开口了,"兰,你觉得我最近是不是真的很颓废.?"
小兰思索了一会儿:"是有一点,不过这也不能怪你,当时我也发了脾气,也许当时我陪你一起去见平次和和叶的话,情况就不会这样了.."
"别提他了.."新一将碗里最后一点食物填进了肚子,"兰,能不能请你,做我的女朋友."
小兰的手哆嗦了一下,就连刚才一直插不上嘴的园子也找到了话题:"喂喂,工藤,你怎么可以欺负小兰呢,你明明知道她的感情是最脆弱的..你不能对她招来喝去啊..."
"好.."小兰平静地吐出了这个单音节.
"兰啊..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小兰的回答完全出乎了园子的意料.
"兰.."新一抬起头,深邃的目光看着小兰,有种说不出的复杂在心里盘旋..
"不过..新一.."小兰走到了新一面前,捏了捏拳头,然后将手掌高高举起,重重地甩了新一一巴掌,"以前的新一也是这样,他老是逃避自己的感情,一直都不愿意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现在好不容易愿意面对了,但因为一次失败就退缩了,难道新一永远都是这样吗.?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心.?你想错过你喜欢的人多少次.?"
新一维持着被打的姿势呆滞了很久,然后转过来,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小兰:":兰.."
小兰握紧了拳头,死咬着唇,不想让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流下来..
"工藤..你是个男生啊,为什么要犹豫呢.?"园子抓住了小兰还没有放下来的手掌,"你怎么还不明白,不勇敢前进,就永远不知道沙漠后面是一片绿洲啊..!"
"新一.."小兰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只能听见她略带悲伤的声音,"明天,平次会来东京参加全国的剑道大赛.."
"兰.."新一咬了咬唇,然后转过头,对园子说,"大小姐,能不能帮我弄到比赛的入场卷.."
"可以啦..不过你明天必须给我重新振作起来哦.."园子又摆出大姐的摸样,"好,就让大化装师我今天晚上帮你来个形象大改造..恩..决定了..!"
而在工藤家的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茶色头发的少女,一年级的身材,不过脸上却是成年人的睿智:"工藤,如果你会幸福,那就大胆去追逐吧..加油.."
十一.
次日的东京,就和天气预报里说的一样,晴空万里,偶尔飘过的几朵云,越发衬托出了天空的蔚蓝.这片天空下的新干线,疾驶而过,发出划破空气的刺耳的声音.
平次用手托着下巴,靠着窗口,看着与车子擦身而过的高楼发呆.而平次身边的和叶则从一上车开始就警惕地四下张望..
"和叶,你在做什么啊.从一上车你就不安分.."平次保持着那个姿势,只是对着和叶在窗户里映射的镜像说道..
"没..没什么.."和叶就像秘密被拆穿的小女孩一样,不好意思地把头扭了过来.
"真是.."平次嘟喃了一声,"奇怪,为什么总觉得最近心里空落落的.."
和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平次,然后在心里念叨:"平次..对不起..我太喜欢你了,所以我能让任何人把你抢走,而你忘记他,是天给我的最后一次机会,我一定要把握好.!"
就在两个人各怀心事的时候,一位大叔拿着报纸经过了两个人的旁边,头版上用二号字写着大大的标题"关东侦探工藤新一归来!昨又协助警方破获大案"..
和叶自然是看见了,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平次的反应..而刚才还在发呆的平次在窗户里的镜像里看见了那份报纸,大脑忽然一片空白,特别是那个人的名字"工藤新一",让他觉得莫名的熟悉,似乎,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见到平次陷入了回忆,和叶立刻起身,装作和大叔攀谈的样子,用身子遮挡住了那份报纸.
平次并没有注意到和叶这一不寻常的举动,反而是完全陷入了自己的记忆..耳边好像有一个稚嫩的声音,装作可爱地喊他"平次哥哥.",而背后总是叫他傻瓜,那个人似乎有着黑色头发,还有白色的肌肤,修长的身形..
想到这里,头如同撕裂般的疼痛,眼前闪个一幅幅熟悉的图画,还有那个人..明明全身都可以看得见,但是就是看不清那张脸.
痛苦的吼叫声和车进站的刹车声几乎同时响起,平次一个箭步上前,推开了挡在自己和那个拿报纸的大叔的和叶,然后抓起他的手腕:"这报纸上的人是谁.?"
那个大叔明显被吓了一跳,然后根据平次所指的照片,说道:"他是关东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你怎么会不认识呢.?"
和叶在一边看着平次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然后撇下了自己和拿着报纸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大叔,连行李都没有拿,就冲出了列车..他想知道,自己记忆里那个模糊的身影究竟是谁,是谁,他必须明白这个工藤新一究竟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好了..工藤,怎么样,本小姐把你打扮得够帅吧..!"在工藤的家里,忙活了一个晚上的园子有些骄傲的拍了拍新一的肩膀,"我可是帮你预约我们铃木家最好的美容师,理发师来帮你整修妆容,怎么样,我很大方吧..!"
"谢谢你."平常不轻易开口道谢的新一向园子点了点头,本来外貌就已经很惊人,换上园子为他准备衣服,更显得英气逼人.
园子很满意地点点头:"好了..快去会场吧..把你的心上人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