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无结局~)————落枫
落枫  发于:2008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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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个原因......
有什么东西在胸口凝结,酸酸的,直冲鼻腔......甚至蔓延到眼眶......
......笨蛋......是你吧......
......不过,更笨的是我......
"我想......我是笨蛋......"
"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个笨蛋。"
一个怯懦的只敢打电话,却不敢回来确认一下的笨蛋。
一个放着暖暖的屋子和热腾腾的饭菜不用,却宁愿在外面吹冷风的笨蛋。
一个陷入自哀自怜却不愿想更多的笨蛋。
却不知道,原来,有那么一个人在等着我回去......
有那么一个人守着一盏灯和一桌丰盛的菜肴在等着我......
在这个本应该和最重要的家人一起度过的日子,有一个人在为我等待着......
仅仅是为我而已......为我一人等待着......
"......对不起......"
心头满满的感动在流过喉头时只成为一句短短的道歉。
一句诚心诚意的道歉。
"我去看了父母。"
"笨......笨蛋!不需要道歉啦......你......吃饭了没有?"
我摇头。
"我去热一下一起吃。"
我点头,乖乖的做到饭桌旁等他。
厨房里一条身影正忙碌着。
一盏为我开着的灯......
一桌为我准备的饭菜......
一扇为我开启的大门......
一个为我忙碌的人......
"你怎么不动啊?快吃吧。"
"嗯?哦。"我连忙继续我的动作。
如果这是一个梦,只希望能慢些醒来......


·11·
"看来你最近心情很好啊。"
嘴里塞着满满的食物依旧能咬字清晰是荫的一大功力。
"哦。"我随便应着,忙着解决嘴里的食物。
我和荫正在一家自助餐厅,付了几十块钱当然要吃回本来。
呼~~~~~~~总算战况告一段落,我和荫端了甜品在角落的位子落座。
"这个给你。"荫丢过来两张东西。
"什么啊?"
我定睛细看,原来是最近人气很高的一个新开的游乐场的票子。
"这个......"好像不太适合我吧......
"做人不要太呆板,偶尔要放开来玩玩的,难得这次的情人节正好是周末啊。"
"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你以为我不想去吗?有个大case正好在这个周末啊!"
荫是某知名杂志社的一个小摄影师,正在朝混出头成为当红摄影师的目标而不懈努力着。
"真不幸!"我略表同情。
"你的声音一点诚意也没有。"
"是吗?反正你也不是乐在其中,根本不需要我的同情。"
"呵呵......"

手里攥着那两张荫给的票子,我的目光跟随着正收拾碗筷的身影,话到了嘴边却在流转几下后依然回到肚子里。
不知道开口该怎么讲......
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好害怕......会被拒绝......
一个26岁的大人了还想去小孩子的地方玩,他会这么讲吗?
从来没有和他两个人单独出去过......
"在想什么啊?从刚刚开始就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
"咦,这是什么?"他手一伸,轻易的拿走了我攥着的票子。
"新开的游乐场啊,看起来不错啊,既然有了票子就不要浪费了。"
"嗯?"我还没有会过意来。
"你这个星期天有事吗?"
我摇头。
"那我们就这个星期天去吧。"
"啊?"
"不愿意吗?"
"不是!"
"那就这样决定了,星期天可别赖床啊!"
近乎霸道的做了决定,他回去继续和一堆的碗筷斗争,而我烦恼了很久的事就这么简单的被他解决了......
而他决定的日子也是......凑巧的吧......
这个男人有他体贴的方式啊......
没有被拒绝......真好......


"喂,你好了没有?"
星期天的早晨,我的心情是兴奋而带一点点紧张的,但有人却......
"你很慢啊,一个大男人有必要像个女人一样出去前打扮那么多时候吗?"
望着卧室的门,我早已没了耐性,说是准备一下的,而东方至天那个男人已经进去28分钟又47秒了。
"急什么啊!女以悦己者容啊。"
"原来阁下有另一种身份啊。"
"好了,言。"
"......"
"怎么样啊?"
"......"
"不会看呆了吧你,不过也难怪啊,像我这样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人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啊!"
"......什么啊你!"
我转过头掩饰自己的失态,嘴上不承认,但的确为他的出色一下子移不开视线,有一种冲动想取消今天的行程......
他出色的样子我不想让第二个人看到......
......这个......是独占欲吧......
......我......可以吗......
"别发呆啊,言,你也去把衣服换了啊!快点快点啦!"
在他的推挤下我进了房间,看到床上有另一套衣物,与他身上的一身纯白不同,是一色的黑。
"果然适合啊!"
看着换上衣服的我,东方至天很满意的样子。
"走了啦!"


纷繁的色彩,与平日间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看的我眼花缭乱。
放眼望去,尽是一对对亲密的情侣,我和东方至天两个大男人的组合显得十分的突兀。
有些羡慕那些普通的人可以将自己的恋情公之于重,而像我这种的永远只能暗暗的进行吧。
在阳光下无法曝露的感情......
"言,你今天很会发呆哦!"
耳边极近的低语另我回过神来,第一个反映是迅速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干嘛啊!言,你从踏进这个乐园开始就怪怪的。"
怪?是正常反应吧......
"像平时一样就好啊!"
平时?那屋子里可就我和你两个人啊......
"根本没有什么不同的,是你自己在意太多了,言。"
在意太多?是啊......但有几个人能不在意那么多呢......
"别想太多了,今天我们是来玩的,玩就要玩的尽兴。"
今天......可以放纵自己吗?
"来吧!"
他向我伸出了手,而我--犹豫了一下之后便紧紧的握住。
今天可以不用掩饰自己,因为--有他在身边。
"要看就让他们看吧,他们是在羡慕我们的快乐!"
对哦,为什么我要羡慕他们呢,为什么不是他们来羡慕我呢?
"那就让他们更羡慕我们吧!"
说着,我大胆的吻上了东方至天,他亦十分理所当然的回应着我。
这是一个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后悔的吻。
在那一刻就算为那个吻付出所有我亦心甘情愿。
有什么东西在那一吻中破茧而出......
......是......我的心情吧......


手牵着手,我和他玩遍整个乐园。
在高高的摩天轮上惊叹,在碰碰车上像孩子一样叫嚣,在鬼屋里毫无形象的大声尖叫,在掷圈中为得到了一个小小的玩偶而单纯的大笑......
一切,宛如在童话中般美好......
然后,午夜十二点的烟花绽开......
玩累了,我和他平躺在草坪上看着绚烂的烟火。
"结束了吗?"
我问,以尽量平淡的语气,天知道我是多么的恋恋不舍,但魔法的一刻已经过去了,灰姑娘只能变回原来的普通女孩......
"如果你不想就不会。"
"我想呢?"
回答我的是骤然压上的重量和狂风暴雨般掠夺的吻。
我承受着,我知道他生气了--为我的怯懦。
我的怯懦使我不敢在美好中沉浸太久,害怕自己不能适应失去美好后的现实。
我的怯懦使我在美好进行的最好的一刻抽身离去,只为给自己留一个美好的记忆。
我的怯懦使我无法毫无保留的相信,即使那会伤了我最不想伤的人。
怯懦啊......

 

·12·
从那个很快乐又在不怎么快乐的气氛下结束的出游后过了一段日子。
我和东方至天之间弥漫着奇怪的氛围。
他没有晚归,依旧准时的下班回来,如果有会议不能回来吃饭会提前通知我,回来吃饭会带些菜,也会自己下厨。
真的,完全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他却很少开口了......少到如非必要绝对不开口。
他是在生气了,我很肯定,而我,却不知道如何去抚平他的怒气。
所以,冷战就这样持续着......

有一层纸在我和他之间存在着......
不知道该不该去捅破......
......而捅破了又会怎么样呢......


就在我还在烦恼着那怪怪的氛围和捅不捅破的问题的时候,荫的一个电话将我招出了平静的生活。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怎么才开手机!你老爸又发作了!正在医院急救!在......"
甩下电话,我跟主管告了假便火急火了的往医院赶去。
当我到达医院的时候,父亲已经脱离了危险,而母亲正在一旁看守着。
"妈,爸他......"
"言儿,你爸他刚才差点......"
未说完,泪已落下,我的到来似乎使母亲有了依靠的感觉而放松下来,在我怀里放心的露出虚弱和刚才那一刻必须要独自面对生死关口的无助。
揽着母亲瘦弱的肩膀,感觉母亲渐渐安定下来,我也松了一口气。
"妈,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你爸他不能再拖了,越快动手术越好,正好这几天有一个这方面的权威在医院里做学术交流,如果让他动刀的话成功率更高,只不过......"
母亲犹豫了,而我知道她犹豫的是什么。
"手术费不低吧。"
"嗯。"母亲点头。
"妈,要多少?"
"要......"母亲报出一个数字,一个并非天文,不过要我在短短十天内靠自己的力量弄到是绝对不可能的数字。
我沉吟了一会,心里有了计较。
"妈,你跟医生讲去安排手术吧,钱我会想办法的。"
"言儿......"
"别担心,爸他会没事的。"
"嗯。"


晚饭后,看着惯例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我在一旁犹豫踌躇着。
知道他有的,也知道开口了他肯定会给的,但这一开口......
总感觉那层纸......会破啊......
不过,总要开口的,为了父亲的手术!
"至天......"
轻轻的换声只一出口,换的人便已转过身来。
"可以......借些钱给我吗?我会--"
"还"字禁止于他突然冷凝的目光,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你最终还是要钱吗?"连声音也变的冷冷的,不复以往那深含宠溺的温柔。
"不,我只是......"心一紧,为他的突然改变。
"你不要钱?"语调中带着嘲讽。
"我要,但......"
"还是要啊......够不够?"
一气呵成的从柜子里拿出支票信手填来,一张挂着一连串零的支票便被扔到了我的面前。
"至天,这钱我会还你的!"
手中的支票仿佛父亲的生机,我攥的紧紧的。
"还?呵--"明显不信的笑声,只是那笑声听来如此心痛。
"至天,我--"
这次我话止于他眼中那偏激的绝望和深深的无助......
"不够吗?你自己填好了。"
一张他签了名的空白支票迎面飞来,我反射性的抓住后只看到他决然而去的背影。
我没有追上去,现在的东方至天根本听不到我的声音。


纸......破了......
露出一个他不愿意让我看到的他......
和一个我不愿意让他看到的我......
破了......回不到从前那样......
......那样无知的快乐......


将足够的金额缴齐后,有关父亲的手术准备等等很快的行动起来。
这个世界没有钱是绝对不行的啊..................
由于父亲的病正好是一个典型,被选作观摩,所以手术的安排很快便决定了下来,在一个星期以后。
我在医院和工作两头忙碌着。
而他......这近一个星期,都没有回来......
父亲......明天就要动手术了,我请好了假,但今晚我却坐立不安,想这种种的可能......
不可以再胡思乱想下去,我决定出去走走。
没有目的地的闲晃着,我看着车来车往,霓虹闪烁,努力使自己的大脑处于空白状态。
且走且停,脑中浮现出近一个星期没见的那个人的身影,任凭怎样也挥不去。
一招手,TAXI应声而停,等我回过神来,人已在他公司的门口。
去......看看他吧......而且有些话要讲清楚的......
抵不过心中声音的催促,我走了进去,而早过了下班时间的公司也没人拦我。
近了电梯才想起来,上次我和他的不欢而散,他......会不会根本不想见到我呢?
不过那天的离开明显有很多误会,我不希望我和他就这样误会下去,所以--去讲清楚。
直达顶层的电梯也没有让我过多反悔的余地,不过突然想起来他可能已经下班了啊......
对啊,他可能根本不在公司......如果不在的话,我根本不知道可以去哪里找到他......
突然发觉,我对他了解是如此贫乏......贫乏到连普通朋友都不如啊......
"叮"电梯抵达的声音打断了我的乱想,再三犹豫之后我还是决定出去看看。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他......不在了吧......
正当我准备回去的时候,旁边的茶水间流泻出一丝灯光以及我并不陌生的呻吟声。
偷看人家办事是不好的,但敢在总裁专用的楼层干出这种事的......也只有......
抱着一丝不信,我慢慢的推开了门。
看清了人,一瞬间盈满我胸口是愤怒,一种妻子抓到自己的丈夫偷情的愤怒。
但当他那冷冷的有如看陌生人的眼神落到我身上的时候,那愤怒登时消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嘲讽。
果然,还是女人好啊......
"你来干什么?"
是啊,我来干什么?
他......根本不需要我的解释吧......
真是多余啊......自己......
"走错地方了,对不起,打扰了。"
扯出一丝笑容,强制自己不能显示出脆弱,我有礼的退出,并关上门。
门里--
"别理他,天,我们继续。"
呵呵,是啊,别理我,你们继续好了......干嘛要理我啊......我是什么啊......干嘛要理我......
痛!
......好痛啊......我的胃......

 

13·
看着父亲被推入手术室,我和母亲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
荫由于在外地的一个case而无法赶回来,不过来过不下二、三十个电话询问情况,也再三关照我手术一结束就要给她电话,不然她等她回来一定把我绑起来烤!荫独特的表达方式也显示出她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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