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幻想——幻尘——笑无情
幻尘笑无情  发于:2008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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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於,幻尘停止了吐血,但那双眼睛却空洞依旧,望著虚空。

 

 「尘,你还好吗?不要不吭声,跟我说说话啊!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良久,幻尘终於有了回应,却不是仇焱要的那一种。

 

 「好冷!」

 

 幻尘说冷,仇焱便搂紧了他,还在他身上加盖了条被子。

 

 「尘,怎麽样?还会冷吗?」

 

 「我第一次知道,寒谷,原来是这麽冷!」

 

 「?」

 

 「爹他,在敌人杀入前,将我冰封在山壁前,别人看不见我,但是,我却看的到所有人!」

 

 听到这里,仇焱才明白,幻尘根本还没有清醒,如今的他,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之中。

 

 幻尘仍然对著空气自言自语,「他们杀进来了!好多好多人,他们看到人就杀,有些人不论男女,只要看到我们的族人就加以奸淫。娘她、她也是,被那些坏人施以暴行!就在我的眼前,娘自杀了!然後、然後,连爹他,也被那些人杀死了!
 到处,都是血,都是尸体!没有比那个时候我更恨我自己,我什麽都做不到!我只能眼睁睁看著,看著所有人死在我面前!死亡,竟是这麽容易的一回事!」

 

 说到这里,幻尘开始发起抖来,又开始呕血了!但是这次没有这麽严重,幻尘只吐了一口血就停了,然後,他又继续述说著。

 

 「冰壁终於碎了,我往冰月峰跑去,我知道那是我唯一的希望,但是,途中,我被人拦了下来。是雷奕霆,他知道我没死,也知道我会往哪去,我以为这次我逃不了了,却没想到有人救了我!
 是仇叔,他为我挡了那最致命的一刀!可是,那刀划的太深,依然在我心口划下了伤痕;只差一寸,我便也要随著我的族人们死去!我昏了过去,雷奕霆以为将我们解决了,转身就走。
 但我还活著,拖著血流不止的身体到了冰月峰,在那里,我见到了霜月!」

 

 话说到这里就停了,仇焱看向怀中丽人,见他已经安然睡去,便将他安置在床上,为他脱下沾上血污的衣物,打了盆水为他清理身体,再为他穿上新衣,盖上丝被。已然累极的他,也在没有清理自己的情况下,就这麽和衣睡倒在幻尘身边。

 

幻尘(31)

 

 接下来几天,幻尘只要一清醒,就是说些陈年往事。小时後的事、幻羽的事,最常说的,仍是寒谷被灭时他所见的情景。

 

 这还算是平稳的了!有时,他什麽都不说,就是哭著、叫著,像是在躲避著什麽似的?

 

 即使如此,仇焱还是什麽都不说,只是不眠不休的照顾著幻尘!说什麽都不离开。

 

 仇焱为幻尘所做的的一切,风情、水净都看在眼里,只是,他们什麽也插不了手啊!

 

 夜半的凉风冷醒了仇焱,他起身想看看幻尘的被子是否盖的紧实,却发现幻尘早已不在榻上,床上冰凉一片,表示幻尘早已离开多时。

 

 仇焱著急不已,幻尘如今神智不清,会到哪去?

 

 正如是想之际,却在窗边发现了一抹熟悉的雪白身影,不是幻尘是谁?

 

 仇焱一颗吊的老高的心脏总算返回原位,他小心地往他身後走去,深怕吓著了他。

 

 仇焱轻揽著幻尘的肩头,细语道:「怎麽起来了?你身体还没好,回床躺著吧!好不好?」

 

 幻尘闻言回头,静静的睇著他,眼中有著丝丝歉然。

 

 「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听著那熟悉的淡然语气,仇焱几乎是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丽人,他清醒了?真的醒来了?他激动的拥他入怀,「天,你终於醒了!谢天谢地。」

 

 看著仇焱明显消瘦的双颊,抚著那好几天未刮的胡渣,幻尘笑了,那笑中,有苦、有泪、有感动、有释然,「我让你担心了啊!」

 

 望著那梦中也会见著的笑容,仇焱终於有了现实感,这不是梦!幻尘真的醒来了!

 

 对於仇焱莫名的陷害,幻尘一句话也没提,反倒是为了自己麻烦了仇焱这麽多天而感到愧疚。

 

 仇焱没说什麽,只是更用力的揽紧了他,问道:「你的伤,好些了吗?」

 

 幻尘轻笑,「除了你,又有谁伤的了我?」

 

 仇焱的眉头因不悦而紧皱著,「你在讽刺我吗?尘。」

 

 「不!我是说真的。那些人怎麽对我都无所谓!能伤我的,只有你。」

 

 「那你这几天是怎麽回事?」仇焱不解道。

 

 幻尘乌亮的眼变的迷蒙,幽幽道:「既已成过往,又何必再问!」

 

 仇焱用力嗅著怀中人身上淡淡的梅花香,问道:「那你不问我为什麽这麽对你吗?」
 
  幻尘淡然道:「你是为了仇叔,对吗?只有在伤害我的同时,你才会觉得轻松!因为你认为你是在为你爹报仇;所以我亦心甘情愿被你伤害,因为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有什麽方式可以弥补我对你的愧疚!」

 

 仇焱闷道:「几天前,有个自称是你小舅的男人来找我,他自称梦华。」

 

 幻尘美目闪过异采,「小舅?他来过紫园?那他为什麽不来看我?」

 

 仇焱苦笑,「他为什麽不来看你我不晓得,但他说了一些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的『真相』!」

 

 仇焱说著,便将梦华所言转述幻尘,但幻尘听毕却仍是一脸淡漠,没有任何反应。

 

 仇焱奇道:「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讶异吗?」

 

 幻尘不禁微笑,「这所谓的『真相』!对我一点意义也没有,因为这仍然改变不了仇叔是我的恩人这个事实!就像小舅讲的,该做出抉择的人,是你。」

 

 「为什麽?」

 

 幻尘感慨的望著他,「如果你放不下对我的仇恨,这所谓的真相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仇恨依然侵蚀著你,你还是无可自拔。但你如果愿意放下仇恨,即使这真相是假的又如何?只要你愿意相信就够了!最後的选择权仍然在你身上,仇焱。」

 

 仇焱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却迟迟无法说话,显示出他内心的挣扎。

 

 幻尘叹了口气,知道无法在此时要他做出取舍。他并不害怕仇焱对他的伤害,不论他做了什麽,他都不可能对他有所怨怼!他害怕的是仇焱被困在自身所筑出的围墙之中找不到出路,那才真正让他心疼啊!

 

 幻尘轻轻偎入仇焱怀中,感受他温暖的体热,「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你说。」

 

 幻尘的眼神透过仇焱望向远方,「我们走吧!只有我们两个人,到处去看看。不出去也无所谓,只要陪在我身边就好,我想要你陪著我,至少在我死前,别让我一个人,好吗?」

 

 仇焱听的心都痛了,紧紧的搂住他,哑声道:「好...我答应你!我们明天就走,只有我们两个人,就我们两个人...」

 

 幻尘淡淡的笑了,那是一个带著幸福的美丽笑容!让人为之心酸、心疼...

 

对於两人出游一事,水凈、风情两人都没有反对!只是一再叮咛两人要小心注意!

 仇焱不放心幻尘一人骑马,即使幻尘一再保证自己无事,仇焱还是坚持与他共乘一骑!逐云载著两人并不显疲态,依然精神抖擞。

 而大街上的人们无不被两人的风采吸引,但对於人们的注目,仇焱似是丝毫无感,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怀中的人儿上。

 看著幻尘饶有兴致的注视街上的热闹情景,眼中带著有如孩童般的新奇神采,像是第一次看见这般有趣的事物一样!仇焱的心情也不禁好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走走逛逛的消磨了一早上的时光。

 仇焱带著幻尘来到一间颇为清静的馆子解决午膳,却发现馆子里人虽然不多,却不论男女都往他们这桌看来;这时才後悔没让幻尘带上纱帽,遮掩他的绝色容姿!恶狠狠的往旁人瞪去,才让其他人赶紧收回了目光!

 仇焱只想到不让旁人分享幻尘的绝美丽颜,却没想到这其中至少有一半的目光是他引来的。

 望著幻尘疑问的目光,仇焱又恢复了原本的温柔模样。

 「尘,你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但仇焱的问话却只换来了幻尘眼中茫然的哀伤,答道:「去哪都无所谓,你决定就好!」

 看出幻尘神色中的异样,仇焱追问道:「别骗我,尘,你应该有想去的的地方吧!」

 幻尘茫然的望著远方许久,仇焱没有催他,只是静静的等著。

 许久,幻尘悠悠道:「我想回去...回我的故乡,寒谷!至少在我死前,我想看它最後一眼!」

 幻尘询问的目光盯著他,仇焱亦明白他的意思。寒谷不只是幻尘的故乡,更是仇焱的父亲,仇严埋骨的地方!

 对仇焱而言,寒谷亦是一个令他『近乡情怯』的地方!既想去看看自己父亲的墓冢所在,但...他对幻尘所做的一切,却令他没有办法有颜面去面对自己的父亲。

 但仇焱却只是对幻尘笑道:「你想去,我就陪你去吧!不过往北漠的路途可不算近,你还有其他想去的地方吗?」

 幻尘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淡然道:「既然你愿意陪我回去,那麽,我想先回梅宛一趟!有些东西,我想一并带走!」

 仇焱洒然笑道:「那有什麽困难,到寒谷前我们就先往梅宛走一趟吧!只是,尘,你难道就没有其他想赏玩的地方吗?」

 幻尘不禁失笑,「你好像忘了我对寒谷以外的地方几乎是一无所知,我能提供你什麽意见呢?」

 仇焱恍然笑道:「我是真的忘了,那就由小弟我做个响导,带你游玩中原各大名胜,保你不虚此行!」

 仇焱刻意模仿路边贩子的声音神态,让幻尘不禁绽出了笑颜,他知道,仇焱是故意逗他笑的!

 看见幻尘露出了真心的笑意,仇焱也跟著微笑起来,他真的不想再见到眼前人儿那一贯的茫然忧伤,也不想再去刻意的伤害他!

 他已经不想再去深思他与幻尘之间的恩怨情仇,他只想在幻尘还活在他身边、还能对他微笑时,好好的爱护疼宠这令他心疼不已的人儿。

 菜肴一上桌,仇焱先在幻尘碗里布满了菜,才道:「今晚有烟火灯会,要不要先去凑凑热闹!」

 幻尘原本正在埋头苦吃的小脸抬了起来,脸上有著期待的神采,「烟火?」

 仇焱见状爱怜的问道:「你没看过?」

 幻尘轻轻摇著头。

 仇焱以手指擦去沾在幻尘唇边的饭粒笑道:「好,那我们今晚就先到那里去看烟火。」

 看著幻尘像个孩子般开心的笑著,仇焱亦不禁迷失在那样的笑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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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大们的支持喔...
幻尘终於又开始动手了....好怀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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