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后记————江洋
江洋  发于:2008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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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数日,他闭门不出,每日里狠练武功,命人树起人形箭靶,套上与燕重生一样的盔甲,发狂般地用箭去射,直把那草人射得如蜂窝也似,才稍微出了一点恶气。
这天突然有圣旨下来,命他随军出征,钦赐左参副将,与燕重生一起,讨伐西域安月国。
这圣旨如晴天霹雳,震得贺兰影头脑一片空白,跪在地上忘了起来,还是传旨的太监将他扶起,圣旨交在他手上,温言勉慰了几句,转身去了。
贺兰影怔在当地,安乐长公主也颇觉意外,问他他也不理,暴躁地冲去了后园用剑狠劈那代表着燕重生的草靶,直到将那草人拆成了一地粉末,金属的盔甲也片片碎裂,才狠狠地把剑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愤愤不平。
不管他有多不愿意,也不管安乐公主数次说情,圣旨并没有改变,一月之后,贺兰影板着脸出现在出征的队伍里,按编制排在一群中级军官之中,随行的只有两名侍从。
本来安乐长公主是想给他带一队近卫的,可惜不合规矩,被燕重生婉拒了,他还专程登门向长公主解释,大言不惭地保证他将亲自确保延泽郡王的生命安全,一切闪失唯他是问,长公主这才放了心,含笑谢他,只把一旁的贺兰影气得几乎内伤,咬牙咬到两腮酸痛。

繁琐的辞行仪式之后,大军正式开拔,贺兰影头一回出征,倒有几分新鲜感,看着雄壮的队伍、召展的旌旗,心情好了起来,兴高采烈地策马而行,很高兴自己在哪里都是受人嘱目的焦点。确实,他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不是所有的亲王郡王都会参军,而像他这么年轻俊美的,更是绝无仅有。
好心情一直维持到入夜,当叶伦奉命来请他去燕大将军总帐的时候,他的脸彻底垮了下来,阴沉地瞪着那个一脸平静的青年,使陪他出征的两名侍卫心中嘀咕,不知是不是这个面目清秀的年轻人欠了自家主子十万两银子没还。

第五章
贺兰影百般不愿地站在燕重燕的帐外,咬牙运气。
虽然是主帅,但燕重生的寝帐跟别的将官并没有太大差别,只是更大一点,贺兰影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营帐距这里非常的近--根本就是紧挨着,而其它的营帐,都跟这里有一定的距离,刚才他只顾看着士兵们井然有序地安营扎寨,变戏法一样快速竖立起一座座营帐,觉得非常有趣,却没发现燕重生将自己的营帐跟他的安排在了一起。
再向远几步,另有一座朴素的小小帐篷,叶伦正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只盒子,冷静而恭谨地对贺兰影道:"请进,大将军在等您。"
贺兰影定了定神,用力一挑帐帘,昂首阔步走了进去,燕重生坐在桌前,看他慷慨就义般大步闯了进来,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嘴角,眼睛却犀利如常,淡淡地问道:"今天是你第一次行军,还习惯吧?"
贺兰影冷冷地道:"很好。"其实他已经觉得腰酸背痛了,平常骑马只是消遣,最长不过一两个时辰,而行军一日,除了午饭时休息了一会儿,基本上都在马背上颠簸,几乎被颠散了架,屁股更是隐隐作痛,贺兰影怀疑那里要被磨破了。
一想到那个特殊的部位,他突然想起燕重生把自己找来的可能目的,有一瞬间呼吸都停止了,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要让他再经历一次那样的恐怖的痛苦和耻辱,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燕重生仿佛并没注意到他的僵硬,吩咐叶伦去传饭进来,贺兰影惊疑不定地站在一边,警惕地望着燕重生,猜不到他的想法,焦燥不安。
燕重生自顾看着桌上的卷宗,过了好一会儿,叶伦带两名亲兵端来饭菜,摆在矮几上,请燕重生和贺兰影入座,燕重生放下卷宗,若无其事地走到矮几边盘膝坐下,拿起碗筷,瞟了贺兰影一眼,道:"不饿?"
贺兰影是真的饿了,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觉得这么饿,中午时他吃不下那粗糙的食物,下午却很快就饥肠漉漉了,行军途中又不是在家里,哪有点心给他填补,只好干饿着,直饿到太阳落山,几乎要前心贴后心了。
贺兰影没有犹豫,立即入座,拿起一个馒头,用力咬了一口,平常看不出特色的食物,此时吃着竟觉得分外香甜,他有些诧异地吞了下去,又咬了一大口。
叶伦递给他一碗粥,自己坐在一边,默默地吃着饭,三个人都不出声,桌上简单的食物被风卷残云般扫荡一空,别看叶伦文文静静的样子,吃起饭来跟燕重生一样,干净得落,速度惊人。
贺兰影是饿急了,才这么狼吞虎咽,他有些惊奇地看着燕重生把大量的食物迅速吞落肚,问道:"你总是吃这么快么?"
燕重生道:"当兵的吃饭都快。"
"你是将军。"
"将军也是从小兵过来的。"
贺兰影没再说话,从他这话才开始考虑十三年前燕重生的境遇,原来他也像自己一样是从新兵开始行武生涯的呢。看着燕重生钢铁一样的体魄,贺兰影突然有点羡慕,想想当初他轻而易举地就把自己打翻在地......除开后来的不快遭遇,贺兰影还是挺喜欢他这种伟岸身材的,他懊恼地发现自己白白被一伙宗室子弟奉承为京城第一勇士,其实不过是花拳绣腿罢了,真正强壮的武力应该是......
男人都仰望强者,贺兰影也不例外,虽然燕重生给他的印象实在不好,但不可否认这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充满了令人敬佩的力量。

饭后叶伦与亲兵一起收拾了餐具,退了出去,帐中只剩了燕重生与贺兰影,贺兰影有些不知所措,见燕重生又开始看卷宗,就想自己退下。
"别走。"燕重生头也不抬地命令,贺兰影生气地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就遵从了他的话,停住了脚步,他左右为难地站在营帐中央,既不甘心服从命令,又不敢擅自离开--这在他可是前所未有的情况,以前如果他不高兴,即便在皇帝面前也敢甩手就走!
尴尬地站了好一会儿,见燕重生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干脆自己找个地方坐下了,百无聊赖地四下打量。
帐中空旷,跟自己的帐中差不多,除了简单的生活用品和一桌一几,只有一张铺了虎皮的卧榻比较可观。
贺兰影过去摸了摸虎皮,他自己家里也有几张,不过都没有这张大而丰满,华丽的黑黄条纹昭示着这虎生前的雄壮。
"这是我七年前打的,本来想送给延泽郡王,却不幸错过了机会。"燕重生的语气有些低沉,贺兰影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自己的父亲,哼了一声,觉得这凶恶的家伙倒也知道感恩,对他的厌恶减少了一点,但燕重生的下一句话就让他重新燃起怒火。

"今晚你就在这里睡。"
"为什么?"贺兰影跳了起来,刚才看着非常舒服的虎皮卧榻,现在显得这么刺目。
燕重生终于合上卷宗,直视着他道:"不为什么。"
"我是副将!不是......不是你的亲兵!"贺兰影觉得难以启齿,他从小在宫苑长大,对男宠的事当然不觉奇怪,但绝不可能发生在自己头上!
燕重生冷笑一下,起身走了过来,贺兰影后退了两步,难堪地发现自己在害怕--从内心里害怕,虽然强撑着表情不肯示弱,但背心已经渗出了冷汗。
原来,那一次的事,对他的打击如此巨大!
贺兰影的脸色变得煞白,狠狠咬住牙,右手握在剑柄上,紧盯着燕重生的脚步,心想:你要敢再上前一步,我就......
坚定的脚步丝毫未停,白光一闪,贺兰影已经出剑,满心的愤怒在剑光倏消的时候沉入了无边的黑暗,燕重生将夺来的剑轻轻抛开,嚓的一声轻响,宝剑颤动着插入地面,贺兰影的心似乎也跟着埋入了地底,丝毫动弹不得。

初秋的原野上已经掠起清凉的风,帐壁随着风在微微颤抖,带着隐约的呜咽声,贺兰影再一次感觉这虎皮真的是极品,丰厚的毛皮温暖地拥着他光洁的身体--同样温暖的,还有身后这个强壮的身体。
燕重生把全身赤裸的贺兰影搂在怀里,平静地睡着,贺兰影身体疲累不堪,可是短暂的沉眠之后,他便恢复了精力,怨怒地在黑暗中瞪大眼睛,了无睡意。
燕重生夺了他的剑以后,不由分说剥光了他衣服,抱着他倒在榻上,贺兰影震惊得浑身僵直,牙齿控制不住地格格打战,想逃逃不了,想呼救又放不下面子,紧张得脸色发青,燕重生却意外地没有做什么,只是搂抱着他睡觉,他自己也脱得精光,两个裸锡相呈的身体亲密无间地依附在一起,抵挡着秋夜的凉意。
这家伙想干什么?贺兰影困惑地想着,虽然燕重生剥光了他的衣服,却没有像上次那样残暴地侵犯他,两个人这样尴尬的相拥,实在让人难堪。
贺兰影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自己睡,从不记得有跟人同眠的时候,即使跟表姐升平公主欢好时,也多在白天,情事后小憩一会,恢复体力后便离开了。
"不想睡?"燕重生低沉的声音近在耳边,热烘烘的气息扑在贺兰影的颈间,他难过地缩了缩身子,想离开一点,却被重重地抱了回来,燕重生用危险的语气道:"不困的话就做点别的事。"
贺兰影忙道:"困,我累得不行了。"眼睛急忙闭了起来,却没想到燕重生是在他身后,看不到他表情。
燕重生哼了一声,道:"好吧,先放你一马,不过准备还是要做的。"伸手在头顶的床边摸索着什么,贺兰影蓦然发现他的大手按上了自己臀瓣,惊叫一声,不管不顾地就想跳下床去,却被牢牢按住了,他愤怒地挣扎,想要喊叫,燕重生冷冷地道:"你想干什么?"
贺兰影这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忙用力咬住了嘴唇,把激愤和屈辱都咽入腹中,战栗着望向黑暗中闪着微光的那双犀利眼眸。
身体被强行侧翻过来,粗糙的手指抚过敏感的部位,贺兰影惊惶失措地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东西缓缓向自己后庭挤进,他想逃走却被压得更紧,骨头都在咯咯作响,燕重生的动作并不快,却坚定不移,贺兰影很想反抗,可是双方的力量相差太悬殊,而且他也不能尽力反抗,这里是军营,是燕重生的寝帐,附近都是他的亲兵和属下,如果被人发现自己的处境,那可一辈子都别想抬头了!
屈辱和恐惧折磨着少年的心,逃不开躲不过的无力感挫败着他的尊严,贺兰影终于悄悄地抽泣起来,他尽可能不颤动身体,但两个人光裸的身体紧紧想贴,任何细微的动作都瞒不过另一个人,燕重生感觉到他的痛苦,搂紧贺兰影,柔声哄他,轻轻亲吻他的耳朵和脖颈,分散他的注意力,手下却丝毫不松,终于把那东西完全没入他紧窒的体内,轻轻拍抚着,抱着他睡了。

第六章
天微明的时候,贺兰影就醒了,这一夜他都睡得不塌实,即使睡着了,做的也是噩梦,惊醒的时候,额上有微微的冷汗。
梦里的情形已经蒙胧地记不分明,眼前强壮的臂膊却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究竟哪边是噩梦,贺兰影已经分不清了。

又是一整天的行军,缓慢而枯燥,贺兰影骑在马上,感觉很不舒服,昨晚虽然燕重生没有直接侵犯他,但那个古怪的东西一直楔在体内,使他觉得难过而且羞耻。
他想着自己悲惨的遭遇,气愤填膺!为什么会落到如此地步?因为他与表姐升平公主有染,燕重生说他要讨债,可是凭什么?!
升平公主这几年来的情人又不止他一个,燕重生就算不愤被戴绿帽也不应该单找他来出气啊!但这话他说不出口,毕竟自己与表姐有私情是事实,事到临头才推卸责任不是贺兰影的作风,让燕重生去找升平算帐,不要为难自己,那样还叫男人吗?!
燕重生说要他还债,还说有五十多次,贺兰影自己也不清楚与升平有过多少次关系,他并不是纵欲之人,年纪又小,习武和射箭才是他的最爱,升平总是想方设法地奉承他,才能把他请到自己家里来,来的时候,也不一定就会上床,有时只是看戏、喝酒、看歌舞,反正升平对他宠爱至极,只要他开心,她就会高兴。
除了升平之外,贺兰影还有一个情人,是顺天府尹的第三房小妾,生得貌美如花,而且体态风流,言语温柔,跟升平的热情泼辣是两种风情,贺兰影同样很喜欢她,去她那里的次数比去升平那里少些,但也持续了将近一年。此外还有偶尔的逢场作戏,大都是跟朋友一起去青楼花坊。这些情况升平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她喜欢他,所以舍不得勉强他,虽然不愿意,却没有半句怨言。

晚上又被燕重生命令一同用饭,还是差不多的简单菜色,贺兰影食不知味,要不是饿得狠了,绝不会吃这些平时见都没见过的粗糙食物。
叶伦很快退下了,这个人就像燕重生的影子一样,只要他需要的时候就会及时出现,而不需要的时候就会隐去。
贺兰影踌躇良久,鼓起勇气对燕重生提出,要用其他的形式来补偿他,请他不要再用肉体的方式来折辱自己。
燕重生淡淡地望着他,问道:"你想怎么样?"
"我确实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我可以补偿你,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你开条件吧,要钱,还是要官职?土地?古董珠宝?这些我都可以给你。"
"我不需要这些。"
"那你想要什么?"
"你欠我什么就得还什么。"
"你!"贺兰影险些又暴跳如雷,强自忍耐着道:"男女私情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升平姐姐虽然喜欢我,但她总归还是你的妻子,你又没有损失,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燕重生注目看他,见他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知他真是这样想的,不禁放声大笑,贺兰影恼羞成怒,低喝道:"你笑什么!别人可不像你这样子!"
燕重生低笑道:"我知道,陶封的小妾也是你的情妇吧?你想说他就没有生气?"
"是啊。"贺兰影理直气壮地道。这是实情,陶封已经五十多岁,他的小妾玉娘今年才十八岁,两人年纪相差太大,陶封自觉对不起玉娘,所以对她与贺兰影往来的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况且贺兰影身份尊贵,他的母亲安乐长公主更是势力庞大,他一个小小的顺天府尹着实得罪不起,是以贺兰影几乎对他毫不避讳,有时在玉娘屋里正碰上了,陶封还会小心翼翼地道歉,赶紧走开。
燕重生冷冷地道:"哪个男人会对自己被人戴绿帽子毫不在意?你会吗?"
"哼!"贺兰影无法回答他这个荒谬的问题,转开了头。
"陶封得罪不起你,或者说,他得罪不起你母亲安乐长公主,但你以为他会一直忍气吞声么?"
"嗯?"贺兰影诧异地瞪着他,想不出那个好好先生一般的老头子陶封敢做出什么激烈的事来。
"你可能没有发现,我奉旨回京面圣的日期是八月十四。"
"嗯?"
"而你跟升平在一起被我捉到是八月十二。"
"啊?"
"就是说,我暗地里回过一次家,而别人并不知道。"
贺兰影大吃一惊,本朝的定例,领兵在职的将军回京必须有圣旨,无旨进京是重罪,按律当斩。燕重生竟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回京城,然后又出城,按规定的日子再进城,那......当然是有人暗中相助了,而能够给他大开方便之门的,就只有......顺天府尹!
怪不得升平一点都不知道丈夫会回来,怪不得燕重生能够把自己捉奸在床,原来--原来--贺兰影勃然大怒,跳了起来,手按剑柄,恨不能立即回京去把陶封碎尸万断!
"你想杀那个软弱的老头子?"
"哼!"
"懦夫!"
"什么?!"贺兰影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紧盯着燕重生,气得脸色铁青,燕重生竟敢骂他懦夫!谁?他--延泽郡王贺兰影?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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