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看了看小白,又看了看皇甫,仿佛明白了什么,会心一笑,然用一种极其毛骨悚然的眼光上上下下的打量我,看得我背后直发寒,而后又在皇甫肩上拍了一下,笑着说:"任务艰巨,你要加油啊!"
任务......艰巨?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听起来像是打的暗号一样,我不解地看着他们俩。但是,我平乐也不是个笨人,我自有我自己的一套解决方法--一般情况下,把你不懂的话原样说给另外一个人听,依据哪个人的反应就可以大致了解那句话的意思了。于是,我也照葫芦画瓢地对坐在我旁边的林易齐说道:"任务艰巨,你要加油啊!"
所以的人都愣住了,停下来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仿佛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一样。
这种反应?好象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然后,除了小白和班长外,所有的人都开始仰天大笑。小白戳了戳我,小声说:"平乐,闭上嘴吃你的饭吧。"
班长则红着脸低吼了一句:"平乐你找死啊?"
这种反应?我禁不住目瞪口呆--我做错了什么事吗?犯得着这么生气吗?班长脸红了?天!天!天!天理何存?!
下午的游泳课还是到了。我站在游泳池边上,看着一池的"青蛙"在水里游来游去,向小白求情:"我不要下去,行不行?"
"不行!"斩钉截铁。
"那你陪我一块儿下水。"
"也不行。"
"为什么?"
小白刚想说什么,皇甫翼便趴到游泳池边大笑道:"平乐,你就别为难小白了,他可是有苦衷的。"
小白气急败坏地吼道:"皇甫翼你这个小鬼头,‘小白'也是你叫的!小心我扣你的分!"
这时,医生晃荡着走了过来,穿着个白大褂,脖子上还挂着听诊器。他走到小白的身边,笑道:"怎么,不下水啊?"
小白脸一阵白一阵红,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还不是你的杰作?哎~~~~~~~"班长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小白"呼"地转过头,咬牙切齿道:"死小鬼,小心体育不及格!"
我不明白小白为什么突然声起气来,气呼呼地说道:"不陪就不陪,算我稀罕你的!"
我可真的生气了,以前小白都是有求必应的,现在让他下个水像让他下油锅一样。
小白一看我脸色不对,连忙赔礼道歉:"平乐你别生气啊,不是我不想陪你,只是......"
医生走过来说:"小白昨晚有点发烧,今天刚好。"
我怀疑地看着小白,他点点头。换了以前,我是绝不相信这种话的,但自从上次他发了个高烧后我也就不把他当小强看了。我叹了口气"算了。"
皇甫翼说道:"平乐,要不我来教你吧。"
"打死我也不要!"
"平乐......"他突然探过身来,一把抓住我的脚踝,使劲一拉,我就大叫着一头栽到了水里。本以为这下死定了,争开眼却发现自己正被皇甫翼抱在怀里。我连忙推开他,挣扎着想要上岸。
他凑到我耳边轻声道:"你不想我在这儿给你做人工呼吸吧?还是......对了,好象只有我知道你那儿有颗痣吧?"
我感到背后像是被几万只黄蜂叮这一样,结结巴巴地说道:"皇甫翼,你可千万别乱来啊。"
"这就乖了嘛。好了,我们来学游泳吧。"
"我不要。"
"没关系,慢慢学。来,先学屏气,把头没到水里......"
把头没到水里?"打死我也不要!"我打算在被他摧残之前就为自己找个逃跑的方法,于是我向小白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可他根本不理我,只顾这和医生说话。这下我死定了......
皇甫翼在我耳边说:"屏住呼吸......"然后按住了我的头,直往水里按。
我连忙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在我的脸部接触到水的那一瞬间,我的意识突然一片空白......
19
我醒过来时,人已经躺在医务市的床上了,小白看到我张开眼睛,松了口气,说道:"平乐你醒了,太好了。那我回去上课了,你好好休息。"
我闭上眼睛点点头,听见医生说:"夏医生,阿莫林用完了。"然后是关门的声音......
好累啊......
"平乐,你还好吧。"睁开眼一看,是皇甫翼这个冤家。
"好你个大头鬼!我差点没死在你手里。第二次了!上次也是你。为什么我一碰上你就会这么倒霉?"
"讨厌我了?"
"是啊,你有意见啊。"
"真的讨厌我了?"
听起来有点情话的感觉,我看看他,他却一脸的认真。我笑了:"从一开始就已经讨厌你了。"
他有点生气了:"不许你讨厌我。"
好肉麻,奇怪的是,我的心情居然开始变好了。我撇撇嘴:"我就是讨厌你,你又不能把我吃了。"
他突然拨开我额头上的刘海,粗鲁地吻了下来。
我有些以外,急忙推开他,小声说:"这种地方,你可别乱来啊。"
"放心,外面没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我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对劲了,皇甫翼认真起来的样子让我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刚才应该算是第二个了吧?"
他"切"了一声,小声嘀咕道:"不解风情。"
那天晚上,在付出了我的第三个吻--晚安之吻后,我裹紧了被子,想安安稳稳地睡觉时,突然天际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紧接着,"嘎啦--"一声巨响直刺我的耳膜。我吓得从床上跳起来直奔皇甫翼的房间,死命地敲门。
他打开房门,不解地问:"三更半夜不好好睡觉你过来干吗?"
这时,又传来了嘎啦啦的雷声,我连忙冲进他的房间,大喊道:"你没听到雷声吗?"
"你怕打雷?这么大的人了~~"
"这和年纪无关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睡这里么?"他看着惊慌无措的我,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就睡这里吧~~"
等我们睡下时,估计都快过十二点了。雷声还是没有歇下来的意思,房间被闪电忽得一闪一闪的,我睡不着。忽然,房内一片雪亮,我大叫一声转过去抱住皇甫,他捂住了我的耳朵。
轰隆刺耳的雷声过后,我们还是保持着相拥的姿势。接着,心跳声渐渐压过了雷声,一切归于平稳,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变了~
早上醒来,发现被皇甫抱得死死的。他还没醒,睡得香甜。他睡觉的姿势真的很耐看,人家本来就不丑,只是某人迫于面子,一直不承认而已。
他抖了抖睫毛,似要睁开的样子,我连忙闭上眼。刚闭上眼不久,便感觉到额头被轻轻地吻了一下。我假装醒过来,看他一脸温柔的看着我。
"早安之吻,宝贝。"
我连忙推开他:"你去~~呜呜~~""死"字还没有出口就被压进喉咙里了。无奈啊~~
突然想到:这十个吻结束之后,我们将面临什么样的关系?
第五个吻第六个第九个吻都没有发生什么很平静,该怎么过依旧怎么过。医生和小白依旧整日形影不离,只有班长被某人盯上后就一直处于活火山状态,散发浓重的硫磺味,五步之内寸草不生。
付出了第九个吻之后,我突然有点忐忑不安,第十个吻结束之后,我要怎么面对他呢?
已经习惯了早上被吻醒,晚上在吻的余味中进入梦乡;已经习惯了他吻我之前温暖诱人的眼神,吻过后安静柔和的眼神,如果第十个吻结束后,这些习惯要怎么戒?
但似乎心怀不安的不止是我一个人,他也不再提起那第十个吻,似乎把什么押在那第十个吻上了。
20
来到皇甫家的第六个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数绵羊数得绵羊们毛都掉了一层,我还是处于绝对清醒的状态。第一次感受到失眠带来的折磨与痛苦。
窗帘上突然闪起一阵阵微光,大概快要变天了,雷声由远及近,由微及响。心随着窗帘上忽闪忽闪的光亮而楸起来又放下,只是不敢再像上次那样毫无顾忌地就往皇甫的房间里冲。
用被子蒙住脑袋,努力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努力赶掉胡思乱想,说服自己赶快睡着。
突然有人掀开我的被子钻进我的被窝,搂住我微微发颤的身体。
皇甫翼......
我翻过身紧紧地抱住他,他抚摩着我的头发,轻声叹了口气。
他的身体很温暖,他的心跳很安稳,我微微调整好姿势,心情慢慢地放松,渐渐进入梦乡......
早上醒来,推开他的怀抱,挣扎着爬起来,却被他一把拉下来,紧紧地搂住,想动也动不了。我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微动的鼻翼,凑过去想吻他。他突然睁开眼,我脑袋里"轰"地一声响--我这是在干什么?连忙推开他,直起身来。
他从后面搂住我的腰,不怀好意地说道:"平乐,怎么不继续啊?"
"你去死!"我狠狠地骂道。我一定是疯了才会想要去吻他,一定是昨晚睡得太晚还没睡醒,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想法。
我给自己找了上千条的理由来证明我刚才想吻他不是因为我喜欢他而是因为我一时冲昏了脑袋。结果那上千条的理由把我的脑袋搅成了一锅粥,差点没得出相反的结论。
其实那上千条证据充分的理由有一半是重复的;剩下的一半中还有一半是另一半的同一个表达方式;而剩下的那四分之一中有75%的理由是由余下的25%中衍生出来的。结果,那上千条的理由算到最后也不过只剩下十六分之一,那也不少了,毕竟基数大嘛,最要命的是那剩下的十六分之一怎么看怎么都指向同一个结论--我喜欢上皇甫翼了!
这下我死定了!
"你在想什么?"他突然握住我乱抓乱挠的手,"是不是在想如果喜欢上我了该怎么办?"
看他笑得贼兮兮的贱脸,我拿起枕头就往他脸上砸,却反而被他一翻身压在了身下。
"放开我!"我气急败坏地骂道。
"说‘喜欢'就放!"
"不要脸!"
"不说算了,我说总行了吧。"他突然收起一脸奸笑很认真很认真地说道:"平乐,我喜欢你啊。"
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很好应付,可是他这样认真的样子我就手足无措了,我仔细地在他脸上寻找玩笑的成分,结果只是徒劳。看着他温柔认真的眼神,突然间心跳就加速了,两情相悦,就是这种感觉吗?
他俯下身来吻我,我也心甘情愿地迎上去。以前对结束那份契约的担忧,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放下了。
第十个吻,在彼此心灵的契约中永恒......
两个女人回来之前的那个晚上,我和皇甫讨论了好久:到底该先告诉哪一个?最后的结论是两个一块儿告诉!
我们还把她们有可能出现的反应想了个遍,以便及时的运行已定的解决方案。
结果她们并没有摔破茶杯,也没有被水呛到,更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反而给我们讲起了旅途中的各种趣闻。
好冷静的反应,好象比较不知所措的反而是我们......
我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站起来:"拜托你们给点反应好不好啊?"
我妈终于给反应了,竖起眉毛骂道:"死小孩,跟长辈拍桌子大声嚷嚷像什么话?还不快坐下!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阿姨慢慢地喝了口水,说道:"我说媳妇啊,拿这种闺房秘事跟我们讲,难道你们就不害臊吗?"
"......"我无言。
阿姨叹了口气,向皇甫挑了挑眉毛:"要不,你们接个吻吧。"
我妈笑着点点头:"这个注意不错。"(拜托!你可是我亲妈啊!)
开......开玩笑!我无奈地转过头去向皇甫求助。
他看了看坐在我们对面的那两个女人,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吧。"
不会吧,连你也和她们一块儿闹?我还是一边呆着去吧。可我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他一把按在沙发上......
完事之后,他居然还笑眯眯地向两位观众问道:"够不够激情啊?"
点点头,异口同声:"不错。"
......
后来才知道,这两个女人早就在火车上讨论过了诸如我俩日久生情只类的状况了(当然当时只是玩笑性质的),怪不得反应那么冷静。
后来才知道,小白脖子上那些红红紫紫的所谓的蚊虫叮咬的痕迹是怎么来的了。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因为我丈母娘说了:这是闺·房·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