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子莫
子莫  发于:2008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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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清玄回头看了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连华,「怎麽了?一大早就无精打采的。」
 
「这算是哪门子的度假。」可恶,还一副关心我的模样,「根本就是酷刑。」可恶的汗水又流进眼睛。
出发前的一晚连华想著度假的各种休閒活动,想得整夜都睡不著觉。但在连华整夜的幻想中,登山健行可是连闪都没有闪过脑海。因此对於赖清玄这样的安排,连华实在无法接受。
赖清玄停下脚步,等连华跟上自己。气愤的连华将脚鞭的石头往前踢,不巧石头正好滚到赖清玄的脚边,连华发现後又踢了好几颗石头,但是却都没有如愿的撞到赖清玄的脚,这让连华更生气了。
连华的脚步实在太缓慢了,赖清玄忍不住出声:「连华走快点。」
赖清玄的催促,简直就像是火上加油,连华停下脚步瞪著赖清玄,「我不走了。」一屁股坐在路中央。
赖清玄叹气的往回走,来到连华身边,「怎麽了?火气这麽大?」
「我累了,走不动了。」生气的扯下自己的背包丢出去,「这算什麽度假,算什麽度假。」连华觉得自己被耍了,被了解自己喜欢什麽的赖清玄给耍了。
赖清玄捡回连华的背包,「忍耐一下,再走一会儿就到了。」自 由 自 在
「要走你自己走。」挥开赖清玄身像自己的手,「我再也不要走了。」再走我连华两个字就倒过来念。
无奈的赖清玄捎捎自己的头发,把自己和连华的背包递给连华,「那我背你好了。」背对著连华蹲下。
连华眼睛睁得大大的看著赖清玄宽阔的背,「你不是认真的吧!」对於这样的提议,连华是有听没有听进去。
「上来吧!」赖清玄很清楚连华在气什麽,「再不上来我自己走了。」
赖清玄发现自己背後的人儿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反正没有人会看见,就算真的被人看见了,我会解释说你的脚扭到了。」回头看看连华,用手擦去从连华额头滑落的汗水。
「难得有机会让我背你,你打算错过吗?」赖清玄拉著连华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我保证包君满意,不满意任君出气。」
连华笑了。拿起两个人的背包,整个人趴在赖清玄的背上。赖清玄双脚使力站起,微微调整一下连华在自己肩膀上的位置,迈开脚步往前走。
「你常常这样背人吗?」第一次被人这样的背著,连华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兴奋。
「这是我第一次这样背人。」大豆的汗水从额头上滑落,「舒服吗?连大人。

连华舒服的趴著,两只脚晃呀晃,「还算可以。」挑剔的口吻惹得赖清玄想笑。
连滑不再说话,静静的享受著被背负的感觉,直到赖清玄停下脚步,才用不悦的口气说:「怎麽不走了?」
赖清玄缓缓的蹲下来,但连华仍赖在赖清玄的肩膀上不肯下来,「连华,已经到了。」
「还没,还没,前面还有路。」正在兴头上的连华可一点都不想停下来。
赖清玄挥去额头上的汗水,「看看你的左手边。」
抱著赖清玄脖子不肯放手的连华,听话的转头,看见了一个可以下到溪流的小石梯。「哇!」扔下手中背包,离开赖清玄的背,飞也似的跑向那清澈的小溪。
「小心点,连华。」赖清玄弯腰捡起被遗弃的背包,「连华不要用跑的,慢慢走。」
早已经下到最底部的连华脱下鞋子,折起裤管,双脚踩进清澈的河水中,「清玄,快一点,水好凉、好舒服喔。」
赖清玄不慌忙的走下石梯,选了一个有树荫的地方放下背包後,然後才开始慢慢的脱起鞋子。不耐烦的连华拉著才刚脱完鞋子,裤管都还没折起来的赖清玄往溪中央走。
「很舒服对不对?」用力的踩著溪水,「哇!清玄不要波我水。」
赖清玄看了自己湿答答的裤管,「跟我求饶,我就不波你水。」捧起清澈的水向连华洒去,惹得连华哇哇大叫。自 由 自 在
「那就看谁先求饶了。」连华学著赖清玄的动作玩水,直到两个人都全身失湿透了才停止。
赖清玄弯腰捧起一些溪水饮用,那清凉的甘醇让他又多喝了好几口。解渴後,他看向在他身边的连华。

溪水从连华的脸颊往下滑,经过那白皙的颈子,融入半透明的白上衣。连华甩头想甩掉头发上多馀的溪水,阳光却趁此躲进了连华乌黑的头发,与那一颗颗的水珠溶成晶莹的珍珠。
 
贴著身子的上衣有种黏黏的不舒适感,连华索性将上衣脱去,然後用力的拧乾它。然後又用脚踢出一些水花後,弯腰将脸埋进清澈的溪流中後,豁然起身,晶莹的水珠就顺著连华制造出来的弧度跳跃出去,最後连华用手疏整了潮湿的头发。
「你在看什麽?」连华发现赖清玄直盯著自己瞧,「有什麽不对吗?」检查了自己全身上下。
赖清玄被连华的动作吸引了,整个人不自主的盯著连华瞧,直到连华发出声音,才让赖清玄发觉自己的失态。
静下心、静下心,赖清玄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赶紧低头走回岸边。
「清玄,你怎麽了?」检查过後,连华觉得自己没什麽问题。
赖清玄打开背包,「我肚子饿了。」那出先前在便利商店购买的面包和果汁,「你也来吃吧!」
「吃午餐了。」连华兴奋的大叫,完全没有注意到话题被转移了。
吃著面包的赖清玄耳边仍是自己的心跳声。
走完神秘谷步道後,连华与赖清玄便回到了美仑饭店。赖清玄所订的房间是两间紧邻的单人房,他们一回饭店便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梳洗。

由於赖清玄整日与连华在一起,所以不想让连华发现自己异状的他,根本没有机会点药水,但因为连华习惯性的回避赖清玄的双眼,所以并未发现赖清玄那有些不对劲的眼睛。

在浴室的赖清玄拿出吕伯伟给自己的药水点在眼睛上,眼睛随即一阵刺痛,闭上眼睛修养一会儿後,终於比较舒服些。
赖清玄再拿出药膏抹在左眼,然後轻轻的揉一揉,直到清凉的从眼睛散开,才穿好衣服走出浴室的。

洗完的澡的连华来到赖清玄的房间,想找赖清玄聊天,但在等候的过程中连华
躺在床上睡著了。
 
赖清玄什麽话也没说的坐在床边看著连华,发现躺在自己床上的连华已经安然入睡。赖清玄用手轻轻的触碰连华的脸颊、唇瓣,然後他轻轻的换著连华的名字,但已经熟睡的连华并没有回应。
赖清玄慢慢的低下头,缓缓的靠近连华的唇,直到微微的触碰到才停止。赖清玄的理智要求他赶紧起身,但是体内火热的深情,却命令他压下身子,夺取更深的甜蜜。
睡眠中连华呢喃了一声,吓得赖清玄立刻起身坐正。
兴奋的玩了一整天的连华,拉著自己刚躺在床上时挪开的棉被,赖清玄随即起身帮连华盖好棉被。躺在被窝中的连华又呢喃了一声後,再度沉沉的睡去。
赖清玄摸著自己的嘴唇,看著毫无戒心躺在自己床上的连华,「不要这麽信赖我。」
有点迟疑、有点胆怯,赖清玄再度弯下身子轻轻的触碰连华的唇,「我爱你。
」像蜻蜓点水般,不断的触碰连华的唇。

 

 

 

 


 液香扁食店里,赖清玄点了一碗扁食,「吃吃看。」递给连华另一只汤匙,但连华并没有接受。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种汤汤水水的东西。」连华看著眼前碗中的扁食,「你吃就好。」
赖清玄盛起一个饱满的扁食大口一咬,对著看著自己的连华露出人间美味的表情。
连华哼的一声转头不理会,「少来这套。」
夸张的喝汤声让连华夺回连华的视线,赖清玄幽雅的盛起另一个扁食,「真好吃。」
从小到大吃饭都不喝汤,宁愿吃饱後去喝水的连华开始有些心动,「真的很好吃吗?」靠近赖清玄汤匙上的扁食嗅一嗅,「皱皱的皮看起来一点都不美味。」
赖清玄将汤匙推向连华的口,连华抬头远离,「我不要吃。」
「这跟你在圆山饭店吃的红油炒手是一样的东西。」吞下汤匙里的扁食,「只是烹煮方式不一样罢了。」赖清玄喜欢两人间的这种气氛。
「煮的方式不一样,就完全不一样。」连华倔强的甩头。「别想陷害我。」
「这家店可是百年老店喔,当年蒋经国在世时,可是这里的爱好者,你看墙上还有贴照片呢。」确认连华脸上的表情後,「真的很好吃,相信我好不好?」
连华瞧了照片几眼,「好,我相信你。」回头看赖清玄,「不过我还是不想吃。」
赖清玄注意到连华否决的意志已经动摇,「你咬一小口,要是真的不想吃,那就算了。」
店里不断上门的顾客,还有赖清玄极力的推荐,让连华想尝试看看,「软软的东西很难吃耶。」最後的挣扎,「我只吃一小口喔!」
连华低头将赖清玄汤匙上的扁食咬一小口,然後愁眉深锁的咀嚼著,几秒後才脱口说:「好像真的很不错。」
赖清玄笑著吃下剩馀的扁食,「相信我绝对不会错的。」
连华拿起另一只汤匙盛起一个扁食,然後看著扁食停顿几秒後,才咬了扁食一口。虽然连华肯吃扁食,但还是没有喝汤,吃了几个扁食後,有些口渴的他左右张望。
「想喝水是不是?」注意到连华的举动,赖清玄从背包里拿出一罐矿泉水,「这个好不好?」
连华接过赖清玄已经喝了半罐的矿泉水,咕噜咕噜的将剩下的矿泉水一饮而尽。
赖清玄将碗中的汤饮尽,「还想不想再吃?」
连华看著空空如也的碗犹豫一会儿,「你负责喝汤,我就再吃一碗。」
「没问题。」赖清玄轻笑的播弄一下连华的头发,「老板娘,再来一碗。」自 由 自 在


非假日的南滨海岸公园并没有很多人。

有个白色建筑的鸽舍伫立在公园的中央,也许是被游客宠坏了,鸽子们在鸽舍附近的走地上走动、短程飞翔,捡拾著人们撒过来的饲料。
夹带海风的阳光让赖清玄戴上的太阳眼镜。
连华拿走赖清玄才刚戴的太阳眼镜放在手上玩弄,「怎麽突然戴起太阳眼镜?」从以前到现在,从未见过赖清玄戴太阳眼镜。
赖清玄十分喜欢连华那真诚无暇的眼睛,尤其当连华为了心中的正义而直言时,眼神中的光彩常让赖清玄忘了工作的辛劳。
不喜欢太阳眼镜将连华的眼睛中的神彩遮蔽,因此赖清玄从不在注视连华时带上太阳眼镜。可是破於上星期日吕伯伟的威胁和恐吓,赖清玄只好戴上太阳眼镜。
近半年的过渡工作而使左眼病况加重,又加上因忙碌而取消定期的检查,让刚回国的吕伯伟火山爆发,所幸在自己离开连与企业的消息熄灭了恐会烧毁整间医院的火焰。
吕伯伟在得知赖清玄要与连华一同去度假的消息後,便询问他们打算去哪度假,本来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趟旅程的赖清玄,在吕伯伟打开窗户打算将他扔下楼,和用骇人的口吻说:「断手断脚的你在医院度假吧!」的情形下,说出了旅游的地点。
吕伯伟列出了一个星期的药品,并千交代万叮咛的要赖清玄在海边时一定要戴太阳眼镜,避免夹带海盐的海风和太阳辐射伤害了已经需要治疗的左眼。
赖清玄拿走连华手上的太阳眼镜,「我戴起太阳眼镜是不是帅多了。」摆出模特儿骄傲的姿态。
连华用手肘撞了赖清玄的肚皮,「少不要脸了。」不可否认,赖清玄的外表的确很抢眼。
连华走向草地上的鸽群,少数几只鸽子振翅飞起,大部分的鸽子只是快步的走远些,便又停下脚步继续啄食草地上的食物。连华重复的尝试几次後,不耐烦的鸽子们终於张开翅膀,飞离打扰他们午后的连华。
看著停在远处的鸽子,好不容易玩出兴致的连华有些失望。此时,赖清玄手拿著方才购买的鸽子饲料,出现在连华身边。
赖清玄手上的圆桶小罐子递给连华,「这些东西可以把鸽子引诱过来。」方才瞧见连华像小孩子的玩乐模样,想起左眼情况而低沈的心情再度重新欢喜。
连华开心的接过鸽子饲料,一口气倒出所有的饲料洒向自己前方的草地,贪食的鸽子们又再度回到连华脚边。连华蹲下身子,想看清楚鸽子,但豁然变换动作却让鸽子又再度飞离。
「别动,就蹲在那里。」赖清玄制止那失望想起身的连华,「静静的蹲在那,鸽子很快会回来的。」
赖清玄打开手上所有的小圆桶,将饲料丢在连华的四周,引诱附近的鸽子前来。被人类饲养许久的鸽子迂回的前进,慢慢的啄食草地上的美味小圆球。有几只体型较肥胖的鸽子,大胆的接近连华的脚边,啄食没有竞争者的饲料。
想伸手摸摸鸽子却又不敢动的连华犹豫了一会儿,最後他盯住最靠近自己的一只胖鸽子,迅速的移动手臂,抓住那正低头啄食的鸽子。被擒住的鸽子,咕咕的狂叫,其馀在地面的鸽子刹那间全部飞走了。
「我抓到了、我抓到了。」捧紧手中的鸽子,跑向赖清玄,「你快看,我抓到鸽子了。」
赖清玄摸摸被困在连华双手的鸽子。
大方的让赖清玄摸了几下後,连华将鸽子捧到自己的脸颊旁与自己的脸颊触碰。鸽子咕咕的叫著,於心不忍的连华终於双手往前伸直,松开自己的手掌,鸽子随即飞离连华。
「再见。」对著远离的鸽子挥手,「再见。」
「它一定不会忘记有个人类曾趁它吃饭时偷袭他的这件事。」赖清玄安慰似的搂了连华的肩膀,「想不想放风筝呀?」
连华顺著赖清玄的手指一看,看见了一个用摩托车改装的小摊贩。「不好吧,我们都二十七岁了。」十分心动的看著那随风飞舞的风筝尾巴。
「中华民国的宪法可没有规定二十七岁的人不可以玩风筝。」赖清玄拉住连华的手往摊贩走。
随著太阳的西沈,南滨海岸公园越来越多人,一些星期三下午没上课的孩子纷纷出现在草地上,有的互相追逐著,有的拉著风筝逆风奔跑,想让风筝飞上天。
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别人的风筝一下子就飞上天,唯独连华手上的风筝飞不上去。不服输的连华不断的尝试,当然一旁的赖清玄也没有閒著,不时得帮连华捡风筝。
「笨手笨脚。」一个不及连华腰部的孩子猖狂的笑著。
连华回头一看,发现是一个小男孩。想反驳,但是事实让他哑口无言。连华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赖清玄。
放风筝,赖清玄实在不在行,跟小孩子吵架,更是没那个本事。赖清玄摸摸自己的头发,回连华一个苦笑。
「笨蛋一个。」小男孩再度出言。
连华气呼呼,「我笨蛋,那你有多厉害?」将手中的风筝推向孩童,「你行你把它放上去。」
原本得意洋洋的小男孩,随即变了一个脸色,支支吾吾的拒绝接过风筝,「我...我为什麽要帮你放风筝...你...你...我...才不要。」
原来是一个跟自己一样肉脚的小孩,连华得意了,「我看你放风筝的技术一定比我还烂。」
「谁说的?」小男孩拗的脾气大叫。
「不然你把风筝放上天空呀!」连华嚣张的模样让那小男孩不服气的抢过风筝。
小男孩尝试了几次,仍是没有成功,就快要急哭了的时候,一个全身有著小麦色肌肤的运动型男孩跑了过来。小男孩指指连华,又扯扯大男孩的手臂,好向在告状似的。大男孩安慰的摸摸小男孩的头,又捏捏小男孩的鼻子,最後拿走小男孩手上的风筝。
大男孩感觉了一下风向,又看看自己的四周,然後迈开他的脚步,风筝就这麽随著打男孩的奔驰,缓缓的飞上了天空。
在一旁观看的小男孩又叫又跳的跑到大男孩的身边。大男孩将手中的风筝交还小男孩,兴奋的小男孩随即拉扯风筝线,但风筝并没有因此而攀升飞翔高度,反而左右摇摆彷佛又到掉到地面。

大男孩的手覆盖在小男孩的小手上,两人一同控制风筝,过了一会儿,大男孩放开了小男孩的手,小男孩也顺利的独自让风筝不断的攀升飞翔的高度。

小男孩拉著风筝骄傲的跑回连华身边,「这下你没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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