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陛下......"榕妃口中娇嗔,心下暗喜,当下更是有意让那被浸透了水的娇躯隔着罗衫在水中若隐若现,存心要逗惹得这风流天子意乱情迷。
迹部却在心中暗暗皱眉,刚刚握住她一双柔荑,怎么手感竟是如此粗糙,让他几乎都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兴致了。其实榕妃肌肤自来滑腻,一身好肌肤放眼宫中可算是顶儿尖的,只是迹部已经习惯了手冢细腻如初雪的肌肤,每天夜里把那凝脂温玉的小小身子抱在怀里便舍不得撒手,天长日久,任何人的肌肤在他眼中便都成了粗糙不堪了。
正思量间,榕妃已经急不可耐的送上红唇,一面口中嘤咛着,"陛下,您,您快来......这三年来,您让臣妾等得好苦。"原来,这些日子以来,迹部日夜跟他的娃娃耳鬓厮磨,竟然浑忘却了他后宫中还有一群千娇百媚的妃嫔们亟需他的雨露恩泽,听了此言也不由得心下一热,当下揽住了榕妃的纤纤细腰,在那艳丽的红唇上深深吻了下去。
清波漾漾,鸳鸯戏水,好不旖旎情浓。
"景吾,我睡不着。"门突然开了,穿着纯白睡袍的小小身影立在那里,宛若一道月光乍现,清丽不可方物。
看着浴池中交缠的身影,雪白的小脸变得幽幽淡淡。
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跑开。
"娃娃!"迹部急喊一声,推开犹自柔弱无骨的缠在身上的藕臂,顾不得擦拭身体,随便套上浴池边上的浴袍,便要往外走。乍动脚步,一双手拉住他的脚,他回头,对上榕妃幽幽怨怨的脸,"陛下,您难道要为了一个小娃儿的闹脾气就这样丢下臣妾?"
迹部俯视她,语声森然,"要怎么对待他,那是朕的事情。至于你,如果再阻碍朕,就别怪朕要不留情面了。"
颓然的松了手,望着迹部毫不留情的绝然背影,榕妃瘫坐在水里。
难道,她就比不上一个才十岁的小小娃儿?
可是刚才,她没有听错,一定没有,她可以肯定自己没有幻听。
一个平淡宛然的称呼"景吾",一个在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娃娃"。如此的自然而然、天经地义,仿佛从恒古以来便是如此。
宫妃直呼皇上的名讳,按照宫廷规矩,可是杀头的大罪呀。
而皇上,也从不会对任何人使用如此亲昵的称呼。
宠溺之态,如此之彰,未免太超乎寻常。
刚才匆匆一瞥那小人儿,莲花容颜清丽出尘,虽然眼下还为长成,却可以预见得到长大后会是如何的倾国倾城。自己着容貌虽已是绝美,但与他一比却显得有些粗陋不堪了。这一刻,她明白了三年前被赐毒死去的樱妃的心情,那样一张美绝尘烟的脸,她也想要将之狠狠毁灭,以免他再继续魅惑众生、迷惑陛下。
在水池中默默的想着,榕妃的眼神越来越怨毒,像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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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气愤,好难过,好伤心。
不明白胸口为什么会火烧火燎的痛。
不明白心中为什么会沉甸甸的难过。
不明白心尖为什么会针刺一般的疼。
这些日子以来,迹部一直待他像对待珍宝般的呵疼。在迹部身边,身边的人不会再用像看毒蛇猛兽似的眼光看他,也不会如闪避祸星灾厄般的避他如蛇蝎。
慢慢的,他开始忘记自己的命运。
慢慢的,那些曾被抹煞得一干二净的喜、怒、哀、乐被迹部一点一滴的找了回来。
慢慢的,他开始有了情绪变化,懂得了哭,学会了笑,会嗔、会怒、会思念。
虽然,仅仅局限于在他面前。
但是,无可否认,迹部让他重新活回了一个人的模样。
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贪恋的种子不知何时在心里生根、发芽、茁壮。
贪恋那个会握着自己的手写字的温热手掌,贪恋那会将他小心的抱上膝头的温暖手臂,贪恋那夜晚依靠上去会散发出安心气息的强健胸膛......
从来没人跟他争,所以他小小的脑袋中早就一厢情愿的认定了:那是他独属的天地。
可是,为什么突然间,一切都变了?
他看到他亲密的揽着那个人的腰,他看到他火热的吻着那个人的唇。
拼命的想把那一幕从脑海中抹去,那幅景象却越来越清晰。
不要不要不要!
他还记得那双铁臂抱住自己的温暖强硬,他还记得那唇吻上自己脸颊的小心翼翼,怎么会变得这么突然,快得让他措手不及?
小小的身体霎时被潮水般的恐惧感淹没了。
被厌倦了吗?
被遗弃了吗?
被丢下了吗?
那是否意味着,他又要重新回到过去的世界里去了?回到那个没有光、没有热,只有魑魅魍魉的世界?
慢慢的把小小的身子蜷成了一团。
好冷,好冷,夏天不是应该很热的吗?为什么我的感觉会这么奇怪?景吾,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染香6
by 轻亦
迹部发动宫里所有的人手找他,找了大半夜才在湖桥下的一个小桥沿处找到蜷成一团的小小身影。晚上一直在下雨,小小的身体早就被淋透了,浑身沾满了污水和泥巴,变得脏污不堪,哪里还是他香香软软白白净净的娃娃?
迹部一把抱起那显然已经昏迷过去了的小人儿,丝毫不顾忌会弄脏他干净的衣袍,娃娃就算变得再脏再难看都始终还是他捧在手心上疼的宝贝,只是娃娃的情况看起来是在很不好,当下急步抱了他回寝宫,立即宣了太医过来。
淋了一夜雨,再加上心思混乱,手冢发起了高烧,一直在床上烧得迷迷糊糊,甚至噩梦频频。
"不要......"
不要什么?迹部紧张的盯着他的唇形。
"不要让我回去......"
"没有人会让你回去。"
"不要厌倦......"
"朕不会厌倦你......"
"不要遗弃......"
"朕决不会遗弃你。"
"不要丢下......"
"朕永不会丢下你。"
望着那张在迷糊中备受煎熬的小脸,迹部的脸上盛满了前所未有的自责和忧虑。
他的娃娃,他倔强的孤傲的娃娃,从未如此赤裸裸的鲜明表达出自己的感情。
恐怕只有在他意识不清的时候,才会这样坦率的表现出真实的情绪吧。
天杀的,他竟然让他的娃娃这么的不安和无助。
第一次, 他陷入了深深的懊悔和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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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悠悠醒转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两夜之后了。他闪动着睫毛,微微睁开眼睛,只见室内烛红摇摇。他的眼睛从烛火上移开,就蓦然撞上了迹部正专注的凝着他的眼睛。
惊异了。
他看到的是一张不再光鲜而有点憔悴的脸,向来注重外表的他现在头发有点凌乱,衣袍有点皱巴,下巴上是稀稀落落的新冒出来的青髭。
目光再下移,看到被紧握着的手。
那么,将他从噩梦中拯救出来的温暖,便是来自一直握着他的这双手吗?
有点想哭,却终究微笑了,他没有被丢下。
小手动了动,悄悄反握紧紧包住他的大掌。
他想,那个时候看到的也是梦吧。噩梦,过去了也就好了。
迹部准备了很多很多要安抚的话,结果,却一句都没派上用场,不用他解释什么,他的娃娃已经原谅他了。
都病成了这样还这么乖巧,怎么能叫人不更加心疼他?
小心的将娃娃的手捧到面前,他虔诚的亲吻那白莲花蕾的小手,一吻一誓言,"再不会让你伤心了。"
手冢年岁尚小,还不明白何谓鱼水之欢,可是看到他跟别人亲热却会这么的伤心,他明白手冢这只是单纯的孩子心性的独占心态,可是他不舍呐,不舍得让他有一丝一毫的不快乐。这个小小的人儿不费吹灰之力就虏获了他的心,让他总是为他又喜又忧又心疼,让他只想一心一意的宠他,慢慢的等他长大。
这一等,便是五年......
染香7
by 轻亦
迹部景吾三十大寿当晚,手冢身着吸花丝的舞衣为他跳了一场百花之舞,旋舞翩纤之时,绚烂的鲜花被吸花丝所吸引,纷纷扬扬如落了一场花雨,最后吸附在肌肤上,宛若披了一件百花织就的华裳。
冰肌如雪,明眸如醉,从没见过的景致和异样的风情几乎是在刹那间就虏获了那个本应去日月殿出席寿筵的皇帝的心。
惊觉这个被自己从小养大的娃娃不知何时已经脱却了孩童的界域,一变为少年的不经雕琢的美丽。
时候已经到了,他终于可以真真正正的拥有他的娃娃了。
扶住那依旧不盈一握的细腰,他抱起他,面对他"你不是该去寿筵?"的疑问,只是咬着他的耳朵喃出几个字,"你最重要",却没注意到埋在他怀中的娃娃听到此言,嘴角悄悄的勾起了一个绝美的弧度。
放他在柔软的床榻上,迹部以惊人的熟练,一下子剥去那层诱人犯罪的百花之裳,一寸寸裸露出的冰肌雪肤在灯光下,幽幽的透着珍珠般的柔泽。
全身的每一寸都毫无遮挡的暴露在如火的目光的洗礼下,任他看个透透彻彻......想到左肩上那残破的丑陋伤痕,手冢微微侧过身去,想掩饰住那丑陋的疤痕......
很难看......那么丑陋的地方......不想让他看见......
"不要遮......我想看......你的这里......"迹部按住他的肩头,要他正面面对自己,低下头去温柔的吮吻那蜿蜒的伤疤,"娃娃的每一个地方都很美,可是,这里,最美......"
想到围猎之时,正是怀中这个纤细单薄的身子以令人吃惊的迅捷和勇气替他挡住了突然蹿出的黑熊的狠命一击,想到当时他是如何一身白衣染作血衣却还硬撑着对他微笑,在怀中颤抖的身躯自有一种凛然的风骨,"天下可以没有手冢国光,可是,却不能没有迹部景吾。"
怎么会嫌弃?怎么会憎厌?如果不是为了他,这个毫无瑕疵的身子怎么会留下这样的疤痕?他虽坐拥佳丽三千,却只有手冢一人会待他若此。这伤痕虽然好了,每逢阴雨时节却总会疼痛起来,手冢总是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若不是那天他揽住他肩头看到他蹙起的眉头,只怕他还存心要一直瞒他下去。看到这伤痕,只让他更感觉到怜爱和痛惜,也更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幸运。
清水之眸中写着不解,明明是丑陋不堪,怎可称之为美?一回神,也罢,只要他觉得好,那也就好了。
在他们无数次同床共枕的床上,他们第一次交颈缠绵。
等待八年之后的盛宴,迹部霸占着属于他的所有权利,侵占着每一寸独属于他的甜美领域。
清如远山不画而黛的眉,艳若红樱不点而朱的唇,吹弹可破嫩煞婴儿的冰肌......是他的!他的一切......都是他的!
不再是发于情、止于礼的轻吻,而是天翻地覆、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生生吞噬的深吮狂吻......
被进入的一刻是刺心的疼,手冢咬住嘴唇,没有说一个字。
早就想为他做些什么,不能只是单方的接受,总该回报些什么...如果这是迹部要的,他愿意完完全全的交付,一丝一毫都不会吝惜......只要......能令他觉得快乐,无论要他做什么他都是甘愿的......
不过,真的很疼很疼,泪,不知何时已经不受控制的悄然滑落......
这种事,只有攻入的一方才会感到快感吧。
迹部却突然停了,在他的身体中保持静止,低下头来吻掉他的泪,饥渴的探索着他的唇,柔情的吮着他的舌头......
他知道自己刚才进入的时候是太急切了些,那娇嫩柔软的花蕾已经沁出了一缕鲜血,蜿蜒在两弯新月般的雪白的嫩臀上,虽是侵蚀心魄的艳,但是怀中的娃娃应是很疼吧。
总是这样,疼了,痛了,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忍着,不说也不叫,不怨也不尤,却不知道他这个样子只会叫自己更心疼。
他以前抱过的那些人,在这个时候总会哭成带雨梨花,哀哀呼痛着来期求自己的爱怜,三分真痛,七分作假,看了只令他感到憎恶,从没停下过攻城略地的脚步。他是皇帝,这些人本来就有取悦他的义务,他又何须关心他们的感受?喜欢的时候加以临幸,高兴的时候赏赐珠宝,惹怒他的时候打入冷宫,他从无闲心去挂心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从小受到的也是这样的教育,君王大如天,至于嫔妃,不过是愉悦感官和替他诞下子嗣的工具。
但是,手冢是不一样的。他的无欲无求、清冽纯净,像一汪清泉,悄悄漫过了自己积满了尘灰的心灵。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
看到他微笑,他会觉得欣喜;看到他蹙眉,他会觉得心疼;看到他落泪,他会觉得痛惜......他的任何情绪,都足以撩拨自己向来不为任何人所动的心......
所以,即使他什么也说,自己也不忍心屈着了他。
"你,要不要我出去?"
手冢凝着迹部写着痛苦和忍耐的漆黑眸子,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忍着痛张开了腿环上那坚实的腰身,紧紧的缠住了他......
"没有关系,进来......" 不忍心,不忍心看他痛苦,痛,自己忍着就好了吧。
"你......"
"不要紧......进来......"他艰难的挺起腰,让他坚挺的前端毫无防备的更深埋进自己体内。
迹部明显的震了一下,哦,他的娃娃,总是这么的叫他意外......感受到他体内已然沁出的蜜露,庆幸着这得天独厚的身子已经准备好对他的接纳,因为他再也无法忍耐,从来没有哪具身体能让他如此疯狂和迷恋,那根理智之弦在他主动接纳自己的时候已经完全断裂了。
被翻红浪,鱼水交欢......
身体被侵入的时候,连灵魂也被一同穿透了......
时间仿佛停止流动,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染香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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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再回到故事的开头。
却说手冢昏昏入睡中,朦朦胧胧觉得似是有人靠近,身子也随之一暖,恍惚间被一股熟悉的气息暖暖环绕住了,便不自觉的往热源处又蹭了蹭,想调个更舒服的姿势,却不意这番蹭动令松挽的衣襟滑落,露出了右边一截冰凝玉砌的雪肩,寒晶流沏,荡蚀着清冶的幽泽,宛若雪之润光,月之辉泽,牢牢攫住了迹部炙热的两道目光。
想要,想要令这清冶幻幽的身子完全属于自己。
迹部伸出手去,轻轻抚着手冢裸露着的一小截雪肩。
手指像是在缓缓经历一场婉腻曼妙的丝绸之旅。
手指缓缓上移,滑到了雪白细腻的颈子,附唇过去,张口在那嫩白得几乎透明的咽喉处轻轻一咬,却听手冢在迷糊之中轻轻"嗯"了一声,清媚之意婉转流泻,只这轻轻一声呻吟已是荡蚀心魄。
一股清幽的香气从怀中人的身上弥散开来,是药香和体香混合而成的一种奇妙的清冽气息,带着几分似水的清冶,带着几许如风的飘忽,缠缠绵绵的渗透了周遭的空气。
轻叹了一声,他感觉到,自己的自制力在这个人的面前已经像春冰一样薄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