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银筝心胆皆裂,嘶声道:"我沙叔叔究竟与你有何仇恨?你要下此毒手?"
少年奇怪的看著霍银筝大笑道:"我和他素无冤恨,不过谁说一定要有仇才能够杀人。要是这样,我的乐趣岂不是要减少很多。"他口中大笑,面上却仍是冰冰冷冷,全无表情。
霍银筝瞧了瞧他道:"既然这样,你就把我也杀了吧!"
少年笑道:"不,现在我还不想杀你,看见和我年纪相仿的人,我折磨人的兴致就会特别的高涨。"
说完突然柏了几下手,四面又多出了好多红衣人来,每人身上都抗著两具尸体。
霍银筝看到抬上来的那些尸体被慢慢的堆放在他的眼前,虎目含泪,斗大的眼泪就这样划了下来。
爹爹常常在练功的时候对他说:"我的筝儿是男子汗,所以不会因为一点点的挫折而流泪的。"
可是他现在看见了陪伴他长大的山庄中所有的人都变成了尸体慢慢的堆在他的眼前,他不想哭的,可是眼泪像是有自己的意志一般的跑了出来。
金衫少年见他哭了,大笑道:"你的眼泪就这麽不值钱啊,为了几个下人就哭成这样。"接著又拍了拍手。
霍银筝目光一转,看到了继续抬上来的人,心中更是悲痛之极,愤怒之极,惊骇之极。只见接下来抬上来的都是蜡像,要不是刚见过红泥的惨死,霍银筝也许真的就以为这是蜡像了。可是他知道这些都是中了"蜡染之"毒的人。
当霍银筝看清楚这些人都是谁的时候,已是悲痛过度,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因为他修习正宗内家工夫已久,这声尖叫让听的人感到了和他一样的撕心裂肺。
因为霍银筝在蜡像堆中除了看到了那些从小疼爱他的叔叔伯伯们,还看到了两具小一点的蜡像,是一个年纪和霍银筝差不多的小男孩,他即使变成了蜡像还是那麽的美丽,美丽到让霍银筝尖锐的心痛。
还有一个更小一点,眉目与那个大点的有点相似,长大了一定也是个美人。
那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尘儿和心儿。他还没有告诉尘儿,他喜欢他,他爱他,就如父亲对爹爹的爱一般,他长大了以後是非他莫取的。可是尘儿现在在那里一动都不动,他已经死了吗?
不他的尘儿不会死的,不会死,不会!
走近了那具美丽的蜡像,银筝的手掠上了那还感觉的到弹性的脸,泪水不断的滑落,没有温度,他的尘儿没有了体温,所以他只要让尘儿温暖,那尘儿就又活了,银筝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尸体疯了似的大笑!
笑了一会,感觉不到怀中的尸体有任何的脉动,银筝又开始大哭,他的尘儿,他的尘儿真的死了,再也不会对着他笑了。
眼中的泪不再流淌,似乎已经被仇恨烧干。
他要报仇,他不能就这麽就这样死了,他要报仇。
"你喜欢这个吗?这个我也喜欢,本来我想留下他自己享用的,可是他为了不让我碰他,自己去接触了蜡染的毒,这麽美丽的人当做蜡像收藏也不错。咦,你怎麽不哭了,你不是很喜欢他吗?"见霍银筝刹那见镇定了下来的表情,金衫少年奇怪的问。
若是换了别人早已神智失常,纵不胆裂气馁,也要疯狂拚命,但这少年却大是与众不同,身子一转背起了沙似雪,直直的与金衫少年对视著,眼中是说不出的恨意。
手下的红衣人见情况不太对劲,齐齐的像霍银筝包围过去。
5银筝(5)
说时迟,那时快,没想到霍银筝先从一旁死尸中抽出了一把刀,动作迅速的像他们砍了过来,刀光划出了美丽的圆圈,闪过周围人的眼.。
大家没想到这面如冠玉,温文尔雅的少年,竟有如此惊人的神力,忙去抵挡。接下来更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事,这少年霍银筝竟然也会使毒,他趁众人躲避的瞬间撒出了一把药粉,众人屏住呼吸的时候,他把刀往地上猛的一插再一弯,借助了刀的反弹"呼"的自众人头顶上飞过,就好像一只长著翅膀的大鸟似的,猛的掠出了玉壶山庄的围墙。
这个变故实在是太过的出乎他们的意料了,导致那少年和红衣人们都呆了一下。
少年清醒了过来後咬牙顿足道:"追!"
只是,除了那茫茫然的大河,无尽头的树林,他们已经找不到任何的人影了。
四个红衣少年中,有一个眼中露出了喜色,这次主上该不会在袒护他了吧,他等著听眼前沮丧的少年的惨叫。
霍银筝其实并未走远,只是当机立断的在旁边捡了两根芦苇棒,抱著沙似雪纵身跳入了河里。
只听暗上少年轻叱道:"分成四路,追!"
一人道:"他们有可能到了水里。"
少年怒道:"姓霍的又不是呆子,会带这中毒的人去水里找死?我把这山翻了,就不相信找不出来。"
听见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霍银筝咬了咬牙,从水中拖出沙似雪就往玉壶山庄走去。虽然危险,但是他不想再失去身边的亲人了,家里面有治毒良药,只要能让他拿到药,沙叔叔就有救了。
虽然庄中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但是还留了几个红衣人守卫著,银筝动作迅速的点了那几个守卫的睡穴,背著沙似雪来到了玉壶山庄的丹房,看到了里面的一切就想起了爹爹的种种,鼻子一酸,陷些又要落泪。
窗外夕阳西下,室内黝黑一片。银筝只得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搜寻著解毒的丹药,一只手摸到药後,给沙似雪喂下了。
银筝看著沙似雪那被毁掉了的俊颜,想到即使救活了他,也不一定能够恢复容貌,陷入了悲伤的哀思。
周围一片黑暗,银筝觉得有些疲倦,刚要睡去,迷迷糊糊中,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这脚步声缓慢而沈重,每一脚都能踩碎人的心,自曲廊外一声声响了过来,终於走到了门口。
门,轻经被推开霍银筝还是抱著沙似雪在黑暗中,动也不动。
只见那人影竟自门外一步步走了进来,就像是幽灵般,还是走得那麽慢,他身子纤小,脚下却似拖著千斤重物。
霍银筝终於站了起来。
6
霍银筝静静地瞧著,朦胧中只见那人反手抽出了背後长剑,剑光闪动,发狂般扑了过来。他方才脚步那般沈重,此刻剑势却是轻灵飘忽,霍银筝展动身形避开了这一气呵成的杀手,沈声道:"映堤"
那少年怔了一怔,惊讶道:"你这个杀人狂魔,你怎会知道我的名字?"
霍银筝叹了口气,解释道:"我是不是什麽杀人狂魔,我是霍银筝。你的银筝哥哥啊!"
那少年又是一怔,不信道:"我霍大哥玉树临风,和你这等人落魄之人有云泥之别。"
他一面说话,目光已随著霍银筝的眼睛望到了他身边的人。
霍银筝心想,我刚才逃避追杀,到了水里,衣服被划破了,头发也一团乱,怪不得他要如此看我。
"我确实是银筝,我还记得小时候你最喜欢缠著尘儿,有一次尘儿跟著林伯伯出去修炼,你因为见不到他,还跑到我坏里面哭鼻子呢。"
"霍大哥,你真的是霍大哥,尘儿他,尘儿他......"说了几次,竟然由於过度的悲哀,说不下去了。
霍银筝知道他见到了在前院的尘儿,心同时一纠:"尘儿他已经死了。"
还是说出来比较好一点。
听霍银筝说出了他的悲哀,柳映堤猛的扑入他怀中痛哭了起来,这一哭好像停不下来一般,只想把这些天所受的委屈在霍银筝的怀里发泄出来。
霍银筝抱著柳映堤,用火折子点燃了一盏灯,灯光下,只见他的面容是那麽清丽,又是那麽憔悴,他的眼睛虽已哭红,虽然充满了悲痛,却还是能瞪得大大的,瞧著霍银筝,眼色也还是那麽倔强,他瞪著霍银筝一字字道:"你奇怪麽?我爹爹死了,我却不知是被谁害的,那天我出去了,等我回去时,他老人家不见了,我们家里已没有一个活著的人。直到到了你家才发现了他的尸体。"
霍银筝看著柳映堤在他这纤弱的身子里,竟似乎有著一颗比铁还坚强的心,霍银筝长叹垂首,也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
柳映堤却又接道:"你奇怪麽?在你怀里我居然觉得已哭够了,这一路上我不知道已经哭过多少回了。可是只有见到了你之後,我才觉得不用再哭了。"
霍银筝问道:"你为什麽要哭那麽多次?"
柳映堤道:"因为,除了你爹爹和我爹爹外,所有与你家有关联的人家都被血洗了。没有人......其他人家里虽然没有人,瞧不见一个活人,每栋屋子都像是一个坟墓......他们的家,我的家也都是如此。每次都只找得到满是尸体的庭院,却见不到一个叔叔伯伯。每次的失望我都会哭一次。只是没想到我在你家里见到了所有的人,都已经死了,那也等於没有人。"
霍银筝惨然道:"如此灭绝人性,他连半个相关的人都不肯留活口,若说这世上有恶魔确实非他莫属了。"
柳映堤目光茫然移向灯光,问道:"你知道仇人是谁吗?"
银筝(7)
霍银筝答道:"我虽然也不知道仇人究竟叫什麽名字,但是我知道他是红莲教真正的教主。"
柳映堤悠悠道:"那你见过他没有?"
霍银筝垂下了头,黯然道:"没有。"
柳映堤道:"你即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的名字,那样也算知道仇人是谁吗?"
霍银筝霍然抬头,道:"只要他还在,我就一定能把他找出来报仇雪恨!"
柳映堤道:"我和你一起去!"
霍银筝默然半晌,喃喃道:"还是我一个人去吧,要是你和我在一起,遭到的追杀会更加的疯狂的,我不能够拖累你。"
柳映堤目光逼视著他,忽然道:"你要报仇,难道我不要吗?你不怕死难道我怕吗?"
霍银筝缓缓道:"他本来就想把我们斩草除根,这个家我也是呆不下去了,我若是那个人,事情到了如此地步也是不会放过我的。"
柳映堤道:"你还是不要我跟著你吗?"
霍银筝惨笑道:"我什麽都没有了,不是不要你跟,只是怕你受到伤害。"
柳映堤黯然道:"我跟定你了。我们还是先想想逃到哪里比较安全吧。"
霍银筝道:"我知道一个地方,比较安全。"
柳映堤道:"哪里?是什麽地方?"
霍银筝道:"武林英雄大会!"
柳映堤幽幽道:"好!不管你到哪里我都跟著你。"
说完他们两人把受伤的沙似雪一起搬到了玉壶山庄的东厢房,搬完两人回到了霍银筝的房间,刚进门,柳映堤脚下一软,跌倒在霍银筝怀里面。
霍银筝记起了小时候,除了尘儿就数他最宠爱柳映堤了。於是温柔的抱著他纤瘦的身体,心中却想,如果在他怀里的还有尘儿那该多好。
柳映堤道:"你一定是在想著尘儿吧!"
霍银筝截口道:"没有。"
柳映堤缓缓摇了摇头,缓缓道:"我知道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他若没有死,你将来是一定要取他的,只是他死了,你又见了我,便拿我来当他的替身。"
霍银筝道:"你......"
柳映堤大声道:"替身就替身,那也不要紧,只要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爱我就可以了。"转过身子,大步走了进去。
霍银筝已在後面跟著,长叹道:"我不知道对你是什麽感觉,只是刚刚失去了尘儿,我的心也有些乱了。既然你愿意跟著我,那我定是会好好爱护你的。"
柳映堤目中又有泪光闪动,咬了咬嘴唇,道:"你又何必骗我,我就不相信你能像爱他那样爱我,你愿意取我吗?"
霍银筝想如今就只剩下了我和他两人,同是可怜人。取了他,也算是对死去的两家人有个交代,於是道:"我愿意!"
说完便上前搂住了柳映堤,唇对著唇吻了下去,却忘了怜悯并不能代替爱。
柳映堤像是感觉到了那没有激情的吻中同样的也没有爱,突然挣扎著站起,咬著牙叫道:"放开我......放开我......你再碰我一根手指,我就杀了你。"
霍银筝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不是说要嫁给我吗?怎麽又反悔了。"
柳映堤苦涩一笑,瞬即垂下了头,幽幽道:"你又不是因为爱我才要取我的,你只是把我当成你的责任罢了,你叫我又如何甘心嫁给你。"
"映堤,也许现在我还不能爱你如爱尘儿一般,但是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抱著少年纤细的腰,霍银筝发著誓。
听他这麽说完後,只见眼前的少年灿然一笑道:"霍大哥,我相信你,今夜我们就成亲吧。"
边说著话,边拉过霍银筝,对著月亮拜了三拜。
"霍大哥,我们的父母都已经死了,如今我们就以天地为父母,拜过後就算是成亲了!我以後就是你的人了。"说完,脸上起了淡淡的红晕。
看著他那青涩的样子,霍银筝不禁有些心动,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一把抱起了柳映堤道:"如今你我新婚,以後却要你陪我一起受苦。"
柳映堤摇了摇头,羞涩的说:"只要能和霍大哥在一起,我什麽都不在乎。"
衣服开始从他身上慢慢的滑落,霍银筝看著那骨感的身体在油灯下,显得如此的白皙美丽,欲望开始上涌。
"霍大哥,你想要我吗?" 柳映堤缓缓的走向霍银筝,缓缓的解著他的衣服.
银筝(8)
霍银筝见眼前少年如此妩媚温顺,一把抱住了他道:"我怎会不要你?"
在少年白皙的身体的引诱下,霍银筝如同猛兽一般的撕裂了少年未经碰触过的雪白身体,一整天的悲愤在欲望的冲刺中有了缓解,少年在自己身体下由开始的隐忍到後来的婉转承欢,终於看著那玉般的手因为激情而紧紧的抓住了床单,霍银筝在那温暖而又紧窒的菊穴开始痉挛时,释放了自己。
身下的少年也在体内遭到冲击时低声的呻吟著,释放了欲望。
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的柳映堤看著霍银筝道:"筝哥,我想要个属於我们的孩子,为霍柳两家留下点血脉。"
霍银筝点了点头道:"你愿意为我这样牺牲吗?"
父亲常常告诉他,爹爹为了生出他,痛了整整五天五夜。
柳映堤有些悲切的道:"我想留下一点曾和筝哥在一起的回忆,如果这个孩子在我的身边的话,至少我知道筝哥曾经也是有那麽一点爱著我的。"
霍银筝道:"傻瓜,你我已经是成亲了,你还需要什麽证明呢。我定是会好好爱护你的。"
柳映堤没有出声,在霍银筝的左肩上咬了一口,接著又咬破了自己的左手小拇指,把手指按在了他左肩的伤口上面,等两人的血融合之後,指尖在眉心划破了一道口子,把沾了血的小拇指贴在上面,只见他眉心闪过了一道红光,伤口奇迹般的愈合了。
完成了一切之後,柳映堤低眉轻声道:"筝哥如果有一天,我因为不得以的苦衷而欺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霍银筝以为柳映堤在试探他道:"你怎会舍得骗我,我又怎会舍得怪你呢?"
柳映堤的眼中闪过了更加悲切的哀伤,躺在霍银筝怀中道:"这样就好。"